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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赌注】【更新至21章】作者:wittm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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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以下时间以中原标準时为準)

                0:00

               美国纽约

  纽约时间中午12时。

  莫言用滑鼠点了闪动的小图示,然后输入密码,隐藏的对话视窗跳了出来,
是霍洛维兹的讯息:

  「刚刚FBI 对诱饵站发动攻击了」

  「是第几号诱饵?」

  「你在线上啊?是二号。」

  「哦!」

  「这下知道是谁在报信了?」

  「没错,我从哥伦比亚回来前,发讯息给五个对象,五个人得到的地点都不
同。」

  「那二号是谁?」

  「缅甸的那个华侨高义。」

  「真他妈的杂碎!」

  「可不是,我们得把他处理掉。」

  「ICPO(国际刑警组织)可不外行,现在他们一定已经把他保护起来了。」

  「是没错,不过有些事情我们知道,ICPO不见得晓得。高义那傢伙在泰国有
情妇和私生子,我把资料传给你,你马上找人去把情妇宰了,丢到街上去,小孩
子先留着。他得到讯息,为了儿子,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跑去曼谷,人急就会有漏
洞。」

  「杀个女人不难,不过要突破保护杀高义的话,目前我们雇用过的高手都不
在泰国,我得看看从越南找人来不来得及。」

  「不用了,这事我自己去干,我马上出发,工具我自己弄得到」

  「你确定要自己动手吗?酋长那档事是非得你自己下手,但……」

  「好一阵子没杀人了,该动一动筋骨了」

  「……我明白了」

  「切断连线吧,不管怎样,美国暂时不能留了」

  莫言下了线,将通讯器材收折起来,塞进了背包。接着披上了大衣,顺手把
没看完的两本书揣进口袋裡,走出了房间,锁上了门。他没有往楼下走,而是先
上了顶楼,跨过相邻几栋公寓的屋顶,再从防火梯离开。在街上,他弯身绑了一
下鞋带,顺手把公寓的钥匙从铁栅格裡丢进了下水道,挺起身拉了拉背包肩带,
便消失在人群裡.

                07:35

  闹鐘响了非常之久后,萧嵐才勉强有了动作。她整夜恶梦连连,漂浮在半睡
半醒之间,感觉比整夜不睡还让人疲睏。她挣扎着爬起来按掉了闹鐘,只觉得不
但全身都没力气,头更痛得好像被人抡去撞过墙一样,这大概是头髮没弄乾就昏
睡过去的后遗症吧?

  萧嵐拖着步伐走进了浴室,洗手台前的镜子裡,照出来的那个女人,一头蓬
乱的头髮、眼珠都是血丝,眼皮浮肿,眼眶下大块的泛青,看起来既衰弱又苍老。
同样的念头免不了又在萧嵐的脑子裡冒出来:看上她的到底是谁?又看上自己哪
一点呢?

  萧嵐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只有问梅杜莎才有答案,但看来对方
可没打算告诉自己。她从镜子后面的药柜拿出了胃乳片和两颗普拿疼一起吞了,
顺手拿起梳子,奋力的对付纠结的髮丝。梳洗以后,她裸着身子走到了衣橱前面,
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大箱子,还有昨夜自慰时褪在一旁的散乱衣物。电脑、视讯
镜头以及手机,都还躺在昨天被拋掷出去的位置。

  萧嵐弯身捡起了手机,萤幕上没有来电或的讯息,让她忍不住轻轻鬆了一口
气,但是随即又觉得有点悲哀,会做这个检视的动作,表示自己已经认知了对方
会下指令这件事情。不觉中,自己的防线已经在收缩,到底还能把守微弱的自我
意识到多久呢?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提吧?萧嵐从衣橱裡翻出一套平常穿的
淡紫色内衣裤,套上紧身牛仔裤和黑色套头线杉,将手机丢到大肩背包裡便出了
门去。

                10:00

               泰国曼谷

  曼谷时间早上九点,苏昆碧区,一台外表略为脱漆的载货箱型车,停在一户
花园洋房前,五名黝黑的泰国男子拎着个大提袋下了车,往大门走去。他们戴着
袖套、棉布手套和宽边遮阳布帽,看起就像帮一般豪宅打理花园的杂工。女佣对
这班人按时前来,已经习以为常,随手就开了大门。五个人一涌入,其中一人便
抽出装了灭音器的中国製54式手枪,往女佣头上开了两枪。另外四人从大袋子裡
抽出了64灭音衝锋枪,往玄关直衝.

  两个保鏢倚在有大落地窗的前厅躺椅上,给早晨的阳光晒的懒洋洋的,一时
还反应不过来,四名杀手就是一阵齐射。他们开枪的方式十分专业,并不把扳机
扣到底猛扫,而是一阵阵点放,保鏢一枪未发,便各中了六七枪。武装人员被放
倒后,接着就是一场单调的大屠杀了。

  落地玻璃窗一破的时候,房内的管家、厨师等便开始尖叫奔逃,四人中两人
一人看住了玄关,另一个衝去看住后门,其他两人就一间间的搜寻目标。灭音枪
咻咻的声音,随即被惊恐的尖叫声掩没,接着人声与脚步声逐渐的稀疏。两人最
后把一个一边扭动一边尖叫的艳丽女子,从衣帽间拖了出来,丢进车厢后便离开
了。等到车尾在街角消失了好一阵子,警车的响笛声,才逐渐从远处传来。

  女子在车上仍不停的扭动挣扎,虽然嘴巴被用胶带封住了,仍呜呜的叫个不
停,用愤怒的眼光瞪着绑架者。然而几个人完全不理会,只是拿出简便雨衣穿在
身上。车厢内也早铺了塑胶布。其中一人抽出小刀,很俐落的就把女子身上的衣
物通通割除了,随后为首的那人,从布袋中,抽出了一把大砍刀。

  这时女子眼中那种泼辣挑衅的眼光,早已经消失了。她知道情况不好,眼神
已经转为哀求,全身抖个不停。然而持刀者无动於衷,点了点头向手下示意。其
中一人用力压住女子的头颅,接着,大砍刀便在空中画出了个完美的弧形……。

                14:45

  曼谷的苏汪纳蓬机场,来自美国的班机,海关比对着一名以落地签入境男子
的护照:高进,新加坡籍,多次进出纪录,无国际及泰国国内犯罪通缉纪录。没
什麼特别需要注意的,他照例用柜臺前的活动摄影头给对方照了个相,打了几个
印,就示意对方通关了。

                16:00

  萧嵐整天都神不守舍的,她摸摸放在袋子裡的那支手机,总觉得暖暖的发烫,
好像那是一个活物般。过了一阵子,她总会忍不住打开袋子偷瞄一眼,确定自己
没有漏掉什麼讯息,不过梅杜莎一整天都没传讯过来。每次看到没有来信,萧嵐
就觉得一阵欣慰,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彷彿期待落空般的惆悵感。

  萧嵐隐隐觉得梅杜莎今天是不会打来的,自己就算还没有完全落网,在对方
挖出来的小池子裡又能打哪跑呢?不过是好整以暇的在逗乐着自己玩而已。她用
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的机壳,一边沉思着,收发小妹的声音却突然打断了她
的思绪:「嵐姐,有人送快递给你,好大一箱呢!」

  萧嵐回过神来,看小妹很吃力的从邮件推车上,推了个大尺寸的宅配纸箱下
来。纸箱沉甸甸的也不知塞了什麼东西,重到一个女孩子拿不起来。她签了一下
收发簿,把箱子推到座位的角落,想回头工作,收发小妹却兴致勃勃的问道:「
最近有人送东西给你,送的很勤啊,男朋友吗?」萧嵐勉强笑了一下,作了个赶
动物的手势:「嘘、嘘…。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想也知道是哪来的,她实在
一点也不想在办公室裡打开它,最起码不是在有人的时候。

  「不先瞄一下吗,这麼重,不会是金条吧?」萧嵐看到对方一副不到黄河心
不死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转个念头又想,实在也没什麼大不了的,梅杜莎的
这伙人的行事风格,向来非常精确(萧嵐转念又想,他妈的,我竟然在称讚他们),
见不得人的东西就会直接丢到家裡(这个婊子,我家快变公共厕所了),寄送到
公司来的应该也无伤大雅吧?她嘟一嘟嘴,作了个「好吧,真拗不过你」的表情,
拿美工刀划开了箱子,一看之下,不禁哑然失笑。

  裡头一排又一排装的是市售的各种营养品:罐装鸡精、即食冰糖燕窝、高丽
参切片……最底下一排则是高级的鲍鱼罐头。萧嵐看到箱子裡头的罐头层次分明,
有条不紊的摆放着,连一丝塞填充材的必要也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收
纳狂再度出击了。旁边的小妹倒是喜孜孜的笑道:「好贴心喔,怕你工作太累了
吗?真是无微不至啊!」萧嵐这下,可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了,她没好气的说道
:「不,他只是想把我养肥了宰掉而已。」

                17:52

                香港岛

  轩尼施道近军器厂街,路旁某办公单位裡,ICPO的专员纪明璟把发酸的眼睛
从NB的萤幕上移开,站起了身子,随手拿起桌上的塑胶杯喝了一口。外送的鸳鸯,
裡面冰块都融光了,淡淡的喝起来有些噁心。她把饮料放回桌上,走到窗边,一
边观赏着下面动弹不得的城市车潮,一边扯动着白衬衫的领口透着风,随口问道
:「老史,冷气坏了一整天啦,怎麼都没个鬼来修?」

  坐在另一张桌前的英籍秃头男子史密斯,一边掏出大手帕来抹了抹汗,一边
随口应到:「搞不好管理费没交吧?我们这个办事处可真是穷到家了,明年看有
没有机会把办公室移到半岛酒店去」纪明璟转过头来扮了个鬼脸:「老史,圣诞
节过很久啦」史密斯起身,从小冰箱裡拿了罐百事可乐出来,贴在自己亮的发光
的额头上,满意的嘆了口气:「还好冰箱没坏」接着又问到:「还在搞「哥萨克
人」?

  纪明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机密,还是少公开谈论的好」

  史密斯一副不在乎的神气:「别太紧张吧,反监听部昨天才完成例行房间扫
瞄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搞不好就是这些傢伙,把空调系统搞坏了,我看这批猪
头连闹鐘都不会修」

  「唉,不管怎样,这次扑空了,下次机会不知道在哪裡?开始的好一段时间,
都像在追鬼魂一样。哈立德的死亡案,让上头同意这个人的存在,不过他实在太
飘忽了,纽约那次本以为接近了,结果还是诱饵。明天可能得跟高义谈谈,希望
可以多榨出点东西」

  「你也实在太拼了吧?纽约一扑空就马上跑回来,中午才到就嚷着要提讯,
上头那些脑袋灌水泥的官僚,哪有那麼好打发的?说是为了安全问题,照流程跑
也要明天早上了。」「我说啊,与其在那翻那些陈年旧资料,不如去喝个午茶,
好好睡一觉吧,干嘛陪我在温室裡面闷豆芽?」

  纪明璟还没回答,电话就响了。她一接电话,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你说高义那个杂碎跑掉了?!」

  「立刻跟各机场和港口发出通报,请特区警察也协助,看到他就先扣留起来,
千万别让他给人宰了,我马上赶过去。」

  纪明璟把电话掛了,把手提电脑往大提包裡一塞,来不及跟史密斯多说什麼,
就拔腿衝出了办公室。

                18:17

               香港某处

  ICPO安全屋。纪明璟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对方拿了个冰袋压在
后脑壳上,视线垂的低低的,不和她的眼光接触。

  「你说他从背后敲昏你?」

  「是啊,他起身好像要去倒点水,然后突然用茶杯从后面砸我的头,我就昏
过去了。」「上面的命令是要我们保护他,我根本没防备他会自己想逃走。」

  「这应该不是临时起意的,这中间有收到任何人传讯给他吗?」

  「没有,我们没让他打手机,这裡也没电话跟网路。起码我确定,从我换班
到被他敲昏前总共叁个多小时内,他没有跟任何人接触或交谈」

  「中间没作什麼不寻常的事?」

  「都没有,我们都在看电视,后来他觉得闷跟我要读物,我叫组员送了几份
刚出的晚报给他看,中英文都有」

  纪明璟略一沉思,翻动几份刚出的八卦晚报,其中有一份看起来比较縐,封
面标题是很标準的走裸体+ 尸体路线,小张的照片是花园洋房的走道上横陈的尸
体,还有被跟头手一起丢在街边的裸女尸块大特写:「曼谷大屠杀」。

  纪明璟嘆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如果他离得开香港,恐怕是往曼谷去了。」

  她回过头来,眼神转为凌厉,对着那男子说:「我要立刻把消息传给泰国分
部,晚点再来追究你和其他人员的失职」「还有……」「下次跟我讲话,如果还
不看我的眼睛,而是盯着我的胸部的话,我看你怎麼死?」

                20:30

  纪明璟在宿舍裡面不停的练习挥拳,用流汗来宣洩挫折感。虽然极力的争取,
上级仍不愿接受她的推断,自然也不批准她採取进一步的动作。像高义这种毒品、
军火走私客穿越国境,向来就比想像中容易许多。眼看着重要线民,已经自己往
死亡一步步接近,她内心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哥萨克人」用的手法其实也简单,既然找不到高义,不如让对方自己来找
他。干下这种夸张的大屠杀兼公开弃尸,除了示威,也是确保新闻作得够大,媒
体一定不会错过,无论如何,讯息都会传到当事人的耳朵裡. 高义在泰国一定有
某些只有他自己能处理或保护的人或事,所以他才会硬着头皮也要赶回去。

  纪明璟私下通知在曼谷当地熟识的同事,请他们盯着高义原来的活动圈。但
是如果没有组织的动员和交换资讯,凭着几个人私下探查,效果也是有限。她突
然停下挥拳的动作,像个洩了气的气球般瘫坐着,任凭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她有
强烈的预感,下次听到高义的消息时,就是準备要替他收尸了。

  想起来也气闷,纪明璟起身把湿透的衣服褪去,用冷水冲洗着身体。别人对
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高达182 公分的出眾身高,还有非常白晰的肌肤与深邃的五
官,这些都是拜自己的俄罗斯外祖父所赐。纪明璟的母亲,是二战后苏联北海道
佔领军的军官和日本女子所生,父亲则是到日本留学的中国人,从小母亲就叫以
日文名纪子来称呼她。

  在保守的日本社会裡面,混血儿的背景让她吃了很多苦头,但是也造成了她
非常强韧的意志力,以及不服输的个性。六岁的时候,母亲厌倦了整天为了她和
邻居的小孩打架,而登门鞠躬道歉,送她到道馆裡面学柔道。这倒是投其所好,
二十七年来,她几乎天天都练习不輟,还兼通了数种打击技。

  冲完澡的纪明璟在浴室门口的大镜子前,仔细检视自己的身体。好强是一回
事,她跟所有女人一样,也有爱美的一面。少女期后,天生的血统优势逐渐显现,
她的身材拔高起来,34D 、25、35的身材,丰乳纤腰和超比例的长腿搭配起来,
衣服怎麼穿怎麼好看。体重虽然比标準体重略重,然而实际上因为严格的锻鍊,
体脂率很低,薄薄的皮肤下都是结实的肌肉,她掂起脚尖,把两手举高,腹部就
隐隐浮现出六块腹肌的线条。

  然而她的手肘、膝盖和手指指节,都有累累擦伤又癒合后的淡色痕跡,脚底
也都是厚茧,这都是技击锻鍊的结果。她用手指抚摸右下腹,有个长四公分左右
的深色疤痕,在白晰的皮肤上更显得怵目惊心。那是他在一次逮捕行动中,被人
用小武士刀给捅了。执法人员常有的错觉,就是以为穿了防弹衣就刀枪不入。实
际上非凯夫勒级的防护衣,往往挡的了九公釐弹头,但是却不防刺。

  每次抚摸到这个伤痕,都会提醒她这份工作的危险性,以及不要过度的自信。
她随手抓了抓头,剪的短短的浓密黑髮下,也有一道颇长的伤痕,这个就比较不
光彩了,是某次在酒吧跟人打架时,被用破酒瓶给划了。当她感到烦躁或特别疲
累的时候,这道伤痕就会发痒。

  纪明璟凝视着镜子裡面的自己,目光转为坚定。她想:虽然机会不大,只要
自己持续的追踪,就有可能反过来把高义当作引诱「哥萨克人」现身的活饵。被
她逮住的一个黑社会头子送了她一个Python的外号,因为她就像蟒蛇一样,缠住
对方就死也不放,直到猎物气绝而死为止。她很快的翻出一套轻便的运动内衣和
休閒服套上,从纽约带回来的随身行李反正也还没拆开,她把大提包一拉,顾不
得头髮仍湿,立刻衝了出去,直奔赤鱲角国际机场。

                23:00

             泰国曼谷昭披耶河畔

  莫言安静的伏在河畔的高架平台上,用夜视镜仔细的观察着河面。昭披耶河
黄浊的河水拍打着支柱,传来规律而轻微的颤动。早上的惨案发生的时候,高义
的私生子高朗,正在学校上课。曼谷是高义的地盘,一旦出事,就有安排好的手
下去学校接高朗,把他另外藏起来,等高义回来和他见面,做下一步指示。

  只是这个地点莫言已经事先得知了。这也是为什麼他有信心,靠自己就可以
找到对方了。就像他一直相信的,要让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形跡,唯一的办法就
是落脚处都自己找,找人代劳就是会有洩漏的风险。掌握了位置以后,剩下的就
是螳螂捕蝉的工作而已。

  莫言伏在这个屋角的垃圾堆裡面,已经近六小时没有动弹,高义的手下已经
先行在附近巡了很多回,其中一个还丢了个虎牌啤酒空瓶,外带撒了泡尿在这个
垃圾堆上。如果光是要杀高义,并不需要那麼费劲,大可以从一千公尺外,用大
口径狙击枪一枪把对方的头打掉,高兴的话拦腰打成两截也行,不过他有其他的
考量。

  摩托艇的声音渐大,不久出现了两条船,靠上了对面的码头,神色紧张的高
义在几名兄弟的环绕下下了船,往码头边的一间小屋走去。是时候了,莫言继续
观察了几分鐘后,放下了夜视镜,从垃圾堆裡爬出,缓缓的滑入河中。应用的工
具已经先行捆在水中的平台支架上,他拉住了那个包裹,慢慢的往对岸游去。

                23:55

             曼谷苏汪纳蓬机场

  纪明璟还没通关,就发现曼谷分部的同事苏拉萨克在等她。她费了不少劲硬
挤上一班货机,起飞前才给老史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老闆的反应如此快,一到就
有人来「迎接」,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再说。还好是熟人,场面应该不至於太难
看。

  「你老闆叫我转告你,事情查完以后马上滚回香港去。」

  「神奇啊,他没有说等我回去就死定了?」

  「因为这件事你可能是猜对了,脱逃通报发到我们这的时候,我叫海关那的
联络人开始过滤今天六点以后的通关纪录,有个从澳门搭机,持中国护照入境的
旅客符合高义的特徵,入境路径也接近香港,八成是他了。」

  「通常像他这种被通缉的比较会先在柬埔寨、越南等入境再从盘查较不严的
陆路关口入境。可见他真的满急的,总之,我已经请曼谷警方还有我们自己的线
人帮助协寻了」

  「多谢你了,我认为哥萨克人已经设下陷阱在等高义了,我们不尽快找到他
监管起来,怕这傢伙活不到明天早上」

  「现在也只能等通报了,先到我家过夜吧,我已经叫老婆帮你打理一个房间
了」

  「老苏,你真够意思,我今天飞了半个地球,还真的累了。能不能顺便找个
按摩师?有芳香精油的那种?」

  「作梦吧你,等我改卖海洛英再说」

  如果纪明璟知道高义现在的处境,她今晚可能要打上几管海洛英才能入睡了。

                24:00

  莫言在鞋底把军刀上的血跡抹掉,回头看了一眼高义,对方空洞的眼光,也
正与他相对,他转身走到码头边,又缓缓的滑入了河裡. 不远处,两台汽艇的残

               (15)

                曼谷

  凌晨五点半,即使在热带还是颇冷,尤其在风吹个不停的河岸上。纪明璟拉
一拉衣襟,挡住灌入领口的冷风。对於在北海道长大的她来说,泰国实在太闷热
了,不过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人发寒。她实在说不上现在的心情是伤心、失望还
是愤怒。

  高义还是维持着莫言离开时的样子,直挺挺的坐在藤椅上,只不过脑袋被他
自己的双手捧着,端端正正的放在膝盖上,继续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房间裡面的
其他人。纪明璟不发一语,继续看了好几分鐘,嘆了口气,转过了头,对苏拉萨
克说道:「是高义没错,不过还是照程序,採了指纹比对吧。」

  苏拉萨克说道:「这次曼谷警方的动作算是很快了,以尸体腐化和僵硬的跡
象来看,大概是午夜左右动手的吧?」

  纪明璟说道:「看来是一场大战啊,光房间裡高义的手下就死了七个,对方
不知道来了多少?」

  「还要重建一下现场吧,不过死的人可能更多,船上的死者大概都掉到河裡
去了。」「可以初步推断,船上给人从底下装了炸弹。一啟爆,两台汽艇连乘客
就粉碎了。杀手接着切断房间电源,等高义的手下都戴起光源强化夜视镜后,对
方先丢进闪光弹再衝房,把他们全干掉了」

  纪明璟看了看其中一名死去的保鏢,死者身上穿着凯夫勒防弹背心,配备M
P5K衝锋枪和星光夜视镜,然而夜视镜没戴着,反而被紧紧的抓在左手上。脑
门上的叁个弹孔,淌出的血液和脑浆已经乾凅。她说道:「真讽刺,装备太好,
反而成了致命伤。闪光弹的强光,被仪器强化后,这几个人马上就瞎了。反射性
要脱掉夜视镜的时候,对方就进来干掉他们」「每个人都是脑门叁发点放,下手
的人厉害的很」

  苏拉萨克说道:「唉,就像你说的,如果是哥萨克人那伙干的,那这种结果
并不意外吧?」「我们还是先退出去,把现场交给鑑识组,看能不能多挖点东西
出来?」纪明璟点了点头,这时,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讲起来,紧绷的脸色忽
然放鬆了许多……。

  距离码头五百公尺的一个树丛,莫言仍然静静的伏在阴影裡. 国际刑警的办
事人员,比高义的那些饭桶手下专业的多,他也不打算靠得太近。他透过瞄準镜,
仔细的扫视码头附近上上下下的执法人员,一一认出其中的几张熟面孔,最后把
十字线锁定在一名女子身上,调动转盘,拉近了距离。这时女子转过身来,他把
十字线移到她的两眼之间,食指缓缓的施压,扣下了扳机……。

  喀噠一声,连在照相枪上的数位相机,摄下了纪明璟的正面特写,莫言接着
又照下了各角度。如果没推断错,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追猎自己的人。现在就要看,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了?他缓缓的往后爬动,逐渐融入阴影中,消失无踪。

  *********************************************************************

                曼谷

  傍晚,千禧希尔顿。纪明璟靠着房间阳台的栏杆,俯瞰着下方昭披耶河的河
面风景。载客的快艇和摩托船激起的白色尾跡,在河面上交错着,小小的拖船拉
着成串的舶船,奋力的逆流前进。她穿了一袭宝蓝色的丝质短洋装,展现出她动
人的身段,小露背的设计露出光滑的上背部,前胸一个丝缎绑结皱胸领的设计,
突显出她线条饱满的上围。

  她啜了一小口高脚杯内的粉红香檳,浮起一种奇怪的感慨。有短短一瞬间,
今天早晨的场景又重现在脑海:充满腐臭味的河水、燃烧的残骸和刺鼻的焦味、
肿胀的尸体以及停在断颈上的绿色大头苍蝇。现在,也就在同一条河的河岸,触
目所及的是宜人的景色、扑面的则是凉爽的河畔微风。她感觉丝质裙摆软滑的质
料拂擦着自己的腿际,抬起手来,还隐隐闻得到自己手背上GUCCI的Env
y香水的气味。真让人迷醉,她想,也许早上的事情只是一场梦。然而,或许自
己现在的感受,反而才是在梦中?

  后方有人踩着厚厚的地毯往纪明璟接近,虽然脚步很轻,她还是早就察觉到
了。但是她只是把香檳放到旁边的小几上,并没有回过身来。接着便感觉一双男
人的手,有力的环住自己的腰。对方赤裸的胸膛贴住自己的后背,接着她的右耳
轮便感觉到略为乾燥的唇吻。纪明璟她轻轻一笑,弯下头去躲避,对方便低下头
吻她雪白的颈项。她痒的直笑,拉过对方环在腰间的手,压在自己的胸脯上。

  对方身体前移,把纪明璟压在栏杆上,右手持续揉捏着她左边的乳房,左手
贴着她的左边脸颊,让她的右脸微微往后转,然后来回温柔的亲吻她的耳轮、耳
垂、脸颊、颈侧到肩膀的皮肤。纪明璟用自己的手,覆盖着对方的手,揉搓着男
子的手背与手腕,发出低低的嘆息声。虽然隔着裙子和对方宽鬆的便裤,她仍能
感觉到对方的阴茎已经硬挺,抵住自己的臀部。

  纪明璟轻轻一笑,转过身来,面对着眼前的男子。面前英俊的褐髮男子年约
四十出头,和她一般高,有着一双清澈的棕色眸子。他伸手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露出淘气的表情,两个人便搂在一起,激烈的拥吻起来。纪明璟双臂绕过腋下抱
住对方,抬起修长的左腿,贴在对方身侧,让双方的阴部隔着衣物磨蹭着。男子
则搂住她的腰臀,用彷彿跳探戈舞的姿势,把她往房间裡头拉,一直拉到床边。
这中间,她的吻如雨点一般落在对方的眼睛、眉毛、额头、鼻尖和嘴唇上,红莓
色的唇彩,沾的对方脸上都是。男方则一边拖拉着她,一边隔着裙子捏揉她的臀
部。

  到了床边,男子往床上一坐,双腿夹住纪明璟. 她则一手将对方的脸压在胸
口,低头轻轻吻他的头顶,另一手去解对方的裤带。隔着薄薄的丝绸,可以明显
看出她的乳头已经硬挺,男子一边隔着衣服,用脸颊挨擦着她的乳房,咬啮着她
的乳头,同时也伸手先把她后背连身洋装的拉鍊拉下,接着把脖子后的扣环解开。
柔软的衣料,就如瀑布般的从她白晰的身躯上滑落向地面。

  男子上身稍后仰,缓缓陶醉的嘆了口气:呈现在眼前的是如大理石雕像般线
条玲瓏、白晰、光滑的女体。饱满的乳房略成笋型,比米粒略大的乳头和一分钱
大小的浑圆乳晕,本来是鲜嫩的淡粉红色,现在因为兴奋的充血而呈现深桃红。
白的透明的肌肤下,可以隐隐看见盘绕着乳房的青色血管。乳房以下,唯一的遮
蔽是一条黑色的高腰T字内裤,角度陡峭的V字形从两侧往下,在阴部前交会,
只在两指宽的底部,有略微朦朧的遮蔽效果。

  这时男子微微半蹲起身,纪明璟便把他已经解开的宽鬆棉布裤往下拉扯,对
方结实、多毛的双腿和昂然挺立的阴茎,便暴露在温暖的空气中。白人男子粗大
的阴茎早充血通红,马眼渗出晶莹的水珠。

  慾火早已在两人的体内延烧翻腾,挑情的手段已属多餘. 纪明璟也顾不得脱
下内裤,自己将襠部湿润的布料往一边拨开,露出阴毛剃净的光滑阴部。晶莹带
着水气的阴核从包覆的薄皮中凸耸出来,微微绽开的大小阴唇间,扭曲的裂缝露
出粉红的嫩肉。她轻轻的说道:「啊,皮耶!!」语气既像嘆息,又像呻吟。接
着掂起了脚尖,把对方的阴茎稍稍下压到对準阴道口。然后吐了一口气,往下一
坐,让对方的阴茎直没至柄。

  龟头抵到子宫底的时候,纪明璟眉头微蹙,略显痛苦之。猛然插入的力道,
对於自己久旷的身体来说,还是太过於猛烈。皮耶吃了一惊,停下动作想要探问,
她却紧紧抱住对方的头,拉扯着他短短的棕髮,眼神裡面浓烈的情慾,说明了一
切。皮耶猛的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右手从腿弯处举起她的左腿,压低了身
体。他的小腹和胸膛与对方相贴,前后摆动着身体,开始了连续的抽插。纪明璟
嘹亮的呻吟声,随即在房间裡头迴盪着,飘出了窗外,被河畔的疾风给吹散了
……。

  同一时间,萧嵐则在医院裡头陪伴着萧颖。小女孩在手术后到现在,虽然不
用戴呼吸器了,但也都还没甦醒的跡象。虽然现在固定有看护会全天照顾她,但
萧嵐只要赶得上探病时间,还是尽可能的到外甥女的床边,把看护支开后,对她
说一说整天发生的事情,接着念一段故事书给她听。

  今天是平静无奇的一天,一整天都没接到梅杜莎的讯息。萧嵐也已经学会运
用意志力,去阻止自己翻看手机。就像对方说的,只要有讯息,总会有法子让自
己想没听到都没法子。既然没讯息,那就当手机不存在吧。对此,她有点精神胜
利的愉快感觉,转念一想,自己都觉得颇可笑。再说,其实生活早已从本质上改
变了,越是表面上无波,恐怕背后就更是暗潮汹涌,平静终归是假象而已。

  萧嵐伸出手,温柔的抚摸萧颖的脸蛋,低声的说道:「阿颖,姑姑真的好希
望你好起来,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希望你醒过来?这个世界
不要说是你,或许对於我来说,都太过於残酷了」她在萧颖的额头上,轻轻的吻
了一下,走出了病房。

  走过病房的交谊厅,电视上的女歌手正唱着:「Tomorrow,tom
orrow,Iloveyou,tomorrow……」萧嵐驻足听了一阵子,
摇了摇头,不等电梯上来,就从楼梯往下走了。

                曼谷

  纪明璟拉了两个枕头,一腿微曲,用古典画作常见的女神姿势,慵懒的斜倚
在床上。尚皮耶坐在她身后的床沿上,手指顺着她从乳房侧到肋骨、腰臀的曲线,
来回摩挲着。他俯身在她的肩头一亲,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明明,我爱你」。

  纪明璟嫣然一笑,转过头来吻了皮耶一下,用清晰的法文说道:「我知道,
不过你的甜言蜜语,还是用法文说起来顺畅的多」她吐了吐舌头:「还是你怕跟
我说法文说习惯了,在老婆面前会说溜嘴啊?」皮耶一阵语塞,纪明璟反而笑了:
「看你这个窘样,为什麼同样的笑话每次都会上当呢?」她翻起身从背后抱着他:
「是我不好呢,说好不提的。」她在对方的额角轻轻一吻:「能见到你真是太好
了,没想到会在这裡遇到你。」

  皮耶握住她的手,说道:「我本来打电话给你,是想如果你回到香港的话,
我就等会开完跑去见你,没想到你突然跑到曼谷了,所以我就马上从新加坡赶来
了。」

  「那麼,很快又得回去吗?」

  「恩,已经先订了十一点飞往樟宜机场的班机了。今天是利用业务会议下午
的空档跑出来的」「你饿吗?我们叫roomservice?」

  「要吃你叫吧,但我不想吃」纪明璟开玩笑的在对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又
躺回了床上,用力伸展着手脚,满意的说道:「啊,这四十八小时裡面,总算第
一次能在床垫上躺平了了」

  尚皮耶从沙发上拿了个叁角的泰式靠枕,在床上和纪明璟并排斜躺着,从后
头搂着她。他的手指拂过她的小腹,停留在那道疤痕上:「你工作的太辛苦了,
而且也好危险」他正色道:「我是说真的,辞掉工作吧?我跟贾桂林已经协议要
离婚了,我答应把大部分的财產给她。这我不在意,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纪明璟默不作声,皮耶抱住她,搂的更紧些:「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很
重要的,但是如果想要一直在一起,我们都得做出部份的牺牲。离婚后剩下的钱,
还够我在波多买一座酒庄……」她突然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起身拾起地上的洋
装套在身上,一直往前走到阳台边,默默无语,也不回头。皮耶知道她在生气,
一时也不出声,刚刚火热的空气,突然变得僵凉了。

  过了很久,纪明璟才开口了:「说好见面的时候不提这个的。我现在做的事
情,它的意义,也并不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回过头来说,我也不值得你放弃所有
的事业,来追求片刻的相处。最后我们都会后悔,在一座枯萎的农庄裡面终老而
已。」皮耶走了过来,从后头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边。纪明璟没有抗拒,却
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低声的自语:「为什麼每次,都只能在这样的场景下结束
呢?」

                曼谷

  旅店林立的的蓬彭区,莫言在其中的一间落脚。除了叁四星级的旅馆外,这
个外国人进进出出,店铺五花八门的区域,还充满了设备阳春,登记随便的小旅
店和短期出租房间。各色人种都有,一整个乱成一团,正合莫言的需求。

  这时他全身赤裸的趴在一张板床上,一名身材娇小的泰国女郎,正费力的按
压他结实的肌肉。她的上身赤裸,只穿了一件短裤,房间裡虽然冷气开的颇强,
她的上身都是汗珠,顺着她的乳房,滴落在莫言的背上。每按压一部分的肢体,
她就从身旁的一个小锅子裡,拿出温热的药草包,热敷和搓揉着刚按摩过的地方。
费了快两个小时,她才把莫言的身体按摩完毕。

  那女郎按摩完后,把工具收拾起来,跪坐在莫言身边,用口音很重,但还算
清楚的英文问道:「还要我作什麼吗?」眼前的客人,已经给了她远超过自己开
价的酬劳,不太可能只是按摩就算了。

  莫言看着眼前的女郎,皮肤微黑,长得还算标緻. 她的眼神既没期待,也没
有抗拒,跟僵硬的微笑,两边连不到一起。对方刚刚按摩的手法很专业,不像有
的吧女只是掛羊头卖狗肉,鱼目混珠的虚应故事,门还没关就开始脱裙子。不过
看来她靠这个技能,还是应付不了生活开销。他没有兴趣,去听一长串的辛酸故
事,或者该说,基本上,他是从没打算,跟这些过场的女子聊天的。

  莫言本来想打发对方走了,然而,他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疲倦感涌现。於是
用略带欧洲腔的英文,装出完全不会泰文的那种欧洲游客的口音,对对方说:
「熄了灯,过来陪我躺着」女郎很听话的照作了。不待他交代,她就顺便把自己
的短裤和内裤都褪掉,赤裸裸的躺在他身边,用胸部靠着莫言的手臂。他伸手把
对方搂过来,让双方的躯体相贴,感觉对方身上汗水的气味和体温。

  拉上的窗帘,仍隐隐透进外头招牌的灯光,以及嘈杂的酒吧音乐。那女郎看
到莫言一言不发,只是在阴暗的房间裡面,张大着眼睛沉思着。她突然问道:
「你为什麼那麼忧鬱?」他对女郎突如其来,语气颇亲切的问题,感到有点吃惊,
本来想不要答理,最后只是说:「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那女郎知道莫言不想回答,很识趣的不再多问,只是自顾自低声的用泰文说
道:「语言也许不能通,但寂寞的感觉都是相同的啊!」他听到了内心微微一凛,
然而完全不动声色,连肌肉也没多动半根。

  那女郎看他久没反应,也没进一步的动作,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发出均匀
的鼾声。莫言又思索了半晌,缓缓的抽身起来,把衣物都穿上。他从行李裡掏出
了一捆泰銖钞票,塞进了女郎叠放在一旁的衣物裡,然后悄没声的走出了房间,
消失在不夜城的喧闹裡.

               (16)

                曼谷

  纪明璟靠近走道的右侧,右手食指轻轻的搁在GLOCK手枪的护弓上,小
心的一步步前行。走进位于曼谷苏坤逸区的这家「振龙贸易公司」的时候,他就
觉得安静的离谱。然而,与人去楼空的空旷感不同,空气中充斥著莫名的压迫感。

  就在她拨开门帘,迈进会客室的一刹那,立刻便有一股猛烈的劲风从左后侧
袭来。她反射性的就一个前滚受身往前翻,对方一击不中,便改往前扑击。纪明
璟翻身间,只见到一个庞大的黑影迅速无比的冲过来,她当机立断放开手枪,身
体半转,从极低的姿态下扑出,企图擒抱来人的脚。对方却立刻停止前冲,双手
张开,用泰山压顶的方式往她当头压去。

  纪明璟立刻收势滑卧在地,面部朝上,一脚往对方腹部踹去,双手绞住对方
衣领变招成巴投,将对方抛摔出去。然而巨人的反应也非常迅速,背部刚触地就
在地上一撑,一个打滚,就从躺卧状态,翻起成预备扑击的蹲姿。

  纪明璟从对方的动作,已领悟到他可能是角力之类的好手,立刻改用打击技。
巨汉才刚起身,她迅速一记逆击,正中对方的鼻梁。随著拳头中肉的郁闷声响,
巨汉退开了一步。对这种体格超常的对手,一记打击很难造成有效的伤害,但是
已足够暂时遏止对方的攻势,让纪明璟得到空档往后拉开距离,把藏在后腰枪套
备用的PPK掏出来指住对方。那光头黑大汉不再冲前,但面无惧色,直瞪著纪
明璟,充满杀气的眼神配上他塌陷的鼻梁、鼻血流的整个嘴唇和下颚都是,显得
特别的狰狞。

  从激烈交手到静止也不过数秒,双方一拉开距离,已经跟著涌进房间的苏拉
萨克和他的助手,便同时用枪口指著对方,喝令对方趴下。这时纪明璟才有办法
把眼光投射到会客室另一端,坐在沙发上的人。那华服男子缓缓从沙发上起身,
左手在下平放在腹前,以一副大人物的姿态,带著微笑缓缓的拍手,用带著牛津
口音的英语说道:「Bravo!Bravo!」彷佛刚欣赏完一出精彩的歌剧
表演一般。

  他用阿拉伯语喊了一声,那秃头大汉无视于指著他的枪口,转身走回那男子
的身侧站著。纪明璟作了个手势,阻止了同伴上前拦阻的动作,自己往前把刚刚
抛下的手枪捡起插回枪套,一边打量著这个新出场的男子。

  对面这人是个身材高瘦的阿拉伯裔男子,他的五官线条深刻,短而中分的西
装头,脸上和鬓脚都刮的十分乾净,只有在下颔留了一小撮修得很整齐的山羊胡。
他的面貌整体来说十分的英俊,只是配上阴骘的眼神和略勾的鼻子,会让人联想
到等著猎物断气的秃鹰。

  男子身上伦敦萨维尔街作的黑色手工西装,细密厚实的料子,在灯光下透发
著光泽,白金的袖扣和腰带环,以及小羊皮皮鞋上的鞋扣也暧暧含光。西装的左
胸袋口,露出一朵由纯白丝巾摺成的莲花。这一副价值不菲,精心打理过的装容,
配上从容的举止和低沈有词性,字正腔圆的语音,套在谁身上,都会让人显得十
分的体面华贵。但纪明璟对该男子的第一印象,却是觉得脊梁发冷。

  从表面上看来,对方的派头举止,有些过于矫揉造作,一副暴发户态势。但
是长期与各种罪犯和恶棍打交道的经验,让纪明璟直觉的感觉到,对方隐藏著一
股阴狠的戾气,是一个可以毫不迟疑动用残忍手段的人。短暂的几秒沈默间,她
的脑子里面,看过的数千组人像档案,正快速的翻动著。接著她把枪口垂下,微
微一笑说道:「看来这场斗兽秀,值得你举大拇指啊,奥马尔?阿布哈里克?法
哈德」

  法哈德一愣,随即又微笑拍手:「佩服、佩服,纪探员,你的脑袋和你的格
斗技巧一样,令人印象深刻」纪明璟没有理会,直接说道:「你把颂猜请到哪去
了?」

  「别紧张,不过就是请他去喝个茶罢了」

  「喝茶?我看是放血吧?」

  「我可是正经商人呐,纪探员。不过是找他问一些资讯罢了,只要对方肯交
易,价钱对我来说一向好谈」法哈德脸上露出一抹几近看不见的微笑:「高义被
找出来干掉,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能从他死亡获得最大好处的人,最有可能出
卖他。也不用像你那么聪明,也知道要找命没丢掉的二把头颂猜问话。」法哈德
脸上的笑容变深了一些:「不过我看,你未必有办法让他吐实吧?虽然你很赶冲,
不过官僚机构总是绑手绑脚的,既没胡萝卜,也动不了棒子。」

  纪明璟笑道:「看来你这个『正经商人』对黑社会的生态,还满了解的吗?」
接著她倏地柳眉倒竖,厉声道:「法哈德,这事情没有你插手的馀地!」「你别
真以为自己的底够乾净,后台够硬。要是阻手碍脚的话,官僚机构也许迟钝的跟
恐龙一样,但挡在恐龙路上的东西可都会被踩碎的。你自己最好想清楚!」

  法哈德嘴角又似笑非笑的,微微牵动了一下:「别发火吧,纪探员,总之吗,
有些你没法干的事情、没法问的人,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对我客气点是有利无
害的,这也就是我今天专程跟你会面的原因。」法哈德顿了一顿,眼光闪动:
「毕竟我们都有各自的理由,要尽早找出『哥萨克人』」

  纪明璟心头一凛,却没作声,法哈德掏出了一张名片,放在身旁的桌面上,
微微欠身点了个头,旁若无人的往门外走去,那大汉也不发一语的跟著走著,他
的身躯虽然巨大,但走路却寂然无声,彷佛只是法哈德身后拉长的影子。

  纪明璟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也就任由两人走了出去。她从附近的的办公桌上
抽出了一个信封,用手帕包著手,拾起了法哈德的名片丢了进去。转交给苏拉萨
克的年轻助手波昆,交代到:「待会熏出上面的指纹来建档」,回过头来,呸了
一声说道:「人渣!!」

  苏拉萨克说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噬魂者』法哈德?我也是第一次
见到本人」

  「没错,哈立德在利雅德被干掉后,法哈德便一直以继承人和部族代表自居,
不过依阿拉伯人的习惯,他要稳当的继承这个身份的话,得先替哈立德报仇才行。」

  波昆忍不住插口问到:「他们阿拉伯人不是都生一堆儿子吗?哈立德的儿子,
对法哈德出头都没有意见吗?」

  苏拉萨克有点无奈的,瞄了自己的助手一眼,显出一副因为没把手下训练好
而感到抱歉的窘样。纪明璟倒是不以为意,他对追捕的对象和办事不力的手下、
同侪都十分严厉,不过对于菜鸟,却颇能体谅,便解释到:「哈立德的儿子们都
是一堆纨裤弟子」「法哈德不是?」

  「法哈德不是,他刚才那套矫揉造作的英国绅士派头,只是伪装用的外皮而
已。哈立德生前是地下交易里,获利最丰的武器交易的头号交椅,法哈德则专攻
第四赚钱的大项,人口贩卖。」

  「第四?」

  纪明璟伸出手指掰数著:「本来照排名是军火、毒品、人口贩卖,但最近艺
术品因为体积小单价高,好运输易脱手而后来居上,所以跨国界人口贩卖名次退
后。我的重心在军火交易,你老板是专攻毒品,所以我们都是第一次跟法哈德打
照面」。

  纪明璟看了苏拉萨克一眼,拨了拨头发继续讲:「人口贩卖通常包括奴工和
性交易两种,阿布哈里克家族打从十字军东征以前就干这行了。」「法哈德很有
头脑的将精力集中在非法性交易这块,而且多角化经营。从夜渡资百万的伴游俱
乐部,到仲介前苏联共和国和东欧、第三世界国家的女子卖淫,甚至儿童性交易。
为了满足市场需求,拐带、诱骗、下药、虐待调教无所不为。法哈德可以说是皮
条客之王,就罪犯的世界来看,他实在是人渣中的霸主」

  纪明璟顿了一顿,脸色又一沈:「看来公司里面有人泄密了,法哈德连专案
代号都知道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恐怕如法哈德所言,他掌握了关键资
讯,所以动作都能快上一步。今天,他只是给我们一点颜色瞧瞧而已。」苏拉萨
克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纪明璟抓了抓头:「暂且没有,我得想一想。也
许得来个驱虎吞狼,不过也得小心不要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了」

  苏拉萨克微笑道:「如果这样,看来今年会是你的虎狼年了」。纪明璟白了
对方一眼:「老苏,你对中国谚语还满熟的吗,要不要跟你太太说,你竟然敢调
戏老娘?」

  「真这样的话,我拜托你把我揍一顿了事吧。」

  「知道怕就好」纪明璟顿了一顿,叹了口气:「驱虎吞狼啊……如果虎狼都
进了门,我得小心猎人不要自己变成猎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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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岚早上一起来,揪瞥见手机的萤幕一闪一闪的,有讯息进来。她看了看,
萤幕上显示了一排数字:A8、B3、C6……。萧岚把手机随手往地上一抛,
拉了被子遮住了脸,思索著这些代号代表的衣物。

  为了不要看到一堆碍眼的东西,这几天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堆衣物,
想办法塞到自己小的可怜的衣柜里,摸都摸的熟了:黑色羊毛窄筒裙装、白色真
丝高领衬衣、白色镂空雪花图案的半罩胸罩和高腰内裤、黑色直筒大腿袜、黑漆
皮系带高跟鞋、首饰、皮包……。没一样遗漏的……。她把被子拉了下来,看了
一眼丢在地上的手机,以及桌上电脑电源的小小黄色灯光,又转过头来盯著天花
板发呆。

  过了半晌,她喃喃的说道:「去死吧,梅杜莎……你去死吧」。一骨碌掀开
了被子,起身梳洗穿衣,穿上轻便的蓝色格文衬衣和牛仔裤,披上了外套,头也
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虽然赌气把手机也丢在家里了,但从早上到公司起,萧岚一直疑神疑鬼的忐
忑不安。打来的每通电话,或者邮递小妹拿来的每份信件包裹,都让她心里头随
之一跳,然而也不过都是一些厂商送来的样本或者垃圾DM。一个早上,就在忙
乱间平淡的度过了。

  午休时间,萧岚在厕所里面,思索著自己的心态。之前好几天没收到梅杜莎
给的指令,自己的一颗心老悬著安静不下来。从某些角度来看,也许预期会接到
指令,等于心底深处,已经默认了这个游戏规则。然而等到指令真的来了,自己
又赌气不照作,既然打算不照作,就该把心一横不管了。然而实际上,却只是换
了另一个理由,同样神经兮兮的忐忑不安。

  她正想的出神,旁边隔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小姐,我这间的卫生纸用完
了,能否给我一些」「没问题!」「地上有些潮,麻烦你从底下递给我吧?」

  萧岚也没多想,弯身要把手上的卫生纸从隔板下的空间递给对方,她一眼瞥
见眼前伸出一个喷嘴,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到嘶的一声,一股怪味冲进鼻腔,立
时便全身发麻,以屁股坐在马桶上,上半身伏在地面上的怪异姿势瘫在那。在那
一瞬间,萧岚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喷的是毒剂的话,还真想不出
有什么比这更囧的死相了」

  然而那个药剂只是让萧岚麻痹而已,感官都仍有知觉。萧岚只听到隔壁的人
走过来,从上头拉开了隔间的拴子,然后她只看到像是清洁人员装束的一双粗帆
布鞋和蓝布的裤脚,对方接著便用一个眼罩蒙在她头上,把她扶回马桶上坐著,
又关上了隔间的门。萧岚只感觉到接触到脸颊的手指十分的粗糙,一时难辨男女。

  等到对方开始解开她衬衫的扣子的时候,她才开始从初被麻醉的混沌中惊觉
过来,而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在有如梦魇的黑暗中,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各方
面的知觉又如许清楚,,然而因为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等待对方下个动作的
空白时间,彷若长的不会结束一样。

  接著那人伸手绕到萧岚的背后,当对方靠近的时候,她很清晰的闻到来人湿
热的呼吸,和充满其中的腐败酸味,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和厌恶。随著裂帛声与
金属碎片扫过皮肤的痛楚,对方用力的拉断了她内衣后方的肩带与扣环,极其粗
暴的将胸罩从她的身上扯了下来。接著对方将萧岚的膝盖掰开,将她已经褪到膝
弯的内裤也用力的扯烂。萧岚无力的双腿就往两头分开,阴部也暴露了出来。寂
静的厕所隔间里,只有嗡嗡的空调声,和对方浓浊的呼吸声。对方一直维持著跪
著的姿势,萧岚感觉到对方喷出的气息,一阵阵的拂过自己赤裸的腹部与乳房的
下缘。

  接著萧岚骤然感到左边乳房一阵湿热,那人开始用肥厚的舌头,来回舔弄著
自己的两侧乳房。对方一边发出口水很多的嘶噜声,用舌头乱舔,一边发出喘息
般的短促鼻音。让萧岚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猪给舔弄一般。

  接著对方又把她的乳头吸啜到口中,吮的咂咂有声。这种刺激没有带来任何
性方面的愉悦感,只是让萧岚感到十分的恶心。然而磨难还没有结束,对方总算
放开了她的乳头,却接著低下了头去舔弄她尚有尿液,湿漉漉的阴门。一样也是
没有技巧的乱舔了一通,萧岚感到自己的阴毛被卷动拉扯著,对方黏稠的口水顺
著流到会阴和肛门,滴到了马桶中。

  来人虽然只是在外阴的部份乱舔,没有将舌头更加侵入,但是即使大阴唇被
对方的舌头扫到,仍然让萧岚起了一阵冷战。发冷的不适感顺著脊椎上升,大腿
内侧起的鸡皮疙瘩,也蔓延到全身。萧岚的恶心感冲到了极点,喉头不由的咯咯
作响。如果对方继续动作下去,她可能就会把午餐全部喷出来。还好这时对方大
概觉得作弄的也够了,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萧岚心下松了一口气,然而残留在自己私秘处上那种黏腻恶心的触感,一时
还没消散,让她的身体,仍然因刺激而抽搐不已。来人接著起身把她已被撕烂的
内衣裤,都丢进她旁边的垃圾桶里。掏出了个东西放在水箱上,往萧岚的脸上又
喷了另一种喷剂,接著阖上了隔间门转身走了,脚步轻不可闻。过了大概半分钟
左右,萧岚的麻木感渐消。

  一恢复活动能力,萧岚赶忙揭下眼罩,接著拉了一大串的卫生纸出来,擦拭
著身上的残迹,然后拉上衣裤。因为双手不由自主的酸软颤抖著,这些动作作起
来十分的缓慢而吃力。她完成了这些动作后,只觉得全身无力,坐在马桶上,把
脸埋在手掌中间一动也不动。这时他听到了巴哈无伴奏大提琴协奏曲的声音,从
后方马桶的水箱上传来,忍不住吃了一惊,回头才看到,早上被自己丢在房间地
板上的手机正在发光。

  萧岚略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里梅杜莎的口气里,掩不住
幸灾乐祸的味道:「对刚刚的服务还满意吗?」

  「老实说,不太满意」

  「啥?」对方面对萧岚的回答,一下反应不过来。

  「我还来不及叫他帮我把屁股擦一擦,他就转身走了,你敢说这种态度算是
服务到家?」

  「……」

  「还有啊,下次换个柠檬口味的喷剂如何?没柠檬味的话,薰衣草或薄荷味
的我也可以接受」

  「……」

  「你怎么都没回话啊?这客服专线太不上轨道了吧?」

  「你………」梅杜莎顿了好一阵子,电话那头都听得到她在吞口水,又过了
几秒才听得到她的声音:「你这爱在口头上逞强的毛病,何时才打算要改啊?」

  「你有法子就让我闭嘴吧。有屁快放,姑娘我现在心情不太爽」

  「随你吧,燕子,我懒得一再提醒你,赌气是无助于事的」「你稍稍用点想
像力,就不难推想出刚刚那段时间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这只是给你一点
警告而已,不要不把我的指令当一回事,你玩不起的」梅杜莎说完就挂断了。

  萧岚看著手机萤幕的光芒逐渐暗下去,仍然一动也不动。刚刚她的心情就如
梅杜莎所说的,因为无法预期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极其害怕。事后又对自己被人如
此玩弄,而感到沮丧和愤怒。面对自己的无力,只想痛哭一场。然而梅杜莎的来
电,却反而让她的斗志又点燃了起来。

  这时却有个模糊的念头,滑过萧岚的脑海,就像黎明前昏暗的云层间露出的
阳光,朦胧的若隐若现,但一时又想不清楚。她走出了隔间到洗手槽去,往自己
脸上泼了一些冷水,刚刚闪过的念头,在这个动作下又似乎清晰了一点。萧岚凝
视著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逐渐转为清晰,她把手上的水甩到了镜面上,镜中的自
己又模糊了起来。萧岚转身走出了厕所,一边走一边想著,模模糊糊的主意本身
近乎荒唐,希望近乎渺茫,但是也许自己够坚持的话,还有到达彼岸的机会…
…。

  -----------------------------------------------------------

  沙乌地阿拉伯,红海上空

  湾流G550型喷射机修长的跻身,缓缓的在高空中滑动著,夕阳的轮廓已
经完全隐入左舷窗侧,非洲大陆的地平线下,只在云朵上留下紫红色的馀光。

  法哈德洗乾净了手脚,在一块波斯织锦毯上跪下,朝机尾麦加的方向喃喃祷
告。法哈德是个虔诚的教徒,除了绝不碰酒和猪肉,每天五次按时朝拜和每年的
斋戒外,每年12月他都到麦加朝觐天房,而且施舍钜额的「天课」给寺院和济
贫。

  对法哈德来说,他的私人生活和事业,并不与他虔诚信徒的身份有所冲突。
就像中世纪的武士可以每天出去烧杀掳掠,追求已婚的贵夫人也都无妨,只要回
到城堡以后,记得向神父悔罪,每天都能再次成为天父最虔诚清白的子民一样。

  当他朝拜的时候,保镖哈提卜只是像个树桩一般,在他斜后方一动也不动的
站著,不发出半点声响。法哈德完事后,对哈提卜说道:「在飞机上你可以放松
点,退下去休息吧,飞机到伦敦前,我没叫你就不用出来了」哈提卜点了点头,
面朝著他准备退下。法哈德又说了:「去寻寻开心吧,看上了哪个就尽量玩吧」
哈提卜没有回话,还是点了点头退出去了。

  法哈德微微一笑,他知道哈提卜对女人是没兴趣的,只不过开个小玩笑。唯
一能让哈提卜感到兴奋的就是杀人,尤其是徒手杀人。身高190的哈提卜是阿
拉伯人和索马利亚人混血,擅长摔角、拳击和匕首格斗,并曾经在沙乌地阿拉伯
的特种部队里,接受过美军的训练。法哈德每个月都会透过地下拳赛的网路,找
个选手来跟哈提卜放对,让哈提卜给活活打死。只要能适当的发泄掉嗜血的冲动,
哈提卜其他时候,都会像冰块一样冷静。法哈德觉得,付出这种代价是值得的,
能完美兼顾杀手和保镖这两种角色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法哈德一向相信,要让员工卖命的关键,在于能提供足够的诱因。就像山中
老人霍山提供迷幻药、美貌处女和升天的许诺,让信徒愿意付出生命来执行暗杀
任务一样。对法哈德来说,钱跟女人正是他的资本,替他卖命的人,除了优厚的
报酬外,更能让美女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个人的老二要是给绳子绑上了,一样
是人家拉东就朝东,拉西就往西了。他回过神来,按了发话器,叫空厨准备晚餐。
不需多久,三名穿著深蓝制服的空姐,就推著炙烤好的小羊膝,冰镇的现榨杏桃
汁和其他的配餐点心上来,伺候他进餐。

  法哈德喝完了极浓的阿拉伯咖啡后,又抽了一根手卷烟。他嫌古巴雪茄看起
来粗气,比较偏爱一般尺寸的卷烟。所以在古巴订下了一块烟园,请专门的师傅
帮他趁菸叶香气最浓的时候,加工成卷烟。制造出来的成品品相极佳:雪白的烟
身包扎的细致紧实,自己享用的烟,用银色的阿拉伯字,烙上他的名字,滤嘴则
作成鲜蓝色的。另一种一样是蓝滤嘴,上头镶了银圈,但没有烙名字的,是拿来
待客的。还有一种绿色绿嘴的,是掺了大麻和稀有的阿拉伯兴奋草药的,只有够
交情的大客户才能够享用了。

  法哈德吸完烟后顺手弹了一弹,捧著烟灰缸的空姐赶忙把烟蒂接走。他往在
场的三个女人脸上扫了一圈,朝其中一个金发空姐弹了一下手指,说道:「其他
的退下吧」,那金发美女僵硬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走到他的躺椅
前站好,微微躬身,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等待指令。其馀两人如逢大赦,连忙快手
快脚的收了餐车,退出了起居间。

  法哈德私人飞机上的空姐制服,是深蓝色的开叉短裙、西装剪裁的外套以及
船形帽,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脖子上绕著红底白花纹的丝巾,配上深色的丝袜与
高跟鞋。金发空姐的半长发编成了一个辫子,垂在颈背上。他看了一眼金发空姐
的名牌,懒懒的问到:「塔莎……,你哪里人?」塔莎忙用口音很浓重的阿拉伯
语说道:「乌克兰」。

  法哈德懒懒的在躺椅上挪了挪身体,把两条腿搁在脚凳上。一上飞机,他就
换上了轻便的丝绸上衣、系带长裤和绣花拖鞋。塔莎赶忙跪在地上,脱下他的拖
鞋。她是很标准的东欧美人,身高腿长,腰细而胸臀非常丰满。当她跪伏在地上
的时候,从肩膀到臀部,绷出的曲线非常的圆润。短裙的裙际上提,露出黑色菱
格纹裤袜臀腿相接处,颜色较浅半透明的一截,还有压在下面的一段蕾丝内裤的
花纹。

  塔莎张开湿润的红唇,从法哈德的左脚小拇趾开始,由左到右,逐一的将脚
趾含到口中吸吮著,并且熟练的用双手按压著他的脚跟和脚心。舔完了脚指后,
塔莎又分开他的脚趾,仔细的舔弄脚趾之间的皮肤,接著从足跟到脚心来回的舔
弄著。

  塔莎在内的女孩,都是针对法哈德的爱好去训练的,所以根本不需要他多下
指令,就知道该怎么作。她边舔边按了一阵子,感觉法哈德的肌肉略放松了,便
褪下外套,抬起上身,把胸口的扣子打开了三颗,露出包裹在火红蕾丝半罩胸罩
里的大半个胸部。由于塔莎的皮肤极白,火红和雪白的视觉对比加倍的诱人。接
著她往前爬了一步,捧起了法哈德的双脚,用自己温热而柔软的乳球去挤压,同
时红唇微张,眼睛半闭,露出恍惚陶醉的表情。

  隔著薄薄的丝绸胸罩,法哈德感觉得到塔莎大而硬的乳头,摩擦著脚板,丝
绸的睡裤底下开始有了些动静。塔莎连忙将踏垫移开,再往前爬了两步,让法哈
德的双腿张开,脚掌仍踩在自己的乳房上,然后两手绕过他的腿弯,隔著裤子揉
弄著他的阴茎。过了一阵子,塔莎把法哈德的脚捧到胸口,用乳房摩挲著他的脚
背,然后将头凑到他腿间,隔著布料轻轻的边吻边咬法哈德的阴茎,并缓缓的哈
著热气,在雪白的丝绸裤上,留下了一道道暗红的污渍。

  法哈德低低的哼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身体,把双手枕在脑后。塔莎赶紧站起
身来,退后了几步。先把衬衫又解开一个扣子,然后身体微侧,缓缓的拉自己左
边的衣袖让衣物顺著圆润的肩膀滑下来,接著转个方向,同样拉下右边的衣物,
这一下白色的衬衫,便倒挂在后腰际,露出修长而紧实的腰腹。

  塔莎接著捧起自己的两个乳房,同时顺时针或逆时针的各自挤弄著。挤动间,
她的乳头被推出了胸罩边缘,塔莎于是挺起身解开了胸罩后头的扣环,用脱上衣
一般的要领,将胸罩褪下来,丢在地板上。接著她先是把夹在头上的船形帽扯掉,
然后弯身把还扣在腰间的衬衫以及短裙都解开。在起身弯身之间,她的腰也缓缓
的摇动著,使得她38G的丰满乳房,晃起了一阵阵不规则的乳波。

  塔莎枣红色的乳头像是樱桃般圆凸,乳晕也几乎有咖啡杯口大。硕大的乳头
和乳晕,搭配她高大健美的身材,倒是不显得太突兀。等到短裙坠地,她上身就
只剩下红色的丝巾,下身则是蕾丝镂空丁字裤,和连腰黑裤袜及高跟鞋了。

  接著她再次趴在地上往前爬动,她一边爬动,一边技巧的扭动腰身,加大乳
房摇晃的程度。这种动作的要领是既要显得诱人,又要避免让人觉得刻意献媚。
想要在举手投足间,顺水推舟的挑动起男人的情欲,就要靠中东肚皮舞娘的高等
技巧了,作为法哈德的玩物,这自然是必修的功课。

  塔莎贴近了躺椅上的法哈德,把他丝绸上衣拉开,露出法哈德黝黑结实的上
身。接著一边用乳房挨擦法哈德的腹部,一边很灵巧的舔弄著法哈德的乳头和腋
下,双手则将他的裤头缓缓的扯下来。裤子被扯开,法哈德粗如儿臂,长度惊人
的巨大阳具随之弹出,青筋偾张,马眼处已经渗出透明的液滴,彷佛急于择人而
噬的凶兽一般。

  塔莎跪在地上,先将法哈德的双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让他的脚掌可以享
受柔滑丝袜摩擦的触感。接著用手轻轻的把法哈德阴囊的皮肤略拉开了一些,仔
细的顺著阴囊的绉折舔弄著,然后用双手捧住他硕大的睾丸,用灵巧的手指、掌
按压揉搓著,并勉强将法哈德的阴茎的前端含入口中。

  但法哈德的阳具太长,塔莎怎么也含不到底,喉头已经被粗壮的龟头抵的欲
呕,于是她改用舌头上下来回的舔弄著,等到阴茎都被唾液涂遍后,便将它夹在
自己深邃的乳沟里面,用柔软而温暖的乳肉,将阴茎由基部起完全的包覆起来,
双手隔著乳房施加压力。舌头则专心的舔弄龟头肉冠的开口与边缘。

  这样折腾了有五分钟之久,塔莎只弄得全身汗淋淋的,乳沟间也都是黏腻的
汗水。下巴和舌根都酸麻起来,唾液也不大出的来了。不过法哈德的阴茎也变的
更硬,似乎又涨大了一号。他似乎满意了,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躺椅的扶手,塔莎
会意,立刻挺起上身,跪著退后了几步,接著双手交叠贴在地上,做出类似日本
艺妓的跪姿,抬头等待指令。

  法哈德懒洋洋的起身,踢了踢塔莎的腿侧。她连忙起身打开了双腿,把裆部
的丝袜拉紧了一些,用食指的指甲一划,霹啦的一声扯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十分
光滑的阴埠两侧,以及火红色的透明丁字裤。塔莎接著将内裤裆部的布料一般划
开,用力的往两边撕扯,再把腰臀的系带拉紧一些,让撕裂的内裤镶边,卡紧在
大腿沟里。经过仔细电针除毛后的阴埠,本就如白馒头般饱满,被红色的镶边勒
紧后,更显的突出。

  塔莎接著将双腿又张开一些,上身前倾,双手伸直撑地,让整个上半身和地
面呈45度角,方便法哈德从现在的位置,欣赏她如玫瑰吐蕊般,微微绽放的红
嫩阴户,以及紧致、微微内凹的菊门。法哈德双手抱胸,仔细的欣赏塔莎包裹在
黑丝底下,从小腿一直到臀部的曲线。这种开腿而微屈膝的姿势,让她的下身紧
绷,看得出塔莎的腿和臀部都锻鍊的十分紧实,凸显出东欧美女长腿丰臀的优点。

  法哈德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很满意,让她欣慰的倒不是塔莎的美色,而是塔莎
的身体状况和熟练的动作,在在显示出他掌控的产业,是如此的成熟有效率。美
女虽然是天生的,玩物却不是,需要很多的教育和「处理」,就如钻石不经打磨,
就只是碳块而已。工业钻石和饰品钻,价值天差地远,主要的差异还是在加工。

  虽然透过毒品和殴打,很容易就能让女人乖乖接客。但要将塔莎这样的处女,
调教成随时可以启用的状态,耗费的功夫和前者比起来,就如制造纸杯和水晶杯
的差别,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业界中说到调教手段能跟他各擅胜场的,虽然
很少,但毕竟不是没有。但说到「产量」,绝对没人能和他比肩。

  当然,一旦法哈德把塔莎破处了,她的价格跌掉的可不止一半。不过这种程
度的损失对他来说,根本不用在意。塔莎这样的处女奴,在拍卖市场上算是稀有
商品,但对他来说,就像抽取式卫生纸一样稀松平常。所以基本上,法哈德只玩
处女,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比性交本身,更令人感到愉快。就像骇客任务的梅
若宾基恩说的:「就像用丝绸来擦屁股,太爽了」

  于是他往前走到塔莎身后,往她的屁股用力拍了一掌。塔莎赶忙拉了房间内
另一张轻便椅过来,双脚恢复成刚刚分开微屈的状态,抬高上身,双手撑在椅背
上。这样的角度,正好让法哈德上翘的阴茎可以长驱直进。他也不多废话,挺枪
就直接戳入,巨大的龟头刚顶开了阴唇,便感受到处女膜的阻力,他顿了一下,
享受那开封前的满足感,接著开始腰部用力,一点点的挺进。

  虽然早有锻鍊和心理准备,但法哈德的阴茎尺寸非同一般。他的龟头刚顶入
阴门的时候,塔莎就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痛苦,反而无暇去顾及处女膜破裂瞬间的
感受了。她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但立刻警觉,硬生生咬住嘴唇,把这
声痛叫的后半段吞了下去。法哈德的阴茎缓慢但坚定的持续挺进下去,一层又一
层的顶开塔莎阴道壁内的肉摺,她痛的脸色发白,雪白的背部布满了渗出的冷汗,
十指掐入椅背,把上头的绷布都戳破了。

  长期的训练,这时显出了效果,塔莎虽然痛的快要昏去,但还是规律的收缩
著腹部和臀部的肌肉,并且微微的扭动著腰部,让阴道壁压挤、旋磨著法哈德的
阴茎。她还不忘记要把头偏转过去,让后方的男人可以看到她的脸。光处女穴的
紧迫感就已经够销魂了,塔莎的技术,让这种享受更增加了一层。然而对法哈德
来说,真正让他感到兴奋的,是欣赏塔莎忍受著剧烈的痛苦,却不敢呻吟出来时,
夹杂著恐惧,濒临失神的表情,这正是自己具有绝对地位的证明。

  法哈德的阴茎终于顶到塔莎的子宫颈,但还是有一截露在外头,这点让他有
些不爽,于是他双手用力掐住她的臀肉,不把阴茎抽出,只是一个劲的发力狂顶。
法哈德每次突刺,都顶得塔莎几乎双脚要离开地面了。她只感觉那种冲击,深深
的贯入自己的腹腔,似乎连肠胃都要给顶穿了。她呼吸混乱,从鼻子里发出呜呜
的哼声,忍著不要喊出来,把嘴唇都咬的出血了。

  在这种惨受折磨的状况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一分钟还是三小时,法立德
忽然伸手拉住塔莎颈上的红丝巾两头,用力的收紧。塔莎虽然气都吸不进去了,
但是还在保护生命的本能,和对法哈德的恐惧间挣扎,手几次伸到了颈边却又放
下。最后也许塔莎对自己悲惨的命运绝望了,或者只是失去了自主意识,她放弃
了抵抗,双手恢复成紧紧的抓住椅背,但腰和脖子仍然本能的为了减轻压力,而
往法哈德的方向弯曲扭动著。

  法哈德没有继续拉到底,但也没有放松,只是继续挺动,看著塔莎的眼睛翻
白,舌头也吐了出来,在缺氧的状况下挣扎抽搐著。她的嘴角已经溢出浓浊的泡
沫,每次呛咳的时候,又吐出更多,同时下腹也不由自主的一阵阵紧缩。塔莎濒
死的反应,在视觉和阴茎两方面,都给法立德带来十分的刺激,他因此加大了挺
动,把塔莎的身体整个顶起,她的双腿就在半空中乱蹬乱踢。

  最后嘶的一声,塔莎喷出一道橙黄的尿液,完全的昏死过去。也就在这个同
时,法哈德也终于射精了,由于颈部被拉住,加上小腹被顶著,塔莎还四肢软垂
的站立著,随著法哈德射精的冲击而抖动著。等到法哈德一放手,她便整个像是
烂泥一样坍落了下来,法哈德的阴茎也随著滋的一声,脱离了她的阴户。

  法哈德没多看,又按下了发话器。之前退出的两个空姐应声走了进来,心惊
胆战的看著躺在瘫在地上的塔莎,法哈德作了个手势,身材娇小的黑人空姐连忙
跪下来,捧起他已经软垂的阴茎,仔细的把留在上头的分泌物,以及塔莎的处女
血迹给舔掉,接著用端进来的温热湿毛巾,仔细的揩拭。清洁工作做完后,接著
服侍他穿上新的衣裤。

  另一个看来像是日本裔的空姐,则去检查塔莎。她横躺在地毯上,眼睛没有
闭上,露出大片的眼白。吐出的舌头也没收进去,流出了一大滩带著泡沫的口水。
下体的尿水也还在滴滴答答的流出,和混合著血水,从阴门流出的大滩粉红色精
液掺在一起。如果不是考虑到法哈德可能会想要肛交,而事先排空了肛门,这下
可能也要脱粪了。那日本空姐摸了摸塔莎颈侧,还好还有脉搏,赶紧用医疗箱内
附面罩的的氧气瓶压在她脸上,身为高级的女奴,基本的看护能力也是要有的。

  法哈德穿好衣服,坐回躺椅,挥了挥手。黑人空姐从起居室的冰箱里拿出了
一罐帕维尔牌的气泡矿泉水,扭开了瓶盖,放在椅侧的托盘上。接著收拾了散落
地上的衣服,和日本空姐各自拉住地毯的两个角,一起将昏迷的塔莎拉了出去。

  法哈德等他们退出去后,按了一下躺椅边的按钮,天花板上垂下了银幕和键
盘,他敲入密码登入电脑,打开了通讯软体,分割画面上立刻出现了六个头像,
开始了他今天的视讯业务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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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比法哈德的湾流喷射机稍低的空层下,一架前苏联制造的IL- 76运
输机与他方向相反,往索马利亚方向飞去。莫言坐在靠机舱壁的帆布座椅上,觉
得骨头都快震散了。跟大部分的俄国军用载具一样,实用第一,舒适性就甭提了,
这样伞兵才会巴不得赶快跳出去。他这趟是搭人道救援物资的便机,要去找个老
客户谈谈。由于飞机和自己身上都没有违禁品,所以他的心情基本上比较轻松。

  这时他感觉有人靠近,原来是副机长拎著一个热水瓶走过来,并对他说了几
句话。但是他的话,完全被轰隆的引擎声给掩盖了,所以莫言在耳朵旁张了张手,
示意对方大声点,对方笑了一笑,加大了音量:

  「再一小时就可以降落了」,副驾驶的英文里面有很浓的阿非利堪(南非文)
口音,不过勉强还听的懂。莫言其实也会讲阿非利堪文,不过他觉得没必要让对
方知道。

  「谢谢」

  「卸完货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我知道很棒的酒吧」

  莫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编了个理由:「谢啦,不过我在记者团里有个相
好,我等不及要找她打个一炮。」

  副驾驶听了放声大笑,扬了扬热水瓶:「刚泡的咖啡,要不要喝点?」

  莫言在外头,尽可能不吃喝别人提供的饮食,所以他指了指心口,说道:
「还是谢谢了,不过我喝咖啡因会心悸」

  副驾驶笑了一笑,转身又走回驾驶舱去了。

  飞机晃荡的厉害,连书都没法看,实在是什么事情都不能作。莫言思索了一
下,把其中一个载货平台上固定货物的网绳拉了一拉,变成一个斜斜的靠背,倚
在上头闭目养神。这是他在以往职业生涯中,养成的另一个习惯,睡的时候固然
不要让自己睡的太死,但有机会睡的时候,任何零碎的时间区块,都应该想办法
入睡,因为谁也不能预料一旦奔波起来,又会多久不能休息了。在引擎的轰隆声
与持续的摇晃间,莫言带著警戒,沈入了睡乡。

[ 本帖最后由 贼仔 于 2013-3-28 11: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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