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梦回天阙】【全】作者:紫屋魔恋

qwertysis 2009-1-9 17:30

              20排帮之主

  突然,绛仙知道要糟榚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是从那老沙的包袱里翻出,
表面上看来虽没什么异状,在那老沙的熟识人眼中,却颇有可能出问题;加上这
两个老者表面上不露锋芒,但其举手投足在绛仙眼中,却看得出来,两人武功都
颇为不弱,那帐房先生般的老者,武功还更好一点。只是若从仪表和谈吐看来,
两人应该不是邪派人物,莫非…莫非是老沙的部属、排帮中人?

  绛仙才正想着,那两人已走了过来,坐到了绛仙两侧,夹着再不让她有逃脱
之机。

  「这位姑娘请了,」那帐房先生吹了吹鬍子,微微一笑,「在下草名管桓,
这位是我老友范达理,我两人都是排帮门下,忝居长老之职。见姑娘身穿服色,
系本帮帮主的惯用服装,故此冒昧请教,不知姑娘与本帮帮主有何关系?若是方
便,还请姑娘赐教,管桓感激不尽。」

  「这…」虽知该来的总要来,但一时间绛仙却被管桓这样开门见山的问法弄
了个倒噎。一来前面几日的经过,实在羞的令人难以启口;二来老沙已经身亡,
虽说他和罗维等人一丘之貉,就弄死了也不亏,但绛仙可没那么笨,若她直接告
诉老沙的部属,老沙是在纵淫之后脱阳而亡,一来这话大削排帮面子,二来没个
旁证,天晓得两人会不会乾脆杀人灭口,以维排帮名誉呢?但要临时编个唬得过
去的理由,可也并不容易,这两人身为排帮长老,怕也没有那么容易骗过。

  正当绛仙沉吟的当儿,那貌相粗豪的范达理可忍不住了,虽说帮主沙图向来
就有个每年失踪十来天的习惯,无论他们怎么急也找不到人,总要等他自己出现,
才能处置帮务,可现在偏偏就在他不在的时候,那天门的白宁枫又过来找麻烦,
更是一幅明知沙图不在的样儿,竟是指名找他,完全不屑旁人,弄得排帮的四大
长老又气又怒,又知天门绝惹不得,范达理乃四大长老中最是粗率直爽的人物,
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发现有关帮主的线索,却又吞吞吐吐,那受得了?

  「有线索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一拍桌子,杯盘似都被弹了起来,不
住叮叮作响,却比不上范达理的声音那般大,震的客栈里头一时再没人敢出声,
只吓得掌柜和小二一阵哆嗦,暗地里互相推来推去,想过来劝阻却又不敢,「有
什么该说的就快点说,老范这儿听着哪!」

  心中正想着该怎么搪塞,冷不防被范达理这么大声一吼,一惊之下的绛仙当
场就吓得哭了出来,她在山上相处的师伯和师父都是文雅人物,就算生气也不会
大声,绛仙以往可从没被这样当面吼叫过,又兼心中有事,一吓之下她的泪水再
也忍受不住,差点整个人都要怕的缩了起来。

  「哎,别哭别哭,他不是故意的,姑娘千万别怕,别怕啊!」原本看绛仙身
带长剑,见她举止也知是武林中人,管桓可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小,给范达
理大声一吓,当场就哭了出来,登时闹了个手足无措,想拍拍她的背加以安抚,
又怕受人误解,只能在桌底小踢了范达理几脚,「是他不对,不该突然大声,吓
到了姑娘。老范,看你干了什么好事,还不向人家姑娘道歉?」

  「对…对不起啦!是老范忍不住气,吓到了姑娘,千万见谅,见谅啊!」没
想到才一大声,这小姑娘已吓得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极惹人怜爱,原本气满胸膛、
一幅虎威雄猛的范达理登时泄了气,忙不迭地向绛仙道歉。自己是何等身份?若
传了出去排帮的长老竟当众大声威吓,把个小姑娘吓得哭了出来,这恃强欺弱的
丑名,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了。「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看绛仙仍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不休,范达理虽道了歉,也不过将绛仙的哭声收
小了而已,那泪水一时间还止不住,连话都说不出口,管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闹下去可怎么得了?偏偏他还没想到办法,哭泣中的绛仙一个不慎,袖子在
桌上一磨,裂帛声起处,一枝金光灿烂的东西落到了桌上,是个雕刻精细的小人
像,手持长篙,一幅正在摆渡的样儿,只看的管桓和范达理眼光瞪直,连绛仙在
一边哭都不管了,两人真没想到,这排帮帮主的信物,竟会藏在绛仙的衣内。

  心中暗歎,这也是司命造化安排,想了一会儿,管桓这才将话儿说出口,还
一边伸手轻扶绛仙,另一边的范达理也伸出了手来,两人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是
暗运功力,绝不允许绛仙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敝帮帮主失踪了数日,帮中一阵
乱,好不容易发现姑娘身着帮主的衣饰,是以一时发急,冒犯了姑娘,不知管某
能否请姑娘到排帮走一遭,好生向姑娘赔礼?」

  看到绛仙边哭边点了头,管桓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桌下又踢了范达理一脚,
而范达理呢?绛仙的哭泣声已弄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知理亏的他也只能一边
挨管桓的脚踢,一边向绛仙赔礼,谁教自己老是这么粗口大声?这样弄糟事情也
不是第一次了,老让管桓来收拾残局。

  待得回到排帮分舵,三人辟室密谈,听着绛仙编出来的故事,管桓和范达理
眉头愈皱。这也难怪他们,当从这小姑娘口中听到,她从客栈中被掳,待到清醒
之际,人已在一处溪畔,正见沙图和两个高手相争,他虽使出全力,搏杀了那使
镔铁棍和使罗网的高手,却也伤重不治,由绛仙为他火葬发放,骨灰送入溪中散
入江河的消息,身为帮中长老的他们,要不皱眉头也难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范达理和管桓对望了一眼,已猜到了大概,他们也
知帮主和『无影天罗』罗维与『南阳一怪』单则颇有交情,加上沙图又颇好女色,
一失踪多半是在一起,看来八成是三人联手劫了这小姑娘出来,却为了女色而大
起冲突,最后同归於尽。事后躲在一边的绛仙虽得自由却无衣可穿,也只有先翻
出沙图的衣服穿上,回来寻自己的包袱兵刃,这才遇上两人。

  虽说是帮主之尊,但其实四大长老对沙图的好色早有烦言,听到他身亡的消
息,却也没怎么想为他复仇,反正对方也已身亡,加上绛仙话语中对排帮颇有回
护,隐隐有将事情归於她被两人所掳,沙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儿,便是传
了出去,倒也不损了排帮威名。但别的不说,该如何应付天门白宁枫那边的需索,
却也是一大麻烦。「这下子…哎…麻烦可大了…」

  眼神一转,管桓突地计上心头,「绛仙姑娘若是无事,能否到本帮总舵盘桓
两日,受我等招待如何?帮主身亡的消息兹事体大,关系帮中人心沉浮…嗯…这
个…」

  「这…这样也好…」原本就在心中打算,一直对该不该去武夷处寻找郑平亚
等人这事情拿不定主意的绛仙,虽不知管桓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倒也是个
去处,反正能拖就拖,做下决定的时间能排得愈晚愈好。「就有劳两位前辈了。」

  直到到了排帮总舵,绛仙这才知道,管桓这傢伙别出心裁,竟和四大长老商
议,共推绛仙为帮主,去应付白宁枫!反正排帮内事几年来也是由管桓等人操办,
只要应付得好天门,绛仙这帮主倒可以做得轻松。不过若非四长老都较白宁枫年
长,在这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子,怎么也做不到对他低声下气,
帮主之尊竟是你推我让,怕再几辈子也轮不到绛仙来担当。

  不过这一招也是错有错着,当白宁枫的大驾浩浩荡荡地来到排帮总舵时,发
觉排帮的帮主竟换成了个初出江湖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吃惊,原先拿准了对付沙
图的计划再排不上用场;加上绛仙虽是稚嫩,聪明的她言语方面却颇不吃亏,偶
尔还装成个年幼无知的样儿,应付不过就耍赖以对,白宁枫虽是后台硬挺,却也
不愿落个当众对小姑娘逞威的恶名,言谈之中虽没怎么吃亏,但要说到对排帮多
加需索,每年要他们多献几斤金子,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只有负气以归。

  好不容易送来了白宁枫,眼看时已入夜,绛仙回到了大厅,坐回了上首,招
呼跟在身后进来的四大长老也落了座。

  「还真是好不容易,你说是不,管前辈?」

  「帮主客气,叫我管桓得了。」一边躬身施礼,管桓一边在心中暗自惊歎。
原本当日他之所以拥绛仙为帮主,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并不想去面对盛气凌人的白
宁枫,二来也是为了和绛仙原无牵扯,若绛仙说错了话、弄坏了事,以四长老联
手之能,随时可以废她再立他人,同时也可向白宁枫交代,什么『因为她身拥帮
主信物,这是老天旨意,要她摄帮主之位』的话,全只是虚言。

  没想到这才被范达理一句大声,便吓得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在面对白宁枫看
似有礼,实则咄咄逼人的言谈当中,竟是言笑晏晏,间中夹几句小女儿的耍赖不
依,弄得向来颐指气使的白宁枫,竟也拿她没法。在他看来,绛仙虽说还算稚嫩,
但着实聪明伶俐,加上年纪虽轻,却善於利用这种娇稚之态,原本只打算应付一
阵的他,此刻竟也想乾脆就立她作真正帮主算了。

  何况绛仙虽是稚幼,却也有一点好处,和帮中错综複杂的人事关系全无关联,
正可让四长老大刀阔斧干事,扫除以往沙图在位时搞出的一堆麻烦。一边想着管
桓一边暗地向坐於末座的中年文士飘过了眼光,只见他的眼神直直地盯在绛仙身
上,全然一幅难掩色心的神情,眼中不仅全没有对於帮主的尊重,甚至一幅只想
拿绛仙上床的表情,连绛仙都有点难耐,不由得撇开了眼睛。

  这中年文士乃是四长老之末,年才刚过四十的风采旬。虽说在帮中的资格极
老,但原本以他的年龄,是绝没可能列於长老之中的,但前任长老乃是他的长兄,
对排帮功业丰伟,虽说和沙图颇不相合,沙图却也不敢轻动他的长老之位。但自
他前年意外身亡之后,沙图全没芥蒂地力举他任长老之位,管桓等人原没意见的,
但风采旬自继任之后,风流自喜的他作风和长兄全然不同,和沙图可说是臭味相
投,合作无间地力抵其余三人在帮中的影响力,三人对他自是颇为不满。

  「礼不可废,何况四位年齿都远在绛仙之上,尔后私下相见,请容绛仙尊称
前辈,公事上再论上下如何?」

  「这样…这样也好…」一边应着,管桓轻轻地、带警告性地咳了一声,总算
把风采旬的心神给拉了回来,一触到其余三位长老带责备的眼光,风采旬暗吞一
口气,低下了头去,没有了一向护着他的沙图,要他自力去面对其余三位规行矩
步的长老,风采旬可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声。反正他容颜俊挺,这新任的女帮主又
是个小姑娘,兼且眉眼中暗含娇媚春光,显是已经人道,早尝过了男女间的美味,
以他的条件,日后可大有机会将她掌握得服服贴贴,也不用先急在一时。

  嘴上不说,其实三位长老认识他许久,早就猜到风采旬打的是什么主意。其
实江湖儿女率性而为,男女间事看的倒是不重;何况本朝不重夷夏之防,一般人
对男女之间的性事并不避讳,虽说数十年前大乱之后,逐渐有排胡的情形发生,
但这方面的影响,也还没传到江湖中来,即便风采旬真打着弄绛仙上床的主意,
若是你情我愿,三长老也没有插入的余地,只是权色向来难以分家,若让风采旬
控制了帮主一方,在帮中独揽大权好来搅风搅雨,管桓等人却是不能不防。

  看到风采旬的神色,彷彿渴想一口将绛仙吞下肚去,对他的心思绛仙倒非全
无所觉,不过管桓等人也不是毫不晓事,自己看来并不需要多所担心。虽说是糊
里糊涂地被送上帮主之位,但对绛仙来说,却也是恰得其所,若因着这儿的事,
暂时免除面对郑平亚,倒也还好;何况若因着自己的关系,让排帮从天门的盟友
转向协助郑平亚,对他而言该也是件好事吧?

  一边想着,绛仙一边轻声细语,将四人的注意力转了回来,「绛仙原也是武
林人,虽说因缘之下任了排帮帮主,这事却也不能不回报师父。若四位不嫌,是
否能派个人代绛仙传信?」

  「这是当然,」范达理笑了笑,从那日把绛仙吓哭之后,这豪汉颇怀歉疚之
意,不只言谈之中特别恭顺,连遇事时也是第一个出言帮绛仙的,丝毫没把绛仙
当外人看,「帮主富贵不忘本,确实是我辈中人,还请帮主修书,达理立刻派人
传信便是。」

  看到管桓神情微窒,绛仙微微一笑,她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若绛仙趁此机
会,将师门的势力导入了排帮,又变出一派势力,对排帮内部已是错综複杂的人
事状况,只会弄得更乱。绛仙也不出口解释,只是对范达理再作交代,「敝师门
位处偏僻,范前辈所派之人得找个伶俐些的,以免在山中迷路;喔,还有,这封
信传了上去,绛仙的师父和师伯虽绝不会下山管绛仙的事儿,但绛仙在山上还有
个妹子,性子顽皮,多半会趁机来帮里玩玩,还得烦请带份地图上去。」

  听绛仙这么说,管桓一边放松了表情,一边却在心里暗忖,这小姑娘还真能
鉴貌观色,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还在话语之中暗示他,绛仙的师门绝不会
管到排帮里来,最多是来个她的小妹子,到帮里来玩玩罢了,绝无夺权念头。这
思虑周全的模样儿,还真有点帮主的味道呢!

  「今儿个算本帮运气,」转过了话题,绛仙缓缓道出了心中疑惑,「那天门
的白宁枫白大堂主言谈之中,颇有点儿紧抑着不敢放肆,全不像传言中那般盛气
凌人,倒不知是何缘故?」

  「这个嘛?」管桓微微皱眉,对绛仙这理所当然的疑问,却没什么把握回答
清楚,「据说是因为前些日子,天门门主杨干之子杨逖冒犯了天门盟友,在阴堂
主建言之下,杨逖给杨干依天门门规狠狠地揍了一顿,以儆傚尤,所以其余人等
在出差的时候才提心吊担的,不敢多所嚣张。」

  「阴堂主?」

  「啊…就是阴京常阴堂主,」管桓微微一笑,「以往和本帮的联络,都是由
阴堂主处理,这人年纪比风长老大些,处事老练,待人也客气,比起那白宁枫可
真是天壤之别。」

  「原来如此。」并不想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在打探天门的情况,绛仙忙转
了话题,「忙了一天,大夥儿都累了,就先歇息吧!等明儿个绛仙再向众位前辈
请教帮内事务,还请指教。」

  月光正见当空,柔和的月光洒下,听外头的打更声,该是已近三更了。

  不知怎么着,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信息吧?不只郑平亚和赵平予都回到了玄元
门,连绛雪都要来这儿了,也不知心中是兴奋还是其他,想睡也睡不着、索性起
身散步的绛仙缓缓前行,在总舵中晃呀晃的,走到了一间窗里面还映着光的房间
前面,想要敲门进去,却不知怎地总有些犹豫。

  若换做在玄元门时的绛仙,虽没有妹子那般佻皮,生性也是活泼泼的,若是
同样的夜里玉真子房内还亮着灯,怎么说她也会找理由钻进去,探探师父到底在
做什么;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虽说绛仙并不想因为身为一帮之主,行事作风就变
成个学究一般,虽说帮主主去探探熬夜的属下乃人情之常,但终究是男女有别,
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样也不好探进其他男子的房间里头去。

  男女有别…一边想到这句话,绛仙不由得轻歎了一口气,若换了以前在山上,
她反正可装个幼小样儿,就算是男子的房间也照闯不误,元真子也由着她;可现
在绛仙颇经人事,不但经历了好几场风流阵仗,甚至连床笫之间盗取男人功力、
杀人於无形的阴功都练了,死在她肚皮上的武林高手也不只一个,现在却是连走
进一个男人,还是自己属下的房里探班,都要颇犯踌躇。

  本来绛仙根本不必这样小心谨慎,一来自己年纪幼小,四大长老除最年轻的
风采旬之外,每个都比自己大了至少四十多岁,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二来自
己这帮主虽全靠四大长老扶立,在排帮中全无威望可言,但总是名义上的帮主,
四人就算真对自己有色心,表面上总要客客气气,绝不可能对她强来;再说以绛
仙的床上功夫,他们即便强来,也保证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绛仙在入主排帮之前,连着两三天都承受了平常女子难以想像的淫风邪
雨,虽因奇缘巧遇练了阴功,除失身外倒没真失去了什么,但绛仙的芳心却也颇
受创伤,一时间倒还不想惹上男女关系;二来自己既再不可能和郑平亚配合,就
该在他对抗天门的大愿上多加协助,既有排帮之力为后盾,她可不愿随便多事,
若是惹出了什么麻烦,弄得和排帮关系不好,到时候帮不上郑平亚的忙,这可绝
非绛仙心中所愿,是以她行事特别小心谨慎,生怕不小心就搞坏了关系。

  「外面是那位?若有重要事情就请进来。」似乎是听到了绛仙的歎息,屋里
的管桓发了声,「若非太重要的事,就等明儿个再报,早点去休息吧!夜都深啦!
别在外面乱晃,当心着凉。」

  「既是夜深了,若没那么多要紧的事情,管长老也该早点歇息吧!光会要本
帮主先睡,自己却在这儿猛熬,教我怎么放心?」听管桓的话意,知他多半是把
自己当成了那个没事到处乱晃乱巡的帮中下属,绛仙微微一笑,顺着管桓的话,
关心中微带着点少女娇嗔的顶了回去,伸手轻轻地叩了叩房门。

  若换了平日,绛仙对四位长老都是敬礼有加,除非公开场合,否则绝不摆帮
主架子。只这回可不能这样放松了,管桓在四长老中年纪最长,颇有春秋,又是
历代帮主最为倚重的老臣,许多事务都压在他肩上,偏偏生了个和三国时诸葛孔
明一般的事必躬亲的性子,若绛仙不以帮主之名压他一下,只怕这责任心极强的
老前辈还真会没日没夜地熬着,怎也不肯主动去休息呢!

  「帮…帮主!属下不知帮主驾到,言语失礼,还请帮主恕罪!」听到绛仙的
声音,任管桓向来自诩处变不惊,也不由得吓了好大一跳。这新任帮主虽是四大
长老所共立,与帮中毫无渊源可言,几乎可说是四大长老的傀儡;但正因如此,
他身为四大长老之首,更不能在言语外表上失了礼节,否则帮中诸人还有谁肯听
绛仙的命令做事?连带着在绛仙背后操控的四大长老的话也要随之打个折扣,天
门这强邻正虎视眈眈,若此时帮中分崩离析,这罪可不是随便就担得起来的啊!

  「没罪,没罪,倒是绛仙打扰前辈了,」看管桓忙迎出门来,绛仙倒有些儿
过意不去了,「事情总烦琐得没个完,前辈年事已高,有些事还是放给下面人去
做吧!夜夜这样熬怎么得了?有天门这等强邻在旁,形势瞬息万变,本帮随时需
要前辈多加指导,前辈不保重身子可不行哪!」

  「是…是…」听绛仙以这理由相责,管桓倒不好说话了,只是天门这强邻还
算是排帮的盟友,他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由友变敌,排帮可受不住天门的
攻势,但这耽忧四大长老虽心知肚明,向来却也只是埋在心中,不敢说出口来,
没想到绛仙却这般轻松地就捅破了这张纸。

  听到绛仙这般说,显然对天门并没多少好感,加上白天才传过来的资料,管
桓心中微微一震,正好现在只有两人在此,又是夜深人静,要讨论机密确是好时
间,也不怕别人以为自己顶撞了帮主。

  「启禀帮主,属下…属下刚收到下面的传书,听说…听说令师兄…」

  听管桓提到师兄,绛仙心中郑平亚的身影马上就跳了出来,另一边赵平予的
形貌也影影绰绰地浮现,绛仙只觉胸中一阵甜一阵苦,也不知该怎么想才好。不
过她也是聪明人,一想到郑平亚对天门的满腹恨火,再加上发现管桓一反常态的
吞吞吐吐,便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事情了,「这样也好,趁着没人打扰,我们到你
房中谈一谈这问题,这也是…也是迟早要弄清楚的事情啊…」

  进了管桓房中,两人分宾主坐下,绛仙也不拖延,单刀直入便问出了口,「
我想,天门这般强大,又挨在本帮近邻,共有长江之利,若顺长江而下,两三日
便可到达本帮总舵,有这种强邻总是麻烦,倒不知前辈所想如何?绛仙的二师兄
和天门这梁子结得可深了,怎么也不可能解得掉,绛仙新任排帮帮主,在师兄与
天门的取舍之间,应当如何行止,还请前辈示下。」

  「这…」伸手捋了捋鬍子,管桓也知绛仙所处极难,一边是自己师兄,一边
又是全帮的身家性命,取舍之间确是极不容易,「老朽也知帮主左右为难,其实
本帮向来对此也颇有异言,只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原先沙帮主初即位时,
也曾想脱离天门羽翼自立的,可是那个时候…」

  「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这大约是十年前的事了,」管桓深深地歎了口气,似是坠入了回忆当
中,「那时风云会才刚完结,天门声势如日中天,沙帮主纵有自立之心,奈何本
帮实力薄弱,实非天门杨干的敌手。因此沙帮主别出心裁,和域外一个教派取得
连系,打算藉其之力对付天门。而那祅派为了入中原传教,又要在中原这儿展露
头角,因此和沙帮主可说是一拍即合,祅教教主、教中十二法王与四大光明使者
都进入中原,那时他们众人就暂居在总舵外十里之遥的一座小庄院里…」

  「然后呢?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怎么泄露的消息,进入中原的三十多名高手,竟在一夜之间被天门
派出奇兵一举剿杀,诛的乾乾净净,一个都没漏掉,连那庄院都一把火烧了,待
本帮人众赶到之时,那儿已变成了一片荒地,只留遍地死屍。说来惭愧,本帮甚
至不知道天门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力…」

  「这样吗?天门也够狠了…」

  看绛仙的神情,知她并不以为那些高手有多厉害,管桓忙接了口,「帮主切
莫以为那些进入中原的人马不堪一击。老范的性子帮主也晓得,那时他看沙帮主
对那些人无比礼遇,心中窝火,寻故就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以老范的武功,在帮
中也算得第一流高手,没想到那些人武功家数虽怪,功夫却高得离谱,老范和他
们四大光明使者中的一人动手,竟不到二十招便败下阵来。」

  「何况依他们所说,虽是依教理之深湛,而非依武功高下排定位次,但教主
和十二法王的武功自教中典籍而出,却还远胜四大使者,老朽虽未曾身历风云会,
不知风云录高手有多厉害,但看他们身手,教主和十二法王中,怕有四五人足登
风云录。那一仗之后,沙帮主见识了天门的真正实力,从此以后就算心中对天门
有再多不满,在本帮中也不再提脱离天门羽翼一事了。」

  「什么?」一听到这事,绛仙不由得蛾眉紧蹙,在帮中她也见识过范达理的
武功,确实相当高明,和元真子也差不多,管桓的眼光更是精明,所言怕也有七
八成准,三十多位武功强横的高手,竟在一夜之间就被天门灭得乾乾净净!虽有
些难以相信,但料敌须从宽,即便那时天门获胜乃是使用暗算手段,但要一夜歼
此强敌,天门实力确实惊人,若要与之对抗,的确须当谨慎。

  想了一想,绛仙连话声都似带着些许抖颤,在山上时常听郑平亚对天门咬牙
切齿,那时她还以为天门纵有实力,最多只是一个黑道门派而已,那想得到竟是
如此厉害?「那么在此之后,恐怕…恐怕本帮赔了不少财货才平息了此事吧?那
白宁枫看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那时倒还好,」深深地歎了口气,彷彿整个人都回到了那个时候,心恰也
猜得出来,那时管桓多半已是帮中高位,要平息此事怕也花了他不少心力,「幸
好那时主掌这一带的天门堂主是阴京常,他倒没怎么提祅教的事,只在谈话中暗
示天门不会再追究此事。那一劫虽本帮是轻骑过关,但沙帮主的信心大受打击,
尔后虽是换了白宁枫主事时颇多欺凌,却不敢再启战议…」

  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绛仙想了想,好不容易话才出口,「据我…据我所听说,
天门在建康那边大举招募佣工,说是要运个什么宝贝,我想…是不是把消息捎回
去给师兄,让他派人混进天门,好打探一下消息?算我们先帮他一次,本帮行动
既止於此,两边都有回旋余地。尔后再看尚前辈与师兄的行止,若前辈研判之后,
认为参与那一方对本帮有利,绛仙绝无异言,这样好吗?」

  「多谢帮主大度,老朽自当竭力。」对着绛仙一礼,这回管桓可是真心服了
她,一边是杨干为首的强大势力,一边则是『流云剑圣』尚光弘等高手为尊,两
边排帮都未必惹得起,也真难得绛仙仓促之间能想到这办法,先这样办,至少排
帮暂时不露声色,以后的事再看以后的情况吧!

  时已近夏,春末的日头已算很热,加上潭州一地地势低洼,又是夏雨连绵,
一到夏季可是酷热异常,在这情况下,背着东西赶路可真是一趟苦差。一边小心
翼翼地挑着肩上的槓子,赵平予低眉悄眼,连眼都不去瞧一下众人正抬着的『芸
萝花』异宝,只顾随着众人脚步,一声也不吭的,缓缓向前进。

  原本他也不用装扮成佣工来操此贱役,但一来天门讳莫如深,保密功夫做得
到家,郑平亚靠着『流云剑圣』尚光弘的人的名头,虽能暗地里联络武林各大门
派,组织出对抗天门势力的正派联盟,但若是不知彼,双方一战实是胜负难言,
正巧知道天门在招募佣工,打算浩浩荡荡地将『芸萝花』送回总坛的消息,看来
这可是惟一打进天门总坛的机会了,偏偏郑平亚容貌英俊,怎么也不像佣工,目
下众人之中,找来找去也只有赵平予在乔装之后,还勉强可以干这档事。

  不过说句实在话,赵平予虽说并不排斥卧底的危险任务,加上原先已答应了
杜平殷的遗愿,更没有推托的理由,但只要一想到郑平亚将这任务推给自己的那
幅嘴脸,赵平予总觉得肚子里面一股火不住冒上来。郑平亚那时候的脸上,非但
没有一点为自己的师弟担心的模样,反而还有抑制不住幸灾乐祸的味道,反倒是
尚光弘对这旧友之子还要耽心的多,更别说是小别的蓝洁芸了。

  只是当真到了天门的运花队伍当中,赵平予才知道此任难挨。他倒不是没法
子装佣工,反正自己原先乞丐都当过了,这样靠劳力赚饭吃也不算坏,何况天门
虽是黑道,却不愧是大门派,雇金出得还真是丰厚,一路上还管吃管住,招人时
又不限资格,只要力气够就行,一开始时当真是人山人海,若非早有准备,又兼
身具武功,赵平予还差点争不过前呼后拥来抢这饭碗的闲汉呢!

  不过教赵平予当真受不了的是,虽说早知师尊阴京常会在此带队押阵,可他
压根儿没有想到,走在阴京常身边的压力竟会这么大!虽说自武夷山与蓝洁芸成
亲一年以来,他面上的疤点瘢痕落下了不少,容貌和以往当真差别极大,加上当
年不过受阴京常教导百日,又正值年幼,照理说阴京常怎么也不可能认出现在的
他,否则蓝洁芸和元真子怎么也不可能容许他出这么危险的差。

  但赵平予对阴京常的敬畏,却是自幼种下,无论如何都难轻易抹去,光只是
走在他身边,还得小心翼翼不让阴京常发现是他,那压力已压的赵平予紧张至极,
根本无法保持平常的模样。若非天门对此次任务极其注重,五大堂主中除杨逖外
全员到齐,浩浩荡荡的队伍活像官家出巡一般,赵平予又被排在另外一边,与骑
在马上的阴京常隔着好大一株的『芸萝花』,杂在众多人群之中,比之单独相对
要容易掩饰得太多,怕以赵平予的紧张,早就已经露了馅儿呢!

  虽说是紧张至极,不过肩上的重量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赵平予一边低眉
悄目地走着,一边竖起了耳朵,偷听着身边马上人的交谈。现下天门的运宝队伍
浩浩荡荡长达里余,又兼天门在武林中的声威极盛,根本没人敢下手盗宝,因此
在『芸萝花』周边的四个堂主多半没什么戒心,交谈甚欢,赵平予心想,说不定
从他们的言谈之中,还可以偷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哩!

  「堂主…」此刻正在赵平予身侧的马儿上头,一个国字脸,五官开阔,虽算
不上怎么英俊,但顾盼之间神采照人,身形极其雄壮,虽说看似将逾五旬,却毫
不显老,风霜容色之间反倒更添豪迈之气,颇有领袖风范的男子,正听着身边一
个副堂主服色的人低声下气地请教,「也不知是不是属下多心,我看三堂主一路
上都像有心事似的,连属下向他请安,三堂主的回应都有些敷衍似的,不像以往
那么礼数周到。属下先前都在各分舵转悠,不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他们正讨论到阴京常的事情,原已侧耳倾听的赵平予更加专心了,阴京
常在五堂主中排行第三,而身边这豪迈男子,便是五堂主之首的烈风堂主季韶。
原先赵平予本就把注意力放在季韶的身上,天门的正副门主以下,就数他威望最
尊,乃是当年助杨干打天下的得力干部,从他这边偷听来的情报,只怕比五堂主
白宁枫这年轻人那边的情报,要来得更加准确和完全。

  「老三正烦燥着呢!」嘴上微微一笑,季韶一边向缓缓策马而进的阴京常飘
去了一眼,一边轻轻地歎了口气,「这回出来之前,老三差点和副门主吵上了一
架,连门主都压不下来。」

  「怎么会…」那副堂主服色的人闻言一惊,「照说三堂主平日虽不大理事,
却是最温和的一个人,据说只要不犯他的规戒,干他属下是最轻松的,怎么可能
…和副门主吵架?不会吧?」

  「这个嘛…」放低了声音,倒不是为了避免被偷听,而是要让眼前的人瞭解
到,这事可不是能够随意泄露出去的,季韶虽不认为在这儿谈到此事会有危险,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你回去后就要调到老三底下,对总舵的事情也该知道些儿,
不然一不小心惹翻了他,老三平日温和,但发起火来,可就难平了,说不定连门
主都未必能压得住呢!你听说过『淫杀千里命七天』吗?」

  「『淫…淫杀千里命七天』?久居黄榜第一人,从无人可制的那淫恶魔头?」
那副堂主闻言大震,连声音都差点压不下来了。

  其实别说是那副堂主了,就连向来沉稳冷静的赵平予,在听到此人的名头之
后,也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差点没办法压制下闻名之后慌乱的心,其他佣工不
解武林事,相较之下赵平予的慌乱,可真是明显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会被发现真实
身份,若非季韶忙着要让那副堂主先冷静下来,至少要静下声音,没有注意到身
边其余人的异动,怕早就发现赵平予也是武林中人了。

  黄榜原名皇榜,乃是朝廷皇家用以悬赏抓人的公告。所谓『儒以文乱法,侠
以武犯禁』,武林中人的规矩和朝廷皇家的国法,原就颇有桿格不入之处,是以
朝廷官家和武林人向来犯沖,常有冲突,但能在江湖上行走的武林人物,其中难
免有武功高明之人,朝廷虽是势力遍佈全国,往往也未必有法子对付这些江湖人,
是以常有出重赏抓人的情事,一方面逮到人犯,好向上宪交差,二来也让武林中
人自相残杀,不会合起来和朝廷官员作对,倒也算是一箭双鵰的好计。

  本来这种皇榜,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价值,有些身份的武林人物更
看不下去,这种抓人领赏的事情一干,虽说官家赏格不少,但日后再走江湖,旁
人的眼光可就难挨得很了,只是引人侧目还算好,最怕就是招了个官家狗腿子的
坏名声,黏在身上可就一辈子洗不清了,到时候就连徒弟子女,都要因此蒙羞,
因此除非手头极紧,否则武林中人极少依皇榜拿人领赏的。

  只是江湖之大,不只卧虎藏龙,行事邪恶之辈亦所在多有,有些人物的行事
不只是官家,连江湖同道都看不过去,为了伸张正义,有些武林世家或名门大派,
也会循重赏通缉的模式,以联合众人之力,对付一些千夫所指的恶徒。久而久之,
皇榜便慢慢变成了黄榜,成为武林中人对一些为人所不齿恶贼的悬赏排行,原先
朝廷用以挑拨江湖廝斗的的本意早无几人知晓了。

  这几十年来,『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一直盘在黄榜之首,无人可动分
毫。此人行事神秘,不只相貌,连名字都无人知晓,江湖中人只知此人好色至极,
千里横行之间,每到一处都要奸杀女子,更恶毒的是此魔善用採补毒技,下手从
无挑选,无论会不会武功的女子,被此魔蹂躏之后,都要身负极重内创,从无人
能活过七日,这才搏了个『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名头。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为恶不少,从无失手,但在三年之前,他掳走了一个
峨嵋门下的女弟子,却没想到峨嵋掌门雪青仪反应极快,竟当众立誓,要和此魔
打个赌赛,若她能够救回被『淫杀千里命七天』蹂躏过的女子,将她延命七日以
上,『淫杀千里命七天』便得退隐江湖,直到雪青仪逝世之后,方得再出。也不
知这『淫杀千里命七天』是真想赌上一把还是怎样,竟在破了那峨嵋女弟子童身
之后,第二日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回了峨嵋,硬是和雪青仪赌上了这一场。

  峨嵋派虽也是武林一脉,但和其他的武林人物,行事作风和目标却都大有不
同,与其说她们所重的是武功修为深浅,还不如说是登仙之道,若从这方面来说,
与其说峨嵋中人是武林人物,还不如说她们是修仙之人,兹兹念念的是如何修养
道胎圣体,以肉身成圣、白日飞昇为最终的目标,虽说偶尔也参与武林事,却不
热衷於此,虽也是武林宗派,和江湖同道之间来往并不密切。

  因此,峨嵋派的练功方法与一般武林人相较之下,便要奇特得多,门下弟子
的武功高下更是差别甚大。当日之事之所以动人视听,一方面是因为事涉『淫杀
千里命七天』这魔头,二来若以武功论,雪青仪和此魔均是绝代高手,足入风云
录有余;若非那幻影邪尊的武功别树一格,轻功路子一看便知不同於『淫杀千里
命七天』的身法,差点儿就有人以为幻影邪尊是此魔所扮哩!

  但这一次赌赛,『淫杀千里命七天』可吃了个大亏,那被他破身的女弟子,
在雪青仪的极力救治之下,虽仍不免於死,却足足苟延残喘了月余,这才断气身
亡。不过从这消息传出之后,武林中再不闻有女子被此魔奸杀的消息,显然这邪
恶的魔头虽是作恶多端,倒还愿赌服输,不过他的恶名实在太过张扬,便是退隐
江湖数年,其人在黄榜上的首名地位,仍是无人可以撼动。

  原本当『淫杀千里命七天』归隐之后,这事情应该就会隐下去的,武林之中
风云变幻,又有那件事情能长久引人注目的?偏偏就在五个月前,传出了峨嵋掌
门雪青仪得道升天的消息,登时又掀出了这旧事。虽说黑白不同道,但天门、峨
嵋同在蜀地,加上天门行事向来沉潜知礼,峨嵋门下又少入江湖,双方还算没有
冲突,来往纯依礼数,季韶本身就是天门派去弔丧的代表。

  那日的经验令季韶亲身体验到,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照理说已经身亡之
人,已足七七之后,看去和活人该当是大有不同的,即便收殓之人如何努力,也
没办法改变这天然的情形,但那日季韶所见的景况,雪青仪的屍身却是一幅生人
慵懒随意的样儿,雪肤滑嫩、玉鼻挺直,微启的双眼好像也迷濛着一层湿润的雾
气,散发出芬芳馥郁的女体香气,令得一室皆香,满堂清幽。

  季韶虽知那是峨嵋密传『慈航诀』的奇功,据说可长保青春、死而不改,也
知雪青仪武功之高,绝不在本门门主甚至是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之下,却没想
到雪青仪当真有这种功力,虽已死了四十九日,身躯犹如生人,看来连『慈航诀
』修到极处,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传说,也是真有其事,怪不得老三一直以来怎
么也要把吞灭峨嵋的计划拖着,他的考虑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魔头…怎会和本门扯上关系?」那副堂主给季韶警告之后,发颤的声音
再不敢大起来,害得赵平予想偷听都要多花几分力气,若非他体内有老父和大师
兄所注的内力,又兼与蓝洁芸阴阳双修之下,功力进展惊人,若只纯论内力,并
不输季韶等人多少,怕根本连偷听都没办法呢!

  「难不成三堂主…不可能吧?」

  「废话!」微微地哼了一声,季韶啧了啧舌头,若非知道眼前这将要转入阴
风堂任副堂主的沈世珍,原来乃是白宁枫的麾下,这次关於『淫杀千里命七天』
的事情,又和白宁枫的师父、天门的副门主,也是杨干师弟的杨巨初颇有关联,
生怕这小子一个搅和,弄坏了老三和师叔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萧墙之患向来
最是难处啊!「以老三的性子,怎么可能和黄榜中人扯上关系?是副门主和那魔
头联络上的,偏偏事前又没透信给门主,老三就是去处理后续状况的。」

qwertysis 2009-1-9 17:31

              21圣邪之欢

  其实这里头的隐情,连季韶都不知端底,事情的始末该推回三个月之前…

  背着双手,犹如庭园闲步一般,一个蓄着山羊尖胡的老者慢慢走着,虽不见
他如何提气作势,踽踽独行在这山腹内地道的石板上头,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传
出来,脚步轻的犹胜狸猫,落足之处毫无痕迹,由此可见他表面上虽是轻松悠闲,
实在小心翼翼,务求一点儿声息都不透出去。话虽如此,若非此人的武功也已臻
化境,换了旁人要将自己的脚步控制到落地无声,可真是难上加难呢!

  若不是这样小心,怕他早已被武林中的正道之士杀了无数次吧!走江湖这么
久,又不爱和旁人相处,除了弄女人的时候不计,怕一年都难得和旁人说上几句
话,他早已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至於那『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异名,若要当成
真正的名字,对他来说也未免太过累赘了。

  虽说向来性子孤僻,但这回他可是真心要感谢天门的副门主杨巨初呢!虽说
自那赌赛输给了雪青仪后,他当真依约不再入江湖,但以他久踞黄榜之首的恶名,
黑白两道避之惟恐不及,那还有人胆敢招惹?即便是对雪青仪再有怨气,以自己
的性子来说,败了就是败了,他也不愿公然上峨嵋挑衅,即使是雪青仪死讯传出,
他也只有失落之感,倒没想到该就此再掀起武林风云。

  没想到就算自己躲的再隐僻,还是给天门探到了消息,他虽不愿因天门的关
系重出江湖,但杨巨初带来的好处却着实令人心动,若能从天门提供的密道暗上
峨嵋,对雪青仪据说仍似生人般的身体『一吐怨气』,就算因此要他再入江湖,
这笔算盘对他也算是够好处了!反正自雪青仪之后,没听说峨嵋派中有什么高手,
况且自己『飘飘欲仙何所似』的轻功身法,在江湖中也少有敌手,只要小心点儿,
就算天门和峨嵋联手,设下陷阱想暗算自己,要逃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走到了雪青仪停灵之处的峨嵋洞天,此处乃是峨嵋顶峰之处的山洞,不只阳
光难以入内,最是人兽罕至;兼且洞中有一天然石池,贴着山壁处由石隙间喷出
一道泉水,满池温热、烟气蒸腾,养的池边尽多奇花异草,飞珠溅玉、花露散馥。
这般天然美景,用以衬托修成『慈航诀』法,即便升天也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峨
嵋掌门,确实是天造地设的奇缘,也难怪峨嵋门下划此处为禁区,绝不容他人进
入观览了,这处的名花胜景,若挤满游人喧闹之声,那才真叫做糟蹋了呢!

  石池当中一方平石之上,端坐着业已坐化入灭的雪青仪,乍看之下,他还真
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提气飞奔而出!只见雪青仪一身白衣如雪,端坐平石当中,
神情端庄犹如入定一般。尤其令人骇异的是,明明她已逝世近二月,但现下他眼
中的她,却是精气饱满,晶莹剔透的肌肤白里透红、血气隐隐,微闭的眼眸仍透
精神,比一般女子的外貌还要有生气,若非他大着胆子,确定雪青仪鼻下已无呼
吸,只怕就连走遍大江南北,从没吃亏过的他,也要吓得远走高飞了。

  原本在山腹之中循密道来此的路上,他还一路心中盘算,要如何毁屍泄恨,
把这头一个令自己丢面子的女屍,弄到连她的弟子门徒都不忍卒睹的地步,好做
为再出江湖时,给武林人的下马威。但才一见雪青仪的遗体,他却不禁将那些想
法全盘丢出脑外,雪青仪生前已是武林数一数二的美女,没想到死后不但容貌未
改,连屍身都还保持生人般的气息,完美无瑕的绝艳容姿上头,犹如蒙着一层令
人晕眩的神圣光芒一般,透露着女神般的圣洁高贵,真令人不敢有丝毫亵渎。

  若换了别人,就算原先真有深仇大恨,但在雪青仪遗体那犹似沐着一层圣洁
光芒的映照下,无不生自惭形秽之心,深敬而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别无过
恶,专好奸淫女子,雪青仪容姿虽圣洁无伦,却压不住他的欲火,反倒使他更加
的淫欲汲汲、爱火狂升,即便是奸屍也好,非得将这圣洁如女神般的人儿干到爽
为止,只可惜雪青仪已经逝世,否则只要想到将她压在身下尽情玩弄,令这圣女
哀吟求饶时的征服快感,他就忍不住雀跃起来,胯下硬顶着裤子甚不舒服哩!

  正想将自身的衣服脱光,把这圣洁如仙的登天女神狠狠地干上一干的当儿,
他突地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向那平石,平石位於石池正中,池水轻拂其上,
将雪青仪衬得宛如出水莲花般,但这还不是令他吃惊的地方。以池水的流向,该
是从雪青仪身后冲上平石,自她身下滑过,但在雪青仪身前的石面,却是乾的全
没一点水渍,不住流上来的池水,竟全都被女屍给吸去了。

  慢慢收敛心神,他缓缓移到女屍身前,再试了一试,她仍是没有呼吸,但体
温触感却全如常人,如非魂魄已然离体飞昇,她和一般活人还真是没有两样。他
不信邪地轻轻拍了拍雪青仪的脸蛋,触手感觉与肌肤轻弹的模样,真与常人无异。
『淫杀千里命七天』虽不能不对『慈航诀』的神异大起敬畏之心,但美女在前,
还是与他有怨的女子,他怎忍得住不好生玩一玩她的香屍?

  没过多久,『淫杀千里命七天』和雪青仪已是裸裎相见,一不做二不休的他
甚至还将雪青仪的娇躯好好摆佈了一下,让赤裸裸的她跪在石池之中,一双光滑
洁白的玉臂悬空抬起,玉手轻捧着一对白皙坚挺的美乳,似抚似托;这姿势让雪
青仪伸长着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更衬出了美乳的饱满与高
挺,修长的颈子微微后仰,秀发如瀑洒落,若未见她的表情圣洁如昔,乍看之下
还真以为这裸女生性淫荡,正轻捧双峰,无言地跪求着面前男子的甘霖佈施。

  仔细地打量着雪青仪这媚浪裸荡的姿势,配上圣洁如仙的神态,那强烈的对
比,令他不由得大起满足之念。仔细赏玩之间,他又发现了雪青仪屍身的奇异之
处:她肌肤光洁晶莹、没有半点瑕疵,身段曲线玲珑,容貌绝美不必说了,也不
知是雪青仪生来如此,还是为她收殓的人特意施为,除了发丝、柳叶眉和睫毛轻
佻外,雪青仪周身竟没半根毛发,不只腋下一片皙白,连双腿之间都是一片肌理
如雪、白玉透明,那一片皎洁在幽谷口似隐似现的粉嫩晕红衬托之下,分外诱人,
令他胸中那股对这浑然天成的艺术般珍品糟蹋蹂躏之意更是火山爆发,再难抑止
了。

  虽说淫心荡漾、再难抑制,但到了此时,他却不由得止了步子,一时间竟难
以决定该如何下手。『淫杀千里命七天』虽说是老於此道,便是三贞九烈的节女,
在他的挑情手段之下也要春情难遏、任由处置,不过那些经验,可都是来自於活
着的女子,无论使用言语或手法,重点都在於挑动对方的生理本能与心理需求,
偏偏雪青仪已然登天,虽说以『慈航诀』的灵异,娇躯犹栩栩如生,圣洁犹若女
神,可要在雪青仪身上爽一回,对他而言却是老鼠拉龟,真没下嘴之处。

  微微咋了咋舌,他气的在雪青仪的乳上狠狠捏了一下,将她娇躯一翻,又摆
佈成另一个模样,上半身仍是双手托乳的娇姿,一双玉腿却大大分开,露出了股
间那泛着粉红嫩光的『唇』。

  他温柔地向着女屍股间的『唇』吻了上去,狂吮浪吸、大展舌功,嘴唇夹住
两片小『唇』轻轻嘶咬着,湿漉漉的舌头在小『唇』间的凹沟中上下滑动,舌尖
不时触碰摩擦着那微茁的嫩芽。这招可是『淫杀千里命七天』的绝学,专门用以
对付意志坚定的女子,寻常女子只要他双手齐施下,无不神魂颠倒;再不然就是
唇齿相接,与之交流,令其魂销;行走江湖数十年来,能让他用上这招的女人,
着实是凤毛麟角,而从一开始便下此绝技的,至今也就只有雪青仪一个人了。

  一边与女屍仍泛着幽甜香氛的胴体接着蜜吻,他双手自不闲着,虽知雪青仪
已无反应,仍忍不住一边一个,将女屍一双高耸入云、粉雕玉琢的美乳拿在手中,
只觉乳肉丰盈,一手一个竟有些握之不住,但那满手的弹性与高挺,却让他更涌
起搓揉的冲动,情不自禁地细细搓弄起来。

  原本他一开始便大施手段,是预想雪青仪既已登天,『慈航诀』纵然神异,
令她永保青春如生,但现在的雪青仪终究是个屍体,一般用以挑弄女子的手段,
对她而言绝无效用,是以一开始便将舌技用上,倒不是为了一口气挑发女屍的情
欲(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唾液润湿雪青仪的幽
谷,虽有些勉强,到时候干起来,有点润滑总比没有的好啊!

  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可真的没有想到,『慈航诀』竟当真神异至此!在他
灵巧无比的口舌舔吸之下,不过一会儿,这女体胯下股间,不知何时开始竟已像
活人动情一般湿了一大片,幽谷更像高潮将至般紧紧收缩,把他的舌头甜蜜地吸
住,舌尖到处的感觉是那般柔嫩而有弹性。他经验丰富,虽说一眼便看出来,雪
青仪必仍保持着童身,可这相试之下,别说是屍体了,就算一般女子的幽谷,也
难变得如此美妙,尤其那汁水甜蜜,还带着汨汨香氛,享受当真美妙已极。

  本来还有些难以相信,但在他舌头四处刮动搔弄之下,雪青仪的幽谷当中,
竟动情的活像女子情难自已的高潮一般,甜美汁液从谷中源源涌出,沾遍了他的
口舌和股间的嫩肌,丝毫无乾涸之象;而在舌头努力之间,那滋味之美,竟差点
使他生出错觉,以为女屍股间那诱人的双『唇』,正一前一后地咬合着,配合上
他的吸吮舔动,将那片雪玉雕就般的阴肌润得香馥异常呢!

  差点被这新发现给吓死,他一时间还以为雪青仪未死哩!只是当他一停下双
手及口舌的运动,女屍的反应竟也随之停摆,连幽谷中的汁水都似慢慢断流了,
『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才确定,雪青仪的确已然逝世,只是她所修的『慈航诀』
着实神异奥妙,她的修为又高,使得雪青仪虽非活人,但除了没有反应以后,其
余的一切皆与常人无异。其实这对他倒不是坏事,既然雪青仪的娇躯与常人相差
不多,带给他的享受多半也不差,以她体里的紧凑来看,搞雪青仪的感觉或许比
一般女子还要来得美妙哩!他不由得要想,当雪青仪的幽谷里头被他顶挺旋磨的
当儿,那胴体的奇妙感觉,配合上她圣洁的神情意态,边看边淫起来的感觉,真
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享受呢?

  反正面对的是个屍体,他也不用等到她情欲沸腾、再行攻陷了,只见他双手
托住女屍柳腰,肉棒缓缓突入,才一进入女屍的幽谷,便觉一股强大的挤压感传
了上来,麻酥酥地爽进了心窝,这女屍的娇嫩幽谷是如此的窄紧温暖,才一进去
便觉肉棒被谷间温热湿滑的嫩肉层层包裹,令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来。尤其出奇
的是,幽谷之中层层嫩肉和其间的皱褶,构成一条条柔软火热的连环,一道道地
紧紧箍住他的肉棒,又像无数条舌头在摩擦舔弄肉棒,『淫杀千里命七天』玩过
的女人几欲近万,其中处女也搞过不少人,但幽谷有这般窄紧火嫩的,也只有雪
青仪一人而已。

  那般强烈的吸引力,即便连淫女无数的他都未曾试过,效力当真惊人,如非
『淫杀千里命七天』淫名绝非幸致,在这方面当真有金枪不倒、历久不衰的神力,
换了个普通男子,只怕光只是这样插入,就要被这魔力十足的幽谷弄到弃甲曳兵
了。只见他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箍住女屍的柳腰,肉棒的进侵虽不甚快,却是
一点也没有迟延,一步一步地突破了女屍的处女膜,逐步深进,探到了她的谷心
深处,顶住了那块敏感已极的嫩肉,熟习而流的磨旋刮搔起来。

  一边在谷里大逞手段,一边享受着那难以想像的窄紧,和嫩肌紧紧裹吸的那
种畅快,狠狠搞了一阵子,他这才从这女屍的魔力当中醒转过来,暗讚此女幽谷
的确厉害,令他竟不由得忘形。

  一边暗骂自己笨蛋,一边在可惜雪青仪已死,否则像他那天赋异禀的奇兵这
样磨旋下来,即便是性冷感,或者像她这样清修久矣,定力绝高的女子,也要被
他撩起情潮爱火,在他身下春泉泛涌,连柳腰都爽到失去力量,什么也不管地放
声高叫起来。『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面将她压在平石上头,保持着深深顶在她谷
底深处的姿势,毫不放松地顶刮磨挲着幽谷,一面将空出的双手抓在那丰盈娇挺
的美乳上头,大力地抓捏着乳肉丰肌,就当她是个活女人般大搞特搞,尽情地享
受着掌心那曼妙的触感,令女屍在他身下随着他的腰身旋处不住滑动,犹如热情
迎合一般,谷口处一丝丝的汁液,在他和幽谷的紧密契合中旋转溢出,落红在水
中化做一丝红痕,尤显媚人。

  虽说这般磨的痛快,肉体的感觉如此奇妙,但『淫杀千里命七天』一边干着,
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暗叫可惜,若自己当时在赌赛上赢了雪青仪,不用在这数年来
退隐,怕不早趁机偷上峨嵋,将个活生生、娇滴滴的雪青仪痛快开苞,搞的雪青
仪忘却圣洁的掌门身份,直泄到失神,那需要像现在这样只能弄屍体,虽也弄得
痛快,她却是没有声音也没有反应,实在是不够完美。

  心中虽是可惜,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事,一来『淫杀千里命七天』虽是淫恶,
却是愿赌服输,既是败了就绝不会厚颜再去找雪青仪的麻烦;二来他武功高强,
兼且狡猾诡智,若换了一般女子,纵然身边有高手护驾,也不可能逃过他的手,
但两人虽未真正交手过,他却不能不有所顾忌,雪青仪武功之高,恐怕不在他之
下,加上『慈航诀』如此神异,难保会有一些他以前从未见识过的武功,若他当
真和雪青仪一战,胜算最多是五分平手,还未必能生擒下这峨嵋掌门呢!

  也不知这样旋磨了多久,一面忍受着那美妙的吸力,一面享受着那爽入骨髓
的快感,『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面干着,突然发觉女屍竟似回复了生命般,不只
汁水不断,款款浸润着他的肉棒,连谷底都不住颤动,原被紧紧顶住的嫩肉,犹
如鲜花一般娇绽开放,将他的肉棒顶端亲蜜地吻住,若紧若松、节奏明快地吸吮
起来,更别说屍身在他的顶挺旋滑之下不住发热,不住泛出汗水般的湿润,如兰
似麝的香气不住摧发,香满全室,当真像是活人高潮时的动情反应一般。

  若非原先就试过了女屍在『慈航诀』下的神异,除了魂魄不属外,余和活人
绝无异处,怕光这感觉也要让人吓的魂飞魄散了,只享受中的他虽也难免心怀惧
意,更多的却是肉体的快感,反正她死都死了,怕她作甚?等多搞几次,习惯了
之后,再把雪青仪的屍身带回自己的隐居之所,虽是没有反应,不过以触感来看,
恐怕连玩她的屍体都要比一般女子来得痛快哩!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更深入地顶紧了她谷底,深深地顶住了那令他背心酥
麻,几乎每一触都有射精冲动的嫩肉,一边双手紧抓着她湿滑的美乳,打算痛快
的舒泄一回。待得他终於忍受不住时,那感觉只比以往的舒泄更加痛快百倍,他
只觉整个人都酥了,灼烧滚烫的精液再无法保留地倾泄在那幽谷内的最深处,而
女屍也不负他所望,活像女体高潮一般,竟也泄了出来!

  虽是头一回奸屍,却没想到会如此舒畅,酥麻的美感直透骨髓,只觉这种满
足感前所未见。

  休息良久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吁了口气,双手撑在石上,正打算离开雪青
仪的屍体时,突地张口结舌,活像看到什么诡异情事一般,寒意从背心直透全身,
整个人都像是冻结般地凝固住了,再也不敢多动半分。在他的身下,原本已毫无
气息,死得透了的雪青仪,不知何时已双目睁开,一双玉掌贴上了他心口,虽含
劲未吐,但以她的功力,一旦动念,任他有十条性命,也要立时死在她手上。

  虽是神色如常,完全没透出一点心理的动摇,但其实在雪青仪的心中,早已
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串结了多少想法,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将整件事情理出了
个头绪。

  本来以雪青仪的功力之深,便是身染沉痾,也可拖延,何况她向来没病没痛!
但当日的奇病却来得极快无比,雪青仪甚至没怎么来得及反应,已觉体内生机若
断,再无生理,连全身的感觉都如沙尘飞散,从发病到叫人,她竟只来得及留下
几句遗言,便在贴身的几个徒儿悲叫之下,撒手人寰。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雪青仪也不是不能明白,若真要说到致死之因,多半就
是因为三年前她逞强救人,这本来不算什么问题,但为了救这弟子,顺道教训那
恶名昭彰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雪青仪争胜之心大起,竟拚着损耗真元,为那
弟子续命近月,硬是把赌赛赢了过来。这一胜不只她大大露脸,连原先看她不与
风云会事,以为雪青仪名过其实的一些武林同道,也重拾对峨嵋的尊重,一时间
声名窜起,连那同属蜀地,风云会后声势如上云霄的天门,都不敢起觊觎之心。

  真元的损耗倒不算什么,峨嵋派也是武林一强,补元益气的药物要多少有多
少,但这争胜之心一起便难消除,何况雪青仪所修的『慈航诀』乃是佛门上乘心
法,最重无欲无求之心,这争胜之念对她的禅心损伤极重,偏是事后心满意足,
整颗心都沉醉在那胜利的快感之中,对此事原先全无所觉,也怪不得奇病一来,
没半刻就夺走了雪青仪风华正茂的生命。

  只是雪青仪全没想到,真正难当的还在后头。这『慈航诀』的诀法虽是高深,
修习者得益不少,但一旦心法有阙,走入岔道,反扑的隐患也愈加深刻,雪青仪
虽已断气,魂魄却不能因此升天,反而困在体内,那种感觉比任何苦刑更加难挨,
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嗅、舌不能言,连身体的感觉都完完全全地失去了,
只剩下意识还在蠢动,浅薄的像是随时会失去一般。

  不只是身体的和对於四周的感觉,竟连对时间的感觉也失去了,在这段时日
当中,向来虽称不上养尊处优,却绝对是从没怎么吃过苦头的雪青仪,这一次可
当真淒惨,这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感觉,弄得雪青仪差点都
要疯掉了!偏偏雪青仪的功力不是白练的,虽是难受至极,但她却很清楚,若是
自己乾脆随波逐流,完全放弃一切,连这最后一点意识也失去,到时候不只是死
透了,再没一点翻生的希望,恐怕不知道会不会有更淒惨的后果在等着自己呢!

  在完全的茫然之中,死死把着那最后一点希望,拚命地维持着意识,晕晕沉
沉中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雪青仪突然地感觉到,自己竟有异样的感觉了!那种
感觉犹如海涛般,一波波地袭上身来,原先还是浅浅的似有若无,弄得雪青仪的
意识当中,差点以为是自己终於支撑不下去,开始产生幻觉了呢!在她意识慢慢
混乱当中,那感觉慢慢地愈来愈大,待得雪青仪真正把握住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时,其力量已如海啸一般狂卷而来,差点将雪青仪苦苦支撑的意识给淹没了。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诡异而且美妙,当中还掺杂着一点儿怪异的痛楚,但那痛
非但没有减低奇异的感觉於万一,反而像是反衬般,将那滋味烘托得更加圆融润
和,逐步逐步地将她的心给淹没,若非雪青仪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
苦苦撑持着不至心神散乱,还利用这种感觉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意识全盘充斥的
当儿,慢慢地伸展着自己的意识,去感觉自己的五官和身体,在生时平常无比的
感官,现在竟变得如此困难,连想要去把握,都费了她好一番工夫。

  也因此,直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精液,犹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热腾腾地
灼进了雪青仪的心窝的当儿,她也只能利用残存的力量,顺着这强烈的冲击,重
新掌握住自己的身体,那奇妙的爽快感虽迅雷不及掩耳地润遍她周身,此刻的雪
青仪却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在精液狂灼之后的好半晌,她才终於掌握住自
己,也才发现竟有个男人疲倦而满足地压在自己赤裸的身上!

  身上的他正喘息未休,脸上的表情仍似沉浸在舒泄的满足当中,只知哼喘不
已,全没发现身下的雪青仪已经『复生』,雪青仪一面努力让自己不要沉醉在那
余韵当中,一面在心中暗自飞快地盘算,自己之前练功出了岔子,显已身亡,此
刻竟身处峨嵋诸前代奉灵之处,若非此人深入峨嵋禁地,奸淫了自己的『屍首』,
恐怕雪青仪现在还困在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险境当中。

  照理说自己死而复生,好生感激於他,便是失身在他胯下,大不了弃了这峨
嵋掌门的名位,隐性埋名与他私奔,已破身的自己总不能再重摄掌门大位。但雪
青仪虽初尝人道,对男体的认识并不缺乏,此刻两人正亲蜜无比地结合着,精元
尽泄之后的他,虽仍紧插在幽谷当中,肉棒也已软了,但死而复生的雪青仪,较
之前更能掌握自己的感觉,那会不知道此人的肉棒生具异禀呢?

  此刻的雪青仪,幽谷仍紧紧夹吸着他,便是不去看,几乎也可以在脑海中描
绘出来他的形状,和普通男子大不相同,不只棒首处膨大如菱角般,虽泄而不缩,
棒身更似包裹了几层硬皮,活像是昆虫身上的鳞片一般。这般异物,雪青仪却对
之并不陌生,当日那小徒儿被送回峨嵋后,她就曾好生检查过,方知『淫杀千里
命七天』生具异禀,那肉棒极有邪力,怪不得老是将女子弄到神魂颠倒,纵没有
脱阴而亡,交合之后内阴深处也要受到重创,难怪会活不到七日之期。

  雪青仪从没想到,自己虽被男人弄得回了魂,但破了自己纯阴之身的,却是
『淫杀千里命七天』这魔头,自己虽能复生,恐怕却也只剩下七日之命了,偏偏
雪青仪之所以急病身亡,原因就在於和此魔争胜。虽说才一醒觉,雪青仪便本能
地双掌贴上了这佔有了自己处子之躯的魔头胸口,但却一直凝力不发,到现在雪
青仪还无法确认,自己和他之间的恩怨,究竟该如何了结?

  若是换了以前,雪青仪根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休说此魔趁机偷入峨嵋禁地,
还破了自己珍贵的处女身,光只是他以往的劣迹,久居黄榜之首的恶名昭彰,已
足够死上百次而有余;但现在的她,虽说双掌贴实『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胸前,
将他的命捏在手上,只要一动念随时可诛此魔,可偏偏这轻描淡写的一掌之力,
她就是发不出来,竟是进退不得,硬是和他僵持在这儿了。

  一边是雪青仪心中百转千回,拿不定主意,另一边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可
也没好过到那儿去,才刚奸了雪青仪的『屍身』,没想到她的幽谷滋味如此美妙,
弄得他着实畅快难言,加上原先早试过雪青仪确已断气,犹然沉醉於她美妙的紧
夹当中,警戒之心已松弛下来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雪青仪竟会死而复生,还一掌
就贴上了自己的要害,一时间『淫杀千里命七天』唬得魂都飞了,还以为自己凌
辱屍体,竟然引发了屍变!这事诡谲无比,吓得他一时间动都不敢动一下。

  原还以为不是陷阱就是屍变,自己疏神间已着了道儿,这下子恐怕真的应了
那句『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了的他本闭目待死,但那摧心裂肺的掌力一直
不来,加上雪青仪非只复生,初尝淫欲滋味的她,原本便因修习『慈航诀』而体
具异香,现下在体内未褪的余韵鼓动之下,山洞之中登时异香扑鼻,满鼻的芬芳
让『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颗悬到了极处的心慢慢稳定了下来。

  照理来说雪青仪死近两月,便是『慈航诀』再神异,一旦屍变,她的肉体该
不会仍是这般的幽香清馥;若是陷阱,以雪青仪这等名门正道,自己又曾害了她
的弟子,照她对自己的怨恨之深,怕不早一掌下来,活活震死自己了。心中一面
想着,虽仍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淫杀千里命七天』
眼睛睁开了微微一线,只见身下的玉人美眸盈盈,颇具茫然之色,也不知正考虑
着什么,不过看她这样儿,至少自己若不轻举妄动,她大概也不会轻易动手吧?

  但凡人自生至死、由死翻生的走了一回,不只思维多所变异,连以往死守的
价值观怕也会改变,现在的雪青仪就是这样,她虽颇想一掌下去,结果了这个魔
头,在自己再死一回前报了这仇,但心中却有一丝犹豫,令一向果决的她竟下不
了手,甚至没注意到他已经微睁开眼睛,那火热的眼光正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一丝
不挂的裸体,眼光甚至还在自己裸露的美乳上不住揩油,欣赏着高潮未褪的她那
泛着粉红嫩光的娇姿,像只发觉了蜜糖的苍蝇般,再也不可能移开来了。

  在心中不住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这一掌竟怎么也不愿使出力气,
毙了这一代魔头,想了良久,雪青仪这才想到惟一可能的理由,但这理由是如此
羞人,她虽已猜到了,但却怎么也不敢去承认:这魔头肉棒如此异禀,又久习於
床笫之术,床上功夫可说当世无人可及,自己幸是在未知觉下被他破身,否则那
痛楚必是极为难忍;但这幸处也是不幸处,那种自己前所未试,传言之中往往被
夸的美上了天的云雨滋味,自己竟无缘尝到,偏偏光这狂潮席卷后的余韵,便已
如此美妙,显见传言必是不假,也怪不得自己会食髓知味,不愿亲手放掉再尝此
味的机会啊!

  反正自己已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破了处女身,多半也活不过七日之期,时
日无多,又何必假作矜持呢?思索之间雪青仪娇羞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不
想杀他了,一颗芳心里只期待着再度被迫与他交媾合欢,亲身尝试那美妙无比的
性爱滋味,以往那矜持和守戒的想法,如今已全盘消失无踪,只余满腔的欲火苦
寻着发泄之处;芳心之中甚至有一种羞涩的爱慕之意,也不知是因为他是为己破
身的男人呢?还是因为被他勾起了本能的冲动呢?她完全不想去弄清楚。

  虽说不知道雪青仪心底的想法,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因着赌赛失利,当真
隐了三年,这三年间从未近女色,向来无女不欢的他早憋得难受至极,刚刚又在
这美如天仙艳若桃李的女屍身上发泄一回,又被撩起的欲火怎忍受得了?方才是
因为心中惧怕,也不知到底是屍变还是陷阱,但现在心放下来了,雪青仪那羊脂
白玉粉嫩娇滑的胴体、微泛香汗饱满光滑的美乳、高潮之后晕红暖热的肌肤,在
在都透出了无比的魅力,像是对他的勾引一般,令他忍不住想和她再战一回。

  加上在他的感觉中,雪青仪不只是有点儿心软了,掌心微微移开,连幽谷中
都像随着绮念再生般缓缓濡湿,慢慢地熨贴上他,浸润的他好生舒服。在『淫杀
千里命七天』的性经验中,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身下的女子已情欲再发,正
渴求着他再一回的征服,带给她更强烈的快乐,只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恋奸情
热的反应,竟会出现在雪青仪这等圣女般的佳人身上,心下不由得更为喜慰,峨
嵋掌门、名门圣女又怎样?还不给老子的功夫弄得服服贴贴、春泉滚滚的?

  「哎…你…你这人…」只听得雪青仪一声含羞带疼、婉转娇柔的呻吟,她那
漾着水般的美眸半睁半闭,樱唇轻启,似无力承受又似乐在其中,透出了无比的
女儿娇态。随着男人微一提气,仍和她亲蜜结合的肉棒竟再复硬挺昂然,慢慢地
将她的幽谷撑饱,胀得一丝空隙都不留了,雪青仪柳腰竟不自觉地扭了一下,好
让自己更适切地贴上那肉棒,软了般的双手更贴不住他的胸口。

  原只是拚着性命,想着试她一试,大不了把命送给了雪青仪,本还心中忐忑
的他,在听到了雪青仪的呻吟声后,心中不由大喜,一分是因为自己终於脱出了
死神的掌握,九分却是为了自己巧合之下,竟将这绝色的美人儿弄得情迷意乱、
色欲焚身。一方面为了紧贴住这玉人,一方面也因为从刚刚奸淫『女屍』开始,
双臂便保持着这样撑着的姿势,一直到方纔还是这样休息,浑没半分松弛,便是
他武功高强,也着实累人,『淫杀千里命七天』双手一软,整个人都压到雪青仪
身上,胸口微微画着圆,大胆地轻薄着雪青仪美乳尖上贲起的蓓蕾,弄得雪青仪
又是轻吟声声。

  听到雪青仪嘴上虽娇哼阵阵,不住要他离开,但原推拒着他的手却是那般柔
软无力,给他胸口微微一挤,便柔顺地瘫在身侧,正和他亲蜜地结合着的幽谷当
中,更是汁水淋漓,显见情热如火;再加上随着他的进侵,雪青仪虽是又似难耐
又似享受地嗔着他,语音中却没有半分怒气,反浮着一丝渴望,和脆弱无比、彷
彿正等待着他的突破的薄薄矜持,纤腰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扭动,好更适切地贴
紧了他,『淫杀千里命七天』床笫之间何等老练?怎会不知她心中真正的渴望?

  承受着那前所未有的深入,感觉到那既羞人又舒服的享受,还混着一丝微微
的痛楚,也不知是破瓜时的余威?还是尚未熟练的难堪?雪青仪只觉娇躯酥软,
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推挡着正侵犯着自己的他,何况在体内不住涌现的那种感觉,
是如此令人沉迷,醉人到雪青仪再不愿去推拒。她放松了自己,准备承受他的侵
犯,反正最多七日,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这醉人的快乐当中。

  深深地探入了雪青仪那鲜花初放的完美胴体,感觉到肉棒被她的嫩肌夹得舒
畅至极。虽是没多少经验,但雪青仪的幽谷却当真是天生下来就要享受淫欲之乐
的宝贝,像是绞住了般,柔软却又有绝妙力劲地包裹住他,柔软的嫩肌紧紧地吸
住肉棒,就好像生了嘴唇般地紧啜着;尤其那紧吸之间甜美而持续的痉挛抽搐,
触感活像是随时都会在肉棒的淫威之下高潮迭起、崩溃臣服,偏又是那么活力四
射地紧啜着,彷彿像是拚命地想要将这快乐的感觉持续下去,竟不肯轻易败溃。

  忍不住满足地轻嗯出声,『淫杀千里命七天』心中不禁暗歎,这雪青仪不只
娇美圣洁,幽谷更是天生就要取悦男人的好宝贝,当真是令男人绝不想放手的绝
代尤物!让她在峨嵋派这清修之地浪费青春,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干她的享受真
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妙万分,令人沉醉不已。

  不过『淫杀千里命七天』阅人久矣,也不是囫囵吞枣之辈,虽说女屍被他破
了身,但雪青仪回魂之后,仍是毫不抵抗地任他奸淫,嘴上虽还抗拒,纤手和娇
躯的反应却是无比享受,可是这或许还只是她初承雨露之后,情迷意乱中的反应,
若要把这鲜美无比的宝贝好生多享用几回,恐怕自己还要钓她一钓,熬到雪青仪
彻底投降后再来享用,就算她和以前的女人一般,最多熬得七日,至少也还有个
六七日的销魂日子,也不亏了自己远上峨嵋的一番心意。

  「哎…坏…你…唔…坏死了…怎么…怎么这样…」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熬
了半晌,早已被他的手段弄得春心荡漾的雪青仪终於还是忍不住,那原本拚命忍
着、绝不愿让他听到的、自己真心的呼唤,此刻已然破口而出,再也遮掩不住。
谁叫已深深佔有着她、正将她温火慢熬,弄得火热难当的他,竟收缓了动作,吊
她胃口般地保持着对她敏感嫩肉的若即若离,即便雪青仪已再矜持不住地挺腰去
迎纳时,还故意轻轻脱离她的渴望,那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觉,真弄得她快疯了。

  不只是峨嵋掌门,也是武林中绝代高手,连风云录都不屑参与,雪青仪冰雪
聪明,只是没想到竟会用在这种地方。偷眼看着身上这大魔头的表情,不经意间
真情流露,本还含羞带怯的雪青仪心中一阵气苦,偏又涵带着无比强烈的羞意。
原还以为他不过是暂息攻势,准备对自己多加拨弄,好搞的自己神魂颠倒,在那
令人心神涣散、飘飘欲仙的交合之后,令自己完全臣服;没想到他的真意,却是
要自己先羞人地承认肉欲的渴求,主动向他投降之后,再对自己迳行佔有,让雪
青仪就算事后反悔,也再离不开他。

  心中是不由得羞气交加,但那肉体上的享受,却像溃堤的洪流一般,一波波
地侵蚀着雪青仪理智的堤防。加上身上的『淫杀千里命七天』不愧一代淫魔,竟
不让雪青仪有半分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一边用手控着她的腰,令雪青仪就算淫
荡地挺动纤腰,也难得舒畅;一边他的大嘴在她耳边轻吁浅吹,一股股热呼呼的
气息,烘着她敏感的耳鼓,弄得雪青仪娇躯发热,浑身上下犹如虫行蚁走般,酥
痒的再难自理,那催眠般的声音,更不断地在她耳边响起,直透心窝般火热。

  「舒服吗?想要我吗?想要更舒服吗?唔…好紧…你真美…夹得真舒服呢!
嗯…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掌门,连穴里头的感觉都…唔…都这么妙…我知道
你想更爽的,是不是?」

  知道这恶魔此时说这种话,是看准了自己已被欲火烧到忘形,再无法抗拒他
的侵犯了,才故意用这种淫语,来打散自己心智的最后一道防线,要她一面承认
自己矜贵的掌门身份,一面又无法抗拒、情迷意乱地向他投降,那种倒置般的错
乱,会让她更无法自抑,在理智崩溃之后,再不会有任何矜持存在身上,做出最
不堪的动作、发出最淫荡的声音,最终完全成为他的俘虏。偏偏重生之后的雪青
仪,生机来自男女交合之间,对这种挑逗勾引最难抗拒;加上反正只剩七日之命,
雪青仪心中只想趁这最后的时光,好好享受以往绝不触碰的欢乐肉欲,此刻更不
可能反抗了。

  虽是这样,但自拜师习武以来,牢据心头的矜持和礼仪之念,仍没有那般容
易突破,雪青仪心中虽是千思万想,嘴上却没有那么容易放松,「不…我…我不
要…哎…放…放开我…唔…」

  就算换了别的男人,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可能真的放掉雪青仪这
块已到口,不,是已吞下了半块的肥肉,何况『淫杀千里命七天』性爱经验无数,
在这方面的知识眼力再无人可比,一眼便看出雪青仪只是假作推拒,其实这稀世
美女的芳心早已向他降服了。不过他也知道,肉棒上虽是感觉微妙,在她力道绝
妙的吸啜紧夹之下,精关牢固的他竟隐有狂射之势,但此刻绝不可轻易射精,一
定要到雪青仪口服心服,主动向他要求的时候再干,才能真将雪青仪收服。

  「啊…不要…唔…求…哎哟…不要啦…嗯…唔…啊…」嘴上本还在抗拒着,
雪青仪的声音突地高了起来,原还压抑着的娇哼声音,再也藏匿不住了。像是要
惩罚她的嘴硬,『淫杀千里命七天』竟趁着雪青仪不注意的当儿,在她敏感的小
耳上轻轻咬啮着,这突如其来的噬咬由耳根处迅疾无伦地冲入雪青仪体内,原本
便是冲动难抑的芳心如同被蚂蚁爬过,登时酥痒难耐,更引动欲火从耳根处急速
流窜周身,令雪青仪再招架不住,忍不住哀吟起来,还带着些示弱的哭声。

  「真的…不想要吗?可以不要吗?」听雪青仪一声娇吟,却是嗯哼不断,显
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淫杀千里命七天』不由得加紧了手段,不只在她耳上继
续呼着热气,控在她腰上的手更是不住探索她敏感的穴道,刺激她的春情;而另
一只手则滑到了雪青仪坚挺的美乳上头,不疾不徐地揉捏着,不知何时已轻夹她
的乳尖,大展奇妙淫技,轻勾慢捻、连抹带挑,只勾的雪青仪心花怒放,肌肤慢
慢变得火热晕红,呼吸急促起来,如兰似麝的女体幽香,令人闻之欲醉。

  体内有一股强烈的冲动,逼着雪青仪投降,再加上她其实也不想死撑下去了,
从发觉自己被这恶魔破身之后,雪青仪胸中就有一股放开自己,任由情欲疯狂的
羞人欲求,加上他的勾引挑逗是这般火热,一寸寸地摧破她的防禦。反正迟早都
要投降的,再多撑着也不过是延长被他逗玩的时间,何况…何况自己芳心里真正
想要的,恐怕就是那令人羞到难以承认的、将矜持和面子全盘抛弃,任由他尽情
蹂躏的渴望,自己已是时日无多了,又何必多所撑持、浪费时间呢?

  「求…唔…求求你…不要在这里…」虽是欲火焚身,就算明知身上肆虐的这
恶魔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体内那强扬的欲焰,已将雪青仪的理智焚成了烟灰片
片,四散飞逝,但雪青仪修为不浅,纵是茫然中也有三分醒,这儿可是峨嵋诸代
祖师的停灵之地,最是崇高庄严的地方,自己难耐春情已是过份,怎容得在此行
男女之事,亵渎此圣洁之地?「换个地方…好吧…青仪会…会心甘情愿跟你做…
要怎么样都…唔…都随你…可不要在这儿…太…太过火了…哎…求求你…」

  「不要在这儿?那怎么行…看你都这么热…这么湿了…」猜得出来雪青仪心
中忌惮的是什么,但『淫杀千里命七天』若会因此而暂息欲火,换地方再干,那
才真叫做笑话呢!他就是要让雪青仪在这峨嵋派的圣地当中,被他的高明手段操
控的欲火焚身,情不自禁地主动向他索求,直爽到欲仙欲死为止,只有这种毫不
放松的搞法,才能真把雪青仪仅余的一点矜持摧毁,让这圣洁如冰雪般的女子,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变成他胯下的玩物,「何况我们都已经爽过一次啦…」

  听到耳边这魔头散着无比热力的话儿,雪青仪娇躯一颤,虽是媚眸半闭,但
才刚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破身,还和他亲蜜交接的幽谷口处,那还染在她肌肤
上头的落红点点、津液沾黏,姿态却彷彿映在眼前般,将雪青仪最后的一丝理智
全盘幻灭。此魔说的没有错,这峨嵋派的清净圣地,早在她不知不觉之中,与自
己的处女身同时被他玷污,又怎是移地欢合所能弄得乾净的?

  心中原本的坚持,在这强烈的狠挫之下,雪青仪心中再没办法矜持下去了,
自己的圣地既已玷污,再污上一两回又有何妨?反正自己已剩了七日之命,这滋
味又是如此美妙,令人尝过之后便难以割舍,身后事既管不了那么多,她又何必
自讨苦吃,反弃了这美妙滋味?

  娇躯在他身下柔软地轻扭,既是向他献媚,也是表达自己的需求,更亲蜜地
将他紧紧裹住,再也不肯放开来了。雪青仪只听得自己口中一声娇吟,竟禁不住
地脸红耳赤,白皙如雪肌肤上头泛涨的晕红,当真是再诱人也没有了,「哎…求
求你…我…我想…我想要…唔…真的…啊…」

  「想要什么啊?」从雪青仪幽谷中的本能反应、神色的变化和娇躯的温度,
对此道远较她精熟百倍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那有什么不晓得的?只是像她这般
的稀世美女难得,他又自家知自家事,时间无多,对她更不能不好好调教,「说
清楚一点、大声一点,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唔…我要…」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含羞带气的雪青仪感觉连耳根子
都烧热了,偏偏灼热难耐之中,却又有一丝甜美的畅快,知道只要那令人难以启
齿的话儿一出口,自己的一切马上就要崩溃,将完完全全成为他身下肉欲的情俘,
那滋味真令人又期待又不由得害怕,逼的雪青仪虽早已下定决心,要放开一切与
他同游巫山,偏却是那么难以出口,憋了好久才轻声道出。

  「我…我要…唔…我要你的…你的棒子…」

  「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喔!」

  「哎…坏…」知他只是吊着自己的胃口,偏偏这魔头到此时还不安份,那肉
棒竟在她幽谷当中轻磨浅刮,逗的雪青仪飢渴难挨,偏是不得满足;偏偏羞的要
死的雪青仪,在淫话出口之后,竟有一种完全解脱的感觉,好像自己从什么束缚
中脱开来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捆绑,连被他轻磨浅刮时的快感,都像比先才要快
乐上好几倍呢!「青仪…哎…我…我要你的大棒子…」

  「嗯…乖…好宝贝儿…你要我的棒子干什么?」听到『棒子』这般粗俗的话
儿,从雪青仪那圣洁的樱唇中轻呼出来,知道她已完全向自己投降的『淫杀千里
命七天』只觉胸口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胯下的肉棒也更加强壮了,
加上他使出秘技,令肉棒蜻蜓点水般地刺激着雪青仪敏感飢渴的嫩肉,逗的她更
加难挨,只听得雪青仪娇吟阵阵,一声比一声愈发甜美诱人。

  「干…干青仪…唔…干青仪的小穴…干到青仪爆掉…啊…求你了…」淫声一
句句地出口,只羞的雪青仪真想死了算了,但一来她也知道,不这样示弱他是绝
不会饶过自己的,再说雪青仪也清楚,这种话儿极有助兴之效,她既决定在这七
日内尽情投入,享受男女之间那绝佳的肉体享受,就绝不可能再矜持一点儿;何
况连『棒子』这话都已出了口,接下来的淫词又算得什么呢?

  「说的好啊!好宝贝儿,我就来了,你好好接着吧!」

  一双玉腿彷彿僵了似地撑直起来,连想勾在他腰上都没了法子,雪青仪闭上
美眸,两丝享受已极的清泪滑下眼角,随即便被娇躯那狂烈的火热给灼成了轻烟。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真是厉害,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雪青仪只觉幽谷中的肉棒
倏地硬挺了几分,将她整个人都贯穿了,虽说他不即不离地,只在雪青仪谷底深
处左旋右磨地作文章,幽谷壁处那敏感的嫩肌,受不到他怎么照顾,但那感觉已
强烈的令雪青仪忍不住娇吟出声,再也抑不住自己的软语连绵了。

  「哎…好…好美…啊…好…好厉害…你…唔…好棒…真…哎…真是太棒了…
你…唔…你弄死青仪了…怎么…怎么会这么爽的…唔…」被他在敏感的谷心处这
般旋磨刮捻,力道虽是不重,却彷彿下下都直抵芳心深处般,只令雪青仪神魂不
由得颠倒慌乱,随着他的动作飘高落低,再也无法自主,不知何时她已稚嫩地扭
动迎合起来,两人交合之处唧唧轻响,她的口中更是娇声不断,配上他的喘息声,
弄得本是峨嵋圣地的祖师停灵之处,顿时变成了床声连绵的男女行淫之所。

  『淫杀千里命七天』原为此道高手,精擅熬战之术,加上淫话儿出口之后,
雪青仪再无顾忌,淫言浪语纷纷出口,再没一点儿收敛;加上那强而有力的刺激,
一波波地将她送上想也想不到的高潮美境,此般享乐当真前所未有。加上两人鸳
鸯共喜之处,乃是峨嵋派的圣地,那种打破禁忌的偷欢快感,教雪青仪的享受愈
发高昂,两人也不知这样爽了多久,待得她感觉到身上的男子射精之时,雪青仪
已酥的浑身酸软、眼冒金星,茫的再不知人间何世了。

qwertysis 2009-1-9 17:31

              22不如归去

  也不知在高潮后的欢愉当中沉醉了多久,等到雪青仪恢复神智的时候,还紧
压在她身上的『淫杀千里命七天』还沉醉在那缠绵之中,动都不想动哩!

  「你…哎…求…求求你…」回复了平时的理智,雪青仪当真是欲哭无泪,她
倒不是为了自己仅剩上七日之期可以尽情欢快而哭,更非为了自己竟失身在这恶
魔胯下而洒泪,她既已放心与他淫乐,便不会再有后悔,早看破生死的她,更不
会在乎七日不七日。令她泪流满面、又羞又气的,纯粹只是看清了环境,发觉自
己一时贪欢,竟将这圣洁之地一污再污,教她怎受得了?偏偏手足兀自酸软,连
推都推他不动,一开口的声音又是一点都硬不起来,软软的彷彿撒娇一般。

  「嗯…」

  「把…把青仪带走吧…」任他亲蜜地吸去她的泪水,雪青仪声音发颤,光这
样亲蜜的举动,都令她胴体火热,真是暗恨自己,平日圣女一般皎洁如玉,怎一
破身便淫荡至此?「这儿终…终非久留之地…何况…」

  「何况什么?」一边轻笑着,一边在雪青仪那晕红的颊上轻吻不休,他满意
地看着这刚刚成为自己情俘的美女。这三年前狠狠胜过自己一回,逼的自己退隐
江湖三年的绝色美女虽然已被他彻底征服,但是他也被她的肉体迷的神魂颠倒,
吹弹得破的滑嫩娇靥,柔弱似水的冰肌玉骨,幽谷宛如活物,紧窄异常、吸力绝
妙。他玩过那么多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比的上雪青仪,真令他爱不释手。「何况
这儿是峨嵋圣地,在这儿做爱就像在你师父眼前纵欲淫浪,是不是?」

  「是…求求你…」知道此时示弱最是不该,自己将会完完全全被这人控制,
偏偏他带来的快乐是那般浓烈,令尝过美味的雪青仪沉迷难返,想拒绝都拒绝不
掉,豁了出去的她索性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全盘暴露,完完全全任这征服了自己
身心的男子施为,「把青仪…带走吧…」

  「那…至少要叫声好听的,别光你呀我的,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别这么生
份嘛!来,叫声好听的给情哥哥听听,别怕羞,刚才你在爽的时候,就唱的很不
错,非常好听呢!」原还想多吊她几下,再在这她心目中的圣地,把这女神般的
玉女掌门玩的欲死欲仙,偏偏雪青仪含泪哀求的模样,是那么令人怜爱,他心中
竟起了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怜惜之意,竟不愿再去迫她,只想稍稍听句好听的称呼
就算。

  听『淫杀千里命七天』涎着脸儿,竟连『情哥哥』这种话儿都出了口,含嗔
带气的雪青仪真想别过脸去,再不听这难以入耳的话。但她也知道,对已有云雨
巫山之缘的男女来说,这种亲蜜的口头称呼,不但是彼此亲蜜关系的表徵,更和
交合时的呓语不断一样,最有挑动情欲的效力,她既决定好好利用这七日时间,
尽情享用那迷翻了心的美味,自不会在这小事方面逆他的意思。

  闭上了美目,沁出了两滴清泪,一边回想着方才激情云雨时的快感,那种称
呼彷彿全不用她去寻思,竟似主动从心中跳出来般,在她的芳心处不住盘旋。只
见雪青仪樱唇微启,一阵甜美无比的轻颤之间,娇甜的一句『好哥哥』已出了口,
还是连番娇吟不已,媚的全不像被迫出口。

  「唔…求求你…好哥哥…算…算青仪求你了…把青仪抱走吧…别…别再留在
这儿了…」

  「这样…也好…」

  抱起了雪青仪窈窕纤细,轻的活像没生骨头般的娇躯,就这样赤条条地走到
石池外头,只见『淫杀千里命七天』一边运功蒸乾身上水湿,一边用脚挑起地上
的衣物,外袍一震便将两人罩在其中。雪青仪虽知他必不会让自己好生着衣,可
没想到这坏蛋竟连衣裳都不让自己穿上一件,竟准备这样抱着一丝不挂的自己行
动,若这样撞下山去,给别人看到,非羞死她不可。

  看雪青仪那含羞带怯的美态,极尽诱人媚意,连露出的香肩都泛着情迷意乱
的晕红,若非觉她搂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娇颤不休,显是极为害怕,令人再起不了
噁心,才刚领略过这美女销魂滋味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差点想就保持这种姿势,
再狠狠操她一回,「只要你乖一点,答应从此以后好好服侍好哥哥我,我自不会
亏待你,首先我们就回我洞府,好生玩他个几天几夜。」

  「嗯…好…」暗吁了一口气,雪青仪娇滴滴地在他胸前吻了一口,「青仪…
青仪会很乖的…好哥哥你想…想怎么搞都行,青仪必全力以赴,尽量…尽量满足
你的要求…」

  回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山中洞府,两人均知时日无多,七日之中尽情欢
乐,两人竟是食睡同榻,更没分开过一刻。

  就这样过了七日,但也不知是老天开眼,留下了雪青仪性命,还是雪青仪『
慈航诀』虽未竟全功,却也已修至半仙之体,竟能承受『淫杀千里命七天』那邪
门肉棒的蹂躏呢?七日之后雪青仪非但未死,反在连日情欲的滋润下,变得愈发
精神,只令他啧啧称奇,更不肯放过她了。

  本来『淫杀千里命七天』虽性爱风流,绝少不了女人,但却也不是邪恶好杀
之人,性子中更有怜香惜玉之处,只是他天赋异禀,那肉棒实在太过邪异,寻常
女子和他交媾一次后,便难以抗拒那种快乐,即便是武功高强的女子,也撑不住
那欢乐中带来的暗伤,是以被他奸过的女子,全无法活过七日之限;偏他又不能
没有女人,是以千里肆虐,一个弄死了再一个,恶名传於武林,竟无人曾为他想
想他的苦处。

  现在雪青仪既符合了他的需求,『淫杀千里命七天』自己也颇想去了这个恶
名,与她共隐洞府之中,享那山泉之乐;而雪青仪既尝过了此人带来他人难赋的
美妙滋味,又乐的去这武林祸害,自是心甘情愿地与他共隐於此,再不复他求了。

  这一日,正当他抱住雪青仪,再欲求欢的当儿,突地两人同时一震,都有同
样的感觉。

  「有…有人来了,已到了洞府外头,」忙不迭地挣脱他的怀抱,整理衣衫,
脸红红地不敢抬起,雪青仪虽放纵情欲,再无半分矜持,完全投入两人世界,但
若有外人到此,脸嫩的她却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她春情难抑的情态,那实在太羞人
了,「是…是相公的朋友吗?」

  「不是,」他眉头微皱,「知道这儿的人不多,只有…啊,我知道,是杨巨
初讨人情来了。当日就因为他的介绍,我才能上峨嵋去,收了青仪这好宝贝儿。
虽说消息没透出去,不过总有引途之劳,也难怪他要派人来。」

  「这…」柳眉微蹙,雪青仪理了理秀发,「青仪并不想…不想干涉相公的事
…只是…」

  「我知道,」心中暗骂这人不会选时间,竟在他想和雪青仪上床的时候来,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和她什么时间都搞的上,也难怪来人,「无论如何,我都不
会再出江湖的,好不好?」

  「嗯…」

  招呼天门来人落了座,也不容他开口,『淫杀千里命七天』先发制人。

  「这回的事情,多亏了贵门杨副门主,老夫在此先致谢意,还请阴老弟代老
夫向令师叔致意。」看着雪青仪娉娉袅袅地送上茶点,进退之际神态虽仍圣洁一
如以往,但眉宇之间微泛春意,望向他的眼神含着一股勾魂慑魄的魅力,明眼人
都看得出,这女子必是他新收的禁脔。

  送上了茶水,雪青仪微微点头,算是向来人打了个招呼,正想退到后堂时,
没想到他长臂一回一收,雪青仪娇吟声间,娇躯已滑到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
腿上,被他抱在怀中,一个火热的吻已印到了颊上。

  原来以雪青仪的武功,要避过他的这一手,该不会有什么困难,但一来她没
想到连在别人面前,这老魔头也会堂而皇之地将她搂在怀中肆加轻薄,才失了先
机;二来两人将近一月的日夜交合,老於此道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早摸清了雪
青仪的各个要害,才触到她身上时,他的魔手已使出了玄妙手法,诱发了雪青仪
敏感胴体的春情,顿时娇躯发热的她一时站身不住,既已落到了他的怀抱当中,
便更没法子站起身来,只能任由他大展手段。

  「只不过…」一边抱住雪青仪的娇躯,虽知她脸嫩,若手段用的太过,让她
下不了台,但他才被打断的熊熊欲火,至少也要先在手足上发泄一下。只见『淫
杀千里命七天』一边说着话,美眸微闭、娇软慵媚的雪青仪一边偎在他怀中,雪
白如玉的脸蛋儿一转眼便烧起了沸腾的红晕,煞是诱人,「老夫是不想再出江湖
了,便是老友如他的邀请也一样,还请阴老弟转告一声,恕过老夫无礼,只想在
洞府中逍遥自在,不想再到江湖里去搅和,这回相助之情,老夫心中感激。」

  嘴上微微一笑,阴京常装做品茶,将脸转了开来,好不让雪青仪感觉到他的
眼光,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前辈所言,阴某自会如实转告,只是…阴某还想烦
前辈一事,算是还本门的人情,也不费前辈多少功夫,更不必让前辈再履江湖,
如何?」

  「哦,怎么说?」听阴京常这样说,他倒上了兴趣。

  其实当来人通名,听到阴京常的名字时,『淫杀千里命七天』还真吓了一跳,
他和杨巨初交友十来年,虽不曾参预天门之门内事,却也听他说过,杨巨初最看
不顺眼的天门堂主,就是眼前的阴京常。说他是堂主嘛!这小子老把闲事向外推,
绝不伸手揽权;说他啥事不理嘛!偏生杨干不知怎么搞的,凡有重大事务,一定
要问过阴京常的意见才做,而且十件事有九件都照他的想法,偏偏杨巨初怎么也
不认为那些意见有什么过人之处,偏无可驳,这才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尤其当两人交谈之中,『淫杀千里命七天』表面上装着在挑弄雪青仪的胴体,
实际上却有七八成心思放在眼前此人身上。以他的修为,对方有多少斤两,就算
没有动手,光听他的呼吸、观察他的动作,也可看出个七七八八,眼前的阴京常
武功虽是不弱,却也不算惊人,怪不得在天门七大高手中排在最后;不过他的定
力倒是不坏,眼前的雪青仪虽是绝色美女,又正值花苞初破、情怀初开的媚态,
他竟是视若无睹,不只表面上不动声色,连呼吸和动作都没乱了半分,若非他从
阴京常刚接近洞府时就发觉到他,知他功力远不如自己,光看现在阴京常表现如
此自然的定力,他还真以为是足够身登风云录的高手驾到哩!

  「阴某想请前辈修书一封,送到峨嵋,」一边品茶,彷彿整个人都憩息在茶
香之中,舒服的活像是老友品茗聊天一般,「就说前辈『愿赌服输』,看在『雪
掌门』的面子上,只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张旗鼓地参与江湖中事,也不前来
找前辈的麻烦,前辈就不再出山,这样可好?」

  「哦?」表面上不动声色,他可连手都吓的动不了了,怀中的雪青仪也为之
一怔。原本当两人回到此处,快快乐乐地爽足七日,确定雪青仪不会因他的天赋
异禀而身亡的时候,情投意合的两人便做下决定,决不再入江湖,要清闲自在地
在此过一辈子,这话只有两人知道,毫无外传,没想到在阴京常口中,却似家常
闲事般说出口来,准的活像是当日他就在旁偷听两人行事一般。

  「在下倒不是想逼前辈行事,只是本门既处蜀地,又不想和峨嵋冲突,多所
杀伤,只好藉前辈的威名,免除和峨嵋对上,还请前辈相助。」

  虽然阴京常没怎么说清楚,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和雪青仪何等江湖经验?
闻絃歌而知雅意,两人都听得出来阴京常的话外之音。在阴京常向来的作风影响
下,杨干领导的天门虽是行事低调,但仍是声威浩大,若真要在此发展基业,和
同处蜀地的青城和峨嵋两派,必是难免冲突。

  本来青城有掌门人的太师叔『春秋剑』穆豪德压阵,峨嵋派则有雪青仪这武
功绝高的掌门人,两派虽是声威不如天门,但天门若想要扩张势力,即便以杨干
武功之高,对二人也得有三分顾忌。雪青仪『身亡』之后,便是天门大展拳脚,
对付两派的千载良机,杨巨初也因此利用他和峨嵋派之间的梁子,让『淫杀千里
命七天』去对付峨嵋中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解决这大患。

  本来这计划算得上是天衣无缝:雪青仪既死,峨嵋派的人众虽是不少,但余
下来的人中却缺乏武功造诣能和雪青仪比肩的高手,就算峨嵋中人的运气够好,
能以合击之术对付他,剧战之下损害亦必惨重,绝无能再抽出人手,援护青城之
理,以天门的实力之强,加上敌明我暗,对付青城这仗可说胜算是十足十,大胜
之后蜀地再无可以与天门撷抗的势力,古语说『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门在
此易守难攻之地立足若稳,要对付其余门派,至少是佔了地利和经济之便。

  何况此事之后,天门或许还能顺道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武功绝高的高手
收入门下,有他为天门出手,天门实力如虎添翼,就算是久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
想要对付天门也没那么容易。

  但现在形势丕变,一来峨嵋和他之间的激战没有发生,二来也没能顺势将『
淫杀千里命七天』收入天门之中,再加上雪青仪非但未死,反成为了他的女人,
关系变得异常複杂,若一个处置不当,让『淫杀千里命七天』听了枕畔人的耳语,
出来协助峨嵋,就算以天门之强大也难善后。

  在此情形之下,阴京常的这一段话,确实是解决这一困境的绝佳方式。若他
真的修书予峨嵋派,教她们不再参与武林事务,权衡轻重得失,峨嵋派的新掌门
人多半会下令封山,好把他也牵制着不能露面,算救了不少女子,此时天门本身
便可以不用顾忌峨嵋派的牵制,专心对付青城,一来不会招惹上他,二来也减少
了峨嵋派这个敌人,甚至峨嵋派连想都没有想到,竟是天门在背后策谋,不显山
不露水便除去一个窥伺在旁的祸患,对天门而言真可说是何乐而不为的美事。

  偏偏就算知道阴京常的打算,这般为两人着想,两人也非得『中计』不可。
峨嵋中人不是白癡,迟早会发现雪青仪的『屍身』失踪的事情,也极有可能猜到
『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头上去,以峨嵋派在蜀地根深蒂固的势力,若当真想要找
人,此处虽是隐蔽,也难保不会被她们找到;若是峨嵋杀到此处,到时候清闲日
子过不成不说,雪青仪可就难过了,既不好明帮这魔头却敌,对峨嵋派的师妹弟
子更难忘情,可真是两头不讨好。

  但若依阴京常之言行事,以继任的峨嵋掌门纪蕙心的行事作风,多半真会封
山不问武林事。即便以天门之力,也没有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必胜把握,
何况是峨嵋派?一旦轻举妄动,能诛此魔那是最好,但若给他脱逃出去,天下女
子又不知要受到多少荼毒,权衡之下还不如顺带封山,还可隐隐牵制他不出江湖
;便是他不守诺言,对峨嵋也没有损失。而若是峨嵋派不敢出来招惹他,两人真
可说是要逍遥多久都没有人管。

  不过最让两人惊讶的,不是这人随意一招,就为複杂难解的事态寻出解方,
以最少代价取得行动自由的才智,而是光只察颜观色,就看出了两人之间卿卿我
我,再不愿沾染尘俗,只想退隐寻欢的心态,『淫杀千里命七天』不由心想,怪
不得『一柱擎天』杨干对这人的眼光如此信任,这阴京常的确有他的一套。

  「若连这小事也推托不干,老夫倒是冷对朋友了。这书信老夫倒是写得,不
过呢…」嘴上微微一笑,挑战似地看了阴京常一眼,『淫杀千里命七天』托起了
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反击,「老夫行踪一向保密,峨嵋中人也没看过
老夫的笔迹,冒冒失失地修书过去,难保她们不会认为只是旁人的恶作剧,若她
们置之不理,到时候老夫可就帮不了贵门了。你说该怎么办?」

  「这事倒也不难,」阴京常嘴上仍是那温馨而牢不可破的微笑,彷彿『淫杀
千里命七天』所问的这个问题已在心中筹谋久矣,老早便寻到瞭解方,「峨嵋玄
天殿上的那尊大佛,离地足足八丈有余,峨嵋弟子虽是爱洁,清扫甚勤,但那尊
大佛实在太高,清扫太过不便,一月最多只能清个一两次。若五日后的清扫之期,
书信在大佛的手中被发现,峨嵋派的人就连想弄错都不成了。以前辈『飘飘欲仙
何所似』身法,要在不知不觉之间,将书信放到大佛手上,该不是难事吧?」

  「这倒是。」『淫杀千里命七天』微微一笑。他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淫
贼若要保命,除了行事谨慎以外,至少轻功一项一定要有过人之处,不然老早被
江湖人给宰的死无全屍。他既是淫贼一道的高手,轻功自也是出色当行,当今武
林之中,除了『幻影邪尊』的幻影身法、『一柱擎天』杨干的『御风而行』轻功
外,还没有第三种轻功身法,能和他的『飘飘欲仙何所似』相提并论,「好吧!
老夫向你担保,三日之内,这封信便会送到峨嵋玄天殿大佛的手上。」

  「既是如此,晚辈告辞。」阴京常起身向两人一揖,快步向外退去,声音慢
条斯理地传了进来,「阴某就不『打扰』前辈了。在此阴某代天门上下,祝两位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看这人如何?」阴京常虽已离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非但没大使手
段,继续方才未竟的云雨之事,反放下手来,只轻抚着雪青仪一头柔顺的及腰秀
发,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不愧是天门堂主,」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雪青仪闭上了眼睛,纤手轻轻扶
在他肩上,「同处一地,本派对天门的情况自不能毫不在意,只是以前都只注意
武功较高、或执掌权柄的几人,全没把阴京常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人这般厉害,
因势利导,转眼就把问题解决,还不花自己丝毫力气。」

  「那青仪的意思是,我就照他的意见去做啰?」

  「其实…这样也好,」美眸微启,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一吻,雪青仪娇
躯轻抖,似要将衣裳抖落般,没几下已是衣裳散乱,大利他的魔手进侵,「若纪
师妹当真封山,不再理外头的事,以阴京常这样的作风,在他影响下天门多半也
不会主动向峨嵋寻衅,平白增添一个对手…」

  「更重要的是,」带着一脸坏笑,他的手犹如回应着雪青仪娇媚的邀请,已
滑进了她的衣内,窸窸窣窣之间,雪青仪衣内犹带女体幽香的内裳,已被抛了出
来,「只要峨嵋派不派人出来找你,就不会和我对上,你也不用担心以她们体内
的『慈航诀』功力,被我玩了之后能不能活过七日,是不是?」

  「可…可不是吗?唔…好相公…好哥哥…你再…再弄那儿…重一点…青仪就
…就叫好听的给你听…嗯…」被他的魔手摆佈的媚眼如丝,尝过交欢之趣的雪青
仪早已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何况从被他抱下山来,没日没夜的欢爱缠绵之中,
她仍无法置之不理的问题,此刻也终於解决了,难怪她要放浪形骸,才被他的魔
手摸上身来,娇躯已是火热难抑。

  对雪青仪而言,她最担心的一件事,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这老魔头的
天赋异禀,甚或两人缠绵之下,色欲伤身会否有害於『慈航诀』的功夫,而是自
己的『屍体』这一失踪,全门悲愤之下,纪蕙心会不会率人追杀到『淫杀千里命
七天』头上来?此人的功夫绝非峨嵋门下所能抵挡,双方当真碰上,必有弟子要
落入他的手中,她们可未必有自己的功力,被他奸淫之下多半是死定了,到时候
自己可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有阴京常的这一计,歪打正着地解决了横亘心头的疑难,雪青仪虽知阴
京常纯是为了天门着想,自身实力不露馅,又能牵制峨嵋派;但一来这方法的确
解决了问题,二来峨嵋派向来不重武学进境,主心放在天人之道上头,雪青仪虽
是天生奇才,精修『慈航诀』,以佛道入武,修得一身武功,本心却也不希望介
入江湖纷争,因此她对阴京常,还真是多所感谢哩!

  相较之下,自己委身『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件事,倒是雪青仪心中最不担心
的事情。原本她对他的印象也只是道听途说,全由江湖传言而来,他恶名太盛,
令她难免将他当成了邪道巨恶;但如今两人相处竟月之下,她非但完全感觉不出
他的邪恶,反而觉得他颇为怜香惜玉,对她极为爱惜,绝不容雪青仪受点什么伤
害,除了床上太过放浪形骸外,其余作为也全不像个黑道中人。

  雪青仪甚至有个感觉,这人绝非辣手摧花之辈,只是天生的对女子需求甚殷,
天下又没女子能撑持得住他的天赋异禀,因此才弄得恶名传扬千里,人多以为此
人生性邪恶,性喜先奸后杀;如今他既找到了能受得住他天赋的自己,还因而退
隐此处,只要自己以柔情牵系,他便不会再出江湖,更不必多所行恶,那『淫杀
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今后恐怕就再不会出现了呢!

  …一边窃听着季韶和沈世珍的对话,差点出了神的赵平予突地一惊,也不知
发生了什么事,长长的队伍竟停了下来,若非他感觉敏异,前头才刚停下,心中
已然有警,怕还真会撞到前头人的身上去呢!撞了人倒不打紧,若因此给季韶甚
或阴京常看出问题来,以现在他身在天门中人的群围当中,又兼四大堂主都集中
在四周,以赵平予的武功,别说自保了,就连逃都逃不掉呢!

  眉头微皱,季韶勒马微退,连人带马移到了『芸萝花』边上,其他三位堂主
的动作也丝毫不慢於他,而在此同时,沈世珍则是拍马向前,去将情况探听清楚。
光看异变起时,天门众人不慌不乱,连队伍都没散掉半分,人马闲整、神情松暇,
便可见天门中人良好的训练,绝非乌合。

  也不知队伍的阵形是怎么调动的,赵平予甚至没发现四大堂主有什么指挥下
达,不知不觉间阵形已然更易,他们这些人夫在周围人墙无言地移动影响下,缓
缓向前步去,待得『芸萝花』移到阵前时,天门这庞大的运宝队伍,早已佈阵完
毕,四大堂主傲立阵前,余人成队立於身后,还有人出来佔据各个有利地形,军
势整齐毫无乱象,威风的不像江湖人物,彷彿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般。

  这一方虽是阵形整肃,不闻人声马嘶,但对面一方却也没因此有半分乱掉,
仍是一派闲暇,光在气派上都像能和天门一方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当『芸萝花』移到阵前,赵平予才发现,对
面这挡住整个天门运宝队伍的一方,竟然只有区区一人而已!

  只见那人身形高瘦,乍看之下比常人还高了一个头,一身绿衣,背着双手悄
立道中,一幅在等人的闲暇模样,身上虽没有半件兵刃,但那面对千军万马如对
一人的气概,比之一支大军还要强大。何况众人皆知,在天门大队人马声威浩荡
之下,便是寻常商旅或者小批官府人马,看了也要躲得远远的,至少不吃眼前亏,
而眼前这人非但没闻声闪躲,还独自一身卓立道中,不闪不退,一幅存心找碴生
事的模样,若非是失心疯了,便是武林中的绝代高手,绝非轻易应付得了的。

  看了跃到旁边树上的部属打了手势,确认四周并无他人藏匿,眼前此人确是
单枪匹马而来,别无其他埋伏,季韶一边放下心来,知道该不会遭到伏击,一边
厢却忍不住心跳加速,此人若非有惊人艺业,岂敢当道而立?加上一边走着,天
门的标志一边在队前闪耀,此人若非毫不顾忌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的威势,
也不会敢站在此处,难不成自己这回真遇上劲敌了?他倒不怕遇上强敌,只是责
任心重,运送这『芸萝花』回总堂的事,比与敌争雄要重要的太多了。

  季韶虽是不说话,但白宁枫少年艺高,可没那么容易忍得住,何况他武功高
明,杨干常说他除了火候未到之后,比起风云录中高手也不差多少,一有机会自
想先战了再说,何况自己这边人马众多,可也不能在随随便便一个人的面前失威
啊?只见他拍马而出,走到了阵前,手一拉韁,马儿喷气人立,衬的他的身影更
加高挺,比起那没乘马的绿衣人,高下之间威势差得可多了。

  收到了先势夺人之效,白宁枫很是满意,偏偏就在睥睨自豪的他正要出言喝
骂,大展己方威势的当儿,阴京常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畔,冷冷地发了话,「老
五,退下!这儿由我来。」

  「老三,你…」白宁枫还来不及反问,阴京常干嘛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给自己大大失威的时候,季韶已经发了话,「老五,先退下吧!让老三先把事情
问清楚,再定行止。」

  「是…」虽说心中千百个不情愿,但季韶是此间人马指挥,众堂主中资历年
纪最长,天门之中极重长幼之别,他发的话可比阴京常说的话要有份量太多了,
白宁枫虽是年轻艺高,自恃武功已在季韶之上,公众之前却也不敢不服指挥,只
得忍着一口气,勒马而回,退到了季韶身边。

  虽说心中也对那不知来历的绿衣人有疑,加上阴京常向不主动发话,此刻却
一反常态,主动将事情揽到身上,季韶知其中必有原因,面前阻挡的此人绝非泛
泛之辈,但他向来和门主杨干一样,极服这少言寡语的老三胸中的才智见识,他
既说要自己处理,季韶自无阻挠之意。

  听到了老大发言,阴京常回过头来,对季韶微微一笑,两人从拜入师门、携
手作战,一直到打下了天门的基业,至今已有二十来年,彼此可说是极有默契,
谢意根本用不着出口。

  随着阴京常拍马而行,缓步走出阵前,那人也如斯响应,缓缓向天门一方走
来,直至此时,一直隐在天门人群中的赵平予,才终於看清了此人面目:只见这
绿衣人也近六十岁了,比之季韶怕大不了多少,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见老气,一
双眸子顾盼之间,令人彷彿被电殛一般浑身一震,锐利中透着无比的精明强干,
貌相虽不算过人之姿,但光看这眼光,便知此人必是一方高手。

  只是英气逼人之外,这人发丝竟染了几线斑白,眉心处也已若明若暗地浮起
了一丝皱纹,顾盼自若、雄气迫人的眼中,竟似含着一丝忧色,却不是老衰而像
是为了什么事情烦心难解。不过在赵平予看来,此人对眼前磨拳擦掌的大批人马
并不在意,光看他行动之间那潇洒意态便可知道,眼前的天门大军,绝非绿衣人
担心的所在,倒不知此人心中到底在烦忧着什么?

  「在下阴京常,忝居天门阴风堂主之职,不知前辈到此何干?」轻飘飘地下
了马,那比其他马儿都要粗壮不少的良骥,竟似松弛许多般不住伸首嘶叫,真看
不出阴京常看似瘦削,身子竟这般重,压得马儿一路上都活像是载了几百斤柴般,
一松下便不住昂首嘶叫,一幅松快模样儿。

  眼儿和注意力一下子都被那马儿的嘶鸣给带了过去,一瞬间闪了神的赵平予
陡地一震,好不容易才将心神收了回来,心中不由得猛骂自己不够专注,一下便
走了神:眼前正是阴京常和那不知名高手的对话,若是得便,让那看似武功极高
的人物助郑平亚一臂之力,也不知能省己方多少事情,自己怎会在这么重要的时
候,被一匹粗壮马儿的嘶鸣给撩走了魂儿呢?

  「本座特为『芸萝花』而来,」见阴京常极看重自己,不但不踞马对答,占
高下之优势,未说话前还先举手为礼,毫无不敬之处,那人虽是一幅傲视群伦的
神色,仍矜着没有回礼,却也放松了那幅前来寻衅的架势,语气温和多了,「还
请见赐『芸萝花』叶片一枚,本座无任感激。」

  阴京常还没答话,年轻艺高、少年气盛,最受不得旁人轻视的白宁枫已忍不
住拍马直出阵前,一声断喝打断了两人的话头。「放屁!本门特从东南千里迢迢
地运回此宝,难道是为了交叶片给这来历不明的老傢伙吗?这老小子也不通名道
姓便拦路索宝,全没把本门放在眼内,未免太过放肆了,老大,让宁枫先和这大
言不惭的傢伙见过一阵,掂掂这老小子的斤两再说!」

  像是完全没把白宁枫的高声讨战放在心上,阴京常微一沉吟,向那绿衣人再
拱了拱手,「此物确为本门异宝,系本门东南分堂特为敬献家师而备置,倒不知
这位前辈要叶片有什么用处?」

  一声轻歎,闭上眼睛,那绿衣人低下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难受之事,良久
良久才再抬起头来,微带忧悒的眼光飘到了『芸萝花』上,似是这花不是普通宝
物,而是什么救命仙丹一般,「半月之前犬子一个不慎,中了域外秘传『火舞龙
行』之伤,必须『芸萝花』叶才能救命…」

  「哼!」自觉完完全全没被放在眼里,那无礼的老傢伙不管自己也就罢了,
竟连三师兄阴京常都不理自己,只顾着询问那绿衣老傢伙的需求,白宁枫胸中怒
火勃发,一声沉哼,左右双剑已经出了鞘,若非季韶见机得快,及时阻在他跟前,
怕白宁枫已非恶言相向,而是直接动手了。

  季韶虽是挡住了出手在即的白宁枫,却挡不住他的话连绵不断的出口,「真
是胡扯!本门何等声威,又为了这异宝花费了多少功夫,那是你说要就要的?那
间庙里没有冤死鬼?老小子你回去好生备上重礼,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上本门
来礼求,或许还有三分商量,你儿子若死撑不住,也只好算他倒楣,凭什么这样
拦路索宝?若你真有本事,先和你家少爷见过三百招再说!」

  听得此语毫不留情面,直捣那绿衣人的颜面,只吓得沈世珍脸色泛白,他这
几年都在外头分堂中转悠,虽属於杨巨初、白宁枫的系统,却也有好几年没见这
两人的面了,怎想得到一向温文有礼的五堂主,一旦怒火发下竟似气满胸膛,一
幅挑衅寻事的模样,连大堂主的命令都不管了。

  本来并不怎么把白宁枫的无礼放在心上,但听他愈说愈是无礼、愈叫愈是离
谱,言谈之间竟伤及自己儿子,那绿衣人便是修养再好也有火气,加上为子之伤
已烦心了好久,被这话一激不由得心头火发,差点守不住先前定下的想头:凡事
都以求到『芸萝花』叶为先,绝不轻易发火。

  看那绿衣人颜色不变,身上衣衫却微微发颤,虽是不闻风声,但走得近了的
阴京常却也感觉得到,此人怒火之下,一身功力不住激昂勃发,虽仍掌得住没有
动手,但内力却如将近溃堤的洪流一般点点外溢,激得风烈刮面如刀,不出手则
罢,一出手必是威震山嶽的猛击。阴京常身居天门高位,见过的高手也不少了,
但若说功力如此深厚,神气又如此迫人的高手,却也少见,几可与杨干相较,恐
怕连本门的副门主杨巨初都未必有这修为,更别说是在此的几位天门堂主了。

  缓缓地退到天门阵中,伸手取了两片『芸萝花』叶,阴京常缓步向前,双手
将叶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那人眼前,只看得白宁枫气往上撞,真不知这老三是怎
么办事的?随随便便一个老小子出来要宝,竟连人家名姓问都不问一下,便将叶
片双手奉上,要失威丧气也不是这样失丧法的。

  虽说这『芸萝花』不仅貌相华美,又兼蓄天地阴阳之异气,颇有医药之效,
可说全株都是宝贝,只要培养得法,失了几片叶子还可复生,倒算不上多大的损
失,但失宝犹可,将天门中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风霸气丧掉,才真令人难过。
白宁枫一边想着,不由连阻挡他出手的季韶也恨上了,真不晓得这两个人是怎么
搞的,堂堂天门堂主,竟完全不把自家威信当一回事。

  眼看着自己心中千思万想的异宝,竟是一招不发便给送了上来,那绿衣人也
呆了半晌,这才伸手将叶片珍而重之地取了过去,收在早备好的小盒当中贴身收
藏,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着阴京常深深一揖,强抑着心中的激动发了话,「
这…此物极是宝贝…本座只要一片即可…」

  「请前辈先收着吧!」阴京常微微一笑,似完全不把身后白宁枫那气的像是
要暴出来的眼睛放在心上,「走江湖的人难保没有个三痨五伤,本门虽得异宝,
却也不想妨了江湖朋友的意愿。何况这『火舞龙行』异功,中原前所未见,也不
知是否一片叶子便能医好,有备总是无患。只在下想要请教,这『火舞龙行』的
异功,伤势上究竟有什么特徵?可否透露着在下知晓?」

  听到阴京常这个问题,赵平予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原也看得出这绿衣人武功
极高,恐怕还是足以名列风云录的高手,方纔他气怒之中功力昂扬,不只身前的
阴京常感觉得到,天门人马中武功最高的几人也不由得心中暗懔、暗自戒备,而
赵平予虽是身处后方,但一来他内力之深,不差季韶等人多少,二来又在武夷山
中暗室苦训过一年,耳目之灵动远胜他人,虽那威势未及己身,却也感觉得到气
流丕变,一股沖天之怒直撞而来,差点想退后几步。

  本来他也猜得到,以阴京常不愿随意生事的风格,加上对对方武功多所忌惮,
多半会想法子善了此事,但赵平予却也没有想到,明知敌寡我众,对方又没有什
么埋伏,光只单枪匹马,便论众穿之数,天门也是稳操胜券,在此情况之下,阴
京常竟会主动送上对方所求,大失天门威仪,还让白宁枫的气全发到了自己身上,
直到这句话出得口来,赵平予寻思间才发现阴京常的打算。

  『火舞龙行』异功据说极其强横,若非身具极高内功修为,中者非死即伤,
但此功从未入中原,虽听说『芸萝花』叶是解方,却也从无人试过;但这回练此
异功的人一入中原,先就伤了人,还故意打得只伤不死,几乎就像是在利用这绿
衣人探『芸萝花』的下落,阴京常必是想到此点,猜估此人对天门颇有敌意,故
藉此和绿衣人谈和,顺便弄清这异功的底细,以备不时之需。他回头一看,季韶
似也想到了此点,只那白宁枫仍是一面怒火,似全没花心思去想阴京常的真意。

  表面上完全任阴京常出面交涉,似是什么都不理的季韶,其实心下也正惴栗
不安。身为天门烈风堂主,也是这次大队人马的主帅,他所想的,比赵平予想到
的还深一层。这『火舞龙行』乃域外异功,霸道至极,乃是极难练成的绝学,万
人去练也难得有一人能练到『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的至
境,甚至连这至境有什么威力都没人清楚,但据说练成之后威力却是极大,伤人
也深,除『芸萝花』这等异宝之外,中招之人几乎再无其余解救之方。

  如果阴京常所料不差,那练成这异功的人确对天门有敌意,或许他还不只是
利用面前这绿衣人探出『芸萝花』的所在而已。没有一个高手会希望能治癒自己
独门绝招的解方落入外人之手的,但天门光护宝人马就动用了这许多,对方即便
当真练到了『火舞龙行』的至境,要正面应付天门的运宝大军也是势所难能。加
上以天门的情报网,对方若有大队人马从域外进入中原,也不可能毫无所觉,由
此可见对方人数不多,要盗宝或毁宝能用的方法,恐怕也只有暗算一途可行。

  想到此处,季韶不禁向左右扫了一眼,轻推了推二堂主费清瑜一把,两人更
靠紧了『芸萝花』半步。眼前这绿衣人气魄如此刚毅,行事必是光明正大,便是
急子之伤,也绝非会与人通谋、使用暗算方式之人,那人若真想暗算,最好的方
法就是趁那绿衣人急於求宝治子,和护宝的天门人马起了冲突的当儿,再混水摸
鱼,就算盗不得『芸萝花』,若给他寻到机会毁了此宝,一来少了心腹之患,二
来也大落了天门的面子。对方武功既如此之高,又存心匿藏,自己一方的人发现
不到他的踪迹,也是理所当然,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小心再小心了,天才晓
得那人是否正暗中观望着自己一方,寻找出手的机会呢!

  听完了那绿衣人的解释,阴京常又是深深一躬,礼数做到了家,「多谢前辈
示下,在下感激不尽。」

  看阴京常缓步后退,显然就要准备走人,那绿衣人面上神色变幻,似在考虑
着、挣扎着什么,良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本座无功受禄,心中大是不安,还
请阴堂主回报杨兄,这两片『芸萝花』叶换两件事情,尔后贵门有什么差遣,尽
管来找本座便是,刀山火海本座绝不推辞。」

  「那…就先说第一件事吧!」阴京常翻身上马,向那绿衣人抱了抱拳,那礼
数十足的样子,看的另一边的白宁枫口中又是一阵子咕哝,只是事情已定,他也
不是没有眼光的人,不至看不出对方武功高强,要再寻衅便是自找麻烦了,「再
过三个月便是中秋,本门后山拜月亭是蜀中赏月名胜,若前辈不弃,还请前辈於
今年中秋上天门来,与本门门主一同赏月饮酒,不亦乐乎?」

  「好,本座到时必会亲至。请!」似没想到阴京常的第一个要求,竟是如此
风雅的一回事,那绿衣人怔了怔,随即开怀地笑了出来,那笑容犹似魔法一般,
登时去掉了那人脸上担怀忧悒之色,令他面上神采照人,一眼望去可以想见这人
年轻时必是英俊风流、心傲一方的美男子无疑。

qwertysis 2009-1-9 17:32

              23善心有报

  看到那人毫无什么动作,身影便似化成了一阵春风,后退闪入林间的动作飘
逸美妙至极,只看得心怀不满的白宁枫也为之变色。别的不说,光这一手轻功,
已远远在他之上,真没想到随随便便跑出这么个人,竟就是武功如此高明的高手,
还亏自己方才大言不惭,竟说要教训这人呢!

  「这…这人究竟是…」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沈世珍见白宁枫呐在那儿,一
句话都说不出来,护主心切的他连忙开口,打断了这沉默。

  「以往未曾识面,只听说过他的形相,我本来只是怀疑,」阴京常歎了口气,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季韶点头示意,后者手一抬,无声无息地阵形又迅速转回了前
后绵延的队伍,将几人护在中心,「但看他离去时的身手,着实不在门主之下,
这位前辈…该就是文仲宣无疑。」

  「文…文仲宣…」虽看到那人远去的身手,也猜得出多半是这个答案,但当
真证实的时候,白宁枫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沈世珍冷汗直流,就连季韶和
费清瑜,也无法掩饰惊异之色。

  这文仲宣虽说在风云录中只排第六,排名还在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之
后,但当日风云会上,激战后选出了十大高手,接下来则是分成了五对交手,胜
者列在前五名,败者则从六至十名计算,至於详细的名次排行,则由其余的公正
人士观察交手时的功力、招式、战术、智慧等各个方面而定。文仲宣若非签运实
在太差,竟对上了武功犹胜风云录诸子一筹的幻影邪尊,因而败阵,最多只能从
第六名起算,以他的真实功夫,连『流云剑圣』尚光弘等三人身怀绝世宝器,都
未必有胜算,更别说是杨干了。

  再加上文仲宣并非单枪匹马闯江湖的独行客,而是汉中派的掌门人,汉中派
虽因所处地方腹地不大,势力在各大门派中并不属强悍,但所处地势重要,坐控
蜀地、京师、鄂州等地的交通门户,处於川陕一带的各个门派若想扩展势力,汉
中派均首当其冲,但到现在这门派还是立的稳如泰山,除了掌门人文仲宣武功实
力太过厉害外,这派门的实力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

  「不…不会弄错吧?」

  「应该是没错,」阴京常吁了口气,扭了扭颈子,像是要松弛紧张的心意一
般,「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他虽是一身绿衣,连腰带也是一个颜色,光泽却颇
有不同,是不是,老五?」

  「当…当然我注意到了,」白宁枫闭上双目,作回想之状,良久才睁开眼来,
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发着颤,「他一身绿衣,浆洗得乾乾净净,不过那腰间的带
子蛮惹眼的,比常人的腰带要凸出来一圈,那凸出来的一环特别亮眼,活像是刚
染过青草之色一般…难…难道说…」

  「没错,」看着面上突现惊惧之色的白宁枫,阴京常点了点头,「文仲宣的
长鞭作青绿之色,碧若青草。方纔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腰带,显然他的鞭…该就缠
在腰上…」

  「那就不会有错了,」面上神色一动,费清瑜紧张地向四周扫了扫,没见什
么异状才转回头来,「文仲宣虽说向来不喜欢别人帮他或他的长鞭取什么无聊外
号,但那无名鞭可着实厉害,我前曾听说文仲宣单枪匹马,一手长鞭打的华山派
再不敢动南下之思,看来恐怕还真不是谣传…」

  「算了,」季韶微微一笑,右手高举一挥,整好阵形的长长运宝大队又开始
行动,活像什么都没发生。「老三处事得当,至少没和这人闹翻,又定了个中秋
赏月之约,到时候就看门主和他怎么谈了,或许我们还能就此打通了北进关节也
不一定,那时老三的功劳可就大了。现在我们先别管这个,把『芸萝花』早日送
回总堂要紧,大家路上小心,千万不要横生枝节了,知道吗?」

  一边留意着白宁枫听到季韶当众表扬阴京常时,面色飘过一阵阴郁,走在他
身边时还在暗地里咕哝着,像是在以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赵平予的心下却是千
思百转,其实比他更不平静。

  本来在阴京常将『芸萝花』叶送交文仲宣手上时,赵平予便心中一颤,好像
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那时他还不觉得什么,只以为是自己敏感了,但后
来队伍回位,继续向蜀地前进时,他听到了季韶那「千万别横生枝节」的话头,
在心中慢慢回味,和前面对阴京常主动献宝的分析凑到了一处,赵平予这才发现
问题所在,偏偏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他就算想去确认都没办法。

  虽是无法确认,但心中的担子可没这么轻松就放下来,何况赵平予此来所求
重大,若是一不小心露了馅,别说是探天门的情报了,恐怕还没办法全身而退哩!
是以赵平予加倍小心,表面上沉默寡言,一幅愚人呆样,连旁人聊天都不多加参
与,实际上心中却是思绪飞快,计算个不休。

  方纔的那感觉虽是一瞬便消,但赵平予仔细想来,那感觉该是有人在旁窥探
;将季韶看似轻描淡写的指示细加咀嚼之后,赵平予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暗中
窥探的这人必是与天门为敌,而且在暗中蠢蠢欲动,其目的就在『芸萝花』!只
可惜方才文仲宣和天门大队没打起来,在阴京常的摆佈下竟是和平散会,不然他
必会阵前大斗之际趁虚而入,先将这异宝盗走再说!

  本来赵平予还在怀疑自己的想法,天门各个堂主武功之高,自己与之可说是
天差地远,虽说他前面一年在武夷山中练武不辍,又兼身处山洞当中,不见光明,
感觉的磨砺可说是常人难及,这『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功夫,怕也练得不弱
了,但那人敢与天门为敌,又练成了什么『火舞龙行』,武功必是极高的,这几
个堂主所没察觉到的事情,自己又怎可能察觉得到呢?

  但仔细想想,赵平予倒也发现了其中关键:一开始从绿衣人拦路时,天门众
堂主护宝心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对周边的注意自然也就减少了,
而自己虽是细心地注意着阴京常和文仲宣的对话,但反正现在轮不到自己动手,
对阵前的注意力没他们那般集中,对周遭的注意力自然就比较多了,力分则弱、
力聚则强,旁人的异动自己自能捕捉得较完整。

  何况那人多半原先也没想到,文仲宣此来竟是和平收场,见到阴京常交出『
芸萝花』叶时,心中难免悸动,他所练的又是『火舞龙行』这种一听便知是阳刚
性极强的武功,刚烈之性易发难收,心中一乱之下自身功力就没收敛的那么好了,
只他武功既高,这一失神的机会也是一闪而逝,原先没注意的他们自是不会发觉,
连自己这不放松戒心的人,原先也只当自己敏感多心呢?

  虽是猜到了这趟路程多半不会就此平安,后面的路上大概还有状况,但现在
的赵平予一喜一忧,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喜的是天门又多了个敌手,还
是个武功极高的敌手,对与天门为敌的郑平亚来说,该是件好事;忧的是此人出
现的不是时候,自己正打算趁运宝之机混入天门,好好打探情报的,若路上这『
芸萝花』被人夺了,自己可要怎么混进戒备严密的天门里去啊?

  心中一直藏着事情,就连晚上住进了客店里,赵平予也是辗转难眠,明明身
边同睡一房的那群佣工人夫都已睡熟,有些还发出了不小的鼾声,震房价响,显
是白天走了那么远,实是累到头了,偏偏他就是睡不着,虽知自己身具武功,内
力相当不弱,又兼年轻,就算拚了一两晚未睡,白天这走山路也累不了他多少,
但若长此以往,养成了个失眠的症候,日后可就要难受了啊!

  看看外头月亮,幸好现在多半才申时中,只众人一路辛苦,除了一些守门口
的天门中人,还有轮着守在『芸萝花』边的天门堂主外,余人多半是一入了房便
瘫到床上,梦寻周公。现下时辰还早,若是放宽了心,待体内疲惫袭击上来,大
概还可睡个好觉,不会这么容易就养成失眠的。

  赵平予翻了个身正欲睡下,突地眼前一亮,外头明亮的月光之下,像是有个
黑影一闪,只是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原以为自己看错的赵平予揉了揉眼,待
再看时,那黑影早已消失无踪。

  虽说心知不该管闲事,何况那人在夜间行动,显是要掩人耳目,这人恐怕就
是那暗中图谋『芸萝花』的人,以自己的武功,这闲事多半是管了也白管,但心
中的事情实是横亘心头,怎也难消,赵平予暗歎了口气,翻身下床,迅捷无伦地
从窗中窜出,追着那黑影消逝的方向去了。

  虽说赵平予内功不弱,加上这一年来勤修苦练,虽因体内蕴藏的内力太强,
经脉仍难承受得住,不能全力出手,但对体内力道和阴阳气息的控制,却远比一
般武林高手来得精准;内力既深,连带着在最需长力的远距离奔行上头,也是长
劲十足、胜人一筹。那黑影虽是起步在先,又是瞬目即逝,但赵平予认准了方向,
拚命追赶之后,体内功力运行愈发浑融,仍是找到了他。

  在林子中左突右闪,若非赵平予那一年的黑暗训练,着实磨练出了远胜旁人
的感觉,即便对方步履之间未留痕迹,依直觉仍是找对了方向,怕他早被那黑影
扔得远远了。林木已尽,外头便是一大片的开阔草地,人还在林中的赵平予只见
那黑影卓立草上,双手环抱胸前,垂首立地,站得直直的,也不知是在休息还是
在等人。月光下只见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劲装,虽在夜风中却连衣角也没被吹动
半分,连面目都被黑布罩着,头发都不漏半根出来,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林中的赵平予本欲出言招呼,猛地警醒,自己这下恐怕犯了个大忌:这人虽
是对天门有敌意,却不一定是郑平亚一方之人;加上他正暗中图谋天门的『芸萝
花』,天门来人虽说武功恐怕尚不如他,终是佔了人多的优势,令他只能施计暗
算。此人既有暗中挑动文仲宣和天门交恶的智计,行事必是小心谨慎,绝不容不
相干的旁人知晓计划,赵平予若冒冒失失的出言招呼,天晓得会有什么后果?若
是言谈中一个不慎,让那人选择杀人灭口,白白掉了命那才真的是不值得呢!

  踌躇林中的赵平予左思右想,偏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他明我暗,又兼
他正值面对天门这种强敌,草木皆兵的状态下,最易发生误会,若是招呼了,怕
一个不慎会被杀人灭口,但若赵平予不主动招呼,给他发觉了更易造成误解,以
为赵平予是天门的探子,那才冤枉。不过更麻烦的是,此人武功极高,竟可瞒过
天门几位堂主的耳目,自身的耳目聪敏怕也是第一流的,若非赵平予知他不好对
付,躲在林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两人距离又远,怕早被这人发现行踪了。

  正当赵平予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是招呼好还是装做不知道,回去睡觉才好
的当儿,异变突起!只听耳边轻响,犹如火花燃着枯草般「剥」的一声,一个修
长的身影已落到了那黑影身前。

  看到这人出现,赵平予可当真吓了一大跳,那不只是因为此人出现的奇,更
因是来人身具奇相,教人想不注意都不行。只见此人发长披肩,五官深邃,光看
他那高挺丰隆、犹如鹰勾的鼻樑,和色呈金褐的鬚发,均可见此人必是域外来人,
绝非中原人士;尤其此人身量极高,比赵平予生平所见之人都要高大得太多,身
形又极为壮硕,乍看之下真活像两个人拼起来一般雄伟强壮。

  「在下林克尔是也,不知这位…这位贤兄如何称呼?为何干涉在下与天门之
间的事情?若不好生交代,我可不放你一马。」那壮硕男子双手一抱,向那黑影
行了个礼,虽说无论说话行动都是文诌诌的,话语内容却颇凶恶,行动之间气流
飞扬,那感觉怎么也凑不起来,活像背书一般。

  但林中的赵平予却是惊讶万分,首先是从言中听来,自己竟料错了,那黑衣
人并非天门的敌人,而是介入那壮硕男子林克尔与天门中事情的局外人,加上黑
衣人的武功他虽未亲见,但看那身手,比当日所见的杨逖还要厉害得多,若他身
属天门,其位阶恐怕也是堂主级了,又何必行动得如此鬼祟,生怕给天门中人发
现?可见这黑衣人绝非天门中人,却不知他为何介入此事之中?

  再加上从那林克尔动作之中,赵平予只感到一股火热薰人而来,感觉竟有些
熟悉,他甚至不必去回想白日时感觉到的异态,这人既和天门之间是敌非友,练
的又是这般火热阳刚的功夫,霸气迫人之至,如果说这林克尔不是练成『火舞龙
行』之人,那可真是打死赵平予都不肯相信了。

  「在下幻影邪尊,」也不见那黑衣人怎么动作,远在林中的赵平予竟没来由
地从背心打了个寒颤,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一入
中原便伤武林不少高手,显见是为了打响名号而来,在下身居风云录之首,又岂
能不出来接你两招,试试名震中外的『火舞龙行』有什么奥妙?何况这『芸萝花
』绝代异宝,在下也想收归己有,又岂能容你插手其中?」

  听到了这句话,赵平予心中真可说是又惊又喜,全不知该如何形容,惊的是
眼前这黑衣人,竟然就是风云录上状元,以神秘莫测着称的幻影邪尊,赵平予人
在玄元门时,曾见尚光弘等人动手演武,无论招式功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厉害,
令人歎为观止。那时的赵平予便在心中暗自思忖,难以想像到排名犹在尚光弘等
人之上的幻影邪尊,出手之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惊人招式呢?

  不过更教他心中欣喜的是,从言谈中听来,幻影邪尊也对武林异宝的『芸萝
花』有意,这才和这林克尔约战於此,无论两人之中谁胜谁负,只要利用『芸萝
花』为饵,或许还有机会让他们为郑平亚出力,去对付天门的高手如云,白天虽
错过了文仲宣,但无论是眼前的林克尔还是幻影邪尊,武功实力怕都不在文仲宣
之下,若和天门为敌,绝对会是郑平亚的一大臂助。

  本来当四周的那股火气消失的当儿,赵平予当真吓得魂不附体,还以为两人
已发现了林中偷看的自己,幻影邪尊这才毫不着意地警示了自己一下,想叫他赶
快退走,以受池鱼之殃;但仔细想想之后,赵平予一颗提到了腔口的心才放了下
来,方纔那一下该不是幻影邪尊弄的鬼,而是林克尔既知眼前这仗非是易与,便
不再浪费力气,虽还未曾动手,但他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到幻影邪尊身上,功力随
心而转,自不会白白散放在不相干的地方,也不知幻影邪尊现在的感觉如何?

  就在林中的赵平予心中尚在思索之时,草地上头的两人已交起手来。突觉周
身又开始发热的赵平予一惊抬头,只见那林克尔身形沉凝,双足彷彿生了钉子般
定在当地,双掌连环劈出,每一掌出手时都似要割开空气一般,不住地发出劈啪
声响,身形四周都似有火花飞绽,那雄霸狂烈的气势,配上此时他鬚眉皆张之姿,
活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而幻影邪尊却是一招不出,只是双足柱地,身形微晃,似
真似幻地避过林克尔那似是每下都可灼发燎原之火、灼热无比的劈空掌力。

  虽说威势惊人,但一见之下赵平予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光从名字就听得出
来,『火舞龙行』这武功必是阳刚威霸,但林克尔这连着几十招空劈下来,却是
一招都没击中身形幻变无定的幻影邪尊,偏偏他竟是脚步都不动一下,只是呆呆
地立在当地,不住催发掌力,虽说随着烈火一般的掌力不住劈出,原在夜里山中
的寒风都被那烈火烧化,连距得远了的赵平予也觉火热难当,更别说身处当中的
幻影邪尊,必是酷热难当,但这样空打耗力极多,加上劈空掌力最耗内力,若再
这样空打下去,就算这招威力再强,幻影邪尊热到受不了之前,林克尔只怕会先
脱力而亡。

  尤其幻影邪尊虽不知来历,若是眼光稍差,便有再高武功都难登风云录之首,
他此刻仅是紧守当地,任由林克尔尽情发招,上身虽是幻变无形,脚尖却是动也
不动一下,完全不做进击的打算,就连旁观的赵平予都清楚的知道,幻影邪尊此
刻的打算,是让林克尔尽量打个够,等到他的力道耗得七七八八了,再做进袭。
这般猛打极耗内力,就算『火舞龙行』之中有什么秘招,也难持久,到时以他出
名诡异的幻影身法,要对付内力耗竭的林克尔,真可说是易如反掌了。

  虽说心中也知,这样下去幻影邪尊可制必胜,但赵平予心中总有一丝不对劲
的感觉,照说这林克尔能练成『火舞龙行』这据说难练之极的武功,绝非蠢笨之
人,何况他来此是为了『芸萝花』异宝,为此他还利用文仲宣打先锋,来探天门
的实力,自身则隐在暗中,显是心机深沉之人,照说绝非如此易与,怎会做出如
此蠢事?纯只劈空掌力隔距硬打,别说是幻影邪尊或天门的杨干了,就连武功内
力差他一大筹的赵平予,若当真打定了消耗战的打法,林克尔要胜他都非易事。

  何况赵平予武林经验虽是不多,但此次前来天门,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尚
光弘和蓝洁芸对他关心,事前猛烈填鸭般地灌注所有知道的武林掌故,填的他光
背那些东西都弄得头昏眼花,但事到临头,还真有点儿用处。白天当他听到『火
舞龙行』这四字时,『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这十六个字
的真诀,连想都不用想就跳上心头,但此刻的他却只见其威劲似火,掌出怎么如
龙都看不出来,更别说什么『环舞不去、行不得也』了,难不成『火舞龙行』这
部功夫之中,还有什么东西是林克尔尚未练成,抑或是他暗藏玄机,还隐着招数
未使出来?

  仔细想了想,赵平予眉头微皱,虽是不关自家事,但他也看得出来,林克尔
掌力连绵背后,必有什么暗伏的诡计,只自己武功远不如两人,加上林克尔的『
火舞龙行』掌力太过霸道,四周灼热异常,他就连躲在此处观战,都要暗暗运功
护身,才不至於热到受不了。心有自知之明,赵平予知道若再近前几步观战,怕
在林克尔掌力耗竭之前,自己就要先被那狂烈的掌力余劲灼出内伤来了,真不知
道身处圈中,作为林克尔掌力目标的幻影邪尊,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突地感觉到不对,赵平予闭上了眼睛,不以感官去观察,反纯粹以内力去感
觉劲风的流动。这招可不是任何名师所能教导,更非任何环境可以培养出来的,
若非赵平予那时在武夷山中的暗室内目不见光地和蓝洁芸拆招,足足练了一整年,
磨练到即便闭目塞耳,也可仅以肌肤去感觉四周的情状,怕也练不到这敏感地步,
玄的令人难以相信,连事后和蓝洁芸说起,见多识广的她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讚
他真是天才横溢,竟能练到这令人难以相信的玄妙地步。

  不过这还真不是白练的,赵平予一用心感觉,马上就发觉到其中问题。林克
尔这连环的劈空掌力还真不是白发的,若只眼见只能看到林克尔双掌连环劈出,
却招招劈在空处,对幻影邪尊毫无影响;但如今赵平予一闭眼,幻影邪尊四周的
景况,马上犹如目见般浮上脑海,甚至比方才亲眼看时更加清晰:林克尔掌力虽
劈在空处,却是凝而不散,竟凝定在幻影邪尊身后空处,接连数十掌下来,连串
掌力竟贯通一气,犹如一条火龙般,在幻影邪尊身侧不住盘旋飞舞、黏着不去。

  直到此时,赵平予不得不服,也不得不暗自惊於这『火舞龙行』功夫之厉害,
林克尔此时所使,恐已是『火舞龙行』的最高段数,活像是一条被林克尔控着尾
的火龙,正张牙舞爪地向幻影邪尊步步进袭,招招直抵要害,那足可燎原的灼热,
即便没真击中,也令人浑身上下也如入火炉;加上火龙环在身侧不去,又是无形
无影,威胁感大增,确确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厉害手段。

  更教人敬佩的,还不是这掌力串连成龙的功夫,劈空掌极是耗力,要将功劲
凝在当空,不散不乱,更是困难到令人无法想像,可他不但做到了,这火龙还舞
的活灵活现,兼且林克尔手上毫不放松,一掌接着一掌,火力毫无减弱之象,这
火龙在他源源不绝的内力灌注之下,舞动的愈发狂扬,光看林克尔『舞龙』舞到
现在还无丝毫力竭之象,这雄厚无比的内力修为便令人心惊。

  不过比起林克尔的『火舞龙行』,现在的赵平予对幻影邪尊的敬心,可比先
前观看尚光弘演武时更加深了几倍,这『火舞龙行』的功夫果是名不虚传,火龙
威劲四射,在身边环舞不休,的确令人『去不得也』,怕连尚光弘等人亲来,又
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早被这诡异功夫所伤了;但现在的幻影邪尊虽是有守无攻,
但却守得固若金汤,火龙虽是威势狰狞,却是伤他不得,原先赵平予只以为他避
过劈空掌力,是以表现的如此轻松,如今一见才知他所受的是什么苦处,偏他还
能沉着气苦战,连哼都不哼一声,身形轻巧未变,看得赵平予真的只能说一句『
歎为观止』了。

  掌力不住加摧,林克尔心下愈喜,方才令赵平予感到发热,乃是他运功时的
自然现象,浑身热力向外放射,只一定念便可收放自如;但现在可不一样了,随
着他功力发扬,这火龙被他控制的恰到好处,在幻影邪尊身畔不住游走,犹似要
吸乾他全身水份一般,便是不灼死他,等到林克尔内力尽放,这环在他四周的火
龙,困的他再无任何躲避之处时,便是幻影邪尊落败的时刻。

  不过战到此时,他却也不得不对此人大起敬意,这幻影邪尊虽是黑巾覆面,
掩掩藏藏的毫不乾脆,本令他颇有些轻视的,但他虽被困的无法出手攻击,在火
龙的环绕之下,却是避的恰到好处,全没受到半分伤害。林克尔进入中原之后,
也曾斗过不少名家,从没人能在『火舞龙行』下支撑有他一半的时间,此人之所
以久踞风云录榜首,威名无人能撼,果然有他的真实本领。

  幸好对方一开始选错了战术,竟是只守不攻,与其余中原名家一个样子,只
想先等到他功力耗竭时再加反攻,等到发觉不对时已被火龙控住了身畔,再无进
攻之机,纵有一身武功,也是只能採取守势,延长被击败的时间而已。若非如此,
一旦让幻影邪尊施展开那成名的幻影身法,和他抢攻之下,功夫走沉稳凝重路子
的林克尔,只怕对这种打了就跑的战法,还真是应接不暇呢!

  「中原武林风云录之首,就只这么点功夫?亏你们还如此自…自鸣得意,哈!」

  虽说心中对此人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念,但林克尔却不得不下杀心,一来对於
『芸萝花』他是势在必得,绝不容他人抢夺;二来这『火舞龙行』的功夫虽是威
震天下,他颇有把握无人可敌,但内力的损耗却是不轻,若像平日那样短时间的
打法,还不必休息多久,但眼前幻影邪尊的厉害和韧性远超他预料,此时自己已
隐隐有气促之象,这一仗他虽是可制必胜,但若不赶快结束此役,找个地方调息
休养,或许到明日林克尔都无法恢复到能暗中跟踪天门的运宝大队哩!若不趁他
有守无攻,出口激他,让对方心急气虚下失去沉着,败下阵来,即便自己赢了怕
都取不得宝啊!

  「的确…差不多了…」

  也不知听到的话,是不是幻影邪尊对他的回答,林中的赵平予只觉林克尔掌
力招招摧发,灼的四周火炉也似酷热难耐之中,幻影邪尊身形微动,带起一股风
吹偏了那狰狞飞扬、张牙舞爪的火龙,林克尔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现不对,幻影邪
尊已经脱身,不带一丝风声地出现在他身畔。

  一觉及此,林中的赵平予已觉不妙,他也看得出来,这『火舞龙行』号称『
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其真正厉害之处,不仅在於掌力
凝聚,化成一尾火龙在敌人身侧盘旋飞舞,将敌人困得再无法脱身,自身则在远
处操控火龙做出遥击,立於不败之地,而敌人只能被火龙所困,无力反攻,被那
异样火热一点一点地剥去防禦能力,直至被活活烤乾为止。招式的特性既是如此,
若一旦放出的『火龙』不能困住对方,任敌人来去自如,自己就必败无疑。

  感觉之中,只闻幻影邪尊右手轻描淡写地戟指轻点,若他还只是眼观,只会
奇於他好不容易逼到林克尔身侧,为何点在空处?但一旦闭眼感觉,便知道得清
清楚楚,幻影邪尊这指力道乍看之下虽不出奇,用的却是极阴寒的功力,点的是
被林克尔操控的龙尾,也就是火龙力道最薄弱之处。虽只是轻点龙尾,火龙却似
被点了穴一般,登时静止不动,四周的灼热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冬日般的寒风猛
吹,冷飕飕的,差点让赵平予错觉到自己一下便从夏天被丢回到冬日里去。

  感觉到幻影邪尊一指轻点后,脚步丝毫不停,身形犹若被轻风吹送般,轻飘
飘地远去,转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怔在林中的赵平予甚至睁不开眼来,他呆
在那儿,整个人都似茫了。

  这也难怪赵平予失态。他虽说江湖经验并不广博,但因缘巧合之下,识得了
尚光弘等名列风云录的高手,虽说不曾受艺,却也因邵华中与尚光弘当年的交情,
而能亲眼看到他练武授徒时的情形,加上武功虽还不高,内力和眼界却着实厉害,
在武功一道上,赵平予的眼光已非泛泛,甚至已足与各大门派掌门人这等级数的
高手比肩,见到高手过招,自能理解其中厉害之处。

  林克尔的『火舞龙行』,已是令赵平予看得两眼发直的绝高武功,若只是待
在玄元门,继续看尚光弘等人练武,怎有此眼福得见如此武学,又那知世上武功
竟已发展到如此高明的地步?但更令赵平予心神荡漾的,是幻影邪尊那轻描淡写
的出手,虽只有一指而已,但那一指出手之美,以及与身法融合之妙,都令赵平
予受到极大震撼,呆呆的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般而言,无论是何种刀法剑招拳击掌技,都有与它配套的一路出手规范,
举手落足之间自有法度;若是单独使招犹可,一旦配合上身法轻功出手,问题就
会变得很複杂,两边威力均必有耗减,不是身法要配合刀剑出手,就是拳掌要凑
合身法使用,即便你这两方面个别练的再纯熟,一旦配合使用,这些微的威力上
耗损也是必然的。赵平予也非没练过武功,玄元门下的道家武学虽算不上怎么高
深莫测,却也是足以自成一派之学,尚光弘虽不能直接授他武功,在要害之处却
也多所指点,这道理虽不曾口授,实际演练之后,也瞭然於心。他也深知,这已
经不是武学上修为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两种武功互相配合之下,必须有所取舍的
问题,除非一开始两相配合的轻功与武学便是配好套儿的,否则就算武功高如尚
光弘等人,也只能尽力使这缺憾减少而已。

  但赵平予今日一见,幻影邪尊出手虽只是一瞬之间,一闪即逝,但那身法和
指法,却是融合的恰到好处,完全没有两套武功互相配合时可能有的任何一点磨
擦,那种出手当真是完美无缺,令人看的直了眼,再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来。直
到现在,赵平予才真正相信,这幻影邪尊的确有立於风云录之首的资格,也怪不
得即便是私人言谈之间,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对这来
历神秘的人物,也不敢有丝毫缺礼不敬之处,这人的确有令人又畏又敬的本钱。

  也不知怔了多久,待得赵平予警醒之时,幻影邪尊的身影早消失的不知去向,
只有林克尔还僵立在林外。

  本还以为林克尔也和他一样,是被幻影邪尊那完完全全融合为一、间中毫无
一点儿破绽可寻的身法和指法所震撼,因此静立当地;又或者是勤修苦练『火舞
龙行』的功夫,如今竟被人似是汗都不流一滴地破了去,在这强烈的失落感下,
登时不知所措,连动都动不了了。但当赵平予心神从那震撼当中回复正常,再看
林外的林克尔时,他陡觉不对,此刻的林克尔竟是动也不动半分,感觉上甚至不
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般,若他继续闭眼不看,还真会错觉这人已不存在了呢!

  虽说本不想管这闲事,自知该早点回到众人聚居之处睡下,明儿才有精神体
力再上工,但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就是觉得,方才威风八面、现时静立怆然的林
克尔好生可怜,虽明知现在现身在他眼前也安慰不了他,却怎生也迈不开离开的
步子。

  心中挣扎良久,赵平予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弃之不顾,林克尔虽是败北,但他
的功夫也算得一奇,就算他因为这次挫折而锐气已失,就算没受伤也再没法子发
出方纔那般厉害的功夫,这『火舞龙行』的奇功厉害之处赵平予已经眼见,也实
在不愿意看他一败之后便如此消极颓唐。

  慢慢走到了林克尔身后数丈之处,正要出声招呼,赵平予突觉不对,眼前的
林克尔静立如木,浑身上下却似僵了一般,活像是受了重伤一般。这怎么可能呢?
虽没有眼见,但赵平予却极信得过自己的感觉,方才幻影邪尊那一指出手不但短
促,而且仅止於龙尾处轻轻一点,根本连林克尔的毛发都没碰到一根,加上那一
指的力道该是全贯注在火龙之上,又怎可能伤得到他呢?

  才刚转到林克尔正面,赵平予便知自己所料有误,此刻的林克尔面色铁青、
双目紧闭,虽是浑身僵立如木,眉宇之间却看得出纠结难抒,显是受伤深重,正
自忍受着体内强烈的苦楚。

  虽不知幻影邪尊连碰都没碰到他一下,那一指也没发出凌空指力,也真不知
林克尔是怎么受的伤,但赵平予却也有自知之明,他的内功虽远胜於武功,纯以
内功而论已入高手之林,但要和林克尔、幻影邪尊等绝代高手相较,相距仍不可
以道里计,若林克尔当真为幻影邪尊所伤,又或是『火舞龙行』未奏功而回噬自
身,以他的功力想要施予援手,那可真应了癡人说梦这句话。

  自知无力救援,但看他五官纠结,显是痛苦难当,教人实在不忍心撒手不管,
赵平予右掌伸出,缓缓地贴到了林克尔身上,想先观察一下他的内力流转情况如
何,虽知多半是没有用处,但若真有自己能施援手之处,就帮帮他也不打紧,总
比什么都不做,日后在心中不住后悔的好啊!

  手掌才一贴上去,赵平予登时全身一震,差点就要忍不住逃离开去,直到试
过了林克尔体内的气息流动情形,他才真知道在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此刻林
克尔体内阴阳气息大为混乱,有一股火热之气,和另一丝凝聚不散的阴寒内力,
正在他体内经脉处窜流难收,完全无法控制,赵平予这一掌贴上去,只觉林克尔
肌肤上头忽冷忽热,冷时似一触便可将他血脉冻结,热时又灼的赵平予烫热到差
点忍受不住,偏偏这冷热二气却在体内冲突不休,也难怪林克尔要痛苦难当了。

  虽说方才只是旁观,但如今伸手一试,赵平予倒也知道为何如此,这火热内
力,该当是林克尔本身自练的功力,如此灼热刚猛,怪不得能发出『火舞龙行』
这般奇功;而这阴寒内力多半就是幻影邪尊干的好事。虽说冷热异源,但幻影邪
尊这一指所用的真力,竟丝毫不弱於林克尔本身内力,又兼凝而不散,林克尔发
出的火龙虽是强悍,但猝不及防之下,在热力最弱的龙尾处挨了一指,这一凝炼
的寒气登时如剑一般破开火龙,不止尽收热气,甚至逆向攻入了林克尔体内。

  照理说以林克尔的武功修为,应可登风云录而有余,即便阴气侵入体内,也
可徐徐转化,绝不会这等狼狈,但一来他所修的『火舞龙行』份属至阳,且正使
到至刚至烈之时,一时难以收敛体内热力,受阴气所伤时极难收拾;二来幻影邪
尊这一指来得极快,令他未及转念之间便着了道儿,竟来不及作出反应。加上这
一指阴寒力劲凝聚细緻,非但不为林克尔体内经脉处那烈阳一般的热力硬迫阴阳
相合,一丝都不因此化去,反因阴阳殊途,游走之间更添经脉处严重的伤害。

  原本想要运抽吸之力,一丝一丝地将林克尔体内奔腾难消的阴气抽出,就算
没法完全救得他,至少可减一时之苦,少性命之忧,但才刚想试,赵平予又缩回
了手。倒不是因为他不想救人,而是运功相试之间,赵平予发现这阴气不只是凝
聚不散、敛而不发,根本无法逐步剥吸出来,而且幻影邪尊这一指极其厉害,几
乎像是早捉准『火舞龙行』内功运行上头阳盛阴敛的破绽,这一指阴气入体时,
竟吸收了林克尔体内被制压着的阴气一同作耗,在经脉当中愈是乱窜愈是膨胀。

  修练道家武功,最重阴阳调合与五行相生,赵平予对人体的认识几不弱於医
家,人体之中阴阳相生,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若他随意吸取林克尔体内阴气,
只怕那乱窜的阴气一吸尽,林克尔体内阳盛阴消,孤阳不长,反使得他体内气息
无法调合,岂非想要救他却害了他性命?

  微一咬牙,赵平予暗下决心,双掌都贴到了林克尔腹上,黏上了气海之处。
如今若想救林克尔,看来只有阴阳两道同时下手,一口气吸取林克尔体内阴阳二
气,待得他体内两气同时衰弱之时再行抽手,到时候阴阳气衰,再难冲突,自己
再徐徐吐息入内,才可重整林克尔体内阴阳气息。幸好他练的是道家武功,最重
阴阳相应,加上自身内力也已不弱,以之引导二气逐步融合,该当承得起林克尔
体内阴阳二气在自己体内的冲撞,只要时间把握得当,应可救得此人性命无疑。

  不过直到此时,赵平予才发现幻影邪尊之所以一击而退,竟不下手取林克尔
性命的原因: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可虽说以凝聚胜分散,他送入林克尔体内的
阴寒气劲却也太过坚固难散,只怕幻影邪尊这一指出手看似轻松无比,实则是用
上了全力,林克尔虽重伤,幻影邪尊自身的内力也耗去了七八成,与其继续下手
取林克尔性命,他所更急的该是赶快找个地方运功调息吧?这倒也解了赵平予一
番心事,至少也不必怕异宝落入人手,让他没法子混进天门里刺探情报。

  双掌一阴一阳,慢慢将林克尔体内乱窜的气劲吸入体内,以自身内力为引,
缓缓融合阴阳,赵平予行功一点也不敢急燥,自己内力虽不弱,又深知道家阴阳
融合之法,但无论是林克尔的阳刚内力和幻影邪尊的阴寒内息,造诣都胜他不止
一筹,若是自己一时急燥,一口气猛收他体内气劲入体,一旦无法控制那强横的
内息运行,林克尔现时的痛苦难当,就是接下来自己的下场。

  偏偏『想到什么地方可能会出错,那儿就一定会出错』。正当他运功收纳,
在自身经脉内谨慎地调息阴阳的当儿,赵平予突觉林克尔一声放松似的呻吟,知
他已回复意识,正想出声提个醒,以免林克尔不知状况下气息妄动,反而令情况
难以收拾时,林克尔体内气息竟一阵乱荡,全不受他运功所控制,反而如洪水沖
破堤防般,大量内息竟一口气涨进了赵平予的体内,只沖的他体内一阵此起彼落
的疼痛,阴寒的冻伤和烈火般的灼烫不住交替,这是他昏晕前惟一能感觉到的…

  如果真能完全失神地晕过去就好了,偏偏那痛楚如此激烈,前仆后涌地直捣
赵平予心窝,彷彿全身的经脉都在那严苛的挫磨之中碎成了片片,痛到再也感觉
不到自身的存在,脑海中只觉那痛楚纷至沓来,将他完全侵蚀下去;偏偏那痛楚
还不住推陈出新,一波比一波更强烈地咬噬着赵平予的浑身上下,每一层痛楚都
远过於先一波的袭击,令到赵平予还真以为,若是痛得晕了过去,还是老天爷对
他的慈悲哩!

  虽说那痛楚不住刺上心头,痛到赵平予再没有其他的感觉,甚至察觉不到自
己的存在,察觉不到自己的内力和经脉,连在地上抽搐时磨在地上草石肌肤擦伤
的感觉,都完全沉没在那强烈的痛楚当中,当真是除此之外再感觉不到其他任何
东西,恐怕连死后世界都没这么可怕吧!

  但虽是如此,强烈的求生意志仍存在赵平予心中,他不想就这样死,一点儿
都不想!虽知只要放弃那一点逐渐被消灭中的神智,放任痛楚将他卷入,痛晕痛
死之后便可解脱,但赵平予仍死把着那愈来愈不清楚的心头灵明,他甚至已感觉
不到自己是否正咬着牙关,是否正忍着痛楚,只知道若不死抓着那点清明不放,
一旦放松便是死路一条,再没可能死后翻生。

  也不知这样痛了多久,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赵平予连眼都张不开来,只觉整
个人犹似煮透了的虾子般蜷曲在草地上头,便是忍疼不动,肌肤表面也是一阵痛
楚传来,也不知是方才激烈抽搐时擦到的伤处,还是肌肉抽搐了太久,麻木的肌
肉一回复感觉就是一股痛处麻麻地传了上来。

  但随着这一小片一小片的痛楚传上身来,虽仍是极不舒服,但现在的赵平予
可差点要高兴的跳起来了,肌肤上头的擦伤和麻疼虽是难受,总还令他感觉得到
是那儿在痛,比之方纔那痛到什么都感觉不了,比死还可怕的感觉,这浑身上下
没一寸能脱的酸疼难受,已经是上上的享受了。

  睁开了眼睛,赵平予当真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一张陌生的脸孔就在眼前,
而且那脸孔是如此怪异,五官深刻、目大如斗也就罢了,连浓密丛生、环住了半
张脸的鬚发,竟都做金褐之色,活像一只猛兽途遇倒地的猎物,正小心谨慎地试
探着那猎物是否在装死般,只差点儿就想张开血盆大口狠咬下去。

  「不可妄动,」看赵平予张开了眼睛,那『猛兽』竟口出人言,一双像是轻
轻一挥,就可以将赵平予整张脸抓下的巨掌,轻轻按住了他,言语声气虽有些怪
异,举动却是无比轻柔,生怕伤了他一般,「你内伤初癒,经脉才刚复回,随便
动是不可以的,先好好地躺着吧!」

  感觉得出这人并没有什么敌意,赵平予放松了下来,浑身上下又是一阵阵的
痛楚。他睁目望着那猛兽般的男子,生怕他一时兴发,做出什么奇怪事来,一边
在心中慢慢回忆,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边回忆着方纔的事情,一边慢慢地运功调息,赵平予陡然发现,自己的经
脉非但不像刚受重创般的断裂或重伤,反似生气勃勃,比起原先还要柔韧强壮,
原本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控制不住,用力太过便会伤己的内息,此刻竟源源滚滚
地在经脉处不住周游,不只是内力突增,比起他原先内力还要浑厚许多,竟连经
脉的承受力量都增强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奇遇啊!

  一边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缓缓运转内力,将那澎湃汹涌的内息,慢慢导入脏
腑当中,一边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从回忆当中赵平予慢慢猜到了一点儿由头:
方纔他正运功抽吸林克尔体内混乱的阴阳气息的当儿,林克尔突地惊醒,只觉那
正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劲,此时竟像有了个出口般,正缓缓外涌;正忍着浑身痛
楚的他还未来得及细思缘由,已本能地将体内混乱的内息加速推出,将他那浑厚
的阳刚内力,和幻影邪尊用以伤他的阴柔内劲,一口气全都贯进了赵平予体内。

  正因为如此,赵平予被那强劲的内息一冲,差点儿便岔了气,内息登时倒流,
混着从林克尔身上传来的强劲力道,登时涨的他浑身似要胀裂一般。幸好一来赵
平予身具『九阳脉』异禀,经脉先天禀赋极为健壮,远胜一般高手,虽是事先无
备,但靠着老天帮忙,瞬时还当得住那劲气狂流,虽痛的似欲断裂,勉强还是撑
了下来,只是那阴阳内劲乱流狂涌,在赵平予体内乱窜,冲撞着他的经脉脏腑,
猝不及防之下,从没试过如此强烈劲力周流的赵平予,才会因而痛不欲生。

  二来赵平予体内内力极强,平日系因怕初练武功,经脉一时间承受不住,才
不敢全力出手,此时大笔劲气贯入身来,又是突如其来,本来他该和林克尔一样,
被那乱流的阴阳气息搞的再控制不住体内阴阳平衡,变得只能等死。幸好赵平予
体内原本蕴藏强劲内力,此时却恰到好处,正成为阴阳劲气当中的媒介,原在体
内不住奔窜的阴阳气劲,以他原本的内力为引,本能地导引阴阳,逐步融合,慢
慢地浑融为一,反变成了他所能够控制的内力,算来也是他因祸得福了。

  想到此处,赵平予突地跳了起来,向着林克尔跪倒在地,猛磕了好几个头。

  「不用多礼,受人滴水之恩,该当涌泉以报,这本是在下该做的事。」伸手
扶住了赵平予,阻住了他继续叩拜,林克尔轻轻地歎了口气,坐了下来,「何况
在下只是正好身具丸药,可以强筋易脉,歪打正着之下恰好护住贤兄经脉,也算
是…也算是在下报贤兄救命之恩罢了…」

  「不管如何,在下仍是要多谢前辈相救,前辈长我许多,唤我小兄弟得了。」
一边被林克尔口中那有些不伦不类的『贤兄』称呼弄得有点想笑,赵平予一边拜
谢,一边改了称呼。

  其实这也难怪他要大喜拜谢。方才赵平予运功默查,导入体内的阴阳气劲在
己身内力导引之下,阴阳气息已逐渐调和,足可运用自如,而且自己体内不只是
功力深进不少,竟连经脉都似被易筋洗髓般,变得无比强韧,活像是天赋的『九
阳脉』再加自幼练起的勤修苦练般,以往他最担心的经脉不足撑持体内功力的问
题,此刻竟似已迎刃而解,他深知这绝非自然生成,必是方才林克尔见他痛不欲
生下,以奇异功法或者域外宝药救护自己,心中那股感激,当真是难以言喻。

  「小兄弟?是吗,这样也好,」似是不甚了然小兄弟与贤兄之间的差别,林
克尔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膀,「那时在下一个不慎,竟一气将功力全
送到小兄弟身上,在下才清醒就看到你倒着地上,说不出话;在下原想死马当活
马医,先护住你的经脉,不在冲击下断折,才用药给小兄弟吃下,没想到小兄弟
的内力很厚,竟然能靠自己就化掉那力量,在下的药不过能为小兄弟凝脉固髓,
小帮你一把而已,这也是神的保佑…啊,对了,小兄弟你有妻室没有?」

  完全听不出他为什么问这问题,被这一下话锋突出所慑,一时间怔的有点儿
呆呆的赵平予张口结舌,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啊,这样就好。」慢慢地站了起来,林克尔拍了拍衣上的草屑,「在下本
来以为能在这里打得很好,没想到这幻影邪尊厉害,在下还是回去好了,小兄弟
你好好过日子,愿神祝福你。」

  「这…」看林克尔要走,赵平予一下倒犯了踌躇。照理说他现在该回到天门
的大队里头,依原订计划混入天门之中打探消息才是,可方纔那一下,林克尔的
内力大半已送入自己体内,此刻林克尔正是气虚力弱的当儿,加上他从域外来,
在中原处人生地不熟的,若无人护送,真不晓得他能不能安然回到自己的家去,
「前辈刚遭巨创,是否需要小子护送…」

  「那就不用了,多谢,」步履虽有点儿蹒跚,月光下回头的林克尔仍是微微
一笑,笑容中虽有一点儿苦中作乐的样子,却令人也不由得感觉到他看得很开,
让人很难去违逆他的意志。「我知道怎么回去的,而且你们中原的城镇里有许多
我的族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见了。」

qwertysis 2009-1-9 17:33

              24幸遇故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天门的总堂口所在,即便连一心要保持低调的赵平予,在见
到了天门总堂的地势之后,也不由得要出口讚歎一声,此处不只风光明媚、动人
心魄而已,形势当真险绝!怪不得以此为基的天门,十几年来威震蜀地,从无外
敌可以近此处,光择地一项,便颇得天险之利。

  天门的总堂位於蜀东山中,长江正由此处出蜀入鄂,犹如刀刃般将此处切割
开来,不只景色瑰丽,兼且地形深险,尤其天门总堂所在之处,简直就是一个陆
上孤岛!四面均是深深的断崖,只东西南三面有桥对外通联,甚至无须高手把守
桥头,只要普通数百个身强体壮的士卒,便足可扼守此处,千军万马不能飞越;
加上这陆上孤岛腹地广大,光从他们进来这面南大桥走到总堂所在,便要两个多
时辰,显必有粮库等的设置。只要积粮足够、水源不缺,再加上没有内应相助,
别说是正道的各大门派了,便是郑平亚率朝廷十万大军前来,要攻破天门,怕也
是难比登天。

  运宝大队走到了天门总堂之前,只见天门总堂前一字排开,数十人整整齐齐
的,全不闻一点嘈杂之声,显是训练精良、纪律严谨。虽说赵平予胆敢深入敌后
窃听机密,绝非胆怯之人,但看到此地处处天险,加上经营稳固,颇尽人事,也
不由得心中七上八下,再看到天门中人出迎的阵仗,足见人马精良、实力雄厚,
不由得赵平予心中,对郑平亚消灭天门的大业存有担忧之意。

  虽没有人介绍,但赵平予光用眼看,也一眼便看出来那个是『一柱擎天』杨
干,那不只是因为此人就立在众人之前,更非因为与他面目相似的杨逖虽为堂主
之尊,也只侍立身侧。虽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儿而已,但光是那站相就已慑人
心目,稳的像是生了根一般,站得竟像比一支枪矛还要笔直,虽是眉目慈和、嘴
角含笑,毫无睁眉怒目之态,但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慑人气魄。

  那不怒而威的英气,对心中全无准备的赵平予来说,真的是满吓人的。赵平
予以往也曾在道旁看过几次官家出巡,还不只是县令刺史之类,甚至眼见过节度
使之类的高官显要,但那些人虽是前呼后拥,光侍从仪杖都多的教人数不清,气
魄教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由自主地心中畏惧,忍不住要跪地磕头,但和眼前的杨干
那迫人气势相较之下,却是远为俗气,简直不能比拟於万一。

  看到杨干虽未作态,却是直捣心胸的慑人气势扑面而来,心中有鬼的赵平予
竟承受不住那压力,忍不住缩了一缩,幸好杨干旁边的人注意力都放在『芸萝花
』上,而杨干眼角也不望向那异宝一眼,只是亲切地将出马护宝的四位堂主迎了
进去,全没半分架子;和自己一同来的运宝队伍呢?则是小心翼翼的将『芸萝花
』放下,生怕弄伤了一丝一毫,混乱中竟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一边和众人一同动作,在这总堂之前慢慢砌上巨坛,好将这『芸萝花』高高
地供起来,活像是个祭天之宝一般,给杨干吓了一下的赵平予表面上低首垂眉,
和众人一起动手砌坛,实则暗自提起勇气,趁众人不注意时偷眼打量着四周,将
立在杨干周边的高手人物一个不放地收入眼内。

  除了那前次才被他吓过一回,连着两次到口的天鹅肉都飞掉的杨逖之外,最
惹人眼目的人物,就是立在杨干身旁的老者,生的瘦瘦长长的,连脸庞都有点凹
陷下去,年纪虽像和杨干差不多,发丝眉毛和鬍鬚当中,却已颇有斑白之色;密
密接连着差点儿连眉间都快看不出来的浓眉之下,一双眼儿亮亮地打量着众人,
勾鼻下有力地撇着八字鬍子,嘴唇微微勾着,毫没半分笑意,透出一股精明倔强
和倨傲不下人的风骨,活像是无论发生什么喜事,都惹不起他半分高兴一般。

  无论从那惹人注目的异相,和众堂主们向他行礼时那高傲的像根本不想理人,
只面对白宁枫时才微微颔首的神态,都让赵平予清楚瞭解,此人必是天门的第二
把交椅,也就是天门副门主、杨干的师弟,以精明细密着称的杨巨初了。

  在杨干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儿,十七八岁的年纪,虽也算得美人胚
子,但和赵平予曾见过的美女如蓝洁芸等人相较,也就平平而已,只她那眼神精
精灵灵的,显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加上也不知怎么搞的,随着众人慢慢走近,那
小姑娘一幅跃跃欲试想跳出来的模样,却又不敢乱了规矩,不觉间向杨逖那儿一
靠,不只杨逖,连杨巨初都似触电般本能地退开半步,竟似怕了她般,教赵平予
实难索解,这小姑娘虽位站得近,显是在天门内地位极高,表面上却没什么特出
之处,何以不只杨逖,连杨巨初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门副门主,竟都似对
她有三分忌惮?

  手上忙着砌坛,听得身边吱吱喳喳,众佣工们出身低下,为了天门出的高额
雇金才离乡背景,大热天地长途赶路之下,一到此处竟连休息都没休息,马上又
要投入筑坛的工作。若非昨天下午在桥头前宿营,又是早早便入睡,过桥后又特
意放慢了速度,虽已过未时可今儿其实没走上多少的路,大夥儿仍是活力十足,
怕这样连着赶路上工下来,里头难免会有人要喊吃不消了。

  偶尔应和个一两句,赵平予手上不停,暗地里却运起功力,偷偷听着总堂里
头众人的对话。那大厅处离此没有多远,加上他们原先筛选佣工时,特意选择不
会武功的人,让赵平予混入时还着实费了一番工夫,照说总堂中人该不会以为大
厅里关起门来讨论的机密,可能被这些佣工偷听,放松戒心之下,在此偷听的赵
平予,所能得到的情报恐怕比原先在季韶附近偷听到的还多呢!

  才刚集中注意力,赵平予的耳边就听到了大厅当中,传来了白宁枫又急又快
的声音,将路上遇上了不知名的人物拦路,而代表众人发言的阴京常竟连来人身
份都不确认一下,就将对方所求的『芸萝花』叶双手奉上,季韶等人也毫不阻止,
大庭广众之下大失天门威仪之事禀告上去。

  「这…这未免太过份了,」白宁枫话声刚歇,杨巨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光
听声音就可以想像得到,他必是一幅眉头深锁,紧瞪着阴京常的表情,「本门崛
起江湖已二十年,无论走到何处,江湖同道谁敢不给本门三分面子?此人竟拦路
要宝,行径可恶至极。而你们呢?真不晓得你们这些堂主是怎么做的?连打都不
打一下,就把人家要的东西双手奉上,胆子怎么这么小?这事儿要传了出去,江
湖中人人将传为笑柄,教本门中人日后在江湖上如何抬得起头来?你们说啊!」

  「还请副门主先行息怒,」季韶的声音慢条斯理,显然这质问早在算中,「
虽不曾通名,但那人气势强悍,加上兵器虽不示人,但从外貌形相来看,这人该
是汉中派的文掌门无疑。」

  「是…是文仲宣?」

  声音之中颇含凝重,似乎光是听到这个名字,连武功高强、见识丰富的杨干
也要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连原本咄咄逼人,猛地似想将季韶等关系人全吞下去
的杨巨初,一听到这个名字也噎了口气,这人的威名当真有这么大的效果,让人
不得不静下心来重新整理思绪,一点不敢大意。

  「虽…虽是如此,」凝了好一会儿,杨巨初的声音才跑了出来,却已没有方
纔那等迫人之态,声音简直像有点外强中乾似的,「但一仗不打就把宝物双手奉
上,也未免太…太离谱了…」

  「这倒不离谱,」轻声地吁了口气,杨干的声音响了起来,也不知是否赵平
予太过敏感,竟似在声音中听到了一丝笑意,「天底下没几人敢冒文仲宣的名头
行事。何况若真是文仲宣,连本座都未必敢轻易动手,何况这些孩子们?你们能
好好的回来,已是上上大吉了。说句实在话,那文仲宣向来是出名的软硬不吃,
搞到别人连外号都不敢帮他取,最是难打交道的一个人,送掉几片叶子有什么大
不了?你们能在他眼前把『芸萝花』护送回来,兼且一人不伤,已不算失职。」

  「而那时出言相犯,这一点倒是你的不是了,宁枫啊!」杨干的声音淡淡的,
倒不像真在指责白宁枫,只是由此接下话头而已,「风云录的十人之中,除了幻
影邪尊的武功实在太高,而柳凝霜柳掌门的功夫还逊余人一筹之外,其余八人虽
有名次上下之别,真实武功其实不相上下,尤其文仲宣武功之高,连本座都不敢
言必胜,若非他签运不佳,竟对上了幻影邪尊,风云录上他的排名多半还会赢我
呢!这等人物岂可轻易得罪?宁枫你的修养确实还要多磨一磨,知道吗?」

  「关於此事,季韶还有下情上禀。」听门主这么说,知道事情总算是揭过了,
杨巨初再怎么吹毛求疵,也不能再就此事大做文章,季韶不由得暗吐了一口气,
随即将事后阴京常与文仲宣之间的交谈仔细地禀告门主。此事极为重要,阴京常
那时虽是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文仲宣,终於要破天荒地来
此和门主会谈,此事可关系本门将来向北的发展,绝不能小觑,偏白宁枫说得天
花乱坠、口沫横飞,却故意把这事漏掉,也真不知道这傢伙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样啊?干得好!」原本话中的笑意还只是隐隐约约,但听到季韶接下来
的话,杨干的高兴可再掩不住了,连武林白道之首的少林派都请不动的文仲宣大
驾,竟能来此和自己共赏明月,这面子比之『芸萝花』的几片叶儿,简直不能相
提并论!「巨初,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这嘛?首先我们也要确定,那是不是文仲宣本人,」心思细密如发的杨巨
初,也听得出来门主话中的兴奋之意,只他向来细心,做事总要先安排的妥妥当
当的,「这事既是京常弄出来的首尾,就由他前往汉中派,和文仲宣磋商一下,
以免到时候出了岔子,那可不成啊!对了,京常,」硬是把话题转了过来,杨巨
初的锋头一下又对准了阴京常,「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京常上禀副门主,」阴京常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像是并不把才纔杨干的讚
许之意放在心上,但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听来总觉得有点儿中气不足,与前次在
玄元门山下偶遇时相较,竟似虚弱了不少。这还真令人有点难以想像,虽说奔波
路途极长,压在阴京常肩上的工作又不少,但以他身为天门五大堂主之一的功力,
也不该会累成这样,「那位前辈并不想再涉江湖,因此…」

  「你事情是怎么办的?」才听到第一句话,手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杨巨初
的怒喝声已冲出了口,「那可是江湖中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啊!本座好不容易和他
套上了交情,带他由间道上峨嵋干事,弄好了彼此关系,这才让你去劝他加入本
门,本来是水到渠成、毫不费心的事儿,你竟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我虽知你对
黄榜中人印象不好,却不知道你竟因此而公私不分…」

  「京常有下情回禀,」微微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等到杨巨初的话声一断,
阴京常才接上了口,「事情有变。当京常上得那位前辈洞府,竟发觉那位前辈身
边多了位红粉知己…」

  「什…什么?」虽说没看到实况,但光听声音中的转折,赵平予几如目见,
这一句话只听得杨巨初张口结舌,连原本源源不断的怒骂声都似无柴之火,再烧
不起来。这也难怪杨巨初惊诧,他与『淫杀千里命七天』交情虽算不上深,却也
知道他的恶名来由,绝无女子在与他缠绵之后,还能活过七日,这种人竟会有红
粉知己?真是打死他也不肯相信。「你…你不是看错了吧?」

  「京常该是没有看错,而且更怪异的是,那女子竟…竟是…」心里也知道这
事太过玄奇,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但杨巨初既问出了口,要隐瞒也是不行的,
「若京常没有看错,那女子该是峨嵋派的前掌门雪青仪。光看两人的神态,便知
那前辈雄心已老,再不可能重出江湖。」

  「这…这怎么可能?」

  「此事难说,」听到阴京常的话,话头插了进来的季韶虽是力持镇定,但语
音中仍微有发颤,「那日季韶上峨嵋派弔丧,雪青仪的…的屍身除再无气息之外,
几与常人无异,兼且幽香缭绕、馥而不散,峨嵋派的『慈航诀』奇功确是神奥难
言,若是『慈航诀』中有什么特别法门,能令死者复苏也不奇怪。『慈航诀』奇
功之下,恐怕…恐怕倒是那位前辈被复生的雪青仪所伏…」

  「这…这倒也难说…」虽是不曾亲眼见过,但峨嵋派『慈航诀』的神异,杨
巨初倒也是听说过的,如果雪青仪因修习『慈航诀』有成,因而复生,又在交接
之间消去『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性,要把他弄得服服贴贴,再不肯出江湖,也
不入天门,这倒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那…那京常你怎么处?你总不会连人事
也不尽,职责也不管,二话不说地就乖乖拍拍屁股离开吧?」

  「京常知已无能为力,因此请那位前辈修书一封,送到峨嵋,就说他『愿赌
服输』,看在『雪掌门』的面子上,只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张旗鼓地参与江
湖中事,也不去找他的麻烦,那位前辈就不再出山。并请那前辈将信放在峨嵋玄
天殿的大佛手上,听说峨嵋已因此封山了。」

  「原来如此,干的不错。」杨乾笑了笑,他老於江湖,又久处天门之首,见
识自是较杨巨初高明许多,一听便猜得出来阴京常的策谋,确是不费一兵一卒,
便牵制住了峨嵋派不能对天门动手。这作法对『淫杀千里命七天』也算是人尽其
用,反正峨嵋已然封山,再不过问江湖事,在天门看来,这和灭了峨嵋派也差不
了好多,总归天门尔后发展上头,她们是成不了后顾之忧了。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赶快看要如何对付青城吧,宁枫愿为先锋,一战立威,
让天下人都看清我天门的实力之强。」见阴京常连番得了綵头,连师父都拿他没
法,白宁枫赶忙站了出来,他可不想什么功劳都给这沉默是金的傢伙拿去。「无
须总堂派人支援,只我席云堂的人手足矣。」

  「不行。」

  「又怎么了?」听阴京常出声阻止,话声斩钉截铁,毫无反驳的余地,白宁
枫不由得心中有气,马上就爆了出来。赵平予虽无法亲眼看到,但也猜得到,其
余人必是惊讶无比地看着阴京常,连他自己都不由得为阴京常担心,为什么这样
毫不犹豫地把别人立功的机会给封掉?尤其在自己连着被夸奖之后,这话出口可
是会引火烧身的,「你以为只有你能立功,别人就都不行吗…」

  「不是,」截住了白宁枫的话,不让他更难听的话儿出口,阴京常的声音仍
是一幅不疾不徐的样子,「不是谁能不能够立功的问题,而是现在还不是对付青
城的时候,绝不可妄动。」

  「怎么说?」杨干问出了口,他武功虽高,对青城派的一代宗师『春秋剑』
穆豪德却不能没有三分忌惮,也知道若光是白宁枫动手,绝吞不下青城,但听阴
京常的话意,他之所以出言阻止白宁枫的出击,却不光是『春秋剑』穆豪德单独
一人的问题,而是后头有更深奥的计算。

  「青城实力虽远不如本门,但终是武林一脉,传承久远。本门若对青城出手,
胜为必然,但事后却必会引起白道各门派的注目,成为众矢之的。何况京常和老
五这回出去,在闽州一带遭受伏击,『流云剑圣』尚光弘等人对本门的敌意已很
明显,京常认为此刻绝非本门树敌的时候。」

  话虽简略,但其中意思非常明白,一是若此时出击,虽能一举覆灭青城,却
要引来各大门派的注目,不论他们是主动联合围剿,还是暗中联手俟机而动,对
天门而言都不划算;二是尚光弘等人已明白摆出了架势,要与天门为敌,这几人
都是与杨干共登风云录的高手,武功均属高明,若此时妄动,正好让他们有藉口
和白道各大门派联手,纵是天门实力精强,也要吃不消。

  现今武林,正道诸门派大至可分儒道释三脉:儒以华山派为首,以地近关中
之利,和朝廷来往密切,不少藩王子女都在华山习艺;释则以少林为尊,一来当
今天下佛寺众多,二来本朝开国之时,少林当年又有觉远为首的僧兵义助,事后
众僧虽不受敕封,少林派却更受朝廷尊重,威名远在众派之上;而道门则因始祖
老子与本朝同姓,道门各系均为朝廷所重。若非三脉表面和睦,暗中则是势力倾
轧、相持不下,怕天门这些黑道门派也没有空隙发展茁壮,直至今日称雄一方。

  以现今局势之暗潮汹涌,虽以天门声威之盛,却也不能妄动,三脉中人虽是
暗自较劲,表面上仍是彼此和睦,尤其对势力逐渐强大的天门,更未稍减戒备之
心;若天门一有异举,给这些门派有藉口联手,以寡敌众之下,天门虽依地利足
可据守,对方要胜也是难上加难,但若之后还要再向外发展,在正道戒备下却也
不易了,杨乾等人都是打滚许久的老江湖,那会不知其中利害?

  这还只是三脉联合的问题而已,若再加上尚光弘等人,状况还会更为複杂:
三脉虽各自都对天门颇多戒备,但一来天门行事低调,他们也找不到碴子,二来
三脉彼此之间心结不小,彼此之间互不信任,若没有人出面整合,便是联军也是
一盘散沙。但若天门轻举妄动,让尚光弘等人有藉口出面整合正道各派,以他们
在风云录中名列前茅的威望,足可压下各派间的矛盾。

  「虽是如此,可本门的威望却不能轻堕,」听阴京常点出了问题所在,白宁
枫似也知道不好再坚持下去,可心中的愤愤不平,却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去
年宁枫去排帮交涉,要他们每年多交黄金千斤,以资使用,他们新出的那个女帮
主就不住耍赖,硬是弄得宁枫无话可说;今年宁枫再去,排帮的接待款儿比去年
还小;还有…还有这回本门的运宝队伍,就是在衡岳一带遇上文仲宣的,排帮这
地头蛇竟一点消息都不报!显见本门若再不露点威风,连排帮都不甩本门了。」

  「排帮啊?这可不好办…」杨巨初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显是沉吟许久才出
的口。排帮虽属江湖帮派,和以身家传统自重的各大门派之间关系并不太好,但
终也是传承许久的大帮,与化子遍全国的丐帮、专跑运河商务的漕帮顶足而三,
虽是江湖帮派,难免龙蛇混杂、成份不齐,但其中高手却也不少,和名门正派相
较下,名声虽有不如,但真要说到实力,却也不弱上多少。

  幸好自二十年前天门大破衡州湘园山庄之后,天门出手大方,将洞庭湖支流
一带的航运全移给排帮,自己经营长江本流,共享江运之利,只每年向他们分享
大笔金银,这一笔乃是天门的重要财源,若天门向排帮施压过了份,逼走了这个
老盟友,恐怕后果比直接对付青城或峨嵋,引起正道围剿还要严重,杨巨初虽说
向来对阴京常不存好感,但事关本门前途,却也不能不小心。

  「排帮是吗?」阴京常虽是说的声轻,但总堂中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在外头
的赵平予凝神之下,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我倒有个构想,只是现在还没成形,
请门主稍待数日,等京常筹谋成熟之时再行禀告。」

  「若是要威压的话,也不用我们动手了,光老三你的『阴风六识』出手,就
够排帮那些人受得了,」白宁枫冷哼一声,「宁枫这回在闽州可是开了眼,以尚
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等人联手的实力,甚至打脱不了阴风六识排出来的阵形。
看来以你手下的阴风三卫、阴风六识,加上个『阴风十八军』的实力,要横扫天
下怕都够了吧?又何必要宁枫等人动手或筹谋,多此一举?」

  听到此处,赵平予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差点连手都不由得慢下来。他也曾听
蓝洁芸提起过,阴风堂的实力最是晦莫如深,其中关节就在於阴风堂主阴京常手
下的亲军阴风十八军,虽说极少对外出击,但惟因其没有出名战绩,无人知其底
细,反而更显神秘莫测,据说阴京常随身的阴风六识不只是阴京常的护卫,也是
阴风十八军的统领,只是这消息从无人能予证实。好不容易在此听到这支神秘实
力的消息,赵平予自是将注意力提到了顶点,生怕错漏过任何一点可能的情报。

  「幸好那时他们是三人联手,若只有一或两人,怕六识中已有死伤了吧?」
似是完全没把白宁枫话中露骨的挑拨意味放在心上,阴京常的话声一如平时柔和,
「别说尚光弘他们三人分别动手了,若是门主亲自出手试招,六识的阵形也拦门
主不下,这根本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那又是什么问题?」听阴京常的话意,连杨干都来了兴趣,竟并不把白宁
枫话中的暗意,指阴京常秘练私兵,恐有篡位之想的可能性放在心上。人多总比
人少有利,这已是不言而明之事,杨干倒真是难以想像,为什么阴京常会说『幸
好』对方是三人联手,阴风六识才能保得不失?

  「门主一想就明白了,」听那声音,阴京常像是用指头在桌上指点勾画,只
是声音并不大,加上赵平予虽是内力深厚,在受林克尔之助,经脉巩固之后,内
力运用更是得心应手,足将厅中的声音一毫不漏,但若要以耳代目,『看』清楚
阴京常在桌上指画些什么,只怕连神仙都未必做得到吧?「那三位虽是武功高强,
但从未练过联手合击,又一开始就被六识困在阵中,他们的招式又是大开大阖,
彼此间互相干扰,十分心倒有七分是放在小心出手,别伤到自己人上头…」

  「原来如此。」见识高明如杨干,与当日亲眼看到那景象的赵平予,给他一
点之下,都想到了其中关键:便是三人武功再高,若没真花心思在联手出击上头,
只是急就章的联手战斗,对上对方熟习而流的佈阵相战,便是彼此武功差距再多,
也可能被默契的优势给抵销;何况三人的武功都走大开大阖的路子,便是以一敌
众,也比三人困在一个小圈子里挥洒得开,只不知当日吃亏之后,这三位前辈是
否痛下针砭,处理这个问题了呢?将来和天门交战,这问题恐怕逃不掉啊!

  「既然公事了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似是拍了拍什么人的肩膀,厅中的
众人都站了起来,慢慢向外走出,「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们也都辛苦了。京常你
也休息几天,再上汉中派去;哦,对了,宁枫,你恐怕休息不了多久,下个月初
建康那边陆家小姐的婚宴得由你去,知道吗?」

  「是。」

  听到众人慢慢走出厅来,赵平予连忙埋头专注自己手边的工作,只耳边却又
听到了季韶和杨逖的几句话,「老四,这是路上帮你买的药,你拿去好生补补,
腿上好多了吧?」

  「已经全好了,多谢大师兄。」

  「不要怪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还没来得及回答季韶,另一边阴京常已举手招了杨逖过去,「老四,我有事
找你。别溜,包你有好处的。」

  听得满头雾水,本还想继续偷听下去,可赵平予眼角一瞄,差点吓得想转身
逃掉。不知何时,有两个女子已漫步经过附近,若非她们向杨干见礼,那黄莺一
般的声音太过美妙,怕也引不起赵平予的注意力。可他怎么也难以想像,竟会在
此遇上旧识!项家姐妹虽是没什么好脸色给杨逖瞧,对杨干仍是礼貌周到,显见
当日被杨逖暗算的事,八成已揭了过去,现在『雪岭红梅』柳凝霜和杨干之间的
关系,仍是亲蜜一同以往,否则怎会遣这两名女徒来助天门一臂之力呢?

  更麻烦的是,项明雪虽仍一如以往,正眼也不瞧男人一眼,但老天爷却全没
答理赵平予心中紧张至极的暗自祷祝,项明玉的眼光竟飘了过来,在一群辛苦劳
动的佣工身上飘了一会,差点让赵平予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虽说他的容颜与当
日已差得很远,但轮廓却没变多少,阴京常和杨逖一个是十多年不见,又是成长
最快、变得最多的时期,一个则是没见几次,印象不深,可项家姐妹被他助过一
次,印象比较深刻,女孩子又较男人细心,赵平予还真怕自己会被她给认出来。

  趁着夜深,爬上了这可以俯视面南大桥的高地上头,虽只爬到山腰上头,但
这儿足可俯瞰整座面向南边的连接桥段,视野算是相当不错的了。赵平予暗自计
算,天门总堂处与外界连接的三座桥当中,以这面南的桥规模最大,若到时候当
真要对天门下手,最重要的就是佔据这座桥樑。

  本来当他初次见到天门总堂的险峻之处时,也曾想过或许不要硬攻,而是採
取将三座桥樑的桥头处佔领,封住天门对外通道的办法,饿也把天门中的高手们
饿降。但一来天门总堂这陆上孤岛腹地阔大,水源无缺,加上天门总堂大厅的地
下建有地库,其中粮食足供一年之用;二来赵平予虽无法深入探查,但以天门众
人的诡智,怎可能这般轻易将自己陷入进退不得的窘境?此处必有秘密的对外通
道,但这通道关乎天门存亡,必是秘中之秘,一时间赵平予怎可能调查得出来?

  何况赵平予胆子虽不小,可才进这天门总堂,他的心就不由得凉了下来。本
来赵平予当初的计划是混在天门中数月,等到将其中内情探出个大概时,才想办
法混出去,回郑平亚那儿报讯,没想到天门形势如此险绝,无论进出都检查严格,
三座桥樑两端都有岗哨,虽说夜深时哨兵的注意力难免有些不集中,但岗哨间彼
此监视,毫无死角,连只耗子想混出去,可都是难比登天。

  加上在天门当中卧底,可不是那么轻易的任务。一来和赵平予照过面的就有
阴京常、杨逖、项明雪和项明玉四人,阴京常、杨逖等虽不至於注意到佣工中的
一个小人物,项明雪也向来不甩男人,可项明玉不知怎么着,这两天老是四处转
悠,尤其爱靠近『芸萝花』的花坛,害得他原已七上八下的心更加提心吊胆,生
怕什么时候会给她逮着把柄;若非她生得极美,佣工之中又没几个好出身的,这
美女一出现便招惹不少眼光和谈论,掩护了他一些,怕赵平予早要露出马脚了。

  加上杨巨初也不知是生性劳碌还是怎么,贵为天门副门主的他,竟活像闲不
下来似的,动不动就四处逡巡,连佣工聚集之处也不避忌,就算没什么事也要四
处晃来晃去,无论到那一处都可挑得出毛病。他身份又高,嘴上又毫不留德,不
仅唠叨还爱生气,弄得人人精神紧张,一看到他身影就浑身上下不对劲儿,尤其
赵平予心中有鬼,给这人这样搞来搞去,更是一日长如三秋。

  好不容易拗了三四日,赵平予终於忍耐不住了。其实也不只是他,有不少佣
工们都受不了杨巨初那种无聊透顶的盯梢和鸡蛋里挑骨头的找碴方式,私底下互
相多有怨歎;只是天门出的雇金极高,诱惑力太大,既已明言在花坛完工后工钱
一次付清,绝不延欠,众人也只有认命的份儿,反正杨巨初带来的精神压力虽大,
但此处管吃管住,饭菜也好,多等一等总没坏处。只像赵平予这样身负特殊任务
的人,却是非逃不可,不然就算没被拆穿,迟早也给那内外交煎的压力搞疯。

  也幸好对天门中的各项机密,虽是没什么法儿下手窃取,但至少在他手上,
已有两项该会有用的情报:一是白宁枫年轻艺高,行事积极,却老被阴京常压制,
出不了头,心中怨气不少,该有可趁之机;二是阴京常手中那神秘无比的『阴风
十八军』,对其组织与实力他虽仍探不出什么头绪,但几日夜里偷到各处窃听之
下,却也听说其训练之地,乃是襄阳附近山中的叠云塔,至少也算有点因头了,
至於更深入的情报,就等出去再看郑平亚他们要怎么处置吧!

  仔细观察着大桥两边的岗哨,却是一点儿空隙都没有,他已不是第一天来此
窃视,却是根本没有足以逃出去,不为哨兵察觉的空隙。难不成得当真动手打出
去吗?一年来在武夷山中的训练,武功已可算不错,加上数日前的奇遇,在林克
尔的丹药协助之下,经脉较前巩固,对体内的内力愈趋应用自如,赵平予虽有把
握,以他的武功要解决桥樑两边的哨兵绝不成问题,但若打草惊蛇,天晓得会不
会暴露出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暗中图谋天门的机密?天门当中卧虎藏龙,可绝不
能掉以轻心的。

  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桥樑两边的哨兵身上,专注地似乎连他们呼吸间身体
的微动都感觉得到,两边的哨兵其实都不算专注,却也没有那么放松,想找出空
隙真是难上加难。正当赵平予不耐烦,怎么也找不出他们的破绽,只好硬来破关
的时候,突然之间,肩膀上却被人轻拍了一下。

  这一下轻拍虽是一点力道都没用上,简直就像是好友相见时互相示好的动作,
在赵平予心头,却不啻为天雷劈顶一般。一来他心中有鬼,在佣工群中显得极为
沉默,和旁边一堆吱吱喳喳的傢伙犹如天壤之别,并没交上什么友人;二来他身
负任务,绝不可露馅,可在天门当中,却不乏认识他的人,这样被人在肩上拍了
一下,对赵平予而言简直就像是被人当场揭穿身份般尴尬。

  连想都没想,赵平予一个旋身,已如饿虎扑羊般向来人扑了上去,左手虎爪
袭敌胸前,右手鹰喙击敌咽喉,瞄的全是对方要害,这左右两招出手虽不带丝毫
风声,手上威力却是直逼来人胸臆,这两招可是赵平予全身功力所聚,乃他所学
中最强悍的两击,可说是竭尽生平之力,威力之猛、出手之狠,别说常人了,怕
连杨干这名登风云录的高手,也难行若无事地接下来。

  这也难怪赵平予下手狠辣,入天门做卧底,竟给人看穿了身份,以现在的情
况,赵平予最担心的就是露出声息,一旦事情叼登得大发了,天门精锐集结,他
武功虽不弱,想逃出此险地却是难比登天,因此他一出手便全是狠到极点的绝招,
丝毫不留余地,不只要一击毙命,还务求对方一声都叫不出来,以天门中人的警
醒,一旦来人死前发出了声音,就等於敲响了他的丧钟。

  招式才出到一半,赵平予陡然发觉不对,映入眼帘中的竟是项明玉那娇俏妩
媚的瓜子脸儿,像是完全没预料到这一轻拍,竟会惹得赵平予出手攻击,而且两
边都是杀手,直要一击毙命,她虽武功高强,内力或不及赵平予,可招式运用和
身法都不在赵平予之下,但被赵平予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儿一吓,简直就像三魂吓
走了两魂、七魄只留下一魄般,登时整个人都呆了,吓的连叫都叫不出声来,赵
平予的狠招虽已递到了跟前,项明玉竟吓得全不知举手招架,只楞着待死。

  也不知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还心怀仁善,不想辣手摧花,还是因为发现项明
玉的反应不对,事情必有蹊跷,招式虽已使出,左爪右指都快要击中对方了,赵
平予竟赶忙收了招。若非他在武夷山中得到大量功力,为了避免体内内力运转过
甚伤及经脉,在蓝洁芸的协助下,对控制体内力道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功力收发
较一般武林高手犹胜一筹,以两人相距之近,怕非伤到她不可。

  只是赵平予功力收是收住了,双手也及时撑开,没击中她身上要害,但这一
扑可使出了全力,力道太大,他光收住内力不至误伤项明玉便已竭尽全力,根本
不可能再施力定住身形,身体撞到她时赵平予一个立足不住,竟反射性地搂着项
明玉滚倒在地上。

  抱着项明玉滚了一圈,待得发觉时赵平予才知不妙,此时他正压在项明玉身
上,制得她手足都动弹不得。时日正近夏季,即便是山中夜里,仍颇有点暑热,
两人衣衫都不厚实,这姿势之下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赵平予只觉一股清氛馥郁的
处女幽香扑鼻而来,撩人心魄;尤其胸前磨擦之间,传来一股软热又有弹性的触
感,赵平予甚至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抬起身』变成『压下身』去挤压,好享
受那丰挺弹性在胸前不住弹跳的火热快感,舒服到令他数日来的紧绷都松弛了。

  何况赵平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虽说性格向来矜持,可体内那年轻人火热
的血液却是毫无抑制地沸腾着,尤其一年来和『雪莲香』蓝洁芸夜夜春宵,尝过
那人世间最美妙的快乐之后,直是一日不可无此。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要混入天门
之中,没和蓝洁芸相伴,修练道门武功、最重阴阳相合的赵平予一直压抑着本能
的要求,此刻一将这艳色不弱於蓝洁芸的美女压在身下,竟也不管这是什么时候,
情不自禁地冲动起来,连吁在项明玉脸颊上的气息,都显得那般火热和粗浊。

  再加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被赵平予这般轻薄的项明玉明明贴身地感觉到了
他男性的冲动,火热地直顶着她玉腿上头,可项明玉一没出力挣扎,二没高声叫
人,甚至连纤手的推拒都显得那般无力,简直像是欲迎还拒般鼓励着他的侵犯。
被那体内的烈火烧的眼中都泛起了红丝,赵平予睁目再看时,只见项明玉俏脸偏
在一边,玉颊生霞、面红耳赤,连呼吸都散着热,娇躯在他的压制下变得酥软,
只胸前那美妙的弹跳,在他重体压揩之下,反变得更加柔软地推撑着他的胸口。

  她的动作还不只如此,随着赵平予的身躯本能地步步进迫,隔衣磨搓着她敏
感的胴体,项明玉活像是欢迎之至地轻扭纤腰,给予他更多进犯的空间,只鼻间
透出一丝无意义的呻吟,虽是无言相邀,却像是正需求着他的袭击一般。

  见项明玉一不推拒、二不叫唤,只是微弱无比的娇声嘤嘤,一双勾魂媚眼半
睁半闭,面上神情又似荏弱又似需求,娇滴滴地晕红双颊,活像是已承受不住赵
平予这般直截了当的进迫,在这样的强迫之下竟被勾起了强烈的春情般,那又似
含羞又似渴望的媚态,更撩得赵平予差点心神失守。尤其时处深夜,地点又是野
外,还要小心别让下头的哨兵发现这边的情况,虽是时地不宜,但对赵平予而言,
却有一股异样的刺激感,差点想在她身上狠狠发泄一下压抑已久的欲望。

  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忍耐力,咬的舌头和唇皮都痛了,赵平予好不容易才压抑
下心头那股强烈的需求,双手撑在项明玉耳边,将身体撑了起来,慢慢地离开了
她。

  也不知是羞还是喜,当失去了赵平予身体压迫的当儿,项明玉竟悄声轻吁了
口气,小嘴微呶,活像是正失望着一般;待得赵平予撑起身子,缓缓跌坐在她身
畔,渐渐平复着呼吸的时候,项明玉也没睁眼起身,修长的娇躯仍挨在地上,像
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再无法靠自己爬起身来。

  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总算平静下来的赵平予转头望了她一眼,连忙回过
头来,心跳却又忍不住加速不少。没想到项明玉到现在还没起身,修长高挑的娇
躯失了力般瘫在草地上头,雪白如玉的嫩颊上晕红未褪,眉宇之间艳色犹着,尤
其方才在赵平予的挤压之下,她的前襟颇有些散乱,他的眼光竟不自觉地钻向她
衣内,依稀可见内里莹白如雪的肌肤和粉红色抹胸的花边,再配上项明玉那彷彿
正欢迎着男人侵犯的娇羞意态,撩的赵平予心头不住乱跳,逼得他赶忙去想正在
玄元门中苦苦等待着自己,离别时那强忍泪珠的蓝洁芸,才能缓解体内本能的汹
涌澎湃。

  为了抵抗方才压在项明玉身上时,那无比香艳旖旎的记忆,赵平予好不容易
才将心思转回到刚刚被她轻拍肩头的时候。以他此时的功力,照说不该待项明玉
到了身后还浑然未觉,项明玉武功虽高,但若纯论内力,较他还差了一截,就算
再收束声息,也不可能瞒得过他的耳目,惟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太过专注於桥头哨
所的哨兵,才没注意到屏气凝息,走到身后的项明玉。也幸好她大概对自己无甚
敌意,否则只要娇呼一声,光这『窥伺机密』的罪名,马上便可送了自己性命。

qwertysis 2009-1-9 17:33

              25流毒难解

  「项…项二姑娘…」屏息许久,听身后的项明玉还没有起身,赵平予好不容
易才说出话来,打破了凝结的气氛。

  「…嗯…」听到了赵平予的声音,项明玉这才像是回了魂般,轻轻地应了一
声,声音中还带着些许软颤,透出露骨的诱惑之意,彷彿还没从方纔的状况下完
全回复过来。

  听到身后项明玉起身理衣的声音,赵平予差点又要想入非非,好久都说不出
话来,倒是项明玉先说话了。

  「果然…果然是赵少侠…」理好了衣裳,坐到了赵平予身边,项明玉嘴角浮
起了一丝笑意,雪颊上虽还有些酡红未消,但神态却已经回复了常态,「前几天
明玉见到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赵少侠的脸真的变了好多,比以前好看多
了,若非轮廓未变,明玉还不敢认你呢!啊,赵少侠放心,这儿看似距桥那边近,
其实高下有别,这儿话说得再大声,那边也是听不到的。」

  「方纔…真是对不起…刚刚是平予孟浪了。还…还请二姑娘见谅。」

  「没…没关系的…」听赵平予说到『刚刚』二字,项明玉脸上似也浮起一丝
红霞,「明玉只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你竟然连应都不应一声就动手了,差点
没把明玉给活活吓死。赵少侠的武功比当日进步了好多哟!刚刚那两招若赵少侠
没收手,明玉只怕…只怕非身受重伤不可…」

  甫听到『没关系』这三个字,赵平予差点没吓得跳起来,当日初见之时,项
明玉除了帮他接骨外,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向姐姐背后钻,一幅涉世未深的小
女孩模样,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经过方纔那般无礼的亲蜜接触之后,竟会在她口
中听到『没关系』这句话。但到后来,听她把事情扯到方才自己向她动手上头,
赵平予的心才松了下来,暗自感谢项明玉冰雪聪明,藉方才动手揭过了此事,若
又扯回方纔的羞人事情,连想道歉他可都不知该怎么对这美女说出口才好呢!

  「对…对不起,方才是平予…是平予的错,不该不弄清楚就动手,平予在此
谢罪了。」

  不答赵平予的说话,项明玉探出了身子,看了看桥头,良久话才迸出了口,
「赵少侠是在…是在看能不能出去吗?若是此事,或许明玉还能帮上点忙,他们
还不敢拦我…」见赵平予不答话,项明玉微微一笑,知他是心中犯疑,不知自己
会不会冒出什么刁钻的条件交换,「赵少侠千万放心,明玉没什么条件的,谁教
…谁教你这人好心,这般尊重明玉,连方纔那样…那样情形之下,也没对明玉动
手动脚,若换了是杨逖他们,明玉非但不帮忙,还非得出手见个真章不可。」

  「这…」赵平予不由陷入了沉吟。有人帮忙过桥的确是好,但项明玉虽对他
无恶意,可因师门交情,她终究是站在天门这一边,连上次的事都没能把『雪岭
红梅』柳凝霜逼离天门,实是大异寻常,他倒真想问清楚这事儿;二来彼此相处
虽然不多,可这小姑娘性子还算温和良善,若因此而让她背上责任,赵平予心下
倒也过意不去,「平予有一事请教,还请…还请二姑娘示下。」

  「若是天门机密,就恕明玉不能透露了,还请见谅。」项明玉深深地歎了口
气。

  「或许可能是吧?」听项明玉的口气,这冰雪聪明的小姑娘似已看出了赵平
予此来目的,上次还可说是江湖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管上杨逖的闲事;这回
竟然还偷偷摸摸地来,赵平予的立场和天门必然是敌非友,这事看来她还颇不能
接受,语气之中颇带踌躇,不过话既已问出了口,就算懊悔也已来不及了,赵平
予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把事情通通都弄个清楚明白。「经过上次之事,天山派
怎么还和天门一…一道?难不成令师竟如此偏向杨逖?甚至於…甚至於…」

  知赵平予话中收敛,不愿辱及项明玉师门,硬是把『一丘之貉』这几个字吞
回了肚里,项明玉微微一笑,「当日家师知此事后确实震怒,立刻掉头回转天山,
但后来杨门主带杨逖千里迢迢亲自上门请罪,在姐姐和师父面前,亲手把杨逖的
两腿都打折了,还纡尊降贵亲向我姐妹道歉。我和姐姐的气也出了,师父自没因
此和杨门主翻脸之理,才命我们前来助杨门主把守这高地…」

  「原来如此。」赵平予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尤其杨逖是杨干独
生爱子,他竟舍得下这重手,别说是项家姐妹了,就连身为敌人的他,也不由得
钦佩杨干处事公正,无论他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天山派这强援,还是因为推知到时
候亲身观刑时,看不下去的柳凝霜必会提供天山的续骨秘药『玉蟾续筋散』以续
杨逖腿骨,必不至残废,可光想到杨干这样做一举两得,既不得罪天山,又能一
振天门纲纪,不愧一方霸主之威,果是不同凡响,他不由得要为郑平亚担心,这
敌手可比想像中还要难以对付哪!

  「即便日后仍要为敌,但当日赵少侠相助之情,明玉仍是无限感激。其实姐
姐也是,她那时只是一时放不下面子,事后也好生后悔,不该那样不辞而别,此
事还…还请少侠原谅。」

  「这…这倒没什么,」想了又想,赵平予实在不愿想像自己和项家姐妹动手
分生死的模样,「如果可以,平予实在希望不用和两位姑娘动手,只我们都各为
其主,实是身不由己。若到时候你我都能安然渡过,今日二姑娘相助之事平予必
会上报,不令玉石俱焚,绝不伤及天山派。」

  「这…这就多谢少侠了。」

  提心吊胆地,两人好不容易通过了岗哨,幸好项明玉是天山来的援手,虽见
她带个陌生人过关,那些哨兵心中难免有疑,但知此女乃是门主的贵宾,倒也不
敢留难。

  只是项明玉终是年轻,还没经过世面,一过了哨悬起的心一落,差点就瘫了
下来,只看得站在旁边的赵平予心中发急。两人虽通过了哨所的检查,可人还在
哨兵关防之内,危局还未全过,就这样放心瘫下来怎么得了?虽已晓男女之事,
可赵平予性子较矜,本不想太过靠近项明玉的,但看她松心之后如此不济事,险
些就要露馅,见两个哨兵已露狐疑之色,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凑在项明玉晶
莹的小耳边低语,「还没过关,当心点!若惹他们起疑,那就功亏一篑了。」

  偏偏也不知怎么着,给赵平予在耳边这样轻声提点,项明玉反更动弹不得了,
只见她颊上一红,星眸微瞇,竟似醉倒了一般呆在当地,娇躯摇摇晃晃的,连站
都站不稳。原还躬身在后的赵平予见这样不行,也顾不得要守礼了,连忙伸手搀
住了摇摇欲坠的项明玉,半扶半推地走了过去;也算是两人的运气,现下夜已深
沉、视线不清,加上向来无事,虽是守哨责任重大,但这卫哨的两人也没战时如
临大敌那般专注,若换了小心点的杨巨初在此,怕早看出了项明玉的异样。

  好不容易待到转过了弯,哨兵眼界再利,也看不到此处,赵平予才松了口气,
身边被他半推半扶的项明玉更似腿也软了般,若非赵平予手快扶住了她,怕差点
就要倒了下去。

  慢慢地将项明玉扶到了一边大石上坐下,看她虽还有些癡然,神色却已回复
了些,赵平予好不容易才敢出口,「二姑娘忒也胆小的,竟吓成那个样儿,平予
差点要顾不得掩饰出手了呢!」

  「一半…一半也是你害的,」伸手轻摸着刚才被赵平予口中的热气烘热了的
小耳,面上神色也不知是不舍还是娇羞,项明玉垂下的脸蛋儿仍是红扑扑的,似
可勾魂慑魄的眼儿,羞得不敢向他瞧上一瞧,「明玉本来胆子就不大,一过了关
口心放了下来,登时只觉腿软走不动路,偏偏赵少侠你却…却在明玉耳边呼气,
弄得明玉心痒痒的,连脚都软了,自然…自然更加走不了了…」

  「不…不会吧…」这话只听得赵平予吓了一跳。有了和蓝洁芸之间的经验,
他自知道耳根子是女体要害,尤其在有情男女之间,女孩子的小耳可最受不得男
性别有用意的挑弄,只没想到项明玉竟会如此敏感,光这样轻呼几口气,就弄得
她举步维艰。「对…对不住,平予没想到会…」

  「赵少侠放心,该不是你的问题,」娇滴滴地轻吁了口气,项明玉抬起了头,
飘了赵平予一眼,「恐怕是那日杨逖弄出的后遗症。那日被赵少侠以『拔毒』之
法抽出体内毒素,明玉只觉身子绵软,颇有些不好施力,本以为只是暂时情状,
没想到后来却落下这症候,身子特别敏感…刚刚在林子里的时候也是一样,不小
心给赵少侠…压到,明玉整个人都软了,力气都使不出来…」

  见赵平予听得瞠目结舌,项明玉娇娇地一笑,拍了拍他肩头,算是安抚,「
看来这该是杨逖弄出来的余毒未清吧!既不伤身,明玉也不当回事。只是姐姐那
时中毒较深,体内余毒未清的情形还比较麻烦,这些日子以来她睡都睡不好,特
别容易脸红,睡床上偶尔还和明玉…和明玉…」

  看项明玉嗫嚅地有些说不下去,赵平予知恐怕事涉少女间闺阁之事,也不敢
多问,心想这事也难怪她,总不好直接问当事的杨逖吧?他对医理方面其实也一
知半解,倒是『雪莲香』蓝洁芸习武较久,恐怕对这医药之事,涉猎还比较深刻,
回头问她或许还会有解答,「这个…关於此事平予也不知该怎么办,等回头平予
问过朋友,再通知二姑娘结果如何?此事平予既已涉入,就无袖手之理,二姑娘
尽管放心,无论如何平予也会寻出个解方出来,为两位姑娘去此不适。」

  「那就多谢了,」脸上微微一红,项明玉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她到这时
才发现,方才在林子里和赵平予翻滚在草地上头,自己和赵平予身上都沾了些草
根泥沙,虽是不甚显眼,却也没那么容易漏掉,若是这事儿落入了那几个哨兵眼
中,可真是不好解释了,「明玉情形还好,倒是姐姐…姐姐比较难受,若赵少侠
真寻着解方,还望助姐姐一把,明玉…明玉在此先谢谢你了…」

  「这个…」难关刚过,本该心中欢然,便有什么事情,也可待回玄元门与郑
平亚等人会合之后再说,但赵平予心中却跳起了事,想说出口来,偏话到了嘴边,
又忍不住吞下一半,吞吞吐吐的,连项明玉都发觉了赵平予的神情不对,此时他
才终於出了口,「承蒙二姑娘帮了平予一把,平予心下感激。但二人出一人回,
项姑娘恐怕不好交代,平予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早知你这人心地好的,」听出了赵平予话中的关心,项明玉嫩颊微红,月
下尤显娇柔甜美,「放心吧,明玉在这儿算是客卿,卫哨这边的人还不怎么敢管
我。赵少侠这般关心,明玉很开心呢!你比天门这几个人都好心得多了,杨逖一
天到晚都色瞇瞇的,那个白宁枫则老一幅看不起人的样子,其他人也…哎,明玉
讲到什么地方去了?真是。总之…总之明玉很感谢你的关心…赵少侠的手臂还好
吧?江湖行走难免需要,明玉身上可正好带着本门的『玉蟾续筋散』…」

  「谢二姑娘关心,平予手臂已全好了。」见项明玉笑吟吟地从怀中取出个绿
色的小玉瓶,光看那玉瓶质地如此轻润柔滑,便可知价值不菲,更别说里头的良
药了,赵平予虽不耽心项明玉可能给自己假药,却耽起了另一个心,这小姑娘对
自己如此好,不只助自己逃出天门,连师门珍奇秘药都想送给自己,总不会…总
不会是这小姑娘见人不多,竟会『没眼光』到对自己有意吧?

  原本赵平予自知貌丑,便是胡思乱想也不会想到这上面去,但自从与蓝洁芸
配合之后,面相上的斑点疤痕少去了大半,虽算不上帅气,倒也好看许多,他虽
有自知之明,以自身的条件绝不会像郑平亚那般英挺年少,有招蜂引蝶的本钱,
但见项明玉对自己如此温柔,没有半分忌讳,心中却难免会想到这上头去。他倒
不是不喜欢项明玉这般美女,但自己心中早已有了个蓝洁芸,蓝洁芸对自己是如
此的情深意重,赵平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背叛她,而去寻找其他的红粉知己。

  「此药如此珍奇,恰好平予与内人同入江湖,平予在此就代内人多谢了。」

  「内…内人…」听到赵平予的话,项明玉娇躯陡地一震,嫩颊一阵泛白,「
赵少侠已有…已有妻室了?」

  「是…」

  「那…那就…」将药瓶交给了赵平予,他虽感到她的手在颤抖,却不敢出言
安慰,若是自己一个不慎,惹下了情孽,对两方都算不得好事,「那就算明玉和
…和姐姐送赵少侠的礼好了…」

  和赵平予回到房中,一路上蓝洁芸看着赵平予眉头紧皱,本想问他却是怎么
也出不了口。直到回到房中,关起了门来,看赵平予虽落了座,却连赶路上难免
沾染尘埃的衣服也不换下来,神情依旧郁郁不喜,却不像是因方纔的事受了委屈,
倒像有什么话儿噎在心口出不来似的,蓝洁芸看在眼中可真是疼在心头,轻手细
脚地走到赵平予身后,纤手轻按在他肩上,温柔地按摩起来。

  「啊,我不要紧的,洁芸姐姐…」像是直到她的纤手按上肩来,才发觉到蓝
洁芸到了身后,赵平予伸手按住了蓝洁芸纤细的玉手,装出了一点笑意,「平予
其实没什么事,真的…」

  「没事才怪,只不过不是为了刚刚的事,对不?」少年夫妻,加上小别胜新
婚,光只是赵平予的手轻按着她的素手,蓝洁芸便觉身上一阵电殛般麻酥酥的,
禁不住伏在他肩后,一个温柔的吻轻巧地落在他的颈后,「别想瞒着洁芸,究竟
发生了什么事?让平予这么郁郁难安的?」

  「我觉得…师兄太小觑天门了,」赵平予歎了口气,微一回身,将蓝洁芸抱
入怀中。他回到玄元门时已过申时,一进来便直接落座用餐,饮食之间向郑平亚
等人报告此行成果,现在正是夜深,便怎么温存也没人管得着,「天门总堂不只
地势险绝、易守难攻,门主杨干也非泛泛之辈,几个堂主中除了杨逖好色贪花外,
其余个个都是人中之雄,其实这一仗可不好打,但二师兄却一点谨慎也没有,若
不是背后还有尚世伯主持此事,这一仗掉以轻心的二师兄非输掉不可。」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温柔地依在赵平予怀中,蓝洁芸只觉胸中小鹿乱
撞,偏偏日夜牵挂的他终於回来,就想矜持也矜持不起来啊!「总之是尽人事听
天命了。何况平予这回至少弄出了白宁枫的行踪,尚前辈他们倾巢而出,务要将
他生擒。依平予的看法,这人年轻气盛,对位列在前的几个堂主颇有不满,若尚
前辈他们能成功降服此人,天门有什么机密大概也逃不出去。何况他主掌情报搜
集,若能服他之心,等於废掉了天门的耳目,尚前辈他们的胜望也要大的多…」

  「如果真能这样就是最好了,」赵平予歎了口气,伏身在蓝洁芸胸前,以脸
颊去感觉着她的丰挺柔软,只偎的蓝洁芸浑身发热,偏又舍不得推开他;她也知
道阴京常是赵平予授业师尊,若真能避免,赵平予可是最不希望和他交手的。「
可师尊见事深微、一叶知秋,也不知会不会…」

  「希望没那么厉害吧?」知道赵平予心中烦乱,蓝洁芸半哄着他,一边伸手
轻抚着他背心。

  方纔席间在见猎心喜的郑平亚提议先擒离开天门的白宁枫,一方面问出天门
机密,一方面也断绝天门耳目之时,赵平予就当头泼了兴高彩烈的他一桶冷水:
若白宁枫仍依原定计划离开天门也还好,但天门之中卧虎藏龙,若因事后察觉有
间谍侵入的痕迹,因此让他改变路线,谨慎从事,也非不可能之事。

  本来料敌从宽,何况此事关乎对抗天门的成败,小心一点总不算多的,只这
冷水泼的实不是时候,本已喜翻了心的郑平亚自受不了赵平予的话,当场就讽刺
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看赵平予仍似积郁於心的样儿,蓝洁芸知道不能不改变话题了,天门的事儿
只有愈说愈郁结难受。「对了,听说平予的师姐也要从排帮回来了,排帮像是也
做下了决定,要参与此事。」

  「排帮…是绛仙师姐吗?」嘴角微微一笑,赵平予也不由要想,早半年前他
可真想不到,绛仙师姐这顽皮的小姑娘,因缘际会之下,竟会成为排帮帮主!真
不晓得顽皮如她,会把排帮引领成什么样儿呢?想到此处,原来松弛软伏着的赵
平予突地挺起身来,可吓了蓝洁芸一大跳。

  「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赵平予啧了几声,眉头微锁,似正暗骂自己糊涂,差点就
要站起身来,绕室彷徨,「那时我在天门中偷听他们的说话,白宁枫似已感觉到
排帮人心有变,他们正计议着要对付排帮,只因为排帮势大,天门那时又还不想
太露锋芒,不致当真兵戎相见,因此我原没放在心上。但若绛仙师姐在此刻离开,
帮中无主之下,却不知道师尊他们会对排帮使出什么手段来?哎,我也是笨到家
了,回来时一路从长江顺江而下,怎就没想到要先给绛仙师姐捎个信呢?」

  「平予放心吧!」蓝洁芸微微一笑,藕臂轻舒,搂住了赵平予的颈子,送上
了香吻,「若你师姐知道你这么为她着想,一定会很高兴的。其实她虽亲身来此,
可四大长老都留在排帮,他们行事老练,加上你师姐的行程又保密到家,天门根
本不可能知道此事的,绝对不用担心。」

  「或…或许是平予多虑了吧?」其实仔细一想后,赵平予也想像得到,自己
实不须对绛仙担这么多的心,排帮可不像玄元门这般人丁稀少,他们久据洞庭、
传承久远,帮中高手智士不少,必有其自保之道,若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只怕排帮早给天门那些傢伙给吞下肚里去了。

  只是赵平予更担心的,却是绛仙本人。本来他对自己的拔毒取毒之技,虽没
十分但也有八九成把握,但这回在天门偶遇项明玉,她身上的状况却对赵平予的
自信颇有打击,虽说薄弱,却活像是中了淫毒后的反应,难不成自己的秘技失效
了吗?还是另有蹊跷?绛仙和绛雪两位师姐也曾被他使这秘技救过,不知会不会
有一样的反应?偏这事儿关系女孩子家清白,虽说江湖中人对此种事不是那么重
视,可赵平予却不好直接向蓝洁芸启口,不问偏又抑着难受,真是左右为难。

  这样怔了一会,等到赵平予清醒过来时,只见蓝洁芸偏过头去,目中竟似有
泪光滚动。

  「洁芸姐姐,怎…怎么了…是不是平予得罪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嘛!别哭
了好不好?」

  看到赵平予一见她哭,立时便闹了个手足无措,那窘样儿登时令蓝洁芸不由
得破涕为笑,只她还不想这么快放松他,只紧抑着嘴角不肯放松表情,「平予…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这…这个…」对蓝洁芸向来是又爱又敬,几不当她是妻子,而是个柔和的
大姐姐,赵平予为难了半晌,还是只得把心中的事情和盘托出,只隐去了绛仙、
绛雪等人的姓名。

  「是…是这样吗?」想了半晌,蓝洁芸柳眉微皱,竟颇像不愿出口的样儿,
「平予,这下可麻烦了。」

  「什…什么?那…」

  「放心,倒不是那种麻烦。」知道赵平予想得左了,蓝洁芸轻轻拍了拍他的
肩背,先让他安静下来,「你那拔毒取毒的秘技,只能将毒拔个大概,是不是?
普通的毒这样拔取,余毒不足致命,随时间排出体外,自是无碍;可淫毒之属非
是如此,其毒在於对人体的刺激,使人…使人情欲狂放难收,烈者甚至会因刺激
太过而伤及本元。即便以秘技拔取大概,一时间似是药性已退,但残留体内的余
毒,仍会不断刺激人体,而且由疾变缓,逐步改变体质,虽不会丧命,却会…」

  「我…我知道了…」听到会有这后果,赵平予不由得头都痛了起来。若照蓝
洁芸这样说,淫毒虽已拔除,余毒却会慢慢改变中毒者的体质,令她愈发敏感,
比一般女子更易动情、更受不得男人的挑逗,难怪项明玉那样娇羞的女子,被他
一挤一压之后,竟会情热难抑,诱的他差点忍不住要和她共赴巫山。这麻烦可比
天还大,足足刺激了一整年,真不晓得该怎么救才好?

  看到赵平予的表情,知道善良敦厚的他,对自己习艺不精,竟可能误害女子
一生的事颇难接受,蓝洁芸忍不住想出言安慰,「其实淫毒种类繁多,洁芸也不
过是就常理推论而已;何况其中或有不同之处,洁芸只是空言猜测,也可能弄错。
嗯,多半是洁芸弄错了,等到时候遇到本人,再把脉确认好不好?现在就这样自
责,洁芸看了可会…可会很心疼的…」

  「嗯…」

  看赵平予这般消沉,蓝洁芸一来想安慰他,二来相别许久,情窦初开的本能
也着实难挨。本来她还想赵平予一路风尘仆仆,该先休息几日再行男女之事,可
事情一到临了头,竟是想忍也忍耐不住,反正两人都还年轻,赵平予体内又是阳
气充盈,便是一时放纵情欲,该也不成大害吧?

  感觉一个温暖柔软的触感贴到嘴上,原还被自责之念弄得头昏脑胀的赵平予
这才发现暖玉温香正抱满怀,偎在怀中的胴体是如此的火热,在他的怀抱内不住
揩擦磨弄,显见这些日子冷落了蓝洁芸,此刻的她情怀已动,夜深人静下彷彿回
到了那人迹罕至的山中,正渴望着自己的抚慰。

  本来事情都是如此,本已上了瘾儿的事,一旦直忍下去便没事,若中途破了
戒,再要回复先前的自若便是难上加难。赵平予千里迢迢地赶路回来,难免疲累,
又兼一回到玄元门就遇上不顺心的事儿,原本没有心情和蓝洁芸共赴巫山;只他
身具『九阳脉』,阳气向来炽盛,这回又巧遇林克尔,给他以异邦丹药巩固脉络,
再不必担心功力运行过盛会伤及自身,阳气更是旺若烈焰。

  何况那时在天门山上,巧合之下竟给项明玉撩发了火,那时赵平予虽硬是忍
了下来,没当场就和项明玉野合,但体内本能的需求既已挑起,可没那般容易平
复,这一路上他坐着船,省了脚力,夜里头却是睡梦难安,颇有些心火燥郁难安
的念头,这下子给蓝洁芸含羞带媚地撩拨之下,体内欲火熊熊燃起,登时他已不
再多想什么了,只觉眼前这美女的诱惑力如此强大,体内又有股烈火想要发泄出
来,也不管师父和尚光弘等人随时可能找自己商量事情,现在他只想做了再说!

  两人均已欲火中烧,自是一拍即合,没一会儿床榻已是摇晃不已,只见床上
两人已裸裎相见,赵平予盘坐床上,胯下的肉棒翘得老高,正向着蓝洁芸张牙舞
爪;而蓝洁芸呢?此刻的她玉手轻按在赵平予肩上,分在赵平物腿侧的两腿微弯,
银牙轻咬、樱唇微呶之间,那泛着汨汨春泉的幽谷口,正若即若离地在棒顶轻磨
着他的火热。两人身上都已涌出了汗水,屋内一时异香满佈。

  本来『雪莲香』蓝洁芸生来娇贵,即便是与赵平予成婚以来夜夜欢合,到后
来甚至被调弄得连那不堪入耳的淫声,都主动地在他耳边娇啼婉转,声音之甜蜜
犹胜一般淫妇浪娃,但要她这样主动以幽谷就男人肉棒,还要若即若离地轻轻磨
动,令自身的敏感处不住被那热力袭击的娇颤不已,幽谷中的蜜液一点一点地黏
上他的火热,蓝洁芸可真做不出来,而赵平予向来爱惜这娇妻,虽说心中难免偶
尔拿她和楼子里的妓女相较,但千般爱怜之下,却也不愿强她这般施为。

  但近月小别,蓝洁芸可真是牵肠挂肚,好不容易盼到赵平予终於平安脱险,
回到了自己身边,当用餐时的她一见到赵平予进来,蓝洁芸竟不由呆住,嘤咛声
中她的娇躯已扑入了赵平予怀中,也不管桌边有好几个人看着,其中还不乏前辈
高手,那泪水竟是再也禁制不住。元真子等人还好,蓝洁茵和蓝玉萍与她一家子
人,几曾看过向来落落大方的蓝洁芸如此失态?连眼都呆了。

  一回过神来,蓝洁芸虽是羞得浑身发热,偏偏赵平予久违的怀抱是那么温暖,
令她脑里想挣开,手上却不愿使力,整个人更似黏紧了他,再不愿分开来,那时
的蓝洁芸已经发现,自己竟像是发情的牝兽一般,才冲进了他怀抱中,幽谷之中
已若有若无地有些湿意,自己竟有一股羞人而不敢言喻的梦想,渴望着他连饭也
不吃,当场就和她行云布雨,连餐桌边有旁人在都不想管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现在,情热如火的蓝洁芸可再不想等下去了,若不是她深知
赵平予那肉棒着实不小,自己的幽谷又是窄狭,虽已欲火满胸,但旷了月余的身
子可没那么快适应,若不先好生温存一下,自己绝受不了他的勇猛,怕已然情热
如火,只渴求着那既羞人又畅美的满足快感的她根本不想这样磨,早已狠狠一坐
而下,将自己敏感的幽谷全盘奉送给他,任赵平予大逞雄风了。

  见到蓝洁芸嫩颊嫣红、星眸半闭,微呶的樱唇不住轻吁,脸上已慢慢泛汗,
一幅既想狠狠坐下,享受那样充实的快乐,又得压制着这冲动,做出这从没想像
过会被自己做出来的羞人动作,努力撩拨着两人的欲火,又羞又爱又舍不得,那
冲动又有点儿压不住的媚样儿,赵平予不由得庆幸,若非他在天门那儿被项明玉
逗发了火,虽没真干也算是暖过了身,要令肉棒坚挺如昔恐要一点功夫,两人若
无法同步,他自己还可忍受,对这心中又敬又爱的美娇妻,可真是苦楚呀!

  哎,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和蓝洁芸在床上待战,可不能再想别的女人啊!一
边伸出双手扶住蓝洁芸的纤腰,边协助边指导她稚嫩的扭动轻揩,一边指尖或轻
或重地挑弄着她敏感的穴位,诱发蓝洁芸的肉欲本能,赵平予只觉肉棒顶上被蓝
洁芸幽谷中涌出的蜜汁浸的好生舒服,彷彿又大了一围般,冲动愈发炽烈,若不
是他太爱惜这美女,怕早已挺腰猛攻,干的她再无法自拔了。

  「好…好洁芸姐姐…可以了吗?平予受…受不了了…你的身子好…好香…好
好闻…我一路上都在想你…尤其到夜里头更是…连梦都梦到和洁芸这样松放…其
他什么也不管了…」

  「坏…坏蛋…」差点想啐他一口,一边控着她的腰,让她想坐下去也不行,
想起身也没法,敏感的谷口被他那火热处不住轻描淡写地揩擦着,汲出滴滴滑润
;一边厢他的手还在她腰间轻轻戳点,勾挑的都是自己敏感难挨的地方,力道控
制得恰到好处,逗的蓝洁芸在阴精将丢未丢的点上又舒服又难受,表面上自己主
动,其实自己的肉体全控制在他手上,他嘴上竟还敢问她『可以不可以』!偏偏
那前戏的过程实在太过美妙,若非她已尝过后头的滋味更美,怕还真无法自拔於
他的魔手抚爱哩!「你想要…就要洁芸吧…洁芸也要你…唔…好平予…洁芸等你
好…好久了…」

  娇吟未已,蓝洁芸陡地「啊!」的一声尖叫,渴待他许久的幽谷,终於被寻
幽客钻了进来。虽说赵平予只是微一挺腰,仅肉棒顶端处挺了进去,大部份还在
外头,但那粗大的点击如此刺激,一触之下登时麻进了蓝洁芸心窝,电的她再难
动弹,若非靠着赵平予双手拱住,怕早给麻的浑身无力,软软地坐倒下来,将那
朝思暮想的美物一口吞下。也不知是旷了太久,还是自己太过热情,那肉棒顶端
竟似比以前更大了半圈,一股火猛烧她全身,弄得蓝洁芸想再挺身逗他都不成。

  「坏…坏蛋…这么急的…」感觉到光只是幽谷口已被侵入,那热力已是直薄
心田,连点阻隔都没有,蓝洁芸纤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将赵平予的脸抱着紧贴胀
挺的玉峰,好像要让他直接吮吸一般,一边在口中娇滴滴地嗔着他,「也不管洁
芸里头…里头还没准备好就…就硬来…你…哎…你要弄死洁芸么…这样硬上…洁
芸可受不住你呀…一点都…一点都不懂得怜惜洁芸的…」

  虽是听蓝洁芸嘴上娇嗔不休,但两人贴得如此亲蜜,赵平予切身感觉到她娇
躯的火热和幽谷当中的柔软湿润,加上蓝洁芸说的虽似气似怨,但语音当中娇柔
软媚,全没半丝当真气恼,早知道这不过是蓝洁芸久旱逢甘霖时难耐娇羞的反应。
他非但没当真退出,反而小挺腰身更深进了一点,双手却控住了蓝洁芸的纤腰,
不让她这般容易就被深入,一边张口啜住了蓝洁芸的玉峰,温柔又贪婪地吸吮起
来,啜的蓝洁芸一时间连嗔都嗔不出声,只能不住呻吟,出口不能成言。

  「哎…坏…平予你…哎呀…坏死了…这样…这样玩弄洁芸…却又…却又不深
进来…」幽谷中被他又深入了点,但赵平予非但没一口气深入,将蓝洁芸的空虚
填满填饱,反是紧控着她的腰,让肉棒那火烫的顶端不住揩拭着幽谷口处,只不
探入她的渴望,偏那火热像是会传染般,热气直冲幽谷中心,却始终没真的进来,
加上赵平予的口舌正佔据着蓝洁芸敏感的所在,令她忍不住娇哼出声,「把洁芸
放着…放了这么久…又这样欺负洁芸…哎…是否要…要熬死洁芸才罢…」

  听蓝洁芸的哼声愈发软媚,口中的蓓蕾愈来愈是涨硬,即便不抬头看,赵平
予也猜想得到,此刻蓝洁芸的脸蛋儿,已被体内强烈的欲火烧成了什么模样。一
边加紧舔吸着那愈发涨大的玉峰,一边口中模糊不清地出声,蓝洁芸只觉娇躯在
爱人的挑逗之下,愈来愈火热难挨,「唔…洁芸好像…好像又大了一点…真是好
棒的奶子…愈吸愈甜呢…滋味这么美,教平予怎么放得开来?」

  「哎…坏死了…」纤手抓在他的背后,蓝洁芸不住娇喘,欲火难耐地扭动玉
体,偏生那满足始终不肯进来,「洁芸整个…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这么损…损
人…那儿…那儿是因为…哎…」

  「因为什么…好洁芸说嘛…让平予听一听…」

  要说出口实是羞人,偏偏赵平予又拗在这儿,一幅你不说出来我就不真干的
坏样儿,蓝洁芸实受不住那欲火的侵袭,只得微不可闻地轻吟出声,「洁芸的…
洁芸的奶子是…是因为晚上想你…想你都是这样玩弄洁芸才…才不由自主地边想
你边…边自己揉…才揉大了的…你喜欢不喜欢…哎…全…全都是你坏…竟然…竟
然逼着洁芸说…说出这么丢人的话…要…要羞死洁芸了啦…」

  「愈丢人不是…不是愈好?」感觉口中的玉峰愈发涨大,果然比分离前要大
上少许,赵平予一边爱怜无比地享受着那柔软无比的弹性,一边空出了一只手,
滑到了蓝洁芸的腿间,将那黏滑的分泌轻轻抹在她的腿上,手到处只觉佳人娇躯
不住轻颤,随着那湿润的浸染不住发烫,「洁芸不是愈来愈湿了…唔…这感觉真
棒…好洁芸姐姐…平予爱你爱到心里了…平予也在想你…」

  听爱人这般轻语细诉,蓝洁芸只觉心中甜蜜得快要涨开来似的,原还想将心
中满溢的蜜语以还,偏偏赵平予的手却开始了动作,缓慢而温柔地带着蓝洁芸的
娇躯不住下沉,让这空虚了好久的幽谷慢慢承受着久违的肉棒的进犯,一点一点
地将她送上快乐的顶峰,此刻的蓝洁芸那还说得出话来?她一边娇吟不止,一边
搂得他更加紧了,满身的火热带得她愈发香汗淋漓,贴着两人的身体愈发湿滑,
体香更似被那热意沖发,瀰漫不去,只嗅得赵平予愈发情热,再不肯放过她了。

  「唔…好平予弟弟…你…唔…你好厉害…怎么…又…又更长了…哎…点的…
点的洁芸好…好美…好棒…啊…」终於坐到了极限,蓝洁芸只觉得一股火热直抵
幽谷深处,一阵强烈无比的酥麻快感,竟是直捣心窝,乐得她不由得喘叫出声。

  差点以为自己弄错了,但纤腰不过地轻轻旋了一下,甚至还称不上扭动,不
过微微一颤而已,就有一股甜蜜无比的快感猛袭身心,将她涨得满满的,蓝洁芸
不由得不相信,赵平予的肉棒竟又大有成长,今儿个她还未达到顶峰,那只有在
女体情热已极时才会暴露出来,娇嫩已极的花心,竟已落入了他肉棒的掌握当中!
那滋味只美的蓝洁芸体内的欲火瞬间暴升,满溢得再也无法忍耐,美的蓝洁芸紧
紧拥住了他,口中不住娇吟出声,句句都是对他的感谢和化不开的爱恋情浓。

  「哎…美…美死洁芸了…你…啊…好平予…好平予弟弟…唔…洁芸的…的亲
亲丈夫…洁芸的宝贝相公…洁芸爱…爱死你了…你…喔…你太厉害…太棒了…洁
芸被…被你弄得好深…唔…弄得好舒服…哎…洁芸爱你啊…你…唔…你又…又顶
住洁芸的心里了…真…真弄得洁芸要…要成仙了…好…唔…好美妙…啊…好弟弟
…洁芸的…洁芸的什么都是你的…通通都是你的…唔…美啊…」

  一边听着蓝洁芸酥透了心、娇媚无伦的软语呻吟,彷彿已酥爽到了极处,赵
平予心中也是涨得满满的,一小半是为了自己能让这美女如此销魂、如此放浪的
征服和满足感,大半却是因为自己心爱的蓝洁芸竟能如此舒畅的享受,令他不由
得感同身受,彷彿自己也享受着和她完全相同、若合符节的快乐般。能让自己心
爱的女子如此快活和享受,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呢?

  慢慢放松了动作,让情迷意乱的蓝洁芸也渐渐放松下来,当蓝洁芸发觉的时
候,那双修长优美的纤滑玉腿已本能地盘住了他的腰,夹得如此美妙,既没轻到
会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又不会重到影响他的动作,同时双手也缠上了他的背,紧
紧地搂住了他。而此刻的赵平予呢?他不知何时已放开了蓝洁芸的玉峰,不再低
头去吸,而是吻住了蓝洁芸的樱唇,交换着蜜蜜甜甜的汁液。

  柔顺地承受着他的舌头的翻江搅海,一边娇躯不住轻扭,倒不是为了想让花
心处承受更美妙的刺激,而是为了让他的胸口能更亲蜜、更贴身地感受着她柔软
肉球的贲张,蓝洁芸只觉虽说两人现在都没有大的动作,但光这样亲蜜相偎相依,
竟都有一种平静的欢愉,对他安危的担心、许久不见的本能要求,和心中那绵绵
密密的热爱,此刻都像有了个出口,可以尽情宣泄在他身上。

  蜜蜜相接的唇分了开来,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除了浓密的情爱热恋之外,都再
不及其他,偏偏赵平予性子矜持,蓝洁芸更是出名娇贵的侠女,虽对对方有满腹
的话要说,但在云雨正酣时倒是出口成章、句句热爱浓情,可一平静下来,爱怜
一点的话儿却都不好出口,只拣些没相干的话来说,却是愈说愈爱说,话语虽是
平淡,可两人却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那分离不得的爱惜。

  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作,但自武夷山中结成夫妻以来,对那山壁上头的阴阳双
修功夫却已颇具规模,自然而然的言谈之间,体内阴阳气息不住交流。慢慢地,
两人都感觉到了体内那亲蜜无间的融合,花心正被他亲蜜衔住的蓝洁芸更是不济,
竟没怎么动作已玉颊生霞,花心处一阵酸麻之下,阴精已哗然泄出,却是浑身都
脱了力,再无法控制体内气息,若非赵平予及时行功,止住了她的泄势,一股暖
融融的精液刷的她神魂颠倒,怕她直丢精丢到虚脱也无法自拔了。

  满足的喘息声是如此轻细,蓝洁芸软绵绵地伏在赵平予的身上,纤手温柔地
勾着他的肩膀,发丝散在他的胸口,眼儿都快睁不开来,彷彿还沉醉其中似的;
而赵平予呢?积了许久的爱恋全盘释出,方才虽没怎么动作,但现在的他竟也觉
得浑身汗湿酥软,动也不想动,只想就这样挨在床上,感受着怀中佳人对他的无
比热爱,间中在她耳边轻诉着几句甜言蜜语,只觉其乐融融。

  「哎…好平予…」也不知这样倒了多久,蓝洁芸的神智终於恢复过来,只听
得她一声轻吟,将脸儿埋在他的胸前,又娇又甜地吻着他的汗珠,声音是如此的
柔黏软腻,彷彿还用不上力气般,「你怎么…怎么又更大了?也…也热了好多…
才进去就…就抵到洁芸的…的花心里头…弄得洁芸整个人都酥掉了,甚至…甚至
忘了要跟你阴阳双修…你的功力好像…好像又进步很多了呢!」

  「是这样啦…」本在奇怪蓝洁芸怎么这般不济事,赵平予原还以为自己冷落
了她太久,才致蓝洁芸床笫之间的功夫『生疏』了,他用的力道还不过以往四五
成,便已弄的她娇吟难挨,没几下已瘫了,现在看来,竟是自己功力又有进步。
赵平予这才想到,那时林克尔以药力助自己凝经固脉之后,第一句问的就是他有
妻室没有,那时他不明其意,现在想来,该不会是那药中有助兴成份,让他在床
笫之间更加勇猛吧?

  听赵平予慢条斯理地把那时巧遇幻影邪尊与林克尔激战的情形说了出口,他
虽尽力把事后林克尔一口气将功力全送入他体内,比之重重一掌还要直接地击入
他脏腑当中的过程巧言带过,但蓝洁芸久历江湖,何等武功见识,怎会不知其中
凶险?一边听着,蓝洁芸只觉纤指彷彿失血般愈来愈凉,不知不觉间竟已紧紧掐
在赵平予肉上,只为寻求一点爱郎身上的温暖,确定他还在这。

  「没事的,真的没事,好洁芸姐姐,平予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感觉得到
蓝洁芸的紧张和害怕,赵平予心中一甜,臂上被她掐出的痛楚,比较起来是那么
微不足道,他轻轻地吻了蓝洁芸发白的樱唇一口,故意用最轻佻的语气在她耳边
轻语,好减除她的紧张,「而且若不是平予巧有遇合,也不致於这么厉害,洁芸
姐姐才刚亲身试过,滋味该不坏吧?这痛总不是白挨的。」

  「坏透了你,平予…明知洁芸担心,还这样…这样逗洁芸…」也不知是气是
爱,蓝洁芸只觉羞不可抑,故意地在他胸口咬了一下,惹的赵平予夸张地喊疼,
「这趟天门之行已是险差,你还…还这样生事,也不知洁芸在这里多么担心你…
要是那林克尔竟趁机出手伤你怎么办?」

  「不会的,以后不会了,我跟洁芸姐姐保证,平予会照看自己,绝不让洁芸
姐姐担心的…」看自己这般做作,也没能让蓝洁芸破涕为笑,赵平予不由得整了
容,温柔地埋首在蓝洁芸发间,嗅着她发丝中的芳香,「所以洁芸姐姐不要难过
了,好吗?你如果难过,平予也会难过的…」

  「好…好吧…」蓝洁芸抬起脸来,眼角虽还有泪,但迎向赵平予的笑脸却是
那般温柔,全不带一丝阴霾。突地,也不知蓝洁芸想到了什么事,只见她脸色阵
红阵白,神情似忧似怨,一时间竟似陷入了沉思当中,弄的赵平予也不由得紧张
了起来,良久良久才终於听得蓝洁芸轻吁了一口气,像是正做着什么重大决定般,
轻轻抿着嘴儿,也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呆呆地怔在那儿。

  「怎么了,洁芸姐姐?」

  「看来…还真是没办法…」伸手轻抚着赵平予的脸,纤指轻轻整着他汗湿散
乱的头发,蓝洁芸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眼角竟似盈盈欲泪,看的赵平予也不由
得紧张了起来,心中一阵跳。

  「平予方才不是正担心,你没把那位姑娘所中的淫毒吸净,以致有后遗症,
缠得那姑娘不好受吗?」蓝洁芸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洁芸本来也不知该怎么办,
后来…总算是想到了办法…」

  「是什么办法,好洁芸姐姐快告诉我,我…我好通知那位姑娘!」

  看赵平予闻言立时便喜翻了心的模样,蓝洁芸嘴上微微一笑,眼眶中的泪水
却泛出了一丝,「身子不好受还在其次,这问题关乎人家姑娘的终身,最麻烦的
问题在她的夫家,这残存淫毒留在体内,必会将她的体质改变,变成对床笫之事
极为热衷,一般男子恐怕会吃不消,而且也怕会对她有坏观感…平予现在这么厉
害,光只洁芸一人,在床上恐怕服侍不了你,若她也愿意,你就娶进门来,以你
体内阳气之盛,阴阳双修功夫也不弱,就算多几个女孩子,你也该受得了的…」

  「那…那怎么行…」嘟着嘴儿,彷彿在怪蓝洁芸怎么出这么个馊主意,赵平
予轻柔地拭去她溢出的泪水,深情地凝望着她,「平予只要有洁芸姐姐一个妻子
就行,其他的女孩子全部都不要,如果平予…」

  伸手轻轻压住了赵平予的嘴,深怕他情急之下,当真开口罚什么誓,逼急了
不好再说话,那可就难堪了,蓝洁芸听他对自己如此深爱,芳心中登时又一阵甜
丝丝的,「别这么说,平予你对洁芸的心,洁芸最清楚了。可是对男人而言,三
妻四妾绝对不是问题,现在平予在…在床上又…又是愈来愈厉害,洁芸虽然爱你,
却也…却也有点儿吃不消;何况天门事了之后,洁芸迟早要为你生孩子的,到时
候就没法子在床上侍候你了,如果能…能多个人帮洁芸的忙,总是好的…」

  「再加上…那位姑娘身体里头的余毒,终是平予疏忽之过,」见赵平予还要
出口辩驳,蓝洁芸赶忙接了下去,她也知赵平予的性子,若不利用他的自责之心,
要劝服这外柔内刚的傢伙,可真是难比登天,「平予若只挂心着你我之间的爱恋,
疏忽了那位姑娘的将来,到时候若她因此而找不到夫家,一生幸福因此断送,平
予你於心何忍?洁芸又怎受得了良心日日夜夜的苛责?」

  「这…这个…」听蓝洁芸大条道理压了下来,赵平予倒也不好出言反驳,别
说项明雪项明玉姐妹都有倾城之貌,黄彩兰也是女中凤凰,即便是绛仙或绛雪两
位师姐,他以往也未尝没有好逑之心,但现在他已有蓝洁芸了,自己虽已不像以
往那般疤痕满面、丑的不堪入目,但与郑平亚那般俊雅容貌相较,仍是其貌不扬,
连配蓝洁芸都让他有些自惭形秽了,他又怎能说服自己,就因为这『余毒未清』
的原因,坐拥好几位美女呢?那实在是趁人之危,赵平予实在不想这样啊!

  但也总不能因此就和心爱的洁芸姐姐辩驳,憋了许久,赵平予脸都红了,好
不容易才说了出口,「这…这也要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不是平予能够操持的,
洁芸姐姐先别管这事儿,待…待以后若有机缘,能遇上她的时候,再和那姑娘谈
谈,看她是否愿意接受这种处理方式吧?」

  「这…这样也好,」知道能逼的赵平予说出这句话,已算是让步了,蓝洁芸
也不为己甚,说到心里她虽非妒妇,但要让自己丈夫另置妻妾,心中也难免绞痛,
「那就先别说这个了,平予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才回到门里头,让洁芸
服侍你好好休息吧!什么都等明天再说…」

  「我不要洁芸姐姐服侍…」调皮地一笑,彷彿整张脸都年轻了十岁,赵平予
紧紧地拥住了她,在床上滚了半圈,压的蓝洁芸酥软的娇躯再挣扎不得,「我只
要和洁芸姐姐一起睡就好,有洁芸姐姐和平予一起入梦,就比什么都好了…」

  「你啊…」

qwertysis 2009-1-9 17:34

              26抚慰师姐

  山路上头,一对男女正慢慢地走着,任山风吹掠着衣带,两人却都出奇的一
语不发,竟连句交谈的话儿也没有。

  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都到了建康,准备伏袭前往陆家参加婚宴的白宁枫,其
他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飞函相邀的人却已到了部份。本来玄元门中人手不足,
该是赵平予和绛仙这些小辈大忙的时候,只是绛仙年齿虽幼,却已是排帮帮主,
虽在玄元门中算是小辈,但若要她行小辈之礼,江湖中人实在也没几个人敢受;
何况正主儿还没回来,也谈不上讨论对付天门的计划,斟茶跑腿等的事儿既了,
颇觉无聊的绛仙便和赵平予溜了出来,没目的地随意逛着,重温旧景。

  本来以绛仙的性子,虽说绛雪留在排帮,但她和赵平予也该有不少话儿可讲
;但这回不知怎么着,绛仙才一回到山上,不只是看着她长大的元真子和玉真子,
连赵平予都看出了状况不对,这段日子的江湖路,竟似让绛仙变了个性子般,不
仅私下也不叫不闹,整个人彷彿长大了不少。若只这样,玉真子心想绛仙既任排
帮帮主,身膺重任之下,难免要因而成熟许多,但绛仙不只行止有变,连眉宇之
间,竟似都透出了几许郁意,像是有什么难以索解的事儿缠绕心头,怎么也挥不
去般。

  心中也不知缠了多少问题想问,偏生来到玄元门中的人物有不少都是武林一
方高手,尚光弘等人既然不在,元真子和玉真子身为主人,就得要负起接待之责,
这几日简直忙的昏天暗地,也没这闲功夫去询问小女儿家的心事。幸好赵平予还
在,一来他行事稳健,不会口不关风,二来他是绛仙师弟,两人在山上时相处的
不错,玉真子倒也放心让他去听绛仙吐苦水,聊胜於无。

  本来对以往的赵平予而言,要撩起绛仙的话头,让她在自然而然之间,将心
事全盘吐露出来,该不是难事,偏偏前几天他才和蓝洁芸谈到拔毒取毒这方面的
事儿,蓝洁芸竟要他去『接收』体内还有『余毒未清』的女子为妻为妾!若要说
起这档子事,第一个跃入赵平予心头的就是绛仙!现在一看到她,赵平予的心竟
不争气地乱跳起来,别说出言问她了,就是讲句话儿也难啊!

  加上绛仙心中的问题,看来竟也不小,此刻的她一反往常情态,虽是玩赏山
景,神情却不像多乐在其中,反而更是心头郁结的样儿。她既没有开口,赵平予
更不敢说话,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虽是并肩游赏山景,这情境却比任何时候都
要沉郁,完全不像两个年轻人的模样儿。

  「师…师姐…」闷了好久,赵平予总算鼓起了勇气打破沉默,出口的却是八
竿子打不着边的话题,「平予这回到天门卧底,听到他们说起白宁枫去贵帮时受
到的处遇,听说他们似将对贵帮有所行动…师姐是不是要回个信儿给绛雪师姐,
让她当心一点儿?依平予看,这回天门和贵帮虽不至於兵戎相见,但却不知道天
门会使出什么手段,这…这个…先做下准备…总是好的…」

  话一出口,赵平予自己都差点苦笑出来,连对方会使出什么手段都不知道,
叫绛仙怎么做下准备?自己这句话着实不通;偏偏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也是一
盘乱,竟找不到其他话题好说。

  「我知道了…」绛仙微微一笑,其实这事她虽不知道,但心中并非全无预备,
白宁枫年轻气盛,虽身居天门堂主高位,修养可没老成到喜怒不形於色,光看他
两次到排帮来时的脸上神情,连江湖经验缺乏如绛仙,都看得出来白宁枫心怀不
满,更何况是管桓等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多谢师弟提醒,回头我就写信给
留守的几位长老,他们经验丰富,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话才刚说完,绛仙陡地停下了步子,脸上的表情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同时停
下步的赵平予登时也怔了,竟是一句话也接不下口。

  两人不知何时已拐入了小径,眼前这树丛如此熟悉,竟就是当日绛仙和绛雪
在内大泡温泉驱寒,一时不慎竟闹到身中『金带围』蛇咬和『优谷昙』的花粉,
造成体内媚毒沖激,让赵平予为两人拔毒的所在。赵平予一见到此处,和蓝洁芸
的对话马上就浮上心头,偏偏这话又怎么对绛仙说出口来?一时竟闹了个噤声无
语;而绛仙呢?今日一回玄元门,原本压制在心底的对郑平亚的相思之意,竟像
沸腾般鼓荡出来,一见到此处,心思更是回到了当日给赵平予『拔毒』的上头,
随即想到了自己之后下山不幸连续失身的经过,心中更是思绪潮涌,一时竟怔着
动弹不得。

  呆了半晌,正当赵平予想到该开口说话,打破这沉默的当儿,他突地发觉,
怔在那儿的绛仙竟似不知想到了什么,两行泪水已流了下来。

  也不知是感觉到了身旁有赵平予在,还是此刻心中的情绪已到了满堤的当儿,
赵平予一声「师姐…」才刚叫出了口来,绛仙已似撑持不住般,将脸搭在赵平予
的肩上,开始哭泣起来。一开始还是安静地,然后才发出声音哭,肩膀一抽一抽
地,激烈的完全像是没有终止的时候般。

  本还想出口安慰,但赵平予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别胡乱插口的好。他虽不知
是什么令绛仙哭得如此激烈,但却也感觉得出来,在绛仙心中积压的难过必是不
少,她虽荣膺排帮帮主之位,年纪差距却不小,在帮中多半是没什么说得来的人
;绛雪虽和她亲近,但就是太亲近了,有些事反而感觉上更不好出口,这般压力
在心头积累之下,也难怪她会郁结於心。也不管袖子已被她的泪水湿了好一大片,
赵平予伸出手来,轻轻地半扶半按着她的肩膀,让绛仙更尽情痛快的哭。

  痛快的哭过之后,绛仙似乎总算是平静了些。

  「抱…抱歉…弄湿了…」

  「没关系,很快就会干了…」好不容易等到绛仙离开了肩膀,赵平予这才暗
地里吁了口气,紧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本来绛仙和绛雪姐妹都调皮得紧,相处
之下他倒不怎么避讳这般接触;只是那时给蓝洁芸一提醒之后,心中不由得打了
个结,给绛仙这般猛哭之下,他虽不忍推开她,抱着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时,
心中却忍不住七上八下,也不知怎么着竟紧张了起来。

  「平予…」微微咬了咬牙,绛仙破涕为笑,赵平予只觉胸中一紧,感觉到绛
仙望向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令他胸中猛地一抽,顿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帮
…帮绛仙护个法…看一下门户,好吗?好久没回来了,绛仙想进去洗个温泉,放
松一下,算是…算是庆祝自己终於回家来了…」

  「师姐…」

  「你放心好了,」难得看他竟有这种反应不过来的表情,被那呆然的样子逗
的忍不住噗哧一笑,绛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绛仙这回会先有预备,不会
再挨『金带围』的咬了。」

  呆呆地看着绛仙苗条秀美的身影一飘一转,溜进了树丛之中,赵平予好一会
儿才反应过来,他突地想到不妙:绛仙虽是小心不挨『金带围』的蛇咬,可那『
优谷昙』却生在温泉池正上方的巖壁上头,花粉自然而然地散入了池中,里头的
泉水虽是温热舒适,长久以来却被那花粉步步融入,虽说『优谷昙』的花粉并无
毒性,但长久融合之下,这池水摧发情欲的效果却是极强,恐怕比一般媚毒还要
厉害得多,若绛仙在里头长久浸浴、药力沾身…那后果可就当真不好处理了呀!

  本想赶快冲进去阻止绛仙,但赵平予的脚步才冲到一半,硬生生地给煞了下
来。虽是声音不大,但光听里头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可想见绛仙必在其中宽衣
解带,树丛之中的空间必是春光旖旎,自己如果真就这样胡冲乱闯,一来太过唐
突,二来赵平予知自家事,自己身具『九阳脉』极阳之气,本就特别受不住女阴
之体的媚惑,加上受林克尔那域外奇药护经固脉之后,阳刚更盛,连蓝洁芸在床
上都有些承受不住,若真见绛仙春光外泄,可不晓得自己会搞出什么事来哩!

  「师姐,那泉水浸不得!」脚下虽是停步,但赵平予可没放弃,连忙喊住了
绛仙,心中不由得暗恨,绛仙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上回就在里头吃了点亏,竟还
不知小心谨慎。「那泉水本身原无问题,但上头却生了『优谷昙』,在『优谷昙
』花粉浸淫之下,那泉水可…可很有鬼的…」

  「放心,我知道的…」似乎早知赵平予必有此言,虽是听到赵平予的脚步声
和紧急煞住的声响,绛仙却像毫无讶意,声音幽幽地从里头传了出来,也不知怎
地,在赵平予听来,她的声音当中竟颇有些淒然之意,「平予,你不是想要问绛
仙,究竟在绛仙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

  「那就…好好听着吧…」

  听到绛仙柔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将她下山之后,连番遭人奸淫的景况款款
细诉,赵平予只觉胸中纠成一团,也不知是痛楚还是难受,双拳不自禁地紧握起
来,指甲都差点嵌进肉里去了。

  「师…师姐…那…平予也…也有错…」听完绛仙的话,赵平予的声音发着颤,
抖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竟会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是平予那时…那时没
想清楚…没想到拔毒取毒之术有其破绽,才…才造成…余毒不断在体内刺激,把
…把体质改变了…所以…所以才会…」

  听赵平予发着颤的声音,把他和蓝洁芸研讨之后,以为可能的状况说明清楚,
树丛中的绛仙反倒是松了口气。那时在遭到男人玷污的状态下,自己虽是不情不
愿,肉体却本能地反应着,甚至连那时被单则等人下的媚毒已去后,身体的本能
反应仍激烈如身中媚毒,原有些自怨自艾的绛仙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当真淫荡,又
兼练了媚功,两相交乘之下,肉体才会对男女之事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现在这答
案终於真相大白,虽已无补於事,长久以来抑在心中的积郁总算放下了一些。

  「原来…原来如此…那么…」连声音都似泛出了一点笑意,绛仙甚至有点想
笑出来的感觉,「这样算来算去,问题该当…该当回到平予身上。原来这么多的
事情,通通…通通都是你的错,害得绛仙这么难过,平予啊,你要怎么赔偿师姐
我呢?」

  「我…我…」给绛仙这一问之下,犹如被点了穴道般,赵平予当场呆住,一
时间呐呐连声,竟是句囫囵话儿也说不出来了。原本当他将那可能性和盘托出的
当儿,一来是为了稍稍安抚一下绛仙,二来也是迂回地试探着,想把话题带到绛
仙的终身去,这事儿他虽并不太想扯上去,但长痛不如短痛,总要先说明白才好,
绛仙是答应是拒绝也有个数儿。只是赵平予怎么也没想到,绛仙反应竟如此明快,
马上就带到了他想说却又不敢出口的方面上去,这叫赵平予可要怎么答?

  听着里头的绛仙娇俏的笑声,赵平予心中真是一团混乱,也不知该说什么才
好。其实以往在山上时,赵平予早该习惯被绛仙这般耍弄了,只是那时他心平气
和,还能不当一回事儿,这回却是关乎绛仙终身之事,和自己又有切身关系,平
日的沉着都飞到了九霄云外,紧张莫名的赵平予一时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喉中
更似噎到了一般,别说答绛仙的话了,连声音竟都发不出来呢!

  「哎…」

  正在混乱当中的赵平予还想不到该如何回答绛仙这么刁的问话,突地里头传
来了水声,只听得绛仙一声惊呼,竟像是滑了一跤般。给这惊呼声一吓,心中原
已乱成一团的赵平予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忙乱间竟也忘了要先问清里头是发生什
么事,身形一动,本能地便穿进了树丛里去。

  才一进树丛中那别有洞天,赵平予登时怔在当地,双脚犹似钉住了般,再也
动不了了。

  只见眼前水池之中春光无限,微带蓝光的泉水如此透明,一点儿遮蔽也没有
地衬托着那美景更加动人,一位娇美无伦的少女娇弱不胜地趴伏水中,侧身对着
出口,像是刚不小心失足跌入水中般,在这角度下更显身段健美修长,胸前一对
酥乳娇挺高耸,隆臀更是丰圆挺翘,加上中间那杨柳般的纤腰,在一身光滑温润、
雪白晶莹的肌肤衬托之下,更加娇媚动人;尤其那长可及腰的秀发散乱地映着水
光,软柔地服贴着她的娇躯,更像在诱引他的眼光随之流动般令人心荡。

  也不知是因为年来养尊处优,还是尝过男人的滋味后变得成熟了,绛仙的胴
体较少女时丰腴了少许,曲线体态尤其惹人遐思,这诱人心跳的娇躯已毫无半分
少女稚幼的青涩,波光掩映之中透出一股成熟的媚意,直像正欲迎还拒地勾动男
人最原始的本能。

  池中的绛仙媚眼桃花、似嗔似怨,对赵平予的闯入竟连句娇声呼骂也没有,
只娇躯一侧,坐倒水中,变成了半面对着赵平予,双手虽象徵性地遮住了乳上那
粉嫩嫣红的蓓蕾,却更衬着那纤细如柳的纤腰不堪一握,尤其泉水随着她娇躯的
颤动不住轻扬,玉腿竟似闭不起来般,腿间那诱人的乌黑,在透明的泉水中更是
若隐若现地飘动着,与其说是怕羞,还不如说是正挑逗着他。

  若换了以往的赵平予,可能还能忍耐得住,但他的心原就正挣扎在是否要向
绛仙说清楚自己和蓝洁芸讨论的结果,也就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娶她进门,亲身负
责那『拔毒』未清的后果,绮念原已暗生;加上方才也不知怎么搞的,绛仙竟将
连续被奸污的过程说的活灵活现,描述的淋漓尽致,知道师姐受害的赵平予虽心
中忍不住难受,但却也忍不住被绛仙那像是在眼前画出过程的详细说明惹得心火
荡漾,几乎是难以自拔地想到了男女之事去,又怎承受得住如此诱人的挑逗?

  「还…还没看过瘾吗?」看赵平予毫无反应,竟似怔了般呆在那儿,绛仙娇
滴滴地嗔了他几句,藕臂微微抬起,似是要赵平予扶她起身一般,纤腰微不可见
地轻扭着,带着池水又波动起涟漪,盈盈的水光将她一丝不挂的胴体映得更加光
莹如玉。「坏蛋…别看了,还不扶绛仙起来?」

  满腹欲火和理智在心中不住争斗,欲火绮念乃男女本能,加上他天赋异禀,
体内阳气特盛,多有奇遇之下欲火更旺,眼见如此娇美成熟的胴体展露无移,赵
平予心中的挣扎本已难捱,理智几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偏偏绛仙此时又甜甜地
嗔着他;赵平予所受的诱惑还不只此,池中的绛仙藕臂微抬,反将他的眼光导向
她那娇耸圆润的玉峰,尤其在这动作之下,绛仙的纤手竟似不自觉地轻压着蓓蕾,
带的那玉峰颤巍巍地轻抖着,就像是正被人大力揉搓着一般,教人如何忍受?

  也不知理智是什么时候消失无踪的,转眼间赵平予已扑入了池中,将绛仙紧
紧搂住,再不让她有半点逃脱之机,埋首在绛仙胸前大口吮啜着绛仙的玉峰,一
手环上绛仙的纤腰,将她带着更向自己贴紧了,另一手则强硬地分开了绛仙湿淋
淋的双腿,手指不住寻幽探胜,探索着绛仙那湿润的源头。虽说欲火焚身,动作
凶猛的如同野兽,幸好赵平予还有点怜香惜玉的心,外观看似猛烈,急色般箍的
她紧紧的,触着绛仙时的动作却极其轻柔,完全没有伤到绛仙娇嫩的胴体半分。

  「哎」的一声轻吟,绛仙甚至来不及叫出声来,已落入了赵平予的掌握当中,
但那貌似凶猛狠恶实则轻缓温柔的动作,让她放下了心来。对赵平予那急色侵犯
的动作,绛仙非但没有推拒,反而连呻吟都似软了,她脸儿昂起,秀发披散,一
边将玉峰尽力向前挺出,好让他能更方便地在她敏感的乳上印下一个个的深吻浅
吮,一边纤手环抱住赵平予,手忙脚乱地褪着他的衣物,口中不住发出一句句柔
软甜蜜的呻吟,娇躯轻颤着,彷彿正享受着赵平予看似粗暴实则温柔的侵犯。

  一边脱着赵平予的衣服,绛仙的手一边发着软,娇颤的竟像是无法遂意动作
一般。赵平予的动作是那么有效,将绛仙体内贲张的情欲一波波地推高起来,加
上绛仙进入排帮之后,已『循规蹈矩』了一整年,体内昂扬的情欲绝对需要一个
发泄的出口,方才浸着那温热柔润的泉水时,绛仙已感到一股股的火,从她纤指
带领下侵入幽谷中的泉水里鼓进身来,此刻那火竟像从绛仙的腹下升起,融入了
血脉之中,在绛仙的体内不住奔涌着,将那美妙的热力不住地传到绛仙周身。

  等到赵平予的衣物也全盘脱离,变成和绛仙一般一丝不挂的时候,绛仙整个
人已全软掉了,体内的情欲是如此澎湃,将她的感官完完全全佔领。从回忆失身
时的几番云雨时,芳心虽是痛楚难耐,但绛仙体内那强烈的火,却已没来由地涌
了上来,加上那泉水温润柔滑地浸透了周身,却一点儿灭火的功用都没有,反而
像是火上加油般,不住诱的绛仙娇躯更是灼热得酥软难挨。

  何况赵平予挑情的功夫可也不是假的,虽说表面上凶猛的像是要把绛仙撕开
一般,着手时动作却是温柔轻巧,绛仙只觉得体内的火像是被他的手带领着一般,
他想让自己那儿难受,那火就被他引到那儿,令绛仙的娇躯一处接着一处地鼓胀
发热,连原本没那么敏感的地方,在赵平予的抚爱之下,竟都令她激动无比;加
上彼此赤裸相亲,随着他的猛扑之势犹若猛兽,赵平予的体臭竟也如猛兽般充斥
鼻头,夹着汗味虽不好闻,却更有一种令女子为之兴奋发热的冲动。

  更教绛仙难以承受的是,随着赵平予双手到处,她的玉腿原已敞开,任由他
的手指热辣的逗弄,此时他的手更是不住刮搔着绛仙敏感至极那幽谷口处的小蒂,
勾得原已情热难挨的绛仙谷中更是春泉氾滥,偏是在他的手下想夹都夹不住,只
能任他的手指一把把地刮发了谷中情液。

  突地,赵平予的手一抽,手指竟已离开了被他搓弄的水滑淋漓的幽谷,时机
把握的真是恰到好处,正舒服到快泄出来的绛仙猛地一凉,那将近快感巅峰却又
达不到绝顶的感觉真是难受到了极点,偏偏她的腿儿已被赵平予魔手的勾挑弄得
酥软了,想夹紧幽谷,磨擦一下稍解欲火都没办法,只能任由自己软挂在他身上,
此刻的绛仙完完全全是只待宰的羔羊,只待他肉棒的蹂躏。

  「啊…好…好美…啊…」被绛仙这般挑逗许久,逗的赵平予什么都忘了,只
余体内那本能的冲动支使着躯体,尤其在被绛仙脱光之后,他整个人都贴紧了她,
绛仙娇躯仍黏附的泉水那烈火般的摧情功用,令他体内的火烧得更旺了,才一抽
手让绛仙软瘫下来,他马上调整了角度,一口衔住了绛仙肿硬了的蓓蕾,一边支
使绛仙玉腿大开,分挂在自己腰上,腰身重重地一挺,将绛仙的幽谷充的满满的,
那充实满足的感觉,令绛仙再也忍耐不住,娇柔甜蜜的哼叫马上出了口。

  与前面几次的经验相较之下,这回的绛仙心存享乐,比较放得开来,既不想
逃也不觉得羞怒,芳心和肉体完全沉溺在被男人攻陷时的肉体快感当中;何况赵
平予的肉棒,可比那几人还要厉害哩!才一开始被他插入,还没怎么动作,绛仙
便感觉到了他的厉害,无论长度和粗壮都比她曾经受的大上不少,加上也不知是
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作祟,还是他的功力又有长进了,他身子的热力竟如此
炽烈,那肉棒在感觉上,竟是如此火烫,才一贴上就令绛仙酥了三分。

  何况欲火焚身的赵平予虽没用上什么手段,只是重重地、深深地插入,犁庭
扫穴般直捣黄龙,彻彻底底地充实着绛仙的空虚,然后再长长地拔了出来,待得
退到了底,只留下那火热的棒端烧灼着绛仙的幽谷口时,再重重挺入,这简单而
毫无花巧的动作,反更凸显了他粗壮雄长的优势,绛仙只觉他的肉棒像是火棒一
般,一插入便深深地抵入了她的心窝,烙的她幽谷当中没一寸嫩肉能逃过此劫,
那强烈的欲火焚的她全身都鲜活了起来,爽的如此酣畅淋漓,当真痛快之至!

  「哎…平予…好师弟…唔…好弟弟…你…啊…你好棒…你好厉害…唔…哎…
就…就是那儿…再…唔…再狠一点…哎呀…你…你真是好…好粗…好长…哟…你
…哎…你好烫…唔…这么烫的…弄得绛仙…唔…弄得绛仙快…快烫酥了…哎…你
…好…好厉害…美…美死绛仙了…哎哟…」

  「好…好平予…你…你呀…怎么…怎么会…会这么长…插…插的好深…喔…
你…你这么强…要…要弄死绛仙了…唔…真…真厉害的棒子…哎…好平予…你…
你呀…真…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坏…坏蛋的…哎…绛仙怎…怎受得了你…这么强
悍的…猛的要玩死人一样…啊…好…好…好猛…美…美死绛仙了…你别轻…别轻
手…再…唔…再重一点…让…让绛仙爽…啊…又…又要美了…」

  原本绛仙还不想叫出声来,此处虽是人迹罕至,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的,
她又是那么想一口气把所有的郁结全排泄出来,才藉这『优谷昙』的花粉诱发淫
荡的本能,但身为师姐,便是不想也有一丝最后的矜持,绝不愿意放怀呼叫。没
想到赵平予床笫功夫如此厉害,一触之下她竟是再无抗力,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儿,
就连想要保留也有所不能,再加上原本她就已压抑了够久,此刻一旦解除禁制,
肉体竟浪到连她自己都难以想像,句句不堪入耳的淫言浪语,竟像背熟了般脱口
而出,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声行相辅,随着绛仙娇声愈发骚浪,水蛇般缠在赵平予腰间的玉腿也
缠得更亲蜜,纤腰不住娇颤扭挺,迎合着他的动作,开放着让他更深入,尤其是
幽谷当中更似自己有意识般,将赵平予的肉棒愈吮愈紧、愈吸愈深,简直是缠紧
了不愿松上半分!而那放浪当中带来的绝顶欢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更令
绛仙的矜持着着败退,樱唇中媚态横生的浪声更加荡漾难收了。

  何况赵平予所带来的快乐,还不只是幽谷当中而已,他的大嘴犹似初生婴儿
一般,吸紧了绛仙那丰挺媚耸的玉乳,吸得绛仙酥透周身,虽没生育过竟都像要
被他强力的吸吮给吸出了奶汁来,贪婪的他更不肯放过绛仙,一边吸完了便换另
外一边,左右来回之下,只吸的绛仙胸中爱意满怀,胀得像要爆开似的,一双丰
挺的娇乳竟似比以往更加饱满了,此刻她的心中只渴想着他怎么不生出两张嘴来,
那他大力吸吮她一边玉乳、咂咂有声的时候,另一边就不用被凉待了呀!

  给赵平予这般插了一会儿,绛仙只觉娇躯慵然欲泄,一身媚功对他竟没半点
用处,彷彿给他一插,浑身上下的经脉就要散架了似的,那练了不久的媚功更在
他的攻势下全然崩溃,再使不出半点来。

  本来绛仙也不想用媚功来对付赵平予,最多是想稍稍用上一点儿,好带给彼
此更美妙的享受,没想到赵平予的厉害处远超她想像之外,被他抽插之下,绛仙
只觉自己美的快要崩溃,不由自主地运起媚功,就算撑不住他那勇猛的攻势,至
少也可多拖上一点时候,不要丢精丢的那么快。

  没想到他的肉棒如此厉害,绛仙的媚功根本运不起来,整个娇躯都像是无法
控制般,只有随着他的行动翩翩起舞,他想让自己爽自己便爽上了天,他想让自
己空虚自己便无法满足,真正只有任他全盘操控的份儿;尤其一试之下,绛仙方
知不妙,赵平予深深顶入之下,不只令她美的神魂颠倒,连那谷底花心,竟也被
他一步一步地侵犯到了,在那强烈的刺激之下,只舒服的绛仙阴精怦然欲泄,美
到再也禁制不住精关,那高潮一波波地将她灭顶,弄得绛仙几是飘飘欲仙。

  也幸好这般本能推送,纯依肉欲本能,大违阴阳双修之道,赵平予抽送虽凶,
採补之技却只有护身之功,没有吸精之能,否则以两人内力相距之大,绛仙又已
爽的再无禁制之力,连花心要害都已陷入对方的冲击刺激而不可自拔,精关早临
崩溃边缘,若换了一个想用採补之术的人,绛仙纵没被採到精枯阴竭而亡,功力
也要大受损伤。而现在呢?两人欲火交融,阴阳气息自然而然的相吸之下,绛仙
纵是被情欲灭顶,最多也只是欢娱之后难免的腰酸骨软而已,绝不至大伤。

  虽是如此,但绛仙花心已然暴露,赵平予虽无採补之意,肉棒抽送之间,对
绛仙的刺激却是锦上添花,那前所未有的高潮快感,令绛仙精关终於大开,阴精
尽情欢泄,愈泄愈爽、愈爽愈泄,那一波波的阴精只淋的赵平予的肉棒也是麻的
直透背心,既没运上阴阳双修之术,那肉棒在撑了几回的阴精浇灌之后,终於也
登上了巅峰,一泡灼热的精液,深深地打的绛仙更加欢叫起来…

  软绵绵地偎在赵平予的怀抱之中,绛仙娇柔的喘息声犹未宁定,她酥软地挨
在他的胸前,任由那美妙的余韵继续游走周身。一来尽情欢乐之后,娇躯仍酥软
的不想动,二来她虽是主动挑逗於他,但赵平予在这方面的实力之强,当真厉害
到令绛仙无法想像,方才两人云雨欢合之际,她的体力消耗极大,现在纤腰仍是
酸麻无力,别说起身了,就连离开他的怀抱都是那般艰难。

  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连根指头都无法动弹,被男人『征服』之后的绛仙犹然
酥软,娇弱地甚至连腿都夹不住了,在温热的水中一双玉腿柔弱地轻分,任由那
一丝丝混着精液的余沥黏在腿间,那柔弱娇慵的淫艳媚姿,实是诱人之至,也在
在显示出绛仙方纔所受的,必是极峰欢娱。

  虽说仍卧在他的怀中,但高潮后的肌肤感觉何等敏锐?光从他体温的高低,
绛仙几都可想见他的神情变化,连眼儿都不敢望向他一眼,只能软在他怀中,任
泉水波光磷磷,时间慢慢流过。

  虽说年纪还轻,但绛仙可不是笨蛋,她原就是心思灵巧的女孩,加上这一年
来的帮主经历,虽说限於年岁仍不成熟,但察颜观色的本事倒是进步了不少,才
一上得山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赵平予和蓝洁芸那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这回诱赵平予交欢,一来是因为绛仙『睹物思人』,一见到此处景观,就想
到了当日被赵平予所救时的景象,一时淫欲大起;二来也是受那小俩口的甜蜜所
刺激,闷了许久的芳心不由得暗想,若当日这师弟没考虑那么多,用什么听都没
听过的拔毒密技,而是大逞淫威,将自己和绛雪一同佔有,自己后来也不会承受
到那么恐怖的经验。虽知这样想不啻迁怒,但一想到自己一年前那恶梦般的经验,
在排帮中偏又得要强忍体内那本能的欲火高烧,夜夜都不得安宁,看到赵平予和
蓝洁芸如此甜蜜,绛仙的心中就不由得一股火在跳,那强欲忘却的经历,又不住
在心中翻江倒海,这才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地诱赵平予野合,一来缓解情欲的交
逼,二来也出了心中之气。

  但心中那没来由的妒火,随着无比强烈欢乐的高潮过后,与那夜夜煎熬着她
的欲焰全盘泄出,整个人犹似脱胎换骨一般,一回复理智,绛仙心中就不由得升
起了一丝不忍,自己这样任性而为,舒服是够舒服了,可被她所诱的赵平予呢?
以他那死性格,这样对蓝洁芸不忠,天晓得他会怎生自责?若只是因为自己一时
之快,让他和蓝洁芸闺房勃溪,自己岂不害苦了这师弟?

  「对…对不起…」

  「不…师姐…是平予的错…平予一时忍不住…竟然…」

  「不是的…」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嘴,绛仙抬起头来,眼波盈盈,竟是泫然
欲泪,「你也知道,那时候的余毒…还留在绛仙身子里头,才…才改变了绛仙的
体质。这段日子在排帮里,绛仙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过,这种事又不好和绛雪商
量…所以…所以好不容易回山上来,又回到这儿,想到那个时候的事,绛仙才忍
不住主动…主动诱惑平予…哎,总之你别责怪自己就是了…」

  「关…关於这件事…」看绛仙还很无力地瘫在自己怀中,随着呼吸和泉水的
波动,娇嫩温热的肌肤在自己身上不住轻磨,完完全全是一幅毫无防备任由侵犯
的媚态,若非自己才刚发泄过,怕又要忍不住翻身大搞她一轮了,绛仙的姿色虽
逊蓝洁芸三分,但这成熟的媚态却教人尤为心动。嗫嚅了半晌,赵平予心中的话
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口,「洁芸她…她跟我说过,若有机缘巧遇,能再遇到你,
平予该…该当负起责任,若…若蒙师姐不弃…平予愿…愿意娶师姐过门…」

  一边说着,赵平予的心中一边痛了起来,原本自己只想忠於蓝洁芸,虽希望
见识过人的她能为自己拿出意,但对这种广纳美女,助人解毒实如猎艳的手段,
本心却是并不赞同;没想到自己表面上说要忠於蓝洁芸,一幅对收纳妻妾绝不愿
意的样儿,私下却…却先背叛了她,而且还不是要纳人为妻,竟是连问都没有问
过她的意见,便难耐情欲地强奸了绛仙,这好师姐虽是谅解自己一时糊涂,把事
情全揽到自己身上,对他并不怪责,但自己竟打蛇随棍上,在强奸了师姐后才说
要娶她,这和淫贼的先奸后娶,看似负责实则好色,只是大饱色心而已,又有什
么不同呢?

  「还是…还是别了吧…」轻轻推了赵平予一把,绛仙倚壁坐起,将散在池壁
边上,一部份还浸在水中的赵平予的衣物全送到了外面,幸好在脱衣时她有所注
意,欲火尽泄后两人又是相偎已久,他的衣物已乾了大半,否则若衣履尽湿,到
时候可要怎么见人?「绛仙知道师弟是好人,也知道你其实不是见色起意而已,
但是绛仙…绛仙实在还…还不想嫁人…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可…可是…」

  「这次没关系的…」肢体犹是乏力,离开了他的怀抱时,竟似连手都举不起
来了,绛仙不由惊诧於赵平予的床功之强,竟连以媚功吸死了沙图等人的自己都
承受不住,若自己真能嫁给他,尔后夜夜欢爱,滋味岂不美哉?那被征服时的绝
顶快乐,真教人死了也愿意。但无论如何,她虽知赵平予绝不像郑平亚一般可能
会在乎她已非处子,但绛仙却还不愿这样嫁他,「就当是…就当是你赔绛仙一次,
让绛仙胸中的烦闷暂解,至於…至於这件事…等到以后再说好不好?」

  「这…」

  看赵平予还在沉吟,绛仙知道自己非下决断不可,若自己不表现的乾脆一点,
再让赵平予这样考虑下去,只会愈拖愈麻烦,「够了,这次就算你赔绛仙一夜,
如果…如果你觉得赔得绛仙不够,以后找时间我们再来。至於婚姻之事,现在先
别说了,等到此次天门事了之后,我们再研讨看看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出来了
这么久,也不知道你的…啊,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担心呢?」

  勉强把『你的洁芸姐姐』这半挖苦半逗人的话儿收了起来,绛仙暗叫好险,
方才好不容易移开了话题,总算没让赵平予继续沉浸在『背叛了蓝洁芸』的想法
当中,若自己竟不晓事地提醒了他,天知道这死性子的师弟又会自怨自艾到什么
程度了?若非赵平予深爱着蓝洁芸,怎么也不敢去面对自己背叛妻子的事实,恐
怕她这样的拖延之计,还真没办法拖住赵平予哩!

  虽是勉强将事情拖了过去,但心中藏着事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到难以想像,
幸好没两天郑平亚他们就押着白宁枫回来了,玄元门中的众人都雀跃於大计将成,
连本对此事不甚热衷的蓝洁芸,都为了此事而尽心竭力,没注意到赵平予和绛仙
神态中难免的异样,倒让赵平予松了一口气。

  也幸好白宁枫年轻艺高、自视极重,虽对师父忠心耿耿,但对於天门中那几
个武功智识不如自己,却排名在自己之前的堂主们却颇有不满,尤其是那个阴京
常,平日什么事也不管,什么力也不出,武功也那么差,可到了外头,遇事时自
己还要受他指挥,教他年轻的心中实难服气,百般言说、威胁利诱之下,白宁枫
终於松口,说出只要郑平亚等人同意他的条件,白宁枫便心甘情愿地为郑平亚一
方作事,成为郑平亚一方伏在天门当中的一颗棋子,与攻进天门总堂时的内应。

  不过这松口也不是毫无条件的,白宁枫虽是身陷敌手,但他在天门当中掌理
一堂,天门对外的情报搜集全由他负责,地位当真重要,若是能得他相助,破灭
天门可说是举日可待,因此他们也不得不考虑他所提出来的条件,也就是诛杀杨
乾等人之后,由白宁枫与其师杨巨初重整天门。

  本来郑平亚对这条件连想都不愿想,别说答应了,连讨价还价都不愿意。首
先天门与他关系不同,尚光弘等人只是忌杨干一人而已,他对天门却是不共戴天
的深仇大恨;再说这回擒下白宁枫之役,尚光弘等三人只为他们掠阵,由郑平亚、
蓝洁茵和蓝玉萍三人出手拿人,这手下败将竟还敢提出条件,胸中不由得恨火猛
升,气得差点想先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痛打一顿再说。

  自上次铩羽而归之后,郑平亚等人自知不足,不仅用功更深,在赵平予入天
门查探消息的时候,他们也特意研究联手之术,功力深进不说,对尚光弘等人所
传的绝世武功招式也愈加熟习,连名列风云录的三位师父,都不由得对他们刮目
相看,虽仅相隔月余,但就算单打独斗,白宁枫要胜也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是研
习联手合击之术后的三人联手?原本心存轻敌之意的他,待得知道对手已非吴下
阿蒙时,为时已晚,又兼外围有三大高手分守,绝无逃出之路,在一阵剧战之后,
终为三人所擒。

  那时毫无花巧,乃是真功夫动手,白宁枫照说该是无话可说,偏到这个地步
还眼高於顶,提出一些有的没的条件,教郑平亚真是腹里有气。若非赵平予出言
暗示,认为答应白宁枫的条件,至少可以从内部分裂天门,征讨之事事半功倍,
便是征伐不成,至少也可以重创天门声威,借力使力令天门内部自相残杀,尚光
弘等人自是力赞此议,大条道理之下,郑平亚想要反对都难。

  大厅之上,众人正当议论纷纷之时,想到当日家破人亡的悲惨,心中火起的
郑平亚竟顾不得众人环视之下,连桌案都翻了,直冲到了白宁枫眼前,大声戟指
怒喝,「白宁枫你…你倒真有这厚脸皮,连这种条件都说得出口!当日你天门灭
我湘园山庄之时,杀的我郑家鸡犬不留,你以为我还要留你天门的后路?别想得
美了!你若想降就降,不想降就得死,扯这些条件都是废话!」

  「湘园山庄?」看郑平亚冲着自己怒骂,白宁枫虽有些恼羞成怒,若非穴道
受制,还真想和这人当真见个输赢,若是一对一的决战,他才不会输这小子!只
是他也不愿背这黑锅,事情总要先说明清楚再打。说来白宁枫还真有点佩服自己,
在这状况之下,自己竟还能如此沉着应付,果然不愧是天门的后起之秀,「湘园
山庄郑家一案,可不关我事,姓郑的你可别怪错人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身边响起,本想一巴掌打下去的郑平亚陡觉身边
一阵风过,一只手掌已祥和地阻住了自己。只见身边一个鬚发皆白的老和尚慈眉
善目地对自己行了一礼,认得是少林的空灵大师,郑平亚忙不迭地缩手回了礼,
这空灵大师与名登风云录的空明大师同辈,乃少林寺中的前辈高僧,极受尚光弘
等人敬重,郑平亚自不敢无礼,只是还想问清他为何要阻止自己,这白宁枫真不
是个东西,竟到了此时还空言应付,想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教人不由怒发。

  「平亚失礼了,不知大师有何赐教?」

  「这位白施主所言不差,」空灵大师淡淡一笑,「二十年前武林大会当中,
传来了郑家灭门惨案,当时天门才是初创,声势尚弱。待得湘园山庄之事在武林
中传开后,天门趁势招兵买马,杨巨初杨施主也是那个时候,才携徒加入天门的,
此事在场诸位大多知道,非老衲胡言乱语。」

  「师…先回来吧!」一句师兄差点出了口,赵平予慢慢将被郑平亚推翻的桌
案摆正,一边招郑平亚回来,两人虽说原是师兄弟,但自郑平亚投入尚光弘门下
后,这师兄师弟的称呼倒也不好用了,只他一时改不过来,私下还是这般称呼郑
平亚,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称呼上头倒不能出错,否则脸面可丢得不小哩!
「他也不过三十出头,湘园山庄出事距今已有二十年了,那时候恐怕他才只是十
来岁的小伙子,连武功都怕还没练好呢,湘园山庄之事,自非他亲手所为…」

  「哼!」虽不敢对空灵大师无礼,但对赵平予他可没那么多顾忌了,郑平亚
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么…当时的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还请大师
惠予告知,平亚不胜感激。」

  「当日武林大会,」空灵大师闭上了眼睛,像是坠入了回忆之中,「杨干老
施主与他两位徒弟均有参与,那时杨逖小施主和这位白施主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筹谋那次惨案的,据老衲所想,该是杨老施主的其他弟子吧?」

  「我也不知道,」吐了一口气,白宁枫偏过了头,看也不看郑平亚一眼,一
幅看你能奈我何的样子,那神态真让正气满胸膛的郑平亚差点想再去揍他,若非
空灵大师还未回位,他真不晓得自己能否忍住,「我是之后才入的天门。何况天
门里的老人们,对当日之事都讳莫如深,宁枫连想问都问不到人。不过既然门主
和季韶他们都去了武林大会,干这事的多半是阴京常没错了。」

  「当日武林大会,本来郑老施主也要参与,听说路都已经走到一半了,才得
到有人趁虚进攻湘园山庄的消息…」空灵大师歎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时天门
和湘园山庄争斗正烈,双方争持不下,武林大会本也想解决这问题,杨老施主甚
至为此早到,老衲与掌门师兄本以为可以和平收场,没想到…哎,没想到杨老施
主虽早到十来日,连天门大队也带来了,却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时郑老施主也是得到了杨老施主亲到少林,连天门的大队人马也随之驻
在少林山下的消息,才率队前来,却没想到中途得讯折返后,从此便…便消失了
音讯,随后便是郑家灭门消息传来。郑老施主向来豪迈,为一方之主,没想到一
家竟就此湮灭,还幸有郑施主承继门墙。」

  听空灵大师娓娓诉说往事,郑平亚已是热泪盈眶,只强忍着不肯放声,一边
的蓝玉萍忙安抚着他,将他劝回了座上,其余几位也曾参与当日少林寺武林大会,
德高望重的武林耆宿,也像是随着空灵大师的回忆想到了当日之事,一时大厅之
中一片寂静,竟没人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一边听着空灵大师诉说往事,冷眼旁观的赵平予却融不进那哀淒当中。他一
边坐在那儿,似是无话可说,心里却推敲着天门那一战的用兵之道。其实杨干亲
自率队前往少林参与武林大会,还连季韶等两大弟子都带去了,还一早就把消息
透露出来,根本是特意展现出来的姿态,虽只是旁听,可赵平予也猜得出来,这
招多半是调虎离山之计。以杨干的大队引开郑家人的目光,阴京常好趁机突袭只
存老弱残兵留守的湘园山庄,再在郑家人马回程路上设伏,一举歼灭郑家势力。

  这计策本身其实简单得紧,并不难猜,郑家长辈在离庄赴少林时,多半也猜
到了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惟一教郑家的长辈错估情势的,该就是天门的真正实力
了。从空灵大师所言听来,那时不只是杨干自己,连季韶和费清瑜也带去少林,
天门部属更是前呼后拥,留下来仅余阴京常和部份人马可以自由行动,多半湘园
山庄也是因为如此才放松了戒备,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

  阴京常虽会用计,不过这还不是最教赵平予戒慎恐惧的一点,更令人惊讶的
是,那时阴京常竟隐藏了如此强大的实力,不仅一举摧破湘园山庄,连郑家长辈
所率的归师,也是一网打尽。那可是二十年前啊!天门的实力大举扩张,乃是湘
园山庄事后和杨巨初等人合并,再加逐步扩展的结果,二十年前的天门实力虽也
不弱,但说要一方面大队人马上少林去,一方面又能一举击破湘园山庄的营垒,
和郑家的大批人马,却是在所难能,阴京常究竟凭什么办到这么不可能的任务?

  「二十年前,师…阴京常究竟是如何设谋对付湘园山庄,白兄总不可能一点
都不知道吧?」

  心中千回百转,怎么也想像不出当日阴京常究竟使出了什么手段,才能旋干
转坤,一举将那时实力绝不弱於天门的湘园山庄摧毁於一旦,赵平予也不管回座
后的郑平亚看出他并不因湘园山庄之事而有半分难过,连普通的客套话都不安慰
一句,正冷冷地瞪着他,寻思之间,这问题已忍不住问出了口。也幸好赵平予念
头转得快,师尊二字没真的出口,否则一让阴京常与他曾有师徒之缘的事儿暴露
出来给郑平亚知道,别说是对付天门了,只怕现在在这里就要先出大乱子。

  「别问我,我可真是不知道。」一脸气鼓鼓的,却不是对着郑平亚或赵平予,
反而像是对着不在此处的阴京常一样,看得出白宁枫身为天门五大堂主之一,对
当日之事却是一无所知,这事实在极伤他的自尊,「入天门后我也曾问过,但阴
老三死就是不肯松口,连师父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那时随他动手的人也受
他严令,不肯透露,这事根本变成了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知道多半没法从白宁枫这儿套出更多当日的事情,郑平亚不快地瞪了赵平予
一眼,暗骂他多事。只是心中虽对赵平予全不把他家门深仇放在心上仍有怨怼,
却没那么怒火勃发了,一来自己现在仍要仗他出力对付天门,不好和这个自己人
太过冲突,二来他之所以分心,听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大仇,才要推算清楚敌方的
手段,郑平亚心中虽仍难以释怀,总没有大发雷霆的理由了。

qwertysis 2009-1-9 17:35

              27魔高一丈

  答应了白宁枫的条件之后,郑平亚等人可没那么容易就放他走人。一来兹事
体大,在没能弄清此人是否出於真心之前,若纵虎归山可是一大败笔;二来前次
赵平予虽潜入天门打探消息,但天门防守严谨,他又为了要把消息传递出来,没
过四五日就逃了出来,所得并不甚丰,如今有这么大一个情报来源在此,便是年
轻的郑平亚忽略了,老经验如尚光弘等人又怎肯轻易放过他?

  因此众人将白宁枫留在山上盘桓了半个多月,尽量从他口中套取情报,并与
赵平予所探的片断资讯对照,而白宁枫也真是乾脆,既确定了要投入郑平亚这边,
对於天门的机密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就把天门的事务说明的乾乾净净、
无所遗漏,让勉强答应他重建天门的条件时,心中难免忿忿不平的郑平亚,到后
来也不禁转了向,心中不由暗歎此行不虚,光从现在所探得的情报来看,逮着这
人所花费的精神和力气,和之前的废寝忘食修练武功,可都是值得的。

  这一日,正当众人还在堂上磨审白宁枫的当儿,突地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郑平亚抬头看处,只见一个仪容俊美的中年文士,随着守在外头的少林弟子快步
而入,原该在女子面前尽显风采仪容的俊挺面容,此刻却是尘沙满面、神情惶急,
一进来便东张西望地寻人,显见是赶着来此。

  「风长老,怎么回事?帮里出事了么?」见是风采旬来了,绛仙柳眉微蹙,
一边让他落了座,一边着急地问着。光从名列四大长老中的他,竟不守在排帮,
跑到玄元门来寻找自己,她心中就没来由的发急,看来帮里真的是出了大事,恐
怕还是赵平予所说,天门里头的阴京常对本帮下手了,否则以管桓之老成持重,
非十万火急之事,怎会派出像风采旬名位这么高的人来报讯?

  「不…不是帮里…」好不容易喘过了一口气,风采旬举手拭了拭面,一边扫
去扑面尘沙,一边向绛仙报告着,生性爱洁又性好风流的他,光这样弄得身上髒
污,对风采旬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不快,「鄱阳那边传来的消息,三日之前天门
阴京常和杨逖两位堂主率人偷袭,一口气将鄱阳三凤在鄱阳湖一带的势力连根拔
起,鄱阳三凤全被生擒,正解回天门,现在鄱阳湖的航运已完全落入天门吉州分
堂之手。事关重大,管长老特派采旬前来通知帮主,请示帮主是否回帮处置?」

  「什…什么?」听到鄱阳三凤被擒,郑平亚可真吓了一跳,也不只是他,厅
中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吵得再也静不下来。

  当日在入武夷山的路上投宿之时,郑平亚和赵平予巧遇之下,曾在天门堂主
杨逖的手中,救过鄱阳三凤之首的『金衣凤凰』黄彩兰一回,加上鄱阳三凤原就
和天门互不投机,双方算得上颇有缘份,乃己方头一个盟友;若非知道长江航运
乃天门命脉,鄱阳三凤又是这航路上惟一不服天门的势力,必在天门的严密监视
之下,只要鄱阳三凤一有异动,必会引发天门的警觉,若因此而暴露实力,便是
功亏一篑,以郑平亚的性子,对付天门的联军,怕第一个就会找鄱阳三凤合作。

  虽说鄱阳三凤只是据地为王的普通势力,武功不算顶高,又是自行结帮,与
各大门派毫无渊源,和少林等名门正派的关系并不好,但据地结党,财力却是不
弱,郑平亚一方虽因尚光弘等人身为风云录高手的名望,可以招徕各大门派组成
联军,但要应付远征天门的财源,筹措经费方面却是大为不易,也因此鄱阳三凤
的掩护和财力的协助,对郑平亚而言实是计划中极重要的一项。

  不过也幸好郑平亚一方是由老经验的尚光弘主事,不敢轻举妄动,虽先派人
和『金衣凤凰』黄彩兰打了招呼,要她准备支应远征天门的大队人马,却没泄漏
己方的计划,她也只知自己打算和天门动手一事而已,其余事项全盘不知,黄彩
兰虽是落败遭擒,对自己一方的打击还算不上致命,只支撑的财源方面要另寻管
道,这倒不是对经济之道一无所知的郑平亚等人所能搞定的了。

  不过最麻烦的是,从白宁枫身上得知天门的机密,对付天门的大队人马正打
算在数日之中开拔入蜀,而天门竟选在这么个好时间出手,一举歼灭鄱阳三凤的
势力,断去郑平亚一方的重要支援,难不成天门已经发觉了自己一方的行动,这
才突然下手,好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吗?

  「白宁枫…你…」

  看郑平亚气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被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的白宁枫忙不迭的
摇头,紧张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不…不是我…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真的…」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气得踏前了两步,若非梁虹琦见机得快,及时阻
止了郑平亚,怕他早已揪住白宁枫的衣领,要和他见个真章了。

  这也难怪郑平亚怒火填膺了。在尚光弘一开始的计划当中,他们从玄元门出
发,然后取道吉州,在蓝家与鄱阳三凤会合,得其供应财货之后,再走山路入衡
州,在湘园山庄故址与其余应邀而来的高手会合,做最后的休息之后,才越山入
蜀,直捣天门总堂所在。这一段走的全是山路,虽是绕了个大圈,沿路偏僻,距
离又远得多,却可以躲过天门的哨探,达成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目的,虽说比
起水路来辛苦得多,但若能瞒过天门的警戒,这么点付出该也是值得的。

  但在擒得白宁枫,得他归降之后,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商议之下,决定改採
水路。反正有白宁枫归顺於己,在他的协助之下,足可掩住天门耳目,众人大可
以先与鄱阳三凤会合,再逆江而上,从水路入蜀,一来距离短,行程也较为轻松,
众人能够保持战力,二来有白宁枫掩住天门耳目,再加上地头蛇的排帮与鄱阳三
凤的掩护,应该也可瞒过杨乾等人,无声无息地攻抵天门。

  没想到此时此刻,竟传来鄱阳三凤被天门所擒的消息,鄱阳一带变成由天门
直接控制,若走此处消息绝难保密,这下子非得弃水路走陆路不可,一想到要从
山路长途跋涉,到时候光偷抵天门就要多费上多少时间精力,怕走到天门总堂时
大家都已累得无力一战了,教郑平亚如何不恼?

  不过郑平亚也不单纯是将气出在白宁枫身上而已。鄱阳三凤虽只是据地为王,
三女武功并非高手,别说尚光弘等风云录高手了,比起郑平亚都差了好大一级,
但总归是雄据一方的豪强势力,天门两大堂主要对之动手,主掌情报搜集的白宁
枫事前竟丝毫不知,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看郑平亚的表情毫无容让之处,其余人对他也
是一脸怀疑的神态,彷彿随时都想出手杀他,白宁枫登时汗流浃背,双手直摇,
连连辩解,「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跟你们说了。相信我,这件事我事先真的毫
不知情,连一点相关的消息都不知道,真的!」

  「我想,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没错。」乍听消息之下,一时间也惊得心慌意乱。
虽也猜得到鄱阳三凤这般美女,落入杨逖虎口之中,便不伤命也贞操难保,三女
和自己究有一面之缘,他还救过黄彩兰一回,虽无男女之私总有些悬心,但此刻
可不是自己继续心慌下去的时候,赵平予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把混乱
的心情镇定了下来,出来为白宁枫辩护,「如果他事先知道此事,应该早就说出
来了,否则就会想办法逃走,难不成还留在这儿,等事泄后被我们杀了吗?」

  「这…这倒也说得是…」若是别人说还好,给赵平予点出关键,郑平亚不知
怎么着就是想出言驳斥,若非尚光弘在眼不可见处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暗中示意,
郑平亚原本还想大骂出来哩!

  其实尚光弘也不是真信了赵平予的说词,只是才一见到赵平予眼光示意,他
便心领神会。此时何时?此际何际?鄱阳三凤此时被擒,对众人的士气而言已是
一大损害,而弥补损伤的方式,绝对不只是杀人泄愤而已,一来要鼓舞士气,二
来不能自乱阵脚,再加上好不容易有这眼见就能打入天门,为他们遮掩天门耳目
的白宁枫在,一旦在此诛除白宁枫,痛快是痛快了,但对自己这一方而言,少了
白宁枫的内应,却绝对是弊多於利。权衡轻重之下,可也非保住白宁枫不可。

  被这消息一下打得众人如当头挨了一盆冷水,原本的兴高采烈登时烟消云散,
连尚光弘这等老手,一时间也找不出鼓舞士气的良方。没扯得几句话,众人已散
了场,只剩下尚光弘、梁虹琦、元真子、郑平亚、赵平予、蓝家三女、绛仙和喘
息犹然未定的风采旬留在大厅之中,连骆飞鹰都託言回房休息了,一时间你眼望
我眼,厅中完全陷入了沉默当中,没一人敢出言打破这沉默。

  「启…启禀帮主,采旬还有下言上禀。」

  「你…你就说吧。」看进来之后便坐在椅上直喘着大气,到现在才调匀气息
的风采旬终於说了话,绛仙心中暗歎,连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虽说事不关己,
但她的芳心原系在郑平亚身上,虽因白璧染垢,郑平亚又和蓝洁茵蓝玉萍二女有
了婚约,两人已无配合可能,但对他的事总还悬在心上。真没想到人马集结已毕,
事成已然在即,竟会突然传来这么严重的坏消息,打的大家原本高昂的士气,一
时间竟一泄千里,犹如蔫了一般,也不知道风采旬还要传什么坏消息出来。

  「是。咦?」伸袖一阵抹,总算将面上的尘沙全都抹净,放松地吐了口气,
风采旬抬头正要说话,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怪事一般,咦的一声之后,后头的
话竟再也接不下去了。

  原本听到这么大一个坏消息之后,绛仙的心情自不会好到那里去,看风采旬
张目结舌,眼睛直瞪着座上的蓝家三女,绛仙不由得在心中鼓气,早知这傢伙风
流好色,却没想到这么见不得美女,蓝洁芸、蓝洁茵和蓝玉萍确实各有各的俏丽
明艳,己所不及,但这傢伙竟会当众出丑,完全不顾自己身为排帮长老之尊,众
人面前被美色震的连话都说不下去,也未免…未免太过份了吧?

  当绛仙心中一阵怒火,正打算出言说这全无长老风范傢伙几句的当儿,蓝洁
芸也察觉了不对,只她看到的和绛仙却是大有不同,蓝家处於吉州一带,位处在
鄱阳湖南方,虽和鄱阳三凤一样和天门不对盘,但蓝家传承久远,和鄱阳三凤这
新起的势力也是互不相善,彼此的小冲突比和天门都多,若非有天门这威胁存在,
逼得两边都不敢妄动,生怕给天门趁虚而入之机,怕早已大打出手了。看风采旬
见到她们三人的面孔,竟是连话都不敢出口,这回天门突袭鄱阳三凤,虽不大可
能顺道对蓝家下手,但看风采旬的神情,难不成…难不成这回的事,连蓝家也牵
涉了进去吗?

  正当蓝洁芸看出情形不对,打算带着蓝洁茵和蓝玉萍托词先行离开,好让风
采旬没有顾忌的说话的当儿,赵平予却伸手阻住了她,先发制人,「洁芸小姐已
嫁给平予,蓝家的两位小姐和郑少侠也已有白首之约,和绛仙师姐也算得上是一
家人,我想她们若留在此处,该不会有什么妨碍吧?你说是不是,郑少侠?」

  「嗯?没错啊,怎么可能有什么妨碍?」听赵平予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没头
没脑的,若不是郑平亚心中正混乱着,也不知天门对付鄱阳三凤的行动,只是普
通平常的对外出征,还是针对着他们一方的下马威。若是后者的情况,自己一方
又要有什么处置,以免击灭天门一事功败垂成,脑中正一片浑沌,以他的性子,
光听到赵平予说话,恐怕连想都不想,反驳的话已冲出了口去。

  「没错,」给赵平予这么一点,绛仙也惊醒过来,这小师弟说的的确没错,
仔细一看,风采旬看到蓝洁芸时的表情,与其说是见色动心,还不如说是惊慌失
措来得正确。她心中怒火虽消,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个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让向来风流自喜,对女子特别有一套的风采旬竟惊呆了?她本想是不是风采旬竟
和蓝家的女子有瓜葛,才会在看到蓝洁芸时惊慌失措,不过看起来又不像啊!「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风长老,我们都正洗耳恭听呢!」

  「是…是。」风采旬低下了头,不只声音变小,连说话时都谨慎了不少,生
怕说错了似的,「据管长老探知,天门两位堂主在夺下鄱阳三凤基业之后,除了
长江本流一带的航运交吉州分堂掌理外,往东的部份送给了建康陆家,鄱阳湖各
个分流的航运之利,则全交割给了吉…吉州蓝家。另外从长江上游过来,以前本
帮和鄱阳三凤曾有航利冲突的地方,也已通知本帮派员接收…」

  「什…什么!」不只是尚光弘和郑平亚,连一向自矜遇事镇定的赵平予,都
被这句话震的脑中直发响。本来当第一次听到天门对鄱阳三凤出手的当儿,他们
还可当那和他们的计划全盘无关,只是天门对外扩展的一步棋而已;但现在听到
风采旬的报告,众人心下登时一凉,阴京常这一手漂亮之至,不只解决了据有鄱
阳一带的敌方势力,让己方的吉州分堂势力大增,不但立威,还能对排帮形成夹
击之势,逼使排帮更与其亲近,顺带还能结好建康陆家和吉州蓝家。

  那陆家向与天门相善,也还罢了,吉州蓝家和天门向不对盘,竟也凭空获得
这么大一笔利益,若是蓝洁芸当家,权衡轻重之下或许还可以抗拒这笔利益的诱
惑,蓝元清也该有此见识,但现在却是蓝元清的两个弟弟当家主政,以蓝元素和
蓝元权的为人,见到这么大利益上门,和郑平亚一方合作又未必能一举歼灭天门
这么大的势力,那有不立即弃郑平亚一方而投向天门的道理?

  阴京常这一下直截了当地将蓝家拉了过去,硬是在他们之中狠狠下了一刀,
蓝洁芸已嫁赵平予,蓝洁茵和蓝玉萍又和郑平亚订下婚约,夹在敌对双方当中的
她们难做人还是小事,若此事传了开去,众人不对她们的立场有所疑惑才怪!赵
平予还可抽身事外,但事关郑平亚家门深仇,妻家却变成了天门的盟友,这下子
教郑平亚还怎么领袖众人去对付天门?真是想想也头痛了。

  「这…这个…我想…」整颗心都慌了起来,尤其当他撇见蓝洁芸那发白的脸
色时,赵平予的心中更是绞在一起,一阵阵强烈的痛楚传了上来,连想说话都变
成了结结巴巴,辞不达意。搞到了这个地步,阴京常都已擒下鄱阳三凤,用鄱阳
航利来结好蓝家,简直就像是已知道了他们的敌意,才若无其事地来了这一招下
马威,逼的他们非得先安定内部才行。赵平予便想安慰郑平亚,认为阴京常这下
只是错有错着,才对他们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这话头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

  原本赵平予虽是行事沉稳,但绝非心思如此缜密之人,动脑筋其实该是蓝洁
芸的工作,她经事的多,对形势的发展和控制,比起赵平予来她还较有经验;但
自从知道阴京常是站在天门一方之后,赵平予也只能逼着自己尽量动脑筋了,以
往阴京常虽和他只有百余日的相处,教导自己的也不过是些最基本的东西,但对
这人的才智,赵平予却忍不住要佩服到极点;如今他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己方虽
不缺高手,但天门实力也不弱,若自己还想把握胜机,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看到厅中的众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那沉默的压力比原先还要强烈,连在
江南一带向是最出名宁定沉着的『雪莲香』蓝洁芸,竟都有点儿坐不住的样子,
风采旬不由得暗自佩服管桓的远见,这老傢伙的日子果然不是白活的。「启禀帮
主,属下尚有下情上禀,是管长老的分析。」

  「嗯…你说…」

  「在得到消息之后,管长老考虑良久,才做出决定要采旬转告帮主,」望了
众人一眼,确定全部人都在注意自己,风采旬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管长
老说这次天门出手,一来是杨逖立功心切,二来是想以此立威,震慑本帮,顺道
结好…结好长江一带的各个势力,应该和郑少侠无关。由此推知,天门对郑少侠
的计划该仍瞒在鼓里,诸位大可放心,只是为兹万全,入蜀路线最好是重新设定,
长江本流一带现在几乎都已在天门俯视之下,若走水路入蜀,必无密可保。」

  「对…是这样没错,」听到风采旬转述管桓的话,赵平予差点高兴地跳起来。
倒不是他真信得那么实,天门对郑平亚的计划仍是一无所知,而是现在最重要的,
便是鼓舞己方士气,减少阴京常这一击对己方的损害。若能让大伙相信,天门对
己方仍是一无所知,此次对付鄱阳三凤,也非针对他们而来,劳师袭远仍有取胜
机会,这一仗才有办法打下去,否则若众人这样消沉,未出师便可未卜先知必败
无疑,还不如取消这次的计划算了。「我已向绛仙师姐报告过了,天门里头确在
商议如何不战而能威慑贵帮,只没想到天门会使出这种手段来,你说是不是,师
姐?」

  「嗯,没错,平予你是这么说过。」虽不知道赵平予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但绛仙何等心思灵动之人,一看厅中众人闻言之后的神情,虽不致大喜,却也有
些解脱之感,和方纔的窒闷直如天壤,便知管桓和赵平予的剖析必是深中要诀,
虽还不甚了然其中关键,现下却也只能随着他的话头扯下去,总好过众人继续这
样消沉。

  听绛仙也这么说,郑平亚脸上的阴霾总算散了不少,只他虽信得及蓝洁茵和
蓝玉萍绝对站在自己这一方,不会和蓝元素他们一样变成天门的盟友,但吉州蓝
家别说是走到了天门一方,便是严守中立,不协助自己这一边,少了他们和鄱阳
三凤的财务援助,自己该伤的脑筋可还不少哩!

  「关於蓝家之事,郑少侠也可放心,」看到郑平亚的表情变换,赵平予大致
也猜得到他在担心什么,他虽不怎么想为他排纷解忧,但此事关系到蓝洁芸,他
就不能不出面说话了,「虽说新得了鄱阳湖各支流的航运之利,但蓝家和天门关
系本来并不甚好,不会这么快就变得融洽无间,我们倒不必担心蓝家会扯我们的
后腿。至於此番远征所需财力嘛…不知排帮能不能加以协助?」

  「这个…」望了绛仙一眼,风采旬踌躇了一会,才回答了这个问题,「本帮
历年受天门苛索,财源方面并不充裕…但这次各位系为维护武林正义,决定对天
门动手,义行受武林景仰,也为本帮除去一大桎梏,本帮自应倾力相助。至於能
出多少嘛…此事关乎本帮兄弟生计,还要重新估算许多财力上的配置,恐怕…恐
怕要请帮主回帮后和管长老商议才能决定,请帮主英断。」

  「若…若真能这样就好,平亚在此先谢过帮主了。」郑平亚轻吁了一口气,
站了起来,财源的问题虽解决了些,但身上的重任犹在,他还得先去和其余人解
释,不让蓝洁茵和蓝玉萍的角色变得太尴尬呢!蓝元素和蓝元权竟如此不知好歹,
实在教人生气,偏又是妻家长辈,想骂也骂不出口,他只能在口中嘟嚷着,「都
是天门不好,堂堂一个大门派,竟是如此欺善怕恶,专挑弱小之辈下手,大一点
的门派就连碰都不敢碰了,如此畏首畏尾的小人行径,实为武林同道之耻…」

  看着郑平亚出去的背影,尚光弘眉头微皱,原先收这徒弟的时候,他一来见
郑平亚资质极佳,乃是个可以造就之材,二来郑平亚报仇心切,那番心意也着实
令他感动。但郑平亚实在太过年轻,遇事又没有细想,在他的倾囊相授之下,郑
平亚武功虽已有所成,在见识方面终究要吃亏,竟到此时也只当天门是欺善怕恶
之辈,却看不出天门在这行动之中,所隐藏的高明意图。

  本来鄱阳三凤虽只是地方势力,和各个武林名门正派也没多少渊源,即便天
门将其歼灭,本来倒也不用顾忌其他门派的干预。但鄱阳三凤久据鄱阳湖,又兼
时当大乱之后,朝廷极为倚重东南财赋供应,简直以之为生存命脉,不只是经营
北向运河的漕帮,连掌握鄱阳湖这长江流经之地的鄱阳三凤,也让人看高一线,
便不重其武林地位和威名,也不敢轻视其所掌握的财赋。

  天门以长江航运为其重要经济来源,对长江一带的势力向来最为重视,十余
年经营之下,除了鄱阳三凤以外,洞庭一带的排帮和长江下游的建康陆家,均与
天门相善,特别和天门不合的鄱阳三凤自是天门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必拔而
后快;与其相较之下,吉州蓝家非位於长江本流,天门和蓝家的关系虽不算好,
比起其与鄱阳三凤的关系更差,但蓝家倒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本来鄱阳三凤也非笨人,自知以己之力,绝对不足与天门长期对抗,因此长
久以来都在尽力寻找能与天门抗衡的势力作为外援,是以若天门轻举妄动,势必
成为不少地方门派的众矢之的。

  但阴京常简简单单的一个手段,便将这危机排除在外。攻灭鄱阳三凤之后,
其原有的势力范围,除了长江本流一带分由排帮、天门与陆家三分外,最精华、
也最有利益的鄱阳湖各个分流,全划给了与天门向有夙怨的吉州蓝家。表面上天
门吃了点亏,但这下子天门对付鄱阳三凤的行动,从本门大举变成了和排帮、陆
家与蓝家的联合行动,原与鄱阳三凤相善的几个地方型的小门派实力都不强,想
与这四派联合相对抗,实是癡人说梦,便连想要出手干预,怕都没了理由。

  不但如此,阴京常这一仗下来,一来和原本与天门相善的陆家关系更佳,二
来也能震慑有离心之势的排帮,教排帮中人不敢不亲附於天门,最重要的就是原
本和天门关系不佳的吉州蓝家,在这么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便是不变成天门的盟
友,至少也不可能再与天门为敌。去一劲敌增一友方,这利益恐怕比解决鄱阳三
凤,使长江本流变成全和天门相善的势力掌握这点还要大哩!

  因地利之便,对付鄱阳三凤之役绝非普通武林争夺,而牵涉到这么错综複杂
的关系,他却只一个分割地盘的小手段,便将全盘情势转而对天门有利,尚光弘
细思之下,不由得不对阴京常改变观点,至少此人绝非白宁枫所言,只是个消极
保守,任事不作的自了汉而已。

  表面上看来,阴京常舍难取易,只对可以轻松取胜的鄱阳三凤下手,置排帮
和蓝家於不理,绝无赫赫之功,看似欺善怕恶,实则在出击之前,他便已筹备好
了诸般后续措置,战胜之后天门不但可保胜果,还能顺带解除排帮中人隐伏的不
满之险,和将吉州蓝家化敌为友,这人的手段只能以高明二字形容,颇有兵法所
云『胜兵先胜,而后求战』之义。

  偏偏郑平亚虽是报仇心切,一心只想早日歼灭天门,却不去细思天门高手的
诸般行事手段,只把重点摆在武功上头,这徒弟虽是文武双全,才智天资都非泛
泛之辈,但在眼界一项,却是差得远了,别说天门这些老奸巨猾之辈,恐怕连后
进如赵平予都比不上呢!偏偏这缺点现在想重新矫正却也来不及了,尚光弘只能
希望这回奇袭能够成功,先覆灭天门这个强敌,至於这方面的小小瑕疵,就待以
后再想办法吧!这回有自己主事,只要消息不外泄,该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看了尚光弘的表情,赵平予嘴上不说,心下却也清楚,他必是想到了和自己
正想着一样的东西,但赵平予曾为阴京常之徒,虽说没获传武功,但在心智的锻
炼上却也不弱,如今大事临头,只要走错一步路便可能一败涂地,逼的赵平予非
小心猜估情势不可,他所想到的东西,可能比尚光弘还要深入一点。

  从目前的状况看来,阴京常这一下大概当真是错有错着,阴错阳差间才重击
到己方的士气,不然以他的才智之精明,一知道身为排帮帮主的绛仙,竟和郑平
亚原有师兄妹关系,即便以航运之利拉拢排帮帮众,也未必能将排帮从郑平亚这
边拉回去,他便不全力先歼排帮,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至少也要大军压
境,逼的排帮改立帮主,怎可能对绛仙的帮主之位全无干涉?

  本来他还不把阴京常对排帮的图谋放在心上,一来阴京常行事持重,未必会
因此就对排帮大举动兵,二来据白宁枫所说,以前就天门未来的发展上,杨巨初
和阴京常各持异见,杨巨初主张先全力攻破排帮,待长江一带全归本门之手,再
论中原;阴京常却主张只要和排帮等长江沿岸势力保持良好关系,最差也只要不
致相犯即可,天门的重心应该摆在北进汉中,直接面对中原各派的势力。依此判
断,阴京常此次对鄱阳三凤下手,应该只是恫吓排帮或谈和蓝家的性质居多。

  不过阴京常的心意着实难测,天门内部关系更是诡谲,虽心下直以为这绝不
可能,但赵平予却不由自主地想到,若阴京常这次安抚排帮的行动只是表面,实
则是杨巨初在背后操控,依东进论调行事,对排帮至今仍未动手,只是为了松懈
绛仙之心,打算等她毫无戒备地回到排帮,与几位长老会合之后,再一口气解决
排帮这强大的势力…想是这么想,偏偏赵平予自己也知道,光这么毫无证据地和
绛仙师姐提起,恐怕只会打草惊蛇,何况绛仙虽也是个聪明姑娘,终是年轻识浅,
知道此事后神情上头绝隐瞒不住,若因此造成己方心理上的混乱,那才是因小失
大哩!

  无论怎么走都可能会造成大败的后果,赵平予一时间当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偏他太过年轻,在郑平亚这一方人众当中没什么地位,郑平亚也不信靠自己,若
是直接向因家门之谊而对自己颇有照拂的尚光弘商量,一来两人年纪差太多,他
着实不太敢面对这长辈,二来他又怕郑平亚会以为自己找师父压他,原在心中的
芥蒂更深,日后要怎么合作对付天门啊?看来这回自己只有将事情压在心中,只
能期待老天保佑,我们这方保密功夫够,千万让阴京常别知道相关消息才好。

  鄱阳湖岸的一处港口上头,几艘大船正装载着货物,准备航行,而当中一个
形制特别巨大、装饰特别豪华,一见便知是船队旗舰的大型楼船甲板上头,杨逖
和阴京常正看着部属们忙进忙出地将此战所获大举装船。

  两人来的时候是率祥云堂高手自山路昼伏夜行,为了隐藏形迹,不给鄱阳三
凤一点点警觉,当真用上不少心力,大获全胜之后,所带来的虽无一不是高手,
却也疲惫难兴,回程自该走轻松点的水路,虽是溯江而上,但吉州分堂这边的人
久居江岸,熟识水性,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们。

  只是吉州分堂的副堂主傅钦霖自去年神秘失踪之后,到现在还不见下落,人
事上虽找得到人接位,但他和杨逖兴趣相投,向是一丘之貉,这回大胜却不能和
他分享,杨逖心中自有一股难言的萧索之意。加上这回是依足了阴京常的计划,
奇兵突出、一举克敌,照阴京常的谋画,众人不能在吉州待得太久,因此杨逖等
人一天也不在此休息,等阴京常交代了些和陆家、蓝家与排帮交涉的事项之后,
便直接上船回蜀。这样也好,也省得杨逖在此难受,携美游江倒也是一大快事。

  「老四,腿上没事吧?」

  「没事没事,」杨逖哈哈一笑,「都已经这么久了,加上还有天山的『玉蟾
续筋散』相助,小逖的腿早好了,这不是?三师兄你看,这回走了这么远来到鄱
阳,小逖可没叫上半声疼的。」

  偷偷瞅了瞅阴京常的神情,杨逖暗吞一口气,想想这事还是得由自己出口,
先撇清了前次的嫌隙,两人以后才好相处,「三师兄放心,上回的事是小逖的错,
小逖领罚领的心甘情愿,绝不会因此见怪三师兄的。何况这次…」想到此处,又
正看到正被押上船来的鄱阳三凤,杨逖脸上的淫邪笑意再也隐藏不住,「这次小
逖建功还是其次,鄱阳三凤终於落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黄彩兰还能逃到那儿去?
小逖倒要谢谢三师兄给小逖这机会出口气,那里还会对往事纠缠不清呢?」

  「你也不用话里藏话,」阴京常笑笑,杨逖虽是好色,但却不是心胸狭窄的
记恨之辈,这他倒是信得过。而去年那次也是杨逖搞的太过份了,谁不好下媚药?
竟下在杨干老友柳凝霜的两个爱徒身上,听到消息时只气的杨干五官错位,但杨
逖乃他独生爱子,依违於老友与爱子之间,杨干本还不愿重罚,但阴京常却绝不
放松,坚持要杨干依门规处置,因此才有带杨逖上天山请罪之事。那次杨干在柳
凝霜面前,把杨逖的两腿都打折了,弄得杨逖这年来足不出户,最爱玩的他硬被
留在总堂静养,憋都快憋出气来了。「门规虽严令不能轻犯淫戒,但鄱阳三凤是
本门敌人,又不牵涉其他门派,既然已经生擒,对她们下手天公地道,门规也不
会因此责罚你的,放心吧!」

  「有三师兄的保证就好,」杨逖扮了个鬼脸,「如果再那样打折两条腿,小
逖可受不了。」

  「讲到这儿,」阴京常望了望已经被押上船来,五花大绑的鄱阳三凤,此刻
缆绳已解,两人只觉脚下微震,楼船已进入湖中,「黄彩兰和范婉香两个人归你,
那白欣玉留给我如何?」

  「什…什么!」听到阴京常仿若随意提起的这句话,杨逖一时间目瞪口呆,
活像听到了什么怪事一般,霎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倒不是他善财难舍,鄱阳三凤虽都是美女,容姿各有千秋,但白欣玉倒也
不比两位姐姐更美上一点,再说这仗用的虽都是他本堂人马,但用兵画策全由阴
京常负责,连事后对门主交代和与其他门派的关系,也都由阴京常一手包揽,他
只分一个美女过去,说实在话也是公道得很了。

  但真正教杨逖难以相信的是,阴京常向来不搞女人,至今连妻子都未娶,只
收了个义女左冷芸,虽然年幼却甚是精灵古怪,武功还不行,头脑方面却已颇得
阴京常真传,杨逖虽也曾见色起意,但那次非但没有偷香窃玉成功,反被左冷芸
整得哭笑不得,弄到后来他一见到左冷芸,便无法自制地先退避三舍再说。这样
一个阴京常竟也会向他要美女?杨逖当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呆了。给不给?」

  「给…当然给。」杨逖好不容易才回复了一向的神情,「三师兄既要美女,
小逖自是双手奉上,只是…只是小逖没有想到,三师兄竟也对美女有兴趣…」

  「不对美女有兴趣,难不成要对男人有兴趣?」阴京常笑了笑,推了杨逖一
把,「我只是因为不喜欢被女人束缚住,才不想娶妻而已,光一个芸儿就够我头
痛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是…」眼见天色已经向晚,江上夕阳正缓缓落水,想到入夜之后,去
年没弄上手的黄彩兰就要任由自己玩弄了,杨逖心中当真是迫不及待,那有心思
留在这儿听阴京常那一开了匣就不知何时会止的女儿经?「那我就先拿这两个去
泄泄火了,三师兄也请便吧!」

  抱着黄彩兰进了自己的舱房,将她放在床上,杨逖一边剔亮了灯,一边细赏
着这美女那凹凸有致的玲珑体态,看得心都热了起来,忍不住伸手过去,快手快
脚地将黄彩兰身上的衣物和缚着她的绳索全盘解去,只听得房内一阵窸窸窣窣声
响,转瞬之间黄彩兰已被剥的一丝不挂,处女胴体完全暴露在这色狼的眼前,她
虽想要抗拒,奈何手脚无力,又使不出武功,一双小手再努力也只能遮得胸前重
点,再加玉腿紧夹,其余部位仍是难以抗拒他眼神的轻薄,只羞的黄彩兰嫩颊泛
红,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连明明紧紧夹住的腿间,竟都似泛起了些许湿润的感觉,
着实羞人。

  本来以黄彩兰的武功,虽尚不及杨逖,却也没有这般无力地任人轻薄之理,
只是在就擒之时,杨逖也不知从那弄来的药物,粉红色的小丸,三姊妹一人一粒,
一人都没漏掉。被迫吞下药物的黄彩兰本以为那是媚药,反正落入杨逖这淫贼之
手,她早知贞操必然不保,便是服了媚药也不打紧;但黄彩兰却没想到,那药物
入口之后,竟没半分中了媚药的当然反应,却是浑身酥软无力,一丝内力都提不
起来,全身功力彷彿都被化得乾乾净净,虽有武功却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看了黄彩兰的反应,杨逖嘿嘿直笑,他淫女无数,对这方面的要求自是严格,
女子无论是被点死穴道,或被绳索缚紧,在床上玩起来虽是方便,不虞她反抗,
但少了女子情欲如焚、欲仙欲死的本能反应,那趣味却也损失不少;因此他从域
外千辛万苦求来这『凝芬散功丹』的方子,专只对女子阴体有效,只要一丸,便
可令女子体内气脉阻滞不顺,有多深内力都使不出来,手脚动作却是不妨,虽无
法运功伤人,但在床上迎合欢好的力气,还是有的,简直是为他而配的良方。

  只是这散功丹虽有药方,也毋须什么特殊药草,极易配制,但效果却是间断
的,每十日便要再加一丸,若逾期未加,药效便会逐渐减退,十五日内药力便袪,
因此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毒;加上它一来只对女体有效,二来从服下到毒发颇须一
点时间,只要中毒之人及时觉察,有一定内功程度之人便可运功排出,因此别说
使用了,在中原一带连听说过这『凝芬散功丹』的人都很少。

  本来三女中了此毒,药效又已行开,根本无须再加这绳索了,只是杨逖心中
清楚,阴京常表面上任事不管,实则最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人,虽不像师叔杨巨初
那般无分钜细靡遗全都要管,却也不是那般好唬弄过去的,他虽对自己的药物也
颇有信心,但小心起见,杨逖还是先捆了再说。

  其实以黄彩兰的高傲,就算动武,对付不了杨逖和阴京常,为免受辱而自尽
也非难事,但杨逖肚子里的坏水太多了,竟以其余二女的性命来威胁於她,若黄
彩兰不乖乖就范,只怕范婉香和白欣玉两人都性命难保。虽知他多半也是这样告
知范婉香和白欣玉,这手段只是用以威胁居多,但黄彩兰和两位结义妹子情同手
足,与亲生姊妹并无二致,在此情形下,也只能任由淫辱了。

  看黄彩兰虽是眼中满佈恨火,却也不敢造次,连骂都不敢骂一句,赤裸的胴
体只能蜷缩床上,尽量减少被他目光轻薄之处,杨逖这才确定,此女虽是心不甘
情不愿,但对自己却已再无抗力,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手段,能不能把这美女降
服的服服贴贴了。

  他倒不急於下手,反正长夜漫漫,也不必急在此刻,何况黄彩兰形貌艳丽,
灯光之下更显得佳人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在上手之前杨逖倒也乐得就着灯火,
好生『观览』一番。

  黄彩兰虽是全力遮掩,但纤手如此小巧,又掩得住多少?但见灯光之下,佳
人一身肌肤如霜雪凝就般雪白无瑕,虽有纤手遮挡,却也看得出胸前双峰甚是丰
隆,加上长年习武,骨肉亭匀,腰身纤细如柳,隆臀浑圆上翘,玉腿修长娇润,
线条之优美当真属人间尤物,若非面上神色恨怒交加,贬损了些许丽色,在灯光
下看来,这黄彩兰十足风华绝代,光这样看着都令人魂为之销。

  不过更教杨逖又惊又喜的是,在黄彩兰嫩如凝脂的藕臂上头,端端正正点着
一颗亮眼的硃砂红点,分明是处女方有的守宫砂。他原本以为前次对黄彩兰下手,
却因他人横加干预,因而错失良机,恐怕这头筹已给人佔了去,那时的两人一俊
一丑,那俊的武功比丑的更高十倍,为解体内淫毒,黄彩兰的贞操多半会丧在他
身上,却没想到现在解衣一看,黄彩兰臂上守宫朱红未褪,竟还保持着处女之身,
一直等待着自己为她开苞,自己这下子可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哪!

  将自己的衣裳慢条斯理地脱了,在黄彩兰那极力遮掩,却仍是春光外泄的艳
色诱惑之下,杨逖胯下的淫棍早已是一柱擎天,乍看之下的黄彩兰虽仍是羞愤交
加的神色,杨逖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而不显的期待,显然对很快就要失身一
事,并非表面上的全盘不喜。若非杨逖看得出黄彩兰臂上的守宫砂绝无虚假,还
真要以为上次那得尝黄彩兰处女之躯的男人表面上英俊挺拔,实际上却是个银样
蜡枪头,没法完全解除黄彩兰被淫毒诱发的渴望,这才让她一直空虚到现在哩!

  原本想要对杨逖赤身裸体的丑态来个视若无睹,甚至闭目不看,但不知怎么
着,芳心深处竟有一丝难以明言的渴望,把那就要失身贼人的愤怨和心痛全压了
下去,令黄彩兰的眼儿再也闭不起来、移不开去,竟眼睁睁地瞧着他愈走愈近,
那肉棒愈发长大地对自己张牙舞爪,愈看愈觉得心中有一股冲动正在萌芽,紧夹
的玉腿不由轻颤,里头那黏腻不去的潮湿感觉更加强了。

qwertysis 2009-1-9 17:36

              28初试云雨

  其实从一年多前那次被赵平予拔去体内淫毒之后,黄彩兰虽是免了淫毒未解、
内阴自焚之厄,内力虽颇有消耗,但数日静养后也恢复了过来,加上在郑赵两人
离开之前,两位妹子已赶了过来,力聚则强,也不用担心杨逖反扑了,但黄彩兰
却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才难捱哩!

  随着日子愈过愈多,黄彩兰的夜晚也愈发难熬,原来还只是中夜不眠,浑身
上下似有一股奇异的洪流四窜,但到后来,那股洪流愈来愈是明显,夜里虽是清
凉,但那洪流却似本身带着一股奇异热力,在黄彩兰周身缠绵不去,弄的她浑身
发热,汗湿重衣,却又不像受了风寒的感觉。

  尤其更教黄彩兰难受的,却是股间那女子最私密的所在,从那事之后便变得
非常敏感,起初在夜间多梦之时,怀春少女难免情思入怀,令幽谷缓缓濡湿,这
倒还可忍受;但到了后来,那黏腻的湿润感,却不只发生在美梦之后了,光只是
沐浴之间不小心探到,都要令她浑身酥酸个老半天,夜中醒来之时,往往自己的
手也已滑到了股间那羞人的谷口处,勾出了一丝丝沾粘;尤其从几个月前开始,
那情况更是严重,往往不到入夜,光只是和异性言谈,或是鼻尖嗅到了男人的味
儿,整个人就已经开始不对劲,心神恍惚,严重点时连自己也禁制不住幽谷当中
的春水涔涔。

  这情况如此严重,几乎已到了使黄彩兰无法忍耐的当儿,偏偏这事儿又是如
此羞人,黄彩兰虽有两个好结义妹子,但这般丢人的事儿,又教她怎开得了口求
救呢?以黄彩兰的冰雪聪明,早知此事必与当日拔毒之后,留存体内的残毒有关,
偏媚毒之事关乎男女之私,黄彩兰表面上英风飒爽,行事豪气,实则也是个女儿
家,便想找人询问实也开不了口,也只能这样拖着了。

  本来这残毒细水长流,虽对黄彩兰而言颇是个困扰,以她的自制力倒勉强还
克制得住,不至於日常生活中失态,没想到这回自己竟遭杨逖所擒,前次勉强救
下来的处女之躯,眼看着仍逃不过这恶狼的採撷。一有了这想头,黄彩兰的自制
力在无形中逐渐消失,体内的余毒慢慢开始蠢蠢欲动,待得自己一丝不挂地暴露
在杨逖眼前,任他贪婪的观赏着自己含苞未放的胴体时,体内的洪流更加无加遏
抑,她甚至无法将眼光从杨逖胯下那坚挺的肉棒处移开,芳心更不由自主地开始
想像起自己被这恶贼开苞之后,在他的淫棍下辗转呻吟、无助地任由他享受的种
种淫秽景象。

  见黄彩兰虽是羞愤交加,彷彿气的随时都想咬舌自尽的模样,但眼儿却怎么
也离不开他高昂的淫棍,水汪汪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渴望,一方面为自己即
将破身而羞耻,一方面却情不自禁地渴望着男人的侵犯,玉腿虽想要尽力紧夹,
不让他将幽谷美景一览而尽,但那白皙如玉的腿根处,却已若隐若现地透出了水
光,显见谷间已是春水潺潺,早已准备承受男人粗暴的开发。

  原没想到黄彩兰竟还保着处子之身,更没想到她表情虽羞忿欲死,肉体却有
着欲迎还拒的热情反应,真看不出她的本性竟是如此淫荡!杨逖心中虽有不少疑
团,但那些都不重要,此刻的黄彩兰已再无防备可言,只待他一伸手,便可将她
手到擒来,杨逖不由得欲火高烧,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他爬到了床上,一腿压住
黄彩兰侧并着的玉腿,手肘撑在黄彩兰藕臂两侧,魔手轻轻一拨,已将黄彩兰的
玉手拨开,令她那鼓胀浑圆的玉乳跳出束缚,随着呼吸,在他眼前不住地轻颤。

  「唔,彩兰温柔多情,果然不错,连一双玉乳都这般饱满,惹人遐思。」看
着那白嫩丰挺犹如玉石雕就的美乳,在他眼前饱挺丰盈,随着黄彩兰愈来愈急促
的呼吸不住娇颤,乳尖那泛着深红艳色的蓓蕾,已热情地完全绽放挺出,在那迷
人美乳的颤抖带动之下,正在他眼中美妙地舞动着,抖出一波又一波诱人的乳浪,
教他着实口乾舌躁,真想一口吞之,「告诉我吧,彩兰,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
么事?怎么你毒性解了,却仍保有着处女之身?我可怎么想都想不到呢!」

  听到了杨逖的问话,黄彩兰不禁想到了当日之事,又想到了那时赵平予为自
己拔毒,她虽失了些许功力,仍是力保元红未失,想不到那日的努力,却变成为
这淫贼而紧守贞操,真是够不值得的了!她咬紧牙关,偏过头去,摆出一幅完全
不想理他的格局,胸前那娇颤着的美乳,却不由自主地抖得更急更媚,股间幽谷
之处,更不知怎么着泉水愈发汹涌难制,弄得她灼热如入火炉。

  见黄彩兰撇首不答,杨逖也不生气,他邪邪一笑,伸舌在黄彩兰乳上舔了一
口,只觉入口香甜,这女子一身香汗正泛,乳上汗珠更似吸收了女体之香,光舔
都有一种奇妙的快感。尤其杨逖这一舔距那诱人蓓蕾还有数分之遥,但黄彩兰却
已承受不住这样的挑逗,鼻尖已透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诱人轻哼,只听的杨逖心
中大定,你连距敏感处这般远的地带都如此受不住爱抚,待我功夫下去,那不由
得你欲仙欲死?就是心中问题再多,到时候再问,也保证能弄的她言无不尽。

  「哎…唔…不要…求…求求你…不要…不要那样…」一方面自己已落入他手
中,再来也是为了两位结义妹子的性命安危着想,黄彩兰早知失身难免,本还想
就任他轻薄玩弄便了,没想到杨逖的舌头如此厉害,才舔上身来,便如一股火冒
入体内,体内原已无法自制的那股洪流,此刻竟像是和他的攻势呼应,从洪水化
成了延烧的烈火,在体内烧得如此旺盛,烧的原想闭口任他施为的黄彩兰,竟只
被杨逖一口下去,已忍不住出言求饶了,「哎…好…好难过…求求你…不要…」

  「怎么可以不要呢?」见黄彩兰嘴上虽硬,叫的活像是全没一点舒服快感似
的,娇躯的本能反应却背叛了她,光从那美乳的娇颤盈盈、蓓蕾的肿胀发硬,以
及她已忍不住挺起酥胸,追求着他更深入的吻吮,便可知黄彩兰心中那真切的渴
望了,教他怎忍得住不好生『抚慰』这热情如火的美人儿呢?「别装了,看彩兰
玉乳如此满涨,就知道你实在爱这样干了,又何必装着矜持呢?好好放松着,让
我们都享受那欲仙欲死的快活吧!今夜我会让你飘飘欲仙,日后还想要的…」

  「不…不要…啊…」媚眼儿扫了他似怨似怒的一记,嘴上虽仍喊着不要不要
的,但黄彩兰一颗跃动不已的芳心,早被杨逖的言语挑弄得浮动难安,他的舌头
是如此厉害,每一下都像是可以把她弄得更舒服般,加上此刻的杨逖已加紧了速
度,将她敏感的蓓蕾衔在口中,灵巧的舌头在美乳的敏感顶端处不住刮扫,那滋
味奇美,教黄彩兰浑身发烧,连双腿都似慢慢酥软了。现在的她只怨杨逖为何没
生两张嘴,光只一边乳上被他侵犯,另一边的美乳蓓蕾可还空置着没人怜惜啊!

  恰似回应着黄彩兰内心的呼唤,杨逖大口吮吸,犹似小儿吸乳一般,将她那
迷人的美乳吸的愈发骄挺耸立,吮的黄彩兰娇吟连连,连乳头的蓓蕾都立起来之
后,那原空着的美乳也受到了杨逖的爱怜,只见杨逖一来一回忙个不休,吮的黄
彩兰双乳上头波光磷磷,似是抹了一层油般晶光滑亮,那两颗已不知被吮了多少
次的蓓蕾,已肿胀成了诱人的玫瑰红色,在那玉白冰肌的衬托及乳上水光掩映之
下,实是诱人已极。

  此刻不只是杨逖胸中欲火更炽,再难有所遏抑,敏感的美乳被老於此道的杨
逖如此爱抚,黄彩兰也已是神思飘荡、无法自主,他那灵巧口舌的每一下动作,
都击在她最脆弱的点上,摧破了黄彩兰理性的防禦,那力道像是直冲脑际,火上
加油般将她体内原已贲张难制的欲火,更进一步地烧旺着。此刻的黄彩兰再难保
持神智清明了,她玉面生霞、媚眼如丝、娇喘吁吁,幽谷中更是泉水氾滥不止,
被杨逖压制的侧并在床的玉腿不住挣扎,却不是想挣脱他的压制,而是想让玉腿
自由开放,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幽谷中爱液横流的美态,好彻底地向他投降,任杨
逖大快朵颐。

  偏偏杨逖却是可恶,明知她欲火如焚,只是女儿家的矜持作祟,逼的黄彩兰
不敢亲口承认自己那难耐欲火,只想任由宰割的本能,却还用腿压着她玉腿,不
接受黄彩兰的降服,只空出了一手又大力又火热地抓捏着黄彩兰被肉欲涨得胀鼓
丰盈的美乳,连嘴都覆上了黄彩兰的小口,尽兴地享受着她细滑香肌的触感,与
那侵犯美女时独有的快意,硬是不让她有半分表示投降的机会。

  杨逖的舌头如此厉害,当乳上被他的舌头淫邪地侵犯时,黄彩兰已知这人必
是色中好手,光用舌头便舔的黄彩兰神魂颠倒,差点连魂都飞了,没想到他的口
舌侵入自己檀口当中,既粗暴又温柔的侵犯,让黄彩兰差点无法呼吸,那强烈攻
势所带来的感觉,却远比方纔的侵犯更加火热。

  原先黄彩兰还有一点矜持,紧闭银牙不让他轻松侵入,但杨逖却不因此放松,
他的口舌湿润地轻扫着黄彩兰的贝齿,从旁侵入黄彩兰的檀口,只扫的黄彩兰一
阵阵闷哼,她可真没想到,这样紧咬牙关,竟也受不住他的侵犯,他舌头从齿边
滑入,轻扫颊边,口舌到处又一阵火热快感传上,简直像是直接亲到满佈红霞的
脸蛋儿一般,那美妙滋味教黄彩兰如此吃得消?没一会儿她已受不住他口舌奇技
的刮搔了,银牙轻分之下,香舌随即吐出,代表着一种完完全全的臣服。

  虽是樱唇已张,完全无力反抗地任他侵入,但黄彩兰却仍是连点声音都出不
来,杨逖的嘴如此火热,将她的声音全盘吸住,舌头更是灵巧地诱惑着她的丁香
小舌,勾的黄彩兰暗香轻吐,随着他舌头的带动,在两人口中甜蜜地缠绕着、舔
舐着,简直像已不是自己的一般。加上杨逖的手用力虽大,但对现在体内欲火高
烧的黄彩兰而言,那滋味儿反比之前甜美轻细的爱抚,更要来得热烈,像是要将
她的一切全挤出来一般,令黄彩兰纤腰不住扭转,热情无比地将美乳全盘奉上。

  等到杨逖的口舌稍有满足,终於将她的樱唇释放开来,让黄彩兰能再吸到新
鲜空气的时候,满足地看着她欲火难挨的媚模样时,可怜的黄彩兰已是嘤啼婉转,
媚眸若茫,娇躯再无半丝力气,连求饶的声音都如此娇弱,活像是已被他那一轮
淫邪的侵犯给吸乾了力气般。这样怎么行呢?看着她的反应,杨逖暗自淫笑,还
没真的上手,几乎还没有使出力气,你已经是一幅被干到酥弱欲死的模样儿,待
我当真使出手段,将你收得服服贴贴的当儿,那到你不死心塌地地臣服於我?

  「求…求求你…」再也受不了了,黄彩兰只觉胸中心跳加速,快的活像要跳
出口来一般,她的胴体已被杨逖所挑起来的烈火所包裹,敏感中含带着无限空虚,
绝对承受不了他再一回的挑弄,现在的黄彩兰只想要一个痛快|一个既痛且快的
经历,她虽知破身之疼难忍,尤其要面对的又是杨逖那坚挺的淫棍,但她也知道,
在杨逖的魔手之下,自己一痛之后,快感必是层层叠叠,教她沉沦其中,无法自
拔,完全任由这淫贼宰割,「给…给彩兰吧…彩兰…彩兰受不了了…唔…」

  压着她的腿微不可见地一提一压,感觉到黄彩兰玉腿那渴求的反应,一张一
合之间,紧夹的腿间又泛出了更美妙的水花,显见方纔的抚弄又令她更湿润了,
杨逖知道黄彩兰所说的毫无半分虚假,她的头脑和肉体已完全受欲望所驱使,只
一心一意地想要享受快感,现在逼供正是时候。

  「给你?彩兰想要什么呢?」一边品着那泛着香汗的美乳,杨逖一边明知故
问,一边整个人已压上了黄彩兰正渴求着异性慰藉的胴体,压的黄彩兰便想献身,
却因玉腿一开始矜持地侧并着,想张开玉腿、含羞带怯地将自己的胴体献上,竟
也有所不能。摩挲之间杨逖的魔手已顺着黄彩兰的纤腰缓缓滑下,溜到了黄彩兰
浑圆翘挺的玉臀上头,轻巧地钻探着,指尖若有还无地勾动着黄彩兰泄出的汁水,
弄得她款款娇吟,想任他扣挖谷内却是伸展不开,真是既难过又快活。

  「彩兰…啊…彩兰想…想要你…唔…求求你…给…给彩兰你的…你的…」知
这淫贼正千方百计地挑弄起自己的春情,奈何体内残毒未去,敏感的胴体那受得
住杨逖的轻薄爱抚?尤其杨逖这样一压,他那坚挺灼热的淫棍,已贴上了她的纤
腰,让她亲身体验到他的强大和火热,此刻黄彩兰已完完全全地被挑发了淫欲的
本能,再顾不得什么侠女风范了,现在的她已被淫欲所操控,芳心所想的只有他
的侵犯和佔有,以及随之而来的痛快和满足,「哎…你的手…唔…太厉害了…」

  「好彩兰…只想要我的手吗?」

  「不…求求你…给…给彩兰你的…你的…」那羞人无比的话儿塞在口中,怎
么也吐不出来,偏偏杨逖也不加重手法,只是那般若即若离地挑弄着她的芳心,
万般无奈之下,那不堪入耳的话儿,终於还是从黄彩兰的檀口中迸出,「给彩兰
你的…你的大肉棒…唔…彩兰要…要你…啊…」

  「那就…先把话说清楚吧…」一边将黄彩兰从美乳蜿蜒而上到樱唇嫩颊的香
嫩肌肤全盘舐遍,只吻的黄彩兰娇喘呻吟,体内的欲火化成了燎原之势,杨逖一
边双手齐施,连点在她腰上的淫棍都在她香肌上头轻磨力揩,让黄彩兰的芳心完
全感受到了那逼人的欲望。从『肉棒』这般不堪入耳的话儿出口时,黄彩兰体内
的火已烧得更猛了一层,她只觉自己的身子似已融化,在杨逖的怀中化成了一滩
水,在他的抚爱之间荡漾飘摇,偏偏杨逖只刺激着她的感官,却不让她满足,让
黄彩兰犹似已近上钩的鱼儿一般,明知一咬下去就要被钓上,偏又无法阻止自己
本能的渴求。

  「我…唔…我说…我说就是…啊…」知道杨逖想要的是什么,也感觉到杨逖
之所以还不下手,就是为了从她这儿迫出答案,黄彩兰只觉呼吸加速,体内的欲
火在杨逖的推送下不住攀升,话头一开竟不由自主地倾泄而出,再无法保留,「
那时候…那时候他用外域的手法,把…把彩兰所中的媚毒给…给拔掉了大半…所
以…所以彩兰才能免内阴自焚之苦…就…就是这样了…」

  「他真的…完全没有碰你?」

  「真的…连碰都没碰到彩兰…哎…求求你…快点…彩兰的身子还是…清清白
白的…真的…」

  「真的…真的是清白的吗?」

  看到杨逖满脸淫笑,与其说是问话,话中更多的却是挑逗诱引之意,黄彩兰
心中一动,反正什么话儿都出了口,还装着什么?今夜自己失身必矣,幸好在他
的爱抚之下,现在的自己已完全沉沦欲海,胴体早已做好了行云布雨的准备,又
何必再假作矜持呢?顺着杨逖的说话,黄彩兰娇滴滴地回应着,「本来…本来是
清白的…今夜…今夜献给你之后…就…就不清白了…」话才出口,只羞的她脸也
红透了,浑身上下更是滚烫如焚,幽谷当中甚至又渗出了一抹酥麻的泉水来。

  「那么…我就来接收彩兰的清白吧!」

  见黄彩兰已完全臣服,杨逖邪邪一笑,双腿向后一撑,只见黄彩兰重获自由
的玉腿第一个动作不是伸展开来,腰身竟是如斯响应般一弹而起,玉腿迅疾地环
上了杨逖的腰,若非杨逖的手还控着她的纤腰,差点黄彩兰就要主动挺腰以迎,
将那淫棍结结实实地没入幽谷当中。

  房中烛光明亮,杨逖眼睛又利,在黄彩兰一弹一跃的动作之中,只见那谷口
大张的幽谷一阵颤动,一潭香波已飞洒出来,浸透了床单,显见黄彩兰还未真个
销魂,谷中已是春泉滚滚,竟能这样淫媚地喷洒而出,那模样当真是既淫荡又诱
人,看的他不由得啧啧称奇,「彩兰不只生就的貌美多情,胴体这般美艳玲珑,
竟连水都喷了这么多,实是颠倒众生的绝代尤物,真是棒啊…」

  「这尤物…已经是你的了…啊…」黄彩兰的话儿还没说完,只觉幽谷处一阵
火烫感传来,杨逖腰身一压,那淫棍已顺着滚滚春泉,一举突入了她的幽谷。娇
吟声中,黄彩兰只觉幽谷中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里头未被充实的部份,
在对比下显得如此空虚,偏偏杨逖却在此时悬崖勒马不再深进,只在谷口处徘徊
揩擦,享受着被她氾滥的春泉浸淫的快感,还制着她的腰,让黄彩兰就连想将腰
挺上,主动吞下他的淫棍,竟也是有所不能。「求求你…哎…给…给彩兰吧…」

  原本还想放松动作,慢慢突入,但耳听黄彩兰这般哀恳,显已再难等待,杨
逖将心一横,反正你仍受媚毒所制,又在自己的手段之下弄得欲火焚身,再难压
制体内贲张的欲火,便是不怜香惜玉,看来你一痛之后也承受得住,我又何必小
心翼翼?他微一挺腰,将淫棍又探入了少许,感觉到黄彩兰初开的幽谷正甜蜜地
吸紧了自己,里头泉水潺潺,已是润滑无比,根本无须再多加轻探了,这才将腰
狠狠一沉,拚命使力,一瞬间便将淫棍重重插进黄彩兰的幽谷当中,一点不留。

  本还以为在那余毒恣意妄为地冲击之下,便是破瓜之疼,多半也会混在那快
感当中,再无所觉,黄彩兰真没想到,在媚毒的影响之下,自己竟似对那破身的
痛楚感觉更加强烈,那一股痛犹如要将她撕裂开来一般,偏加上被杨逖全盘突入
的充实火热涨满感,起初痛仍是痛、舒服仍是舒服,但很快的这两者都混在了一
起,感觉上却仍是泾渭分明,黄彩兰虽还能感觉到那痛楚的鲜烈和那快感的美妙,
但却无法将它们分开,那痛和快完全混杂在一起的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哎…不…不要…不要再用力了…这…唔…这…这太强烈了…不要动…啊…
痛…」

  「彩兰你不喜欢痛吗?」终於佔有了黄彩兰的身子,杨逖不由得喘息起来,
她的幽谷是那般的窄紧,被她紧吸住的快感是如此的令人陶醉,光是把黄彩兰弄
到手,这一战所花费的死伤和付出就没有白费,杨逖低下头来在她的美乳上一阵
吮吸,淫棍抽送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缓减,「多搞个几次,彩兰就会只知道爽、不
知道痛了…到时候你才知道,被男人干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

  见黄彩兰柳眉微蹙,疼的像是快流出泪来,连幽谷中都似抽紧了少许,将他
的淫棍紧紧地吸住,杨逖虽是向来怜香惜玉,但也不知怎么着,看到了黄彩兰那
苦不堪言的神情,以往的侠女风骨早已飞出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娇嫩
柔弱,令人既想好好呵护,又忍不住想尽情侵犯的模样,反令杨逖胸中涌起了一
股强烈至无可遏抑的冲动,他一手贴在黄彩兰背心,使她骄人的美乳挺得更高,
另一手则顶住了她臀后,令她再无法逃离自己的抽送,幽谷反更向着他挺出,下
身的淫棍则是时而温柔、时而勇猛地前后抽动着,将黄彩兰的点点落红尽情泼洒
在床褥之上。

  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杨逖的每一击力道虽有不同,但在正身受着淫棍抽
送的黄彩兰感觉上,每一下带来的感官震动,却都强烈得可打进心窝深处,偏偏
随着他时轻时重的动作,带来的感觉却是有时舒服酥麻、有时痛楚难言,真是笔
墨难以形容,此时的黄彩兰虽已慢慢习惯了那难免的痛楚,但在快感的沖激之下,
芳心几已陷入了麻痺,只知自己正被他恣意地翻动和操控着。

  也不知是杨逖的功夫太好,还是黄彩兰被体内的余毒所驱,对淫欲的挑逗已
完全无法抗拒,虽是那般强烈的破瓜痛楚,但在身上的杨逖抽插了好一会儿之后,
强烈的痛苦却和美妙的快感逐渐融合,形成了一种痛中有快、快中有痛的特别感
受,黄彩兰只觉自己被他插的幽谷发胀发热,里头泉水如山洪暴发般狂涌着,不
知何时开始她的双臂已搂紧了身上正动作着的杨逖,浑圆紧翘的隆臀顺着他的节
奏上下挺动,迎合他的攻势,口中更不时发出娇媚的声音,鼓舞着他的侵犯。

  「哎…好…好棒…唔…求求你…哎…真的…不痛了…一点都不痛…唔…好…
好丢脸…彩兰…彩兰不会说…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这么舒服的…哎…就…就是
那里…弄…再弄重一点…啊…」

  「怎么会丢脸呢?」看黄彩兰已完全沉醉於快乐当中,什么都不管了,那情
不自禁发出的娇媚言语,虽不像楼子里的姑娘那般熟练和诱人,但惟其含羞带怯,
才更像黄彩兰神魂颠倒间不能自制的喘息,「看…看彩兰你浪成这样…玉乳这般
鼓、乳头也硬起来了,叫的又这么好听…连下面都流了这么多水…这样爽才像个
女人。要叫大声点、叫得更爽更淫一点…这样会更舒服的…」

  「是…是…哎…哎哟…你…唔…好…好哥哥…你…你好厉害…每…每次都…
都插到彩兰…插到彩兰心坎儿里了…」也不知是这金衣凤凰本性如此淫荡,还是
杨逖的诱导奏效,黄彩兰忍着那愈来愈削弱的微疼,纤腰缓缓旋动起来,她发觉
这样可以让幽谷和杨逖的淫棍接触更多、磨擦更多,滋味也更美妙,那酥爽令她
的呻吟声更无法抑制了,连肉麻至极的哥哥相公话儿都出了口。

  「唔…好哥哥…好相公…啊…你…你好棒…唔…你没骗彩兰…干的彩兰舒…
舒服死了…真…真是太美妙了…啊啊…彩兰以前…以前实在太傻了…早知道…有
这么痛快…彩兰那时候…也就不会…不会拒绝了…」

  「对啊…这么舒服的滋味…偏偏彩兰你害我…害我多等了一年…到现在才干
到你…」一边喘息着,一边回应着黄彩兰的娇吟,杨逖额上已滴出了汗水,神情
却是无比愉悦,在黄彩兰身上挺动得更加猛了,同时他的嘴也不闲着,一边说话
一边品嚐着黄彩兰欲火贲张时美乳的滋味,品的黄彩兰更加舒畅,娇躯迎送更疾,
「白白浪费了一整年的时间,彩兰你…唔…你要怎么赔我?」

  「哎…好…好哥哥…亲亲相公…就…就是那儿…再…再用力点…唔…你弄得
好深…啊…弄死彩兰了…」彷彿想要把一年来夜夜受余毒所迫的难受,全都在今
夜在杨逖的冲击下抒发开来,黄彩兰吟声更媚,纤腰旋扭更疾,若非胯下床褥已
在她毫不收敛的动作之下淫雨落红遍佈,实难想像黄彩兰在上床前还是处女之身,
「彩兰都…都已经把清白身子…整个赔给你了…还不够吗…」

  「不够…还不够…」

  「那…哎…那就…那就更勇一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顶点即将来到,
尤其杨逖接下来的动作愈来愈强烈,像是也快到达顶点,黄彩兰虽不知那就是高
潮的感觉,却可依本能测知,那翻越顶点时的感觉,必是美妙至极,不由得愈发
情怀荡漾,「狠狠地…狠狠地把彩兰送上天去…啊…多…多干几次…想几次都行
…彩兰…彩兰无不奉陪…一定…一定侍候得你…你舒服为止…」

  在房中一阵接一阵的呻吟,与床上肉体交接的美妙音乐合鸣当中,终於两人
都体力耗尽,在最后那甜美的舒泄之后,完全瘫了下来,不只黄彩兰再发不出声
音,连身经百战的杨逖,此刻也已无力动作,甚至连轻薄这美女的话儿都说不出
来了,只能与她偎在床上,任喘息慢慢抚平…

  杨逖和黄彩兰狂欢之后,已是雨散云收,但隔房之中旁听着的『银翼凤凰』
范婉香可就惨了,她虽不像黄彩兰那般,有未完全清除的淫毒留存身上,以致欲
火上身便无法自制,但前半夜只听隔房云雨之声狂野难歇,加上亲如姐妹的黄彩
兰被杨逖蹂躏之时的娇喘呻吟毫无止息之时,到后来呼声愈形柔媚温顺,像是黄
彩兰侠骨已酥,心甘情愿服侍於他,连事后那无力的绵软喘气,声音都像是正响
在耳边般清楚,原已心中诸事缠身,又被这魔音穿脑,教范婉香如何睡得着觉?

  其实这倒不是范婉香太过敏感,而是因为杨逖在这个房中暗藏机关,表面上
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隔房床上和这边床上其实有铜管相通,隔房床上发出什
么声响,都可在此监听,再轻细的谈话声音都逃不过这床上人的耳去,更何况是
云雨正浓当中,黄彩兰那竭力嘶叫的声音?

  虽不知杨逖的机关,但光从杨逖打量两人时的淫邪神态,加上他不肯假手他
人,亲自将两人抱入这两间房内,搂搂抱抱当中魔手毫不规矩,那样儿简直明显
的像是写在脸上,这淫贼就是要她和黄彩兰的身子!也怪不得他要将自己置在此
处,让范婉香亲耳听到黄彩兰情不自禁时的欢喘呻吟之声,用以挑逗於她,这淫
贼果非善类,光从他使用的下流手段,便可知杨逖的为人。

  本来既陷身於天门掌中,杨逖又生性淫恶,这种事情本难避免,范婉香江湖
儿女,行事大方,对贞节之事本不怎么放在心上。但也不知是黄彩兰为救她和白
欣玉,才竭力取悦於杨逖,还是杨逖当真有这么厉害,竟以床笫淫术,将黄彩兰
的敌意完全消除,使这江湖侠女心甘情愿地成为他床上的玩物。一想到自己不只
要被杨逖奸淫,还有可能步上黄彩兰后尘,在杨逖面前做出那般不堪目睹的动作,
发出那样淫荡羞人的语音,光想像而已,都令范婉香浑身发热、难受至极。

  想到这儿她又不由得想到另一个妹子,白欣玉落入了阴京常手中,阴京常虽
在同船,房间却距得远了,加上范婉香又被杨逖的『凝芬散功丹』散去功力,耳
目灵聪大受影响,便想偷听阴京常房中动静,这平日聚精会神之下,或能勉强达
到之事,现在却光只是试试而已,都有所不能。

  罢了,罢了!范婉香暗中歎了口气,该来的避不了,得不到的想也没用,自
己的处子之身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丧在杨逖之手,那有心思去耽心白欣玉呢?现在
的范婉香只能希望,自己这毫无经验的处子娇躯,能承受得住杨逖凶猛的蹂躏…
也不知杨逖在黄彩兰身上做了什么事,才会让她白璧蒙垢之时,竟会呻吟的那般
舒服,好像那过程并不讨厌难过,反而像是美妙的令人心动一般,另一边的白欣
玉美色不逊於黄彩兰,现在她会不会也正承受着阴京常一模一样的怜惜呢?

  想到这儿,范婉香不由得暗羞,自己怎么也想到了这方面的髒事上去?虽然
那早晚都要来的,而且听黄彩兰的声音,好像还很舒服,可自己怎么现在就开始
向往了呢?无论那滋味是好是坏,总也该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再去想吧!她闭上
了眼睛,心中却不由得小鹿乱撞,也不知那滋味什么时候才会轮到自己头上来?
虽心中想着快睡,但她却知道,自己今晚必然又要做些怪梦了…

  入蜀之后,众人改走陆路。一来阴京常得顺道上汉中派,与文仲宣约定入天
门赏月的时间,得离众先行,只留杨逖一人押队;二来蜀境虽算是天门的地头,
杨逖与蜀地节度使也颇有交情,一路走来地方官府倒也不太干涉,但无论如何,
这样大队人马走着,还押着好几位美女,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大队人马的全部
责任都得由自己负担,杨逖倒也规规矩矩,不敢太过放浪形骸。

  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杨逖连改都不想改,不过是人前装模作样而已,
乖也没乖得了多久,才过了人烟密集之地,进到了几可直达天门面南大桥的山路
上头,杨逖已经再难忍耐。他招过了副堂主唐公亮,把队伍交给了他,自己则带
上了两匹马,一匹由他抱着黄彩兰骑上,一匹则将范婉香放在上头,竟大大方方
地携美离队而去,走到了另外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头。

  虽是两人共骑一乘,男女有别,实在羞人,但黄彩兰竟似很享受般,在杨逖
的怀中不住磨蹭,才刚从少女变成少妇的脸蛋儿上头娇笑不歇,彷彿光这改走陆
路两天的凉待,已让恋奸情热的她难以忍受般,完全不管范婉香也在旁边,竟是
光天化日之下,便不住向杨逖索吻,活似个刚出嫁的小妇人,只泥在丈夫怀抱当
中,享那新婚情浓之乐,身外事物竟是一点儿都不管了。

  好不容易有肌肤相亲的机会,黄彩兰看来是快活,一旁的范婉香可是直打瞌
睡、没精打采。

  在楼船溯江而上的途中,范婉香总算是见识到了杨逖的坏手段,他虽一路上
只泥着黄彩兰,连碰都没碰范婉香一下,但光是每夜那断云零雨之声在她耳边的
交响,已弄得范婉香连睡都睡不好了,她每夜不是睁着眼听隔房传来黄彩兰那骚
媚入骨、犹似销魂已极的呻吟,就是闭上眼来不由自主地想像着姐姐正承受着的
玷辱,连梦里竟都不能摆脱那云雨之念的摆佈,教犹是处子的她如何受得?

  连续几夜都没有办法好好睡上一觉,连走陆路的这两天,也像有着后遗症,
便是夜间无声,范婉香的心头也总回荡着那诡异奇怪的声响,挥之不去,弄得原
本精神奕奕的范婉香,到现在竟连骑在马上时都显不出精神,浑身上下都似涨满
着一种惹人怜惜的娇慵无力,眼角浮着微不可见的晕黑,眼下也有微凸的眼袋,
彷彿落入敌手才不过是几天工夫,范婉香竟已因此消瘦了不少。

  加上黄彩兰在失身之后,竟也像是完全被杨逖征服身心一般,夜夜都和他交
欢缠绵,只白天偶尔来陪着她,张口闭口却都离不开床笫间事的奇妙与美味。落
入杨逖这淫贼手中,又是夜夜被那声音环绕不休,范婉香虽也知道自家破身之日
不远,黄彩兰一来是初尝美味,所以要找这妹子倾吐心声,二来也是为了洗刷范
婉香对此事的厌恶,让她能放开心胸,承受杨逖的淫邪手段,即便破身时也不会
太多痛楚,事后更能享受其中滋味,只她实是受不了这样的淫语侵袭啊!

  想到这儿,范婉香差点觉得腹下又升起了那诡异的火热。也不知是杨逖在饮
食中下了异药,还是夜夜被那云雨欢合之声影响,范婉香近来只要想到男女之事,
就不由自主的浑身发热,严重时腹内还像升起了火一般,一股诡异奇幻的热力不
住涌出,令范婉香浑身酸酥、难以自制;偏偏从白天见到黄彩兰时那模样来看,
她虽是失去贞操,换来的却是难以笔墨形容的美妙滋味,光看她那笑容,就令范
婉香难以自抑,真恨不得杨逖马上来侵犯自己,好亲身尝试那奇异的感觉。

  一思及此,范婉香猛力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即便是无法
逃脱,处子之躯丧在杨逖手上,也是因为女子娇弱,力不能拒才因而失身,便是
和黄彩兰一般,撑不住杨逖淫邪手法的诱惑,在事后身心都被他征服,却也绝不
可能事前就对此后果心生向往,绝对不可能的!

  一方面姐妹情深,一方面也想赶快摆脱这丢人的想法,范婉香不由得想到另
一位姐妹的身上去,白欣玉落入阴京常之手也有好几天了,虽说同为天门堂主,
位高势大,不过阴京常的作风似乎和杨逖大不相同。相较於黄彩兰落入杨逖之手,
他急色的连一天都不愿等,当夜在船上就把黄彩兰破了身子,夜夜与她缠绵;但
另一边的白欣玉,遭遇却全不一样,范婉香今早虽是几天来头一次见到她,却也
看得出来,白欣玉仍保着处子之躯,看来阴京常恐怕是准备慢慢来玩她吧?

  正百无聊赖、想东想西地骑在马上,反正这马辔绳与杨逖的马相系,功力又
仍受药力所制,她纵想要驱马而逃,也逃不掉的,只能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打
发时间,范婉香突地一惊,平日夜里听到的声音,竟像已跟定了她一般,连现在
大白天的,竟也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只那声音在光天化日之下,四旁无人的原野
当中听到,竟格外有一种令人想入非非、心跳加速的意味。

  回过头来,范婉香显得疲惫、没多少血色的脸蛋儿陡地一红,忙不迭地别开
脸去,只觉满脸发烧。虽只是一撇而已,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范婉香虽闭上
了眼拚命想忘掉,但入眼虽只一瞬,所看到的那幅香艳景象,却似牢牢地刻印在
她芳心当中,竟是怎么也挥不开了。范婉香本想策马远离,至少也避到远一点去,
但两马系得极近,她竟连想不听他们的声音都做不到啊!

  「哎…都是…都是你坏…看…把婉香妹妹弄得多难堪…唔…讨…讨厌…」黄
彩兰娇甜的声音,混在衣裳滑脱的窸窣声中,格外有一种惹人心动的诱惑;尤其
从黄彩兰的声音听来,她竟不怎么厌恶杨逖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原野上便对她轻
薄,只不想让范婉香难堪罢了,而且连这坚持,彷彿都慢慢在杨逖的魔手下融化,
「哎…别这么…这么大声…婉香妹妹都听到了…不好啦…」

  「有什么不好?」亲吻的声音啧啧响起,在范婉香听来彷彿近到像在耳边,
如雷轰电闪般直冲耳膜,范婉香虽极力想撇开那香艳的一眼,偏偏杨逖却和她对
着来干,故意将黄彩兰弄得娇声不休,光那声音的挑逗,就似在提醒着范婉香,
姐姐黄彩兰现在正承受着什么样的轻薄,「迟早也要轮到她的,何况…嗯,好香
…何况这几天都没宠你,彩兰难道想等到回到家再干吗?」

  「怎…唔…怎么可能…」原本对杨逖的魔手还有点挣扎,毕竟这可不是船里
的舱房,而是光天化日下的马背上啊!即便黄彩兰的矜持和娇羞,已在夜夜不止
的肉欲挞伐中崩溃殆尽,娇躯的情欲本能已完全被他开发,从高洁的武林侠女堕
落成任由杨逖摆佈的淫妇,但要她在妹子范婉香面前承欢,还在这随时可能有其
他人打扰的状况下,黄彩兰可没那么容易适应他的猛攻。

  只是杨逖也是言之有理,夜夜欢好不休,偏在这几天全旷着自己,诱发了火
的黄彩兰也着实有本能的需要,在杨逖的魔手来回爱抚之下,怎容得黄彩兰拒绝
呢?范婉香虽闭上了眼睛,但眼前竟然浮起了一幅画,那是方才一撇之下的香艳
景观:杨逖怀中的黄彩兰已软了,钗横鬓乱、玉面生霞不说,杨逖的手不知何时
已滑入了她衣内,魔手在黄彩兰乳上的戏玩,透过那薄薄的衣裳,每根指头的动
作,范婉香都看得清清楚楚,光看都不由得心旌荡漾,何况正承受着的黄彩兰?

  只听得耳边窸窣声响,虽不愿眼见,但那香艳缠绵景象,却在范婉香的脑中
绘得清清楚楚:此刻的黄彩兰已是衣不蔽体,一边美乳已弹出衣外,正柔顺地任
杨逖搓揉爱抚,口中一边娇喘呻吟,彷彿这揉搓弄得她极为美妙,连乳尖的蓓蕾
都已硬挺,美如白玉中的一颗红蒂;而杨逖并不满足於此,他一手轻握着黄彩兰
的美乳,一手滑到她腰后,慢慢地解着黄彩兰的裙带,不一会儿黄彩兰长裙已然
松脱,夹在娇躯和鞍辔之间,那浑圆挺翘的美臀,已若隐若现地暴露了出来。

  「别…别把裙子弄掉了…」躯体相贴,黄彩兰那感觉不到杨逖硬挺的需求?
既是在劫难逃,她也不再推拒,纤手轻抱马颈,好将姿势调整到杨逖最好进攻的
位子,一边娇声地嗔着他,「弄上一番自然是好,只是…只是后面还要见人,别
…别把裙子搞掉到地上,那…可要羞死人呢…」

  「彩兰放心,我知道的,你好好挨一回吧!」见黄彩兰已是娇躯酥软,才旷
了几日已像深闺怨妇一般,将他的轻薄手段全盘接收,连看都不用看她脸蛋儿红
若朝霞、丽比春花,光从幽谷中泉水已涌,连鞍子都感到了湿气,便知此刻的黄
彩兰春心荡漾,已再不管时地不宜,还有别人在旁看着,她的芳心里满满的都是
需求,正渴望着他强烈的攻势。杨逖也不多加挑弄了,他微褪裤带,掏出已硬挺
勃起的淫棍,将黄彩兰裙子再褪下一点,抱起她轻盈绵软的娇躯,寻到位置向自
己怀中一坐,范婉香只听黄彩兰一声既甜又娇、酥媚入骨的轻吁,淫棍已尽没於
幽谷当中。

  本来虽将黄彩兰和范婉香带来此处,杨逖原只是想寻个僻静去处以解欲火,
和已对他心悦诚服的黄彩兰再好好地狂欢一番,顺道给范婉香开苞,尽展淫邪手
段,将这『银翼凤凰』也收得服服贴贴,便是白欣玉逃过了他的手,鄱阳三凤中
自己也佔了两凤。杨逖倒没想到破身之后的黄彩兰,竟如此受不住诱引,魔手才
抚得几下,已将她的欲火尽情点燃,纤腰轻扭、娇吟时作,显是欲火焚身、再难
忍耐,弄得假正经了几日的杨逖一时间竟也禁制不住,乾脆在马上就上了她。

  不过这奇遇也确有其好处,杨逖本不习惯在这崎岖不平之处与女欢好,只在
马背上听任马儿动得几下,他也尝到了其中滋味。即便他腰身毫无动作,光只靠
着双脚夹马,控制着马儿时疾时徐地跑着,感觉便已如此奇妙:当行得疾时,马
上急速颠簸,带动着他的淫棍不住又深又重地顶撞着黄彩兰谷中深处;当马儿缓
行之际,淫棍动作虽小,却在黄彩兰谷中轻磨盘旋,那时疾时徐、时重时轻,连
深击带揩磨的攻势,教正贪欢的黄彩兰那里忍得住不随着他的动作顶挺旋磨?

  虽已和杨逖云雨数度,被余毒改变的体质,加上杨逖奇奥玄妙的手法,次次
都令黄彩兰神魂颠倒,娇躯不由自主地享受着杨逖的挑弄奸淫,芳心只怨当日为
何郑平亚和赵平予要那般多事,让她迟了一年才享受到如此美事,但这样的交合
场所,连身经百战的杨逖都是头一次经历,备觉新奇,更何况是破身不久的黄彩
兰?从未受过这种刺激的黄彩兰只觉杨逖坚挺的淫棍在幽谷当中疾速挺动,勇猛
进出,次次插进幽谷深处,那种酥麻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不由得连连惊叫。

  「哎…哎呀…好…好美…美…美死彩兰了…唔…你…哎哟…你太…太厉害了
…好…好哥哥…怎…怎么这样干…干的…你把…把彩兰顶的舒服…舒服透了…呀
…好…好棒…你的…你的大棒子打…打进彩兰最里面了…嗯…太…太棒了…你…
你干的好深…要…喔…又要…嗯…美…又要干穿彩兰了…唔…怎…怎么会这样美
的…再…再骑快点…顶深些…唔…彩兰要…要丢了啦…啊…」

qwertysis 2009-1-9 17:37

              29马上上马

  听黄彩兰娇吟不休,愈叫愈是甜蜜,显然整个人都已陷入了那绝顶快感当中,
檀口中的呼声既淫荡又娇媚,比以往几次淫她都要快乐销魂,杨逖不由大起满足
之感,只见他一手搓揉黄彩兰弹出衣外的美乳,大加捻揉,一手捏住黄彩兰的下
颔,将她酡红妩媚的脸蛋儿转向自己,亲蜜无比地吻了上去,享受她那小舌似想
将自己完全献上给他的吻吮舐吸,腰部随着马儿的颠簸尽情冲击她的幽谷,只靠
双脚策马,搞的黄彩兰既想大声呼叫,把心中的酥爽快乐全都叫出口来,又想任
他的舌头在口中尽情吮吸,享受水乳交融时的美妙,一时间当真舒服到不知如何
是好了。

  见黄彩兰淫呻艳吟,娇躯水蛇般地弓在他怀中缠绕摩挲,幽谷中更是力道绝
妙地挤吸啜夹着他的淫棍,如丝媚眸中透着无比浓情蜜意,在马儿奔驰当中,不
知何时黄彩兰竟已舒服地泄了精,那畅美快感令她一时间连叫也叫不出来,只能
软绵绵地瘫软在杨逖怀中,媚眼迷离、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完完全全是个身心均
被征服、胴体任由宰割的诱人样儿。

  偏偏这样依着马儿颠簸之势猛干黄彩兰,杨逖自身的体力一点儿都不必用上,
比以往还坚持得久,待得倍觉新奇,舒爽无比的杨逖终於高潮来临,在幽谷当中
精液尽情喷射,殛得她再次欢叫时,杨逖只觉随着马儿续行奔跑,淫棍儿在黄彩
兰幽谷中颠簸几许,便刺激得雄风又起,再次在黄彩兰幽谷中寻欢揽胜,也幸好
有马儿相助,黄彩兰自己不必用力也能尽情享乐,否则她体内药力未去,仍无半
分内力护身,光这样迎合杨逖的动作,怕也要把黄彩兰给累得腰折骨酥了。

  好不容易等到杨逖再次射精,心满意足,终於伸手抓住韁绳,将马儿勒停下
来,也停下了对黄彩兰的侵犯时,可怜的黄彩兰已是浑身瘫软,衣裳也给香汗浸
得透了,湿透的衣裳紧紧服贴着她曼妙的身材,又兼原已被杨逖侵犯的衣衫不整,
现下连整理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伏在马背上吁吁气喘,不知泄了多少回身子,马
鞍上一片湿滑,顺着两人的臀腿,黏液不住的滴到地上…

  「好…好哥哥…你…你把彩兰弄得…弄得快舒服死了…」

  「这样不是很棒吗?」一边低下头去,温柔地吻去黄彩兰颊上的香汗,杨逖
一边淫笑着,他原也没有想到,这在马背上搞出来的花样,竟有如此意趣,又兼
省力,到现在自己腰间仍无一丝半毫酸痛之感,轻松地彷彿还未干她之时,足可
再战一轮,教人真想多试几回,「既让彩兰又美又舒服的欲仙欲死,我也好好地
爽上一回,真舒服的到家了。等回山以后,我们再找机会出来『走马看花』如何?」

  「哎…都…都是你坏…」光听自己此刻连呻吟声都如此软弱,酥的彷彿再没
一点儿力气,黄彩兰不由大羞,偏又喜上眉梢,这般美妙的享乐,当真是前所未
有,若非自己落入了杨逖这般厉害的大淫贼手上,怕再多修个几辈子都享受不到,
「弄得彩兰这么软,还笑话彩兰…哎,『走马看花』,多美的词儿呀!用来形容
这样子…这样子新奇的搞法,真的…真的是适合得紧呢…」

  头一次尝试这般连续泄的神魂颠倒,一时间黄彩兰真是爽得浑身无力,微张
的眼儿一片茫然,根本弄不清楚四周的环境,待得杨逖轻咬着她细緻的小耳,在
黄彩兰耳边轻声提醒,她这才发现亲如姐妹的范婉香就在身边,登时羞的浑身发
烫,连脸蛋儿都红透了,幽谷当中更因强烈的羞意而紧紧抽搐,吸的还未和她分
开的杨逖一阵舒爽,本已射精软化的淫棍,竟又勇猛挺立起来!

  「哎…美…美死彩兰了…唔…求求你…好哥哥亲丈夫…彩兰真的…真的受不
了了…」感觉到杨逖竟再度硬挺,那火热的淫棍彷彿一根烧热的铁棒般直抵幽谷
深处,酥的黄彩兰顿时浑身发麻,才刚狠狠发泄过的她虽知那滋味极尽妍美,令
人留连忘返,但自己才泄过好几次,体内只觉无限虚弱,才刚被采过的鲜花那堪
再度攀折?偏偏妹子范婉香就在身畔,黄彩兰含羞之下,竟连哀求的声音都差点
发不出来了,「先…先放过彩兰吧…等晚上…等晚上彩兰再服侍你可好…」

  「好吧,这可是彩兰你说的…」故意在黄彩兰耳边轻咬几下,咬的黄彩兰酥
麻透骨,神情娇柔无比,娇哼声音比方才愈发软了,杨逖这才放松了她,在黄彩
兰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只听得黄彩兰脸儿一红,又似羨又似妒地飘了范婉香一
眼,对着杨逖娇羞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婉香…过来彩兰身边…」

  听到黄彩兰的招呼,范婉香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挨在马背上。方才
杨逖一时兴发下策马奔驰,时快时慢,两匹马儿系在一起,连带着范婉香座下的
马儿也被带着时跑时停。原没怎么骑过马,又兼范婉香被药力所迫,浑身犹然酥
软乏力,她原还深怕一个不小心会掉下马去,偏又不能出言打扰乐在其中的杨逖
和黄彩兰,范婉香也只有紧紧抱住马颈,任由杨逖驰骋不休。

  这样任人摆佈的感觉原已使范婉香极为难受,偏偏眼前耳边传来的景象声光,
又在在那般不堪入目,范婉香原打算闭目不看,只双手抱紧马背,想塞耳勿听却
是没法了;偏偏黄彩兰似要挑战她的矜持一般,在杨逖的挞伐下竟是声声句句地
软语媚吟,彷彿整个人都沉醉了似的乐在其中,混着那肉体交合时禁不住的廝磨
声响,以及随着马儿急驰时汁液飞溅落地的声音,更像巨锤般声声打入范婉香的
心坎里,将她的矜持和自制一片片地打破打碎,打的她心跳愈来愈快,脸儿也愈
来愈是酡红发烫。

  待得范婉香发觉之时,她已睁开了眼睛,将杨逖和黄彩兰在马背上尽情交合
的淫模浪态全收眼底,专注地像是想将两人的每个动作、每个声音,都记得清清
楚楚一般。偏生黄彩兰的身心全盘沉醉在云雨当中,根本没管范婉香正在身边看
着,呻吟的语音无比淫荡,随着每次高潮泄身,那甜美的声音就像又被推高了一
阶,勾的范婉香芳心更是想入非非,看直了的眼儿更被吸的再无法移开目光,心
中只想将那正在姐姐幽谷中进出的淫棍看得更清楚更明白,再也难想其他。

  边看边觉得浑身发热,杨逖抚摸黄彩兰的每一手,都像是抚在自己身上一般,
黄彩兰每一声甜蜜的呼唤呻吟,都像是要喊进自己的心底一样,连黄彩兰被他吻
住的时候,范婉香都情不自尽地樱唇发热,就好像…就好像是自己正被他吻着。
等到杨逖二次劲射,将已爽的失魂落魄的黄彩兰弄得尖叫一声,娇嘘气喘之时,
范婉香竟也像自己到了高潮般酥了下来,她到此时才发觉到,不知何时自己的幽
谷当中竟也已是泉水泛动,虽没像黄彩兰那般汹涌,那湿润却再瞒不了自己。

  也因此,虽知已泄得娇声求饶的黄彩兰,在听杨逖摆佈几句之后,脸红耳赤
地招自己过去,多半没有好事,说不定…说不定就是轮到自己的身子要给杨逖糟
蹋了,偏生范婉香也不知是已放弃了脱身之望,才乖乖听话,亦或是她已被杨逖
和黄彩兰那般情投意合的云雨之欢诱发了情兴,正渴望着杨逖佔有自己呢?嫩颊
晕红的范婉香二话不说,乖乖策马走近黄彩兰身边,听凭吩咐。

  见范婉香乖乖地过来了,又兼脸红耳赤、神情既羞且媚,在娇躯发热之下,
那处女幽香更是娇馥无比地散在身畔,光闻嗅就令人为之销魂,黄彩兰自知自己
方才毫无保留的狂欢淫浪媚姿,已完全被范婉香收入眼中,才将这白纸般纯洁的
二妹弄得这般羞人模样,连腿间擦着马鞍处都似正泛着浓郁的女体馨香,光想那
景况就令人羞不可抑,偏偏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更羞人呢!

  「好…好婉香…把彩兰…把彩兰抱到你的马上吧…」

  听到姐姐声音微发着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体内充满了无比的满足,
和舒泄后的娇柔的自然反应,范婉香脸儿更红,探出的双手虽听话地扶着黄彩兰
汗湿的娇躯,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把这刚在男人身上爽过,到现在还娇慵无力
的美姐姐抱到自己的马上来。

  折腾了好一阵子,靠着等不下去的杨逖出手相助,好不容易黄彩兰无力的胴
体才转到了范婉香的身前,只是她终於离开杨逖淫棍时,那轻不可闻的「波」的
一声,加上幽谷空虚之后泉水再无半点抑制地流泄出来,黄彩兰的娇躯不由得异
香环绕,玉腿上头那流上的汁液反光,真艳的令人眼儿发直,那感官上强烈的刺
激,差点令范婉香纤手发软,连扶都扶不住黄彩兰的身体了。

  才让黄彩兰坐好,范婉香突地轻哼一声,只觉腰间一紧,杨逖的魔手不知何
时已环上身来,一把就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中。时值炎夏,范婉香的裙子本薄,
又兼被方才黄彩兰承欢时的媚态挑逗,幽谷当中已是湿润无比,给黄彩兰留在鞍
上的湿滑黏腻香气一蒸,登时酥的范婉香彷彿薄裙都消失了一般,连玉腿都无力
夹住,幽谷中的汁液登时涌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身体,简直就像在提醒着杨逖这
大淫贼,范婉香正被逗弄的欲火烧身,对他的侵犯再没任何一点点抗拒之意了。

  「现在…可轮到婉香你了…」杨逖嘴上邪笑,手上也不含糊,虽没急色地褪
去范婉香的衣裳,但两人既贴体而坐,他的手自是乐其所望地一边一个,将范婉
香那胜似行将盛放花蕾的美乳给握在手中,表面上虽未用力,但光靠掌心处肌肉
的摩挲搓揉,滋味已是难当,他也知在船上时范婉香夜夜都『旁听』着他和黄彩
兰的肉欲交接,两人的呼声和喘息声声句句都逃不过她的耳去,再加上方才眼见
黄彩兰放浪的模样,此刻的范婉香春心荡漾,绝对是无法抵抗他的挑逗的。

  从被他抱入怀中的那一刻,不,应该说是见到他在马上轻薄黄彩兰的那一刻
开始,范婉香的芳心便不由得忐忑狂跳,在见到黄彩兰和杨逖的尽情狂欢,听到
那爱欲情浓的娇呼时,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脸红耳赤,不劳杨逖动手已
是情动非常。此刻的范婉香已再不管杨逖乃淫贼一名,还是姐妹们的大敌,此刻
的她那理性的反抗已全被欲火抹消,一心只向往着和黄彩兰一样,在杨逖的淫棍
之下享尽艳福,被他征服的神魂颠倒,再不想也不愿离不开这淫贼的魔手了。

  「等很久了吗?」

  听杨逖在耳边轻吟,就像是在提醒范婉香她已情热如火,处子之躯只待男人
的侵犯佔有,范婉香浑身一震,理智醒了一醒,偏偏此刻手足兀自酸软,便想逃
也逃不出他的手;加上杨逖可没把她像黄彩兰那般掌握,现在的范婉香正面面对
着他,一双酥胸全在杨逖的掌握当中,被他轻揩慢磨,竟连双手都不知何处放,
害羞到极点的脸蛋儿也再离不开他灼灼的目光,满腔欲焰在这言语挑弄之中更见
炽热,只羞的范婉香娇不可抑地垂下头去,竟不由自主「嗯」地应了他一声。

  「那么…现在就让杨逖干你好吗,我的好婉香?」见范婉香再无任何抗拒之
力,对他这无礼至极的问话,竟也只能娇羞地回应一声,显对即将来到的命运已
存心接受,杨逖不由大乐,天下还有什么,比让原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子,在自
己的手段下,变得对自己百依百顺,任由自己採摘还要快乐的呢?「婉香想自己
脱衣裳,还是由我代劳?」

  娇滴滴地撇了杨逖一眼,范婉香虽是害羞地低下头去,发着颤的纤手却已慢
慢开始了动作。随着范婉香玉手到处,她那一身薄薄的衣裙,一件件地减少,飘
雪一般地落到了马儿身侧,到最里头的贴身内衣时,范婉香的手虽更加颤动不休,
连解扣都费了好长时间,却仍是大胆地继续动作,不一会儿范婉香已一丝不挂地
裸露在他眼前,神色既羞且媚,满怀春色全任他一览无遗。

  见范婉香竟如此大胆,真令人想像不到,杨逖差点为之呆然,黄彩兰对他的
挑逗无法抗拒他还有法理解,那是因为她体内余毒未去,留存在娇躯当中不断刺
激着黄彩兰的春情,因而对男人的爱抚特别照单全收,极容易被诱发春情;但没
想到范婉香不过被他摆佈着旁听了好几晚黄彩兰的淫呻媚吟、眼见她沉醉性爱时
的妖媚入骨,竟就变得如此合作,任凭摆佈,看来她的意志比自己所想还要薄弱,
光这几下手段,已令范婉香春心大动,对本能的渴求再没任何的防禦可言了。

  缓缓探出双手,将范婉香一双美乳纳入掌握之中,杨逖不过揉弄得几下,已
惹得范婉香娇躯不住发颤,虽是强忍着没有放声,双手却已按上了他的肩头,好
支撑着随着可能发软倒下地上的胴体。这也难怪范婉香软弱,一来她欲火已炽,
二来方才被杨逖爱抚双峰时还隔着衣裳,现在却是赤裸裸的接触,感觉自然更是
强烈,范婉香只觉自己在他的玩弄之下,娇躯不住发颤轻扭,脸儿更是媚红火烫,
诱人至极点,表情充满了情思难禁的媚荡爱意,在杨逖的把玩之下尽显风情。

  「现在…轮到婉香了,」见范婉香如此神态,以杨逖的经验,那还不知此女
春情勃发,亟需男人的满足和慰藉?但杨逖可没这么容易满意,范婉香之美丝毫
不下於黄彩兰,他可要好好玩她一玩,绝不满足於范婉香被动的投降,他要再加
手段,把她逗弄至欲火焚身,完全去了羞耻之心,再将她的身心完全佔有,这才
心满意足,「该轮婉香为小逖宽衣了。慢慢来,千万别急哟!」

  听杨逖竟劝自己「别急」,范婉香娇躯一阵火热,胸前被他掌握的蓓蕾处传
来一股股男性的阳刚气息,亲蜜已极地灼入她的美乳之中,马上便蔓延到全身,
刺激的范婉香差点要叫出声来。她虽也知道今日自己破身难免,一颗心也早已沉
醉在那美妙的遐想当中,但要她为男子宽衣解带,这可真是教范婉香难以接受;
偏偏范婉香体内欲火已旺,杨逖又在发言的当儿对她的美乳大加侵犯,轻揉慢捻、
连抹带挑,只弄的范婉香脑中一片昏茫,香肌炽热难安,一阵难以言喻的冲动当
中,她的手已不能自主地伸了出去,触上了杨逖也已汗湿的衣裳,虽是颤抖,却
再离不开了。

  感觉到杨逖手上传来的快感愈加,范婉香一时之间只觉口乾舌躁,也真不知
该怎么办才好,现在的她只想赶快有点儿动作,好把心思转开,一点点都好,总
比这样僵着任他玩好吧!不知不觉间范婉香的纤手已娇颤地动作起来,虽然快不
了,却是毫不退缩地脱着杨逖的衣裳。一来范婉香头一回为男人宽衣,动作难免
稚拙生硬;二来杨逖的手也不规矩,一边口里发声,教导范婉香的玉手该在那儿
多用点力,该在那儿解扣轻扯,一边魔手却在已情热如火的范婉香那敏感至极的
美乳上爱抚留连、搓弄不休,弄得范婉香腹中似有燎原之火,烧的她神智迷茫,
娇躯颤抖更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终於裸裎相见的当儿,初次这样赤裸裸
地被男人爱抚挑逗的范婉香早已克制不住,雪白无瑕的肌肤泛起了肉欲的酡红,
在他双掌之中美乳尖端的蓓蕾,更已被体内的强烈欲火烧成了诱人无比的玫瑰红
色。杨逖只见眼前的美女雪颊晕红、神态娇羞,虽仍含羞带怯地不敢放声呻吟,
只在鼻间透着微不可闻的轻哼,但一双玉腿却已背叛了她的意志,主动跨到了杨
逖的大腿上,那大开的幽谷当中泉水泛溢,温热的汁水早润上了他的肌肤。

  虽还不敢主动将双手按到他肩上,将那处子娇嫩之躯尽送予他那硬挺的淫棍,
但光看范婉香双手后撑马颈,将热情的娇躯挺到他眼前,让那幽谷当中犹如黄河
氾滥般的汁液倾倒在他身上,杨逖也知范婉香真心的渴望了,他本还想多玩她一
会,待得范婉香欲火焚身、春心荡漾,处女元阴全然展泄难收之际,再狠狠地採
补她一番,好保持自己的体力,足以夜夜征战,将两女送上仙境,使她们完全变
成自己的禁娈,但看范婉香此刻那娇羞中的热情竟如此诱人,教人如何忍耐?

  将心一横,杨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此刻的范婉香身心全被欲火所佔领,一
心只渴望着他佈施甘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那能令她如此渴待而不予满足呢?
他双臂抱住范婉香玉腿,大手托住了范婉香挺翘的圆臀,调整着姿势,将范婉香
那泛着娇羞艳光的幽谷口紧贴着淫棍顶端,犹如旋磨儿般摩弄起来,一边俯身去
吮含着范婉香的美乳。

  美乳落入他的口中,被他的舌头灵巧地玩弄着,感觉可比双手更加厉害,已
烧起欲火的范婉香本已无力抗拒,何况敏感无比的幽谷处,竟被他的淫棍这般火
辣辣的摩擦着,范婉香体内情欲更是贲张难收。再加上…再加上他已用上了那令
姐姐爱不释手的宝贝儿来玩弄自己,显然自己的处子身很快就要丧在他手中,芳
心被这不着痕迹的轻薄弄得一阵乱,范婉香的哼声不由更媚了。

  「求…求求你…啊…别…别再玩了…」不知何时,范婉香已不能满足於被动
地任杨逖爱抚,她的双手已搂住了杨逖的头,纤巧的玉指插入了他汗湿的发中,
一双美乳更贴紧了他的嘴儿,享受他更深入的吻吮;若非一双腿儿被他把住,再
难自由动弹,怕情热无比的范婉香早忍耐不住,要主动沉坐下去,让那幽谷被他
的淫棍给充实,好亲身体验黄彩兰也曾体验过的快感,「求…求求你…婉香受…
受不住了…婉香要你…想要你…真的…婉香要你啊…给…给婉香个痛快吧…」

  「这么想要啊?」听范婉香终於忍耐不住,主动开口向他索求,又挺胸向他
脸上摩弄,显已情热难耐,杨逖心中大爽,一张嘴在她乳上吮吸更急,鼻子也更
贪婪地吸取着她的乳香,「说个清楚吧!好婉香…你想要什么?叫大声一点、淫
荡一点、亲蜜一点,不然…可就不给你哟!」

  「是…好相公…好哥哥…婉香想要…你的大棒子…插…插到婉香的穴里头…
尽情地干婉香…毁掉婉香的纯洁…佔有婉香的处子之躯…让婉香变成女人…啊…
求求你…把婉香搞成淫妇吧…」

  本来这种淫荡话语,就是打死范婉香她也是说不出口的,就连刚被杨逖所擒
的那一天,范婉香也着实无法想像,这般不堪入耳,连妓女怕都说不出来的话,
竟会从自己的樱桃小口中激喊出来。但连着几夜都在杨逖和黄彩兰的云雨之声中
入睡,睡梦里也都是缠绵春梦,这羞人无比的言语,她光听都听黄彩兰叫的声嘶
力竭,那时虽为之羞意大增,却没想到夜夜聆听下来,已似刻石一般深入人心,
在杨逖的引诱之下,范婉香竟不由自主地娇呼出声,比黄彩兰所言还要淫荡。

  话一入耳,范婉香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微微一惊,见杨逖也露出了
惊讶的神情,身边的黄彩兰更是一幅吓得目瞪口呆的模样,彷彿不敢相信这话会
从她口中出来般。本来给这一顿,范婉香该可以恢复些许神智的,怎奈杨逖闻言
大喜,彷彿真将她当成了妓女般再度口手齐施地大玩特玩;加上话方出口,范婉
香心中彷彿有什么断了线一般,什么理智、什么矜持,竟像一下都被这话儿给打
烂了,虽是羞煞,但却有一种放松般的轻快感从心中升起,让范婉香一时之间整
个人都松弛了,不经意间口中更是娇语连绵,连声音都甜的似可滴出蜜来,更别
说那脸蛋儿了。

  「求…求求你…婉香想…想要你干…想要你插…啊…真的…是真的啦…求求
你…好…好哥哥…好丈夫…亲亲丈夫…求求你快…快点佔有婉香吧…婉香等…等
不及了…你看…你看婉香下面都…都这么湿了…拜託你…婉香好…婉香好热…好
想要你进来…哎…婉香最爱的好哥哥…快给婉香吧…婉香什么都给你了…求求你
…别…别让婉香一直等…哎…婉香都…都流这么多水了…啊…」

  被范婉香那娇婉柔媚的呻吟弄的心痒难搔,杨逖只觉口乾舌躁,腹中也似烧
起了一团火,那淫棍在范婉香香甜的汁水浇灌之下,早硬挺地生疼,杨逖自己都
快要忍耐不住了,那经受得起范婉香这般销魂的软语相求?他双手控住范婉香香
汗淋漓的纤腰圆臀,腰身一挺,早已蓄势待发的淫棍一口气便突入了范婉香的幽
谷,狠狠地完全没入,充的满满实实,竟一点儿也没留在外头!

  随着杨逖的挺腰抽动,范婉香娇躯不由自主地娇颤起来,在他怀中不住扭腰
挺臀,好更深切地承受他淫棍的抽送挺拔。也不知是情热已达极点,还是方纔那
淫荡至极的呻吟作祟,虽说才破身便遭这般勇猛地插入,但范婉香竟从开始就连
幽谷中的痛楚都感受不到,异常兴奋的她在幽谷初次陷落的那一刹那,便已被快
感所吞没,陷入了极乐当中,落红和快感的汁液,在杨逖的深深抽送当中一波波
地被抽出,不只是马背和鞍辔被染了色,连抛到了马下的衣物都无法倖免於难。

  双手半抱半抓着杨逖的背,范婉香只觉体内的快感,随着杨逖挺腰抽送而愈
发狂野,娇躯在那快感的推送下不由得抱着抓着他更紧,指甲不知何时已深深陷
入了杨逖的背肌。背心的痛楚在这挺腰抽送的快感当中,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对
杨逖而言一点儿阻碍也没有,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快感,让杨逖愈干愈深、愈刺愈
猛,干的范婉香的娇哼呻吟,逐渐变成了无法自拔的娇吟高喊。

  「哎…好美…啊…要美…美死婉香了…唔…啊…好…好哥哥…你的大棒子…
真…真是太厉害了…唔…干到婉香最里面了…啊…好…好热…啊…好舒服…啊…
嗯…啊…好…好哥哥…你…你太厉害…唔…你要…要插死婉香了…给我死吧…啊
…我泄了…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饶…了…啊…啊…婉香死了…要死了…我…
啊…嗯…啊…好厉害…你…好棒…好亲亲…啊…好哥哥…啊…嗯…啊…嗯…哎…
婉香要…爽死了…好丈夫好哥哥…给我吧…啊…死了…死了…啊…呜…啊…」

  在纤腰轻旋、挺臀挨插当中,范婉香突觉得颈后软软热热,一股温暖柔软的
感觉传了上来。在被杨逖抽送的极端快感当中,范婉香好不容易才能抽身,一边
回应着他的动作,一边努力让自己回头去看,只见黄彩兰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
脸儿发热、媚眼如丝,动作虽仍酥软的像是没了骨头,可那娇媚之态恐也不差自
己多少。加上黄彩兰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一见到范婉香回头,樱唇竟已吻了上
去,顿时将范婉香呻吟不绝的小嘴儿堵的严严实实,一句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耳边一时没了范婉香的淫语回应,杨逖腰身虽没停止动作,淫棍更在范婉香
谷中大肆开採,却也不由得抬头去看,没想到却正见两个正陷情欲当中的美女唇
舌交缠,吻的甜甜蜜蜜的情景。杨逖何等经验?一看便知是黄彩兰虽才刚在自己
棍下舒泄过几回,到现在仍没多少力气,但眼看他和范婉香如此热情如火,一时
难耐之下竟也凑了上来。眼前这情景如此妩媚,加上两女都已被自己佔有,杨逖
倒也不想阻止她们,只想一边干的范婉香神魂颠倒,一边看她俩上演的好戏。

  如此可就苦了范婉香,她既舍不得松开抱住杨逖的手,又舍不得姐姐那唇舌
间美好的吻吮,偏前后的来势一样凶猛,教她怎能兼顾?一边随着杨逖的挺动而
扭腰相迎,一边销魂地投入在黄彩兰唇舌的诱引当中,范婉香只觉自己幸福到了
家,整个人都被那满满的饱足感佔有,舒服畅美充满了全身,这样子两头烧的姿
势动作虽不好反应,但对她来说,这么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黄彩兰突觉口中范婉香的香舌微一抽搐,本来缠绕着
她舌头尽情品味的动作也顿时停息,知道是范婉香的高潮到了,双手连忙环过了
范婉香娇躯,绕到杨逖的背上,两人一前一后,将范婉香夹的透不过气来,只听
得范婉香一阵发不出声的美妙娇吟,夹在两人当中的汗湿胴体一阵甜美地轻颤,
整个人登时垮了下来,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泄精后犹然沉醉其中的艳丽桃红光泽,
显是已尝到了生平头一次的泄阴快感,舒服的连喘息声都似化入了蜜汁般甘甜…

  虽因鄱阳三凤出事,致使正道联军士气大挫,但也因此使得众人更加清楚,
若不早解决天门问题,下一个倒楣的就不知是那个门派了,故各派均捐弃成见,
一切以军发天门为先,虽说时值夏季,盛夏兴兵未得天时,行军之间最是艰难,
又为了及早到达天门,众人奔行极速,一日便行了两日路途,待得众人进入天门
所在山区之时,人马均已疲惫不堪,连报仇心盛的郑平亚都得先好生休息再说。
如果不是有职司天门耳目的白宁枫掩护,使天门得不到他们进犯的消息,以他们
现下的疲累,别说击破天门了,若消息外泄,惨遭天门急袭,怕全军覆没的可能
性都是有的呢!

  以郑平亚原先的看法,我方实力远较天门坚强,又有白宁枫做内应,白宁枫
的席云堂驻守天门总堂的西向大桥,虽不若面南大桥那般坚固宽阔,但若要将全
军送过去,不管面南大桥的季韶和费清瑜两堂人马,以及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阴京
常所部,直捣天门总堂,擒贼先擒王,先解决杨干和杨逖等人,在天门中人毫无
防备,又有白宁枫照拂的情形之下,该不是毫无可能的。

  这计策表面上有些急进,若是白宁枫临时动摇,又或者他掌控不住所属,席
云堂内有人暗向总堂告变,让杨干及时抽调季韶或阴京常部属回援,恐怕胜负难
定,几可说是冒上极大风险,但说实在话,不只各派中的少壮人马,连向来稳沉
的赵平予都蛮赞成这一招,一来我专敌分,容易见功,二来一举摧敌首脑,总堂
既破,任季韶、费清瑜和阴京常再有能为,也无回天之力,说不定还能劝降三人
归伏於白宁枫麾下,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己方的损失也可大幅减少。

  但这计划一提出来,却马上给尚光弘和梁虹琦否决了,竟连向来对赵平予百
依百顺的蓝洁芸,都没发话支持赵平予,余人更不敢拂逆这几位年高德邵的前辈
意旨。反正己方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天门近处,在白宁枫的掩护下,全没给
杨乾等人发觉形迹,又何必冒此奇险孤军深入?依尚光弘和少林空灵大师彻夜研
商的看法,我方可分兵三路,各走一桥,一口气将天门联外的道路全盘封闭,然
后三路大军齐发,在天门总堂处会师,那威势光吓都可以把天门中人吓死一半,
到时候我众敌寡,失了三桥后天门气势又再难提振,杨干虽有盖世武功,又岂能
与我方争锋?

  这个计划虽较为万全,一来天门对我方仍无半分戒备,季韶所部实力虽强,
在奇袭之下我方却是可保必胜,二来己方势力强盛,白宁枫又已和原属其下的阴
风堂副堂主沈世珍通了气,着他在阴京常与我方大战时里应外合,内外受敌下阴
京常势必难支,只要佔了天门联外三座桥樑,足以保持进可攻、退可守的道路,
我方已可算是胜券在握,实不必孤注一掷、险中求胜,但赵平予却是怎么也不想
赞成,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坚持实则为了自己的私心,赵平予绝不希望正面和阴
京常冲突,更不希望在激战中迫得要和天山派的项家姐妹动手,但无论如何他就
是松不了口。

  听赵平予和尚光弘等人辩论着开战方略,本该为自己的想法辩护的郑平亚却
在此时沉默了,等到赵平予一番话说完,这才不阴不阳地开了口,「师父和大师
所言思虑深远、计划缜密,远非平亚初出茅庐所及,平亚自应依从。平予啊,你
就别硬撑了,这样孤军深入急进那能成功呢?」

  听郑平亚这话,等於把提出急进论的策略责任全推到了赵平予身上,赵平予
便修养再好,也不由气恼,我这番激辩,可是在帮你的想法说话,你却在此时拆
我的后台,还指自己愚鲁硬撑,实在是…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赵平予气的满
脸通红,若非蓝洁芸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着他先坐下来,怕赵平予的怒气真
忍不住要当场爆发。

  见赵平予虽坐了下来,脸上神情仍是气鼓鼓的,蓝洁芸纤手不由得轻轻按住
了他的手。

  「对不起…」

  「没…没关系…」虽是一肚子火,但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会向蓝洁芸生气
的,只要平心静气一想就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赵平予虽曾是郑平亚师弟,
又和尚光弘通家之好,终究只是武林中的年轻小辈,若在此时因怒失态,一来传
扬出去对赵平予的将来绝非好事,二来郑平亚对他的不满已溢於言表,若非忌着
尚光弘和赵平予的关系,怕早已寻事发作,此时绝不是赵平予可以使性子耍脾气,
让尚光弘也闹得没脸的时候。「我知道…是平予失态,平予会忍着点的…」

  「不只是什么失态的问题,」附耳在赵平予耳边,蓝洁芸的声音放得极轻,
一点儿都不想让第三人听到,「其实是因为你刚刚的一句话,让郑平亚改变了主
意,所以他才支持缓进的。」

  「我说的话?怎么会?」听得眉头一皱,赵平予仔细回想,却是怎么也想不
出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郑平亚改变了主意,竟让自己变成孤军奋
战,差点和尚光弘起了冲突。

  「就是平予你说,『一口气摧敌首脑,总堂既破,任季韶等人再有能为,也
无回天之力,说不定还能劝降三人归伏於白宁枫麾下,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的这句话。」见赵平予仍挠首苦思,怎么也想不透其中关键,蓝洁芸柔柔一笑,
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郑平亚对天门恨入骨髓,因为破敌事大,才勉强答应白
宁枫的条件,让日后以他和杨巨初为中心重整天门。他既如此深恨天门,又岂容
得白宁枫兵不血刃地收降三大堂主,重整天门势力?尚前辈和空灵大师也看出了
此点,为了减少日后又一个强大天门的可能性,才要缓缓而进,逐步将天门势力
歼灭。」

  「原…原来如此,」原本绷起的肩膀松了下来,赵平予点了点头,他也不得
不承认,蓝洁芸的看法其实有其道理,尚光弘的战法虽可能造成我方较多死伤,
却是为了日后打算,郑平亚的想法感觉上虽有些儿因私害公,却也是正正当当的,
只这想法绝不能公开言明就是了,尤其不能让白宁枫知道,「洁芸还是比平予聪
明,平予怎么想还是身在庐山,完全猜不到其中关键。」

  身为与天门最深仇大恨的郑平亚既转了向,少壮派的急进论登时失去了声音,
立时便从战法的选择进入了工作分配的阶段,只没想到在这儿又出了状况。

  原本在尚光弘的老谋深算当中,白宁枫算是己方的人,西向大桥该不用分配
多少兵力;天门的实力以面南大桥这边最强,五大堂主中的季韶与费清瑜两堂人
马皆驻守於此,故己方该把主力放在面南大桥这边,趁敌人对我方潜入之事尚不
知情的时候,於卫哨守兵戒心最懈的凌晨时分发动突袭,一口气解决季韶主力;
东向大桥那边的阴京常属下有副堂主之尊的沈世珍作内应,只要动手之时沈世珍
没有临时胆怯,战胜应是举手之劳,因此阴京常这边不用摆上尚光弘这般名列风
云录的高手,只要多放几个派门,看来兵多将广、威仪盛壮,便可使沈世珍不致
於临阵退却。

  只他却没有想到,本想将华山、终南和衡山三派人马放在东路的计划,竟会
遭到华山派掌门长孙宗的反对。在长孙宗以为,东路这边阴风堂人马并不多,阴
京常武功又是五大堂主之末,对付他根本不必放置太多兵力,便是沈世珍临阵退
缩,敌方的实力也不够看,只要华山派的战力就足以控制情势,处置阴京常等人
而有余;至於终南和衡山两派的人马,就不用参与东路之战了,让他们参与面南
大桥这硬碰硬的突破,增加己方惟一一场硬战方面的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心中暗骂长孙宗此议未免太过轻敌,但尚光弘其实也知道,长孙宗意在争功,
又不想付出太多门人损伤的代价,才想一肩担起对付阴风堂的任务,反正有沈世
珍卧底,阴风堂战力又弱,若交战之中沈世珍能一举袭杀阴京常,继统阴风堂人
众,华山派佔领这座桥樑的任务可就轻松多了,或许还能兵不血刃,一举破敌,
可远比面南大桥这一路以少林派为主的激战容易建功。

  本来阴风堂中还有个阴风十八军的建制,可阴京常虽没明白表示,但那神神
秘秘的阴风十八军,据白宁枫所说,根本只是瞒骗外人的名目而已,实际上根本
没这支战力的存在。光从阴京常口中所说阴风十八军的训练地叠云塔,白宁枫便
曾暗地里亲自去探过,只见塔中机关满佈,却没半个人影儿,更没一点儿有人出
入之迹,显见这阴风十八军恐怕仅有名目,纯是用以欺骗外人而已,只是阴京常
处事小心,竟连自己人也瞒着,口头上怎也不肯承认这『虚张声势』之计。

  不过华山派向为各儒家宗派之首,又兼地近关中,和朝廷来往密切,不少藩
王子女都在华山习艺,朝廷威严虽在几十年前的大乱中丧失不少,地方上全由节
度使当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已衰微但朝廷仍有些影响力,财力上支援
不缺,华山派的声威也仍是武林一方之霸,绝不可轻易得罪,反正阴风堂的实力
不强,实不足入众人法眼,让华山派满足於这头功也就罢了。

  更重要的是,连终南和衡山两派,竟也赞成华山此议。这原教郑平亚着实吃
惊,阴风堂那边人马最弱,又有人里应外合,照理说是最好立功的地方,听到长
孙宗之意时,他原本还在担心两派会出言反对,没想到两派竟是异口同声,宁可
担负面南大桥这边最为危险的攻坚任务,弄得尚光弘和郑平亚就算想要反对,还
想增兵此路,最后也只有妥协,让华山派独当此任。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难想出端倪,华山派向来自恃甚高,虽在联军之中,
言谈行动之中还是摆着架子,还不只是掌门长孙宗而已,连其余弟子也是一幅眼
高於顶的骄傲样子,想必华山恃有朝廷这雄厚的后盾,和其余各派处得并不好,
连少林这佛门之首,受过策封的天下第一大派都不怎么放在眼内,其余各派更是
一路受气,若非尚光弘等人从中斡旋,调停争端,怕早有萧墙之忧,怪不得终南
和衡山两派宁可选择较有损伤的任务,也不愿佔这好处,和华山派一同出手。

  换了是郑平亚也不想和华山一道,若非此次联军太过浩大,虽是尽量行事低
调,仍不免惹人猜疑,如果不把和朝廷关系较好的华山派拉进来,好安抚朝廷方
面,一旦给他们误会联军并非要对付天门,而是群集造反,意图争夺大唐天下,
那时要收拾残局可就难了,最惨的还可能消息外漏给天门知道,到时候可就偷鸡
不着蚀把米,权衡之下也只有和这惹人烦厌的华山派一路,订立计划之时还得特
别当心,不但要把首功让给华山派,还要小心不让他们受创太重呢!

  时已入夜,正值戌时中,一条纤细的人影儿犹似化成了一缕轻烟,神不知鬼
不觉地溜入了阴风堂中。一来那人影轻功极其高明,二来阴风堂这一边所处较为
偏僻,卫哨的戒心也不高,再加上今夜乃新月之夜,顶上只有几粒星光在闪,厅
堂灯光之外几已是一片黑暗,最利武林高手伺机而动,除非心有定见、特意警备,
否则光只靠肉眼做平常的巡视,根本看不出有人偷入的痕迹。

  沾地的手足轻若狸猫,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加上阴风堂中的警备也太
差,要道处连个哨兵也没有,比起来桥樑两头那打瞌睡的哨卒还算有点警觉哩!
那黑影左窜右绕,没花多久时间,已找着了阴风堂主的书房,只见案上烛火如豆,
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就着烛光正看着手中的帛书,时而皱眉时而沉吟,也不
知正考虑着什么。虽说双方没有通名道姓,但光就这地点来看,那黑影便猜得出
来,这貌不惊人的汉子,必是天门五大堂主中的阴风堂主阴京常无疑了。

  倒不急於打草惊蛇,伏在窗下的那黑影微微竖起了耳朵,监听着房中的动静,
除了阴京常外,隔邻房内还有一个轻柔平稳的呼吸,听似曼长调匀,内中却有点
儿被压抑的感觉,时有促急之象。这种呼吸方式前所未闻,那黑影偏首想了半晌,
才猜到其中可能:想必隔邻房中是个被阴京常擒下的人,功力虽是不弱,但却被
他用特殊手法制住功力,才会时有呼吸促急之象,若非那人正睡得沉熟,怕连呼
吸都不会像这般曼长调匀呢!那人恐怕就是被天门所擒的鄱阳三凤之一吧!

  那黑影暗暗一笑,鄱阳三凤乃江湖草莽,与自己这来自名门华山派的高手相
较,可说有着天壤之别,无论武功家世、品学才貌,都不可以道里计,自己根本
不必为了救她们而暴露形迹。

  何况自己此来非为救人,乃是为了华山派明日进击阴风堂,先来搜集情报,
观察此间地形,若是交上好运,说不定还能乘人不备刺杀阴京常,到时候群龙无
首,沈世珍也只有乖乖听凭华山派摆佈的份儿,这一仗华山派非但佔了头功,还
能兵不血刃,功劳也不让阴风堂的降卒夺了去,此役之后,看少林派还敢不敢不
奉本门为正派之首?想到这儿,他差点忍不住要在面罩之下嗤嗤一笑,心中还真
不禁要感佩师父长孙宗的智慧,竟能想出如此轻松见效的方式,一举见功。

  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阵得意,那黑影微微抬头,这一回却是大惊失色,眼前
的书房当中烛火依旧,但阴京常却已消失无踪,竟连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他
连忙定下心来,仔细瞧了瞧房中,或许只是自己大惊小怪而已,他恐怕只是伏到
案下找个什么,又或是伸伸懒腰,以自己的角度一时看不到人罢了。阴京常武功
在天门七大高手中最弱,自己又自幼受名师调训,说起武功都未必会输给他,更
何况己暗敌明,他又非生就过人耳目,怎可能知道我正躲在这儿观察他呢?

qwertysis 2009-1-9 17:38

              30妖法迫供

  才刚想到此处,将悬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那黑影本想再探头看看,说不定
再探出去一点,就可以发现阴京常的位置了,这样探头出去,虽说会增加被发现
的危险,但自己何等武功,又岂惧阴京常一人?大不了双方开打,自己直接割了
阴京常首级,再和沈世珍联络上,教他提早发动,我方最多是提早出手而已,尚
光弘无门无派,就算武功再高,谅他也不敢找华山派的碴子。

  突地颈后一紧,那黑影想动手却已迟了,颈后大椎穴这要害已落入人手,浑
身上下登时酸软无力,连运气都没办法,更遑论出手伤人了,甚至连转头过去,
看看究竟是谁抓住了自己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

  将那黑影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幸好地上软垫铺得颇厚实,就连花瓶跌了都破
不了,那黑影身上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只碰撞的力道疼的他直哼,心中暗暗咬
牙切齿。本想就此出手,将这人五马分屍,偏生背后那人一掷之中,力道竟是直
透筋骨,那黑影只觉浑身上下筋脉酸麻,也不知被他使了什么手段,竟是连一点
儿力道也使不上来,只能恨恨地瞪视着他,满眼都是怒火。

  只见阴京常右手一挥,那黑影蒙面的面罩已飞了开去,露出了一张俏秀无伦
的脸蛋儿,洁白滑腻的颈项修长优美,一双顾盼生辉的凤目媚细纤长,眸光清亮,
只可惜眼中满是将要迸射而出的怒火,加上原应皙白娇嫩的丰颊,正气的红鼓鼓
的,透出了一股骄横高傲之气,即便是华山这等名门正派,有这般骄傲自恣气质
之人恐也不多,那可绝对是名门皇家出身者才有的高傲气质。

  便不看她这毫无假借的骄傲之气,光是动手抑她内力的接触,阴京常也感觉
得出来,此女体内功力走的是华山派的路子,恐怕是自幼拜在华山门下的那位藩
王郡主吧?发觉此事的阴京常心中微惊,近月来江湖中太过平静,对他攻破鄱阳
三凤之役,各大门派竟连一点儿该有反应也没有,显是外弛内张,他已敏觉其中
必有隐情,偏偏白宁枫那边,却是什么异动的消息都没有。

  本来阴京常还半信半疑,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各大门派真的迟钝到这
个地步,竟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亏自己多方筹谋,利用这机会把蓝家、陆家
和排帮都扯了进来,不但趁机修好,还可分散各大门派的目标,弄成个『法不制
众』之局,便想追究,却只是各个势力利之所趋而已,怎么也扯不到天门本身的
单独扩张,偏他们动也不动,弄得阴京常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白费心思。但
今夜竟有华山派的人前来本堂行刺,表面上虽只是件小事,却正好证实了阴京常
心中的想法,世间事无独有偶,事事皆隐有关联存在,此女前来行刺绝非偶然,
必有大变将生!

  若照平常情形,华山派中人个个身娇肉贵,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绝不会有这个胆子,竟有人单枪匹马,越过文仲宣的汉中派驻地,远到天门所在
的蜀地来下手,其后必有大队人马随行押阵,说不定还与其他门派联合行动,摆
明针对天门而来;而以白宁枫麾下席云堂的情报网之宽阔、侦搜技术之熟娴,更
不可能让华山派的大军都近到此处,甚至探子溜进本门重地而毫无察觉,这次状
况看来可不小,说不定还有内变,而要得到情报,看来就在眼前此女身上。

  见那女子故作不屑地偏过头去,连眼都不愿朝他飘上一下,阴京常也不打话,
双手齐施,在那紧贴人身,将黑衣女子玲珑浮凸的胴体曲线全盘暴露的劲装上头
一阵抚弄,摸索着那劲装的衣钮。虽是一句话也不说,但光从阴京常的行动看来,
任谁也知他正见色起意,反正这女子一幅硬骨头样子闭口不言,阴京常索性什么
都不问了,先把这女子剥了个光,狠狠地玩了她再说!

  本打定主意任他怎么逼问都不开口,但那女子生就的锦衣玉食,不只府里,
连华山派内也都人人当她如珠如宝,那受得住阴京常如此急色的抚弄?一方面他
力道够,直透入贴身劲装之中,威力直捣她从未被人抚触过的胴体,一方面也因
为头一回被这般无礼的对待,那女子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只气的脸颊胀鼓鼓的,
眸中隐隐含泪。偏偏阴京常竟似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一般,见那女子如此情态,
他却下手更疾,没一会儿已寻着了那女子贴身劲装的衣钮,慢慢解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原本还死撑着不打算开口,没想到阴京常竟是二话不
说就开始脱她衣服,眼见衣钮已落入了他手中,给他尝试了几下,那钮扣已解了
开来,心中不由一阵羞怒交加,那女子忙出声娇喝,偏又不敢大声,生怕一大声
便引了其他人过来,当众受辱可更教人难堪!

  听那女子低声喝问,阴京常一句话也不回,只邪邪地向她笑了一笑,吐舌舐
了舐下唇,一幅美味当前正待品嚐的样儿,烛光之下那笑容简直邪恶已极,让看
到的人忍不住要打个寒噤,便没听他说话,她也知阴京常色欲烧身,正打算拿自
己来打牙祭。没想到身为华山门下的轻功高手,本打算前来此处盗取机密,并俟
机暗算阴京常,抢下这天门之役的头功,现在自己却落入了这淫贼手中,十年练
就的一身内力,竟连一丝丝都运不起来,只能无力地等待着羊入虎口的一刻。

  「你…无论你想做什么都给我停手!」感觉阴京常魔手动作更快,自己那贴
体的劲装已迅速地滑脱下来,柔若无骨、纤细白皙的肌肤,眼见就快要落在他那
邪恶的眼中了,那女子也顾不了什么颜面,忙不迭地低声喝骂,「我可是璐王之
女李月嫦,堂堂的朝廷郡主!阴京常你…你竟胆敢这等无礼,也不去翻翻大唐律,
胆敢对郡主施加轻薄危行者,可是死罪一条,绝无宽赦!」

  「哦,好吓人喔…」听到李月嫦的话,阴京常非但没有停手,剥她衣裳的动
作可更快了,还一边凑上脸去,李月嫦无力逃脱,虽是及时转开了发热的脸儿,
但耳珠仍被他重重地咬了一下,那诡异的感觉令李月嫦娇躯一软,若非正被阴京
常抱着,差点就要软倒地上,眼眸里的怒火竟似被淋了水般,飘出了些许盈盈波
光,芳心一阵骚乱,只能听阴京常若无其事地在耳边轻语,「听说强奸郡主的罪,
好像还更重吧?不过如果干饱了你李月嫦,把个朝廷郡主变成了淫妇一个,让你
夜夜都离不开男人,心甘情愿地喜欢被男人玩,变成乐在其中,大概就变成有功
无罪啦!」

  「你…」听阴京常这话,自己朝廷郡主的身份非但没有一点儿吓阻的效力,
反而像是更引发了他的征服欲望,笑的一脸邪毒,彷彿正渴望着享受那奸淫一位
身份高尚、金枝玉叶的郡主的滋味,李月嫦心中一乱,娇躯愈发酥软无力,加上
不知那阴京常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手段,李月嫦一边感觉着心中气怒交加,一边
却发觉自己娇躯愈来愈热、愈来愈软,胸中更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双腿间那
不堪闻问的处所,更已浮出了愈来愈明显的空虚感,其中竟似有点儿潮腻黏滑。

  感觉娇躯愈来愈热、手足愈来愈软,李月嫦心中慌乱愈甚,好不容易才狠下
心来,贝齿在舌尖上头用力一咬,让那剧痛拉回了几分理智,这才发觉自己虽想
警醒却已慢了,此时的她娇躯已赤裸在阴京常眼下,连那绵软的双峰都已被体内
那羞不可抑的冲动弄得丰挺起来,尤其阴京常的手正在那上头搓揉着,指尖轻轻
夹起峰顶上的蓓蕾,也不知怎地那发红发肿的蓓蕾,竟比平日还敏感许多,连被
他掐夹着的痛楚,都抵不过其中那微妙的滋味,腿间竟不觉更加湿润腻滑了。

  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体内正被那异感弄得纷乱骚动、再难自制的李月嫦,
竟挣脱了阴京常的魔手,此时的李月嫦也顾不得朝廷郡主的身份,还有名门弟子
的架子了,她四肢着地,像狗一般的爬动着,只想早一点逃脱阴京常的魔手。偏
一抬头李月嫦就发现,不知何时阴京常已将一面铜镜放到了身前丈许之处,烛光
下映得若隐若现,镜中她身后的阴京常正打量着她赤裸爬行的姿态,一边慢条斯
理地为自己宽衣解带,胯下那不可见人的大棒竟如此硬挺坚实,貌相着实丑恶!

  连自己的衣裳都来不及抄,甚至忘了有武功可用,此时的李月嫦比之寻常女
子还要软弱,赤裸裸地便直向房门爬去,甚至忘了遮住身子,脑里竟没想到阴京
常只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等她爬累了才加玩弄,否则李月嫦现下无力运功,
以阴京常武功之佳,那能任她这样挣脱开去?

  「啊…」才爬得几步,李月嫦只觉腿上一紧,身后的阴京常竟握住了她的足
踝,只轻轻地向后一拉,李月嫦已再无力向前爬动,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胸前双
峰在地上一撞,若非地上软垫铺得颇厚,虽是撞得颇重,胸前那娇嫩的双峰也不
致当真受伤,只是当蓓蕾在毛毡上一擦之下,一股奇异的酥软感登时传上,身体
里的力气都不知给搔得那儿去了,尤其她一双纤足落入了阴京常的手中,被阴京
常轻轻地在足心处搔着,那麻痒感酥入人心,让李月嫦更没法用力挣扎了。

  不敢回头去看阴京常的神情,李月嫦微一昂首,却见眼前镜中的阴京常嘴挂
淫笑,一双手正顺着自己的玉腿缓缓揉弄,一步步地走了上来。也不知阴京常用
了什么法子,李月嫦只觉玉腿被他魔手搓揉之处阵阵软热,那混杂着舒服和一种
难以想像的松弛的快感,令李月嫦差点忍不住要呻吟出声,幸好她及时咬紧牙关
忍住。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被这淫贼所掳,现在一心只想逃离他的魔掌,为什
么会对他那双手搓揉的感觉乐在其中,甚至…甚至有点儿不想挣扎,任由玩弄?

  想到身后这人是个黑道淫贼,又见眼前镜中的自己已是完全赤裸,一件衣裳
也没留在身上,虽因趴伏在地,镜中未见峰峦胜景,但光那被轻薄的脸红耳赤的
媚态,已让李月嫦忍不住心跳加速,尤其那『淫贼』二字一在心头浮起,娇躯竟
不由得起了一阵难以克制的悸动,偏偏李月嫦自己知道,那绝不是害怕的颤抖,
而是另一种诡异而奇妙的感觉,一点点地缓缓拨弄着她的心弦。

  天哪!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身为华山高手,又是生就的金枝玉叶,为什么在
这无论人品修养,以往都令自己不屑一顾的黑道强徒手中,娇躯竟会涌起一阵接
着一阵无法自抑的冲动?李月嫦一边细细品味着这头一回接触的奇妙感觉,一边
在心中暗骂自己不够矜持,偏偏骂归骂,无论身心却都一点一点地陷溺其中,被
阴京常拨动的愈来愈舒服,那怪异的感觉,当真令人难以自拔。

  「啊…不…不要…不可以…停…停手…你…你给我…住…住手…啊…绝…绝
对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你…你住手…不可以再…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听
到了没有…唔…不可以啊…」

  也不知是因为裸裎相对,所以肌肤特别敏感,还是阴京常在自己身上使了什
么法术,李月嫦只觉一身肌肤感觉格外敏锐,不只对他一双魔手在自己腿上逐步
上移时带来的感觉全盘接收,连娇躯忍不住扭动时,敏感的肌肤在毡毛上轻揩摩
挲时引起的快意,竟也一丝不漏地收入心中,李月嫦虽在心中对阴京常恨入骨髓,
连带也恨着对他的手法无法抗拒的自己,但此时此刻,她已无法再对他的手挣扎
了,现在的李月嫦只能轻声哼吟,无力而无望地反抗着他的逐步轻薄。

  「绝…绝对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摸…连…唔…嗯…连碰都…都不能碰…
你…啊…不可以…我…我一定上…上奏父王…把你这…这恶贼给…啊…不要…我
要把你碎…碎屍万段…五马分屍…啊…不可以…那里会…会…不要…不能碰那里
啦…啊…不要…不可以…住手…住手啊…」

  将脸儿埋在毛毡里头,再不敢抬头,李月嫦知道自己一抬头,必会看到镜中
那正爱抚把玩着自己从未被男人看过娇贵肉体的阴京常淫邪的模样,偏偏一闭上
眼睛,浑身上下的感官便像是更敏锐了许多,她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的手
是怎样在自己腿上轻揉缓捏、爱抚搓弄,诱发的快感将李月嫦心中的抗拒一点点
地剥除,现在李月嫦才真正明白,这恶贼为什么敢夸口能将自己征服,让她从高
高在上的郡主,沦落成夜夜都离不开男人的淫妇,这人确实有他淫恶的一套。

  愈想及此李月嫦愈是怒火勃升,简直和体内的欲火一般狂热了,自己堂堂一
个郡主,竟然会抵受不住这样一个黑道强徒的挑逗玩弄,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偏
偏想归想,那烧心的怒火却完全无法抵过体内贲张的欲焰带来的影响,李月嫦现
在连对着阴京常喝骂的声音都慢慢变软了,与其说是喝骂,还不如说是呻吟喘息,
除了口中还不肯示弱,还没有向他讨饶之外,其他一切的一切,包括肉体的反应、
生理的冲动,在在都和一般落入贼手的、娇柔无力的弱女子全没个两样。

  「啊…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啊…真的…真的不行啦…别…别再弄那里
了…月嫦不要…啊…」声音突地高了起来,随即变成了无力的娇喘,李月嫦差点
忍不住要开口向他求饶了,这阴京常确实过份,滑到李月嫦那没一丝赘肉的大腿
上的魔手,在一阵轻佻慢捻之后,竟微一用力便将李月嫦的双腿撑开,幽谷暴露
出来,女子最珍密的部位全落入他的眼中,怎不由李月嫦哀吟?

  加上凌辱还不只此,光从方才被他那样轻薄时带起的浑身酥痒酸麻,幽谷当
中不知何时已慢慢涌出了春泉,只李月嫦双腿紧夹着还没出丑,现在玉腿给他一
分,那汨汨春泉再没个阻拦,立时便流了出来,湿的简直像在他眼前小解一般,
当真羞的李月嫦面红过耳,真想赶快打个洞钻进去,再也不敢出来见人了,这景
象简直像在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挑弄已有了肉体最直接的反应,嘴上虽还没投降,
肉体却已经准备了迎接他的攻击,这感觉教身娇肉贵的李月嫦如何承受得了?

  偏偏阴京常的过份之处还不如此而已,一边把玩着李月嫦那结实紧致、弹性
十足的玉腿,还不时伸手去扣弄着李月嫦已是泉水涔涔而下的幽谷,他竟还伏在
李月嫦背上,用他那硬挺坚实的火热大棒揩弄着李月嫦紧翘的圆臀,让她亲身体
验他的火热,甚至一边舐她耳珠,一边在她耳边轻语着,「装什么不要嘛!看你
这么喜欢的样子,奶头都硬起来啦!里头愈来愈湿了哟,屁股眼儿也在抽动着,
难不成你不只前面想要,连后面都在想被男人玩吗?真不愧是个淫荡的郡主。」

  「好好听吧!你的喘息声愈来愈可爱了哦!里头都这么湿了,早就准备好要
男人了吧!想到要被侵犯都开始兴奋了,你怎么会这么淫荡啊?身材这么好,叫
声又这么淫荡,你以为别人会受得了吗?好好准备乐吧!让我看看朝廷的名郡主
在床上是个什么模样?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我怎么会这样?李月嫦心中有一千一万句想出口反驳的话,但身体在他
的摆弄之下,感觉上却是愈来愈奇怪,嘴上虽仍在反抗,身体却老老实实地表现
出热情的反应,纤细白皙的肌肤透出了肉欲的酡红,眼儿媚汪汪地似要滴出水来,
幽谷口处更是不时抽搐着,似正渴望着、等待着男人的攻陷。一想到自己被淫贼
这样玩弄之下,竟会兴奋地期待着被他奸淫,肌肤愈来愈有那种感觉,已引发的
冲动再也歇不下来,体内的快感一点一滴地聚集,正把李月嫦的身心一步步地推
向那情欲的高峰,向上推动的力量愈来愈强大,甚至连李月嫦自己,都再也无法
停止呻吟了。

  「啊…不要…痛…啊…」圆臀情不自禁地向后高高挺起,双腿大开,把那处
女幽谷完全暴露出来,被阴京常双手箍住纤腰,腰部轻轻一挺,那大棒不像插入,
倒像被渴望着肉棒临幸的幽谷一点点地吸入般,慢慢地突破,滑进了她的最深处,
李月嫦被那混着痛楚和快乐的感觉沖得一阵紧绷,娇躯登时弓了起来,秀发飞散,
在空中漫舞着波光,连香汗都在秀发飞舞中泼洒开来。

  这感觉又痛又舒服、如此的诡异,加上李月嫦芳心边享受着那乐趣,边骂着
自己生性淫荡,竟享受着淫贼的奸淫,此起彼落的强烈感觉涨得心中满满的,再
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点东西,待得阴京常深入她体内的大棒突地由炽热转为冰寒,
狠狠地麻进李月嫦的芳心当中时,那感觉上无比强烈的变换,登时令李月嫦一阵
眩晕,芳心犹似炸了开来般,在一阵娇吟后便人事不知了…

  在梦中像是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她猛地惊醒了过来,只觉浑身衣裳都被冷汗
湿透,娇躯在被内不由得缩了缩。身秉江南灵秀之气,『白羽凤凰』白欣玉那原
就娇小玲珑的身段,因着梦中景象的惊吓,夏夜山中虽算不得寒冷,她却整个人
都缩成了一团,躲在被中再不敢探出头来。也不知这样缩了多久,确定无事,白
欣玉才算松了口气,在被中展了展娇躯,让被褥慢慢吸乾汗水。

  其实从月余前被天门阴京常和杨逖所擒开始,白欣玉便豁了开去,反正已是
羊入虎口,再怎么挣扎也难逃出两人魔掌,原本武功便难敌天门这两大堂主,又
兼内力难运,她早已不存奢望,想到杨逖出名的淫恶手段,她早有了失身的准备,
反正身为江湖儿女,倒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没想到事到临头,却是阴京常把自己给拿了去,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白
欣玉虽被阴京常安置在邻房,摆出个只要那天高兴,就把她拿来玩玩的模样,一
路上却连碰都不碰一下自己,神情冷冷的,也不像是以礼相待,倒像是已落入自
己掌握之中的白欣玉这美女完全不存在那样。

  鄱阳三凤各有各的美色,虽算不上绝色天人,令人望而惊艳,美名却也是江
湖驰名,尤其白欣玉虽运不起内力,耳目之聪敏却不比平常差上多少,何况心中
对两位姐姐难免关心,楼船上头阴京常的住房距杨逖那边虽远,但夜里黄彩兰那
婉转逢迎的莺声燕语、情迷意乱的娇喘呻吟,却是声声句句都逃不过白欣玉的耳
朵。范婉香还没失身,显是因为杨逖正着迷於大姐黄彩兰的青春胴体,无暇分身
动她,才算倖免,但自己却被阴京常这样晾着,简直不把她的美色放在眼内。

  本以为他只是一时不想动手,时候一到仍会将自己的纯洁给破去,但一段时
间下来,阴京常仍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打算,白欣玉心中虽仍不存侥倖之想,但却
不由得慢慢平静下来,对阴京常的恨意竟也慢慢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
异的迷惑,甚至有点好奇,他到底打算拿自己怎么办呢?这回下手擒鄱阳三凤,
可说全是阴京常拿的主意,照说像三姐妹这般美丽的『战利品』,他得的该当最
多,偏是只分她一个,还晾着不肯动她,教白欣玉心中不由得迷惘起来。

  本来心中早知自己处女之身难保,加上杨逖也不知是得意凯旋,心中兴奋难
当,还是黄彩兰的婉转逢迎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他竟是夜夜都不放过黄彩兰,云
雨之声愈来愈响,弄得全船都听到了,每夜每夜白欣玉都在黄彩兰的娇喘声中入
睡,睡中也常常梦见黄彩兰惨遭蹂躏的景象,只清醒时黄彩兰那享受的声音,让
白欣玉完全无法想像她厌恶床笫之事,连在梦中任凭杨逖奸淫玩弄的她,竟也是
一幅乐在其中的美样儿,勾的原本无意的白欣玉都慢慢对男女之事有点向往了。

  偏偏白欣玉向往归向往,阴京常仍是动都不动自己,也不像对个俘虏,在房
中行动都自由着,就好像只要软禁着白欣玉,不让她逃出就行,搞的白欣玉行动
虽自由,心中却有鬼,连逃都忘了要逃。

  白欣玉心中的迷惑直到得胜之师回转天门,才算解开了一小半,阴京常嘴上
虽是不说什么,却把她交给了义女左冷芸看管,偏这小姑娘精精灵灵地极惹人爱,
和天门里头的人物牵扯又不深,很快就和白欣玉成了朋友。若非怕自己一走了之,
会害左冷芸不好应付,又想多加尝试着看看能不能解救两位姐姐,白欣玉早不知
有多少机会可以逃出天门。不过这样看来,阴京常收下自己,竟是为了给义女找
个伴儿,这种事便传出去都没人信,偏白欣玉又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缩在被内,好一会儿白欣玉才猛然惊醒,刚刚不是自
己听错,也不是梦里的声音仍回荡在耳中,是真的有人在叫着!而且声音极近,
竟像是就在旁边一般。吓了一跳的白欣玉忙转过了身子,发颤的纤手轻轻地将床
褥一角掀开,就着那小小的洞中微光,偷偷望向隔壁阴京常的书房,眼前的景象
却让她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那一路上连碰都不碰白欣玉一下,搞的白欣玉疑神疑鬼,甚至不由得偷偷猜
想,难不成他竟身有隐疾,对女人不行的阴京常,此刻竟是剥的赤条条的,按着
个一样一丝不挂的女子,大行周公之礼,而且还…还面对着一面铜镜,边行那周
公之事边看着镜中淫态,真不知这是不是阴京常的癖好?虽说阴京常和那女子是
背对着自己,铜镜却正面对自己这边,活像早安排好的,影像远观虽颇为模糊,
但以白欣玉的眼力,镜中的映像仍是清清楚楚地收在眼中,一点儿都没能逃掉。

  镜中的那女子脸蛋俏秀无伦,柳目媚细纤长,姿色绝不在白欣玉之下,只虽
在淫乐之中,五官间仍透出了一股骄气,与其说是练武之人,还不如说像是官家
女子,加上房内地下散落着黑色的劲装,看来也不知是那个官府派来这女子探查
情报,却落入了阴京常手中,任他尽兴淫玩,也不知这女子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好?
竟让对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碰都不碰的阴京常大起淫兴!看着看着,白欣玉心中
竟不由得起了一丝异感,有点儿酸楚也有点儿难受,真不知是怒气还是妒意。

  心中虽在乱想,但白欣玉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从那女子泛红的脸蛋上头缓
缓移下,她那幽谷当中,此刻正被阴京常的大棒深插浅抽,一下接着一下不住勇
猛地冲击着,皙白无瑕的粉肌玉股上头,被阴京常的大动作一波一波抽出来的汁
液混着血丝,不住地污染着,看的白欣玉心中一荡,心跳竟不觉有些加速,脸上
也慢慢发热起来,比之听到夜里黄彩兰的呻吟声时还令人心动。

  突然之间,白欣玉似是被什么吸住了目光,脸上的晕红竟慢慢地泛白了,她
揉了揉眼,又重看了一遍,才确定绝对不是自己看错,镜中的阴京常突地停下了
动作,眼中射出了一股令人心寒的绿光,在镜中尤显狰狞;而那女子呢?也不知
阴京常在她体内施了什么手段,她缓缓睁开的眼儿,竟显得无比呆滞,也不知是
已被干的昏了过去,还是那滋味实在太爽,令她全神贯注在那大棒的进出,和阴
京常与她之间肉欲交融的抽送动作,好挺身迎合,让他下下着实,已恍了神呢?

  被那绿光慑的芳心狂跳,白欣玉差点以为他已发现了自己在旁偷窥他行事呢!
只那强烈的好奇心,让白欣玉并未在被子缩起身子蒙头发抖,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但那正被阴京常奸着的女子状况却是不妙了,镜中的她娇躯慢慢开始加大动作,
不住前后款摆,迎合着阴京常的冲击,汁液徐溢,口中的呻吟更从一开始只有「
不要,不可以」之类的声音,变得愈来愈娇媚、愈来愈淫荡,令白欣玉都有些听
不下去了。原本看来那女子还在抗拒着阴京常的侵犯,但在阴京常眸射绿光之后,
却慢慢变得软化,所有的矜持竟似慢慢消失,就好像…就好像被阴京常给控制了
一般。

  愈看愈怕,偏愈怕愈不敢移开目光,室中景象虽是香艳莫名,白欣玉却看的
心惊肉颤,不一会阴京常终於开了口,语声中却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而是连珠
炮般地发问,问的那女子边娇吟边回答,间中还夹着几句渴望男人爱怜的媚吟,
竟像是才破身便已爽上了天,再无法自制了。虽是愈听愈觉得心跳加速,难以自
制,但白欣玉却没有躲开,心中反而不由得起了遐思:若那天阴京常心血来潮,
也在自己身上来这一套,自己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也和面前这女子
一样,一边被奸的落红遍洒,一边软语呻吟谄媚,任淫态全落镜中,再没一点闺
秀矜持?这想头实在太过香艳,也太难想像了,偏偏却紧黏在白欣玉的心中,怎
么也挥之不去啊!

  阴京常问的深入,而那女子一边扭摆迎合,一边呓语应和,间中虽夹着不堪
入耳的淫猥之声,令人闻之脸红耳烧,但旁听了半晌,白欣玉好不容易也弄清了
状况,听那名为李月嫦的华山高手的说法,年前偶遇的那位郑平亚郑公子,现正
带着大军直捣天门,在白宁枫的内应之下,打算一举将天门歼灭。阴京常虽愈听
愈是神色凝重,腰身在李月嫦谷中进出的势子却没丝毫软弱,也不因李月嫦的扭
摆顶铤而加速半分,就好像心里想归想,身体的动作全不受心思影响一般。

  阴京常虽是动作如常,一边在心中考虑着什么,好像并不把心思放在正被自
己干的婉转娇啼、淫语连绵的李月嫦身上,但那看似已着迷於其中的李月嫦却已
有些承受不住,她甫破身便被这般厉害的搞法玩弄,到现在早已神魂飘荡、无法
自主,又岂受得住阴京常那一下接着一下的大举进出呢?不一会儿李月嫦的迎送
已然势弱,连娇吟声音都酥软了,肌肤上浮起的酡红媚光却是愈发亮眼,显已被
阴京常的动作推上了快乐无比的境界,很快便崩溃似地软瘫下来,伏在地上只知
娇喘嘘嘘,任那混着落红的白腻淫渍,不住从幽谷中轻吐而出,竟似已累的再也
无法起身了。

  见他轻轻地拍了拍李月嫦的裸肩,白欣玉这才发现,虽已淫欲尽泄,她的眼
神竟还是呆滞的,只那呆滞之气却不怎么明显,若非白欣玉刚被她那失神的模样
吓了一跳,观察颇为用心,怕还看不出来哩!这可不只是男女云雨之后,身心仍
沉浸在那高潮余韵当中,犹未清醒之时才显得有些迷茫,阴京常方才必是用上了
什么诡异功法,才把李月嫦弄成这么个模样,连被男人强行奸淫都如此酥爽快活,
甚至有问必答,把郑平亚等人来袭的军机全盘献上,细节一点儿都没漏掉。

  只听阴京常轻轻说了几句,李月嫦竟乖乖地抹拭自己身上的云雨痕迹,对失
身毫不在意似地穿回了衣裳,脚步当中微带踉跄地离开房内,间中还对着阴京常
献媚几句,神态语气竟像是极想再回来和他爽上一回般。且不说这白道颇有名声
的侠女竟全无任何被强奸破身者的反应,光是被阴京常如唤小儿般地摆佈,白欣
玉便猜得出来,此刻的李月嫦心神已失,全被阴京常控制,虽还能自己行动,言
语行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其实她的魂儿已不知何往,和个傀儡全没两样了。

  见李月嫦已走了出去,阴京常迅速穿回衣服,连望也不望白欣玉这边,立刻
便走了出去。

  若换了早上一个月,白欣玉该很欢迎郑平亚等人竟冒着与天门这般强豪为敌
之险,来援救自己;但现在大姐黄彩兰已失身在杨逖手里,前些日子刚到天门的
时候,白欣玉又见到被杨逖带了开来,因而姗姗来迟的二姐范婉香,不只神态异
样、娇羞无伦,连行动间也似有些阻碍,显然处子纯洁也已被杨逖给接收了,白
欣玉自己又和左冷芸交上了朋友,她虽心知这样想不好,颇有舍己助敌之势,却
不禁希望郑平亚别胜的太轻松,至少…至少要给左冷芸一点逃离的机会啊!

  轻手轻脚地穿上了衣裳,白欣玉快步奔出,才出书房门口便吓了一跳,阴京
常竟就在面前十余步之遥,和堂中一位素以轻功闻名的护法密斟。也不敢靠近偷
听,躲在门边的白欣玉只见阴京常低声说话,愈说愈快,那护法不住点头聆听,
好一会儿才拜别阴京常,向堂外飞奔出去。

  那护法身形才刚消失,阴京常的步子又加快了,还一边吸了口气,低啸出声。
白欣玉虽不敢抬头,但她这些日子倒也不是白待的,一听便知阴京常的啸声,是
招呼全堂高手集合的信号,显然大敌当前,阴京常也顾不得把大伙从梦中吵醒了,
竟用上了这非大事不用的紧急集合讯号,趁夜先做下准备,白欣玉心知方纔那人
显然就是阴京常所派回总堂,向杨乾等人告变的信使。

  心知接下来阴京常所做的,多半是救亡图存的紧急手段,自己非天门中人,
只不过是个俘虏,若给他发现自己在旁偷听,为图保密之下,恐怕阴京常也顾不
得左冷芸的难过,非一刀斩了自己不可,但不知怎么着,白欣玉心中那股冲动却
是怎也按捺不住,竟跟着阴京常而去,眼见他走进了阴风堂集合的大厅当中,其
余部属虽还未至,但阴风六识与那三位号称『阴风三卫』的黑衣蒙面人却已等在
那儿了,连左冷芸也一幅刚被吵醒,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立在旁边。

  不敢靠得太近,白欣玉只躲在门角处,相距既远,阴京常的吩咐声音又低,
她自是一句实话也听不清楚,不过光只远观,也看得出阴京常的打算绝非等闲,
连一向对他听话已极的左冷芸,闻言竟都急的泪水盈眶,彷彿随时可能会失声大
哭,弄得那阴风三卫也摆不住向来冷漠地似是任事不动心的模样,轮流安抚着她,
好不容易才把左冷芸已逼上眼眶的眼泪给停了下来。

  才刚想着要不要等后面左冷芸心情平静一下,再想办法安慰她几句,偏自己
仍算是外人,此事又多半属於机密,自己实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才好,白欣玉突地
背心一麻,待得她发现之时,阴风三卫中的一人已将她自颈后拎了起来,迅若行
风般地把她带到众人圈中,白欣玉只感到耳边风声虎虎,竟连自己是何时被发现、
何时被逮住的都不知道,才一出手就将武功也不算太差的白欣玉制住,光这一手
就强的出奇,恐怕连杨逖都及不上,真不晓得这阴风三卫到底是什么来头?

  「爹…」

  「放心,」见左冷芸又是急得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儿,阴京常微微一笑,伸手
爱怜地抚了抚这义女的脸颊,「我不会伤她。这回她和你一道走,等出去之后看
你要怎么样都行。不过芸儿你一定要记住,除非义父自己出来招你,否则绝不要
轻易露面。芸儿的事就要麻烦三位了。」

  「阿弥陀佛。」阴风三卫中的一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声音清越雄浑,
隐动人心,白欣玉虽看不到他的脸,却也感觉此人必是个有道高僧。「生生死死,
爱恨因缘,莫非前定,无可挂怀。还请阴施主小心,本派…唉,老衲的那些师兄
弟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虽说老衲称雄江湖雄心已死,但和阴施主再次较艺之心,
却是从未停歇过,阴施主还请保重,老衲先行告退。」

  「大师也请当心,」阴京常回了一礼,嘴上却浮起了一丝苦笑,「京常知所
进退,若能和平解决,京常绝不会妄动干戈,这回众人成败生死,就看…就看老
天爷到底肯不肯帮忙了。」

  见众人已从后门离去,听着外头沈世珍整好的队伍中难免的骚乱声音,阴京
常轻轻地歎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身形迅速地在山路上奔行,赵平予的表情却还没从阴霾中恢复过来,身边的
蓝洁芸虽颇想出言安慰,一时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和他一同飞
奔,直向山头飞去。

  也难怪赵平予一点都没办法高兴。本来众人的计划周详,三路同时大举,东
路那边有沈世珍为内应,华山派虽只一派之力,但对上实力最弱的阴风堂,该也
稳操胜券,赵平予心中虽对久别的师尊既是担心又难免有点儿忌惮,却也绝难想
像阴京常能有回天之力;西路兵力由白宁枫带入,亦是十拿九稳;面南一路夺桥
之战,对上的是季韶与费清瑜两堂,实力最为雄厚,纵是郑平亚信心满满,对这
两人也不敢小觑,联军的主力都放在此处,欺敌方对联军大举进攻之事全无防备,
打算硬碰硬地一举歼灭两堂。两堂俱破,三桥均失,则杨干总堂无援可待,只有
束手就缚了。

  本来攻桥之战,计划的是十拿九稳,今夜乃新月之夜,夜空不见月光,众人
又趁着卯时未至,夜已过日未升,最是黑暗的一刻进击,此时时近天光,又是长
夜刚过,正是守备之人最是睏倦、也最是掉以轻心的时刻,又兼白宁枫掩护下,
塞住了天门耳目,季韶两人对己方势力强大的精锐可说是一无所悉,守桥的两堂
人员虽众,却是毫无准备,这场奇袭之战,未战便可制必胜。

  没想到尚光弘、郑平亚等人同联军精锐攻入两堂驻地时,厅堂当中却是一个
人也没有,连两厢的卧房中都空空的,敌方竟不像尚光弘等人原先所想的睡眼惺
忪、犹未醒觉,反倒是早已撤走,摆了个空城计,也不知是否布下了什么陷阱,
那空空的厅堂里头,平静中竟似埋藏了杀机,令众人不由得提高戒备,兵刃上手,
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中伏,打算一听到异声就先打再说。

  众人正当惊疑不定之时,突听到堂外足音传来,那行走声音虽是不大,但众
人的心都提到了顶,虽因全无月星之光,奇袭之人又不敢举火,全是睁目如盲,
但此次前来之人均是各派精英,武功造诣均有一定水平,靠着听觉全力搜索着四
周情况,耳朵正是平生最为精明警觉之际,前来之人夜行间虽是小心翼翼,尽量
将声音减到了最小,在众人耳中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光靠听着都知来人不少,与
众人取的是完全相反的来向,且是个个都带有兵刃,一幅谨慎备战的模样。

  虽只是慢慢靠近,尚无动作,但光从方向来看,便知来人必非留守桥樑另一
侧的己方援兵,显然季韶和费清瑜两人不知从何处听到了有人来袭的消息,及时
将两堂战力带了出去,正率着伏兵在外埋伏,准备趁众人奇袭不成,士气大降、
心中惊疑不定的当儿,寻机伏袭,好重创我方。

  虽是听出了伏兵前来,但尚光弘的脸色可一点也不见好,在他身边的赵平予
虽是看不到,也知道不只尚光弘,恐怕另一边的郑平亚表情必也相当难看。依尚
光弘原本的计划,该在这儿一举歼灭季韶和费清瑜两堂的主力,加上白宁枫弃暗
投明,阴京常又抵不住内有沈世珍、外有华山派的夹击,这样一来杨干只剩总堂
与杨逖所部人马,双方战力差距太大,不用开打也知胜败如何。

  但现在季韶和费清瑜的人马却完全撤了出去,虽有伏兵在外,但尚光弘何等
耳力?光听也听得出来,在外头伏兵的人数不过一堂之数,显然季韶老谋深算,
只用一部份战力埋伏於此,牵制联军,使他们一方面不能快速深进,一方面也在
连遭伏击中士气再挫,季韶等人的主力大队则回援总堂。这样下去,待得我方联
军攻到天门总堂之时,疲累程度必非原先所计初战告捷、士气大振时可比,到时
杨干手中有季韶、杨逖与总堂战力,以逸待劳,双方胜负之分可就难以预估了。

  这样搞下去可不行啊!尚光弘把牙一咬,做下了决定,挥手令两个己方的轻
功高手分别向西向和面南两座桥樑那儿去传令,一边领着众人,轻手轻脚地伏在
厅中,准备待对方伏兵再走近一点儿时,如猛虎出柙般给予重击,最好是并力一
击,在这儿就一口气将敌军的伏兵全都解决掉。

  原本基於安全起见,在攻陷大桥,向天门总堂进军之时,尚光弘还留了不少
人守在桥樑两端,确保退路、以防万一;本来这是压箱底的本钱,若非必要绝不
能撤走确保归路的战力,否则退路都失了,更何能一战?偏偏现在形势突变,眼
下己方士气已挫,便是击退了这支伏兵,可对方主力已然回援,也不知获得消息
后,阴风堂那边华山派能否得手。料敌从宽,若是阴风堂的实力也脱离华山派的
攻势,回援总堂,沈世珍根本来不及袭杀阴京常,那时己消彼长之下,此战胜败
可就难讲了,此时已非确保退路为重,看来他非得把原本预定守住归路的人力用
上不可。

  原本好好的计划,此刻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怎不教尚光弘心中发急?偏他
身为联军领袖,便是心中焦急慌乱,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光事出意外已令己方士
气为之一挫,若尚光弘再不镇定下来,让己方的人看出了他心中发急,慌乱当中
人心最难掌握,恐怕这战已是未战先败了。原先计划虽是不成,但我方总还佔了
人多的优势,只要静下心来,重新掌握情势,以小胜先振己方士气,这一战联军
一方也未必就注定输给天门了,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敌方的伏兵解决了再说。

  虽是奇袭不成,声势较原先夺桥之时冷却不少,但前来者都是各派精挑细选
的高手,多半均知先取小胜,振奋士气的重要,因此对来此的伏兵加以猛击之时,
可个个都用上了看家本领,虽在暗夜当中看不到彼此,赵平予却也可以想见,我
方众人所使的必都是惊世绝学,为各门各派的绝妙招式,只可惜天还未亮,眼儿
再亮也看不清各人动手过招,那必是精彩至极的一回事。

  联军这边虽是佔了主动出击之利,但对方的伏兵乃为攻击而来,也早有激战
的准备,见众人猛扑而来时虽颇出意料,似有点儿阵形散乱,但很快就恢复了过
来。虽是人数较少,又被尚光弘指挥下的联军迅速围定,一个都不放掉,但这批
人却不愧是精练之师,在这般危急的情形之下,行动也没有半分散乱。激战很快
就变成了敌我难分的混战,彼此均是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招来招往绝无失手。
混战虽短暂却激烈,等到太阳终於出了头时,场中已是死伤沉藉,联军一方虽均
为各派精锐,死伤却已不少,伏兵一方以寡击众,损失更是惨重,几已只剩下十
来人仍在苦战。

qwertysis 2009-1-9 17:39

              31姐妹情深

  但当日出东山,双方都看清了对方身影之时,却发生了变化,伏兵中一个身
着副堂主服色,看样子是伏兵指挥的人看到梁虹琦与骆飞鹰分执『百斤定山戟』
与『七两薄斧』两样绝不可能弄错的宝器,登时呆了一呆,连忙喊叫停手。另一
边的联军虽是初计不成,又在与伏兵的激战当中损失不少,连尚光弘这等修养之
人都正自气恼,但见对方那副堂主神情惶急,竟在此时呼叫停手,还不时说什么
「弄错了」的话,也不由犯疑,反正对方已无多少人有再战之力,我方大可待援
兵赶到再战,尚光弘便先扬手令己方众人暂停,打算听听对方那副堂主究竟有什
么说词。

  「这位请问是否尚光弘尚前辈?」

  「不错,」见那人未开言先行拱手为礼,尚光弘心中便再有火,但身为一代
宗师,总不能失了礼数,「老夫正是尚光弘,这两位是老夫的把弟,梁虹琦与骆
飞鹰。请问问下有何话说?」

  「在下沉世珍,」那副堂主微一咬牙,「原受白堂主之命与华山派合流,没
想到…」

  「你…你说什么?」便是天上雷霆,也不会让尚光弘如此惊诧,联军众人更
是交头接耳,秩序顿时一阵大乱。就连身边的赵平予,事先也是怎么都没想到,
这场激烈无比的暗夜之战,己方面对的竟是白宁枫原本的班底,早已准备好呼应
白宁枫的沈世珍所部,几乎可算是友军!一怔之下,尚光弘虽已猜得,这必是阴
京常从中搞鬼,但任他想破脑袋,怎么也想不到,这阴京常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把戏,竟令联军自相残杀,战力和士气都是大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沈世珍的报告,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场中静的声息可闻,连呼
吸声都不敢放重一点。原来阴京常昨夜紧急集合,告诉沈世珍与众人他临时得到
消息,有强敌来袭天门,并命沈世珍率阴风堂大部份的实力往援季韶等人,他自
己则与阴风三卫、阴风六识等人留守原地,即便战死也要阻止华山派夺桥,至於
总堂那边,他已派了位轻功最称高明的护法前往通知。

  听到此事的沈世珍登时心中一乱,连表情都变了,还以为计划外泄,但看阴
京常的神态却又不像,而且他将阴风堂的主力都交给了自己,对自己「因听闻巨
变而变色」的饰词也全盘接收,显是对自己仍信任有加,对己方的计划大概只是
知道了皮毛而已,原已悬起的心终於放了下来。

  虽说沈世珍任副堂主不久,但白宁枫与阴京常向来彼此就不对盘,阴京常又
向来闲闲的任事不管,事务全交给副堂主处置,暗中白宁枫早已有计划地利用沈
世珍前几任的副堂主,将自己的嫡系人马转入阴风堂中,掌握了大部份人力,除
阴风六识乃阴京常亲卫,那阴风三卫向来只听阴京常一人调遣,光顾着护住阴京
常命根子的义女左冷芸,连杨干那边的指令都不太听外,阴风堂的人马当中,有
五六成都是白宁枫的旧部,沈世珍率领他们可说是如鱼得水,一点阻滞都没有。

  至於阴京常的旧有部属呢?这几年来阴风堂中人马轮换最快,规模也大,阴
京常的旧部星流云散,都分到了各个分堂,表面上他们是荣升了,实际上光看任
地,便知是不升反降。白宁枫的旧部分到外任的,全都是江南或中原这般胜地,
而阴京常那边呢?除了少数与白宁枫一系相善,在白宁枫的照拂下调到肥美之地
者外,大多集中到诸如雍凉、灵武、幽燕和恆山这几个分堂去。

  这几个地方都是边远之地,尤其数十年前的大乱之后,连繁华如关中都颇有
破毁,直到近几年才有恢复之象,更别说是边远之地了。晋北恆山和陕中灵武都
是小城,没点油水好捞;雍凉虽因地处西域入中原的要地,乃丝路枢纽,经济上
还好一点,但一般人民却颇贫困,城内全不像中原之地的繁荣,便是有钱也没地
方摆款儿。加上三地均处边陲,胡人不少,塞外强悍的民风也传到了这些地方,
想安宁都安宁不起,便是高手也不好受。既有阴风堂中人去送死,白宁枫自也乐
得不管这些险地,也不知阴京常是怎么想的,部属都送到这种死地了,他仍是一
点儿也不阻止。

  幽燕分堂处的情况则又有不同,此处虽也属於边塞,出城百余里便是靺鞨族
的震国国界,但震国自大柞荣受封立国以来已近五十年,幽燕往北的土地亦肥沃
适宜农耕,其生活型态早与塞外诸族大有不同,比起来还较像中原之地。本来这
儿虽未完全开发,倒也是块惹人垂涎的善地,但阴京常至少也是五大堂主之一,
把他的部属全丢到死地里去也未免太过份了,将幽燕分堂算作阴京常的势力范围,
倒也少了人来啰噪,也算是件好事,是以白宁枫也不管他,控制江南与中原一带
的各个分堂,好坐地分肥,掌握其中大部份的人力与财源,对白宁枫而言才是更
重要的呢!

  虽说堂中的人马多半都在自己控制之下,可那终究是自己以『阴风堂副堂主
』之名来带领的,要他们叛出天门,解决阴京常,和华山派等人共袭总堂,这话
可很难说出口。沈世珍原本的打算是在与华山派的交战之中突然出手袭杀阴京常,
到时外有华山派之助,内有自己压制,阴风堂的人力泰半是白宁枫旧属,小半纵
有异心,但形势逼人之下,又那能脱离自己的掌握?

  阴风六识乃阴京常亲卫,自己的人向来打不进那圈子,到时候自应与阴京常
同生共死,而那阴风三卫是阴京常的私人朋友,虽挂个『阴风』之名,却连天门
门主的话都不太买帐,贵如杨巨初和白宁枫都不知受了几次气,更遑论是自己这
新上任的副堂主,沈世珍对他们早心中有火,恨不得早日与华山派联手杀了他们
才算痛快,这等杀心沈世珍自不敢和下属或亲信商量。

  就因如此,他事先并不太敢透风给亲信部属,阴京常既将他调离,沈世珍原
也以为事情有变,但要他立刻出马反了阴京常,没有华山派的翼护,沈世珍却也
不敢妄动;加上他也知联军计划,对面南大桥一战事关紧要,因此沈世珍改变主
意,率全部人马往面南大桥而来,与联军主力前后夹击,一口气把季韶等人歼灭,
到时候形势分明,面对武林正派的联军,堂中何人敢有异议?

  至於阴京常等人就交给华山派对付,双方实力悬殊,便加上阴京常的义女左
冷芸,也不过十人出头,华山派威震关中,门人弟子不少,加上前来的都是精锐,
区区十人那放在华山派的眼内?到时两边都顾到了,自己岂不是大功一件?却没
想到他冒夜率军急行赶至,却非但没成功和联军夹击,反而变成了和联军主力自
相残杀,阴风堂战力损折殆尽,联军一方也负了不少伤亡。

  听到了沈世珍的说明,尚光弘心下瞭然,联军一方与沈世珍所部自相残杀之
事绝非巧合,乃是阴京常狡计得逞,也不知是华山派中有人贪功,还是长孙宗连
一晚时间都按捺不住,竟派人提前偷入阴风堂,想暗算阴京常反被他所擒,致使
阴京常得知我方计划,因此阴京常才得以先通知季韶与费清瑜两人趁夜行动,将
全部战力带返天门总堂,使得尚光弘等人扑了个空。

  此人的狡计还不只此,为了耗损联军一方的实力与士气,他竟利用沈世珍初
投联军,立功之心正盛,与沈世珍与尚光弘等人并非熟识,和联军之联系得要透
过白宁枫这两大弱点,令他率部往援面南大桥一方,一来少人掣肘,可以全力对
付华山派,二来又可设下陷阱来对付联军。

  一来南大桥一处为己方最重视的战场,联军主力全聚於此,沈世珍为立首功,
必会全力往攻,意图与联军夹击季韶,将天门最强大的一支实力歼灭,再加上此
刻白宁枫必是留在面西桥樑那儿,准备引部分联军进来,沈世珍所部急行来此,
时间绝不足通知联军,加上也无人居中联系,沈世珍可说是完全无法和联军一方
联络上,在两堂驻地扑了个空的联军正当惊疑万状,生怕中了天门的陷阱,心慌
意乱之际,发现有一队人马洋洋前来,个个备战,岂有不痛下杀手之理?

  又兼联军预定的出袭时间,正好是月落日未升,最显阴暗之时,见有敌来时
以联军心中惊疑的心态,必是先下杀手,绝不会有确定身份的闲暇,是以竟给他
计算成功,不费天门一兵一卒,就令联军蒙受不少伤亡。想通阴京常狡计的尚光
弘不禁气的咬牙切齿,偏偏事情已经发生,后悔都没用了,此刻的阴京常大概正
想着联军一方知道上当后的神情,笑的肚子都痛了呢!

  「可…可恶!」

  听身边尚光弘低低地怒骂了一声,赵平予瞄了瞄另一边的郑平亚,却见他面
色不过三分薄怒,却无半分懊恼之色,呼喊众人整理行装,准备进袭天门总堂的
声音仍有朝气,显然他还以为这不过是己方联络上的一时失误,造成自相残杀,
全没想到是中了阴京常的设计,说不定郑平亚的心中还在暗笑,此战获胜之后,
白宁枫所能掌握的实力又小了些呢!突地,赵平予心中一动,猛地想到了一个可
能性,他吞了吞口水,连表情都凝重起来,但无证据之下,却不敢主动说出口。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是…是华山派那边,」尚光弘既已问了出口,赵平予也再隐瞒不得,他皱
起了眉头,看着众人在郑平亚等人的鼓舞呼喊之下,慢慢又重整了队伍,准备出
发。「若我是…是阴京常,就不会在大桥那边硬撼华山派,索性先将桥给毁了,
再带着身边的人力回到总堂去。此处天险,桥樑若是毁了,华山派除非身上生翅,
否则绝飞不过来,想绕到另外两座桥这边与我们会合,至少要多费三四个时辰,
这段时间天门大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在总堂好整以暇地等我们赶过去…」

  「你说的不错,的确有可能这样!」

  听到赵平予的话,尚光弘猛地一省,现在的确不是在这儿跳脚痛恨阴京常的
时候,就算阴京常没想到要毁了那座桥,让华山派无法和己方会合,断联军一臂,
光他早一步让季韶等人撤回总堂,就代表此去还有一番硬战,联军一来损伤不轻,
二来中了敌方计策,竟自相残杀起来,锐气已挫,若再给予季韶那队人马赶回总
堂后喘息的时间,让杨乾等人在总堂处从容备战,轻松悠闲地等待着己方疲累不
堪地赶到天门总堂赴战,光看彼此劳逸之别,这仗真的连打都不用打了。

  「各位,先起来吧!」心知己方正值激战之后,又刚发觉误击友军,心中正
当忙乱,绝非可驱之前敌的好时候,但若再在此处耽搁时间,之后战况只会更差,
权衡之下尚光弘也只有先驱这支疲兵往攻天门总堂了,「老夫先已传令,让我们
原驻守桥头的人马前来支援,再过片刻就到;现在我们该迅速行动,追击正撤退
回天门总堂的季韶等人,在路上就把他们给解决掉,千万别让他们和杨乾等人会
流,败退之下季韶所部必无战力可言,我们此去可操必胜,大家听到了吗?」

  …那时尚光弘虽竭力鼓舞众人士气,但联军一来刚经大战,疲累未复,二来
又知晓中了奸人之计,激战中所付出的努力非但无用,反变成了阴京常暗中嘲笑
的材料,士气怎也提振不起来。

  若非联军中亦不乏才智之士,知道初战失利虽是可惜,但若坐待天门全军会
合,养复实力之后,此战胜败便更难定论,非得趁季韶与杨干还未会合之时歼灭
其中之一,否则必会陷入苦战之局,在阴京常的诡计多端之下,说不定还会吃下
败仗,这下非得振作不可,这才勉强整队前进。

  一想到那时场中的情景,众人虽是勉强振作,仍是个个面上都有灰心黯淡之
态,任尚光弘、梁虹琦及空灵大师等领袖人物如何鼓励,怎也回复不了初出师时
那朝气蓬勃的模样,赵平予就不由得自责,除白宁枫外,联军当中他该是最知道
阴京常根底的人,事到临头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仍是让联军中了他的计,真不
晓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应承大师兄要尽力协助郑平亚攻破天门的,这样下去联军战
败事小,就连到了九泉之下,他自个儿都不晓得该拿什么脸去面对杜平殷呢?

  「不用太过自责了,平予,」见赵平予仍是面色严肃,表情紧绷,全没一点
儿松弛之态,蓝洁芸也知这样下去不行。一来因郑平亚不想让他立功,二来赵平
予自己也不希望直接面对阴京常,是以赵平予并未随众人向天门总堂前进,而是
与蓝洁芸上此山来,牵制住项家姐妹,不让她们前去援助杨干,郑平亚倒不把她
们当回事,但一个天门就够瞧了,尚光弘老谋深算,可绝不想格外多立天山派这
等劲敌。「虽是初战失利,但双方实力差距未变,我方仍是声势浩大,该能凯旋
而归。只是…只是令师牵涉当年湘园山庄之事太深,再加上这回事,恐怕郑少侠
饶不得他…」

  「放心吧,洁芸姐姐。」轻声地歎了口气,像是要把沉积胸中的郁闷都吐出
来,赵平予看了看蓝洁芸担心的神色,勉强装出了一丝笑意,但心中的负担实在
太沉重,赵平予又非郑平亚那般容色出众的俊美侠士,勉强装出的笑容可没比哭
脸好看到那儿去,「我倒不担心师尊,师尊自有自保之道。但是…虽说来不及调
兵遣将,外头各分堂的实力调不回来,天门实力单薄,算我们着了先鞭,可师尊
既知有强敌来犯,却不可能这般轻易认输,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那也只能看尚前辈怎么做了,」知道赵平予所虑不差,阴京常虽来不
及将各分堂的实力调回,但光看他得知外敌侵入的消息后便当机立断,立刻将季
韶等人的实力调回总堂,集中力量准备一战,甚至还利用沈世珍急於立功的弱点,
设计令联军自相残杀,不伤一兵一卒便令联军实力受损,蓝洁芸也不由得感佩,
这一向低调、不惹人注目的阴风堂主,其实力恐怕远在自己所想之上,竟连自己
先前都看走了眼,「我们也只能照步行步,先把我们的工作做好再说。」

  「我…我知道了…」

  见赵平予神情仍愀然不喜,像在考虑着什么,蓝洁芸柳眉微皱,她也知道赵
平予虽说偶尔认真的过了份,有点儿钻牛角尖,不是那么放得开来,但阴京常的
事实非他所能插手,又有新的工作要做,他就是再担心也飞不过去呀!「怎么了,
看你还闷闷不乐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方纔那段谷道…」

  「是吗?」听到赵平予说,蓝洁芸这才想起来。过了季韶等两堂的驻地之后,
再行里许,越过了两人所在此山后,便是两条岔路,一条是山路、一条是夹於两
山之间的谷道,若要直袭天门总堂,走谷道较走山路可快上一个多时辰,联军自
不想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可这谷道中暗藏机关,还是阴京常亲自指导高手匠人佈
置。这是天门的极高机密,除杨干、杨巨初和阴京常外,连堂主之尊如白宁枫都
不知其中机关分佈,季韶等人向来进出都走山路,看现在的痕迹也是这样。

  「可…可是…」虽知那谷道中的机关为阴京常所指导,绝非轻易可破,但联
军中也颇有机关学的好手,总不会连个机关都对付不了吧?何况方才走到谷道入
口处时,尚光弘和赵平予就已先试了一下,突破这谷道该当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和尚前辈不是都…不是都试过了?」

  「没错,」咬了咬牙,赵平予边走边想,「那谷中地上遍佈着深浅两色的砖
块,我和尚前辈趁众人未到之前,已在入谷处的砖块上先试过了一下,该是深色
的砖块有问题,脚步点上去时有少许浮动的感觉,其下必有机关。可是…」

  「可是怎么样?」

  「可是设机关的是师尊啊!」愈讲眉头愈皱得深了,若非还有蓝洁芸在旁,
怕心中烦乱难安的赵平予连走都走不下去,非得找块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直到
想通了其中关键才肯继续走下去,「师尊曾言,无论机关军阵、术数理算,只要
与人相关的学问,均是心战第一,诡变次之,其余均是小道。我就怕师尊的机关
中还设了什么别的问题,众位前辈前头已经失了头筹,若再在机关上头吃了亏,
伤亡倒是小事,可士气损折更重,就不知道后头总堂那边能不能佔优了。」

  「再想也没用的,」双手一摊,蓝洁芸索性摆出了个任其所往的模样,做了
这许久的夫妻,她也知他的性子,绝劝服不了赵平予,此时还是找件事转移他的
注意力才好,「我们又不能分身飞过去,也只能希望那几位熟习机关学的前辈能
及时发挥,让大家安全通过谷道就是。你我现下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听尚前辈的
话意,这边的事绝非徒逞勇力能够达成,得要以和为贵,和天山派那两位姑娘能
不打就别打了。平予你和她们较熟,倒想想有什么方法能安然过关吧?」

  「这…这个嘛…」本来在接到这任务的时候,赵平予已在苦思和平解决的方
法。尚光弘之所以让他担负此任,一来是因为联军当中只他和项家姐妹有过往来,
因缘际会之下还救过她们一次,二来也是因为赵平予性情温和,受得住气,联军
当中武功胜项家姐妹之人,虽说不上多如过江之鲫,却也有的是,但能与对手平
心静气地谈论,化干戈为玉帛之人,在任性使气、宁可丢命不可受辱的武林人物
当中,还真是绝无仅有,恐怕也只有与项家姐妹有私交的赵平予可当此任了。

  虽说心中也不希望和项家姐妹交手,只望能和平解决,但这回的事情关系天
门与天山派上一代以来的交情,恐怕不只是他和项家姐妹的私交可比,要和平解
决可不容易;何况项明玉温柔靦腆,又似对他有情,还好说话,那项明雪生就的
冷艳如霜,美眸顾盼之间,颇有一种令人不敢亵渎的美,那次救助两姐妹的时候,
那清冷的明眸确令赵平予印象深刻,简直像是一眼就可以看穿到心底,将隐在心
中的念头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都藏不住,除非像杨逖那种嗜色如命之人,还敢对
她动手暗算,一般小淫贼恐怕光吃她那清眸一飘一瞪,心里的歪念头就不由得自
行打消了。

  虽说以前没当过说客,但赵平予也在社会上打滚过,虽说江湖中仍是藉藉无
名,但要说到江湖经验,赵平予比之一般的武林人怕是只高不低。这样冷若冰霜
的人,其实是最难打交道的,说好嘛她已习惯於旁人的奉承,未必肯理你;说歹
嘛怕只会让心高气傲的她性气更升,原本不想打的也要打了,这样的人别说要说
服她了,连要她理你都未必容易,若让她误以为联军恃势凌人,引发了她的火气,
原本可以好好说明白的事,就会变成先打上一阵再说,那时就难以了局了。

  不过赵平予既接下了这任务,倒也早有准备,即便是冰冷如项明雪,妹子在
她心上仍佔了很大的位置,若自己能先和项明玉沟通好了,得她同意让此事和平
了局,有项明玉在旁帮忙,说不定还能让项明雪点头;何况他此来的工作,也不
全是和天山派和谈,以尚光弘的预计,最差的情况,说不通大不了当真动手,以
赵平予和蓝洁芸的武功,便是胜不得至少也能阻得两女,只要不让她们加入天门
这场战局,待大势已定之时,项明雪就想坚持动手,也已是来不及了,而事后他
也好说话,联军再怎么说也是武林正道的联合,阵中多德高望重之辈,总不好欺
侮两个小女孩。

  才想到此处,突然赵平予奔行的速度缓了下来。轻功一道短程中虽看个人悟
性与身法高下,这样较长程的奔驰,就要视内力高低而定,蓝洁芸的武功虽说无
论招式变化、对敌经验都在赵平予之上,但要说到内力上头,在离开武夷时已及
不上他,加上这回赵平予义助林克尔后,巧合之下体内阴阳气息大增,内力进步
更为可观,相较之下蓝洁芸的内力修为,可就更瞠乎其后了。

  虽说表面上还摆出轻松样儿,实则蓝洁芸得要拚尽全力才能跟上赵平予的脚
步,还是因为赵平予并未拿出全力,边行边等着她。但也因此他一减缓速度,表
面上虽没什么异样,可身在其中的蓝洁芸却是第一个感觉到的,她也停下了脚步,
忍不住喘了口气,「怎…怎么了,平予?」

  一手凌空虚按,示意蓝洁芸噤声,赵平予闭上了眼,似是专心在听着什么声
音般,见赵平予连表情都变得凝重了不少,蓝洁芸心知他必是听到了什么异声,
不由得也闭目专心聆听起来。

  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蓝洁芸的脸当场便红了起来。那声音虽是微弱到几不可
闻,但蓝洁芸亦是一方高手,若是专心聆听,山间的声音有那一声逃得过她的耳
朵?声音虽细,但听在蓝洁芸耳内,不啻雷鸣一般,她也是过来人,一听便知那
声音既非言谈亦非乐音,而是女子沉醉情欲当中时,那种想忍也忍不住、情意绵
绵的喘息呻吟。这样的声音她也曾在床笫间於赵平予身下软语轻吟,但那至少是
夜中夫妻闺阁之间的情投意合,怎想得到竟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听到这等声响?

  虽说相距仍远,但蓝洁芸内功精深,耳目聪慧也自不弱,虽听得脸红耳赤,
但此地乃天门境内,正当兵凶战危之刻,在这仅有项家姐妹的小山顶上,怎会有
男女欢合之声出现?此事虽透着蹊跷,却不由得蓝洁芸敢不全心聆听。细听之下,
她也听得出那声音极其细緻,就好像忍不住发出声音的女子也对此着实害羞,一
边任由抚爱,一边以被或什么的掩住檀口,不敢放声。

  偏蓝洁芸自己也曾受过这种煎熬,她岂会不知?这样的爱抚令女子陶醉,芳
心中既害羞又快活,满溢着都是美妙,虽羞到只想掩着掖着,可那充实周身的陶
醉和畅快,又岂是那点羞意所能遮掩的?加上那掩不住的声音透着几许风情,尤
显娇柔软媚,教旁听之人更是心跳加速,体内火热难以遏抑。

  虽是事不关己,但蓝洁芸也有这方面的经验,听到这种似喜似羞、犹拒还迎
的呻吟,便知那正承受着情挑的女子刻正迷惘於体内勃发的情欲和女性的矜持冲
击当中,也不知是该继续苦苦撑持、不要忘形,还是该忠实於体内情欲那最迷人
的本能,将所有的矜持完全开放,任由对方大逞所欲,将身心完完全全地交他控
制,以情欲那既温柔又粗暴的手段,畅快地将自己送上高潮。

  声音中的迷惘是那么惹人怜爱,入耳令人魂为之销,蓝洁芸差点想出声告诉
她,就把一切放掉,任他处置吧!只有在这种完全开放的情形下,女方才能享受
到云雨那无比欢娱的甜美,只要有任何一点怕羞和闪躲,其滋味都会减去几分…
哎,自己怎么想到这种地方来了?一思及此蓝洁芸不由得脸上发烫,她虽是尝过
了那最极致的滋味,对赵平予的情意一日多过一日,总还是一方侠女,怎会在这
青天白日之下,就想到了男女间的羞人之事?她虽知那滋味是如此地深入人心,
令人绝难抗拒,却没想到潜移默化当中,竟已将自己变成了个贪恋鱼水之趣的荡
妇了吗?

  眼儿微启一丝,又想看他又怕被他发现自己心中的迷乱,稍稍睁眼的蓝洁芸
却吓了一跳,心中那点绮思登时被赵平予严肃压抑的神情沖的一乾二净。只见赵
平予微一咬牙,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手便勾住了蓝洁芸的纤腰,将她揽在
怀中,随即展开轻功,向山顶项家姐妹的居处飞奔而去,这回他竟是一点都不保
留地全力飞驰,蓝洁芸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四周景物向后疾驰,一开始还
看得出轮廓,到后头赵平予奔得性发,脚下犹如足不点地,一方面山风迎面而来,
一方面也因他奔行速度太快,蓝洁芸只觉闭起的眼皮被风刮的生疼,竟是什么也
看不清楚了。

  飞快地奔到了一间小屋前头,随着赵平予停下脚步,蓝洁芸的耳朵也渐渐回
复了正常,那迷人的哼声果然是从眼前的小屋中传出来的,只不过屋内的人也未
免太急色了点,竟连窗户都没关实,给山风一吹便半敞了开来,将屋内愈叫愈是
甜蜜娇羞的迷离软语,一声声地向外吹送。

  虽说赵平予拚尽全力、奔行极速,短短时间便已到了小屋前头,但被赵平予
抱在怀中疾奔,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没用上,蓝洁芸一方面偎依在他怀中,一边也
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的心意。

  其实这倒也不难猜,这情迷意乱之声来得蹊跷,山上明明只有项家两姐妹,
又何来男女靡靡之音?天门当中除杨逖外,大概也没有人敢在项家姐妹身边弄这
男女之事吧!赵平予向来重情,又与项明玉有点儿交情,深知二女绝不会对杨逖
有好脸色,若这声响是项明玉落入天门那好色如命的杨逖手中,被他大逞淫欲时
发出的声音,赵平予既是适逢其会,又岂有不拔刀相助之理?

  突地,赵平予想突入屋内的身形被拉了一下,他微微偏头,疑惑地看了看怀
中的蓝洁芸。

  「别…别那么急…」蓝洁芸脸儿微红,也不知是因为身在爱郎怀中,还是被
屋内那诱人已极的靡靡之音逗的浑身发热,偏偏发觉失态的赵平予虽想松手,她
的双手却搂住了自己不放,娇躯更没有半点想离开自己的意思,「屋里头的声音
好像…好像…不太对,好像只有女孩子的声音,一点男子的喘息声都没有。平予,
我们先…先从窗子看看,等弄清楚里头的情况再说,好不?」

  给蓝洁芸一提醒,只觉胸中有股火在烧的赵平予停了下来,才仔细去听屋里
的声音。的确如蓝洁芸所言,从屋中声响听来,在里面的只有两个女子而已,其
中一女软语呻吟,似已被挑弄的欲火如焚,连声音都发着颤,绵绵软软的,听来
就令人如酣饮美酒般浑身发热;而另一位女子呢?她似是正忍着什么似的,一点
儿声音都不发出来,只偶尔从鼻中漏出一点哼声,其余便连点人声也没有。以赵
平予迭经奇遇的内力之深、暗室训练的耳目之聪,就连风云录中的高手,想瞒过
他的耳目也是难上加难,更别说是杨逖了,里头确无男子,难不成屋中当真有什
么怪异不成?

  转了半圈,躲到了窗台之下,两人探头望去,不由得都红了脸,屋中竟是一
幅令人心摇神荡、连眼儿都看直了的淫艳之姿!只见床上两条水蛇般纤巧修长的
胴体缠在一起,两对酥胸不住轻磨着,那娇挺上头的蓓蕾硬挺深红如红豆般,似
已被体内的欲望弄到敏感已极,光只是互相轻揩便有无比快乐难以抗拒地袭上身
来,令人浑身酥软,偏那滋味又是甜美无比,那压在上头、採取主动的女子虽说
藕臂似已酥麻,却仍是死命撑着只上身微旋,让敏感的酥胸若即若离地互磨着。

  比那美女赤裸相拥,轻揩旋磨还要诱人的,是处於下边那女子的娇躯,本来
纤细莹白、犹胜珠玉的裸胴,此刻不只被体内强烈的冲动烘的晕红如火,衬着那
白嫩肌肤上头引人心动的吻痕,显然在赤裸相交之前,那主动一方的女子已用最
灵巧的小舌在她周身爱抚过不知多少遍,没一处敏感地带能逃过那口舌的侵犯。
只要是过来人都知道,舌头既软又热,舐到敏感处时那感觉真舒服的无以复加,
也怪不得她会被挑弄的欲火如焚、娇躯绵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被那不住互相摩挲,动作之间还不时轻轻地弹跳几下,把别人的眼光全吸到
了那透着浓情蜜欲的美乳上头,赵平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光却已顺着两女纤
柔窈窕、增一分似肥、减一分还瘦的玲珑裸躯慢慢下滑,光只那泛着汗珠与肉欲
晕红的肌肤,便足令人魂销;加上两女玉腿交缠,将那珍密无比的幽谷掩住,若
隐若现间只能看到腿上的湿润,也不知怎么着就让人确定,那绝非只是两女缠绵
时热出的香汗,加上股间摩动时发出的声音,光只是想像那半掩当中不住揩擦时
汁水泛涌的媚态娇姿,恐怕连入定老僧都要忍不住升起将那玉腿掰开,好一览无
遗的强烈冲动。

  待得目光在那被遮住的臀腿之间流连许久,只觉口乾舌燥的赵平予好不容易
才移开了目光,床上的两女确是他曾见过的项家姐妹,只是冷艳如霜的项明雪,
此时却似暴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清冷明亮的眸中满是欲火,衬的面上神情
无比冶艳,那种转变令赵平予不由吃惊,真没想到那冷若冰霜,似完全不把男人
的一切放在眼里的项明雪,在床上竟会有如此诱人的举动,一直操着主控权的她
虽没怎么出声,但看她神情如此享受,泛着玫瑰红色的诱人肌肤又晶莹柔嫩的似
可掐出水来,连旁观的赵平予都看得出来,此刻项明雪体内满满充塞的欢乐,必
已达到了极点。

  相较之下,床上正任姐姐大逞手足之欲的项明玉,神情看来就没项明雪那般
放怀了,虽也一样被欲望弄得肌红肤润、香汗如雨,还加上了不时出口的呻吟声
响,但眉宇之间除了情欲难抑的嫣红之外,还掺着几许无奈之意,偏偏被姐姐紧
紧地压住,玉腿又给迫了开来,那敏感至极的幽谷口处,正被姐姐以同样羞人的
部位轻轻磨擦着,不只是自己润湿了,连姐姐谷中的汁液,竟都似和自己体内的
情欲一同氾滥一般,正不住涌到她的腿上,让她愈来愈湿,这感觉真羞死人了。

  腿股汁水交融之间,虽是舒服无比,但看项明玉的神情,显然她并不像姐姐
那般开放,举手投足之间颇多羞涩,多半她不只没有诱惑姐姐,还是被项明雪硬
来的,只是神情当中虽有些无奈却没有抗拒,也不知是已被项明雪的动作挑起了
少女的春情,已在她的动作当中神飘魂荡、难以自已,还是因为那日残留体内未
袪的毒素,也像改变绛仙的体质一样,将项明玉改造成了个乐在其中的小淫娃呢?
她虽是一幅放不开来的样儿,但正被挑逗当中的她,娇婉羞怯之中,却格外有一
种令人心跳的诱惑,比之看似已完全放开心胸、任由情欲推动的项明雪,还别有
一番诱惑。

  便不看两女肌柔肤艳、眸飘唇润,不听她们呻吟时起、娇喘未定,光只看床
褥如此零乱,直是已经过一场诱人无比的『激战』,便知两女必是很早便开始这
样彼此抚爱,说不定还是连床都没起,一睁眼便已交在一起。想到自己和尚光弘
等人一早攻桥激战之时,恐怕刚起床的项明雪便一时心血来潮,把妹妹压在床上,
手足齐施之下,让才醒来的项明玉纵想抗拒也已无力,只有任由姐姐上下其手,
一点一滴地令她欲火如焚、再难遏止的过程,光想都是那样让人难掩冲动。

  虽是被眼前两女交欢的艳姿弄得心跳加速,不住想入非非,但赵平予心中却
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忧意。虽说已经有了妻室,便在成亲之前,对男女之事也非无
知的雏儿,但对『女女』之事,赵平予身为男子,却是百分之百的门外汉了;不
过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两女身为同胞姐妹,竟这样在床笫间尽情
缠绵,是否算是令人闻之色变、光听都觉污耳髒身的乱伦情事?

  才一想到此处,赵平予心中马上加以否定:所谓的乱伦,应该指父女母子间
的男女之事吧?辈分相隔以致紊乱伦常,是以为人所不齿;又或是兄妹姊弟之间
的行事,尤其在官家富贵之处,妻外蓄妾常有之事,兄妹姊弟之间往往同父异母,
感觉上疏了一层,又是同生同展,是以容易弄出事来。但项家姐妹虽是床上同欢,
两人却都是女身,最多只能做到磨镜取乐而已吧?光看房中两女泛着情欲晕红的
藕臂之上,仍点着一颗明显的守宫砂,便知两女仍保着处子之身,光只因在床上
这般纠结缠绵,连身子都破不了,这样就以乱伦之罪相加,也未免…也未免太过
火了。

  才想及此,突地有人拉了拉他衣角,赵平予陡地一惊,这才发现蓝洁芸已蹲
下了身去,脸上表情含羞带怯,美的无可方物。才刚被项家姐妹的『忘情表演』
弄得心荡神摇,又见妻子神态如此娇柔,赵平予不由心跳加速,虽说总不可能在
此和她行周公之礼,但却忍不住蹲到了窗下,将蓝洁芸搂入怀中,着意抚慰许久,
这才开了口,「怎么了,洁芸姐姐?你…你受不了了吗?」

  「不…不是…」美眸轻启,却是水光盈盈,蓝洁芸娇躯虽似情热已极,在赵
平予的怀中娇颤不休,眼中那蕴涵的哀伤之意,却是一点儿也掩不住,教赵平予
一见之下当真心痛,难不成自己方才看得太过火太专心了,全没顾到妻子的心情,
让旁观的蓝洁芸竟以为自己变了心吗?

  纤手轻轻地推在他的胸前,见赵平予看到自己美目含泪时那不知所措的模样,
蓝洁芸嘴上淒然一笑,泪水却差点忍不住要流下来,「里头的…里头的两位姑娘,
想必都…都曾中过媚毒,被平予你以拔毒的手法救过,是不是?就是平予你那个
时候,向洁芸提过的…只没想到有两位…」

  「嗯…」心知瞒她不过,赵平予也只有点头承认的份。说句实在话,光看床
上项家姐妹缠绵得如此激情,焚身的欲火似再也阻挡不住,尤其是採取主动的项
明雪尤甚,什么矜持和理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竟像是已变成了完全任情欲操控
的发情牝兽;而那被姐姐压在身下,只有享受的份儿的项明玉呢?她虽看似仍掌
得住,没有完全堕落在情欲的深渊当中,但光听她的呻吟愈来愈软,也知她其实
已身陷其中,只没像姐姐那般投入而已。即便是中了剧烈媚毒,淫态怕也不外如
是,绝非一时兴起可以解释,几处线索凑在一块,以蓝洁芸的冰雪聪明,又那有
猜不到之理?

  「我…我不知道有…有两个人…」泪水已忍不住流了下来,蓝洁芸索性将脸
儿别了过去,连流泪时的模样都不肯给他看到。那日当赵平予和她商议毒性未清
女子的解救之方时,也不知是否云雨之后心神荡漾,连事情都想不清楚,蓝洁芸
竟建议他将那女子收入房中!事后赵平予言语之间尽力回避此事,蓝洁芸也不放
在心上,反正事情还远着呢!与其担心那种不可预知的未来之事,眼前与天门的
战斗关乎郑平亚的将来,也关系到蓝洁茵和蓝玉萍两人,对她而言可重要多了。

  没想到今儿与赵平予到了此处,竟见到了如此香艳旖旎的情景,就连一心都
悬在山下联军战况的蓝洁芸,眼见之下竟也不由得有些心动,芳心中竟有一丝若
有若无的想头,若能把杂事全忘得一乾二净,与赵平予在这无人打扰之处的附近
找个地方,尽兴地行云布雨,那可有多畅快!只她终究是正道侠女,这样羞人的
事儿别说实行了,光只是想想而已,都觉得无比的娇羞难堪哩!

  但蓝洁芸终究是识见过人的一方侠女,虽给那诱人无比的情态一时勾的芳心
荡漾,没恍神多久已回复了过来。一清醒蓝洁芸就想到,项家姐妹她虽未曾谋面,
但为谋任务成功,事前她也与赵平予多次商议,从他口中也知项家姐妹的大概,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冷若冰霜的项明雪,竟会对妹妹来这么一道!这绝非是正常
之事,若非蓝洁芸小心观察,已确认了不知多少次,这附近除了项家姐妹和赵蓝
二人外,别无他人,还真以为两女是中了谁的暗算,才会变得如此失态呢!

  不过一来四周无人,绝无暗算可能,二来她心思细密,光从项明玉轻咬被角,
以免娇声外泄的状况,便看出问题不小。那被角虽被项明玉咬的极深,就好像最
后最后的一道矜持防线,芳心只知拚命死守,怎么也不肯松口,但被褥周边却也
有着或浅或深的咬痕,显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姐姐这样抚弄了。若非是中了缓
发的媚毒,就只可能是被赵平予以拔毒的手法救过,因此体内残毒未袪,逐渐积
累至今,才会有如此强烈的爆发!项明雪向来高傲,先又有杨逖的事,事发之后
自不可能向旁人示弱,或向杨干要求协助,也只能假凤虚凰的弄一回,拿妹妹来
发泄一下。

  项家二女均是人间绝色,不逊蓝洁芸多少,可说是各有各的娇美之处,美的
连蓝洁芸身为敌人,都不由得怦然心动。一想到赵平予那时竟瞒着自己真实情况,
让她以为只有一女,才松口劝告赵平予负起责任,将她收为妻妾,若二女均入赵
家之门,这两个美女各有各的娇艳,怕连心如铁石之人都能诱到移情别恋,到时
候若赵平予将她冷落,那淒清滋味可要如何承受?蓝洁芸事前可真没有想到,要
和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光说时还不当回事,一旦事到临头,那滋味竟如此
苦涩,让她有口难言,心中犹如针紮着般一抽一抽的,那痛楚之深,实不足为外
人道。

  见蓝洁芸如此难过,虽忍着不放声,但光对着他的背都哭的一抖一抖的,赵
平予登时弄了个手忙脚乱,无论如何他可一点都不想让这垂青於他的美姐姐伤心
难过,偏他虽想将蓝洁芸搂入怀中,加意慰抚,但蓝洁芸却连肩都不给他碰,手
才摸上去娇躯便剧烈地抽动着,将他甩开,自顾自地只是抽泣,「对…对不起,
洁芸姐姐…别哭了好不好…都是平予的错…是平予不对…是平予没把事说清楚…
所以…对不起啦…好洁芸…洁芸姐姐…求求你别哭了…平予看了好难过…」

  见赵平予紧张成这个样,连低声抚慰她的声音都颤着,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
了,蓝洁芸愈觉心中委屈,偏又不肯在他面前放声示弱,只将娇躯缩得小小的,
脸儿全埋到了胸前,双手抱住头只是流泪。见蓝洁芸如此难过,偏还不肯放声大
哭,把心中的委屈全倾吐出来,只缩在那儿不理他,头一回见蓝洁芸如此悲泣的
伤心模样,赵平予当真是手足无措,以往在山上时绛仙和绛雪两位小师姐虽也常
闹着他玩,有时也弄哭了,可那都是小孩子心性,安抚得几回便转愁为喜,他那
知道连蓝洁芸这般温雅娴淑的美女,竟也会哭得如此失态,一时间连安慰的话儿
都说不出口了。

  也不知蓝洁芸这样饮泣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她香肩抽动的小了些,敏感地
察觉到发泄之后的她,已不像方纔那般激动,赵平予忙觑准时机,将她搂入怀中,
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大概是因为已哭累了吧?蓝洁芸虽象徵性地挣动了几下,
这回却不像方纔那般甩开他的手了,只在赵平予怀中不住轻轻地抽搐着,脸儿埋
入了他的胸前,一双藕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洁芸姐姐,」轻轻拍着蓝洁芸的粉背,赵平予放低了声音,直到
她终於镇静下来,赵平予的紧张这才松散了些。也幸好方才蓝洁芸哭的声音不大,
他也没怎么放大声音,里头的项家姐妹正行到紧要之处,不只项明玉不住喘叫,
连项明雪都忍不住发出声来,像是和妹妹比谁比较舒服、谁比较痛快般,一点都
不避忌,看来现在还没发觉窗外的异状。「是平予错了,平予以后会…会把全部
的事都跟洁芸姐姐说清楚,一点都不隐瞒,真的。所以…所以你别再哭了…」

  「嗯…」

  提心吊胆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听到蓝洁芸的一声回应,虽只是微不可闻的一
声,却似暮鼓晨钟般敲进了赵平予心里,让他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蓝洁芸终於
肯理他了,想到此处赵平予的心才真的放了下来。

  「这次…这次的事,就当没讲过…」调匀了声音,让自己感觉上平静了少许,
赵平予放轻声音,在蓝洁芸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因为是平予的错,是平予没说
清楚,才让洁芸姐姐伤心难过。平予答应洁芸姐姐,绝不会让别的女人进门,平
予永远都是洁芸姐姐一个人的,不然的话…」

  赵平予的誓还没出口,嘴已被蓝洁芸伸手轻轻地遮住了。怀中的蓝洁芸缓缓
抬头,眸中虽仍水光盈盈,不知何时已破涕为笑,犹如正缓缓开放的莲花一般,
皎洁又高贵,美的令人心动。

  「别乱说,」泛开了一片娇柔的笑靥,蓝洁芸的表情一点儿勉强都没有,温
柔甜美如昔,「洁芸那时候说过的,要平予你好好负责,把体内有残毒之苦的女
子都收进来。本来…本来洁芸不知道有好几个…才会…才会一时失态,现在洁芸
已经恢复了,所以平予你也别这样乱发誓…老天有眼,誓言随便乱说,可是…可
是很不好的…」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还有话没说出来。原本蓝洁芸一来因发觉与人分享丈
夫之事,竟已迫在眉睫,更重要的则是因为见到二女均为绝色,其容姿竟不比自
己差上多少,蓝洁芸虽对自己的姿色有绝对的信心,更知赵平予对自己用情极深,
绝不会轻易背叛,但一旦见到项家姐妹竟都拥沉鱼落雁之貌、羞花闭月之容,心
中一时难免激荡,激动的心思爆发出来竟是如此难以收拾。

  但蓝洁芸一直掌控吉州蓝家的大权,对自己的脾气向来极有办法掌控,便是
情怀激荡,也是一发即收,光像这样哭泣许久无法自已,对她而言已是极难得的
事了。一旦将心收了回来,回复了平日的理智,蓝洁芸仔细一想,也慢慢放下了
心,赵平予既对自己如此情深,就绝不会因收了其余妻妾而冷落於她,何况男人
三妻四妾理所当然,赵平予又是那顾虑颇多,总提不起放不下的个性,项家姐妹
的难过因他而起,以赵平予的作风,绝不可能放着不管,她又何必枉做小人?

  虽然心中仍难免刺痛,但蓝洁芸也知,眼下项家姐妹被体内余毒刺激的如此
强烈,竟是大白天的就弄出如此淫态,显见体内的余毒之嚣张,已到了将要不可
收拾的地步,若她因着自己的情爱,全不想方设法相助,牵延之下若是淫毒反扑,
伤了两女的身体,那时便是赵平予不说话,她的良心也难原谅自己,蓝洁芸眼儿
一转,已是计上心头。

  「这倒也是机缘…」见赵平予被她语气上的巨大转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到
现在仍如出了神般地呆看着她,那傻样难得出现在这稳重人脸上,蓝洁芸差点忍
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语气,「一来平予要对她们负责,二来又要盯
着不让她们下山援助天门,本来这事还有点不太好说,不过看眼下这样…洁芸倒
是想到了个主意,只不知…只不知平予你肯不肯听从洁芸?」

  「我听、我听,我什么都听,只要是洁芸姐姐的主意,平予一定凛遵不移,
绝不打折扣。」好不容易等到蓝洁芸恢复以往的温柔平和,赵平予这回可怎么也
不想拂逆於她了,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只听得蓝洁芸话儿出口,便急不
可待地点头。方才蓝洁芸伤心的时候,赵平予心中也似被刀剜着一般,那痛楚不
知从何而来,痛的让赵平予难以想像,他可绝对不要再让这垂青於己的美姐姐再
有一点儿的伤心了,「只要是洁芸姐姐说的,平予绝没有二话,一定做到底!」

  「答应的这么快,可别到时候后悔了,那可就来不及啦!」故意扮了个鬼脸,
蓝洁芸一边娇笑,一边纤指轻轻地点了点赵平予的额角,一幅明知赵平予要后悔
的取笑样儿。

  「不,平予绝不后悔,无论是刀山油锅,只要洁芸姐姐要平予跳下去,平予
就跳了!」

  「放心,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锅,」蓝洁芸微微一笑,在赵平予脸上轻啄了一
口,「只是要你享享齐人之福罢了…」

  瞪大了眼的赵平予还来不及说话,蓝洁芸已先打断了他的话头,「这是最好
的办法。她们弄的这样激烈,体力消耗必多,平予趁机进去…进去偷香窃玉,把
…把生米煮成熟饭,她们才刚乐在其中,多半也没办法抵抗。到时候她们一定没
有体力下山助阵,就算想生气也只能找平予你,这样一来你不但完成了任务,成
了好事后也要对她们负责,正好就此娶了回家,岂不甚好?」

  「啊…这…可…可是…」事先完全没想到,蓝洁芸竟会出这种下策!偏偏一
时间赵平予也无言反驳,他虽怎么都觉得这方式不好,但一来美色在前,也不由
动心,二来自己才刚斩钉截铁地说要听从蓝洁芸的主意,怎么也没有这么快就反
口的道理,一时间赵平予目瞪口呆,犹如被点了穴道一般,只知呆呆地望着眼前
的蓝洁芸,呐呐的连话都说不出口来,更别说是出言反对了。

  「怕什么,有洁芸帮你…帮你『採花』的…」难得把『採花』这种话说出口
来,蓝洁芸颇觉新鲜,尤其看到眼前赵平予那目瞪口呆的傻样,竟差点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才压住了笑意,言语间恢复了以往的理智,「平予可别到这地步才反口。
你也不是没看到,她们被体内的余毒…竟然…竟然弄成那个样子,那可是绝不正
常的,想必体内留存的余毒不少,对她们伤害会很大的…」

  「这…这也是…」想到那日为两女拔毒的过程,赵平予背心不由得一阵汗。
他虽对自己的手法还算有信心,但连被他好好拔毒的绛仙,事后都被余毒弄成那
个样子,为项家姐妹拔毒前自己已一晚不好睡地为黄彩兰拔毒,耗力不少,那日
他拚命赶上二女后,又硬接了项明雪一剑,手臂都折了,内里空虚又受外伤,情
况实在不佳。再加上项明雪坚持要他先为妹妹处理,待得赵平予空出手来为项明
雪解毒之时,她几已近媚毒爆发的边缘,赵平予虽勉强除去了她体内大半的毒性,
但说来那时的他已近强弩之末,项明雪体内的余毒,只怕是受他所助的女子中留
存最多的。

  「尤其是那个姐姐…」见赵平予不自禁地点了头,显已被说服了一点儿,至
少没那么反对,蓝洁芸舒了口气,接了下去,「就算不经把脉,连洁芸都看得出
来,她体内的余毒残余极高,影响也更强烈,光只是这样…这样『磨镜』发泄,
表面上舒服了,可实际上火仍积在身体里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让体内余毒
随着时间愈加生根,若你不及时施救,再这样拖下去,只怕…只怕项姑娘体内毒
性爆发,会造成内阴自焚,好好一位姑娘竟遭毒害终生,平予你於心何忍?」

  虽说心知这样不好,齐人之福也不知会不会变成齐人非福,何况项明玉对自
己或者有意,可那项明雪冷傲惯了的人,就算她心中也知道这是为了救她而不得
不为,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就算她们都收入家门好了,到时候恐怕光只是排遣
她们之间彼此的磨擦,就要令他伤透脑筋了,何况还有个绛仙呢!但赵平予向来
不愿逆蓝洁芸的意思,加上眼见二女彼此抚慰的姿态如此艳媚刺激,身为男人自
不免有所反应,忍都快忍不住,看来就算想要反驳,这下子可也驳不出口啦!

qwertysis 2009-1-9 17:39

              32霜融雪化

  一早起来便觉浑身滚烫,却自知绝非生病着凉,而是那日拔毒之后的后遗症,
也不知是杨逖用的媚毒太过厉害,赵平予拔之不尽呢?还是他那拔毒的手法其中
颇有瑕疵,才导致残毒留在体内,弄到现在还清爽不了呢?项明雪连眼儿都不想
睁,只是偎在床上不肯起来,窗儿虽是开着,被子也踢开了,山间晨风清凉,虽
是夏日却也不至燥热,可昨夜梦中的景象如此羞人,她本想忘却的,偏又在脑子
里头缠着不休,加上梦里诱发的烈火,竟到现在还烧着,怎么也排除不掉。

  虽说仍云英未嫁,但项明雪出身天山,一来地近西域,派中多有胡人弟子,
难免沾染胡风,二来项明雪也常下山,并非老躲在天山里头不出门,胡乱刚过,
中原北地胡风犹盛,她虽是向来摆个冰冷高傲的模样,可那只是用来摆脱登徒子
的骚扰而已,她在心态上倒不像某些世家大族那般与胡人泾渭分明,作风虽不算
开放,对男女之事却亦是颇有瞭解,绝非此道雏儿。

  本来她倒不把男女之事看得多重,但从那次差点被杨逖暗算以来,项明雪行
事愈发谨慎小心,对男子的戒心更重,本已是冷若冰霜、男子难近,现下更似在
身周舞起一道剑光般,让人不由得退避三舍。这倒也难怪项明雪太过小心,前次
是交了好运,竟有个貌相丑虽,心地却良善如月的赵平予不但没见色起意,趁机
侵犯,反而仗义相助,虽没彻底解决问题,至少免了当场出丑或失身之辱,但这
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若不多加小心,下次可不一定再有个赵平予来救啊!

  不过那日体内毒性看似已解,实则仍胶缠未袪,一开始项明雪还不觉得,最
多只以为自己吃了什么怪东西,才致浑身发热,细察下又不像生病,只能放任它
去,最多是换几项清凉退火的食物;但久而久之,那燠热不只愈发难抑,连梦里
头都不安宁,她已不知从何夜开始,睡梦之中竟都梦见自己正与男人行那云雨之
事,梦里的自己尽褪侠女外衣,把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一点矜持
也没有地任其宰割,其中妙况光想就令人脑子里都热了起来。

  梦里是舒服了些,可到了清醒之后,不只浑身热力未褪,连股间秘处都一点
一点地渗出湿气,而且愈来愈是严重,身体里头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渴求正在向她
抗议,愈来愈强烈地要求满足那种空虚。偏这事儿如此羞人,虽是难过已极,但
项明雪却无人可以倾吐,到后来弄得没法,只得向最是亲蜜的妹子求援,至此项
明雪方知,妹妹体内情形竟也和自己一般,只没自己那么严重。

  既是同病相怜,项明雪不自觉地放下了心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索性
抱住了妹子,和她赤裸交磨,彼此探索着身上最敏感最羞怯的所在。体内的灾情
是如此惨重,像是慢慢地改变了自己,项明雪抚爱妹妹的动作愈来愈是熟练、愈
来愈是深入,交颈摩挲中也自舒服了许多,至少没像以前那般难堪;而项明玉开
始虽是怕羞,不愿随项明雪起舞,但从被项明雪半强迫地弄过几回之后,她也尝
到了点甜头,虽不至主动求欢,仍有些半推半就的推拒,可后面至少就顺服了。

  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经过,项明雪愈来愈是清楚,自己和妹妹这样假凤虚凰
地相爱相交,表面上是舒服解脱了些,实则对问题一点儿解决也没有,虽说每次
彼此探索亲蜜之后,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酥软快活,似是什么都解脱了,但体内
的燠热却仍是一天多过一天,她虽不愿正视体内真正的需求,可那难以言喻的空
虚,仍是夜夜袭击着她,让项明雪睡梦中的景象愈来愈是羞人。

  胸中的绮念愈生愈多,每次和妹妹在床上缠绵之后,身体里就更有一种想要
被充实的空虚浮了上来。自己也就罢了,弄到后头竟连明玉都沦落其中,那种贪
欢虽是舒服,可终究牵涉性爱之事,也不知是好是不好,项明雪虽不认为自己和
妹妹正行乱伦之事,连床上都小心翼翼的,不弄伤幽谷当中表徵处子的那层膜,
可每次解脱之后,她心中总有点罪恶感,以致梦里的她愈来愈放浪,没有半点矜
持和抗拒,完全成为性欲的俘虏,任由本能狂奔,像是希望自己被男人搞死似的,
只有这样彻底被男人攻陷、被男人击溃到无法自主,才能让项明雪心中稍微好过
一点点。

  偏偏连梦里头的景象,都是愈来愈难堪了,原本她在梦中只任得男人尽情蹂
躏玩弄、奸淫强暴,直至力气和气息彻底舒泄,搞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为止,别说
他的脸了,连环境都没注意到;但也不知怎么着,随着时间流逝,那男人的脸孔
竟愈来愈清晰,到后来她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不是那清俊高傲、公子哥
儿一般的郑平亚,也非杨逖那淫笑邪恶的脸,在梦中对自己施暴,一点面子都不
留给她,将冷艳如雪的她完全当作泄欲玩物摆弄的脸,竟是赵平予那张丑脸!

  偏她却在那丑脸充满情欲,全不怜香惜玉的挞伐之下,浑身上下愈来愈有感
觉,令醒来之后的项明雪当真怀疑,自己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俊的美的不想,连
杨逖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傢伙也不想,竟会想到那个人!项明雪虽也知道,
赵平予绝非恶人,一来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二来她那时误伤他手臂,连个歉都没
道过,自己实负他不少,再怎么说也不该拿他当…当夜里幻想的对象,可那种事
又岂是自己能掌握的?在那罪恶感的推动之下,项明雪只觉自己体内的冲动愈来
愈是强大、愈来愈难抗拒,后来竟不管作客天门,一有意就和妹妹滚到床上这样
狎玩一番。

  今早也是一样的,尤其昨夜梦中的赵平予手段着实过份,把她玩弄到小腹里
头都似烧起了一堆火后,他竟还不动分毫,待得梦中的项明雪软语哀求之后才干
她,走的还是旱道!弄得梦里头的项明雪骂也不是、哭也不是,那种强烈的空虚
和诡异的感觉交织缠绕,差点没把她弄疯了。

  因此早上起来,项明雪竟是二话不说,一下就钻进了妹妹的被窝当中,口手
齐施、忙个不休,待得项明玉从梦中惊醒时,睡衣早飞落床下,娇躯已一丝不挂,
被姐姐紧紧地压着,那樱桃小嘴不住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头,留下一个又一个激情
缠绵的吻痕,吻的项明玉既酥痒又难受,体内的欲火也慢慢给挑了起来,股间那
羞人的反应,更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动情,绝逃不过此回了。

  「姐…啊…姐姐…又…又来了…」

  「没…没错…好玉儿…让姐姐来…你放心…等一有机会…姐姐就送你去…去
和你的好哥哥会合,姐姐知道你在想他…夜夜都想…想到连梦里都在叫他的名字
…」

  「姐…姐姐…」原本已被轻薄的脸红耳赤,又兼心底深处的秘密,被项明雪
一下全揭了出来,项明玉登时俏脸通红、神情娇羞,话儿堵在口里,竟是说也说
不出来。「我…我那有…」

  「还说没有呢?」嘴上微微一笑,心中却颇有些淒苦之意。光近两个月前那
个早上见项明玉失魂落魄地回来,好不容易项明雪才探出她的口风,竟是那赵平
予溜上天门来了!光听项明玉不只说到他就喜上眉梢,偏生对他有妻室一事一提
到便转乐为愁,后来白天里不讲他,可晚上连梦中叫的都是赵平予的名字,项明
雪又不是笨蛋,怎会不知妹子已是心有所属了呢?

  一来自己其实也在想他,虽只是梦里不经意地想他,二来又听项明玉讲,赵
平予的脸与以前大有不同,虽算不上俊,却也没那般丑了,项明雪偶尔也在想,
若能寻出空隙离开此处,把妹子交託给他,那赵平予算个好人,这结果也算不错
了,可妹子的事解决了,自己却是无依无靠,偏生这种事…仔细想来恐怕非要男
人才办得了,偏天山门下阴盛阳衰,男弟子虽不是没有,却没人看得上眼,像赵
平予那样心地良善的人都没有,不只师父喟歎,自己也不由难过,妹子是有人交
託了,可自己终究是没有依靠啊!偏偏那次差点失态下,含羞薄怒的她走的太急,
对恩人不只没道谢,还逃亡似的溜了,一点面子都没留给赵平予,一想就气自己,
教她又怎敢去面对他呢?

  心里深藏的秘密,竟被姐姐一口揭破,神色娇羞的项明玉不由得想起了那日
不小心被他压在身下时的情景,虽说自己以含苞未放的处子之身,竟被他整个人
压住,竟似欲行非礼一般,可那羞人的景象,在事后回想时,感觉都如此醉人,
自己简直就像是很期待着被他那样挤压似的。

  那天的赵平予虽是力持镇静,一发觉不对马上就跳起身来,差点儿比她还要
害臊;但若非听到赵平予说出已有妻室,项明玉还真不由得在芳心中幻想,若他
那一天得到了自己,以他的温柔和体贴,与他行云布雨时的感觉,会不会比被姐
姐撩弄时还要舒服呢?可一来赵平予已是有妻室之人,他看来也不会想要妻妾满
堂,二来敌我分明,这幻想永远只能是幻想而已,这念头虽令项明玉心中着实感
伤,但心中却还是无法自拔地想着他,虽然赵平予绝不算俊挺,可比之一些老像
跟屁虫般追在身后,挥也挥不去的苍蝇般的男子,赵平予那样的人可要好的太多
了。

  见项明玉羞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脸在心中猛想着情郎的样儿,那模样既娇
羞又可爱,教原已心火狂扬的项明雪怎忍得住呢?她埋下身去,一会儿屋里就涨
满了项明玉无法停止的呻吟,已有过被姐姐摸弄经验的她,虽马上就抓过了被子
咬住被角,不让自己的声音散出去,可那声音似火一般从腹下猛烧上来,那是被
角挡得住的?加上昨夜又没把窗子关上,项明玉虽知自己的声音必会传出去,偏
又腾不出手去关窗,只能期待此处无人,没人听到自己无力软媚的呻吟娇喘。

  见妹妹这般配合,连喘息的声音都愈来愈甜、愈来愈柔,软的似是可以捏出
水来一般,项明雪弄得愈发热烈了。只可惜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敏感的玉乳和
幽谷虽是拚命摩擦,一股股甜蜜美妙的快感不住袭上身来,似是有些什么从体内
不住泄出,连幽谷当中都已水滑潺潺了。可她虽已磨的浑身乏力,泄的好生舒服,
那腹中的空虚却是一点未消,感觉反而愈发强烈,教项明雪更为难堪,自己犹未
破身,竟已有了狼虎之年般强烈的性欲,不只和妹妹大玩磨镜之戏,还一边侵犯
着妹妹,一边在心里渴望着被男人奸淫,好满足她的空虚,这教向来冷若冰霜的
她如何承认?

  才刚舒舒服服地软瘫下来,像是浑身的气力都化为汁液,从幽谷中一波一波
地流出体外,却是带不走任何一点渴望充实的感觉,项明雪闭上美目,眼中却似
牢刻着项明玉的神情,显然情况虽不若她这般严重,但妹妹的情形也愈来愈差。
从一开始被姐姐弄上床去,玩那羞人秘戏时,原本只能被动,完全任姐姐摆佈的
她,到现在虽还不敢主动求欢,可那肌理摩挲时的柔软和敏锐,却是愈来愈厉害
了,显然她也有没法满足之处,难不成真的只有男人才能帮她们解决这回事吗?

  正想着这回事的当儿,项明雪突觉纤腰一软,一双明显属於男人的、又大又
热的手掌已袭上身来,箍住了她的纤腰,将她从妹妹的身上抱了下来,项明雪连
声喊都还来不及发出,已被翻到的床上,随即一根既火热又温暖的东西,已滑过
她玉腿内侧那被沾得湿滑黏腻的肌肤,那奇妙而温润的触感,温柔而有技巧地破
开了她玉腿的轻夹,柔软地迫近了她那泛着蜜汁的幽谷。

  「哎…」地一声娇吟忍不住脱口而出,随着那异感贴上了幽谷的开口,敏感
的小蒂似被什么包覆住一般,一股美妙的刺激传来,项明雪只觉浑身酥麻酸软,
登时再没了阻止的力气。她虽猜得出那是张习於此道的嘴,正将她因性欲积压难
抒而胀起的小蒂衔住,嘴唇和牙齿既轻柔又甜蜜地磨擦着,既深入又温柔地挑起
她的欲火;而那灵敏的舌头,更从她一点一滴沁着蜜液的股间溯源而上,一边将
她的甘甜吸入口中,一边一点不漏地逐步探索着她那最敏感最私密的处所。

  虽知自己正被男人挑逗着,而且还不只此而已,她被吸吮含啜的部位,乃是
女体最羞人之处,他的口舌又是那般热辣,技巧又熟娴,显是此道高手,在那儿
的挑弄令人直接联想到男女之间热情放浪的性爱滋味,但此刻的项明雪却一点都
不想反抗,反而是玉腿轻轻贴住他的头侧,生怕阻住了他的动作,一边闭上眼儿
娇甜的呻吟。一直以来她和妹妹在床上缠绵之时,都是由项明雪主动,尽己所能
地将妹妹弄到高潮,什么都泄出来,如今总算轮到自己给男人这样摆佈,被他以
最快最有效的手段挑起性欲,项明雪心中满怀的刺激和期待感,当真是複杂的无
法形容。

  虽知现在身在天门,敢上此处来的人并不多,而胆敢这样火辣辣地挑逗於她,
一点退缩也没有,手段又这般熟练,第一步就击中了她的要害,令项明雪体内欲
火狂燃,再无法自制,此人必是风月场中高手,在天门里恐怕就那好色淫邪的杨
逖有此手段,那张脸令项明雪一想起来就讨厌,但现在的项明雪却驯服无比,完
全任凭他上下其手,只知闭上眼儿,享受着他的手段带来的快乐,和期待即将来
到的激情,简直完全不管正玩弄她宝贵胴体的到底是谁,一心只想享受性爱。

  一来她都已爽过一回,娇躯酥软无力了,而他却是生力,便是项明雪出手反
抗,但以体力而论,他便是硬来,要将浑身无力的项明雪摆平在床上大逞所欲,
绝非难事;二来现在的项明雪,与一年前刚出山的她已是大有不同,当年的她眼
高於顶,自对杨逖这样的人不屑一顾,可经过一年来体内余毒的折磨,令她夜夜
辗转难眠,清醒和睡梦中都似在渴望着欲念的满足,即使和妹妹的床上淫戏,也
只能将体力消耗,体内那渴望男人的空虚反而更强烈,现在的项明雪表面上虽还
是和以往一样的冰山美人模样,心中对男人的渴求,却是愈来愈强烈,再也没有
办法压抑了。

  「啊…不…不要…好…好热…唔…好…好棒…好…你…好厉害…啊…不可以
…那里会…吸那里会…会流出来…啊…别…别吸那么用力…啊…你…你吸到雪儿
…吸进雪儿心坎里了…嗯…」

  本来在方才和妹妹的激情当中,已将体内的情火挑起了半天高,仍沉浸在那
甜蜜余韵当中的项明雪,马上又陷入了男人熟练而高明的挑逗手段当中,教她如
何忍耐得了?不一会儿项明雪体内的快乐已经爆发,令她再阻止不住那野火燎原
般的渴望延烧了。只见项明雪一只手伸到了脑后,拚命地抓捏着床被,另一只手
则向下按着那男人的头,嘴上虽娇吟着不要、不要的,可光看她那闭目享受的神
态、眉宇间春色缭绕的媚色,及娇躯上头那香汗不住泛出,便知项明雪的享受已
达极点,口中所言的只是些不成言的句子,纯粹只为了将体内的渴望、满足和快
感表达於万一。

  「你的…啊…你的舌头…唔…真…真棒…真厉害…唔…啊…好…好舒服…唔
…嗯…那…那里不要…啊…不…不要吸那里…啊…求求你…你的舌头太…太…啊
……吸得…啊…吸得雪儿…嗯…雪儿要…哎…又要流…又要流水了…啊…就是那
里…就是那里了…快…用力一点…你…你吸的雪儿好舒服…啊…不要…那里不行
…太…太舒服了…雪儿会…会死掉的…啊…求求你…好美啊…」

  他的舌头是如此的火热、如此的厉害,很快就找上了项明雪的要害之处,每
一下吮吸、每一次舐磨,都令项明雪神魂颠倒,加上她敏感的小蒂也落到他口中,
光只是那齿牙轻磨和唇皮的扫弄,就已将阵阵敏感畅快的感觉送入项明雪体内,
弄得项明雪浑身都畅快难当,怎么可能抗拒得了呢?更何况他的手也毫不闲着,
一双有力的手掌轻捧着项明雪的圆臀,将她的幽谷轻抬起来,好让口舌更好活动,
可那手还不只这样而已,光只是他掌心肌肉的鼓动,就似化成了一丝丝奇妙的力
量,透臀而入,直接刺激她的幽谷一般,滋味比之口舌的流动,竟更有一番奇妙
之处。

  口中的呻吟更甜更美,伸手按住了他的头,却不是要将他推离,而是按着他
更加紧贴,好让那舌头更好动作,将她的情欲一波波地挑起,令她没顶於那美妙
的侵袭当中。便是要失身在那淫贼杨逖手中她也不管了,此时此刻,项明雪那冰
山美人的外表早被体内强烈的欲火烧熔,那口舌的动作似能直达芳心深处,每一
次动作都令她犹如电殛般的娇躯颤抖,纤腰不住轻扭旋磨,回应着他的动作,所
有潜藏的渴望都浮了上来,她似已经沉醉於那情欲的波涛当中,再也无法自拔。

  在项明雪甜蜜的软语要求之下,他终於忍耐不住了,闭目娇喘的项明雪只觉
他的头终於脱离了她玉手的掌控,离开了她渴求的幽谷,但随着过来的却是一根
比舌头更火热、更硬挺的东西,满盈的热力在她泛红发热的腿根处不住旋磨,似
想灼干所有她流出来的蜜汁,可在那敏感的接触之下,项明雪体内情欲更炽,蜜
水如泉一般轻喷出来,滴的那东西在她腿间不住抖动,却没有半分衰弱或冲动之
态,反而更是灼热高挺,光在玉腿间不住地轻触,就让项明雪心中想入非非了。

  「啊…」的一声娇喊,项明雪顿时只觉口乾舌躁,体内所有的水份似都化成
了欲望,流到了幽谷当中,温柔地润着那款款轻移、缓缓而入、既缓慢却毫不退
缩地侵犯着她的热物,她也知那是男人的肉棒,可却不知道那肉棒在张牙舞爪的
当儿,竟会如此的火热、如此的坚挺,在缓缓突入项明雪幽谷的当儿,令她活像
是被根巨大的火棒突入般,幸好男人似知她仍为处子娇柔之躯,虽是动情已极,
仍受不得狂逞,动作轻柔缓慢,否则光狠一点的重动作,怕她都承受不了哩!

  男人的动作虽是柔软轻绵,像是捧着个珍贵的瓷瓶般轻巧,一点儿大力都不
敢出,但项明雪虽也已情热无比,体内满怀的欲火只渴望着一个爆发的出口,但
含苞初放的幽谷何等娇嫩?那庞然大物虽已极力放轻动作,款款而入的动作,却
仍将项明雪的幽谷一点一点地敞开,项明雪只觉一股美妙的满胀感从那幽谷当中
不住升起,那被撑开时的微微刺疼,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偏生他的动作好慢好慢,
幽谷被他拓入的地方虽胀的美美实实的,可里头还有更多的空虚没有满足哩!

  随着男人腰身缓慢的动作,项明雪的幽谷一寸寸地陷落,偏他一点儿也不急,
虽是喘息时作,连呼吸都变得大声了,可肉棒的动作还是那么慢,似是光感觉项
明雪那窄紧又富弹性的幽谷,似欲排拒般地抵抗着他的侵入,又柔顺乏力地逐渐
向他臣服的快意,就让他乐此不疲了。

  当那肉棒兵临城下,点上了项明雪那处子的表徵时,那感觉令项明雪娇躯不
由得紧绷起来,纤腰弓起,一双美乳似不堪刺激般在他眼前跳跃着,那被情欲灼
成猩红色的蓓蕾,不住在他眼中狂野的舞动,就好像要将她体内的欲火延烧的情
景,完全表达出来一般。半由於强烈的羞意,半由於心中的狂喜,项明雪闭起了
眼儿,一缝都不敢睁开来,生怕一亮眼那美妙的感觉便会化成梦境,她知道那人
已攻入了她体内的要害,只再微微一冲,自己的处子身就要丧在那肉棒之上,可
那体内强烈的渴求,将她的羞意化成了水烟,现在的项明雪只想仔仔细细地体会
那破身的感觉,享受男女之间狂野无边的妙趣,他到底是谁?事后会变成怎样?
已完全不在她想像中了。

  「啊…痛…」一声似要打进心田深处的娇喊,项明雪只疼的浑身抽搐,眼角
都已泛出了泪来。老於此道的男人虽是动作极轻极缓,可那撕裂的疼痛,夹杂在
无尽的欢乐当中,就似混在糖中的盐粒,味道一点儿都掩藏不住。若不是项明雪
和妹妹早先已畅玩了一回,方才又被他的舌头温柔地侵犯过,幽谷当中的柔软和
弹性已到了极点,恰可容纳那巨物的推入,光只这痛楚已足令她痛不欲生;现在
的感觉虽一样痛得很,但夹杂在肉欲的美妙之中,却格外有一分滋味。

  为她开苞的男人无比温柔,就算不听项明雪的轻吟,不看她眼角沁出的泪光,
光只是肉体交接时感受到她娇躯的紧绷,也知身下这美女吃不住那痛楚的强袭,
他放缓了动作,肉棒再不推进半分,只停在原处不动,任项明雪的幽谷本能地将
他夹紧,感染着肉棒上头那强烈的热力,一边伸出双手,温柔地托贴抚弄着项明
雪的娇躯,一点一点地滑过她敏感的所在,拨动着项明雪紧绷的心弦,一方面安
抚她的情绪,一方面挑弄着她情欲的本能,慢慢地抹去她初次承欢的紧张。

  他是动也不动,只舒服地留在那儿,感觉着她紧窄的谷道那甜美的啜吸,可
项明雪就吃不消了,在他的安抚下柔软的肌肉慢慢地松弛下来,可那痛楚一去,
她便切身感觉到男人的功夫了,他的肉棒那般火热,亲蜜缠贴下令她只觉强烈的
欲火从他身上不住烧灼着自己,而且还是烧在那幽谷当中最最敏感的地方!何况
他的手又似有若无地轻轻抹着她的胴体,轻巧地拂过她那少女敏感的地带,有点
酥又麻痒,那感觉真教她要发疯,偏他却是一点力都不肯多用,只把她给晾着。

  在这方面自己只是个初尝滋味的雏儿,对方却是经验老到的高手,恐怕苞都
不知开过几回,虽知不好在这情况下採取主动,更不知在此刻要求他动,会不会
弄得更痛,但熬了许久,项明雪实是忍不住了,偏纤腰只是微微一扭,幽谷当中
却像是主动求欢般滑动,贴的那肉棒更紧,光那被揩磨时的快感,便有一种酥麻
袭上身来,虽还有点儿微弱的痛楚,但在那快感的强烈当中,痛楚是那么的微不
足道,全非那无边妙趣的对手,转瞬间便已化作无形,散在幽谷里的水波之中。

  「放心,别急…我就来了…」

  项明雪的幽谷中虽只是微不可见的一动,但男人正全神贯注在她幽谷那欲迎
还拒中的夹啜当中,怎会感觉不到此刻项明雪心中的要求?一边放轻了声音,安
抚着她,男人一边将腰款款轻磨起来,带动着那硬挺的肉棒,在项明雪的幽谷当
中温柔地搅动着。正淫戏着她的男人怎会不知项明雪欲火正旺,心中正强烈地渴
望着他的攻势,愈重愈好、愈强愈爽?可她才刚破了身子,那样勇猛的强攻猛打
虽是爽利,事后对初承恩爱的女体却必有伤害,他怎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感觉到他的动作愈发轻柔,一点一点地缓缓探入,行进之间还不时左右轻探、
上下微点,似要将她幽谷当中的美景一股脑儿全尝过一遍,虽说是头一次体验云
雨之妙,但项明雪年来受体内余毒所扰,日日夜夜地被强烈的淫欲所刺激,比起
一般女子的胃口可要大得多了,那能满足於这么轻巧的钻探尝试呢?若非还有一
丝丝微弱的理智,抑制着她不要反客为主,把所有的主动都交给身上的男人,放
手任他施为,项明雪纵已在妹妹的身上耗了不少力气,仍想好好地挺腰旋臀以迎,
便是耗尽所有体力也要尝到最狂野的意趣,事后的痛楚什么的,那会放在她的心
上呢?

  口中唔嗯轻吟,呻吟声混着性感诱人的鼻中娇哼,格外诱人心动,熬了好一
会儿的项明雪这才知道厉害,身上的男人表面上动作轻绵缓慢,肉棒推送的如此
温柔,可那幽谷深处的满胀感,却是愈发深了,他那肉棒好似可以吸取她流出的
汁水,竟在项明雪的体内慢慢胀大。一开始只懂得怨他怎不用力大起大落,项明
雪全没留意,待她发觉之时,男人的肉棒已推到了极深处,胀起来时只撑的项明
雪的深处被充得满满实实,再没一分空隙,美的令她心中都似烧开了火。

  「嗯…唔…求…求求你…别…别动…别出去…雪儿想…想你留着…啊…」本
来还渴望着被他大力抽送,却没想到这般缓缓深进之后,幽谷当中的感觉竟也会
如此畅美,似是所有的空虚都被他充满了似的,幽谷当中胀的如此美妙,充实的
美感洪流般冲过了项明雪周身,击垮了她所有的防禦。待得男人微微动作,打算
慢慢抽出的时候,项明雪竟忍不住出言止住了他,玉腿更是箍上了他的腿,只想
把那肉棒深深地夹住,让他继续留在体内,给她更美妙、更热烈的畅快。

  「好…我不出去…我留在里头…只稍微动一下…好不好?」

  听到男人的声音响在耳际,项明雪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才刚破了身子,她
竟已像是沉迷其中的淫娃荡妇一般,将玉腿紧挟住男人的腰,似在恳求着他的施
予。偏偏出口的话儿再难收回,加上身上的男人也已开始了动作,表面上虽是不
动如山,实际上那肉棒却在项明雪幽谷当中款款轻磨,那炽热的触感,只揩得项
明雪谷中汁水不住淋漓流出,尤其是那幽谷深处,以往为了怕不小心弄伤那层薄
膜,连自己弄时都不敢触及,此刻却被男人的肉棒亲蜜妥贴地擦着点着,那股只
欲火才有的炽热,深深地灼着她敏感的深处,美妙至极的感觉,令项明雪更加难
以自拔了。

  心中满溢着狂喜,体内满涨着欢愉,项明雪只觉自己就要炸开来了,那肉棒
轻缓的推送,在她的最深处扭转旋磨,用各种手法挑弄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勾的
她愈发情动,口中不由自主地软语呻吟,娇甜已极。不知何时开始,一股强烈至
无可遏止的快感,已佔有了她的身心,项明雪只觉娇躯一阵美妙的紧绷、抽搐,
力气似都消失无踪,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肉体的最里头喷泄出来,随着那舒泄,整
个人似都美到了极点,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般地瘫了下来,再也动弹不得了。

  偏偏身上的男人还不就此罢手,那肉棒竟像是化成了一张嘴,在项明雪幽谷
的深处不住吮吸舔舐,既温柔又贪婪,活像要把项明雪喷泄出来的东西全吞下肚
去似的,偏偏那在最深处钻啄吮吸的滋味,比之方纔的揩磨别有一番滋味,吸的
项明雪脑中一阵阵昏茫,口中一阵阵软绵绵的呻吟,爽到连玉腿都酥软了,里头
竟像不堪刺激地又狂喷了一回,直到此时那肉棒才猛地一阵抖颤,像射出了什么,
火辣辣的美感登时黏附在那射出物上冲进谷中,灼透周身,项明雪连话都来不及
说出口,便被那猛地射入的火热快感烫的浑身酥麻,脑中直冒金星,登时舒服地
晕厥了过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地便觉全身发热,似有一股火温柔而强烈地游走於血脉之间,
烧的她不住唔嗯娇吟,等到张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竟已一丝不挂,姐姐正压在
自己身上,不只纤手和口舌在自己敏感的胴体上头游走不休,留下了一个接一个
的红痕,火上加油般每到一处都诱发出体内无比的热力,连本还含羞轻夹的腿儿
都给分了开来,二女同样发情滚烫的谷口和小蒂,在本能地旋磨勾擦之下,早已
溢出了一片汪洋,光只是那样磨动而已,都发出了无比诱人的水声。

  这也不是她头一回被姐姐这样玩弄了,从那残留的毒性慢慢在体内开花结果
以来,那羞人的火热就夜夜缠绵在体内,本来项明玉还颇关心姐姐的情况,半被
动地任由姐姐发泄,只后来也不知是自己体内余毒发作,还是被姐姐玩弄坏了,
自己的体内竟也慢慢地浮现了那羞人的渴求。虽知道这样不好,和姐姐这般裸裎
相向、彼此抚爱虽是舒服,每次都快活得像要瘫掉,却绝不是正常的情形,但一
来自己也有这方面的要求,二来也拗不过姐姐,项明玉也只得任她施为了。

  再加上也不知什么缘故,从那日被赵平予拔毒之后,项明玉的心中就牢牢地
印下了他挥汗如雨、气喘嘘嘘,明显气力耗损过甚,却连断臂都来不及处理,便
急急忙忙地为姐姐拔除体内毒素的神情,虽是形貌不佳,可那专注坚毅的神态,
却不由自主地深印她的芳心;自己虽是被姐姐抚爱着,可一闭上眼儿,感觉上就
好像身上换了一个人,是那赵平予正温柔而妥贴地爱怜着自己,以最温柔的手段
将她不住向上推送,推送到最美妙畅快的所在,令她浑身都沐浴在那快乐当中。

  前一回在天门厅前处巧遇到他,项明玉原还没发现,只觉那一群挥汗做工的
佣工人夫,在见到自己时不由得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开始饱览秀色的当中,竟
像是有个人全没注意到她,微一留意才发现,这人怎地好生面善?等到回去之后
才想起,容颜虽是大有不同,但那轮廓和神情,和年前偶遇的赵平予竟如此相似。
也因着这次注意,项明玉暗自留心着那人的行动,发现他行踪诡异,大异於平凡
佣工,心下早已生疑,等到那晚差点伤到他手下时,才确定果然是赵平予。

  在天山时项明玉就是出名安静的女孩,向来凡事都由姐姐和师父照应着,项
明玉一直都乖乖的绝不多事,连话都极少出口,好不容易遇上了他,本还想把心
中的话儿好好对他讲的,但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也出不了口,若非她注意他多
日,知道赵平予最想的就是安全通过天门岗哨,好离开此处,自己正可协助於他,
这才有办法开口,否则光怎么和他说话,就已烦煞了项明玉。

  虽说是出於误会,被他压倒在地,峰峦起伏处全和他亲蜜地接触过,但被这
般无礼之下的项明玉,心中不过两三分娇嗔薄怒,更多的却是那只有在被姐姐抚
爱时才有的欲望。本来那时项明玉还以为是赵平予临时起意,打算趁着夜黑风高、
四周无人的当儿,把自己弄上手呢!待赵平予离开了自己,脸红耳赤地向她道歉
的时候,项明玉竟有一点儿失望,全身都软绵绵的,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次可没有姐姐在旁帮自己说话,何况这种事儿如此羞人,也不是姐姐能帮
自己开口的,助赵平予通过了岗哨,眼见他就要离开了,项明玉只觉浑身都紧张
起来,也不知提起了多少勇气,好不容易打算开口倾诉的当儿,却被赵平予先发
制人,明说他已有妻室。虽说那时赵平予的态度一如平时平和温柔,但那句话竟
好像一枝利箭一般,转眼间刺过了层层防护,刺穿了她的芳心,只疼的项明玉珠
泪暗含,魂儿都不知飞到了何方,也不知后来是怎么和他道别的。

  偏偏她虽知赵平予已有妻室,自己这相思多半注定没有结果,偏偏心中他的
影子却是愈来愈深刻,在被姐姐轻薄爱抚的当儿,闭上眼想像成他的手时,淒凉
心疼的感觉中,那肉体的欢快竟似更有着複杂的滋味,弄得她更加难舍难离。加
上今儿一早,姐姐又那壶不开提那壶,偏提到他的名字,自己的心又不争气,明
知不可能,偏一听到他的名字便升起一丝甜意,本来还有点儿怪姐姐什么时候不
来,偏在一起床时就来弄她,可那听闻赵平予之名时心中浮现的甜意和一丝淒苦,
却让项明玉原本的怨怼都摆脱了,她发泄似地任由姐姐动作,只想藉此把心中的
一切都忘记。

  项明雪也不是头一回弄她了,怎会不知这妹子的敏感所在究竟何在?娇躯赤
裸缠绵之下,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泄尽体力的酥软感终於袭上身来,那解脱了一
切的快感,让项明玉瘫倒了,她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不看也知道在身上喘息着
的姐姐,此刻必也沉醉在那迷人的快乐当中。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姐姐的身体突然像飞一般地离开了她,原本娇躯酥软
的项明玉还没发觉异状,只沉醉在自己身体的软化当中,但没隔多久,身边的姐
姐便又开始甜蜜的呻吟,而且那种声音和以往全不一样:以往的项明雪在她身上
都是採取主动,把项明玉挑弄的情怀荡漾,娇吟酥透美绝,那时的项明雪虽偶而
也哼个几声,但多半都是满足於听到妹妹意乱情迷的甜吟蜜语,好像光听都比自
己叫更舒服百倍,她自己则只是偶尔发出娇喘声而已,并没怎么哼叫出来过。

  但这次却不同了,身边的姐姐不只是不住哼叫,舒服得像是再也忍受不住,
宛如身陷极乐,那快乐的呻吟声不只无尽甜美,加上呻吟的内容虽是言不成句,
却是声声甘甜如蜜、媚力四射,完完全全是个女子正被男人贪婪地挑逗爱抚,搞
的意畅魂销、极尽欢愉时才会发出的娇吟声。

  发觉不对的项明玉这才睁开眼来,赫然发觉身边的姐姐肌媚肤润,一幅正在
享乐的情状,加上她娇躯尽情开展,一对酥胸随着娇躯挺摇,在强烈的刺激下不
住上下飞舞弹跳,一手伸展在脑后,紧紧抓着床被,另一手则探向股间,似是代
表那儿正承受着男人的刺激;她的眼儿随着姐姐的玲珑曲线向下挪移,却发现姐
姐玉腿轻曲,将那股间妙况挡个正着,从她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半头黑发在姐
姐股间不住前后推送,似是将心思全专注在那儿,好把项明雪的情欲全盘挑起。

  心知此处乃天门重地,就连那多事又爱鸡蛋里挑骨头、连温和如自己都和他
处不好的杨巨初也极少上来,敢在此时前来此处,还对姐姐大逞轻薄的男子,在
天门之中除了杨逖外不会再有第二人,项明玉陡地一惊,正常时的姐姐绝不会喜
欢被杨逖轻薄的,她必然处於被强迫的状况下,偏偏一来她娇躯兀自酸软,姐姐
那甜美呻吟的蜜声又一句句地打入耳内,将体内那刚平伏的欲火又挑了起来,二
来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旁人架住,无力也无法挣脱,竟是想帮姐姐脱身都办不到。

  惟一令项明玉有点儿放心的,是背后那人也和自己一般赤裸,两团丰挺盈润
的香肌紧贴在自己背心,显然也是个女人,若是换了另一个男人架着自己可就糟
了。也不知是体内余毒作祟,还是这段时间以来被姐姐摆佈出的结果,虽知身后
此人的目的是逼她看场好戏,眼睁睁地看姐姐被那好色邪淫的杨逖破瓜,等到姐
姐被他『一炮而红』之后,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的贞操尽化落红,但项明玉的心
中除了满溢的不甘之外,竟还有微微地一丝邪恶的期待,那念头怎么都抹不掉。

qwertysis 2009-1-9 17:40

              33春色无边

  眼见项明雪在那男子的挑弄之下媚态撩人,连口中的呻吟声都如此放浪诱人,
全不像平日那冷艳如霜的模样,还亲暱地自称雪儿,若不看她臂上的守宫砂犹在,
光听她那娇嫩柔媚的婉转娇吟,绝难想像项明雪现下还是清纯的处子之身。姐姐
的呻吟虽是愈来愈甜、愈来愈腻,活像已忍不住体内情欲的沖激,也不知多少次
向他恳求了,项明玉心中却是愈发急了,她又不是不知姐姐的性子,换了她喜欢
的人还好,若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身给杨逖,事后姐姐非羞愤自尽不可,就算是师
父恐怕都阻止不了她,偏偏自己兀自乏力,又被人架住,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这后
果发生。

  向来冷若冰霜的项明雪,如今在情欲疯狂的推送下,已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清
冷矜持,变成任由男人操控的性感尤物,一心只渴望着即将到来的男性的佔有,
便是鲁男子柳下惠,听到那娇甜如蜜的渴求,恐怕也要无法自制,更何况是眼前
这技巧熟娴的好色男子?那无止无尽的挑弄,总算暂时停止下来,眼见那人双手
环住姐姐的细腰,将她的腿大大分开,虽因着玉腿遮挡看不清楚,但项明玉几可
目睹,姐姐的幽谷此刻必是泉水外涌,正强烈地展现着对男人肉棒的渴望。

  本来急不可耐,猛力想要挣脱的项明玉突地像是泄了气,原已挣着半坐起来
的娇躯,竟又软回了背后那女子的怀抱当中。好不容易等到那人终於忍耐不住,
昂起身子,准备用那早已硬挺的肉棒淫戏热情如火的项明雪时,项明玉这才看明
白,眼前这人那是那好色淫邪的杨逖?那容颜深深印在她心中,竟是赵平予在挑
弄着姐姐!虽不知他为何再次偷上天门,还把姐姐这样挑逗玩弄,很快项明雪的
处子之身就要被他给得到了,但既见是赵平予,项明玉悬起的心却放了下来,本
已提起的力气又似散掉了,她脸儿微昂,才见身后那女子神情温柔,正似笑非笑
地看着自己。

  「你…哎…你必是…必是赵少侠的妻室了?」见那女子气质洁若出尘莲花,
虽与自己一般的赤裸,却没什么侷促之意,显见已习惯和赵平予这般裸裎相见,
虽搂着她,注意力却多半放在正动作着的赵平予的身上,项明玉一想便猜得到,
若非是赵平予的妻子,又岂会如此?光看她此刻脸儿虽微漾着笑,望着赵平予的
眼中却有着複杂的神色,透出了心中烦乱的思绪,便知她必爱赵平予甚深,虽不
愿反对赵平予这样挑弄姐姐,但眼见他和别的美女淫戏,心中却难免有些难受。

  「嗯…没错,我就是蓝洁芸…」

  温柔地回应着项明玉的问题,蓝洁芸俯下身去,轻柔地在项明玉颊上亲了一
记。既做了就要做彻,自己既已决定让赵平予连夺二女元红,一来好把她们拦在
此处,无法下山参与天门之战,二来也解决了拔毒未尽的问题,蓝洁芸虽是心中
难免痛楚,仍不会因此而扯他的后腿,最多是待事了后再向他小发阵脾气。现在
赵平予已成功地把项明雪的欲念挑了起来,只待阴阳配合,一旁的她要做的则是
挡住项明玉不令她干预,再让她看场好戏,让赵平予后面上她的时候方便些。

  娇躯微微地一阵酥麻,蓝洁芸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眼见赵平予已大施手
段,将项明雪弄的欲火焚身,此刻已是兵临城下,项明雪就要破身的当儿,项明
玉非但没出言阻止,反回身伸手搂住了自己,温柔地回应着她方纔的亲蜜,还似
反攻般地吻上了蓝洁芸的颈子,酥胸娇甜稚嫩地在她身上磨蹭着,虽不像项明雪
那般娇吟若狂,那举动却也活像是已欲火如焚、无法自制一般。

  「你…不怕吗?」虽对项明玉的反应颇有讶意,但她若不用动手体内情欲已
升,不须自己多手,对蓝洁芸而言倒也方便不少,何况现在的项明玉如此娇癡,
实是惹人怜爱,弄得蓝洁芸也不由得心痒痒的,竟伸手托住了项明玉的美乳,温
柔地轻揉起来;不过她虽乐还有三分醒,也非不怕项明玉虚与委蛇,实则另有图
谋,一边虽轻探美乳,可蓝洁芸的另一手仍贴在项明玉腰后,若她一有异动,随
时都可点住她的穴道,保证不会打扰到赵平予偷香窃玉的大业。

  「怎…怎会怕呢?」被蓝洁芸的抚摸弄得浑身都似暖了少许,项明玉闭上美
目,很舒服似地轻吟着,蓝洁芸的动作比姐姐还要柔软,感觉上却火热许多,点
戳之间轻细的力道都似热透芳心,果然是有男女经验的人才学得到的本事,「赵
少侠那般好的人,绝不会害我的…嗯…」她轻轻地探首咬住蓝洁芸的耳珠,伸出
小舌轻轻舐着,在项明玉的经验中,这是最令女子无法抗拒的方法了,「蓝…蓝
姑娘…你…哎…你弄的明玉好…好舒服…明玉可以…可以叫你姐姐吗…嗯…」

  「当…当然…」冷不防被项明玉伸舌轻舔,虽颇有点吓了一跳,但那小舌吞
吐之间,挑情的功夫虽不到家,麻酥酥地却也令人着实舒服。何况蓝洁芸虽有两
个妹子,但蓝洁茵向来不服她,关系并不亲蜜;蓝玉萍其实辈分要小她一辈,年
龄虽近,话头却不多,她也着实喜欢有个像项明玉这般娇癡柔甜的小妹妹,她不
由得搂紧了她,任她赖在怀里头撒娇扮癡,「洁芸也喜欢有明玉这个好妹子…至
於平予嘛…他的确不会害你,不过,明玉真的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吗?」

  「知…知道…」瞄了这新认的姐姐一眼,项明玉的笑意甜美中还含着些羞意,
「他…他已经错过了两回机会…一次是拔毒的时候,一次是那回逃出天门的时候,
他都…他都没真的佔有明玉…不过这回…这回他不会再放过明玉,等到…等到破
了姐姐的身子之后,就…就轮到明玉了…」

  听项明玉软语如绵,竟似很期待着赵平予对她的侵犯,蓝洁芸嘴上微微泛着
一丝笑意,心中却颇有些郁气。不过现在可不是吃醋的时候,蓝洁芸拥住了项明
玉纤细的娇躯,硬迫已挨紧在她怀中的项明玉亲眼看着赵平予和项明雪的欢爱缠
绵,一边轻咬着她的小耳,一边纤手已捧住了项明玉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跃动
的美乳,另一只手更已滑进了项明玉的股间,手指轻轻地分开了她才被露水沾湿
的柔毛,指尖溜进了项明玉的谷间,感觉到她那湿润之处又慢慢渗出了蜜汁。

  「没错,玉妹妹你是逃不掉了,所以…」一边在项明玉耳边娇甜的细语,一
边加重了双手的动作,蓝洁芸的动作虽是温柔,但她身为有经验的女人,比任何
人都要瞭解女人身上的性感带,还有挑弄女人性感的手法,教项明玉如何抵禦的
住她的抚爱?她软绵绵地瘫在蓝洁芸怀中,眼前那男女云雨相交的景象虽是羞人,
她却怎么也没法子转过头去,加上敏感的肉体在蓝洁芸的手法下愈来愈热、愈来
愈软,那滋味真是畅快,舒服至极的项明玉更无法逃开了。「所以玉妹子你好好
放松,让洁芸帮平予先来『验个货』…一开始会有点儿疼,不过之后…可保证有
你美的…」

  一来项明玉见自己将要被赵平予开苞,芳心之中早已情怀荡漾,二来向来冰
山般的姐姐,此刻竟是一点无法抗拒赵平予的侵犯,破瓜之痛虽颇难耐,但此时
的她竟似已熬过了那苦楚,正随着赵平予的动作婉转逢迎,赵平予虽没怎么动作,
在她谷中不过轻推缓送,但光只是项明雪那情热难挨的纤腰轻扭,就已将谷中满
溢的汁液洒了出来,雪白的臀股之间尽是光滑的汁液痕迹,间中殷红点点,虽非
身在局中,但项明玉光看姐姐那享受至极的神态、听她对男人淫语献媚的声音如
此甜蜜,也知姐姐身受的必是言语难以形容的美妙欢乐,教她如何不为之心旌动
摇?

  「姐姐…啊…你…你好厉害…唔…明玉要…要受不了了…」眼前的淫乐如此
甜蜜,令旁观者的心儿都要飞了,加上蓝洁芸的手指正熟练地『验货』,她那柔
软灵巧的纤手不只是在检验项明玉的肉体是否纯洁而已,光只是在项明玉敏感的
裸体上头来回抚爱,便弄的她娇颤连连,那手法比之项明雪稚嫩的手法,更有一
番滋味,加上她的探索处都是项明雪所不敢深入的禁地,前所未有的感觉只逗的
项明玉不住娇吟,只自然比不过正和赵平予行云布雨的姐姐爽的那般放荡。

  「受不了?哎…受不了了可不行…」听项明玉这般娇癡地求饶,美乳已被欲
火烧的鼓胀起来,乳尖处那蓓蕾更已灼的肿了,娇挺着犹如玉石一般,幽谷处更
是甜蜜地啜吸着她的纤指,谷中嫩肌炽热,泉水更是不住泛涌,显见情热已极,
只差一步就要高潮泄阴了,蓝洁芸不由得暗叫好险,连忙松了手,只惹得将要达
到高潮,偏给她收手硬拉下来的项明玉一阵埋怨似地娇嗔。

  本来要连破二女贞洁之躯的是赵平予,蓝洁芸不过是在旁帮忙而已,她在项
明玉身上的动作虽是激情,其实仍有所节制,只是为了在项明雪失身的时候,多
加逗她一点儿,好让她的情火更加高烧,等会儿被赵平予插入时,那破瓜的痛楚
也少上一些;这娇癡的女孩儿如此令人心动,当真是我见犹怜,加上听赵平予话
意,她原先对赵平予便不像姐姐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如果和项明玉弄的好,事
后即便项明雪坚不从他,也有她居中打圆场,至少不会把天山派变成敌人。

  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没想到蓝洁芸见到赵平予淫戏项明雪,这冰山美人不
知是体内余毒作祟,还是方才和妹妹的抚爱之间已勾发了欲火,才刚破瓜竟便如
此畅快,眼见项明雪在赵平予身下婉转逢迎、似已乐在其中的媚姿淫态,蓝洁芸
虽千万遍告诉自己不要吃醋、不要难过,心中的波澜却没那般容易平复,恍神之
间连在项明玉身上动作的手都加重了力道,只弄的项明玉浑身发热,竟似等不到
被赵平予破身便已高潮,幸好她及时收手,否则如早让项明玉爽了,赵平予岂有
下手之处?还亏她事先已有准备,和赵平予一般赤裸裸地溜上了床,不给项明玉
任何一点含羞逃脱的空隙,若竟因自己收手不住,坏了大局,蓝洁芸可真不知要
怎么责怪自己才好。

  「抱歉了,玉妹妹…洁芸一时…一时没注意…」温柔地吮着项明玉的耳根,
甜蜜地吮去她的娇嗔,待得项明玉回嗔作喜,蓝洁芸才敢松开口来,「洁芸得让
你一直憋着熬着,等到…等到你和平予相…相爱的时候,才会比较舒服…所以…
所以不能现在就让你泄…对不住了…」

  「唔…我…我知道…」伸手勾住了蓝洁芸泛着香汗的颈子,项明玉美滋滋地
吻上了她,纤手更含羞地带着她的手,重回到自己那波浪氾滥的谷间,「明玉知
道…知道姐姐是为了明玉好…所以才这样欺负明玉…没关系的,明玉会…会忍着
…好到后来舒服…是不是,蓝姐姐?」

  见项明玉如此娇癡,身材虽已成熟丰盈,令人垂涎欲滴,但言语间还真像个
还没长大的小妹妹一般,蓝洁芸不由得心中一荡,心中那点积郁早不知飞到何处
去了,若非顾及赵平予採花探蕊的『大事』,她可真想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项明
玉弄到泄了再说,「明玉放心…那事儿是很舒服的…尤其是平予…哎…如果…如
果你气洁芸欺负你…洁芸保证…以后给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项明玉还没来得及回应蓝洁芸的话,耳边已听到了项明雪一声既尖又甜,显
是畅美已极、享受已到了最高点的娇吟声,待得两女回头看时,只见项明雪软瘫
床上,星眸半闭、四肢大张,竟已舒服的晕厥了过去,肌肤上头的酡红未褪、臀
腿与床褥上头的斑斑淫渍,以及幽谷口上那饱润的摩擦痕迹,恰似在证明着她方
才是如何的乐在其中,一点儿保留也没有地献出了自己。

  而赵平予呢?才刚在项明雪谷中射精的他已退了出来,脸上尽是意畅神舒后
的松弛神情,因着年轻,甫射精的肉棒犹未软化,上头满佈着男女精水和落红的
痕迹,在在证明他方才和项明雪之间,是多么精彩痛快的一番云雨狂欢。不过若
非射精之后,转眼便见蓝洁芸和项明玉两个一丝不挂的赤裸美女正彼此缠绵的艳
态,提醒着赵平予还有位美女等待着被他佔有,怕光是在项明雪身上大耗体力,
把这美女弄得爽到晕厥过去,就足以令赵平予精气狂泄,短期内再难重振雄风。

  「好…好赵少侠…你总算来了…」见已赵平予坐到了身边,那沾满了姐姐落
红和兴奋的流泄的肉棒,已在自己眼前,那将要献身给他的期待,令项明玉褪去
了处子的娇羞,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嘴,任他勾引着她的香舌,在樱桃小口中一阵
热舞,纤手更轻柔地为他拂拭着身上的汗水,活像个温柔的小妻子般,「明玉等
…等你好久了…前两次你都…你都放过了明玉…这回…这回明玉可不放你走了…
一定要你破了明玉的身子…把明玉…把明玉搞得像姐姐那样晕了才行…」

  「可不是吗?」故意像吃醋般在赵平予胸口重重咬了一下,虽没用力到留下
痕迹,也咬的赵平予一声轻叫,「看你把明玉妹妹弄成这样…让她等你这么久…
你若不好好补偿她,连洁芸都看不下去了。」

  见蓝洁芸眼儿微飘,似爱似嗔地飘了自己一眼,赵平予不由得有点儿张口结
舌,看蓝洁芸的模样虽没生气,不过赵平予最懂这美姐姐了,她虽是任自己去胡
搞,其实心下的火气正忍而不发,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若自己不把在外头和其
他女子的事交代清楚,保证有他的好受。

  话虽如此,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这看来已情热难耐,正渴望着被他
从少女变成少妇的项明玉弄上手了,赵平予双手一环,已将项明玉搂入怀中,一
双手毫不迟疑地在她的娇躯上头爱抚揉捏、无所不至,只摸的项明玉媚眸半闭、
檀口中不住娇吟,「抱歉了,明玉…刚在你姐姐身上花了太多力气,为了要快点
硬起来…只好借你一用…恐怕还…还要暂时熬你一下…」

  「没关系的,对吧,玉妹妹?」身后的蓝洁芸也凑上身来,把项明玉的娇躯
夹在自己和赵平予中间,一面亲吻项明玉敏感的颈脖,一面在她耳间轻轻吹送温
热的口气。亲眼看着姐姐被赵平予破瓜,在情潮欲海的侵袭之下不住灭顶,到最
后甚至爽到晕了过去,项明玉体内早已欲火难挨,加上现在又被赵平予和蓝洁芸
前后夹击,心中早知自己这回在赵平予肉棒下失身难免,身心都全在情欲煎熬当
中的项明玉那受得住如此情挑?她只能啊啊连声,软媚地回应着两人的动作。

  「唔…没…当然没关系…啊…」一对美乳上头那娇挺的蓓蕾,同时被前后两
人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挑弄,加上两人的另外一只手,竟不约而同地滑过了她敏感
的玉腿,直抵那珍密的幽谷,点戳勾挑之间非但没彼此阻扰,反更显刺激,加上
敏感的背上又被蓝洁芸紧紧地贴着,那被赵平予灌溉后丰盈不少的香肌,不住在
背心轻揩着,那美妙的触感只美的项明玉星目迷濛、口乾舌燥,幽谷在两人的手
指勾揉之下泉水泛涌,真舒畅的不知人间何世。「好…啊…好棒…唔…」

  温柔地用着所有知道的手段把玩着项明玉那玲珑敏感的裸胴,只把这娇癡女
孩撩弄的媚语悠悠,连滑进她幽谷中的手指都已感觉到她的浪潮,加上眼前还不
只是项明玉露出了热情无比的癡迷娇态,连蓝洁芸竟也是一幅渴求甘霖施予的模
样,房中三女若非欲火高烧,便是才刚高潮泄阴,体内都似野火拂过一般,将少
女的体香尽情喷放,室内顿时幽香燎绕,那媚态不住刺激着赵平予的身心,年轻
的肉棒很快又已硬挺了起来,在项明玉的眼前卓然耸挺,强硬地如枪似铁。

  「天…天哪…」头一回见到男人的肉棒,便看上了赵平予那耸挺硬直的巨物,
刚硬的像是无坚不摧,加上上头还沾染着一层薄薄的亮光,显是才从女人身上满
足过一回的痕迹。一想到那即将佔有自己的宝贝,才刚刚把姐姐弄得欲仙欲死,
舒服的晕了过去,到现在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作海棠春睡,项明玉心中不由得狂跳
起来,那肉棒上头沾上的点点落红那般娇艳,等到赵平予当真得到自己的贞洁之
躯时,那肉棒上头又会沾染成什么诱人心跳的美样儿呢?

  「玉妹妹放心…」听项明玉娇柔的轻呼,蓝洁芸也知她正害怕着。这也难怪,
比之山洞之中将自己开苞之时,现在赵平予的肉棒可要强壮多了,搞得连夜夜和
他尽欢享乐的蓝洁芸后来都有点儿经受不住,才会容许他另寻美色,项明玉虽受
体内余毒刺激,对肉欲的需求比起一般女子强烈得多,但头一回就遇上这样厉害
的肉棒,要她不紧张可是绝不可能的事呢!「平予他很温柔…很体贴的,虽然一
开始会很痛,不过…不过他会小心,很快就让玉妹妹舒服…快快乐乐地享受其中
乐趣,这点洁芸可以保证…日后你一定会爱上那滋味,沉迷不可自拔的…是不是,
平予?」

  「唔…赵少侠放心…明玉不是怕…」在体内强烈的欲望刺激之下,项明玉只
觉自己处子的羞赧早不翼而飞,此刻竟一心一意只想任那肉棒恣意妄为,将自己
的身心彻彻底底地佔有,让自己完全成为男女淫欲的俘虏,再难禁止那在他的胯
下婉转迎合、任凭宰割的冲动,若非那肉棒实在挺的太过强硬,颇有点儿吓人,
她还真想伸出手去摸摸它呢!「只是…只是有点紧张…」

  「还叫赵少侠呢?」知道项明玉将近失身,虽说心中对赵平予早已有意,又
被两人连番而来的手段挑的欲火狂升,但那紧张感却着实难以抹灭,蓝洁芸不由
得想多逗逗她,好让这娇滴滴的小妹子能快快乐乐地享受这男女之乐,「很快就
是一家人了…要叫好听一点、亲近一点啊…」

  「咦?可…可是…哎…好姐姐…蓝姐姐你又欺负明玉…」听蓝洁芸附耳轻声
指示,项明玉只羞的脸儿一阵热,偏赵平予和她配合的恰到好处,蓝洁芸才离开
她的小耳,赵平予已吻了上来,高超的舌技只逗的项明玉连脑子里又似冒着烟,
什么都无法去想了,只觉方才蓝洁芸那羞人的指示竟在脑海中不住泛游,愈来愈
是清晰,那浮在心中的话儿竟像脱离了她的掌握,赵平予才刚把她的香舌挑的不
住发麻,好不容易才松开她的小甜嘴,那羞人的声音已脱口而出,「好哥哥…」

  「嗯?我没听到喔!」

  「哎…讨厌…平予哥哥…好哥哥…」被赵平予这样一逗,项明玉只觉阵羞阵
喜,前后夹攻着她娇躯的手段感觉上更加厉害许多。反正自己就要被他弄上手了,
这亲蜜的称呼比之云雨之事,又算得了什么呢?项明玉只觉胸中一股强烈的冲动,
将那羞人的言语喷出口来,愈是说出口体内的情欲竟似愈发升高,比之任何药物
都要厉害,「求求你…明玉受…受不了了…你都…都已经这么硬…这么粗…这么
长了…怎么…怎么还不干明玉呢…明玉已经这么湿…已经等了你好久呢…」

  见项明玉如此娇癡,宛如媚骨荡妇般的渴求,连在她幽谷中把玩的手指,都
已感觉到她温热的流泄,经验丰富的赵平予自知她已情火焚身,只待自己和她的
交合了,他一面对蓝洁芸打了个眼色,让蓝洁芸扶住项明玉的胴体,就这样和他
交欢,一边伸手去取被褥,正打算先把肉棒擦拭一下,再来好好享用项明玉充满
青春热力的胴体之时,却被项明玉发颤的纤手阻住了。

  「好…好哥哥…亲亲哥哥…在…在干明玉之前…明玉想要…想要求你一件事
…好不好?」

  「嗯?」

  「求求你…」一边在蓝洁芸的摆佈之下,项明玉合作无比地撑开玉腿,将泛
着粉红艳色的幽谷处全盘暴露,只见春泉泛涌、汨汨而出,染着臀腿上头美的似
发光一般,淫艳不可方物,那羞人的媚姿,让项明玉连声音都颤了,偏那颤抖之
间似渗了蜜般,甜的令人耳目一新,「别擦…别擦掉…和着姐姐的…姐姐的落红
来干明玉…就当是…就当是和姐姐一起…一起被奸…明玉和雪姐姐最好…要破身
也要一起…好不好…明玉会…会很乖的…任平予哥哥你…你想怎么弄都行…」

  「既然玉妹妹这么想,平予自是乐於遵命。」温柔地在项明玉酥胸上那已经
硬起的蓓蕾处一阵轻舔,吮的她娇吟连声,赵平予一边应着,一边将她轻轻抱起,
让项明玉那春泉氾滥的幽谷对准了耸挺傲人的肉棒,带动着她娇躯缓缓沉下,嘴
上同时将她美乳纳入口中,一面享受她的丰盈柔软,一面也转移她的注意力,不
会那么紧张,口衔美乳当中,声音自是模糊了起来,「那平予就这么干你…连你
雪姐姐的落红一起干玉妹妹…让你和她的落红融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来…」

  「唔…哎…好…好胀…你…啊…好平予哥哥…你的…哎…」一边是乳上被他
灵巧的口舌不住吸吮,不只是敏感的蓓蕾被他的舌头不住滑舐,丰盈的香肌更被
他的口唇不住轻磨力揉,另一边却是幽谷处被他一寸寸破开时,那既饱胀又满足
的感觉,上下同时被攻击的滋味,让项明玉真不知如何是好,偏那一处的感觉,
都是那么的美好啊!「你的舌头好厉害…吸的好棒…啊…你的…你的棒子也…也
好棒…这么热…嗯…又这么大…这么胀…唔…要胀…要胀破明玉了…」

  也不知是余毒的影响,还是方才被两人效率奇佳的手法夹攻太久,已舒服的
有点儿麻木了,项明玉竟没感觉到多少痛楚,她虽是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自己那
层纯洁的象徵在赵平予的肉棒不住进迫下逐渐崩溃,终於被突破时连声音都像可
以听得到似的,但除了那饱足已极的美妙胀满感和体内奔腾的快乐之外,其余的
感觉竟似全都消失了一般,尤其等到赵平予长驱直入,那肉棒抵进了她最深处的
当儿,那美妙感让项明玉乐而忘形,玉臂紧搂住他,软绵绵地紧紧磨揩着他,除
了樱唇在他的胸口落下一个接一个激情的吻外,其余的部位竟似舒服到再也动弹
不得了。

  「唔…好棒…你好紧喔…好玉妹妹…」深深地抵进了她,赵平予只觉项明玉
幽谷内壁竟似鼓起了一条条的嫩肉一般,将他的肉棒紧紧地黏吸住,感觉好像里
头生了几十只纤纤玉手,正力道适度地套弄着肉棒一般,兼且随着他的深入,那
鼓起的香肌竟不住抖动,犹如鸟儿振翼般,将他的肉棒不住摩弄着,那舒服的感
觉令赵平予差点忍不住射精的冲动,虽是及时吸口气忍住了,可那酥入心中的快
乐,却令赵平予忍不住呻吟出来,「又紧又会吸…还会动…哎…美死我了…」

  「嗯…好…好舒服…你的棒子好…好厉害…酥的明玉整个人都…都软了…啊
…好哥哥美吗…好平予哥哥…干明玉的滋味快活吗…」听到赵平予出声讚她幽谷
里头既紧又会动,那称讚虽是羞人,但在此时此刻的项明玉心中,却没有任何一
句话比这种讚美话儿更称心的了,也已被体内的情火冲击到神魂颠倒的她不由得
出言相应,一边软绵绵地蠕动着纤腰,让幽谷处能更适切地迎接肉棒的插入,那
火热就好像能直接烧到她心里头去似的,实在舒服极了,「我…我也好舒服…」

  一来心中极疼惜这娇癡热情的小姑娘,二来她的幽谷中又是机关重重,光只
是身陷其中,那滋味已是极美,赵平予倒也无须怎么压抑那强抽猛插的冲动,只
这样紧紧地深深抵入她的谷中,就似已令项明玉美的肌酸骨软,他一边享受着这
美女幽谷中那销魂蚀骨的快感,一边温柔地吻着项明玉,交换着口中的汁水,只
吻的初尝此味的项明玉美的如升仙境,只知任由他温柔的拨弄。

  原先已被挑的热情如火,几欲泄精,又兼被赵平予插的这般快美,幽谷中曼
妙的火热犹如燎原之火般烧遍全身,没甚经验的项明玉自抵挡不住那种强烈的快
乐,不一会儿她的娇躯已在赵平予的怀中美妙地抽搐起来,口中更发出了似泣似
喜的声音;而被那如泣如诉的娇声麻的心中一阵爽的赵平予,顿时觉得肉棒顶上
一股麻酥酥的快乐传来,项明玉泄出的阴精竟似有着无穷魔力,肉棒一触只觉无
比美妙的酸麻直透背心,即便在这上面称得上『身经百战』的他,竟也受不住那
强烈的刺激,背心发酸的赵平予将项明玉紧紧搂住,一边嘴对嘴地吸住了她的香
舌,一边将肉棒深深顶入,项明玉只觉谷心深处被那火热的精液一烫,登时舒服
的整个人都没力的瘫软下来。

  「喜欢吗?」温柔地搂紧了泄的迷迷糊糊的项明玉,啜住了她微启的樱唇,
度了口气过去,好不容易才把陷入了半晕茫状态的项明玉给吻醒了。从那畅快的
余韵中醒转,见赵平予的脸儿就在眼前,回复神智的项明玉登觉娇躯一阵凉,这
才察觉到自己竟是赤裸裸地挨在赵平予的怀抱当中,情迷意乱时还没感觉,当欲
火尽抒之后,项明玉才觉羞不可抑,偏偏娇躯给赵平予抱的那般紧,想挣也挣不
脱,何况浑身都还软绵绵的,又那来力气挣脱这刚佔有了自己的男人呢?

  「喜欢…当然喜欢了…」仰起了脸儿,将樱唇主动送上了他的嘴边,香舌婉
转地任他勾引吸吮,一股甜蜜感登时充塞着她的全身,虽说羞人,但她切切实实
地感觉到他的肉体对自己的诱惑力,是那么令她满足癡缠,将原在芳心中的他胀
满周身,现在的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了。虽说这样仰身献吻的时候牵动了腰臀,幽
谷当中登时一阵痛楚和不适感传来,让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刚将贞洁的胴体完全
献给了他,但此时此刻,对心满意足的项明玉来说,那痛楚实是太微不足道了。

  「明玉爱你…真的…爱煞你了…」虽说还是有点儿疼,但项明玉仍难舍难离
地在赵平予怀中轻磨着,光只是酥胸在他胸口磨擦时的感觉,就是那般醉人。初
尝男女滋味,项明玉真不知是因着体内余毒肆虐,还是因为自己貌似矜持,其实
生性竟是淫荡已极,才不过尝到第一次的美味,竟就这样癡缠着他,再不肯也不
愿放手了,「明玉本就知你是个好人…是个让明玉心动的人…现在…现在又加上
你那么厉害…弄的明玉…弄的明玉当真欲仙欲死…明玉再离不开你了…」

  「谢…谢谢你…」见项明玉对他如此癡缠,赵平予心中暗暗一紧,和蓝洁芸
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出了一丝歉疚之意。本来他并非真对项家姐妹有意,
而是为了阻止她们下山援助天门,这才趁着两女磨的畅快舒泄,爽的迷迷糊糊,
完全失去抗拒能力之下,将两女破身开苞,虽算不上淫贼手段,但若说趁人之危,
却也似个十足十。那项明雪冷傲如冰似雪,倒也罢了,可项明玉如此娇柔癡心,
着实令人怜惜,赵平予心中不由得对自己一阵骂,搂的她更紧了。

  挨紧在赵平予怀中,项明玉竟似又沉浸在那云雨余韵当中,连声音都变得茫
了,「真的…真的很棒…整个人都酥软了…明玉实在…实在太幸福了…就算…就
算只有一夕之欢…明玉也满足了…好哥哥…好平予哥哥…把明玉再抱紧一点吧…
明玉爱你…真的…真的爱煞你了…」

  「胡说…」对着蓝洁芸深深地点了点头,见她颔首示意,赵平予心下一松,
低下头去,啜上了项明玉的樱唇,吸的她的话头一下子全吞回了肚里,好一会儿
才松开了她,让靠在胸前微喘的项明玉听清了他的说话,「那次拔毒没拔乾净,
才会…才会让明玉和姐姐受到这么多折磨,弄到要…要那样解决的地步…所以平
予要负起责任,也…也趁机娶了明玉,以后平予会好好待明玉和姐姐,绝不让你
们难过,知道吗?绝对不会只一夕之欢,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平予向你保证…」

  「可…可是…」

  「是真的…」一来这项明玉实在娇癡乖巧,令人爱煞,二来蓝洁芸爱赵平予
至深,实不愿见他竟效淫贼之行,只将美女弄上手玩玩,厌烦之后就远颺不归,
原先虽对赵平予竟和其他女子有所暧昧而不满,但现在的蓝洁芸却只想把这妹子
好好捧在手心,生怕伤到了一点儿,「他在床上太…太强…洁芸实在是…吃不消
他,何况…何况明玉这般可爱…如果明玉不肯入平予的家门,洁芸姐姐会很难过
的…」她甜甜一笑,温柔娇甜已极,看的原本美眸含泪的项明玉也不由得破颜浅
笑,「洁芸绝不会吃明玉的醋,最多是吃平予的醋,若你舍得…我们就一起对付
他,行吗?」

  「不行…明玉舍不得的…」原本在被姐姐抚弄的欲火微泄之后,身体的火虽
是消了些,心中对赵平予的相思却是更为缠绵,因此当她见到赵平予就在眼前时,
便什么也不顾地将清白身子给了他;直到清醒时项明玉才想到,赵平予的家门早
有个蓝洁芸,那美色自己实有所不及,何况当日听赵平予提到她时的表情,对蓝
洁芸实是爱恋情浓,两人之间绝不容任何人插上一脚,自己便是想入他门,若蓝
洁芸不愿意,赵平予和自己这场相思,多半只有化作江水、滚滚东逝的份儿了,
直到此时,连蓝洁芸都出口劝诱,要让她进赵平予的家门,教项明玉怎不心花怒
放?

  三人正当嬉玩之间,却不防身边的项明雪已悠悠醒转。才刚醒转,连眼儿都
还没睁开来,项明雪先就觉得娇躯沉重,颇有些疲累酸疼,但又有些奇异的畅快
和满足感,尤其那幽谷当中,除了她早已熟悉的湿润之外,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
感觉,胀胀的、麻麻的,在最深处更有一种热热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在里头流动
着一般,偏是纤腰不过微微一动,甚至还没起身呢,谷中就有一股强烈的痛楚传
来,那撕裂般的痛楚如此热辣,疼的她柳眉一皱,差点要忍不住呻吟出声。

  连眼都不睁,项明雪芳心一阵思索,这才想到晕去之前的情形,在她将妹妹
弄的神魂颠倒、爱液倾泄之际,自己的心神也荡漾在那迷迷濛濛的欢娱当中,就
在那个时候,竟有个男人趁机抱过了自己,口手齐施地在她的赤裸胴体上大展淫
技,那时的项明雪犹然沉醉於高潮的余韵当中,肌肤对性欲的挑弄最是敏感,又
如何抗得住男人的淫邪手段?在他的魔手之下,项明雪很快便被玩弄的欲火狂升,
体内充满了对男人的渴求,竟糊里糊涂地便和他大行鱼水之欢!那人的肉棒坚挺
厉害,加上手法更是出色当行,轻轻松松地就把个甫破瓜的项明雪搞到欲仙欲死
的美境。

  芳心之中满是害怕和羞耻之意,虽知那必是事实,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被
男人给糟蹋了清白身子,却仍有一丝丝的希冀,希望那只是个梦境而已,项明雪
的眼儿微睁,首先就看到自己被男人奸污之后,竟一点矜持也没有地四肢大张裸
睡着,洁白如冰雪凝就的股间,此刻已完全被谷中汨汨而出的汁液弄污了,汁水
中还夹带着丝丝白液和点点殷红,显是男人爽过之后射出的精液,和自己珍贵的
落红,显然那绝非梦境,自己被男人玩弄的飘飘欲仙,乃是铁一般的事实!

  心中一阵痛楚传来,比之娇躯上头的疼痛还要难受百倍,向来清冷自若,从
不把男人放在眼内的自己,终於还是在男人的胯下尝到了连想都想像不到的滋味,
尤其难受的是痛楚之中,竟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快感,难不成自己不只失
身,连芳心都已被男人征服了吗?此刻的项明雪伤怒交集,好不容易清醒的耳朵
这才听到,在她自怨自怜的当儿,身边竟有男女交谈甚欢,她连眼儿都不敢大睁,
微瞇一丝望了过去,那景象比自己失身的事实,还要令她惊怒千百倍!

  只见眼前那自己向来又爱又怜,连一点点的伤害都不忍让她挨到的好妹妹,
此刻竟也赤条条地被一对同样一丝不挂的男女夹在当中,光从项明玉股间的点点
淫渍,与自己的臀腿之间相较之下毫不逊色,以及此刻那对男女再没其他动作,
只夹着妹子大施轻薄言语的模样,她也猜得到妹妹这边也已完事,显然不只自己,
连妹妹都在今天失去了处子的纯洁,遭到了男人的蹂躏!

  虽说那男人正背对着她,一点都看不到他的脸,但项明雪何等聪明?她一想
便知,此处乃天门重地,等闲角色绝进不到此处,天门之中除了杨逖那小淫贼外,
又有何人敢轻上此处,对二女施加强暴?与他在一起的女子娇美不在自己之下,
兼且同样一丝不挂,神态看来竟是心甘情愿地助杨逖採花,想必是杨逖此番东下
鄱阳,新收到手中的鄱阳三凤之一,在床上为杨逖所征服,食髓知味后再不知羞
耻为何物,竟心甘情愿地协助杨逖採花,还採到了自己和妹妹的头上来!

  现在妹妹完全沦为任杨逖把玩的玩物,最爱护妹妹的自己,此刻竟一点都保
护不了她,加上项明雪心中想到,若非自己一早起来便欲火难耐,将妹妹解带宽
衣大施手段,弄到两人都沉醉其中,搞到浑身酸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以武功
而论两人若是联手,杨逖绝非其敌,这恶贼又怎可能这般轻易地得手呢?光只是
自己的纯洁被玷污,身心被杨逖这小淫贼征服也还罢了,竟又赔上了向来珍惜如
玉如宝的好妹妹,项明雪心中的痛楚和自责,此刻实已膨胀到了最高峰。

  「淫贼,纳命来!」

  只听得一声娇叱,盛怒之下的项明雪什么也不顾了,她跃身而起,双手化爪,
直向那男人背心抓去。虽说天山派向来阴盛阳衰,以剑法和轻功闻名武林,武功
向走轻巧灵活的路子,对项明雪而言以力为胜的掌爪指法非其所长,但怒火中烧
之下,她才顾不了这么多呢!连娇躯牵动之下,难免引发的幽谷当中那强烈的裂
疼她都不管了,什么师门交谊、尔后生死她根本都不愿去想,现在的项明雪心中
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全力以赴,在数招间结果了杨逖这恶贼!

  两声女子的惊呼在那男人身前响起,说时迟那时快,项明雪抓得虽快,那男
人避得却更快,似是光听到背后风声便开始了动作,只见他背心向前一缩,避过
爪力,纯以腰身发力,一个觔斗侧翻便跃到了床下,不过若非项明雪才刚破身,
甚至来不及清理,跃起身时胯下黏腻处一阵痛楚,将她的出手拉慢了少许,那人
绝不可能这般轻易地便避开了项明雪含带无比怨愤激怒的一招。

  见那人跃到了床下,身子一转已变成面对於她,照面之下项明雪微一发怔,
倒不是因为他竟赤条条地站在自己跟前,而是因为情况大出意料之外,眼前这人
那里是杨逖了?只见他相貌平凡,脸上还颇有些麻子初癒的那种斑痕,和杨逖那
种俊美仪容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更教项明雪奇怪的是,眼前这人的容貌她并
不熟悉,但也不知怎么着,愈看竟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但现在可不是弄清楚来人身份的时候,无论他是何派弟子,无论他身后有什
么靠山,光只是趁机玷污了项家姐妹,已是死罪一条。若他光上了自己也还罢了,
项明雪倒还能忍受,毕竟此人虽是貌不惊人,但方纔那种如梦似幻的妙趣,仍似
在项明雪心中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抹灭不去,他虽非俊逸,但开苞功夫如此厉害,
与他行鱼水之欢绝非恶事;偏这人贼心不死,却连项明玉也弄上了手,尤其项明
雪明知妹妹心上人是那赵平予,虽说赵平予已有妻室,但以项明玉的温柔和美貌,
便委屈些与他女共事一夫,那赵平予性子平善,倒也当得,偏这好事却被眼前此
人坏了!

  也不管那人见项明雪一怔下便开口欲言,项明雪纤手连扬,连讲话的机会都
不给他,双手十指如飘雪如落梅,纷纷飘飞之下已将眼前此人罩定,竟是将雪梅
剑法化为指法,招式连绵而出,姿势虽娇美精洁如雪若梅,却是杀手连环,招招
均递向对方要害之处,出手间再不留半点余地。

  雪梅剑法为女子所创,向以灵巧轻绵为上,非以威重猛烈见功,加上从剑法
化为指法,在招式间更去了几分威力,但在项明雪招招功力贯满、式式追魂取命
之下,一招一式攻来却也是威势十足。见项明雪下手如此之狠,直是招招取命的
杀手,赵平予原还想出言解释,偏她招式递得急若狂风吹雪一般,本想开口的赵
平予一不留神,差点挨上了一招重的,这强烈的攻势逼得赵平予无暇解释,只能
使尽全力,见招拆招,先将项明雪那戾气十足的连绵攻势给撑过去了再说。

  不过这样撑持之下,赵平予心中却是浮出了喜色,倒不是因为项明雪急怒之
下,竟连衣裳也顾不得穿,赤裸裸地便向他递招,攻势虽猛,但举手投足之间春
光外泄,这美景不由令人口乾舌燥,脑中想入非非,而是因为去年初遇项家姐妹
之时,自己的武功还远不如两女,那次因着误会接了项明雪一招,自己竟连守势
都来不及摆出来,只有挨打的份儿;现在项明雪含怒出手,攻势之猛比当日更不
可同日而语,但自己虽採守势,却是毫不落下风,甚至还有赏玩春光的余地,若
非年来在蓝洁芸的鞭策和暗室当中的刻苦努力之下,自己已是武功大进,那能轻
松如此?

  赵平予接招之间虽说着实轻松,心下更是愈发惊喜,每次接招都像在告诉自
己,自己的武功又深进了一层,这可远比练武之后,蓝洁芸或尚光弘夸讚自己时,
还要来的有成就感哩!但在别人眼中看来,项明雪招招夺命追魂,赵平予却是只
有挨打的份儿,项明玉关心则乱,若非初尝云雨之后娇躯犹然酥软,差点就想跳
下床去拉住姐姐别再动手了,「姐姐…姐姐,住…住手!求求你,那…那是赵少
侠啊…蓝…蓝姐姐…哎…别…别让他们再动手了…快…快帮忙吧…」

  「明玉放心…平予应付得来的…」观察两人交手许久,蓝洁芸皱起的眉头总
算舒了开来,温柔地搂住了怀中的项明玉,轻声安抚着她。一开始见两人交手之
时,蓝洁芸倒也不由得心惊,只是她江湖打滚的经验丰富多了,仔细看过就发现,
项明雪攻势虽猛,招招又是使尽全力,但赵平予倒也接得有模有样,并不落於下
风,虽是只守不攻,其实只是让她而已,绝无伤损之忧。

  加上听到项明玉的呼声之后,项明雪似也发觉自己弄错了,出手虽仍攻势连
绵,招式当中那恨不得与敌偕亡的戾气,却也已经消失无踪,只是女孩子家脸面
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罢手而已。何况…何况蓝洁芸心中也在偷笑,无论如何
赵平予总是趁乱出手,将两女的贞操都夺了,项明玉献身献的心甘情愿,倒也还
罢了,可听赵平予说项明雪向来冷若冰霜,总是一幅令男子退避三舍的冰冷模样,
今天竟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子,面子总下不去,也该让她对赵平予出口气,好好打
上一架,才好把心中郁积着的那股气发泄出来,赵平予既得了甜头,也该付出点
代价吧!

qwertysis 2009-1-9 17:41

              34如梦似幻

  听到妹妹的呼声,项明雪心中一紧,手上的招式差点就乱掉了,若非赵平予
只守不攻,虽说项明雪露出了好大破绽,仍是没出手攻击,怕她早已闹了个手忙
脚乱。直到此时项明雪才发觉,自己情急出手,竟是什么也没顾到,才刚被赵平
予采过的胴体一丝不挂,举手投足之间春意盎然,雪股之间更是汁液喷溅,怪不
得赵平予这傢伙只守不攻,原来是顾着饱览春光!

  这种事本来甚是羞人,气的让她真想骂出声来,但想到自己才刚被他奸过,
还被玩弄的飘飘欲仙,此刻再给他这样看,实也算不得什么;加上一想到男人的
眼光正贪婪地在自己赤条条的裸体上逡巡不去,项明雪的体内竟似也烧了起来,
芳心之中甚至浮起了一丝不可告人的渴望。

  一来项明雪娇躯修长健美,出手之间姿态曼妙无方,着实美的惊人,尤其腿
间淫渍未去,那才被自己『污染』过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二来项明雪花苞初
破,出手难免没以往的洒脱精妙,加上方才两人交合之时,为防她事后反击,赵
平予偷以採补之技,偷了她不少阴精,加上自己武功远胜当日,现在项明雪又不
再下杀招,自己可说是有惊无险,他自是乐的继续观赏项明雪娇躯舞动的美态,
那连采二女元红,已经累到软倒下来的肉棒,刺激之下竟似又有了硬挺的生气。

  发现他的眼光在身上浏览,心中却是非但不怒,反而体内的火愈烧愈旺,加
上想到自己才刚刚被他干的十分舒服,体内本来的空虚竟似都消失无踪,只充满
着畅快,功力稍退,又因初尝云雨而行动有些不便的项明雪,此刻连招式都已经
软了下来,表面上仍是出手攻敌,实则招招都是柔弱无力的空拳,不只是蓝洁芸
看了放心,连项明玉本来七上八下的芳心,都已舒缓了下来。

  尤其当项明雪眼光向下一飘,看见赵平予的肉棒愈来愈有复苏之势时,更是
心慌意乱,何况那上头还沾染着自己和妹妹的落红呢!光看到这就让项明雪想到
自己虽已白璧染垢,换来的却是无比美妙的滋味,幽谷当中更似有一股在狂烈地
烧着,她甚至已感觉到谷中的湿润黏滑。

  眼见项明雪招式愈来愈软,兼且脸红耳赤,嫩颊润的似要滴出水来,眉梢眼
角更浮起了一片妩媚的春意,那样子那像是武林侠女在出手攻敌,根本是含羞少
女情热如火的媚态!赵平予原先还深怕是项明雪欲擒故纵之计,非但没趁隙反攻,
守的反而更为谨慎,生怕着了道儿。但看项明雪的模样愈来愈不像诱敌,何况招
式交击之下,也感觉到项明雪的出手愈来愈软,力道愈来愈弱,到后头娇躯的动
作愈发地柔若无骨,她原已是天香国色,此刻容姿妩媚更是诱人,加上娇躯一丝
不挂,胴体满是诱人心跳的热力,让人就算明知要上当,也忍不住要钻进陷阱里
头去。

  忍了许久,赵平予终於出手,只见他左手轻挥,轻松地将项明雪玉臂的守式
迫开,右手随即深进。这一招却不是他原先练的玄元门中的武功,而是蓝洁芸所
授的四十九式『锁元擒拿手』中的一招,本来这招递将下去,该是一掌拍在敌人
胸前,以内力震伤敌人,但赵平予眼见项明雪守势已乱,竟连退都来不及退,只
能娇躯微侧避招,一双雪肤上泛起晕红的高耸椒乳不住颤动,诱人已极,心念电
转之下,赵平予化掌为抓,五指箕张,一把已将项明雪娇挺的玉乳拿在手中。

  一边交手眼光一边不由自主地钉在他的身上,一颗芳心荡漾飘摇,项明雪早
已不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只觉一颗心跳得愈来愈快,体内有股火热愈来愈是强
悍地烧灼着她。等到玉乳被拿,那滋味酥的项明雪「啊」的一声娇吟,羞不可抑
的她原还想挣扎,偏身子一动时顿觉身上一软,拿住玉乳的手掌非但没缩手,反
而掌心整个贴了上来,厚实的手掌在乳上摩挲之间,他的手似传来了一股火般,
从乳上烧了进来,登时把项明雪的矜持烧得化了,她甚至要靠咬紧银牙,才能忍
耐那投怀送抱的冲动,勉勉强强地一步步后退,偏她退他却进,一步一步地将项
明雪挤到了墙角,逼的她再没有退路,玉乳仍是被他掌握的紧紧的,一点不放,
从虎口弹出的蓓蕾,已被体内的火烧成了美丽的深玫瑰红。

  见项明雪瑟缩墙角,他若再进一步,便要贴身地挤上她赤裸的娇躯,赵平予
像是终於不敢再进一步般停了下来,只那厚实的大手,仍托着项明雪的美乳不放,
表面虽没用力搓捏,实则掌心肌肉微不可见地用力,揉的项明雪美乳发烧,那火
热已烧进心底,令她忍受不住地泉水绵绵。

  已是被他逼到再没退路,眼看赵平予竟於此时退缩,让出了一条缝给她,原
该放松下来的项明雪不知怎么着,心中竟浮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忍着谷中
的疼,她纤腰一扭,眼看就要从赵平予身侧钻出,没想到此时赵平予竟突地出手,
右臂在项明雪腰上一触,制住了她的身形,随即身子一转绕到她身后,夹起了她,
项明雪连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呼出来,娇躯已被赵平予抱入怀中,翘挺的隆臀正迎
上赵平予昂扬的肉棒,那火热的触感,差点让项明雪整个人都软化了。

  「你…你…」心知赵平予这样温柔地抱住自己,胯间肉棒又是那般昂扬火热,
甚至连手都抓着自己乳上不肯放,明显地是想再把自己抱上床上,大快朵颐一番。
其实项明雪本也不太讨厌此事,赵平予总比杨逖要好得太多了,何况他的床上功
夫又那般厉害,令她心中不由得有一丝向往。但项明雪终究是个女孩子家,那羞
人之事便心中再想也不好说出口来,轻哼了两声之后,一段话儿已轻盈地奔出了
檀口,「你…你别以为自己赢了…若非明雪里头…里头还…还疼…加上你刚才又
…又采走了明雪的元阴,吸了明雪不少功力,明雪才不会…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
你拿住…」

  「被我拿住…拿住那里啊?」从身后抱住项明雪的胴体,虽因这姿势看不到
她羞若彩霞的脸蛋儿,但光听项明雪语声之中实没几分埋怨,反柔弱狐媚的活像
在撒娇一般,只要是男人莫不明瞭此女已是春心荡漾;何况项明雪一身俱美,修
颈而下香肩线条美若天成,光那细滑柔嫩的裸背,都晶莹剔透得令人心动,尤其
当他抱上去的时候,那娇羞又温热的香肌反应,更是教人魂为之销,让赵平予忍
不住在她的颈上轻轻一吻,一边吮舐一边在她耳边出言轻薄,与其出言晓以大义,
让项家姐妹投到己方,还不如先痛痛快快『宰』她一回,什么事情都等让她满足
之后再说吧!

  「你…」想到自己被他拿住羞人的耸挺美乳,那岂是可以言说的部位?偏一
思及此,那美乳被拿时的美味又传上身来,加上赵平予的手趁机加力揉弄,颈后
更软软麻麻地传来他吻舐的美妙滋味,尤其糟榚的是,随着赵平予向她身上磨蹭,
那肉棒正好磨在她玉腿上头,不知不觉已破开了她的紧夹,滑进项明雪腿间,火
烫的感觉熨贴在最敏感的玉腿之间,那火烫竟似烧了起来,一点点的火都灼到的
幽谷口上,勾的谷中春水泛涌,教项明雪那还说得出话来?只听得她口中一声娇
吟,还不只声音,连腿都软了,竟情不自禁地随着赵平予的脚步,慢慢走向那张
温暖的床。

  含羞走到床前,只见床上的项明玉和蓝洁芸竟合作至极地让出了个位子,好
容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云雨之用,那蓝洁芸是赵平予的妻室,也还罢了,项明玉身
为同胞姐妹,竟也乖乖的让出位来,好让自己与他行云布雨,偏现在的项明雪气
也气不起来,只能娇滴滴地嗔了妹妹一眼。

  「别怪我,姐姐…」被项明雪似嗔似怨地望了一眼,项明玉娇躯一缩,整个
人都赖进了蓝洁芸的怀里头去,只留下声音娇甜地飘了出来,「明玉一早…一早
起床…就被姐姐弄上手,玩的明玉的全身都…都酥透了…刚刚…刚刚又被平予哥
哥开苞…干的…干的明玉腿都软了…舒服的要命…身上可一点儿气力也没了…想
帮你都帮不了…只能让姐姐你独个儿…独个儿跟他…跟他舒服…好在…好在平予
哥哥很温柔的…若是…若是姐姐你受不了…好哥哥一定会松手的…对不对?」

  「我可不敢太过无礼,只想…只想赶快把功力还给你姐姐…她气起来平予可
受不了呢!」

  「是…是吗?」听赵平予这么说,项明雪差点歎出气来,她原知自己冷若冰
霜,足可令大多男子退避三舍,前次又因误会误伤了赵平予一记,却没想到他会
因此对自己生惧,这样拿住自己竟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反抗,好将方纔开苞时收去
的元阴功力还给她。想到两人虽已裸裎相见,但接下来这傢伙只是想将部份功力
输回给她,竟不是项明雪心中又害羞又期待的云雨之欢,那强烈的失落感,登时
令项明雪心下一阵难受,偏这种事又不能开口求他,更不能让他听出来自己其实
正渴望着再次被他在床上征服,「那就…那就快点吧…赵少侠…赶快把功力还给
明雪…」

  「那…我就还了。」正当心中被那失落感搞的失魂落魄,差点儿连那已沸腾
起来的芳心都要凉下来时,赵平予突地一动,项明雪只觉腿上一软,已被他压在
被上,随即那肉棒在自己腿间一阵廝磨顶挺,火烫的欲念逼的一时不察的项明雪
玉腿轻分,幽谷口才暴露出来,赵平予已腰身一冲,将肉棒顶入了项明雪的谷内,
谷中嫩滑的香肌原已被方纔的春水浸的酥软,被这强烈的侵入磨弄之下,那充实
又强烈的快感,令项明雪登时娇声大作,双膝跪在床上,玉腿情不自禁地大开,
娇羞依顺地将隆臀高翘,好把自己的幽谷更向后挺,让身后的赵平予更亲蜜地侵
入她的圣地。

  「好…唔…好厉害…你…啊…好猛…坏…你…啊…这么…这么深的…唔…」
被赵平予这般偷袭似地攻入圣地,项明雪虽不由得有些气,还有些不满,自己明
明已是任凭宰割,一幅给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依顺模样了,你竟还来这般偷袭
手段!但更多的满足已一口气涨满了她的身心,那强烈的畅快感,令项明雪一时
间再忍耐不住,甜美娇柔的淫声脱口而出,「你…啊…你好坏…来…来这样偷…
偷袭明雪…唔…好…好厉害…哎…你…你好…好过份…啊…好棒…嗯…」

  也不知该恨赵平予採用偷袭手段,把已无力抗拒的她硬是压在床上尽情奸淫,
用的还是这和狗儿交尾一般的姿态,还是该享受那肉棒入体,幽谷中完完全全地
涨满了,强烈的充实和欢乐一波波地拍打着全身,项明雪软瘫床上,只那白玉雕
就般的圆臀高高挺起,配合着赵平予冲刺的动作前后顶挺,口中不住娇吟软语,
虽说言语中对他的偷袭颇有烦言,更多的却是情欲满足时充塞娇躯的狂喜。尤其
在这姿势下,项明雪只觉自己宛如已成了他发泄用的工具,心甘情愿地享受着他
的征服的她,再没一点以往的清冷矜持,现在的项明雪只知婉转逢迎,被他一次
次送上高峰。

  「坏…啊…坏死了…竟…竟然这样偷袭明雪…啊…好过份…唔…你干的好…
好深…喔…」

  原本当她看到项明雪被赵平予偷袭般地压在床上,那肉棒强烈地冲入项明雪
的幽谷当中时,项明玉心中不由得一颤,姐姐向来是冷傲如霜的性子,虽说这些
日子以来被体内的残毒慢慢改了性,但赵平予趁人之危,破她处女身子在前,又
这般霸王硬上弓在后,天才晓得不甘雌伏的项明雪会有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项明
雪媚语应和,娇躯更是热情无比地向后顶挺迎合,项明玉才放下了心来。她将脸
儿凑近了姐姐那不住发烧、吹气如兰的脸蛋儿,娇柔地回应着她的话头。「如果
不是他这样硬上,姐姐恐怕还要千推万阻…明雪姐姐你可不会那么乖乖就范的…
是不是?」

  「坏蛋…你也是…啊…明玉你…讨厌…」听项明玉竟在此时出言帮赵平予调
戏於她,若非项明雪的芳心正专注於承受他的抽送,正自情欲贲张,怕她真忍不
住要出声骂骂这小妹子了,但现在的项明雪身心都逐渐被那淫荡的快感充满,那
还有心思去怪妹子偏帮外人呢?「明玉你…哎…你明知道…哎…明知道他…他想
要明雪…你却连…连提个醒儿都…都不干…好…好过份…啊…」

  「冤枉啊,姐姐。」听项明雪嘴上虽说她过份,但娇喘绵绵,根本是一幅正
乐在其中的样儿,项明玉的心总算是定了,到现在她才确定,这向来冷艳的姐姐,
确实已完完全全沉醉在肉欲当中,变成了赵平予肉棒的俘虏,只要赵平予愿意,
姐姐多半会和自己共事一夫,姐妹俩以后也离不开了,「如果明玉不解风情,出
声提醒…姐姐那会像现在一样…被他干的那么…那么舒服?」

  「就…啊…你…你又…唔…就是那里…再…再用力点…唔…好棒…好美…呀
…好厉害…」正当项明雪要出声驳项明玉的当儿,赵平予偏偏加强了抽插的节奏
和劲道,只爽的项明雪浑忘一切,顿时间只知娇声回应,好一会儿才出口反驳妹
子,「就是…就是你不提醒…也一样…明雪…明雪那会拒绝他…被他那样使坏…
赤条条地被他…被他摆弄…明雪也…也早想再被他干了…」

  真不知是他的功夫太过厉害,还是自己年来被余毒刺激,胴体已变得极其淫
荡,竟连这种话儿也能脱口而出,项明雪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身后的赵
平予似被她那娇柔淫荡的声音和语中的绵绵情意所诱,插得更加猛了,那滋味只
令项明雪再无法自拔,一时间只有喘叫的份儿。

  而旁听的项明玉呢?她从来没想到会从姐姐口中听到这种话,一边在心中暗
懔赵平予床上的功夫之好,不但把姐姐摆佈成如此淫态妙姿,还能令她脱口而出
说「想被他干」这种热情无比的话儿,一边看着项明雪脸蛋儿愈来愈红,柔媚又
甜蜜得令人爱,竟忍不住凑过脸去,啜住了姐姐红艳欲滴的樱唇,学着赵平予方
才挑逗她情欲的方式,稚嫩地挑着项明雪的香舌。热情的项明雪已被赵平予插的
迷迷糊糊,顿觉一条小舌融入口中,竟是想也不想就和她甜蜜地热吻了起来。

  看到连项明玉都拔刀相助,和姐姐热情缠绵地吻将起来,那媚姿只令赵平予
胸中一阵热火高烧,肉棒在项明雪的幽谷当中抽送地更加勇猛了。其实赵平予虽
是功力深厚、技巧熟娴,终究不像熟於此道的淫贼那样修练熬战之道,连续把项
家姐妹破瓜,并把她们都送上了登仙般的高潮妙境,赵平予虽爽,体力消耗却也
不少,就算他先前破项明雪身子时採了她不少元阴,加上赵平予正值年轻,撑到
此刻他也已到了极限,项明雪的幽谷又将肉棒夹吸得那般畅快,若非赵平予心知
此乃能否将项明雪征服的关键,怕早已忍不住那口憋着的气,要把精液全射进项
明雪谷内去了。

  眼看一边美乳被他魔手拿住,任他毫无顾忌地大肆施为,另一边美乳则贴在
床褥之上,随着胴体前后挺送的动作款款轻磨,光乳上传来的滋味已足令她舒服
的项明雪,被自己和项明玉的前后夹攻之下,已将要被推上性爱的极峰,浑身都
充斥着畅美难言的快乐,赵平予腰身一阵狠狠抽送,待得项明雪高潮泄阴时,他
终於也忍受不住,一声狂喘之下,精液已火辣辣地射进了项明雪玉体深处,数量
既多又附着他送回的精气,饱涨的感觉令项明雪美的差点又要晕过去了。

  眼看着赵平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窗外,蓝洁芸暗暗歎了口气,彷彿心神都随
着他走远,竟没注意到两番风雨之后,原该是瘫软如泥的项明雪,竟还能拖着身
子爬下床去,慢慢地走到了墙边的大柜旁,而还偎在自己身上的项明玉,却是一
边看着姐姐奇异的举动,偏又不敢出言相询。

  也难怪蓝洁芸要出神了,方才赵平予大展雄风,把项明雪和项明玉连番破瓜,
尤其是较不好讲话的项明雪,被赵平予硬是拚命搞了两回,干的她软绵绵,便想
下山去都没了力气。原本这般风狂雨骤的羞人景象,以蓝洁芸的性子,该是在外
头把风,不该亲身见识的,可为了避免进屋里的赵平予无法兼顾两女,採花不成
反而受制,她竟也一起进来,协助赵平予採花的大业,又为了使两女不致生份,
蓝洁芸索性也剥光了自己,四人一起赤条条地偎在床上,再冰冷的人儿也受不住
那般春光缭绕的媚态;加上这般施为后,事后大家都一个模样,要说话也比较好
说话些。

  本来蓝洁芸还以为,为了对抗天门的大业,自己该当忍耐得住,便是亲眼见
赵平予和其他女子床笫缠绵、云雨尽欢,也能自制不加以打扰;没想到亲眼见到
那鱼水之趣时,心中的醋意竟是如此强烈,犹如野火燎原般狂烈地烧起,若非项
明玉偎在她怀中撒娇卖癡,逗的蓝洁芸分了心,醋意大盛的她差点忍不住要把赵
平予拉下马来,管他什么大事,先拉他走的愈远愈好!

  心中的醋意是勉勉强强地忍住了,但眼见赵平予连佔两女元红,为了彻底征
服项明雪,还将她连玩两回,把项明雪的冰霜外表全盘破去,蓝洁芸可是个成熟
的女人,兼且她原先和赵平予只要有空,当真是夜夜春宵、乐此不疲,又怎抗禦
得住眼前这曼妙淫荡的风光?怎听得了耳边那淫言浪语的轰炸?若非赵平予连战
三轮,虽是年轻力壮、功力又深厚,但要他重振雄风,再在蓝洁芸身上征伐一回,
便是他对蓝洁芸再多爱怜也是做不到的,怕蓝洁芸还真想什么都不顾,像示范又
像示威般地在两女面前和赵平予云雨欢合,给她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投入的男
女之欢!

  见赵平予气喘嘘嘘、汗流浃背,虽说年轻的身体还不肯称累,但那肉棒已是
疲劳不堪,再难一战了,蓝洁芸纵是心中有再多渴望,终不愿因一时沉迷,而造
成爱郎身体上的伤害。二女既已收服,情形还较原先所想更加可喜,不只项明玉
一缕情丝系在他身上,交欢之后更好说话,连那冰冰冷冷的项明雪,竟似也爱上
了他一般,只是女儿家脸皮薄些,面对他时总不好承认,蓝洁芸心思一转,连忙
教赵平予收拾收拾,赶紧下山,追上郑平予和尚光弘攻向总堂的大队人马。

  一来众人在山下千辛万苦的激战,赵平予却在山上风流快活,再怎么样也说
不过去,二来风流之事已毕,接下来该是劝服代表天山派的两女别搅进这蹚子浑
水,项明玉还好讲话,可项明雪外表冰洁出尘,这回却受不住赵平予的手段而失
身,便是心中爱煞了他,表面上也要撑着场面。与其把赵平予留下来,让项明雪
碍着脸皮不好沟通,还不如把他赶到山下,屋内只剩下三个和他有亲蜜关系的女
子,光只有女人之间的说话,比起中间插个男子,言谈之间可要顺畅的多了。

  虽是心知赵平下山是势所必然,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出声阻止,但方纔被那
连番春宫美景勾起的心火,却没有那么容易打消,蓝洁芸只觉得口乾舌燥,浑身
都软了,幽谷中更有些不堪言喻的感觉,正一点一点地侵袭着她,若非怀中的项
明玉不是男人,而是比她还要娇癡软柔的女孩儿,蓝洁芸还真想乾脆就和她这样
在床上弄上一弄,至少把体内的火先泄掉一点儿再说。

  「哎…姐姐…那…那是什么?」

  听项明玉娇柔的嗓音轻吐着惊惶,蓝洁芸的心神才算给勾了回来,她转过了
头,竟见项明雪手上拿着个怪模怪样的异物,长条状的,就好像…就好像两根香
肠接在一起的模样,不过更教蓝洁芸心惊胆跳的,是那异物的两端,状似三角又
似圆球,顶端还有一条细缝,恰恰将那圆球状给中分开来,再加上那异物中段的
形体仿的那般细緻,这东西无论形状、长短和光泽,都做的如此维妙维肖,连中
间那缠绕的青筋都做的一丝不苟,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男性阳物的化身!

  虽说以往身为蓝家家主,称得上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蓝洁芸既
有雪莲香之名,表面上看来该是个完美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儿,实则她肩
负重任,见闻广博,并不像外人眼见的只是个生性高雅,整天关在象牙塔里的美
人胚子,项明雪手中的这异物貌相看来虽是羞人,但蓝洁芸心中也清楚,那是美
称为『双头龙』的淫具,乃是女子间自行淫乐时的宝贝,不用男人也可自享性爱
欢愉,却不知这貌似冰山美人般冷艳出尘的项明雪,却是从何处拿到这东西的?

  见蓝洁芸望向手中『双头龙』的眼光和妹子全然不同,既有些惊讶、有些畏
羞,还有一点微不可闻的希冀,显然早知她手中这宝贝的功用,更知她取出此物
意欲何为,只自己的外表和这淫具实是太搭不上关连,这才噤着没有说话。她轻
抚着手中的『双头龙』,像是要挑逗人似地故意伸舌轻舐一端,但见妹妹的表情
颇生惊异,而被那媚态刺激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的蓝洁芸,目光之中既有讶意,
还有一种不可见的渴望存在,「看来…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了,是吧?」

  「嗯,没…没错…」听项明雪问到自己,蓝洁芸心中猛地一跳,眼光却被双
头龙上头沾上项明雪香唾的那丝晶光所吸引,一时间竟移不开来,连回答的声音
都显得有些无力。这也难怪蓝洁芸失态,那双头龙上头极其光滑,显不知给多少
人使用过,一点儿稜角都没有;加上看来早被项明雪特地润滑过,上头满佈着湿
滑的晶光,波光之中尤显雄壮挺立,那模样就好像…就好像赵平予和她行周公之
礼时的肉棒样儿,她虽不敢眼见,但细细一想,那时他就该是这样的吧?蓝洁芸
才刚被赵平予连淫两女的模样所震撼,体内正当春潮荡漾的当儿,又岂经得起这
淫具的挑诱?

  见蓝洁芸才见到这淫具,就被那上头给自己好生『准备』过的痕迹所慑,似
是整个人都软化了,项明雪心中微微一笑,颇有些自豪感,她和妹妹虽刚在赵平
予胯下轮番破瓜,被他那熟娴的技巧和挑情手法所征服,但赵平予连番征战,事
后也力有不逮,只能将眼前这艳色丝毫不逊於姐妹两人的美女留在此处,这美女
显是项明玉先前说过的赵平予的妻室,已有肌肤之亲,她虽不敢向赵平予讨还面
子,但若能弄的眼前这美女神魂颠倒,一来心中那难免的火气出了些,二来姐妹
初入赵平予家门,先来个下马威,至少也不用怕这美女恃长欺幼,以后欺负自己
姐妹两人。

  「倒不知这位姐姐尊姓大名?」一边坐在床沿,半故意地将双头龙送到蓝洁
芸眼前,距她脸儿已不过半尺之遥,项明雪未问先就在那龙身上头舔上一回,美
目流光、啧啧有声,一幅乐在其中的模样。蓝洁芸虽已尝过男女妙趣,但从不曾
当真试过口交的滋味,更没想到会在这冰霜般的美女身上看到这犹如口交般的情
状,至於项明玉更为稚嫩,虽被姐姐这般大胆诡异的行为吓得一呆,对她心中的
想法若有所觉,反应却没有蓝洁芸那般强烈,只好奇地望着呆然的她。

  「在下…在下蓝洁芸…」看到项明雪陶醉似地在那龙身上头伸舌轻舔,眼儿
却是望着自己,挑逗之意毫无掩饰,蓝洁芸只看的心中一荡,芳心之中思绪万端,
也不知是那余毒真把这冰霜凝就的美女熬坏了呢?还是说方才赵平予连战之下力
有不及,竟没满足项明雪的需求,让她想要拿自己来泄火呢?随即心中又想到,
眼前两女为赵平予破身,尔后都是一家人了,光只是姐妹之间这样拿淫具来泄火,
此事虽是羞人,究非红杏出墙,赵平予该当不会有所怪责吧?

  想到赵平予,蓝洁芸胸中一阵失落,又一阵报复似的快感,她虽深爱着他,
但对他一气收了两个女子倒也不由得心中不怨,若自己给项明雪弄上了手…这该
不算是背叛赵平予,可也是一种抒发方式,真不知他看到的话,会说些什么呢?
一思及此蓝洁芸脸儿更红,微带茫然的眼中美的快要滴出水来,成熟的体态散出
的女体魅力,比之刚失身的二女,更有一番妩媚可观之处。

  「原来…原来是『雪莲香』蓝姑娘…」项明雪娇娇一笑,心中不由暗自奇怪,
她和妹妹被赵平予救过,那次她又出於矜持,对赵平予颇有无礼,心中难免有歉
疚之意,赵平予佔有二女虽有点出於偷袭,但若他心有歹意,其实姐妹的贞操早
留不到今日,项明雪虽是迷迷糊糊地失了身,事后又被他硬上地再搞了一回,芳
心对赵平予其实没多少怒意。但『雪莲香』蓝洁芸久历江湖,乃女中豪傑,威震
江南武林,竟也会成为赵平予的妻子,而且看她的模样,对赵平予可说是百依百
顺,甚至连…甚至连採花都帮他一手,真不晓得这人到底走了什么好运,竟有如
此艳福?

  「本来…本来事已至此,赵少侠心性温良,绝非恶徒,明雪和妹妹该当…该
当乖乖入赵家门的…」项明雪娇柔地挨近了蓝洁芸,就如方才被赵平予拿住时地
伸手揉弄着蓝洁芸的酥胸,还一边将双头龙送到蓝洁芸嘴边,示意她也一样舔弄
起来,直到蓝洁芸乖乖就范,似要和项明雪比谁较厉害般地舔舐不休时,她才接
了话头,「但明雪总有点…总有点不甘示弱…想要出点儿气…」

  「洁芸…洁芸知道的…」一方面那淫具已送到自己眼前,眼见再也推拒不得,
一方面怀中的项明玉见姐姐已经点头,再不阻止自己和赵平予在一起,心花怒放
之下,竟也随着姐姐的暗示,开始摆弄起蓝洁芸的胴体来,加上胸中原已欲火难
挨,此刻的蓝洁芸更不可能抵挡了。感觉到项明玉的纤指温柔而颤抖地轻探着自
己的幽谷,蓝洁芸娇躯微颤,一双玉腿竟不能自己地微分开来,让项明玉的手指
能感受得到她的潮湿和空虚,樱唇更忍不住吞吐起口中的龙头,比项明雪那微带
做作般的姿势,还要媚荡得多,「洁芸留下来…本就是…本就是为了要让明雪小
姐出气的…」

  「那样最好了…」故意地将已被二女香唾浸润湿滑的双头龙移开,也不知那
来的冲动,竟让那龙头贴住美乳,在峰底处滑动,那温暖熨人的滋味,真活像是
被男人的肉棒轻薄美乳一般,不只项明雪畅快,连眼见的蓝洁芸都忍不住娇喘,
似想将那宝贝取去照样施为似的。项明雪娇躯一挺,已将蓝洁芸那忍不住追随着
双头龙而致轻启的樱唇吻住,口中一阵阵幽香交融,良久才分了开来,见蓝洁芸
脸红耳赤,似被她的挑弄搞的欲火难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胜利感,伸手勾
过了蓝洁芸的娇躯,在她颈脖、胸前那泛着情欲晕红的香肌上头一阵吻啜,品嚐
蓝洁芸那成熟的体香,「这宝贝…用之前可要好好润滑一下,光用嘴…恐怕不够
呢!明玉,你也来帮个忙吧?」

  「嗯…姐姐…也要明玉舔吗?」

  「不…不用舔的…」飘了个媚眼给妹妹,勾的项明玉也一阵心跳加速,项明
雪才将那遍佈两女香唾的双头龙交给了她,「没想到高雅娇贵如『雪莲香』蓝小
姐,竟也知道怎么用这宝贝,明雪原先倒没想到…哎…好明玉,都…都已经有男
人了,你也猜猜,这好宝贝该要怎么用,嗯?」

  珍而重之地接着了那湿润的『双头龙』,项明玉本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是
什么东西,但见姐姐的手指在双头龙上头轻轻地滑动了几下,似明非明间灵光一
闪,竟也猜到了那是什么宝贝,一时间脸儿都红透了。「难道…难道是…?姐…
姐姐…你…你怎么会…会有这种东西?」

  「这…这说来可话长了…」一边和蓝洁芸相搂相抱,状似贪婪地在对方娇躯
上头不住探索,项明雪的声音宛如呻吟一般,「本来…本来明雪那时挨不住…想
乾脆用这宝贝煞火…若不是有明玉帮忙,一时间用不上这宝贝…明雪又怕一个不
小心,会把…会把身子弄伤…若不小心搞破了…明玉可就嫁不了你的平予哥哥了
…差一点…明玉你的处女身子…差点就要毁在这宝贝上头呢!」

  「这…这样…」

  见项明玉羞的差点要缩到床褥底下,项明雪一边任蓝洁芸的樱唇熟稔地挑弄
起她的情欲,一边喘息地教导着项明玉,「你…哎…你知道…这宝贝…唔…这宝
贝可是要…要弄进那…那里头的…所以…所以之前一定要…唔…一定要弄到够湿
够滑…唔…蓝小姐…你…你可真厉害…好会…啊…好会吸…唔…你比…你比你的
平予还…还要强呢…哎…小…小力点…别…别弄得太爽了…至少要…唔…要留点
力气,好…好侍候这宝贝吧…别…别那么急嘛…明雪可…可要受不了啦…」

  「叫我…叫我洁芸吧…别…别叫什么…叫什么小姐了…大家…嗯…大家都是
一家人了…别叫得那么生份…可好?明雪妹妹…嗯…」美眸似润似雾,媚目飢渴
地似要喷出火来,一来蓝洁芸比她们都早尝过其中滋味,二来她的情欲一直没有
舒泄,比之被淫了两回的项明雪,她体内的火可要强旺得太多啦!「你…哎…你
好美…洁芸好…好想让你受不了…你要知道…洁芸刚刚可…可都只能在一旁看着
呀…你用双头龙…唔…用什么都好…总之…总之先搞上了洁芸吧…洁芸要你…」

  「既然这样…啊…明玉…你…哎…你帮个忙…」似被蓝洁芸那渴求的声音诱
发了胸中欲火,项明雪连声音都颤软了,指导项明玉的话竟有些无法成句,「那
宝贝是要…是要进里头的…所以…所以…啊…洁芸你…唔…求求你…先…先让明
雪说话…哎…太…弄太舒服会…会欲速则不达的…唔…明玉…你…你用你里面的
水…还有明雪的也行…好好弄湿那上头…待会儿…待会儿才…才不会弄伤…啊…
你…哎…明玉你…你也坏…轻…轻一点儿…小…小力点儿…会…会弄到的…」

  也难怪项明雪一时间会语不成句、媚吟若渴,听了她的指示之后,虽说羞的
玉面透红,但眼见蓝洁芸被体内的情欲如此煎熬,透出无限情火的美目一小半黏
在姐姐身上,大半却似渴求似希冀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宝贝,项明玉纤手虽发着颤,
仍轻轻地拨开了项明雪那掩映在波光中的幽谷,她虽只是轻手轻脚地刮取方才赵
平予和项明雪云雨之后,犹然留存在她体内的流泄,但此刻的项明雪也已被蓝洁
芸的媚姿逗的心火高燃,那受得起这般深入谷中的挑弄?偏项明玉也不知是否爱
上了那纤指勾挑的滋味,竟在她幽谷中来来回回挑玩个不休,令项明雪那媚吟想
压都压不住。

  眼见项明玉沾取了项明雪谷中的蜜液擦拭后,汁光潋滟当中,那双头龙竟像
是吸饱了水般更加昂然;而心知这般湿润未必足够的项明玉,虽是娇躯颤抖不已,
仍是伸手滑进了自己的谷中,在一阵强忍着的呼吸声中,慢慢地勾出了自己谷中
的蜜液,爱怜地抹在那昂扬的双头龙身上。两女都是刚破身子,谷中的蜜液都沾
染了不少落红,抹在那龙身上头就好似那双头龙才刚勇猛地破了两女贞操一般,
淫艳之姿令人望而心动,蓝洁芸原已贲张的欲火,在那刺激下更加难抑了。

  「好妹妹…明玉妹妹…」见项明玉一面羞涩稚嫩地伸手自取蜜汁,一面娇颤
不已地抹着那润滑的龙身,那姿态真惹人怜爱已极,蓝洁芸不由得伸手勾了她过
来,在她樱唇上头蜜甜甜地吻了一记,吮啜之间只勾的项明玉不由自主地一阵娇
吟,方才自取幽谷中的流泄,那感觉就好像在让她重温被赵平予开苞时的美妙感
受,纤手虽在发颤,芳心中实被那美味涨的满满实实,给蓝洁芸这般一勾一吻之
下,她体内也似烧起了一把火,芳心中不由得一阵渴望,若她们泄了一回后,能
不能让自己也试一下那双头龙的味道呢?「谢谢你…可真苦了你了…里头还…还
会不会疼?」

  「不…不会了…」

  「没有关系…」也不知是因为这娇癡的女孩实在太惹人心疼,还是自己体内
的欲火当真已旺到无以复加,令蓝洁芸浑然忘我,只想任凭项明雪施为,用这淫
具把她也弄的魂儿飘飘呢?那话才只是在心中念及,便已羞的她娇躯发烧,可在
项明玉耳边,仍是清清楚楚地听得蓝洁芸娇媚入骨的软语,「这…这宝贝是让明
雪妹妹…拿洁芸来…来泄火用的…所以…所以别光用你们里头的…的水…洁芸也
…也已经湿透了…用用洁芸吧…因为…因为我们要一起舒服的…是不是?」

  「可…可以吗?」听蓝洁芸的话意,竟是要自己伸手去勾她谷里的源源流水,
项明玉不由得吓了一跳。向来只有被姐姐按在床上大玩特玩的份儿,她虽知不论
是被男女玩弄时,弄到尽兴情动之处,幽谷中都会泌出汨汨春泉,浸润股间,却
没想到蓝洁芸不过才刚被姐姐把玩一会,竟已沁出水来了!她原还以为,只有被
男人干过之后,幽谷中那又黏腻又温热、活像是把整个人都洗过一遍般的水气,
才能用来润滑这宝贝哩!「蓝姐姐你…你也已经…流…流出来了?」

  「那…那当然…」让项明雪的口舌在自己乳上来回吮弄舔舐,感觉着乳上玉
蕾已慢慢变硬变挺,还涨得有些生疼,蓝洁芸不甘示弱地把项明雪敏感的小耳吸
入口中,一阵又一阵时轻时重地耳鬓廝磨,此刻的蓝洁芸热情如火,整个人都像
被火熔成了一滩水般。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她伸手引着项明玉的纤手,慢慢地
送到自己股间,那处果然已是水波润滑,玉腿才刚只收住夹紧的力道,一波春光
已泄了出来,浸的被褥之间尽是幽谷四溢的温热,「眼看平予占…得到了你们…
还把明雪妹妹弄了两回,洁芸也非木石…那儿…那儿受得了呢?这里头早…早就
湿了…啊…」

  一方面是项明雪的动作愈来愈熟练,蓝洁芸体内的情火也愈来愈旺,烧的她
忍不住出声,一方面也因为这样自暴弱点之下,给项明玉的纤手侵入幽谷,那儿
可是除赵平予之外,从无他人造访过的幽秘境地啊!虽说项明玉初次尝试用手来
勾弄别的女人的幽谷,着手轻盈不敢用力,但蓝洁芸头一回这样自分玉腿,给除
了丈夫外的人访幽探胜,心中那紧张真不足为外人道,虽只是项明玉发颤的轻探,
对她而言都似惊雷狂电般的强烈,那奇异美妙的滋味,令她不由得叫出声来。

  再加上项明玉的手法还不止此。也不是她手段特出,而是因为之前她虽和姐
姐假凤虚凰地玩过,但为了不伤她的处女纯洁之躯,项明雪可不敢伸手去探,最
多也只是用舌头在谷口处轻探吮吸几下,绝不敢深进;这次虽被赵平予佔有了,
可她也还没试过刺探其他女子的幽谷,光方纔那样勾挑姐姐和自己,那种羞人已
极偏又美妙已极的触感,已令项明玉心儿不住飘荡,没想到接下来又要尝到蓝洁
芸的幽谷滋味,那教她不紧张的颤抖不已?偏那颤抖的纤纤玉指,在蓝洁芸的幽
谷中左右为难,那儿都碰上了,那柔弱的轻触、娇颤的探索,可比赵平予的手更
加美妙百倍哩!

  媚眼朦胧之间,蓝洁芸只觉眼前一亮,禁不住地脸红心跳。见项明玉涂抹之
下,那双头龙上头已沾染的莹然生光,项明雪伸手接过了那宝贝儿,爱怜又带些
惧意地望了它一眼,手上的动作虽仍有些踟蹰不前,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让双头龙
的一端揉开了幽谷口的嫩肌,一点一点地穿入了自己的禁地里头去,就好像正在
掌握着男人肉棒攻入自己体内的节奏一般,一点不敢大意。

  动作之中项明雪眉宇间虽还有些痛楚难禁之意,但一来她谷内仍湿滑难禁,
二来那双头龙在项明玉的尽心服侍之下,已是湿润光滑至极,微一用力已滑了进
去,没几下动作,那双头龙的一端,已是尽根而入,完完全全地穿入了项明雪的
谷内,只听的她满足地轻嘘了一口气,半软的娇躯微微立起,那双头龙似被她的
幽谷紧紧吸着,便没用纤手扶着也没滑落出来,在蓝洁芸眼中只见项明雪那娇软
火热、似动情已极的娇躯,竟长出了根男人的肉棒,那景象实是淫艳诱人之至!

  「哎…好…好奇怪又…又好舒服…唔…好洁芸姐姐…」伸手搂过了蓝洁芸,
在她红艳欲滴的樱唇上轻轻印下了缠绵动人的一吻,项明雪眼中媚光流火,水汪
汪地似要流出来一般。蓝洁芸一来已被满腔情火烧的浑身酥软,二来又给项明玉
从身后搂着,情迷意乱中竟没想到要退离她的搂抱,反而尽情地伸展颈项回吻上
去,「这宝贝已经…已经进到明雪里头去了…感觉…感觉好奇怪…哎…不过…不
过明雪已经准备好要…要用这宝贝来…来干你了…洁芸姐姐已经准备好了吗?」

  「当…唔…当然…」娇声回应着项明雪挑逗似的娇吟,蓝洁芸也不知那儿来
的勇气,竟伸出发颤的玉手,将幽谷微敞开来,让项明雪看见那里头不住汨出的
蜜液,这羞人的动作,连赵平予都没这眼福看到蓝洁芸做,今日却给两女拔了个
头筹,偏光手指触到那敏感处,奇妙的感觉已如电殛般酥的蓝洁芸周身发烧,欲
火延烧再难阻止,「好明雪你…你看…洁芸已经…已经这么湿了…这…这还不只
是明玉弄的…光想到要被你这样弄…小穴里头就开始流出水来了…真的…啊…」

  原本心中还有些儿畏羞,但见蓝洁芸如此投入,情意缠绵地自启禁地不说,
连「小穴」这等楼子里的姑娘都不敢轻言的淫语,都轻易地奔出口来,那放浪的
媚态教项明雪再也无法忍耐,她搂住了蓝洁芸的纤腰,将那双头龙露在体外的一
端轻描着蓝洁芸纤指间的幽谷,光只是轻微地一挺一撞,那传到双头龙上头的震
颤,感觉都深深地透进幽谷里头,抵进了自己芳心深处,就好像…就好像那双头
龙真的变成了自己的一部份,让自己长出了一根男人的肉棒似的,滋味真妙!

  慢慢地习惯了那顶入谷心的感觉,项明雪娇躯微荡,那双头龙已慢慢地突入
了蓝洁芸湿润的谷内,她的动作虽还嫌稚嫩,带着双头龙也颤抖不已,描不准目
标,但在蓝洁芸的纤指扶住双头龙身,娇柔地将它引入了自己幽谷里头,蓝洁芸
谷内的吮吸紧附,在双头龙的微颤之下全都传到了项明雪身上,就好像自己的幽
谷也正这样紧吮着一般,又羞又喜的项明雪不由得搂紧了蓝洁芸的胴体,好令双
头龙更加深入,使两女身体愈发契合,两对挺拔的美乳更似黏上了般紧磨不放。

qwertysis 2009-1-9 17:41

              35巧具销魂

  「哎…洁芸…洁芸姐姐…你…唔…你好厉害…你的里头…夹的好紧…嗯…感
觉…感觉好棒…」也不知是那双头龙真有灵性,竟令两女都能将它转化为身体的
一部份,从它身上感觉到对方幽谷中的缠绵滋味,还是情欲交融之下,彼此都从
其中感觉到了对方的享受,项明雪只觉这滋味实是曼妙,虽比不上赵平予的肉棒
那般硬挺强壮和温热,但蓝洁芸的柔美,却使得这样动作别有一番滋味,「你…
哎…姐姐…你怎么能…能浪成这样…连…连那种话都…都说得出口…啊…」

  「唔…这…这是…」心知项明雪所指的是自己方才情迷意乱之下,连「小穴」
这种淫语都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蓝洁芸一边享受着女体廝磨的欢快,想到原
来赵平予是这样享受的,一边想到这正是绝佳的时机,让她们知道男人在床上喜
爱什么调调,日后也好尽情服侍着赵平予,「要…哎…要干这种事…就要…就要
全盘投入…把…把心中的话都…唔…都说出来…才会舒服…那时…那时洁芸原也
假装矜持…虽然被平予肏的舒畅…却…唔…却不敢叫出声来…等到…等到把这羞
人的话儿叫出口…你才会知道…那感觉…嗯…真…真是美的…美的难以形容…所
以…所以…」

  「好…哎…明雪…明雪知道了…啊…」本来该是由她採取主动,把蓝洁芸压
在身下尽情抽送的,但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被赵平予连干两回,初尝此味的项明雪
难免腰肢酸软,还是因为刚破瓜的幽谷还吃不住那双头龙的用法,在蓝洁芸身上
没插得几下,项明雪已觉幽谷中有点儿滑不留手,那双头龙竟似脱离了她的掌握
;若光只是这样还好,偏偏在她身下的蓝洁芸,在男女之事方面可要比她熟得太
多,幽谷紧紧吸住双头龙,项明雪才一松手,她竟已抓住了机会反客为主,从身
下一下一下地往上顶去,只顶的项明雪身软骨颤,没一会已被蓝洁芸翻了过来压
在床上。

  虽说也是头一回用上双头龙这等淫具,但蓝洁芸在男女方面的经验,岂是初
生之犊的项明雪所可比拟的?趁着项明雪娇躯一软,她翻过了身子,已把软绵绵
的项明雪给压在身下。直到此刻,蓝洁芸才真知道赵平予在与她云雨时的感觉:
身下的项明雪肌红眼媚,幽香轻泛之间,真有股诱人心动的尤物风致,随着她的
推送,项明雪软绵绵的胴体阵阵扭挺,一双美乳随着娇躯的动作不住舞动,那双
峰顶的玉蕾红艳艳地犹如玉石一般,给那雪白的香肌一衬,教人真想伸手採摘。

  这还只是目中的美态而已,在她的开导之下,项明雪的矜持逐渐逐渐地放了
开来,虽还没法像她那样乐在其中,把什么羞人言语全挂在口边,但光只是那欲
言还隐的呻吟、那柔媚入骨的轻语,都令在上面的人魂销神荡,不由得有些飘飘
然的感觉。再加上嘴上虽还不放松,但项明雪那双修长有力的玉腿,无言中已柔
媚地环到了她的腰间,几乎全把她当成了赵平予般,热情地向她乞求着更强力的
抽动,项明雪的欲望已化为无边无尽的火,将肌肤相亲的她也慢慢烧熔了。

  但更美妙的地方,是在被那双头龙连结的幽谷当中,随着蓝洁芸在项明雪身
上款款抽送,项明雪那初启幽谷中的娇颤和吸附,都随着双头龙动作间的轻颤和
钻探,全盘送入了蓝洁芸身上,让她一时间真有那双头龙已长到了自己身上的错
觉,幽谷中被双头龙挺旋钻探之时,虽不像被赵平予抽插时那般强烈美妙,但想
到现在是由自己在主控一切,身下这原本冰清玉洁的美女,竟似正被自己干的神
魂颠倒、浑然忘我,那强烈的征服感是如此令人心动,差点让蓝洁芸迷醉了。

  纤腰挺送旋磨之间,两女的幽谷当中都在那双头龙的钻探下愈发热辣,泉水
更随着两女愈来愈狂野的动作滚滚而出,染的两女股间一片湿泞,那水波不只美
的令一旁咬着纤指含羞窥视的项明玉眩目,光只是娇躯顶撞时发出的啪啪水声,
都似直直打进了心窝,令她忍不住在芳心中描绘着、想像着两女股间那逞威的双
头龙,是怎样张牙舞爪地勾挑着两女的淫欲,让她们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被送
到了九重天外,它则是左右逢源地采吸着两女体内深深蕴藏的甜蜜,爱不释手。

  虽说主动权给蓝洁芸佔去了,但项明雪才刚失身,便连被赵平予连爽两回,
次次都酥的阴精大泄,论体力那里会是蓝洁芸的对手?不一会儿她就娇喘嘘嘘,
只能在蓝洁芸的身下娇喘呻吟。可她虽泄了蓝洁芸却欲火正旺,彷彿想把才纔眼
看赵平予连淫两女时胸中的那股渴望全盘发泄出来一般,只干的项明雪的呻吟愈
来愈无力,娇吟虽是酥软连绵,彷彿已舒服的人事不知,可光看她现在四肢虚摊,
只有任凭蓝洁芸抽送的份儿,任谁也知她已再无抗力,美的像随时都要晕厥。

  「哎…洁芸姐姐…别…别再干了…」话才出口,俏脸不由一阵火热,只觉一
股火似要烧透脑中,整个人都像被那股火佔领了一般,可看到姐姐已泄到瘫软,
再受不住一次快乐的发泄,项明玉一边想帮姐姐,一边芳心里也正期待着,期待
蓝洁芸转移到自己身上,让她再一次尝到那欲火尽抒、飘飘欲仙的美味儿。她温
柔地搂住了蓝洁芸,在她颊上吻了一口,「姐姐…姐姐已经不行了…换…换明玉
好不好…明玉也…明玉也想让洁芸姐姐这样…这样弄上一回呢…」

  「谢谢你…好明玉妹妹…」见项明玉主动移樽就教,蓝洁芸心下不由得舒了
口气,一偏头樱唇已吻上了项明玉发热的红唇,啜的她一阵酥软。等到项明玉发
现的时候,蓝洁芸已破开了她的玉腿,将那被姐姐的幽谷熨得火热的双头龙,温
柔轻巧地送入了自己的幽谷当中,刚破瓜的幽谷虽一时有些不适应再度遭到入侵,
但项明玉的心已然沉醉其中,再顾不得那点微弱的疼了,她紧紧地搂着蓝洁芸,
口中香津交流,娇躯不住轻挪好方便双头龙的入侵,热烈的渴望已不言而喻。

  也幸好项明玉及时出口求欢,否则蓝洁芸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也感
觉到了项明雪元阴尽泄,被她捣的浑身酥软,再没一分反应的力气,可自己的欲
火还没泄掉,那能这样半途而废?当赵平予离去之时,蓝洁芸虽知自己情欲正旺,
项家姐妹又是花苞初破,恐经不起她的索求,本还想强忍过去的,但看项明雪竟
拿出了双头龙这等淫具出来,那时的她一时喜翻了心,正乐於体内的需求能够发
泄,怎想得到项明雪手捧淫具、意象轻薄,却是外强中乾,竟这么快就瘫了?

  见项明雪泄的全身酥软,再无力动作,表面上蓝洁芸虽是动作不停,其实双
头龙抽送的力道已慢慢放松了开来。本来蓝洁芸也想转到项明玉身上去的,但她
是这么娇癡可爱的小妹子,若项明玉不愿意,无论如何蓝洁芸也不忍心逆她意思
硬上,亲身体验后虽知这淫具用来的确不坏,可对没用过的良家妇女而言,终不
是好东西,也不知项明玉喜不喜欢用?偏一时间又找不到其他发泄的管道,只能
慢慢放轻动作,打算等体内的火再消一点,再试试用手带动着双头龙搞吧!这样
自己发泄,让项家姐妹在旁看戏虽是羞人,但体内欲火实在太旺,蓝洁芸也实在
是没法子了。

  表面上只是换了个人,让项明玉接替项明雪来给蓝洁芸干,虽说蓝洁芸已在
项明雪身上稍稍泄过了火,而项明玉方才也只给赵平予搞过一次,但相较之下,
恐怕她也未必能比项明雪撑得久些。但将双头龙送入项明玉的幽谷当中后,蓝洁
芸竟冷不防打了个寒噤,一股强烈美妙的快感已袭上身来,酥的她娇躯一阵酥麻
颤抖,那滋味如此新奇,令蓝洁芸的胴体就好像被电流麻过一般,整个人顿时都
茫酥酥的,谷内深处一阵接着一阵甜蜜的颤抖,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泄出来啦!

  见项明玉舒服的媚眼如丝,像是美到连眼儿都睁不开来了,四肢更是软绵绵
地缠到了蓝洁芸身上,一幅刚交接就已经舒服的要瘫了的模样,实是惹人怜爱。
若非看到项明玉如此享受,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地任由宰割,蓝洁芸差点以为这小
妮子扮猪吃老虎,暗地里在双头龙上头搞了什么鬼,才让她一插进来,从双头龙
上传来的美妙滋味,已令她舒服到差点要泄出精水来了。

  直到亲身体验的此刻,蓝洁芸才真正瞭解到,方才赵平予在给项明玉破瓜的
当儿,为什么会露出那般享受无比的神情,彷彿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似的,享受之
中还令他不禁开口称讚项明玉幽谷中感觉奇佳,里头又吸又动的,令他乐在其中,
只把个刚尝男女之味的项明玉亏的又羞又喜,被他引诱的忍不住娇声回应。旁观
的蓝洁芸虽从赵平予神态之间,看出项明玉的幽谷必有奇特之处,但她身为女子,
纵使当真知道项明玉幽谷中暗含妙处,对干她的男人而言直是如获至宝,那种肉
体交接时的欢愉畅快,怎也轮不到她来享受,那时的蓝洁芸根本也不想去关心其
中玄妙。

  但如今藉着这双头龙,蓝洁芸算是亲身瞭解到项明玉幽谷中的奇特美妙了,
光只是从双头龙上传来的触感,便令她彷彿有升天般的快感,好像她自己的幽谷
当中都被那奇妙的酥麻所佔领;项明玉虽是不觉,但她幽谷中款款啜吸,双头龙
上传来的震颤,令蓝洁芸错觉那宝贝竟似生了几十双小手,在自己的幽谷里头不
住抚爱摩弄,如鸟儿振翼般在体内不住动着,动作虽是小而温柔,带给她的感觉
却是强烈到无法想像,美的令蓝洁芸忍不住搂紧了她,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在
项明玉耳边绵绵细语,「好…唔…好棒…明玉妹妹…你…你真是…真是太棒了…
哎…洁芸要…要泄了…要被你弄到泄了…唔…明玉…求求你…别告诉平予…会…
会很羞人的…拜託你…啊…」

  也不知项明玉究竟回答了什么,蓝洁芸只觉话儿出口后,彷彿所有理智也随
之飘去,随之而来充塞身心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乐,登时将她送上了难以想像
的高峰,令她只能搂着项明玉娇声哭叫,那声音与项明玉的应和声,在房中不住
回荡,愈来愈娇媚、愈来愈甜蜜了…

  在山路上急急忙忙地赶着,方才虽在项家姐妹身上耗了许多力气,但也不知
是得两女精纯甜美的元阴贯注之后,体内功力更上层楼,还是因为那激烈的云雨
欢爱,让大战在即的他身体的紧张全都松弛了,疾奔下赵平予虽仍觉腰腿处有些
酸软疲惫,精神却随着奔驰愈发张扬,愈奔精神愈振,完全没有一点儿疲累的模
样,只觉整个人都充的满满的,精神饱满到再战几场都不在乎。

  不过虽说不感觉累,但心才放下来,赵平予顿时觉得飢肠辘辘,一抬头看天
这才发现,太阳早已过午,看日头的位置,现在恐怕都已近午时中了,他和蓝洁
芸上山时还是清晨,鼓勇和项家姐妹连番云雨,没想到竟花了这么多时间!也不
知自己怎么搞的,竟能硬撑着连干三场,比平日可要神勇得太多。在床上连战三
回,中间又漏了一餐,也怪不得空空的肚子要唱空城计了。

  心中还悬着郑平亚等人直捣天门总堂的战况,一边奔行一边伸手到包袱里头
找吃的,他明明记得上山前还看过,里头还有一两个冷馒头,偏生眼睛不看之下,
只靠反手去搜找,竟是心中愈急反愈找不到,等到赵平予将馒头挖了出来,飞快
大啃的时候,他和众人分手的岔道已在眼前。

  向谷道里头瞧了瞧,赵平予嘴里虽还嚼着馒头,心下却忍不住沉下了少许。
看谷道中的样子,里头的机关竟已发动,虽说没见到同行之人的屍首,但看谷间
满地狼藉、山壁血迹斑斑,彷彿刚经过一场大战,便可想见那时众人在谷中的苦
战了。到底师尊是怎么安排的机关?他和尚光弘都已发现,深色的砖块才是机关
发动的关键,随行之人又不乏机关学的前辈,谷道里头纵是机关遍佈,该当也无
伤人之力了,为何众人仍会触动机关,搞出这么个激战之后的场面呢?

  心知谷中机关难测,连机关学的老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又没破机关
的本事,赵平予也不浪费时间,一转身就朝山路奔了过去。与其在谷道当中战战
兢兢,一个机关接一个机关的破,还不如走上多绕一圈的山路,便是多耗一点时
间,也总比面对自己所陌生的机关要好得多。

  急步冲进天门总堂那巍峨壮观的大厅,才进门赵平予便吓了一大跳。他上回
虽潜入天门打探情报,但天门各个机密重地防守严密,加上他一进来便被这易守
难攻之地所慑,那几天心中所想几乎都只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天门,这厅
堂之处他自是没进来过,但联军一方人多势盛,天门这边虽说叛了白宁枫的席云
堂,但季韶和费清瑜的人马及时回师,纵然武功不及,但能够一战的人数并不比
联军一方少上太多,这么大批人马挤在这大厅当中,不但不显气闷,还有些清凉,
甚至感觉不到外头炎暑的火气,其宽广便不用多说了,显见是专为了蜀地湿热的
气候所设计。

  不过最吸引赵平予的,不是这大厅的宽广,而是敌对状态的两方人马各佔一
方对峙之下,虽是人头钻动,从厅门进来根本看不见对峙那边场中的状况,但厅
中竟是静静的没什么声音,除了场内那微细的喘息声外,几乎是静得连根针掉在
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一边调匀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快步走到了前头,赵平予和长孙宗毫不费力地
便找到了位於阵前的尚光弘等人。只见尚光弘与郑平亚等联军领袖人物都聚精会
神,场中两个人双掌抵住,显是比试内力之局,两人头顶都有白烟升起,又细又
长地聚而不散,显然两人的功力都是极其深厚。

  突地一声轻吟声起,两人各向后退了几步,那锦衣劲装的老者见自己多退了
三步,面目登时涨个通红,瞪着对方的双眼鼓得几欲突出,双掌微微发颤,似想
伸手到身后一招,令门人取来兵刃再见输赢,偏偏这简单无比的一下动作,却是
怎么也做不出来。硬撑了好半晌,他才向面前那立得犹如崇山峻岭般的人点了点
头,算是行礼,「老夫多退了两步,这仗算是…算是老夫输了…」哼的一声,骆
飞鹰似再也说不下去,一转身便走回了尚光弘身边,话也不说只沉着一张脸。

  见骆飞鹰和杨干分出了胜负,尚光弘这才转过了脸,向赵平予和长孙宗点了
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得比骆飞鹰好看到那儿去。

  原来当联军攻抵天门总堂时,只见杨巨初等人在杨干的率领之下,早已布下
了战阵,联军虽是兵强马壮,但一来在攻桥之战中与内应者自相残杀,锐气已是
大伤;二来从那谷道中硬迫而来时,又被阴京常布下的机关搞了个灰头土脸,虽
是无人阵亡,但在机关摆佈下,伤者却是不少,更严重的是时间的消耗,比走山
路还多耗了半个时辰,等到通过那谷道时,联军兵疲意沮,再无复出发时的意气
风发,只气的郑平亚脸红耳赤,心中只绕着一句话,「早知道绕山路就好了!」

  尚光弘老成持重,虽不会因此而面露疲惫沮丧之色,却也清楚这样下去,对
联军一方战况大是不利,联军这边高手虽多,但此次劳师远征,天门却是以逸待
劳;再加上锐气连遭挫折,实非开战之机,华山派的人马更不知走到了那里去,
在天门总堂前竟是一个不见!因此两阵对圆时,杨干一以言语挤住他,不得仗人
多混战之时,尚光弘马上顺水推舟,依武林规矩约定逐一对战。

  尚光弘本来以为联军一方聚集了各派精英,比人数天门或许不差,比个人武
功天门可要差得远了,没有想到一接上手,情形却大出意料:联军众人远来疲弊,
又是连遭阻碍,锐气大堕,功力先就打了折扣,加上对天门而言,这仗关乎本门
生死存亡,个个都使出全力,那拚命的狠劲激发了无比的潜力,己消彼长之下,
前面几仗联军派出的武林各名门正派的精锐,竟是赢少输多。

  如果不是因为尚光弘等人的名头太响,天门带给各个名门正派的威胁又太大,
这次来此的人都是各派精挑细选的高手,只怕连这样单打独斗,联军这边都未必
能对付得了天门。但代价付的却也不小,终南和衡山等几派掌门与少林寺几位空
字辈的大师虽均出手,却也只勉强击倒了季韶和费清瑜与其辖下的几位副堂主而
已,竟没一个人能在杨干手下走过十招,连战之下杨干喘都没喘几口大气,天门
中甚至连杨巨初都还没出手,正道联军这边的高手已伤了不少。

  见天门中人如此强悍,杨干亲自出手又是连番得胜,将少林派中三四位空字
辈的高僧击败,把联军这边原已削弱的士气打得更是七零八落,逼得尚光弘等人
不得不改变初衷,原想三人先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再打,这下却非得先和杨干
对抗,至少拉抬一下士气不可。

  没想到当年风云会时,杨干武功已与三人在伯仲之间,经过十年修练,不只
三人武功进步,杨干武功也是颇有进境;加上尚光弘等三人先在夺桥一战,后在
机关阵中消耗了不少体力,杨干却是生力,加上又要身先士卒,出手比部属更要
拚命得多,激战之下梁虹琦竟然败北,方才连骆飞鹰也败下了阵来,杨干虽连战
两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想必也累得紧了,但以现在两人的身心状况相较之
下,尚光弘自忖两人交手,自己胜望未必比两位把弟更高,心中不由踌躇:若自
己再败,一世英名斫丧还是小事,联军经此一挫,士气再难提振,此仗恐怕就要
功败垂成了。

  听旁边的人把情况禀报清楚,长孙宗立即便出场向杨干邀战,倒给了尚光弘
喘息的时间。

  「平予,你也下来了?」

  「是,」见场中长孙宗守多攻少,赵平予心中暗忖,长孙宗怕是想打消耗战,
等慢慢消耗掉杨干的体力后,再由尚光弘下场,便可稳操胜券。这样去做出不了
名的苦工的一招,本来不是长孙宗这等人会干的,多半是因为华山派为阴京常所
阻,竟不能与联军及时会合,才造成了联军人数上的优势不显,搞到必须和对方
单打独斗的地步,若不努力建功,长孙宗的脸实在拉不下来。「天山派的两位姑
娘已确定没法下山助阵,至於后续的事情,洁芸正留在那儿和她们讨论,所以平
予就先下山来看看有没有可帮忙的。看来…大夥儿像是在谷道那儿吃了不少亏?」

  「没错!」想到通过谷道时浪费的时间,尚光弘不由得一阵心痛,早知道联
军就不走谷道,乾脆循山路追击,至少可早半个时辰到此,也不会让季韶等人有
时间休息,搞成现在敌逸我劳的态势,真是光想就有气,「那阴京常着实老奸巨
猾,大夥儿在机关阵中耗掉了不少时间,还有些人因里头的机关负伤,还让他们
争取到了休养的时间…对了,你怎么和华山派的人一起进来?」

  「啊…这…这个…」看了看旁边长孙宗的幼弟,也是华山派高手的长孙全,
赵平予倒有些儿难於启口了。在到这儿的路上,赵平予赶路时突听得远处传来了
人声,一时心下好奇前往观视,竟发现华山派等人尽数被擒,给敌人一条长索缚
到了林子里!那景象实令人不敢相信。

  幸好那时阴京常不在,只有一个看来武功不怎么样的老者监视着华山派众人,
加上此处又突如其来地传来了一股强烈的震动,众人都立足不住,趁机出手的赵
平予没两招就打倒了那人,解了华山派等人的穴道,和他们一起进到天门总堂来。
只是华山派在正道各派中最是要强好胜,一个不剩地被擒又是难以想像的失威,
这等丑事若是被赵平予宣之於众,恐怕长孙宗会恨得想把他给大卸八块,偏尚光
弘又问起了这事,教赵平予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这个…这倒要谢谢赵少侠了,」见赵平予嘴上嗫嚅,还不时以眼光示意,
长孙全不由在心中暗讚,这年轻人虽说表相平凡貌不惊人,倒还知道进退,不敢
轻犯华山派的虎威,怪不得尚光弘会对他另眼相看,「本派被阴京常那廝布下的
迷阵所惑,竟迷失了方向,幸得赵少侠相助,才得脱险,因此才和赵少侠一路前
来。尚兄啊,你这后辈可调教得很不错,将来必有所成。」

  「哦,那…可就要多谢长孙兄金口了。」心中微微暗笑,尚光弘又不是笨蛋,
那会不知长孙全话中避重就轻?就算以方向而论,从可监视面南大桥的山上下来
的赵平予,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迷路到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那儿去,更别说赵平予对
机关阵法之学全无瞭解,绝不可能救人脱出迷阵。看身旁华山弟子们的神情,多
半是华山派在阴京常手上吃了亏,中途被赵平予路见所救,才得至此,只是华山
派最重门面,实在拉不下脸承认吃亏之事,只是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何况长孙宗
也已拉下脸出战杨干,算是为他争取了时间,老练的尚光弘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长
孙全之言。

  「尚前辈…」见长孙宗的出手被杨巨初给接了去,一为华山掌门,一为天门
副门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绝世武功,一时间竟斗了个难解难分。虽说长孙宗先
前为阴京常所擒,锐气失了三分,但杨巨初见白宁枫竟叛变投敌,气的眼睛都红
了,只想把这叛徒抓出来碎屍万段,出手间难免浮燥,赵平予眼见两人各有缺陷,
相较下长孙宗虽稍弱一些,一时间却还败不下阵来,才稍微心安了些,「平予来
此中间,感觉到地面震动,愈近此处震动愈烈,倒不知是…是什么缘故?」

  「这件事本座也感觉到了,像是地震一般,只是事出突然,本座也不知是何
原因。多半是天门作恶多端、天夺其魄,因此天象示警,对天门这些年来的作为
作出警告,该不会是人为的。不过…若这又是天门的机关,会不会是…是那个阴
京常弄的鬼?」一边说着,长孙全一边在心中打着寒颤。当时华山派大举过桥,
攻向阴风堂的驻地,却见阴京常单枪匹马立於堂前,虽说他是趁着长孙宗等人见
事态出奇,心神浮乱之际出手偷袭,这才在众人翼护中擒下长孙宗,以他身上的
掌门令符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华山之败非战之罪,但那时他展现的身手,
却着实惊人。

  不过更教人奇怪的是,阴京常在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连原本守在另外
一端的门人也不放过,个个都被他点住穴道,提不起内力,一条索子由所余的部
属领队,向天门总堂直进时,竟先毁了那座对外联系的桥樑。更令长孙全想不透
的是,在走到天门总堂外不过数里之处,阴京常竟将华山派的人全留在树林子里,
让部属监视,自己却不知溜到了那儿去。虽说若非如此,赵平予只怕也救不得他
们,但那人的深沉诡异,行事令人无法猜透,却令长孙全不得不起戒惧之心。

  「是吗?」听到长孙全这句话,尚光弘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开始听沈世
珍所言,天门之所以能在面南大桥那儿布下陷阱,诱得联军与沈世珍所部自相残
杀,便是出於此人心计,那时他已警觉自己忽视了此人;现在听长孙全这么说,
显然交手过后,吃过亏的华山派对这人戒惧更深,人若在此尚光弘倒还可藉表情
神色观察,偏阴京常却是形迹不见,神神秘秘的更教人头痛。

  一边思索着白宁枫所言,阴京常的行事作风与武功深浅,尚光弘一边沉吟,
「杨干的武功以轻功和掌法、内力为重,听白宁枫所言,季韶和费清瑜内力较深,
轻功上头弱了些;杨逖则是专练轻功,功力上头倒不足惧,只阴京常轻功与掌法
并重,在均衡上头倒还胜侪辈,只是太过懒散,武功方面倒还普通,倒是心计深
沉,又在暗中行事,这方面可比较难处理了…」

  一边想着,尚光弘一边看着场中,能调教出白宁枫这等高手,杨巨初不愧天
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白宁枫的左右双剑连环攻敌,已是武林中一
等一的高明武功,此刻在杨巨初所使之下,更是威力无穷,若非长孙宗也是一代
高手,数十年来称雄江湖,自有其不可轻忽的实力,怕早被杨巨初击败,不过他
现下也只是苦苦支撑,勉力能多撑几招是几招罢了。

  「师父何必担心?」十多年来念兹在兹对付天门、报灭家深仇的大业,眼看
就要完成,郑平亚神色中颇有些神采飞扬,己方的情况虽未必佔上风,但联军一
方高手众多,天门又已失地利之险,这仗实已佔了七成胜面,也怪不得郑平亚兴
高采烈,格外看不惯赵平予等人那老成持重的模样,「天门虽还苦撑未败,实则
败局已成,纵然有天纵英明之辈为天门运筹帷幄,也再难平反败局,便是阴京常
在外头搞鬼,这仗我们最多是胜得苦一点,实在没有必要这般杞人忧天吧!」

  本来以为自己这般豪言壮语,必可震兴己方气势,师父纵是对自己一幅胜券
在握的神态有些不满,但事实如此,最多也只是口头上训诫自己要小心为上,胜
负未定之时绝不可轻敌而已。没想到郑平亚一眼望去,却见尚光弘和梁虹琦对望
一眼,戒慎恐惧地看了看四周,眼中的惧意竟是愈来愈重,一点都没有胜券在握
的神态,反而像是生怕中了什么诡计一般的胆怯神情,那表情他可从没有从师父
身上看到过,偏两人的恐惧太过逼真,令他都不由得像受了感染般缩了缩头,心
中虽颇想问问师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恐惧,偏话儿到了口边,却怎
么也问不出来。

  「不可能的,他不在这里,他也不会帮天门的。」伸手拭了拭面上的冷汗,
梁虹琦望了望四周,虽无异状却还是一幅放不下心来的慌急样儿,只在话中安慰
着自己,力持镇定,对身旁听得到声音的众人那疑惑的神情,竟似全无所觉,「
而且…而且这次的情况也与当日不同,我们可不是朝廷那些只顾派系倾轧的酒囊
饭袋,就算他在这里,应该也…应该也无回天之力的…」

  「没错,」深深吸了口气,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尚光弘心中的忧急虽也不
下於梁虹琦,但他久为梁骆等三人把兄,无论历练眼光都是三人之首,自然知道
此时此刻,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不必杞人忧天,慢慢来就行。天门虽是困
兽犹斗,反扑的力道绝不可小觑,但我们这边兵强马壮、人多势众,虽说留了个
阴京常在外头,或许会使什么心机,不过只要这边解决,阴京常再有回天之力,
也挽不回兵败如山倒之势,我们切不可多想,徒然自乱阵脚,知道吗?」

  平复了梁虹琦的慌乱,尚光弘这才发现,不只是郑平亚和赵平予,连长孙全
和几位各派的领袖人物,都发现了自己这边的异状,连忙出言解释,「没什么,
只是听到平亚以为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老夫和虹琦临时想到,当日群豪风云会之
际,来犯的朝廷军兵上得山来,也是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儿,结果却被幻影邪尊给
逼的狼狈而退的难看样子而已。平亚你要知道,便是我方已佔上风、势在必得,
双方优劣已然分明的时候,也千万要小心谨慎,世间事可没这么容易预料的…」

  「是,平亚知道了。」虽说早猜得到师父会趁机念一念自己,但一听到当日
风云会时,原本计算周详、佔尽优势的朝廷兵马,竟也被幻影邪尊设计逼退,郑
平亚背心不由得一阵冷汗,他虽不认为向以神秘莫测闻名武林的幻影邪尊,竟会
站在天门这边,在此时此地出现,更不以为在此情势之下,他仍有回天之力,却
已回复了警戒,一颗骄狂的心也慢慢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众人还在讨论,场中已经分了胜负。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杨
干在风云录中排到第五,武功之高不必说了;就连稍逊一筹的白宁枫,也算得武
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与各大门派的掌门或长老相较之下,也不过限於年纪,火
候差了些,光论武功招式而言,也未必会输,更何况是身为白宁枫之师的杨巨初?
两边招式虽各有长处,但较内力方面长孙宗却已逊他一筹,靠着只守不攻、紧守
门户才得拆得这许多招,但久守必失,现在终於撑不下去,给杨巨初双掌一震,
腾腾腾地退出了好几步,原本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虽是气怒攻心,却是再打不
下去了。

  眼见长孙宗已然败退,郑平亚正想下场,却被尚光弘暗地里扯了一把,不由
自主地退了回来,耳边只听得尚光弘小声的警斥,「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武功还
不是杨巨初的对手,这几仗让其他人干去!等到阴京常或杨逖下场,才有你出手
的份儿,现在先给为师好好待着,不许妄行!」

  其实郑平亚也不是笨人,只是灭门仇敌在前,一时间难免气急,行动上乱了
方寸。杨干武功之高,与尚光弘、梁虹琦等在伯仲之间,杨巨初虽稍弱於他,却
也不可小觑,光看他能够培育出白宁枫这等徒弟,便知其人必有过人之处,纯以
武功而论,恐怕连尚光弘等人下场,要胜他都得费上一番功夫,其他几位名门正
派的长老高手与之相斗都无必胜成算,更遑论年轻的自己。

  不过现在他倒也不会妄自菲薄,自己练武甚勤,自幼又在元真子这良师的训
练之下打好了基础,玄元门武功不算高明,练气的根基功夫却扎得极稳,是以郑
平亚到后段时练武进境极快;再加上尚光弘等人情面不小,与他们会合之人多带
有补精益气的补品为礼,来此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一来郑平亚练武毫不疏懒,二
来有名师指教,三来又日夜进补,武功内力进境极快,虽仍比不上师父尚光弘或
各名门正派的元老,但和同辈相较之下,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上山前切
磋之时,郑平亚已能和全力以赴的白宁枫拚了个平手,这等进境着实令尚光弘喜
上眉梢。

  天门事了之后,郑平亚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湘园山庄,复立郑家威
名。为了徒儿打算,一路至此虽是连战不休,但尚光弘一直令郑平亚保存战力,
从没当真出手,是以现在联军这边来说,郑平亚算得上是一步暗棋,用以与杨干
或杨巨初等人争胜虽是尚有不及,但若和季韶或费清瑜一战,胜败却还难料。但
为了建立郑平亚自身的威名,不让别人暗自评论他是靠着师父才能成事,尚光弘
一开始就做好打算,让郑平亚去对付天门高手中武功较弱的阴京常或杨逖,以武
而论此战必胜,多半还能胜得轻松,一来可大震己方士气,二来也让郑平亚建立
威名。

  想到此处,郑平亚不由转眼一扫,只见白宁枫畏畏缩缩地倚在厅中大柱旁边
的暗处,显是不敢出头。其实这也难怪,嘴上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助郑平
亚一方解决杨乾等人,好扶立师父杨巨初重整天门,做为重立后的湘园山庄附庸,
但来到此处,背叛者见到了旧主,若说不心有自惭,倒也是难以想像之事;何况
看杨巨初脸红耳赤,一脸怒火蒸腾之象,显然听知徒儿背叛,正自肝火上扬,白
宁枫又怎敢在此时现身?没躲到外头去避风头,已算他胆子不小了。

  就在郑平亚心下盘算的当儿,太行派的副掌门班群和少林寺的元熙大师,已
先后败在杨巨初的手上。只见场中杨巨初连战之后,虽已难免气喘嘘嘘、汗如雨
下,但怒目睁眉,眼中的怒火直扫着联军众人,一幅想把白宁枫挖出来吃了一般
的模样,尚光弘虽心知杨巨初连战三阵,已是强弩之末,若自己下场必可取胜,
然后单挑杨干动手,若能胜利,天门再无可用之将,这仗就算是自己一方赢了,
不过这现成便宜,可不该是自己这般有头有脸的高手所为,他轻轻推了推长孙全
背心,暗示由他出战,长孙全若胜,便算卖了华山派一个人情,便败也不至於影
响大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慢慢地分开了联军众人,不疾不徐地出现在杨
巨初身前,向杨干和杨巨初行了一礼,神态之闲适、行动之轻巧,就像是啥事也
没有地在家里闲晃一般,全没把厅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放在眼里,甚至像是完全没
看到厅中有联军这么多的高手一般。

  「京常来迟,还请门主、副门主恕罪。」向着杨乾等人一揖到地,像是没有
其他人在似的,依平常样子行礼,还没等到杨乾等人发问,阴京常已转过身来,
对着尚光弘等人微微一笑,点头为礼,那温和的模样就像面对来此探访的老友一
般,那有半分兵凶战危的肃杀之气?看得尚光弘竟忍不住也点头回了一礼,直到
抬起头来才发现不大对劲,偏想收回却来不及了。

  幸好场内众人似没看到自己的失态,连那阴京常也没趁机亏己方几句,只是
大大方方地问着,神情完全不像迎接生死存亡的一战,比平常师兄弟演练武功时
还要轻松闲适得多,真不知这人是天生如此,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不知接下
来是那位前辈下场指教?京常在此接着了。」

  见到阴京常终於出现,一直忍着不出手的郑平亚终於忍不住了,一来这人乃
当年定计将湘园山庄灭门的元凶,比起天门中的任何人来,郑平亚对他的怒火最
炽;二来性急的他之所以能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因为尚光弘早已告诉过他,此
仗非只关乎报当年湘园山庄的灭门大仇,对郑平亚自身而言,更重要的是关系他
这将重建山庄的人能否建立自己的威望,赖以服众。若非如此,大仇在前的郑平
亚早忍不住,如今这可以让他出手的人终於出现,郑平亚那能再忍着不动呢?

  见郑平亚一声怒喝,声震人心,连闲话都不多说一句,猱身便上,手中的羽
翼剑寒光闪动,竟是当头一剑便劈向场中含笑而立的阴京常,尚光弘心中虽难免
暗骂,这徒弟真不晓事,既已胜券在握,何须如此仓皇?这样急着动手,落在众
人眼中实是太过使性,全没一点名家子弟的气度;不过这一招倒是使得不错,阴
京常在天门七大高手中算是最弱,加上其武艺又以轻功和拳掌为主,对上敌人的
攻势时多半以借力卸力的打法为重,郑平亚这一剑劈得是急了些,但正有先声夺
人之势,这般狂攻猛打看似莽撞,实则迫对方硬拚,乃是克制擅於轻功身法的对
手的绝招。

  没想到场中的阴京常见郑平亚这一招攻来,也不知是否无暇反应,竟是一点
轻功都没施展开来,只是伸手一捋,一柄黝黑而毫不起眼的长剑已经在手,横剑
於顶,老老实实地硬是接下了郑平亚的当头猛劈;更教尚光弘吃惊的是,羽翼剑
乃当世名器,锋锐异常,郑平亚这招当头硬劈,更是用上了全力,硬接硬架之下,
阴京常手中的墨剑非但没有当场断折,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硬拚之下反而是
身在半空,无所借力的郑平亚吃不住那沉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

  见这一下毫无花巧的硬拚之下,手持神器的郑平亚竟似得不到什么便宜,尚
光弘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决定要让郑平亚对付武功较弱的郑平亚前,他也曾
问过白宁枫关於阴京常的底细,自是知道那柄墨剑的来历。那墨剑也非宝物,乃
阴京常以天门创建以来牺牲者所遗下的断折兵锋所铸,名曰『南天』,本来是他
用来贡献给门主杨干作为配剑,以为让门徒缅怀先人的材料,杨干一来嘉其功迹,
二来自身也不擅使剑,索性就将这柄『南天剑』送给了武功最弱的阴京常。

  「你…」这下强攻猛击声势虽盛,却与剑法所重的轻灵翔动恰恰相反,若非
仗着手中神器锋锐异常、削铁如泥,郑平亚原也不敢用上这大违剑理的一招,却
没想到全力一击之下,对方竟是完好无损,手中长剑连刮痕也没起一点,若非知
道四大神器都在自己人手上,郑平亚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你在剑上施了什
么机关?连斗剑都不老实,暗施机关,确是小人行径!」

  「哼!」『南天剑』在手,阴京常原本那似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表情,竟
似换了张脸一般,变得无比严肃郑重,连说出口来的话声中都透着尊重之意,一
股无以名状的刚烈之气,镇的郑平亚一时之间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听阴京常
的语音在厅中回荡,「小鬼就是小鬼,任事不知也敢夸口大言!此剑南天乃十余
年来为本门存亡而牺牲的先烈遗刃所制,为先烈不惜牺牲的英魂凝就,每寸铁内
都存着先烈留下的志气,碧血丹青,那是你区区一柄羽翼剑所能伤损的?」

  随着阴京常的话出口,似是为天门众人注入了一股生命力,尚光弘不由得暗
叫不妙,原本天门自恃地势易守难攻,却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近处,连
对外联络的几座桥樑都守不住,虽说靠着阴京常的暗计,联军一方士气颇受损折,
但遭受奇袭,又见贵为本门堂主的白宁枫投敌,天门这边的士气也未必高到那儿
去;但在阴京常仗剑逼退郑平亚后,那股英气竟似将所有人都注入了生机,尤其
连羽翼剑这等神器,都伤不了南天剑一丝一毫,那由得他们不为之振奋不已?

  虽不像老江湖的尚光弘反应那么快,看出了阴京常对战是虚,实则以振奋本
门士气为实,但郑平亚手持神器,又正对自己的内力武功大有信心之时,竟在硬
拚上头遭受挫折,对像还是天门七大高手中最弱的阴京常,这脸面真不晓得那儿
搁去!郑平亚不由怒从心起,也不再和阴京常对骂了,手中长剑如飞鸟旋舞空中
般,翔动巧妙地直向阴京常杀去,这回使出的才是羽翼剑法中的妙招,全不像方
才硬拚时那样直接,精妙地活像是羽翼剑活了起来一般,才一出手,四周众人中
不乏使剑名家,各个已情不自禁在心中暗叫声好,不由得都将心神放在眼前这一
战上头。

  虽被方才阴京常那些话兜的心中一震,还以为当真有神鬼之事,才让锋锐无
匹的羽翼剑伤不得他手中的南天剑,那惧意猛地袭来,差点连自己的一股气都消
了几分,但见郑平亚手中绝学出手,不只招式精妙,威力更是十足,比之当日擒
白宁枫时更有精进,除火候之外已不输自己多少,连环数剑逼的阴京常只能自守,
全无反攻之力,尚光弘的心总算是收了回来,暗自点头称是。

  一来郑平亚悟性极佳,乃上乘的练武材料,二来他自幼在玄元门练武,根基
扎得极其坚实,修练尚光弘的绝学进境极快,虽说只练了一年有余,但羽翼剑法
三路共计四十七式,他能上手的已达三分之二,造诣已是不凡,如今虽是含恨出
手,力道刚猛中不失招式巧妙,实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程度,羽翼剑挥洒之
下,将阴京常整个人都裹了进去,他手中的南天剑虽不至损折,却被郑平亚刚猛
的力道一次又一次地荡了开去,眼看着再过几招,就要败在郑平亚手下了。

  这羽翼剑法大略可分为『烽火红尘路』、『血染江湖路』、『笑看天涯路』
三路,每路计十五式,其中『烽火红尘路』虽只是基础的入门剑招,但威力已是
十足,光这十五式剑法,用以行走江湖已是绰绰有余;『血染江湖路』的剑法更
深湛一层,但却不只有威力增加几倍那么简单,顾名思义,这『血染江湖路』的
十五式剑法,在使出时都带着一股不惜溅血的霸气,式式都暗含宁愿与敌偕亡的
杀着,若非武功修养都大有进步,参透其中关键,能够在连绵不断的强攻猛打中
收敛其中威力,否则使出的剑法式式都像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杀招,那是名家弟子
应有的风范?

  至於『笑看天涯路』的十五式剑法,乃是比『血染江湖路』更进一步的超脱
与提升,练就之时其武学已较争强斗胜、你死我活时的不惜一切更进一步,达於
收敛浑融,与天地同在的境界,笑看武林恩仇烽火,不为恩怨情仇动心,这等修
养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臻至的?

  以尚光弘自己的天资和苦练,数十年来已练到了『笑看天涯路』的剑法,只
差最后二式剑法实在太过难解,凭尚光弘自己都还未练成其中巅峰;至於郑平亚
呢?虽限於时日不多、修养也不够,还练不到『笑看天涯路』的剑法,但他根基
既固、资质又好,那衔恨练剑、一往直前的狠劲,使他已能发挥『血染江湖路』
剑法中的八九成威力。平日因少於实战,光只使三四分力的练习实发挥不出其中
威力,直到现在与阴京常对决,全力以赴的他才把威力完全发挥,看的四周的剑
法名家不自觉地在胸中印证着自己的剑法,阴京常节节败退的景象,更令天门中
人捏了把冷汗。

qwertysis 2009-1-9 17:42

              36魁首现身

  「不对…」场中交手还不到十招,赵平予眉头微皱,竟不由自主地出了声。
本来见郑平亚与阴京常交手,赵平予的心中一阵挣扎,一边是自己师尊,另一边
则是大师兄心心念念要自己辅助的郑平亚,他既希望郑平亚胜利,将对付天门的
大业完成,又不希望阴京常败死於此,心中的挣扎却是有口难言,总不能把自己
曾为阴京常弟子之事说出来,到时候别说是郑平亚了,恐怕连一直帮着自己的尚
光弘,都要翻脸拿他当天门门徒一般对付,心中藏着秘密的感觉可真不好。

  本来刚开始见两人交手的情况,赵平予心中不由得暗为师尊担忧,他深知郑
平亚的武功,尚光弘教他全无留手,羽翼剑法可说是倾囊相授,加上郑平亚根基
既稳,又有良药秘方相辅,内力也已锻炼地颇为深厚,与一般门派的掌门高手相
较之下,并不差上多少,联军一方虽高手云集,但除尚光弘等风云录高手,与向
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几位元老之外,能胜他的人并没几个。

  赵平予自身受邵华中与杜平殷内力相传,与蓝洁芸夜夜阴阳双修,又有近日
巧遇,收得林克尔与幻影邪尊的一偏极阳、一偏极阴的元气贯体,加上今早刚得
项家姐妹献出精纯的处子元阴相助,阴阳相汇之下,巧合之下练就了一身内力,
内力之深厚处武林中少有人能敌;又兼前次受林克尔良药相助,体内的『九阳脉
』较前更加凝练,竟受得住体内强劲功力的沖激。但阴京常却不是他,连在天门
当中阴京常论功力都数七大高手末座,那禁得住郑平亚招招猛攻?

  但双方交手不过十招,赵平予已看出其中大有问题:照理说郑平亚内力深厚,
或还在阴京常之上,手上羽翼剑法招式巧妙无方,下下迫得阴京常硬架硬接,虽
说郑攻阴守,但毫无花巧的硬碰之下,纯以内力交接,应该是势弱的阴京常较为
耗力;可现在场中的情况,却是郑平亚鼻尖泛汗,出手愈见涩滞,虽说招式仍是
毫无阻滞地向阴京常身上击去,可每一下杀招还是给阴京常勉力架住,虽是佔了
上风,但从两人外貌观来,显然郑平亚并没佔到什么便宜。

  回头望向尚光弘,只见尚光弘皱起眉头,伸手支住下颔,似在沉思着什么,
显然现在的他也看出不对了。首先阴京常手中的南天剑貌不惊人,却能抵住羽翼
剑这等神器,使阴京常能够硬架郑平亚的攻势,已是一大失算;二来阴京常所善
为轻功拳掌,剑法并非所长,尚光弘和郑平亚原先的训练都将重点放在如何压制
阴京常缓攻游斗、利用轻功优势的打法,没想到他却是招招硬接硬架,内力相较
下竟不落下风,让郑平亚事前筹谋的打法全派不上用场,更是一大失策。

  虽说有这两大失策之处,原本尚光弘还不放在心上,神器断不了对方兵刃不
算什么,大不了凭真功夫打;事前的筹谋派不上用处,也是常有之事,武林人至
少也该有这么点应变能力。但斗了几招下来,郑平亚手中羽翼剑法妙招频现,却
硬是吃不住阴京常,反而十招不到,郑平亚面上已经见汗,若他所用是『铁臂神
』骆飞鹰的『百斤定山戟』这等重兵器还有可能,可现在他手上的是重量平常的
羽翼剑,那会这么快就一幅体力大耗的样儿呢?这可真是奇了。

  「平予,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该是郑世兄上了当…」一边观察着场中状况,赵平予一边松下了心
来,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郑平亚表面上佔了优势,实则伤不了阴京常一根毫毛
;阴京常只守不攻,场中倒变成了乾耗的情况,谁也奈何不了谁。「他或许以为
那南天剑真有神异之处,是以表面上全力奋击,实则…实则出手间却忍不住暗留
了点力,没有把实力全给用上去…才弄成这样上不上下不下…」

  「是吗?」尚光弘不解地看了看赵平予,他虽也不信什么『剑为英灵所聚』
的神异之说,但那南天剑黑黝黝地貌不惊人,竟能抵得住羽翼剑这般神兵利器,
除了天门以往的阵亡者鬼魂作祟外,实在令人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光想到此处,
尚光弘背心就忍不住发冷,也难怪场中的郑平亚会为这神异之事所慑,发挥不出
实力了,「你说上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剑上真有机关?」

  「什么机关也没有,」仔细地看着阴京常的脚步,每一步踏下都是沉稳有力,
下盘极稳,全不像轻功高手,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专练外门硬功之人的步法呢!看
的赵平予不禁咋舌,心中的念头虽奇异,却令他无法抹灭,「我只是猜测,不过
…看他的步法,大概也八九不离十吧!」

  「别卖关子了,快说!」见他到了此时还拖拖拉拉的,话到了嘴边偏是怎么
都不肯出口,蓝洁茵忍不住提了点声量,若非怕影响到场中郑平亚与阴京常的对
决,她差点想高声怒骂出来。

  「那柄南天剑是二十年来为天门战死的高手所遗留之兵刃所铸,」微微地咬
着牙,赵平予一边在脑中思索着,一边慢慢地说了出来,「蜀地形势孤绝、易守
难攻,其中小门小派多不胜数,加上天门创建之时,与蜀地外头的几个门派也常
有冲突,二十年来接战的日子恐怕比休息的日子还多,损折人员必众,遗留下来
的兵刃想必不少,恐怕…恐怕连支百斤定山戟都铸得出来吧!若他将全部的遗铁
都拿来铸这柄剑,别的不说,这剑的重量只怕不轻,钢质之密也是难以想像…」

  「原来如此。」尚光弘能身登风云录排名第二,眼光着实不弱,赵平予才一
点出,他已猜到了其中关键:那柄南天剑表面上全无出奇之处,实则系大量精铁
所铸,就算上头没有什么英灵附着,那重量也着实不轻,说成将支『百斤定山戟
』凝成一把剑虽有点夸张,恐怕也不差事实多少了。两剑相交除了刃锋锐利之外,
所较就是钢质谁胜一筹,羽翼剑虽是神器,但南天剑凝结了大量精铁,钢质极密,
坚厚难折,怪不得两剑交锋之下,便是锋锐如羽翼剑也佔不了上风。

  一思及此,尚光弘又想到,若是如此,这南天剑该当极其沉重,绝使不出一
般剑法的轻灵翔动之妙,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以阴京常轻功之佳,恐在郑平亚
之上,竟不愿施用轻功身法,以避敌之锐、乘瑕抵隙的游斗战法对付郑平亚,一
来是因为南天剑抵得住羽翼剑的锋锐,二来也是因为这南天剑表面平常,实则极
重,便是阴京常身登天门七大高手的轻身功夫,要拿这重剑使出轻功,也是千难
万难。尚光弘不由暗骂自己笨蛋,明明看到阴京常步伐沉稳,绝不似习练轻功者
一般,分明就是使用重兵器时稳紮稳打、凝若泰山的动作,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
看出来?

  也怪不得场中的郑平亚非但胜不了他,还打得额头见汗,一幅打的很累还不
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疲惫的蠢样,那南天剑表面平常实则沉重,偏偏郑平亚每一
招出手,招式虽巧,心中那争胜之念却难抹消,招招式式都是硬来,只想把阴京
常手中长剑硬迫开来,好攻入他身侧,一举毙敌。阴京常手中长剑虽沉重,每一
招似都被郑平亚荡开,实则使出了借力使力的打法,借对方的力道来使手中的南
天剑,每招每式都像是郑平亚在帮他出力,也怪不得郑平亚会累成这个样子了。

  偏偏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虽发现了其中关键所在,但比试按武林规矩来,
乃是一对一的相斗,旁人别说插手其中了,就连多出一句话,都可能会惹来旁人
不屑的眼光,对场中之人更是一种藐视,简直跟判定他败北没有两样,尚光弘等
人都是武林前辈,这一战除联军与天门相争外,更关系着郑平亚能否藉此立威,
重建湘园山庄,不仅非胜不可,他的胜利还不能有丝毫掺水的嫌疑,此仗败北事
小,但若旁人出言相助,对郑平亚个人的威望而言,无疑将是极重大的打击。

  仔细看着场中的战况,尚光弘眉头皱得更紧,面上的神色不知从何时起,竟
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愤怒和畏惧的表情,森冷的眼神却不是看向场中的阴京常,而
是天门那一边的杨干,简直像强忍着才能镇住心中那怒吼的冲动,光眼神就似透
出了无数冷箭一般,那森寒的神态看得旁边的赵平予不由得背心发寒,偏又不知
他在火什么,犹豫了好半晌才敢出声叫他,「尚前辈…」

  「嗯?啊…没事,没事的…」冷不防被身旁的赵平予一叫,尚光弘转回了头
来,见赵平予猛地身子一缩,像是就要被自己的眼光给钉死在地,尚光弘猛地觉
察自己失态,连忙放缓了表情。

  其实这也难怪尚光弘怒火上升,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有其绝艺,无论黑白两道,
虽不乏才智卓绝之辈,可能身兼数门绝技,但无论如何也不会下作到偷学其他门
派的武功,若是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事发,不管你是什么样地位的人物,都要成
为武林中的公敌,永远受人唾骂。

  但眼见场中郑平亚表面佔优,实则阴京常出手轻松,似是一点儿力道也不用,
便将郑平亚的狠招化解於无形,除了他那借力使力的功夫太过高明,加上郑平亚
一开始被他大言所吓,心中对那柄南天剑难免有些无法言喻的畏怖,才让阴京常
如此轻松外,从他的应付裕如看来,显然阴京常对羽翼剑法的招式,也有一定程
度的瞭解,才能制敌机先,让郑平亚的出手非但完全威胁不了他,反而是招招都
在阴京常算中,借力使力地戏玩於他,自身一点力都不多花,否则郑平亚内外兼
修,也算是武林新一代的高手了,任你阴京常武功再高,那可能这样将他玩弄於
股掌之中呢?

  但这羽翼剑法的剑谱藏於羽翼剑中,贵重处不在神器之下,尚光弘一向善自
珍藏,极少示人,连身为他徒弟的郑平亚都未曾见剑谱形貌,全由尚光弘一招一
式地教导於他;加上尚光弘身居风云录第二位,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林
中争战时而有之,尤其想在风云录中佔一席之地的人,更是心心念念瞄准了身居
风云录的高手,伺机而动,但尚光弘武功既高,又有神器在手,敢向他挑战的人
少之又少,羽翼剑法出手的机会绝对不多,要说剑招外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加上从阴京常的表现来看,显然郑平亚的出手全落他算中,若非对全套羽翼
剑法曾所见识,绝不可能会瞭解到这个程度。但在上回伏击阴京常与白宁枫之前,
别说交手了,尚光弘甚至从未和他见过面,阴京常若说对羽翼剑法深入瞭解,惟
一的可能性就是杨干在风云会中仔细研究过尚光弘的羽翼剑法,然后带回天门,
将羽翼剑法的诸般玄妙之处教给了阴京常,他才能够对此剑法如此熟娴,以致於
郑平亚虽有神器在手,武功招式也不弱於他,现在却是缚手缚脚,全无胜望。

  正在尚光弘心中盘算,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时,场中胜负已分,阴京常陡
地反守为攻,手中南天剑挥洒自如,犹如化成了一条墨龙,转眼间已将郑平亚的
剑势盖过,把他整个人罩在墨龙盘旋飞舞当中。一开始被那南天剑的玄异处吓了
一跳,又兼连番攻招全都落了空,加上不知怎么着,愈打愈累,没几招已觉手臂
酸软,使不上力气,郑平亚心中又怒又惊,更多的却是无法压抑的畏惧之意,给
阴京常一下觑机反攻,登时阵脚大乱,接了不过三五招,整个人已被迫退了十来
步,给阴京常迫出了场外,登登登地直退到尚光弘与蓝洁茵这边来,额上汗水直
流,显见败北。

  原先心中所算全被阴京常的出现给打乱了,加上发现杨干竟大违武林道义,
趁风云会时偷学自己的羽翼剑法,尚光弘心中怒火猛升,若非自己两位把弟都已
败在杨干手上,郑平亚在阴京常手下也没讨得好去,他已是联军心理上与实质上
的最后屏障,绝不可有失,以尚光弘的本心,真想赶快冲下场去,对着阴京常的
鼻子直斥其非,把杨干这卑鄙的作法暴露在天下英雄之前。不过现在最重要的,
倒不是揭穿天门的低下面目,而是安抚这吃了亏的弟子,他极少吃败仗,又败的
这般不明不白,若不快些释他心中之疑,失败的阴影日后将大大影响郑平亚的未
来,不可不慎。

  见郑平亚的退势才被自己人阻住,身后的一男一女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恢复
重心的郑平亚第一个动作却不是道谢,而是厌恶地拍开扶住他那男子的手,显见
除新败之余气怒难泄外,他和那男子的关系必是不佳,阴京常嘴上浮起了一丝笑
意,收起了手中的南天剑,静立场中,却没对败北的郑平亚交代一些场面话,反
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大厅门口一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见爱郎吃了亏,蓝洁茵和蓝玉萍不由心中震怒,一提七两薄斧,一提百斤定
山戟就想下场,为郑平亚讨回这个面子;梁虹琦和骆飞鹰虽知两女武功未必能胜
郑平亚,对上阴京常多半也难讨好,但一来阴京常武功应该在白宁枫之下,照理
说便是蓝洁茵或蓝玉萍出场,该都有五分胜算,二来阴京常手中的南天剑虽是沉
重,但再重也重不过百斤定山戟去,使用重剑的沉稳打法,更难应付七两薄斧犹
如云彩飞舞般轻巧的攻势,因此他们倒也不想阻住徒儿出手。

  偏偏就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还没下场之际,大厅门口已跌跌撞撞地冲入了几个
人,当先一人不只郑平亚,连赵平予都认识,乃是九华门下的宫恆,向来最以沉
着冷静出名的江南高手,平日最夸『泰山崩於前而面不变、麋鹿兴於左而目不瞬
』的他此刻却是一幅惶急之态,连面上的汗都来不及揩,便直直撞向尚光弘等人,
那紧张模样吓得联军一阵混乱,好不容易才把路让出来,让显是事态紧急,急奔
而来以致脚步虚浮,竟似有点儿站不住脚的宫恆直接冲到了尚光弘等人身前。

  「怎么了?」见向来沉稳冷静的宫恆如此惶急,喘的像是心脏都快爆开来一
般,尚光弘不由得心中一惊,宫恆乃是他特地留下来守在白宁枫驻地西向大桥那
边,好确保攻入天门腹地联军的退路。虽说因为在面南大桥那边遭阴京常所算,
造成尚光弘得多调人手进攻天门总堂,精锐调出后留守的人马愈形单薄,但宫恆
武功虽算不上一流高手,在武林中却也薄有声名,加上西向大桥那边原为席云堂
驻地,原有白宁枫旧部留守,现在多已归降己方,同来此处,那儿留人虽不多,
但以宫恆的冷静,留守任务该当轻松简单,他如此紧张地来此,莫非那座桥上出
了什么事不成?

  「不要急,慢慢说,飞鹰,你帮忙一下。」连喘息都来不及平复,宫恆面青
唇白,身上满是汗水,眼中竟浮着几许血丝,尚光弘在武林中打滚数十年,经验
丰富至极,一眼就看出宫恆急赶太甚,内力竟有些走岔,一旁的骆飞鹰连忙伸手
扶住了宫恆,运功为他疏理气脉,心中却是愈发急了,像宫恆这般老练的人物,
都会这般急的赶来此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宫恆无能,」感觉背心处一股暖融温热的内力导入,迅疾地平复了他体内
的鼓动,将那纷乱硬是压了下去,宫恆好不容易才回复了说话的能力,「桥…桥
樑失守了…咳…咳…」

  「怎…怎么可能…」一听到归路失守,不只尚光弘急,四周的旁人更是忍不
住议论纷纷,混乱像海上的波浪一般,很快就散了开去;若非空灵大师警觉情况
不对,连忙下令少林弟子坚守岗位,算是将阵形稳住了,否则光那表面上的散乱,
怕都会让天门有机可趁。「是谁干的?」

  「宫恆…咳…咳…不知,」感觉到背心传来的力道急冲,知是骆飞鹰性急,
闻变之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那内力一冲之下,急奔而来的宫恆只觉胸前一阵堵
塞感传来,又是一阵咳,听的骆飞鹰赶忙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急躁的心收了回来,
好半晌宫恆才终於能再次开口,「有…有五个人,全都是…全都是黑衣蒙面,只
能…只能看出其中两个是女子,还有个用的是佛门武功…」

  「什么!」听到此处,尚光弘心中已非惊讶,而是大为骇异,虽说精锐均已
调到此处,留守人员并不算多,武功也算不得一流,再加上初来乍到、不知地利,
但对方才五个人就能击溃他们,将桥给佔了去,加上看宫恆的神情,显然根本无
力组织反攻,将桥樑夺回,对方的武功之高实是令人畏服,联军中虽是高手如云,
从为首的高手中挑出六七个,要做到此事却也难能,天门的高手均已到了此处,
为何还能排出人力反攻桥樑?而且还是武功这等高明的人物!

  「对方五人过桥之后,」好不容易咳顺了气,宫恆趁着自己还能说话的时候,
赶快将那边的事情禀上,说的又快又急,「马上就将桥给毁了。我们的人手都集
中在这头,事出突然下根本阻止不了对方过桥毁桥,现在西向大桥已经断了,从
那边再…再没法…没法回去…咳咳咳…」

  听宫恆此言,尚光弘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对方五人并没有想像中那
么可怕,还没到有余力守住大桥的地步,只是全力冲过桥去,再毁掉桥樑,这种
事虽不容易,但联军中能办到的人却也不算少,其实不必担心天门还有足够强大
的战力存在;忧的却是对方行动如此俐落,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安排,
莫非这一仗中,阴京常还安排了其他的陷阱不成?

  「师父不用担心,」见尚光弘面上变色,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刚在阴京
常手下吃了亏的郑平亚虽说败阵,锐气却丝毫无损,反而更是战意勃勃。听蓝洁
茵解释了他败北的原因,只气的郑平亚一口唾沫吐到了旁边去,眼睛冷冷地瞪着
阴京常,既知对方根柢,郑平亚虽败不馁,他暗下决定,迟早要再和阴京常见个
真章,这回他保证要他好看!「便是他们断了西向大桥,我们就先全力解决天门
这边,再从南面大桥回去,不就得了?何况天门如此险阻,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暗
挖地道,就算桥都毁了,白宁枫白兄也会告诉我们怎么从地道出去的,不是吗?」

  虽对这徒弟那讲好听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讲难听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说话方式颇有不豫之意,总觉得他太过小看天门了,但这话却也提醒了尚光弘,
就算阴京常又安排了什么诡计,但敌我优劣之势未变,实不用太过紧张,天门众
人就在眼前,实在也不必担心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到那儿去。心稍稍地安了
下来,眼光不住在众人当中搜寻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躲在暗处、倚柱观战的白
宁枫,尚光弘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意见,身后厅门处又传来了嘈杂声。

  有的时候,人的脸就像一本书,连话都不用说,光看表情就能看到对方心中
想的是什么事情。一见到来人,竟是留守面南大桥的荆门派掌门范均虹,光看脸
就知面南大桥出了事,尚光弘心中一震,虽说至此他已知晓,阴京常确有诡计,
心却不像方才初闻西向大桥钜变那般慌急了。

  「面南大桥…丢了吗?」

  「咦?是…嗯…是的…」被郑平亚这先声夺人的话一激,本来惶急难安的范
均虹登时一怔,目瞪口呆地望向他,这才发现尚光弘神情严郁,其余人的表情也
不自然,甚至连该守在西向大桥那边的宫恆,都一幅疾奔脱力般倒在旁边,看来
不只是自己那边,连西向大桥也出了事,范均虹吁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了出来,
「方纔有二十多人突然出现,弟兄们一时不察,猝不及防下被他们冲过了桥去。
现在那二十多人正杵在对岸那边,把烽火给点了起来,连强弓劲箭都是事先准备
好的,一幅谁更上桥,就先将桥给毁了的样子,均虹特来请示该当如何处置。」

  听到此处,尚光弘心中如有所觉,转头望向场中静立的阴京常。他现在才想
到,阴京常阴风堂中的阴风六识都不在场,如果说阴风六识去了面南大桥那边,
恐怕和他们一起出手,现在还守在面南大桥桥头的,便是阴风堂那神秘莫测的阴
风十八军了,算来人数刚好也是二十多人。虽说人少,但这批人都是阴京常手中
的精锐,加上留守人马单薄,又以为天门该已被打的龟缩总堂,再无反攻之力,
心情懈怠之下,怪不得这二十多人能轻而易举地突破己方的防线。

  「不需要问,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似是早知尚光弘心中的疑虑,阴京常微
微一笑,神情温柔缓和,就好像和朋友聊着家常一般,全不像正对着敌人,在解
说关乎性命之事,一点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华山派全部过桥之后,我就已经
把桥给断了,现在这儿的出口只剩下一座面南大桥,诸位名门正派的朋友是否能
够活着回去,仅余的一线生机,就要看本门门主怎么决定了。」

  转过头来,阴京常对着杨干和立在杨干身旁,气的脸红耳赤,像是就要爆发
出来的杨巨初深深一揖,「事在燃眉之急,京常来不及请示,先行处置了,此罪
还请门主之后再行处份。还请门主裁决,这回要让我们活下来,给他们一条退路,
彼此间暂时不分胜负呢?还是要让留在此处的本门中人安心就死,换回本门一统
江湖的大业呢?事在门主一言可决,还请门主示下。」

  向旁边撇了一眼,杨干心中暗笑,先伸手暗地里扯了扯身畔杨巨初的衣服,
暗示他不要说话,没有人比杨干更清楚杨巨初的作风,虽说联军来的极快,逼的
天门全无时间可以反应,一下子便被敌人逼进了总堂,但阴京常昨夜便知此事,
却只先通知总堂应变,并通知季韶等人撤回,保存了大半战力,可在外面针对联
军作出的佈置,却没向总堂通知一声便自作主张,杨巨初最重视上下礼法之分,
绝不容许任何越权行为的人,怎会不因此火冒三丈呢?若非大批敌人就在眼前,
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抵禦外侮,怕杨巨初『名闻遐迩』的咆哮声,早已令大厅为之
震动了。

  「怎么说,京常?」一小半是为了不让杨巨初发怒,大半却是因为杨干对阴
京常的说法颇感兴趣。眼见本门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最后关头,阴京常虽断了本门
联外的两座桥樑,剩下的一座也已在他控制之下,但这情况最多也只能用来当作
与敌方交涉的筹码,交换对方全军而退而已,在这么糟的情况之下,阴京常竟说
自己能够选择达成本门一统江湖的大业!若非杨干深知这徒弟才智深沉,若无八
九分把握,话绝不轻易出口,换了其他人他都以为那不过是酒后醉言罢了。

  「如果说门主大发慈悲,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活着回去,那双方就暂时
不分胜负,日后再定输赢,事情不过如此罢了;」阴京常微微一笑,眼光似有若
无地飘向联军一方,「但若门主下定决心,让京常发令断掉大桥,此间成为死地,
再无任何退路,他们和本门众人全饿死此处,阴风六识便接掌本门符令,汇合各
分堂力量,重振本门声威。到时候各名门正派的精锐都死在此处,剩下的老弱残
兵绝非本门对手,一统江湖指日可待。该当如何处置,还请门主决断。」

  听到这话,尚光弘不禁背心直冒冷汗,若阴京常所言只是虚言恫吓,那也罢
了,偏偏阴京常神情虽是温和轻缓,外表全没半点武林称雄的英风霸气,却更衬
出言语中描绘出来的可怕远景。

  这次联军远征天门,采的是直捣腹心之策,对天门外围的各个分堂连碰也不
碰一下,更别说是和天门交好的各个势力,原先照尚光弘所想,只要一举击溃天
门,将杨乾等人消灭,无论是白宁枫或杨巨初嗣立,天门声威大衰,到时候无论
是天门分堂或是其余盟友,无不是手到擒来。

  但若阴京常的毒策真的成功,联军和杨乾等人都困死在这儿,那时天门的阴
风六识受阴京常之命,持节重整天门分堂势力,要整编一支足以征战四方的实力
并不困难;反观各个名门正派,精锐全随联军远征天门,若联军困死此处,各派
的留守人员一来无法得知讯息,时间上绝来不及反应,二来实力也不如天门余众
坚强,三来更不可能再次组成联合阵线,这样下去只有被新生的天门个个击破的
份儿,少林派精锐覆灭,剩余的人员人多但战力不强,华山派收徒严谨,门人向
来不多,精锐去后人员更少,都非重整实力的天门对手,更别说是其余势力较小
的各个派门了。

  伸手阻住了旁边正想怒骂出声的骆飞鹰和郑平亚,尚光弘转头向另外一边,
和空灵大师交换了个眼色,彼此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那丝惧意。人性无不贪生怕
死,虽说在武林打滚久矣的人物早已置生死於度外,在决定远征天门之际,尚光
弘已有牺牲性命的觉悟,相信远道而来会合的空灵大师等各派领袖也有相当的准
备;但阴京常真正厉害之处,在於点出了天门纵使和联军在此玉石俱焚,事后反
倒更促成了天门一统江湖的大业,此事不只关乎一己的生死,还关系到各个名门
正派的生死存亡,甚至还加上今后武林的命运,尚光弘纵不畏死,也不能不好好
考虑后果。

  本来他也曾想过,人性贪生怕死之处,天门该当也和联军一方一般,但阴京
常出现的如此突然,又是一击就钉中了双方的生死命脉,面上表情虽是柔和平常,
向杨干报告时的声音也是平静如水,丝毫没有一点儿心神激荡的波动,但就因这
平静的表面,反更显得声声句句如刀似剑,直捣联军众人心窝,就因为他神情平
和如常,反更让人不敢怀疑他的话中有半分虚伪不实之处。

  加上阴京常话语当中极为无礼,简直就把名门正派这支实力强大的联军,当
成了杨干掌中的玩物,是生是死都由杨干决定,听闻之下不只是性急的骆飞鹰和
郑平亚怒火勃升,联军众人鼓噪得犹如一锅沸水,虽仍保持着秩序,仍是喝骂不
断,连老成持重如尚光弘或空灵大师都不由心中有气,但他们都是武林中历练久
矣的老江湖了,虽是火气难免,心中的思虑反而更加深刻。

  若阴京常当真只是虚言恫吓,其意只是想把联军众人吓下山去,保持天门元
气,以图再举的话,言语中该当不会如此无礼,而是彼此保留一条退路,好聚好
散,谁教武林中人性命不管,最重的就是面子?何况此来均是有历史有来历的名
门正派,若给对方这样冷语相讥,便是性命不顾,也要讨回颜面来。场中的阴京
常言语当中之所以无礼,一方面固然是贬敌抬己,振奋己方士气的手段,一方面
也暴露出他的真心,是真想要断绝归路,将联军所有人活活饿死在此,就算赔上
了天门总堂的精锐高手,但和那唾手可得的一统江湖霸业相较,这点牺牲又算得
上什么呢?

  心知阴京常最希望的就是联军众人气怒难当,全然不顾后果地和天门扯破脸,
言语行动之间互相逼迫,搞到双方都下不了台,终至让杨干听从阴京常的计划,
采这断然手段,让名门正派的精英在此全盘覆灭。尚光弘等人都是老练成精之辈,
那会这么容易就上了他的当?连忙低声传令,透过各派老成人物将意思传达下去,
总算是将联军这边一触即发的情况给暂时控制住了。

  「阴京常!你…你有什么好猖狂的?」虽知现在不是扯破脸的时候,但郑平
亚仍是忍受不住阴京常那表面温和有礼,实则全不把人放在眼中的表情,加上他
也知道,这句话一出口,虽还难反转局面,至少可以把现下完全被阴京常控制的
场面翻上两番,无论后果如何,这种挣扎至少是要做的。「就算你当真断了联外
桥樑,我就不信你真敢断掉全部后路,何况白宁枫白兄已然弃暗投明、弃邪归正,
有他带领,我们迟早还是能找到路出去,那轮得到你在此指手划脚的?」

  嘴角的笑意未失,阴京常眼角一飘,只见听到白宁枫名字的杨巨初似是一把
火又烧上了心头,原本已气的面红耳赤的脸更似火上加油般烧的红透,连眼中都
似喷得出火焰来。他向杨巨初微微地摇了摇头,微不可见地歎了口气,这才转回
头来面对郑平亚,「如果你真想要他带路,就得请你到地府去找他回来了…你也
不想想,若非为了要清理门户,京常那里会这么晚到啊?」

  「什…什么…」阴京常这一句话,似在平静的湖面当中投下了块大石,转眼
间平静已逝,那鼓起的漩涡不断地向外涌去,原已暂时平静下来的联军当中,登
时又展开了一阵骚乱。

  不用尚光弘吩咐,联军当中乖觉的人已迅速点起了火把,照亮了柱边的阴暗
处,只见背倚厅柱的白宁枫面若死灰,已不知断气了多久,若不是原该握在他手
中的左右双剑,此时从他背后穿柱而出,一穿头一穿背,将他整个人似幅画般挂
在柱上,怕他的屍身早已倒落尘埃。

  看到白宁枫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这儿,尚光弘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震,虽说
厅中早化为联军与天门间的战场,加上联军连在面南大桥和那机关谷道间吃了亏,
受伤者颇众,厅中满佈着浓厚的血腥味,让即使在他身旁的人,也无法从血味当
中觉察白宁枫之死,但白宁枫可非一般武林人,而是武功绝佳的高手啊!就算白
宁枫心神都放在场中战斗,加上出於偷袭,可便是如此有利的条件,以联军中武
功最高的尚光弘,也不可能一点声息都不透,甚至连身旁的多少高手都全不惊动
地将他击毙,更别说是无声无息地以他的双剑穿过那粗厚的石柱,将他的屍身挂
在柱上了。

  「你…你…你就算杀了白宁枫又怎么样?你…你以为我们还会这么轻易地让
你出去传令,教你的部属毁掉大桥吗?老实告诉你,现在就算你武功盖世,我们
也绝不会让你出此厅门了!」

  虽说初入江湖,但郑平亚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光看那模样已知白宁枫早
死得透了,便是华陀再世也无法让他复生,郑平亚心中虽仍强自撑持,转过身来
面对阴京常,仍是高声指责,声音之中却不由得微带颤抖,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不过这也难怪他胆怯,联军众人都是武功行家,深知此事之难,竟能够神不知鬼
不觉地在众人翼护之中取白宁枫性命,虽说众人心不在保护白宁枫,可这技法也
颇为难能,恐怕连尚光弘也做不到,大概只有天晓得阴京常是用上了什么功夫?

  似是听出了郑平亚语中的惧意,阴京常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伸手从袖中取
出了一枝箭,在手中轻松地把玩着,动作之间似有丝轻音在厅中回荡。虽说时已
入夜,但厅中火把高举,明亮有如白昼,联军众人不乏内功深厚之辈,眼力惊人
者众,虽说长箭还在阴京常手中,却已有不少人注意到,那箭表面上没什么异样,
就只是普普通通一枝武人的弓箭而已,虽说阴京常手上无弓,但以武林人的功力,
要以长箭伤人,短距离内实也无须弓弩相助,只不知他为何在此取箭出来?

  「那…那是鸣镝!」虽说仔仔细细地看着阴京常手中长箭,赵平予却是什么
也看不出来,突地骆飞鹰的声音犹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当真把他吓了一大跳,
转头过去看时,只见骆飞鹰目瞪口呆,盯着那箭的眼光都直了,似是看到了什么
怪物一般,吓得连手都颤了起来。

  「骆…骆前辈…」「师父…」蓝玉萍伸手轻轻拍抚着骆飞鹰的手,好不容易
待他平静了些,她和赵平予的话却似在同时脱口而出,「那鸣…鸣镝究竟是什么
东西?」

  「这鸣镝…」见到不只是蓝玉萍和赵平予,连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转到了自
己身上,骆飞鹰盯着阴京常手中的那枝长箭,专注到像是想把那枝箭用眼光给折
了似的,「千万小心,绝对不要让他手上的鸣镝离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鸣
镝乃是汉初匈奴冒顿单于手制的响箭,在箭镞上头穿了小孔,箭一离手其声犹如
尖哨,在草原上其声可传百里而不歇,是草原胡族用以传讯之物。若非老夫年轻
时曾到塞外游历,见识过回纥人使用这东西,还真不知世上有这种奇技淫巧。」

  听到骆飞鹰的解说,连老练深沉如尚光弘都不能不为之变色。原本众人以为,
阴京常若要传讯,非得亲自出厅或遣人前往面南大桥处发令不可,以联军之人多
势众,至少也能阻止住他;但若阴京常用上手中的鸣镝,以他内力之深,鸣镝一
出手立时声震群山,联军纵使人再多上十倍,要挡住那声音传出都是极不可能的
事。更麻烦的是现在已经入夜,山里头的夜晚可不像热闹的城市中那般人声鼎沸,
鸣镝声一出面南大桥那边绝不可能漏听,众人可真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啊!

  「那…那又怎么样?」虽知已落在下风,但郑平亚可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好
不容易将这二十年来日夜切齿痛恨的死敌天门逼入死地,眼看很快就能尽灭天门
上下,报那血海深仇,郑平亚那有这么容易放弃?「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旋转乾
坤了吗?想的可美了!那鸣镝你想放就放,我们这里高手云集,就算阻不住你放
箭,也要在鸣镝送出窗外前拦住它!绝不让声音传出去!」

  虽知郑平亚只是在逞强,但联军众人辛辛苦苦才能攻到此处,要就此放弃诛
灭天门的良机,十个人中倒有七八个心存不忿,便是心里知道能成功挡住阴京常
手中鸣镝,不让那异声传到面南大桥那边,阻住阴京常的断桥行动,那机会简直
是少之又少,恐怕比和杨干单打独斗获胜的可能性还要小得多,但无论如何,总
也比仗都不打,便灰头土脸的撤出此处要好上百倍!一时间联军一方不由得人声
踊跃,差点连尚光弘或少林派几位空字辈高僧都阻不住那股奋力一搏的声势。

  似是早知联军中会有这种反应,阴京常嘴角的浅笑仍荡漾不退,只是眼光在
众人面上一阵逡巡。突然之间,他转回头去,对着杨巨初抛下了一句话,「副座,
先调半两金子给京常好吗?」

  「为了什么事?虽说情况不同平时,不必像平常一样步步按程序来,你可也
得说个详细,否则这钱可不能那么容易给你。」见阴京常竟在众人不知不觉之中,
已结果了白宁枫性命,原本被白宁枫叛变的消息气的脸红耳赤的杨巨初表面上总
算松弛了少许,没那般怒火填膺了,可他仍旧扳着脸,一双眼儿冷冷地瞪着阴京
常,似在重新打量这个人似的,一幅没那么容易拨款的模样。

  「只是先还个旧债而已。」装了个无辜的眼神,耸了耸肩,阴京常微微笑出
了声来,头也不回,伸手竟指到了赵平予这边,「如果京常没有看错,那边那位
仁兄,欸,就是你,你前些日子曾到天门里头来,为本门筑厅门前那『芸萝花』
坛,顺道帮他们打探了点情报,是不是?」

  本来见阴京常的手指竟指到自身头上来,赵平予这一吓可真是连胆都缩起了
三分,连忙缩到了尚光弘身后,一时间他还真以为阴京常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发
觉到他就是以前曾被他教导过百日的邵予呢!若当场给阴京常指认出来,那种尴
尬难受不必说了,一边是世交,一边是师尊,自己登时陷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窘
境是其一;郑平亚原就和自己不太对盘,若给他知道自己曾是阴京常的徒弟,那
还不趁机先把自己当天门门徒宰了再说!这回恐怕连尚光弘都护不住自己呢?

  见阴京常一指到他,这平日沉着冷静的赵平予竟像是连胆子都吓破了,连话
都来不及听对方说,已躲到了尚光弘身后,那胆怯模样全没一点武林人的风范,
弄的尚光弘一脸苦笑,也不知该怎么回护於他,郑平亚则是又好气又好笑,还不
觉有点儿幸灾乐祸,这回总有你好受了!他像是没留意到他似的走到了尚光弘身
后,一脚就把畏缩在那儿的赵平予给踢了出来,虽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儿,
但脸上那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儿,可没有那么容易就隐藏起来呢!

  给郑平亚一脚踹了出来,赵平予登时一阵尴尬,偏现在又不是向郑平亚发作
的好时候,该怎样面对场中的阴京常才是真正的难题哩!不过一听到他接下来说
出口的话,赵平予悬到了喉咙口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绷紧的全身慢慢回复
了平常的轻松,看来阴京常并没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想拿他在天门卧底探
查情报一事出来做做文章,好打击一下联军的士气而已。

  武林中人向来最重行事光明磊落,两军对阵情报搜集虽是在所难免,但偷入
敌阵盗取情报之事仍属阴谋一类,并不为人所重;便是赵平予忍辱负重,冒着生
命危险偷入天门,若非得项明玉之助,怕连逃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也因为他的潜
入,才使得郑平亚等人有机会擒下白宁枫,由其遮掩天门耳目,联军才能够远途
奔袭天门,弄到大军压境时,天门甚至毫无所觉,但在联军一方的立场上,仍是
若能尽量不将此事张扬,就宁可把他的功劳先隐压下来,以免落人口实,却没想
到来到此处,赵平予还是给阴京常认了出来,想将此事埋藏起来恐怕都没办法了。

  以阴京常方纔的作风,虽知接下来一顿冷嘲热讽难免,阴京常说出来的话绝
不会好听,不过比起被他认出真实身份来,可要好上太多了,放松心情的赵平予
虽仍不敢直接面对阴京常的眼神逼视,却还是鼓勇走到了阴京常身前,事已至此
想躲也躲不开了,不论他想怎么嘲讽都随他吧!

  见赵平予原先虽是瑟缩不敢上前,进入场中之后却似换了一个人般,抬头挺
胸地走向阴京常,步伐之间一点儿迟疑也没有,联军当中原本尖刻如鞭的批骂之
声,登时一点一点地化消了开来,就连郑平亚也不得不承认,赵平予原先虽对阴
京常表现出来的惊人武功胆战心惊,但一进场中,便豁了出去似的再也没有半分
胆怯之态,确实有他的一套,也难怪师父尚光弘会这般看重这邪魔外道的后人,
有其子必有其父,想来那『铁掌归元』邵华中应该也是个豪气四射的人物吧!

  见赵平予走到身前,本来微笑打量着这年轻人的阴京常突地眉头微微一轩,
似是发现了什么异事,表面上却是全无披露,除了正在近前的赵平予外,那一闪
而逝的变化,恐怕还没有第二人发现哩!不过那微不可见的变化,却差点把赵平
予的勇气又吓跑了,他只觉脚上似突地炼上了百斤重担,一时间竟再无力走向前
去,幸好此处已是近距离,就算他站着不动,也不会有人发现赵平予是因为脚软
而不敢动作,最多以为他戒心深重,是以不愿再向前去而已吧!

  将杨巨初丢过来的半两金子交给赵平予,顺带连簿册和润了的笔也递了过来,
阴京常的笑意丝毫未减,只是耸了耸肩,一幅莫可奈何的样儿。

  「因为你中途离开,所以工资减半发给,麻烦在这儿画个记吧!这只是繁文
缛节,虽说只是小事,可这关乎经费发给,还是得按规矩来,这方面本门向来抓
得很严,若文书资料没有填具正确,到后头帐目不清,处理起来才真叫做烦人呢!」

  事先完全没有想到,阴京常之所以点他出来,一没有指出他的真实身份,二
没有指摘他卧底刺探,竟当真只是把当日建坛的工资折算给他而已,这一下只把
赵平予弄得目瞪口呆,脑中登时一片空白,竟顺从无比地将阴京常手中之物全接
了过来,依他指示填好了资料后才递回去,等到簿册和笔送回到阴京常手上之后,
赵平予才警醒过来,这到底算是什么?他竟在众人面前从阴京常手上取过钜款,
还乖乖地依指示填资料,回头如果不解释清楚,通敌的罪名恐怕还真得担下!

  「就…就只是这样而已?」心知或许堕入了阴京常布下的陷阱,但赵平予心
中虽慌,却也不认为尚光弘等人会这么容易就上他的当,郑平亚虽说和自己仍是
不对盘,大概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因此和他翻脸吧?不过赵平予也有自知之明,他
虽是沉稳冷静,但要猜测到阴京常心里头转的念头,恐怕比登天还难,嘴上虽难
免要问上两句,实则他心中已知,阴京常心中真正打着的主意,怎么可能因为他
这一问而告诉他?

  「没错,就只是这样而已,」阴京常笑了笑,像是正欣赏着赵平予发呆的神
情,「桀犬吠尧、各为其主,你我各有各的工作,算不得什么。你偷入本门探查
情报,冒的险确也不小,探得到自算你的本事,探不到也只是本门厉害,这点其
实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不过那时我们的声音并不大,我倒没有想到你那时竟能隔
着墙偷听到我们里头的谈话,果是名师高徒,内力不同凡响。」

qwertysis 2009-1-9 17:43

              37奕众如棋

  「啊,对了。」见赵平予陡地色变,像是发现了身后联军一方的目光如针砭
般刺来,那表情的变化不只是阴京常,连天门一方的人都差点要笑出来了,但阴
京常接下来的举动,却把天门中人原本正要跃出的笑声又压了回去,登时变成了
目瞪口呆的蠢样,联军一方的人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们既这般想
要我手上的鸣镝,想得眼都直头都头了,就麻烦这位小兄弟帮我个忙,带过去送
给他们吧!各位远道而来,京常身为地头蛇,总要先送上个见面礼嘛!」

  见赵平予真的把那枝长箭给带了回来,尚光弘伸手接过箭,那揉和着吃惊、
怀疑、不安和恐惧的神情,别说以往了,就算日后恐怕也极难从他脸上看到,那
模样实是令人莞尔,只是联军的其他人表情也没比尚光弘好看多少,那阴京常只
要一用上便可下令予阴风六识,让他们把归路断绝,令联军全盘尽没的鸣镝,原
先众人虽是极想把它抢到手中,好阻止阴京常发令,但如今那东西真到了自己人
手中,却无人敢有一点欢欣鼓舞的神态,联军一方的静默反更加凝滞了。

  「这…这到底是…」明知阴京常这般轻易地便将鸣镝交给己方,其中必有恶
毒诡计,偏众人皆是老江湖了,一眼便看出这鸣镝除了箭镞上头那个小孔外,与
平常箭矢全无二致,也没下毒也没暗刺,教众人中虽有前辈高人,却不知其中关
键,一时间这鸣镝彷彿变成了烫手山竽,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偏又不敢乖乖地
送回给他,尚光弘还忍得住,骆飞鹰的疑问已忍不住出了口。

  「你…你…」见心中千思百念把将之抢过来的鸣镝,虽是轻而易举地到了自
己人手中,但众人非但未因此鼓舞,气氛反而更形低落,偏阴京常面上笑意更浓,
一时间郑平亚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想了好久他才再喊出声来,「你是有很多
枝鸣镝是不是?告诉你,就算你手上有千枝百枝鸣镝,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你成功
把命令发出去的,你想这样逼退我们,直是作梦!」

  见不只是联军一方气氛低迷,连自己人都似见到怪物般地看着自己,除了杨
干、季韶等寥寥数人外,甚至连杨巨初都一幅气的想吼出来的样子,阴京常心知
作弄的人也够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那平顺如家常闲话的声音,与郑平亚
的声嘶力竭相较之下,对比尤其强烈,「你们放心好了,这鸣镝只有一枝,就正
在你们手上,不过别顾着折,小心把你们的命都给折掉了…」

  「京常…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见阴京常仍是悬乎地卖着关子,杨干虽知这
徒儿心中必有计较,但眼见连自己这边的人都不由怀疑心起,尤其性急的杨巨初
几乎是再忍不下去,今儿个一下是大敌压境、一下是徒儿投敌、一下是由阴京常
清理门户,事事纷至沓来下,便再有耐性的心也磨得火了,更何况杨巨初向来忍
不住话的性子?若他不赶快把话题接下去,好让阴京常说出其中关键,还真不晓
得杨巨初能不能忍得住?「本门日后行止…要让他们先做下决定吗?」

  「启禀门主,那当然不是,」阴京常脸上仍是一片牢不可破的微笑,全不像
要决定敌我双方上千人生死之事,「该如何决定,这权柄还是在门主手上的。京
常向六识他们下令,若京常在一个约定的时间发出鸣镝,让声响传到他们耳中,
就是门主大发善心,决定放过他们一马;若到时候鸣镝不响,又或是约定时间前
就听到了鸣镝响声,那就是说门主为了本门日后的大业,决定牺牲小我,他们便
可直接断桥,然后下山集结各个分堂实力,重造天门基业,一举统一江湖。」

  「哼!」听到阴京常的话,骆飞鹰和郑平亚拚命忍住,才没有当场大骂出声,
尚光弘和空灵大师等老江湖虽是修养好得多,不像郑平亚等年轻一辈忍的面容纠
结,脸色之臭令人不敢卒睹,却也没一个人能露出点喜色。没想到阴京常还留了
这么一手,鸣镝虽已入联军之手,但要猜知他与阴风六识约定的是什么时候,却
是难如登天,便有胆大妄为、习於赌命之辈,可一想到只要时间上猜错一点,联
军一方近千条人命便要送在自己手中,再有胆量的人都要为之却步。

  也不知在心中盘算了多久,尚光弘、空灵大师、长孙宗和其余几位各派掌门
或元老高手互相使了个脸色,总算是做下了决定。虽说放弃已到手的优势实在太
过可惜,良机一失不会再来,日后想再攻天门,恐怕要大费周章,但众人均是武
林领袖,目光长远、见识过人,所思不只是自己的声名性命,还要想到身后的武
林大势,利害相较之下,也只有受阴京常所迫这条路走了。

  给尚光弘在背后轻推了一把,赵平予的脸色也好看不起来,原先见阴京常要
用这法宝通知面南大桥那边的阴风六识断桥绝路,将联军困死此处,赵平予心中
也拚命地思考,要怎么把这鸣镝给抢过来,自己生死无关紧要,至少要让蓝洁芸
和项家姐妹成功逃出生天才是。没想到鸣镝虽是到了自己手中,结果自己这么多
人取了这鸣镝,还是抵敌不过阴京常事先的周到考虑,还是得乖乖地送回阴京常
手中去。明知这一送等同投降,但权衡之下也再无其他选择了,尚光弘等人声名
要紧,到后来的确也只有自己这初出茅庐的新手,能担负送回鸣镝这种丢人的工
作了。

  不过比这事更麻烦的还在后头。将鸣镝送到尚光弘手上后,退在一边的赵平
予心中不住在转着,在阴京常面前时他之所以猛然色变,被身后联军众人目光瞪
视只佔了一小半,更重要的是阴京常的话无意中点醒了他,那时他在外头偷听到
的事情中,有一件他原先没当回事,也没告诉尚光弘他们,就是阴京常受命要去
联系汉中派的掌门文仲宣,好把他约来和杨干共同赏月。

  本来当赵平予听到此事时,也只觉得阴京常等人风雅,不似普通刀头舔血的
武林人物而已。但现在仔细一想,光只是确定那人是否文仲宣,以及与他相约於
中秋时在山中赏月,真的需要天门当中贵如阴风堂主的阴京常亲自出马吗?以阴
京常对天门未来发展规划中,汉中这块入关要地的重要性,他之所以亲身前往汉
中派,商讨之事多半不只限於中秋赏月的风雅,而是天门与汉中派的联盟事宜,
若郑平亚一方对此行不加重视,让两派成功联盟,天门势力原就强大,文仲宣个
人武功亦是武林独步,两相联合之下,武林各门派中能与之撷抗的势力,实在是
少之又少。

  本来如果没有阴京常这回採取的断然手段,赵平予或许还想不到这一点,杨
干和文仲宣联手之威虽足震慑武林,但联军一方人强马壮,有尚光弘、梁虹琦与
骆飞鹰等高手在,又有少林华山等大门派为其后盾,实力较其更强,足可与之相
抗衡而有余;但若阴京常的毒计成功,各大门派的主力在此消亡,天门的主力虽
也一同覆灭,但阴风六识所率天门各分堂的实力,再加上汉中派文仲宣与之合流,
势力既强又有足以雄视武林的绝代高手率队,要统一武林只怕真可传檄而定。

  不过现在的联军一方,光只是处理阴京常的毒计已是焦头烂额,实在再无法
分心去解决其他的事情了,若他现在将汉中派的事情禀上,原已被阴京常以种种
手段打压的联军士气,只怕更会跌落谷底。两军相争最重气势,偏生联军一方在
阴京常连番奇计之下,士气已连遭毁堕,连阴京常主动相送的鸣镝,竟都要乖乖
地奉送回去,气势之衰弱已是前所未有,根本再经不起冲突,若再挨上这重重的
一击,势衰气竭之下,就算不用阴京常的毒计,恐怕也应付不了天门精锐了。

  虽说心中缠绕着这许多念头,不过赵平予心中最明显之处,却是对阴京常的
佩服,想来尚光弘等人对他也或多或少有点儿服气吧?方才郑平亚才在夸口,这
回我方已经胜了七八成,只要再解决杨乾等人,天门便已确定覆灭,再也无力复
苏,联军一方接下来只要分头剿灭天门留下来的各个分堂,确定不让天门死灰复
燃即可,白宁枫既降我方,对联军处理天门各分堂的事情也没他多话的份儿。主
力歼灭之后士气大挫,余下的残部不会再留有多少战力,这种扫荡的工作想必简
单轻松,就算没有尚光弘等人出手,光只是郑平亚与联军部份人员出手,已是游
刃有余。

  郑平亚的大言夸耀,在赵平予听来虽有点儿刺耳,显得骄气太甚,令人不禁
有些反感,但不只是他,尚光弘等人嘴上不说,心下却都以为大势已定,天门中
便有高才捷智之人,也再难扳回这不利的局势。没想到言犹在耳,转眼之间联军
的优势已消散於阴京常的浅笑之中,连已经到手的鸣镝,明知这是天门用来胁制
己方的武器,竟还是得乖乖地送回到天门手中,若说奇耻大辱,实是莫此为甚!
偏一想及拒绝的后果,联军一方根本是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甚至还要期望杨干别
真的选择阴京常布下的玉石俱焚手段,若他们能逃出生天,才有日后对付天门的
机会啊!

  将鸣镝恭恭敬敬地交还给阴京常,赵平予甚至不敢去看天门那边人忍不住泛
起的得意神色,虽知己方士气低落,此刻正是死气沉沉,像群垂头丧气的待审死
囚般,只期待着杨干的决定,那表情绝对不会好看,可他却还是只有回到己方阵
线的一条路,谁教此事不只关乎自己生死,还关连到外头的蓝洁芸和项家姐妹,
赵平予可绝不愿意她们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呀!

  见阴京常恭恭敬敬地将鸣镝送到了自己手上,杨干嘴上微笑,心中却不由得
暗歎,这徒儿武功虽不算太好,方才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才能击退尚光弘的徒
儿,但心中这智计之厉害,实在令人无话可说。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了,事先又没
禀报就下了手,方纔那震动联军不知其中厉害,可他和杨巨初却都清楚,那可是
阴京常启动机关的动作,粮库中足供一年支用的粮食大概已全部倾入了谷底,显
见阴京常此次是铁了心要把联军与本门中人都逼死於此,如果不是阴京常也留下
来与自己同生共死,又把可控制众人生死的鸣镝交给了自己,他还真要以为这小
子心怀异志呢!

  眼光微微一扫,将自己这方几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季韶的嘴角已忍不住浮
起了一丝苦笑,显已准备好接受那后果;费清瑜的神情之间虽带着几许不忿,但
对阴京常的举措倒也服气;自己那好儿子杨逖呢?他看着自己的眼光中虽带着恳
求,一幅舍不得私房中娇妻美妾的气短模样,面对阴京常时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也难怪,连阴京常的义女左冷芸都能将他耍弄於股掌之上,搞的杨逖色心尽
敛,对上那小姑娘时连句邪话儿也不敢出口,碰上阴京常时自是更加噤若寒蝉。

  在己方高手当中,最是气怒如焚、满目怒焰全不想遮掩的就是杨巨初了,他
身为天门副门主,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这么重大的决策阴京常事
先没有告知,在众人苦苦支撑着联军的攻势时,人又不知跑去了那里晃,才一出
场竟就先毁了库中粮草,虽说事在燃眉,不过他的自作主张,也专擅得过头了!
幸好他还肯将鸣镝交门主处理,显然还让杨干主导全局,只要阴京常稍露一点不
管杨干如何决定,自己都要使用鸣镝的想头,他第一个就饶不过这小子!

  轻轻拍了拍杨巨初的肩头,稍稍安抚了一下他的不满,杨干缓缓地走了出来,
向尚光弘等人一揖,「诸位武林闲达辱临敝处,天门本该扫榻以待,只是敌我既
明,想必各位也没这个雅兴,杨干在此也不说废话,你我各退一步,今日之事就
到此为止,如何?」

  心知这样已算是极好的结果了,尚光弘也是聪明人,懂得见好就收,虽说他
隐隐也猜想到,阴京常之所以言词无礼,一幅要把联军的火气全挑起来的模样,
一来是贬敌抬己,鼓舞己方士气,二来也是为了要在心理上将联军逼入死角,让
他们更切身感受到『死到临头』的威胁,好让杨干扮白脸说好话的时候,联军纵
不乏胆勇之人,却是除了接受他的条件之外,再无法有所妄动。

  但尚光弘老於江湖,倒也看得出来,阴京常表面上笑容可掬,实则眼中不存
半分笑意,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最可怕,他脸上虽装得一幅毫不在乎的模样,但若
要他发令断桥,将所有人都困於这死地,一直到饿死为止,阴京常下令绝不会有
一点犹豫;方才地面震动之时,杨乾等天门高级干部无不为之色变,尚光弘原先
还不放在心上,但现在转念回想,恐怕那时阴京常就干出了什么事来,让天门之
人认清了他的决心,因此他虽妄为,却连暴烈如杨巨初也没能骂出一句话来,说
不定连杨干都压制不住这徒儿,若联军一方不接受杨干的条件,他可真不敢想像
那结果。

  尚光弘和空灵大师还没来得及回答杨干的话,阴京常陡地站前了一步,「启
禀门主,京常有意见上禀。」

  「这个…」见阴京常竟在此时出言,杨干眉头一皱,正想开言,那边尚光弘
已先开了口。「不知阴堂主有何见教?」

  本来以尚光弘在武林中的威望,与杨干可说是不差多少,虽没有实力强大的
天门为其后盾,说起话来也没有几个人敢打岔;但今日一见,阴京常虽说武功上
较自己犹差一筹,但那智计之深,竟能将如此不利的状况扳回上风,虽说是敌人,
却令尚光弘不得不佩服,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人与当日风云会中的幻影邪尊相比
之下,头脑恐怕也差不到那儿去了,言语中自不敢失了礼数。

  「启禀门主,」见杨干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说话,阴京常这才将自己的意
见说了出来,「这些名门正派此次大举进犯,致令本门死伤不少,光这样放他们
走,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那你说呢?」

  「虽说敌我交战,死伤难免,但这回之事全系各个名门正派所发动,本门纯
是受害者,依京常认为,至少要让空灵大师及长孙掌门当众立誓,今儿来的各个
门派五年之内不得再犯本门,也不能对本门各个分堂下手。」阴京常低眉垂目,
神态虔敬地宛如神前拜卜一般,就好像正在为这一次激战中天门的牺牲者默哀一
样,「至於日后彼此相争,就不是现在所能管得到的了。」

  本来当阴京常要提意见的当儿,郑平亚只觉心中怒火一阵猛冒出来,以玉石
俱焚的方式将我方逼退,让联军一场远征花费的心力全归尘土,双方各退一步已
算是天门赚到了,这傢伙竟还要提出条件,真是得寸进尺!难不成他真的以为,
联军当中没有宁愿一死,也要拖着天门一起陪葬的英雄人物吗?若非蓝玉萍在身
后扯住了他,连向来和他性气最相投的蓝洁茵也挡在身前,不让郑平亚有机会发
言,甚至连梁虹琦都猛对他使眼色,郑平亚可真想什么也不管地先拚了再说!

  不过听完阴京常的话后,别说空灵大师和长孙宗了,连原本气满胸膛的郑平
亚,也不得不承认阴京常的条件还不算过份,何况这次奇袭天门失败,天门虽说
折损白宁枫和席云堂的战力,在防禦上头却必是更加用心,此处又是险阻之地,
郑平亚要想再次攻入天门,可说是难上加难;联军一方既不能进犯天门,天门一
时也无力反攻,这几年时间刚好可让郑平亚重建湘园山庄,至少在湘衡一带站稳
脚步,与绛仙的排帮互为觭角,日后进可攻退可守,再战天门并非不可能之事。

  「这样也好,」本来听阴京常临时打岔,杨干心中一震,难免对他有点儿火
气,但这要求其实也相当合理,只自己心中忙于思索事后该怎样调整战力分佈,
一时竟忘却了这么重要的事;虽说一击不中之下,尚光弘与各大门派的名家自顾
身份,不会这么快就再攻天门,但其下的门徒子弟可就没这么要脸了,加上各个
分堂孤悬於外,若联军虽不犯天门,却转头去一个个吃掉在外的分堂势力,对天
门的打击更重,幸好阴京常没漏了此事,「五年太长,就三年吧!只要大师与长
孙掌门在此立誓,期间内不轻犯本门及各个分堂,今日之事算就此完结,不知两
位意下如何?」

  「这样也好。」空灵大师修性已久,心性慈和,和平解决此事本就是出家人
心中所愿;长孙宗虽败於阴京常手下,见他出现时心中便是一阵阵的火,但此事
关乎华山派的传承,无论如何他也要分清轻重,绝不能因一时之气,致使华山道
统断绝,那时他就算到了九泉之下,都没脸去见历代祖师了。两人一前一后,以
本门先祖之名立誓,一点儿阻滞也没有。

  见两人立誓后退回本阵,联军的人马松了一口气,再无战意可言,远征天门
一役已是功败垂成,尚光弘眼角青筋微动,虽是怒火满胸,心中却是拚命地叫自
己静下心来,绝不能坠入阴京常预设的陷阱。

  阴京常所说出的条件乍听之下没有问题,但若仔细分析之下,便看得出此人
的歹毒:他只让少林派空灵大师和华山派长孙宗立誓,虽说以这两人身份,足可
代表各个名门正派的势力,其余衡山、终南等几个派门亦以其马首是瞻,但这样
立誓下来,却把联军中武功最强的尚光弘等三人分了开来,若三年内天门和尚光
弘等人一战,在天门而言并不算违背了和少林等派的协议,少林等名门正派更没
有立场援护尚光弘他们;就算天门不动手,空灵大师与长孙宗连和他都不商议一
下就迳自立誓退让,也等於和他们分道扬镳,没想到阴京常这等厉害,一句话就
令他众叛亲离。

  突地,一个念头跃进了尚光弘心底,眼光在阴京常那牢不可破的笑脸上一扫,
尚光弘不由得浑身一震,只觉背心一阵冷风掠过,这念头虽奇,但细细想来,却
绝非无的放矢。

  看空灵大师和长孙宗的身影没入阵中,尚光弘嘴上微微一笑,眼中却看不到
丝毫笑意,冷冷地向着杨干深深一揖,「杨干老兄,老夫这下可真服了你啦!」

  「好说好说。」听出了尚光弘语中的怨毒之意,杨干心中一寒,这才发现原
来阴京常言语当中,竟隐伏着如此深沉的计略!在阴京常的巧计逼迫之下,联军
众人的心理都被逼的发急,只想赶快决定好,赶快离此险地再说,加上空灵大师
修行久矣,心怀慈悲,一听到此间事有善了之策,自是忙不迭地实行;长孙宗则
向来是独断独行惯了的,遇事最不喜和旁人商议,一听到阴京常这么说,两人自
不会记得要再和尚光弘讨论商议,迳自便做了决定,这一招在尚光弘与各大门派
之中划下了深深一刀,要弥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阴京常的心机之深,实令人
不由为之畏怖。

  「来此前老夫可真没想到,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竟会躲在天门里头,这
回的跟头栽的确实不冤哪!」尚光弘冷冷一歎,眼光却直盯着阴京常,怒目睁眉,
气的似要冒出火来,「十年来老夫辛勤练功,只盼能再与幻影邪尊一分高下,没
想到如今一见,邪尊才智之诡谲不输当年,想必武功也大有长进了,老夫输的心
服、败的心服,这回…这回可真领教了阁下的手段了!」

  听尚光弘出语惊人,竟似那神秘莫测的幻影邪尊便在此处,原本已松了一口
气的众人,眼光竟都不由自主地射回场上,凝到了阴京常的身上,连杨干都为之
大惊失色,惊诧地望着阴京常,而众目所向的阴京常脸上却是一点异动都没有,
只是轻轻地歎了口气,嘴角浮起了一丝莫可奈何的笑意,再次开口时连声音都变
了,虽说清淡而无火气,却阴渺渺地回在厅中,似是无处不在,显然是装出来的
声音,「不愧是『流云剑圣』尚光弘,你是什么时候看出在下身份的?」

  「至少,凭杨干的功夫,恐怕还教不出能破『羽翼剑法』的徒弟,」听阴京
常竟是一点否认也没有,当场便承认了身份,不只是尚光弘与联军众人,连天门
一方都有好些人摆出了随时动武的架势,「再加上这较当年还要精彩的『玉石俱
焚』绝招,逼的我们就是人多势众,也绝对拿你没法,若非『幻影邪尊』亲临,
天下那还有人能有这等心计,将我们玩弄於股掌之上?有这么几点相综合之下,
若老夫还看不出邪尊的身份,老夫这几十年的江湖,也算是白走的了。」

  「不错,阴京常就是幻影邪尊,这秘密迟早是要解开的,」在场中微微地踱
起步来,慢慢地远离了杨干,场中三人三角环立,阴京常脸上的笑容仍没半点消
失,只声音之中却有一点微微的淒凉之意,「尚兄若是不满当年风云录的排名,
想要在此和京常一决高下,京常也没有意见。」

  「这…」原本是因为师老无功,自己又被阴京常算计,尔后要重组联军看来
是难上加难了,再加上心中灵光一闪,感觉到阴京常便是幻影邪尊,在风云会时
便看清了羽翼剑法的出手,这才能轻而易举击退郑平亚,一怒之下揭穿了秘密,
想至少给幻影邪尊一个回礼,却没想到阴京常竟马上出言挑战,尚光弘自知绝非
敌手,偏又不能临阵退缩,一时间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听到阴京常的真实身份竟是幻影邪尊,原本对方才一仗输的不太心服的郑平
亚登时大惊,怪不得自己会败在他手上!虽是同列风云录上,但幻影邪尊当年力
败文仲宣,威名之盛一时无两,连尚光弘也说自己未必是文仲宣对手,更遑论幻
影邪尊了,但眼下形势幻影邪尊已出言逼战,以尚光弘在武林道上的声名,若是
巧言避战,怯战之名不径而走,日后在江湖中再难抬得起头来做人,偏幻影邪尊
的用心又极清楚,是为了要再狠狠地堕联军士气,若是尚光弘都在此惨败,来此
的人怕没人敢再和天门作对,这一仗可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行,实在令人头
疼。

  「若蒙邪尊不弃,小子后生晚辈,还想请邪尊指教。」

  虽说心中不得不佩服赵平予的勇气,与为尚光弘解围的应变之速,但郑平亚
对他的厌恶几可说是与生俱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抹灭。两人武功差距太大,无人
以为赵平予在幻影邪尊手下能走得过十招,但他出战至少有两点好处,一来解了
尚光弘的燃眉之急,二来他前次入天门打探情报,郑平亚等人之所以能够截下白
宁枫,间接铸成了此次奇袭天门之役,即便是功败垂成,功绩却也非得算在赵平
予身上不可,如今事发,天门中人对赵平予怀恨,幻影邪尊实没有理由放过他。

  在郑平亚来看,赵平予武功虽是不行,但若是死守苦撑,至少也耗掉他一点
力气,尚光弘大可以车轮战对幻影邪尊不公平为理由,避免掉这场对决。只这傢
伙也未免太爱表现了,也不管自己在武林中不过初生之犊,毫无身份地位,竟选
在这个时候出面争名,难道没有身家背景之人为了求名求利,就非这样不择手段
不可吗?郑平亚心中对他的厌恶可又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听赵平予竭尽全力,才能将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勉力讨战,显见是为了自
己的声名着想,尚光弘虽极不想和幻影邪尊动手,但他是邵华中后人,若伤在幻
影邪尊手上,尚光弘的脸面也不好看,偏赵平予这一打岔虽有些不自量力,却是
解决目下状况的惟一办法,尚光弘实也阻止不了他,「平予乃老夫世侄,与邪尊
辈分有差,江湖经历也不多,还请邪尊手下留情…」

  「这个嘛…也好,我就出手啦!」阴京常微微一笑,也不见其身形开展,赵
平予倏觉胸前风动,一掌已经印了过来。这一招来得好快,他才刚有感觉,掌风
已及胸口,若非赵平予在蓝洁芸训练之下,耳目感官之灵敏远胜旁人,虽来不及
挡格,却还是勉强矮身避开了这一招,只觉顶上风声倏息,那股掌风竟似连头发
都没动到一根,但赵平予却有自知之明,无论阴京常接下来是掌力下沉击他头顶,
还是跨步回身攻他后心,自己都来不及动手,绝接不下阴京常的第二招。

  幸好阴京常一发即收,赵平予抬起头来时,只见阴京常仍含笑立在身前,衣
衫连动都没动一下,简直就像是整个人连动都没动过,差点让他以为方才避开的
那一招是自己的错觉哩!

  「功夫的确不错,」阴京常笑了笑,对着尚光弘耸了耸肩,「资质比你那徒
弟还好一点,若是和他当真动手,我可没把握胜他之后再战流云剑圣,这一仗就
此算了吧!」

  反正是打不起来了,尚光弘也乐得见好就收,赵平予原也想趁乱回去和蓝洁
芸等人会合,找机会混出天门,遭此动乱之下,天门人心难免浮动,想要偷溜出
去,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才有可能,但人才刚走出厅外,赵平予突地想到,自己
还没把才纔跳进心上的事说出来呢!天门与汉中派的联手不只使天门威望大增,
更意味着风云录当中实力最称高强的幻影邪尊、文仲宣与杨干携手合作,这样强
大的实力就算是现下集合在此的联军,相较之下也是输多赢少。

  更严重的还不只此而已,听当日白宁枫所透露的情报,对於天门的未来发展,
阴京常向来采的是北进论,让天门的实力北出汉中,先将华山派的势力解决,略
定关中之后,再出崤山以东与少林派一争高下。若天门和汉中派联手,要对付区
区一个华山派虽没轻松到易如反掌,但若说成是手到擒来,恐怕以长孙宗的自负
都提不出反论;加上大乱之后,地方势力抬头,朝廷威望大损,想护住华山派都
是力有未逮,阴京常的计划之所以先拿华山派开刀,便是因为着眼於此。

  这问题可大条了,愈想心中愈是害怕,赵平予也顾不得从厅中时郑平亚就直
瞪着他,怪他太过出风头,快速无比地冲到了前头,对着尚光弘低语,他甚至不
敢声张,连向尚光弘报告之时都特意将声音压小,弄得不只郑平亚恼怒,连旁边
的人都为之侧目,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虽说今儿个不顺意事纷至沓来,虽说最后小小给了幻影邪尊一点儿反击,却
也是无补於事,窝着一肚子火的尚光弘本来不想再听什么坏事儿,不过他久历江
湖,还分得清轻重,赵平予才讲得几句,不禁变色的尚光弘已知兹事体大,将郑
平亚和梁虹琦等人都召了来一同商议,本来提出假设的赵平予倒被冷落一边,不
过这倒好,正让赵平予有机会脱出众人,溜回蓝洁芸身边去。

  屋内烛光轻摇,季韶一边看着窗外夜色,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气。

  虽说联军退去已经三天了,但白宁枫与沈世珍等人投敌,连带着阴风堂与席
云堂两堂的高手都离开天门,对天门的打击确实不小,逼得天门的人事大幅调动,
连原本主管天门的人事与财务,从来不给非他一系之人进入总堂任职的杨巨初,
至此也无法坚持原则了。事务繁忙芜累,加上惟一的爱徒白宁枫竟叛变投敌,遭
阴京常清理门户,杨巨初所受的打击确实不小,虽说向来严刻明察的他并未因此
消沉,反而见事愈发的严谨细緻,弄得下面的人叫苦连天,但却不会有人敢在此
时向他发牢骚,各人有各人的事,都忙得不亦乐乎,那有闲功夫去考较其他人的
态度问题?

  不过最糟榚的事,还是阴京常竟在此时请辞阴风堂主之职,决定退隐江湖,
再不管天门或武林中事。虽说联军一役之后,阴风堂可说是名存实亡,除了阴风
六识外再没留下什么人了,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偏偏阴京常辞意甚坚,无论谁
说话都留不下他,这实在是令人头疼的事啊…

  「进来吧!」听见叩门的声音,季韶竟连声音都高扬不起来,这几天他实在
太累了。

  「是…」慢慢地走了进来,阴京常坐到了季韶身前,手中的几本簿册放到了
案上,向来在面上须臾不离的笑意,此刻已消失无踪。「这是堂中的移交清册,
请大师兄查收。」

  「放着吧!」季韶歎了口气,将手一摆。

  虽说阴京常选在这个时候走,总堂中已有人议论纷纷,以为他是因为天门势
力大挫,因而放弃天门,但季韶何等人物?对阴京常离开的真正理由,他可是知
之甚详,连杨干也清楚此事,因此也没多话留他,甚至连向来严刻的杨巨初,对
阴京常的离开也没多说什么。

  本来阴京常便是幻影邪尊的事儿已明,天门中拥有两位名列风云录的高手,
应该算是件好事,但这件事却是有利也有弊,所谓『军无二帅』,无论那一门那
一派,都不能容许大权旁落於掌门或宗主以外的人身上,偏偏阴京常身为幻影邪
尊,在风云录中的排名还在杨干之上,他若留在天门当中,身为一堂之主的他难
免有亲近派系产生,到时候在这批人中早晚要发生该以杨干为主,还是以他为主
的问题,权臣乱政的危机,可是连一点儿苗都不能让它长出来的。季韶也很清楚,
阴京常与这代才入杨干门下的他不同,从好几代前开始,阴家祖上就一直服侍着
杨家,无论是兵变甚或失位失国,这些动乱都没有使阴家人变心,对杨家诸代一
直忠谨不改,可以说对杨家的忠心已在阴家人身上铭心刻骨,以阴京常见微知着
的才智,自会让问题在发生前就断了根。

  「什么时候走?」

  「就待会儿吧!」阴京常微微嗯了一声,「我还有点儿事要办,不能太晚。」

  「你若要走,为什么不把冷芸留下来呢?她的武功虽然不行,但却是你一手
栽培起来的,脑袋里头至少也不差你多少,由她来出主意,比我可要好得多,总
胜过让师叔主事吧…」

  「大师兄,拜託!」听到季韶这句话,阴京常忍不住咧开了嘴,脸上却是苦
笑,「她留下来和我留下来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听到她出主意的时候,难道真会
以为是她的主意,而不是我在背后摆佈?那和我留下来还不是差不多?既然要避
免分裂的危机,就要做的彻底,我既然要走,就不能再让我的影子留在天门里头,
对手正虎视耽耽,我们可不能有任何的自乱阵脚啊!」

  「是吗?这倒是…」像是对自己的想法极为不满地摇了摇头,季韶求助似地
望着阴京常,「你看看,我现在心这么乱,连这些事情都想不到了,这样下去怎
么成?偏偏…」

  「大师兄不必担心,」左手一掀,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放到案上,阴京常轻轻
地吁了一口气,「至少三年内尚光弘他们不会直接对付天门,何况…我在他们里
头还留了一手,希望会有效…」

  「喔,什么样的一手?」听到阴京常的话,季韶语气中虽颇带怀疑,表情却
已回复了一点儿生气。虽说表面上阴京常什么都没有做,但两人是从天门草创时
就一起协助杨干的夥伴,季韶深知阴京常的性格,他表面上什么事都不做,其实
深水静流,台面下也不知做了多少准备。

  「大师兄可还记得那个赵平予?」

  「当然记得。」季韶颇有兴趣地望着阴京常,似想从他的脸上挖出些什么来。
若说到赵平予,季韶倒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人武功相当高明,那日在阴京常手下
虽是一招间便落下风,被阴京常克得缚手缚脚,但季韶眼力也不弱,才一动作便
看得出来此人内力已有相当火候,恐怕还不弱於己,虽说从行动上看来武功招式
太过死板,对敌经验也不足,还练不到临机应变、熟习而流的程度,当真动手连
季韶也有把握在三十招内胜他,但若善加锻炼,假以时日,必是天门大敌。

  「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给阴京常提到这个人,季韶微微侧头,似是正测
度着阴京常的腹里文章,「我知道制造敌人的内乱是你的拿手绝活,从表面上看
来,那个湘园山庄的遗孤与赵平予也确实不和,可是那个赵平予武功差得还远,
何况他们那边还有个老成的尚光弘压阵,他『流云剑圣』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要以郑赵两人的嫌隙来挑拨他们,几年内还不大可能吧?」

  「没错,那是再过几年的事,只是现在先预备着而已。」知道自己在场上故
意把赵平予的角色突显出来,同时又轻松挫败郑平亚,等於是同时大落他的面子,
好让他嫉心更烈,季韶自是看得出来,这点多半也瞒不了尚光弘吧?「那郑平亚
确实天资卓着,只是眉宇间不甚开扬,京常的相学虽只有六七分准头,但配合他
那时的举动,却可看出个八九成,这人器量不足,有尚光弘压阵时还能保着内部
平静,一旦尚光弘去世…哼哼,那时郑赵两人的明争暗斗,可就有得瞧了。」

  「想『流云剑圣』尚光弘死那有这么简单?」虽说是苦笑,但还是好不容易
笑了出来,季韶微微地摇了摇头,「除非是你幻影邪尊亲自出手,否则本门中人
可没人制得了他的羽翼剑法。」

  「这个嘛…」阴京常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似在考虑着什么,「虽说
京常决定离开天门,但在他们看来,京常仍是天门的一份子,我若出手,只会给
他们多个上天门兴师问罪的理由而已。不过这事关乎对敌大计…这样好了,我不
一定出手,除非…除非我布下的陷阱弄不死他,才会出手硬干,不过那时候还得
要引得他们以为是其他人出手,这倒需要好生琢磨琢磨…」

  「喂,你又布了什么陷阱?」虽知阴京常这傢伙向来神神秘秘的,老在暗中
佈置一些方便本门行事的秘招,便是事后杨干或自己有所察觉,他也是胡言乱语
地打混过去,要从他心里头把秘密掏出来,就算比季韶再厉害的人也要举手投降,
不过那日在厅中阴京常的一举一动都牢牢盯在自己眼里,季韶实在看不出来,他
到底对尚光弘施了什么邪法,竟这么有把握自己不出手就可以解决他?那可不是
别人,而是武功绝不在杨干之下的尚光弘啊!「别装神秘了,告诉我好吧!」

qwertysis 2009-1-9 17:44

              38谋敌谋己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一次是用赵平予作饵,早先布下的局总算有机会
用上…」阴京常闭上眼,想了一下,又似在注意四周有没有别人在偷听,好半晌
才开了口,「师兄你回想一下就明白了,那日赵平予混在搬运『芸萝花』的队伍
中偷入本门,竟是无人察觉,他们那时虽在外头筑坛,但以赵平予的内力,我们
在厅里的对话,恐怕多半逃不过他的耳朵去。看到他的脸发觉不对劲后我才猜想
到,老五…老五要去陆家的行踪之所以泄漏,恐怕也是因为那一次吧…」

  「那个时候的事啊…」闭上了眼,似是在回想当日发生之事,年纪虽已不小,
但季韶的记忆力可是天门当中最称高明的,当他仔细凝神回想,那日之事简直像
在脑中从头发生过一遍般清楚,「给他听到的事情有…有汉中派的事、『淫杀千
里命七天』与雪青仪的事、震慑排帮的事…」

  仔细地再想了想,季韶一边在嘴里叨念着,一边大摇其头,「该没其他的了
吧?突袭鄱阳三凤,给排帮一个杀鸡儆猴的下马威,顺带和蓝家修好,此事尚光
弘那边根本来不及阻止,何况就算因为此事,让他们转往对付蓝家,以蓝元素和
蓝元权的武功,合起来都斗不过尚光弘…不是这边;难不成…你要把『淫杀千里
命七天』的居处所在透漏给尚光弘知情?让他们前去声讨『淫杀千里命七天』,
本门则等着看好戏?不过『淫杀千里命七天』武功虽高,也未必伤得了他吧?」

  「这也是一个方法,」阴京常微微一笑,「不过我可不会主动透风。倒是师
叔就不一定了,刚刚临别之时,我才向师父禀告过,白宁枫虽去,我又为了怕强
敌知道秘道,歼敌之计不成,索性将本门对外的秘道开口全都毁了,但『淫杀千
里命七天』仍知道本门通往峨嵋的秘道所在,以联军一方的实力,要突破开口处
的崩塌落石,并非难事,本门方经大乱,又无力去杀人灭口,只好多花些心思,
能把秘道堵住多长就堵住多长,另外再开其他的道路,以免放进敌人来。」

  「你呀!你这不是提醒师叔吗?」多少年的兄弟了,阴京常嘴上虽说的轻描
淡写,可季韶一听就知道他的坏心眼,天门是无力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没错,
以杨干的性格,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去取人之命。但杨巨初可不是笨蛋,阴京
常既挑明了本门无力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这一点,对他而言就跟提醒他没
有两样,若杨巨初不晓得借刀杀人,利用白宁枫归向联军一方的旧部透出『淫杀
千里命七天』的居所,让联军和『淫杀千里命七天』自相残杀,那才是怪事。

  偏偏阴京常这一招又狠又准,加上可是看透了联军心理上的破绽,一记打在
蛇的七寸上头,只要一使出来,在江湖中打滚久矣的季韶连猜都不用猜,便知联
军这一方这下子非中计不可。

  一来联军大举进攻,却在天门这儿闹了个灰头土脸,士气大挫,联军为首的
又是华山、少林等几个分执儒释道牛耳的名门正派,最是丢不起脸的,此战未胜,
他们可亟需一场小胜以提振士气,否则等众人散归本派之后,这回受挫之事传扬
开来,脸丢的可就大了,参与此战的各派都要因此威望大伤。前次风云会时,空
明大师名列杨干之后,已令少林派威望小挫,若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教不只释家,
连在武林中都是泰山北斗,赫赫有名的少林派如何受得了再次失威?

  二来『淫杀千里命七天』久踞黄榜榜首,称得上是人人憎恶、去之而后快的
武林公敌,联军既以武林正道自任,一发现他的居所,那可能不马上杀过去,让
这魔头恶贯满盈呢?再加上『淫杀千里命七天』差点儿就因人情而入了天门,这
事只要稍传到对天门有深仇大恨的郑平亚耳内,他不马上冲过去杀他才是怪事!
这一招简直把联军中人的心都看通看透了,就算其中有人看出问题,在这种情况
之下,这个当也非上不可,这种势在必得的诡计,也真亏阴京常想得出来!

  「为了天门的生存,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很多事都是心里头不愿,却非得做
出来不可的。」

  知道阴京常说的是实话,季韶几十年来的经验,也清楚纯靠光明正大,要维
持天门的生存其实是很困难的,「你说的也是…不过,光靠他…怎么可能解决的
了尚光弘?何况还有一大批武林正道人物呢!难不成…」似是想到了什么,季韶
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猫儿见了猎物般整个人扑向前去,双手伏案,上身前屈贴
近了阴京常,「你连汉中派的文仲宣都…都算计在里头?」

  「你说呢?」

  「那怎么行?」季韶大摇其头,对阴京常这一计显是极不赞成,「文仲宣绝
代高手,只是向来独来独往,虽说背后有个汉中派,其实根本是他在护着汉中派
不给华山吃掉,不论武功才智都是绝代高人,好不容易得他与本门联合,你竟然
连他也用作对付尚光弘的弃子,这实在是…」

  「拜託,大师兄,谁告诉你文仲宣和天门联盟了?」摇了摇手,阴京常的表
情似气似笑。

  「咦?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阴京常的回应,季韶才如大梦初醒,本来他
是因为联军要找的对手必是与天门相关,又想到以阴京常的性格作风,他所主张
的北进论仅只卡在汉中派这个环节,去和文仲宣见面谈的九成九不只是中秋赏月
之事,才想到天门与汉中派联盟这上头来。但仔细一想,和文仲宣结盟事关重大,
这么大的事情,阴京常怎可能不向杨干禀告?杨干又怎会不找众堂主之首的自己
商议?看来大概又是自己多想了吧!「难道…难道你这次去没成功?」

  「废话!」阴京常双手一摊,一幅已尽人事,偏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无奈
样儿,「文仲宣出名的刀枪不入、油盐不侵,又是死硬的性子,这目空天下的傢
伙打死也不愿意和他人联合,就算我愿意曝露机密,用幻影邪尊的名义把他打到
趴下,要迫文仲宣同意和别人联盟,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无论我们天门或那个少
林派都不行,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块硬骨头可难啃得紧哪!」

  「连本门救他儿子的人情也不管用?」

  「没用,」阴京常吁了口气,摇了摇头,「文仲宣公私分明、恩仇必报,救
他儿子的私恩和汉中派未来的走向,对他而言根本是两回事,说也说不通,我就
算再厉害也拿这种人没辙。」

  「既是如此,」见阴京常难得一脸无奈的模样,看来这文仲宣的确难打交道,
弄的连阴京常这等高明的说客都拿他没法,「这文仲宣可精明得紧,若他的汉中
派摆明了不帮本门,想要尚光弘上你的当,两方互相残杀,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尚光弘又不是初出江湖的不明轻重之辈,要和文仲宣交手,他至少也得掂量掂量
自己和联军一方的实力,不会冲动到轻易开打的。」

  「这点师兄你放心吧!在汉中派时,我曾与文仲宣秘室会谈三次,说的都是
关於幻影邪尊的情报,想来这等私事,文仲宣也不会宣之於口;」阴京常嘴角浮
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有些得意之色,「加上赵平予将那日之事说与尚光弘听,
两件事加起来,尚光弘不信也难,何况文仲宣也不是会低声下气向人解释的人,
他们这一下交手虽说联军一方人多势众,消耗之下最后必会得胜,但正道那边也
要元气大伤,想要恢复到能与天门争一日之短长,光两三年时间恐怕还不太够,
依京常所想,这一仗打下来,尚光弘那边想要再起,至少也得在五年时光休养生
息之后。」

  想想文仲宣虽武功盖世,但联军一方人多势众,以汉中派一派之力,便再厉
害也挡不住联军的人海战术,除非文仲宣也有阴京常的回天手段,否则汉中派这
回非垮不可…一边想着,季韶的心中已转到了事后的处理上去,阴京常以前就常
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不能使大局崩溃,无论胜败,都得要掌控住事态
发展,胜而不骄、败而不溃,才真是方面大将的风格和素养,「但是…但是若汉
中派灭,以地缘来看,必是华山派佔据汉中这块要地,以汉中之险,华山派就算
人数并不多,也足可扼守本门北进的咽喉,想要出关与少林一分雌雄,可就更难
了。」

  「我就怕华山派不来!」哈哈大笑出声,一手撑着脸,一边打量着面前目瞪
口呆的季韶,阴京常神情得意至极,似已看到了华山派覆灭的景象,「华山派的
人本就贵精不贵多,若要分出人力把守汉中,留守华山派的人马更是缺乏,到时
候不用总堂派人,光靠恆山和灵武两分堂的人手,要拿下华山已是绰绰有余!你
认为到时候残存汉中的华山人马,能否当本门精锐之一击?」

  「连这点也是你事先盘算的?」听到阴京常这句话,季韶倒真吃了一惊。本
来当十几年来阴京常将他的旧部一个个地往外送,到恆山、灵武等地建立分堂的
时候,季韶可不像白宁枫那么单纯,以为只是他对抗不了白宁枫等人,才选此恶
地,阴京常心计之深,季韶可是知之甚明,只一直没想出来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直到现在季韶才搞清楚,原来阴京常早就看出华山派与汉中派势不两立,迟早要
分个胜负,汉中派虽有个号称天下无敌的文仲宣押阵,但华山派在武林正道中颇
有地位,也绝不肯服输,这两个分堂的建立,其实是他用来处理到时候情况的先
期作业。

  在此以前天门里头的讨论当中,阴京常便独持异议,以为汉中派必非华山派
对手,迟早会出现可趁之机,被华山派一举歼灭,在这点上与杨巨初等人的看法
大不相同,那时的季韶虽也极信任这师弟的眼光,但对他所言汉中派会出现内乱
这足可称之『独到』的预见,却也不大敢相信。

  虽说文仲宣取代了长兄文伯全为汉中派掌门,但兄弟之间友爱异常,一来文
仲宣对兄长绝无猜忌之心,二来文伯全自知才识远不如幼弟,对文仲宣成为掌门
心服口服,对掌门一位全无奢望,别说天门了,就是走遍天下,也没几个人像阴
京常一样以为汉中派暗潮汹涌,早晚会生内乱。

  何况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华山派坐落关中,与朝廷关系太过密切,
朝廷势力强大之时,华山派人才济济,几可与少林派平分秋色;可惜随着数十年
前那场动乱,地方节度使势力抬头,朝廷威势大削,连带着华山派也慢慢中衰,
虽仍是正道中坚,势力与当年已不可同日而语。只是杨干虽不认可阴京常的想法,
但若要图谋关中,这两个分堂确执地利,因此对恆山和灵武两分堂的建设,天门
可说是不遗余力,只这苦差除了阴京常一系外,却没什么人愿去担当了。

  看到阴京常的神情,季韶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暗歎,不由为之可惜,若
非尚光弘等人前来搅局,以阴京常计算之准,汉中与华山两派同归於尽后,天门
北进之路再无阻碍,又有谁能阻止天门一统江湖的脚步?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好
不容易阴京常终於找到机会,让华山派对文仲宣心生戒惧,眼见大局在握的当儿,
却出来了这么个程咬金,难不成真是老天要让天门功败垂成?

  「这次的事,虽说尚光弘他们给你唬回去了,不过事后想想真是好险。」把
话题转回到前些天的奇袭上头,季韶虽也在武林打滚久矣,见识过局面,但一思
及此仍不由得背心直冒冷汗,「如果他们真是硬拚,我们全都困死在这里,光只
有阴风六识真的能掌握局面吗?连朝廷分封的各个节度使都能自外於朝廷了,何
况总堂覆灭之后的本门?江湖之上强者为王,没有总堂精锐押阵,要号令这票各
有地盘的一方诸侯,可真不容易哪!若有你来领导还有话说,光只有阴风六识他
们拿本门令符…只怕别说要重新编组各个分堂,没闹成本门的分崩离析,已经很
不错了。」

  「我知道,从来我也没指望他们…」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季韶可吓了好大一跳,若阴京常真没指望各个
分堂的人手相助,光只靠着阴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就算还有阴风三卫相助,加
上他一手栽培的左冷芸才智也绝不弱阴京常多少,但要应付各个名门正派主力覆
灭后的武林局面,恐也是力有不逮,阴京常怎么会做出这么鲁莽的决定?「那要
是…要是尚光弘他们真决定和我们耗死在这儿…那么…那么…」

  「师兄啊!」见季韶满面忧急,阴京常嘴角闲闲地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膀,稍作安抚,彷彿那根本不是个问题似的,左手已毫不着意地将已置在案上的
簿册向他一推,那厚达数百页,活像本书的厚册,已送到了季韶面前,「这是阴
风十八军的名册,还有所有人的身家资料,连所用兵器和所练阵形都记载在上头,
原本向来保存在师父那边,这儿的复本是用来交接给你的。」

  「你也真是,」被阴京常面上那毫不在意的笑容所感染,反正事情也已经过
去,现在的季韶也不用那么紧张了,他看这名册竟这么厚一本,不由微微摇头苦
笑起来,「才十八个人的资料,就用到这么厚一叠,如果是吏部几千几百人的官
员资料,那还了得?该当清减一点的嘛!」

  「十八个人?你从那听说的?」似是早知道季韶会有此一问,阴京常面上一
幅强忍笑意的表情,似是拚命忍住才不至於笑弯了腰,「阴风十八军只是用来唬
外人的一个数目字而已,才不是指总共十八人呢!老实告诉你吧,大师兄,这阴
风十八军主军十八队,总共一百八十人,候补副军一百二十人,合起来有三百人
呢!加上素来习练阵形,个别武功虽还远及不上你我,放到战场上拚杀起来,那
效果却远胜一般高手。若尚光弘他们真决意困死,就算不用整合各分堂实力,光
靠这三百人马,要横扫各名门正派的残余,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这才是京常手中
真正的筹码。」

  「原…原来如此…」听到阴京常这么说,季韶彷彿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起来,
原来阴京常在外头还留了这么一支实力,怪不得说到要用总堂数百性命来换正派
联军高手性命时,敢说的那般斩钉截铁,他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事后无法收拾情况!
而且听阴京常的话意,这支兵力的存在杨干原就清楚的很,怪不得杨干那时会完
全放手,任由阴京常去和尚光弘等人交涉,关键就在於此!

  不过讲到此处,季韶心中却不得不又起怀疑,有三百高手暗伏在外,阴京常
何必采玉石俱焚的手段?甚至连粮库都清空了,简直就像是在对杨干诉说,他是
吃了秤铊铁了心,绝对要把联军主力全困死在这儿,一点折扣也没有。「有这么
强的后盾,怎么还要弄个玉石俱焚之局?光以这阴风十八军的实力,配合总堂高
手前后夹击,要解决掉尚光弘那批人,应该也颇有胜算吧?」

  「大师兄啊!你这可难倒我了。」双手一摊,装出了个无辜的可怜样子,阴
京常眼皮一翻,一幅『你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的表情,看的季韶都忍不住笑
了出来,「如果早个一两天知道,尚光弘的这批人现在已经困在那谷道里头等死
了;偏偏我也是直到前一夜才从华山派贪功冒进的小鬼口中,知道尚光弘他们已
经摸到近处的情形,十八军中除了主军十八个干部之外,其余人等都散在外头,
京常可没有三头六臂,一夜之间就能把他们全召集起来,是不能也非不为也。」

  「抱歉抱歉,是季韶浅虑了。」其实想想也对,杨干既密令阴京常训练这支
战力,连自己都瞒着,这支实力的保密程度可想而知,阴京常自不能将这三百人
马全集中在总堂这儿,否则别说人多口杂,光这么大批人马的行动,想保密都保
不住,在手中直接掌握十八人该算是极限了。

  「除了阴风十八军外,京常还有两件事要交接给大师兄。」

  「什么事?」

  「一是关於那谷道中的机关…」听到这段话,不只阴京常嘴角含笑,连季韶
都忍不住想起那日在总堂中看到联军一方急急而来,十人当中倒有六七人带伤,
情况相当狼狈,若非在谷道中吃了亏,以致士气消沉,战力减损了不少,凭杨乾
等人只怕未必挡得住联军锐意正盛的气势。

  「京常,说实在话,我实在弄不清楚,那里头到底是怎么摆佈的?」无论他
怎么想,就是想不明白。虽说天门当中不乏机关好手,季韶也曾想过探究那谷道
中的秘密,但因为杨干严禁的关系,季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那谷道开口处地
砖上的机关他也曾试过,知道深色砖块才是机关发动的枢纽,可联军当中自也不
乏高人,怎会这般轻易地在谷道中着了阴京常的道?「我知道那深色砖有问题,
不过尚光弘他们也不乏好手,应该也试的出来,怎么会搞的那般灰头土脸的?」

  「他们?哈,」阴京常嘴角一撇,「他们浅试之后,只知深色砖有问题,所
以根本连碰都不敢碰那深色砖块一下。其实师兄说的不错,那深色砖确实是机关
枢纽-只不过是关而非开…」

  「啊…啊?」听到这句话,季韶心中登时豁然开朗。这的确是高深的心战之
术,无论任何人知道谷中有机关,又见谷道开口处地上的砖块分深浅二色,入谷
前必会先伸足轻试一下,发觉深色砖有问题时,必是小小心心地跨过去,连碰都
不想碰到一下,殊不知那深色砖竟是用来关闭机关的。他也是聪明人,给阴京常
一点便猜到了其中关键,那谷中机关一直都是开启着的,若想要安全通过,一是
多花时间走其余山道,二就是先将谷中的机关关闭,只是若无人点醒,任谁也想
不到避之惟恐不及之处,竟恰恰是关闭机关的所在,这还真是专门对付聪明人的
陷阱哪!

  看到季韶的表情,知道他已猜到了其中关键,阴京常也不废话,直接就抽出
了几张图样交给了他,「这是里头的机关佈置图,要怎么安全通过的方法,全记
载在里头。不过这些机关并不重,伤不了人命,一开始我就只想拿它来阻滞敌人
的行动,多拖延一点儿时间而已,所以就算是不知其中情况,不小心误触了机关,
也是死不了人的,最多是伤到几处,显的有点狼狈而已。」

  「竟然有这一招,真亏你想的出来。还有一件事呢?」

  「这才是最重要的机密,京常的阴风堂之所以每年都耗用本门近半经费,就
是为了这个…」

  该交接的总算交接完了,阴京常看了看窗外,表情当中似有一些不舍,季韶
也知阴京常几十年来都为了天门的发展耗竭心力,若非知道不走不行,他其实是
真不愿意离开的,是以也没有多话,只是无言地将资料收下,一份一份地整理好
之后,才在空出的桌案上沏了茶,递给了他。

  「师兄…」听外头蝉鸣如语,好半晌阴京常终於歎了口气,一口将杯中的茶
水饮下,茶水虽已半凉,没有刚沏时的甘香,入口纯是苦涩之味,更多的却是引
动人心的愁绪。眼中微有一丝动摇,阴京常开口轻唤了一声,但话到口边却又堵
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阴京常又回过了头去,继续看着外头的月色。等
到他再次回头向季韶说话的时候,语气已回复了一向的平静。

  「尔后…本门的事情,就都要劳烦师兄费心了…」

  「说什么费心?还不都是一样,只你走后,师父少了个人帮他分忧,本门中
又无人有京常之才,就算尚光弘几年内不来犯,可经此一事,本门的大业又不知
要推迟多久…」

  「说到本门大业,京常倒有个想头,」闭上双目,阴京常一时间噤了声,这
天门的一草一木,每寸都掺着他的心血,虽说理智知道非走不可,留下来只有平
添祸乱,但将事情交代清楚后,满胀在心头的思绪却使他不由有些依依不舍,无
论如何都想再留下来一会,只要一会儿就好了…「师兄你也知道,京常平日也读
书知史,为的就是前人的一句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我知道…」心知阴京常表面上是交代事情,实则是为了找个理由多留一会
儿,季韶深知人情,虽说向来对这师弟事事讳莫如深的作风难免有些烦言,但事
已至此,一些小小烦厌就让它去吧!想到今日一别后,恐怕永无再见之日,就算
阴京常只是无聊闲扯,季韶也不忍打断他。

  「京常研究汉朝开国之事,发觉汉高之所以能击败战无不胜的西楚霸王,主
要是因为他集结了四种人,四种要立大业不可或缺的人物。师父之所以建立天门,
为的就是从篡朝外戚手中重複河山,方能重祭宗庙,回报先祖,而你我以往所为,
也都是为了这目标在努力,因此人事上的事,该是不可轻忽的,老让师叔那样干,
换来换去不是故旧就是嫡系,完全没有新血加入,以之建立武林门派是绰绰有余,
但若要谋划天下之事,这样清一色的人事系统,其实…是蛮危险的。」

  「哦?是那四种人?」若想到汉朝刘氏立国,季韶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汉
初三傑,萧何、张良与韩信都是刘邦之所以能击败所向无敌的西楚霸王项羽,开
拓汉室天下的关键人物,只第四种到底是什么人,季韶一时间倒是想不出来了,
「韩信、张良和萧何,还有一种人是…」

  「就是刘邦自己啊!」阴京常清了清嗓子,上身凑近了季韶,放低了声音,
「萧何坐镇关中,让刘邦后方稳固,补给源源不断,前线兵粮无缺;张良出谋画
策,为刘邦规制取天下的进程;韩信则趁虚而入,攻略魏赵之地,让项羽腹背受
敌,终至败走乌江。表面上这三人立了殊功,刘邦自己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但实
际上若非刘邦坐镇荥阳成皋一线,与项羽相持不下,使项羽无力北顾,这天下也
进不了刘邦的手中。刘氏之所以能得天下,这一点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如此…」

  「若论人才之盛,汉末三国中以魏最强,魏武(曹操)又是一代雄主,麾下
号称谋臣如云、猛将如雨,但身为汉相的他只能辖制中原,终究不能一统天下,
就是因为少了一种人。」似想将自己的所学全都一股脑儿地送给师兄,阴京常说
的愈来愈快,一点都没有保留,「魏武本身才智不在韩信之下,荀彧坐镇许都负
萧何之责,其幕内前有郭嘉荀攸程昱,后有贾诩及司马仲达,规划谋取天下的能
为,都不弱於当年的张子房,但麾下将领却只有守土之能,无可进取者,没有一
个人能担负起刘邦那种吸引敌方注意力的任务,以致苦战三十年,魏武终究不能
一统江山。」

  知道阴京常极看重曹操,对他不重汉献帝之事并不怎么在乎,季韶也不想在
此打断阴京常的话。以前讲到曹操事迹时,费清瑜曾以曹操不忠汉室反驳,结果
给阴京常一句话就堵了回来-『汉室为相,少有善终』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更
是铁一般的史实,不只汉初的丞相,就算后来东汉高位的大将军一职,也常受君
主排挤冷落,董卓等奸相不算,连萧何在高祖时都曾有牢狱之灾,武帝亲政前的
丞相田蚡逝世,日后甚至被武帝说成若非早死,便要灭他的族!汉朝的丞相的确
不是个好待的位置,丧了权位更不知身死何处,曹操或许做的有些出格,但亦未
灭其功业彪炳。

  「诸葛孔明虽才名冠世,但为人过於谨慎,气魄不足,临机决断也是多谋少
决,所以刘备始终只让他坐镇成都,干萧何一类工作;待刘备死后,孔明虽四出
祁山北伐,始终不能成功,为的就是用人不当,魏延有韩信独当一面之才,不能
为其所用,马谡属张良一类人物,偏让他去干韩信领兵在外的工作,所以数年间
北伐中原,终究只是虚耗人力财力,始终无力匡复汉室…」

  「这个…京常你是不是太看重马谡了?他失守街亭确是大败…」

  「那又怎么样?」出言打断了季韶,阴京常嘴上浮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秦末群雄逐鹿,张良自己也曾以故韩相起兵,照样败多胜少,等到投到刘邦麾下,
找到了足可发挥的位置,这才能大展雄图,辅刘邦成其王业。重要的是在败中求
自己的进步,还要找到自己好发挥实力的位置,光只是一次两次的失败,根本无
足轻重,你我刚建立天门时的几年,从来也没胜的多好看过,如果因为那时我们
败的狼狈,就因此断定天门不能成事,今日这儿那有你我对谈的份儿?」

  「这倒也是…」嘴上也忍不住泛起了苦笑,季韶倒不能不承认,阴京常所言
的确有其道理,天门肇建之初的确也是屡战屡败,杨干原来除了杨逖外,还有十
来位弟子,但到了一举击灭湘园山庄,奠定了天门基础的时候,他的弟子中还活
着的也只剩下季韶、费清瑜和阴京常三人而已,否则也不必为了充实天门实力,
不惜以天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门主之位,与掌控人事与财政的大权为交换,
力邀本与杨干不合的杨巨初带枪投靠。想到在那之前创业时的种种艰辛,即使明
知那已成了过去,季韶心中仍旧充满了辛酸,也只有经历过那时的人,才会知道
那种感觉。

  若当真要说,有一次连阴京常自己,都在战败重伤后被击落断崖,那时候差
点连杨干都以为他死定了,直到三年之后,才又巧遇脱困而出的阴京常。在那之
前的阴京常初出江湖,难免飞扬跳脱,但重出江湖之后,阴京常就好像是经过三
年的面壁闭关苦修一般,无论武功才华都超越了原来的范围,更重要的是浮躁之
气尽去,遇事冷静、思虑深远,从一个自以为是、行事浮脱,令人忧心忡忡的少
年,变成了杨干最重要的辅翼之臣,天门之所以肇建,他的功劳实不可忘却。

  不过更重要的是,阴京常那时在失败的淬炼之下,不只性气挫磨,连武功都
似进步了许多,季韶原先还没想到此处,但前些天一听说阴京常竟然就是名垂风
云录榜首,以神秘莫测出名的幻影邪尊,他几乎是立时就想到,多半阴京常在那
崖下有什么奇遇,苦修三年之后才脱胎换骨,否则以他本身的武功悟性,别说是
幻影邪尊了,就连杨干的武功境界,恐怕都是可望而不可即。

  当然阴京常此时之所以提到这些事,绝不是为了勾起伤心往事,而是即将远
离天门的人,心中仍存着一股赤忱,杨干所谋不只是一统江湖,更重要的目标则
在庙堂之上。本来以才智而言,阴京常该当是杨干最重要的辅翼重臣,比季韶等
人还要重要,但以往他和掌握实权的杨巨初不太合,想做些什么事都得先顾着别
让杨巨初找麻烦,幻影邪尊的身份曝光之后,他非走不可,日后天门中恐怕再难
有阴京常的位子,也怪不得他要趁着机会,急匆匆地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依阴京常的思路季韶仔细想想,天门的人才确实有所缺乏,以杨干的武功实
力,要干『刘邦』的事儿该不成问题;他自己和费清瑜足可独当一面,分担『韩
信』的工作该也勉可胜任;但杨巨初那种个性,常常造成冲突,让他去干『萧何
』的任务,只怕他们在外苦战的时候,心下还要为后方担忧;更糟的是『张良』
的位置,原本该当是阴京常担负此任,偏偏现在他却要离开了,数本门中可以端
得上台面的人,能胜任这种军师任务的,却是一个也没有,着实令人伤神哪!

  「唉,如果京常能留下来就好了,」季韶歎了口气,伸出手去拍了拍阴京常
的肩膀,「我细细想来,本门中也只有你能胜任师父的『子房』一职,其他人都
没办法。此职绝非等闲,非要穷识天下,能吃透世间人性,又能谋算天下的人才
能干的了,要临时找人那找得到啊?」

  「我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我有自知之明,担不了这『子房』的职责,」阴
京常自嘲地苦笑出声,「京常性子细琐,担负补给之任或有余裕,但若说到谋划
天下嘛…京常已经老了。当然,我不是说你也老了,而是这种事情需要年轻人冒
险犯难的魄力,战场决胜往往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许多时候与其找经验够的,
不如找比较有胆识的,京常向来走的是稳紮稳打的干法,冒险的胆识不足,偏偏
既敢冒险,又能将局势控制住,不至一败便溃局难收的人才,最是难找啊!」

  「难找?我看冷芸就不错呀!」

  「她太年轻,又没有人世间打滚的体验。」讲到了义女左冷芸,阴京常的脸
色不由得和缓下来,「在门里大家看冷芸聪明,实则她是靠着我这义父的庇荫,
加上一点自身的小聪明才能周旋不失,若是我不在,面对的又不是本门里这些至
少看我三分薄面的人,她的聪明未必派得上用场。就是为了这个,我才特地在这
次和老四下鄱阳时,留下了个白欣玉,让冷芸和她相处,让她弄清楚外头的人心
之複杂,未必都有她在门里猜测的这么简单,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给她面子的…」

  「说到这次的事啊!」见阴京常一提到左冷芸,整张脸都变了,连眼中都浮
现出关心,而不像平常即使脸上在笑,眼中也似自顾自地在想着什么,对外界事
情全没半分关心的冷淡,季韶微微一笑,这父亲的模样,或许才是阴京常真正的
样子,「师父表面不说,实际上可气的很哪!」

  「不只师父气吧!」阴京常脸上浮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虽说这是用以胁
制对手的手段,以时地环境而言是不得不然,但事前连说都不说一句,就把师父、
师叔和总堂与师兄你们的人手都陷入死地,就算师父勉强忍住,怕师叔也很想放
马过来,先把这恣意妄为的小子宰了再说…」

  「不是这回事。」看到阴京常微带错愕的表情,季韶似是很难得在他脸上欣
赏到这种神态似的,双手支颐,脸上满是收也收不住的笑意,「那时若不使这个
手段,以本门和尚光弘他们那边的实力之差,怕现在本门已不存在了,师父也知
道你是迫不得已,至於师叔嘛…师父自会劝他,你放心就是。师父之所以气的是,
你这傢伙竟然自履险地,也不想想若尚光弘把心一横,真决定和我们玉石俱焚,
剩下的情况要怎么收拾?六识和十八军都是你一手训练,要在你的指挥下才能发
挥出最强大的力量,你若是死了,光靠冷芸怎么控制得了局面?你至少得考虑后
路呀!」

  「我知道,我也清楚,我若去后,要冷芸和六识控制接下来的局面,确实并
不容易…」非常难得的,季韶竟没看到阴京常一直挂在嘴边,彷彿变成了招牌的
笑容,现在的阴京常神情严肃,令季韶忍不住要正襟危坐,「不过…若要京常以
你们的屍首铺路,好建立属於自己的王霸之业,这种事京常做不出来,与其弄到
如此地步,还不如让京常和你们一起死了痛快。」

  「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阴京常话声虽是平静,除了神情微肃之
外,简直就像是平日闲话一般,光听他语气根本听不出讲的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但就因为如此,反更显得声声句句如刀似剑,令人完全起不了怀疑之心,「不说
这个了。讲到鄱阳…我到后来才搞懂,你之所以瞒着旁人,只和老四商议攻鄱阳
之事,与其说是威吓排帮,更重要的其实是帮老四立威吧!」

  「可不是吗?」阴京常笑了笑,「拚了几十年,咱们干的事何等重大,老四
身为师父独生爱子,总不能一把年纪了还任事不管,一幅公子哥儿的样子。何况
师父也有些年纪了,偏我们大业未成,若师父猝然宾天,本门当中论尊则以师叔,
论威望则以师兄你,老四虽是师父亲子,是本门惟一的继承人,一来无功二来无
威,光只靠旁人相助,自身威令不行,将来那能济得了事?所以这次刚好趁便让
他立功,顺带让他经历一下兵家纵横捭阂的手段,至少也给他长点儿见识。」

  「他啊…」想到杨逖的表现,季韶不由有些儿头疼。杨逖是杨干独生爱子,
杨巨初以师叔之尊,季韶以众徒之长,也未必管他得住;偏这傢伙又纵情声色,
整天不干正事,光只知道像採花蜂儿一般追逐着鲜花,上次差点儿连项家姐妹都
暗算,弄到杨干怒气沖沖地将他带上天山,在『雪岭红梅』柳凝霜面前加以重责,
这才挽回了天山派这盟友。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阴京常以美色相诱,让他肯千
里迢迢下鄱阳立功,只怕这小子至今仍是一点建树也无,等到阴京常离开天门,
季韶可真不知道该如何诱导他去建功立业,至少把自己在天门里头的位置先立稳
了再说。

  「老三,你这一走倒轻松了些,可却留下了个大问题给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全天门中老四除门主外,就最听你的话,上次被你一言弄到打折了腿,对你还是
没有怨言,连对师父时都没这么乖巧听话,你这一走,教我怎么对付他?偏老四
一个月来甚事不管,整天只和新到手的美女打情骂俏、胡天胡帝,想叫他做点事,
简直比割他的肉还心疼。偏生师父又忙得没时间管他…」

  「放心吧!」听季韶一说到杨逖,一肚子怨气就如火山爆发般喷了出来,阴
京常赶忙打住了话题,安抚住季韶的情绪,「他和黄彩兰她们搞了一个月,以老
四的性子也该腻了,正好本门也得暂时收敛锋芒,好生养复生息,我走的时候会
想办法把黄彩兰她们弄走。至於该如何支使老四嘛…他既然爱美女,就用美女诱
他,老四也不是白癡,只要让他知道有利可图,又不需要亲履险地,利害相衡之
下,他会乖乖听你的指示作事,稍微用点手段就行了,这点我倒不担心…」

  「那…你在担心什么?」季韶也不是笨蛋,自听得出阴京常话中的真意。虽
说杨逖生性好色,和一般好色人一样喜新厌旧,但黄彩兰与范婉香都是当世美女,
又被杨逖从女人堆中磨练出来的功夫驯的服服贴贴,天门当中虽是多事,杨逖个
人却是天天乐在其中,左右逢源、自得其乐,难得才露面出来处理点事情,以这
状况来看,要杨逖对黄范二女生腻,只怕还早得很。

  但天门向来行事沉潜,在江湖中树敌并不多,加上从势力来看,武林中能与
天门争一日雄长的门派绝无仅有,连久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都未必及得上天门势
力之雄厚,加上武林中门派不少,各据一方,彼此间都难免有些磨擦矛盾,这次
各个名门正派是打着为当年湘园山庄灭门惨案而来的旗号,又有尚光弘及空灵大
师等前辈押阵,是以还集结得起来,锐气堕后,想再集结这么队高手实是难上加
难,所以无论如何,阴京常临走前非得带走鄱阳三凤不可,至少也少个给人找碴
的藉口,若郑平亚等人以救出鄱阳三凤为名再来一遭,天门虽应付得过,却也要
好生吃力呢!

  「就是方才说的,老四无德无功啊!」阴京常歎了口气,「师叔权力太大,
他的嫡系人马又久居要津,你我还好,下面的人却是辄有烦言,小冲突不少,现
在是师父还在,还能压得住情况,不至於出乱子。若师父出了事,你、老四和师
叔三方面正好鼎足而三,能合作无间最好,但若一个摆不平,变成内部动荡,就
等於双手奉送尚光弘一个大好的入侵机会,能不担心吗?」

  「这大概是你多虑了吧?」季韶吁了口气,对阴京常的多虑颇有些不以为然。
虽说他也知道,阴京常之所以离开,是为了怕自己风云录之首幻影邪尊的身份,
会让本门中杨干威令难行,造成本门内部分裂,也因此他想的方向都依循这一线
发展,但无论如何,首先杨干就还好好的,前些天的激战中连败三四位少林高僧
后,又连战『铁臂神』骆飞鹰与『飞鸿』梁虹琦两大风云录中名列杨干之前的高
手,仍然获胜,老当益壮,全没一点岁月痕迹,看来还有得长寿算呢!

  「一来师父可还好好的,二来师叔虽是大权在握,却从无异心,我也会好好
辅助老四,本门虽然受挫,但菁华仍在,老…老五控制的了、可能变心的人都走
了,留下来的都是忠荩之辈,造成分裂的可能性很低…不过你既然这么认为,我
也会尽量小心,凡事以和谐为先,总行了吧?」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阴京常心中暗自歎了口气,看来季韶还没完全弄懂
他的话中之意。联军和天门两边其实各有各的问题,联军那边郑平亚和赵平予彼
此不合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华山派长孙宗崖岸自高,向不与他人为群,连和少
林派几位涵养深厚的大师都处得不好,更别说是其余好面子的武林人了;加上郑
平亚心急报仇,行事往往急燥,本身实力威望都不足,得靠着尚光弘才能压下这
些问题,若尚光弘一去,联军一方立时分崩离析,想再组织起来都不可能。

  但是天门本身也是一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部的危机也并不小,杨干
的继承人还未能服众,若尚光弘看穿杨逖年轻无威、杨巨初不得众心的缺点,把
心一横,乾脆不顾面子地採取暗算手段解决杨干,之下大概只有季韶能够掌握住
情况-那还得要杨巨初顾全大局,乖乖服从季韶领导才成哪!以杨巨初琐细严刻、
自高自傲的作风,光想到那种情况,都令人觉得难上加难了。

  「对了,你那阴风三卫不留下来吗?」

  「不可能。」说的斩钉截铁,见季韶微微变色,阴京常笑了笑,安抚似地拍
了拍他的肩头,「事到如今,我也不多作隐瞒了,他们三人都是风云会后想挑战
幻影邪尊,夺风云录魁首的一方高手,当年小输在我手下,这才答应帮我做冷芸
的护卫。以真实身份而言,连师父都未必支使得动他们,何况连我都未必能让他
们为天门出力,随意发令只会坏事。与其让他们回复自由之身,在江湖上与天门
各佔一方为王,还不如由我带着他们隐退,对天门未来的发展还有些好处。」

  「那…那也就辛苦你了…」听到此处,季韶一边回想,以往见面时那三人对
自己的态度,确实颇带傲气,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内,虽说阴京常没明说他们的
身份,但有这个胆子去找幻影邪尊相拚的高手,确实未必会把杨干放在眼内,更
别说是自己了,说不定他们面罩下的真实身份,就是名列风云录的高手哩!若他
想的不错,三卫之首那像是僧人的人,说不定就是风云录后传出面壁思过的少林
罗汉堂首座空明大师,其余两人也必是不弱於他的高手,怪不得能够目中无人。

  「对了,还有件事…」像是想起了什么,阴京常微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开
了口,「尚光弘那徒弟与蓝家两位小姐颇为亲暱,加上后面我取得的消息,为他
们偷入本门踩探情报那人,乃是浙闽一带玄元门的高手,据说排帮的新任帮主,
也是艺出玄元门下,这次他们虽说没有加入名门正派那边,但说不定排帮和蓝家
都有可能选择站在尚光弘一方,师兄可要特别小心留意。」

  「那…麻烦可就大了…」听到阴京常这话,季韶不由得变了脸色。吉州蓝家
倒是还好,本来他们就和本门不睦,多了这么个敌手虽也是个问题,情况和以往
却也差不了多少,加上前次剿灭鄱阳三凤时,将大笔利益交给了蓝家,短时间内
至少可买他个中立没有问题;但排帮向来是本门的重要盟友,加上长江一带其势
力不小,与之为敌可相当麻烦,至少要顺江而下可就难了。

  「师兄倒不必多所忧心。蓝家现在是蓝元素和蓝元权掌权,这两人首鼠小人,
并无胆略,只要天门不明显处於势弱的一方,他们不会有胆子与天门扯破脸的;
至於排帮嘛!虽说新帮主上任,但实权仍操在四大长老手中,他们与天门关系不
恶,一时间也不会选择与天门对敌的立场,只是这两边都不可靠,若是本门威势
稍弱,就有可能发生变乱,总而言之还是小心点好。」

  「嗯…」微微点了点头,季韶倒不是因为完全听信阴京常的话,因为以阴京
常的作风,就算对方与天门并非友好,但只要没有扯旗放炮地与天门相对抗,除
非有重大原因,否则阴京常绝少树敌,永远都努力在和平地减少敌人,他口中的
不必多所忧心,往往只是用以安慰别人的托辞。不过天门经此一役,席云堂投敌,
阴风堂也大致溃灭,实力损伤不少,确实不是对别人动武的好时刻,现在以休养
为上,暂时也真的只能依阴京常的判断,仔细监视着蓝家和排帮的行动而已。

  看季韶的脸色,阴京常也知道他并没那么相信自己的话,不过久居天门五堂
主之首,季韶经验何等老到?该不会像年轻人那般说干就干,不知轻重,就算他
当真要和蓝家或排帮撕破脸,至少也得等到天门的实力恢复了再说,这点眼光季
韶还是有的,否则杨干也不会放心让阴京常把原有的事务全都交接给他,「时间
差不多了,京常得先走一步,尔后就…就多拜託师兄了。」

  「啊?等一下,师父要我把这个交给你。」出声止住了阴京常,季韶闭上双
目,深吸了口气,微一咬牙,运力於臂,将案下一个黑布包裹着的包袱举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光看他那颤颤巍巍的动作,便知包袱中的东西必是相当
沉重,果然那东西一放到桌案上头,上好木案立即便发出了吱吱喳喳的抗议声,
惊的他忙伸手去扶,一幅生怕桌案被当场压垮的模样。

  「真是有够重的。」抹了抹汗,季韶吁了口气,将包袱打开,连柄带鞘都是
黑黝黝的『南天』剑赫然在内。「看到这个都不得不服你,怎么用得了这么重的
剑?别说拿来使了,光举起来都累的我手臂酸麻。怪不得你向来骑的马虽是体格
粗壮,给你一骑却都变得病恹恹的。」

  「这个啊…大约有百多斤吧?」阴京常淡淡一笑,却没有伸手取剑,「当日
风云会中见识过四大神器后,我就在想,震山戟和七两薄斧也还罢了,羽翼剑法
之轻巧翔动,真是轻於鸿毛,师父的武功虽绝不弱於尚光弘,但尚光弘身怀神器,
相较之下本门也处弱势。后来我就在想,要对付那『轻於鸿毛』的剑法,或许只
有『重於泰山』的兵刃能成,这才弄出这柄『南天』来。」

  见阴京常言笑如常,却怎么也不肯伸手取剑,季韶笑了笑,手撑在案上支起
了脸,「把它收下吧!是师父要留给你的。反正除你之外,本门中也没人使得了
『南天』,师父自己用也施不出像你那样的威力;何况这是你的心血所成,你虽
想留下它来,可师父也说该还给你用才是。就当是你离开师门的纪念品吧!看着
它时就当看到我们,无论你用或不用,总能…总能当个回忆…」

qwertysis 2009-1-9 17:45

              39临去秋波

  虽说联军此次无功而返,没能达成一举歼灭天门的目标,士气挫折的相当厉
害,但天门重地头一回被外敌侵入,又连席云堂主白宁枫都投靠敌方,阴风堂的
战力也大致溃灭,等於一口气损失了两堂的实力。虽说靠着阴京常巧计连绵,硬
是迫得联军一方无功而返,天门仍是屹立不摇,但这一仗对天门军心的打击,却
不可谓之不轻,也怪不得赵平予、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竟能轻轻松松地就通过了天
门的岗哨,一点都没遭留难,与前次离开此处相较之下,直有天渊之别。

  士气大堕之后,人心更是散乱,和之前的戒备森严直是判若两人,金城汤池
也无用武之地。虽知以天门现在的情况,只要联军再来一次,天门多半是非灭不
可,便阴京常再有回天之能,鼓不起士气也是徒然,但赵平予也不是不知道,联
军的高手当中或为武林正道门派,或为风云录中赫赫有名,就算没有三年之约,
才刚搞一次灰头土脸,这些人自矜身份,也绝不可能这般快便回戈一击,天门也
是因此暂时不顾外头的事,先稳定总堂阵脚再说,虽说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照理说天门之事既已暂了,接下来赵平予一是随着尚光弘等人行动,看联军
如何行止,二是回转玄元门,将新纳的两位美妻介绍给师父认识,但也不知怎么
着,走在路上赵平予的心就是定不下来,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没去做似的。才离开
天门一天多,他已忍不住和蓝洁芸等三女暗中商议,让她们先在附近等他,由他
独自潜回天门去看看,搞清楚究竟是漏了什么事情还没做好。

  等到走到半路,赵平予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因为鄱阳三凤仍陷於敌手,没能
将其救出。本来这该是他和郑平亚不敢或忘的事,她们三人终究是因为他们才落
入杨逖之手,但这仗搞得太过狼狈,都已经将杨乾等人逼到死处了,却被阴京常
硬是扭转了局势,心情沮丧之下,不只郑平亚,连他都把黄彩兰等三女给忘了。
不过现在还不迟,趁着天门还没将状况调整过来,杨逖身为堂主,想必也是忙得
不可开交,未必顾得住美女,他还是有机会从杨逖的手中救出鄱阳三凤的。

  本来这件事该当通知郑平亚等人重上天门讨人的,武林中虽争战难免,简直
没有一天不发生个几十上百起事端的,但胜败已分之后,还要穷追猛打、斩草除
根已算太过,更遑论擒女淫戏?其行犹如武林人所不齿的淫贼一般,直是犯了众
怒;以联军的人多势众,加上此事天门理屈,就是杨逖恋色不舍,权衡轻重之后,
也非将三女吐出来不可,就算杨干或阴京常都没理由不放人。

  但这一次联军与天门双方虽称得上平手,对原本稳操胜券的名门正派而言,
却是闹了个灰头土脸,尤其郑平亚年轻性急,初出江湖的他最重面子,偏偏这次
不只被阴京常狡计挫退,连白宁枫这等高手,都在不知不觉中遭阴京常清理门户
;就算郑平亚并不喜欢这人,对方的阴京常又是幻影邪尊这般风云录中的高手,
倘若真打,凭尚光弘都未必护得住白宁枫,但此人终究是已经投到己方麾下,自
己却连护都护他不住,也难怪一路上郑平亚鼓着张脸,一幅怒气未消的样子,赵
平予原就跟他不睦,要去跟他商量事情,多半会闹个一肚子火,赵平予可没笨到
这么干。

  本来以尚光弘对他的欣赏,赵平予若跳过郑平亚,直接通知尚光弘也是可以
的,但直到天门中遇到阴京常,赵平予才发觉到汉中派与天门联盟的可能性,汉
中派人虽不多,但据地乃是要隘,又有文仲宣这等绝代高手领袖,兹事体大,尚
光弘若不赶快做出处置,待天门养复气力,与汉中派加强联络,两派形成一个整
体后,就算以联军之强大,要对付这两个门派的联盟,恐怕也不易讨好,现在的
尚光弘脑子里可正被此事烦到不行,那有这么多时间来管鄱阳三凤的事呢?

  趁着夜间躲到了桥外林中,一边观察着桥边岗哨的动静,打算着该用什么方
法瞒过他们,好溜进天门里头救人,赵平予愈想愈是头疼。虽说数日来连生事端,
天门中人心浮动,警戒不像以往那般森严,却也没多少空隙可钻;加上鄱阳三凤
系被杨逖所擒,这傢伙又是天门为首高手中最好色的一个,这般美女必不会流到
外头去,想必三女都被禁在杨逖所领的祥云堂,好就近享用。

  不像其余四堂驻地於外分守桥樑,祥云堂的驻地可是紧临於总堂之后,不只
堂中高手如云,实力为天门之最,又有总堂人马翼护,恐怕算是天门当中守卫最
森严的地方之一;加上天门总堂距外悬远,赵平予就算能成功救出三女,但光是
从桥头到总堂,一来一往至少也要耗掉大半天,还要小心不被旁人发现行迹,不
只时间花的长,有夜长梦多之险,加上要避人耳目,得摸黑趁夜行动,恐怕还得
在天门当中躲上一整个白天,人生地不熟的,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

  心中还在想着该当如何摸进天门,赵平予突地一呆,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眼
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才发觉自己眼睛竟然没花,阴京常当真带着鄱阳三凤,
正慢慢地从桥上走过来!

  看来这下可省了自己不少力,至少不必花心思在该如何从天门里头带人出来,
虽说三女现在是在阴京常的监视之下,要在幻影邪尊眼下救人,怕也不比单身闯
天门祥云堂来的轻松,但总是省事了点,赵平予强抑住心中的欢喜,仔细打量着
桥上缓步而行的四人,除阴京常和白欣玉步履轻巧如常外,黄彩兰和范婉香步伐
当中都颇带涩滞,行动间腰腿不如往常有力,连表情都和以往不同了,那种改变
赵平予虽是说不上来,却颇觉得黄范二女的风姿,较以往更惹人心动了些。

  幸好一来幻影邪尊似是顾着赶路,白欣玉扶着二女,更是心心念念别让姐姐
跌伤,并不怎么注意四周情况,二来黄范二女也不知是久没走山路,还是被杨逖
所害,腰腿部位似是没怎么能用力,步伐中颇有些酸软之态,速度自然是快不起
来,对赵平予这跟踪者来说,实是方便不少。

  弯弯转转地走了好一会儿,沿路尽是林间的羊肠小径,显然这不是人所周知
的大路,阴京常竟似在躲着什么人般,专走小径,避人耳目。也幸好如此,赵平
予小心翼翼地一路跟来,一发现不对马上就躲在树后,总算没被阴京常发现;只
是阴京常未全力赶路,行来不露半丝破绽,教赵平予想出手救人都找不到机会,
这儿又是阴京常熟门熟路、赵平予人生地不熟的所在,更没半点地利,这样一路
耗下去,长夜迟早过尽,等到天明之时,想要救人恐怕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走出了林间,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天边的阳光已露了头,只见阴京常在河边
坐了下来,似是想要休息了,一旁的白欣玉虽然还能赶路,但黄彩兰和范婉香却
似气虚体弱,加上一夜未眠地行走於崎岖山道,一双玉腿早累得瘫了,不到阴京
常吩咐,两女已坐了下来,更不管地面石块上的露珠会沾湿了衣裳。见姐姐都坐
下来了,白欣玉虽知仍在险地,此时此刻绝不是休息的时候,但看除了两位姐姐,
连阴京常都不想走了,她便再急也没法子,只好跟着小嘴微嘟,坐了下来。

  见阴京常等四人终於坐下来休息,躲在林中的赵平予身形虽也停了下来,却
不由得暗自着急,怨自己方才为何不出手救人?方才夜间的山路上头虽说视难见
物,毫无地利可言,但面对幻影邪尊这等高手,想等到有利时机再出手直是难上
加难!偏一路上自己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动手。现在倒好,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他们人也到了林外,再无林叶掩映的遮蔽优势,以赵平予自己的武功,想要在阴
京常手中救人,根本想也休想!便是自己拚了死命绊住阴京常,让白欣玉可以趁
隙救出两位姐妹,以她们对这儿地形的陌生,也是绝不容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
就更难了。

  心下耽心是耽心,但看到初出的日头下据石斜倚的三女,赵平予却不由得吞
了吞口水,差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若非他修习的是道家功夫,最重定力,连番
巧遇之下,体内阴阳之气融合无间,功力又深厚无匹,不输风云录高手多少,怕
光只是心旌摇荡时的异动,便已暴露了行踪。

  石上的三女各有各的娇艳,尤其是黄彩兰与范婉香更是明媚动人,原先在夜
间赵平予还没注意到,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黄范二女竟都似从被窝里被拉起来,
急匆匆地踏上逃离之路般,外袍之内春光外泄,竟似只穿着内衣肚兜而已,别无
他物。本来行走之时还有外袍遮着,一到坐了下来,外袍微敞,两双雪白润泽、
修长笔直的玉腿便伸了出来;加上终於能够休息,两女面上的戒备都放了下来,
松弛的神情更是慵媚诱人。那模样看得他心中一动,赵平予也非木石,早算是男
女之道的行家,怎会看不出黄范二女若没得到肉欲完全的满足,那会有这般慵懒
诱人的神态呢?

  举首看了看刚出的日头,阴京常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回过头来,向着白
欣玉招了招手。

  「怎…怎么?」虽说对天门没甚好感,但一路上阴京常倒是护着自己,没让
自己落入杨逖的魔掌,光看两位姐姐这样的慵弱之态,便知她们已遭了杨逖的毒
手,不止处女贞操不保,还在床笫之间被他使了些邪法,弄得体力大损,光赶个
半晚山路都会累成这样,教白欣玉不由暗叫好险,对阴京常更是心怀感激;何况
她也和阴京常的义女左冷芸交上了朋友,阴京常既趁夜救出了两位姐姐,星夜离
开天门,该当不会到此才对姐姐们心生敌意,是以白欣玉倒也没怎么戒备。

  「带你大姐过来,让她把外衣脱了,免得弄髒。」

  「什么?」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白欣玉差点跳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一
路上对自己言气温和,温厚的活像个长辈,不只言行依礼,全无妄为之行,连左
冷芸都说看不出他有任何男女之思的阴京常,竟会对黄彩兰有非份之想!怪不得
他要暗地里将黄彩兰和范婉香救出天门,白欣玉原还以为他是出於一片好心,没
想到却是淫欲发作,想将姐姐占为禁脔。摆出了架势的白欣玉虽知若论武功,自
己并非此人敌手,两位姐姐更无力相助,但要她独自逃走,却也非白欣玉所愿。

  不只是白欣玉,连隐在林中的赵平予都不由得暗吃一惊,他虽不知阴京常是
为了什么将鄱阳三凤带出天门,更难相信以阴京常的为人,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打算非礼黄彩兰,但眼见黄彩兰和范婉香慵倦无力,显然不只因为走了半夜山路
而已,以她们的武功,要弄到这样慵弱,连走路都没了力气,也不知是承受了多
少邪风淫雨,恐怕杨逖还在她们身上使了什么採阴补阳的手段,自己武功虽远不
及阴京常,但却不能眼见黄范两女再遭伤害,看来这下自己非出手不可了。

  似是根本懒得多口跟白欣玉解释,阴京常身形微动,连伏於林中眼力惊人的
赵平予,都只看到阴京常身子一闪,黄彩兰一声娇噫,不知何时人已立到了他身
前;随即腰间被他一摆一拍,疲累酥软的娇躯一瘫,无力地向后跌坐,靠着阴京
常伸手按住背心,才不致於整个人坐倒地上。

  见阴京常无声无息出手,黄彩兰竟似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地落到了他手中,完
完全全任他摆佈,白欣玉又惊又气,再加几分畏怕,她虽知道阴京常就是久踞风
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可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那言语间没半分霸气,与其说是江
湖人还不如说是文人的阴风堂主上头,她事先可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
化,她甚至看不到他是怎么从自己身边将黄彩兰『拿』去的。

  虽说心中惊怕难免,但眼前的景象却让白欣玉更难停手:急於离开天门,从
睡中被唤醒的黄彩兰原本就衣裳不整,方才坐下来喘气时,更不自觉地松开了衣
襟,此刻向后半坐,前衫登时敞开,若非黄彩兰肚兜未解,此刻已是春色无边!
虽说肚兜与半敞的外衫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但一双修长笔直的粉嫩玉腿,仍是
暴露了出来,光只玉腿上那结实美丽的线条,便足让定力较弱的男子为之疯狂;
加上半坐姿势下除背上的那只手外,娇躯全靠双腿支撑,娇颤的玉腿那种已使尽
全力却又已达极限、再难撑持的神态,更将黄彩兰任人宰割的柔弱处巧妙地描绘
出来。

  眼见落入狼牙的黄彩兰意态娇羞,偏又四肢酸软、无力挣扎,连春光外泄都
无力遮掩,白欣玉羞怒之下本欲出手,但黄彩兰背心要害正在他手掌的控制之下,
就算他一语不发,白欣玉也不敢妄动。林中的赵平予位在两人侧面,倒是没看到
黄彩兰春光外泄的美妙姿态,但从他这角度看来,黄彩兰一双肉光緻緻的玉腿,
在外袍半遮半隐之下,已格外诱人,幸好他定力不弱,虽说心中仍难免驰想正面
望去会是怎么个诱人模样,人却慢慢地向阴京常身后移动,较好救人。

  连话都不多说一句,阴京常掌劲轻推,撑的黄彩兰摇摇欲倒的娇躯在空中微
微一窒,双手十指如蜂蝶探蜜、似雨打梧桐,在黄彩兰腰间飞快地点戳着,每一
指点击之处,都令黄彩兰口中娇柔地轻吁一声,时高时低、或甜或疼,每一下动
作似都令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感受一般。

  身前不远处的白欣玉被姐姐那前所未闻、似呼唤似呻吟的喘息弄得心儿一阵
乱跳,她原也想趁阴京常行功之际出手,拚命也要把黄彩兰给救回到自己身边来,
但看黄彩兰非但没有出言怒叱,随着阴京常指劲点戳间,面上的表情非但毫无痛
苦,竟像是有些享受,口中的呻吟更是愈发的娇甜绵软,叫的令她心中不由自主
地小鹿乱撞,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连动都动不了了。

  见黄彩兰背心要害被阴京常按住,林中的赵平予本还想俟机行动的,但一听
到黄彩兰的呼叫,心里忍不住一颤。与白欣玉这从没试过男女滋味的雏儿不同,
女子享受床笫乐趣时忍不住发出的声息,他可是听过不少遍了,一听便知那是女
子被挑起了肉体的本能情欲时的呻吟,而且是愈叫愈放怀,原本还不信阴京常会
对三女起色心的他,现在是证据就在眼前,想不信都不行了。

  但现在阴京常的手仍未离黄彩兰腰间,正冷静无比地对黄彩兰腰间人所不知
的秘穴以秘法点击戳弄,显见阴京常一边挑逗着黄彩兰的肉欲,一边仍不松懈警
戒,以他的武功,就算自己现在突然发难,在攻击到他身边之前,阴京常便是对
黄彩兰下重手后再来对付自己,仍是绰绰有余,若是自己沉不住气,救人反而变
成害人,只觉双手发颤的赵平予咬紧牙关,继续等待着时机。

  眼见黄彩兰媚眼如丝,脸蛋儿愈来愈红,身段儿愈来愈软,雪白的肌肤上浮
起了一层香汗,薄薄地似泛着光一般,神态极其放松、极其舒畅,白欣玉也不知
怎么搞的,被眼前的媚态和耳边的娇吟弄得娇躯也似软了般使不出力,只能眼睁
睁地看着黄彩兰愈来愈松弛、愈来愈享受。

  终於,在一阵诱人心跳的娇吟声中,黄彩兰体内一阵难以想像的异感传来,
幽谷当中似是阴关已被阴京常的手法破了开来,一股股热气从内而外狂涌而出,
就好像被杨逖在床上玩弄到高潮时的泄身一般的畅美。体内的畅快连续行了数遍,
只冲击的黄彩兰浑身发软,一股强烈的空虚感传上了脑门,不由自主地软瘫下来,
若非阴京常赶忙扶着她,怕已经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了。

  被那奇异的手法弄到浑身发软的黄彩兰半晕厥似地瘫倒了,口中仍不住喘息
着,但身前的白欣玉却是大开眼界,只见黄彩兰娇吟声中,玉腿一阵娇柔无力的
颤抖,腿间泉水轻泛,原先还是透明的水花,到后来却变成了一丝丝的白色汁液,
像是被逼出似地不住外涌。那汁液虽是白色,乍看之下并无不洁之处,但在黄彩
兰玉腿那洁美的雪白映衬之下,却显得颇带浊态,微微的黄浊中还掺杂着血丝,
在她身上犹如白璧染垢一般,怎么看也不像会从黄彩兰这等美女身上流出来的东
西;而若非黄彩兰呈凌空半坐之姿,衣袍向后敞落,怕下摆处早被那白浊液给弄
髒弄污了。

  「好了,」似是嘘出了一口气般,阴京常撑在黄彩兰背心的手掌微一发力,
黄彩兰绵软的娇躯登时轻巧地飞了起来,正好落到了白欣玉的怀抱当中。他拭了
拭额上的汗,似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工作,「留在体内的男精全都逼了出来,再
没留下多少残余在体内,相信不会怀孕了。」

  「原…原来如此…」听到阴京常这句话,白欣玉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总算搞懂了阴京常的行动,原来阴京常之所以对黄彩兰动手,不是起了色欲之
心,而是为了将她体内杨逖的种给排出来,不致於让黄彩兰因奸成孕。眼见黄彩
兰的娇躯已回到自己怀中,那被逼出来的白浊汁液,又如虫一般在地上汨汨滑动
着,证据就在眼前,自己倒真是错怪了他,白欣玉一边扶着黄彩兰,一边伸手一
福,「欣玉…欣玉方才行动之中多有无礼…还请…还请前辈宽恕…」

  「没关系,」阴京常嘴角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语气中颇有些萧索之意,
显得有些无精打彩,似是赶了夜路之后,又使这种功夫,确耗了他不少力气,「
黄姑娘身子娇弱,又赶了半夜山路,难免疲惫,这套手法虽不伤身,但消耗体力
不少,得让她好生歇息。现在该换范姑娘了…」

  走到了阴京常身前,将体内杨逖留下的白浊汁液才刚全盘迫出,整个人都晕
陶陶似欲昏睡的范婉香接了过去,伸手点住了她的睡穴,转过身去的白欣玉正打
算将范婉香扶回黄彩兰身边时,阴京常陡地出手,白欣玉只觉背心一麻,睡穴上
头一点异劲传来,登时娇躯一瘫,人事不知…

  将昏睡过去的白欣玉和范婉香放平石上,阴京常缓缓地立起身来,「她们都
没有事,只是晕厥过去而已,睡一觉后就会恢复的,林中的那位赵少侠请出来吧!
京常还有事想要请教。」

  虽说对自己隐藏的功夫极有信心,自知就算是尚光弘等辈的修为,若非特别
留意,想抓到他的形迹也不容易,但幻影邪尊在风云录的排名尚在尚光弘等三人
之上,连那尚光弘自歎弗如的文仲宣也败於其手,耳目之聪敏自是不同凡响,赵
平予一路跟踪时,心中早在七上八下,全不知自己能否瞒得过他的耳目,加上一
路上阴京常几次故意停下脚步,表面上是让娇躯慵惓的黄范二女能跟得上他,在
赵平予看来却似在等着自己般;如今虽给他揭破了行迹,事态既定赵平予倒也没
什么狼狈感,反正三女都已深深入眠,无论他和阴京常说了些什么,她们想必都
不会知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裳,从林中走了出来,距离阴京常还有数丈之
遥,赵平予双膝跪地,也不管地上圆石遍佈,连叩了几个响头,笃笃声传了开来,
「徒儿邵予,拜见师尊。」

  听得邵予之名,阴京常眉目微动,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又似在心中细细寻思,
好一会儿才走近赵平予,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虽说分别时赵平予不过十岁,至今
十年正是面貌改变最大的时候,加上赵平予脸上的痕迹这年来大量脱落,容颜和
以前确是大有不同,但轮廓还在,仔细分辨下还看得出是他没错,「原来是予儿
啊!令尊之事我也听说了,这些日子…哎…可辛苦你了…」

  「是…予儿还好…多…多谢师尊关心…」听到阴京常温和如昔的声音,赵平
予陡觉眼中一阵湿热,靠着紧闭双目,泪水才不致於流出来,声音之中却不由得
有些抖动。原本他还以为现在彼此立场敌对,他又是郑平亚一方探听情报的重要
角色,阴京常见他纵不怒火勃升,也必是冷淡无比,没想到仍是温和如昔日,本
想保在心中的秘密,冲动下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一点都保留不住。「予儿现
在改名赵平予,拜在玄元门下,因大师兄遗命才…才出力助二师兄来…来此…」

  「不用提那回事了,」阴京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各有各的立
场,你认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况我当日也不是以天门名义收你为徒的,予儿
根本不必担这么多心。人说女大十八变,你可比我的义女冷芸变得更多呢!比起
当年可要帅得多了,当真是雄风英发…咦?」

  知阴京常医道不弱,当日收自己为徒又是为了救治自己体内自胎中带来的暗
伤,重遇之下自是特别留意於此,微不着意地指头在自己脉上微微一试,便已看
出了他体内的情况,不只暗伤尽袪,连功力都大增,赵平予低着头,将情形慢慢
禀告了上去,「予儿巧合之下,与『雪莲香』蓝姑娘成…成了亲,不知怎么着,
体内的暗伤一日日好转,现在已没有年幼时的苦痛了…」

  「『雪莲香』蓝洁芸?真亏你了。」阴京常笑开了口,大力在赵平予肩上重
重地拍了两下,吉州蓝家与『铁掌归元』邵华中的恩怨他岂有不知?如今听说赵
平予与蓝洁芸结亲,赵平予虽是坐拥美人,但恩恩怨怨之间,也不知他承受了多
少压力。『雪莲香』蓝洁芸也是女中巾帼,偏偏对方又是旧仇之后,天晓得蓝家
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这才色兼备、秀外慧中的女儿嫁了出去?

  看赵平予虽仍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嘴角却已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显然光
只听到蓝洁芸之名,整个人便已沉醉在幸福之中,阴京常忍不住顽皮心起,凑过
头去在赵平予耳边轻语着,「只有蓝家姑娘一个人而已吗?怎么不说你还收了项
家两位小姐呢?难不成予儿以为瞒得了我吗?」

  「师…师父!」冷不防在耳边响起项家姐妹之名,赵平予可真吓了好大一跳,
目瞪口呆不说,连声音都忍不住高了三分,若非鄱阳三凤睡得深沉,仍在梦中,
怕早被他吵醒了。赵平予还真不敢相信,虽说幻影邪尊神通广大,但这般秘密的
事,除了他、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外无人得知,阴京常怎么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还拿来跟他开玩笑!这可真吓的赵平予整个人都呆了。

  「没什么啦!」看赵平予吓得眼睛都直了,那神情出现在这向来冷静端方地
像个小大人的予儿身上,阴京常只觉好笑,「从在大厅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
觉予儿你内力虽是宏大,行动之间腰上的力道却有些使不上力,分明是和女孩子
…嗯…干过那回事的样儿;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项家姐妹却连下山看看都没有,
两下一配合才想到,或许她们都…都给你佔了便宜。予儿你可要知道,红粉知己
的情债最难欠,既然佔了便宜就要负责,可别得了綵头就想溜啊!」

  「是…予儿知道了…」没想到一见面就给阴京常揭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又
被他明明白白地盯着说『不准负她们俩』,赵平予虽说向来沉着,甚至矜持地像
个大人样,但在阴京常面前,仍是个和以前一般的小孩子,给师尊这样一讲,不
由得呐呐连声起来,「予儿会…会善待明雪和明玉她们…绝不会…绝不会有负她
们的…师尊尽…尽可放心…予儿一定会…一定会负起这责任…」

  「好啦!」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背之处,阴京常笑了笑,放低了声音,「予儿,
接下来的事你给我听清楚,这可关於你体内的暗伤,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的一生
幸福,听清楚了?」

  「是…是!」

  「我原本在你体内种下一种毒素,对你的身体没多少妨碍,只是慢慢稳住你
体内的暗伤,是以你脸上身上有些浮肿难看;那只是治标之方,我本来也想不出
该怎么进一步解决,但现在你和蓝洁芸蓝姑娘成亲之后,暗伤既已渐渐好转,想
必男女之事便是解决问题的一大良方。你身具『九阳脉』象,体内阳气特重,对
肉欲之思也是极其强烈,只要运用得法,三五位姑娘你该当撑得住,不会有色欲
伤身的问题,若对方身怀武功,阴阳双修之下,对你的内力更有裨益。」

  「是…」听阴京常这般露骨的明说男女床笫之事,赵平予不由脸红,偏阴京
常还不肯歇口。

  「只那暗伤在你体内缠绵十余年之久,未必能这么快治癒。方纔我把脉之下,
发现你体内暗伤与我种下的毒性化合,虽不致伤体,但沉潜日久终归不好;」阴
京常微一沉吟,似是考虑着该怎么说才是,良久才接了下去,「我观察了一下,
那余毒若要排除,恐怕要内力有一定程度的女子和你阴阳双修,收她们的处子元
阴为你疗伤,即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其实原先项家姐妹献上处子元阴,已将你体
内的余毒化去大半,再多来几次,毒性便可尽袪,这该当不是问题…」

  阴京常说的轻巧,赵平予听下却是心中摇荡不安,虽说项明玉对他情深义重,
项明雪对自己亦非无意,这对姐妹花又是美若天仙,收为妻室绝非苦事,但光只
收了二女这件事,已令他觉得对蓝洁芸颇感歉疚了,如果还要『再多来几次』,
那就是说还得再收几位处女为妻室,教他怎么向蓝洁芸交代?虽说蓝洁芸度量大,
对项家姐妹亲爱的犹如真姐妹般,但要再收几房妻室,就算蓝洁芸嘴上不说,赵
平予心下也觉得对不起这倾心於己、情深意重的洁芸小姐啊!

  「师、师尊…」困难地转过了话题,赵平予好不容易才从心中的混乱中逃了
出来,「师尊此次离开天门后,不知有何打算?是否…」

  「京常虽离开天门,心还留在天门这儿,」仍留恋不舍似地回头望了望山顶
上的天门总堂,阴京常若不可闻地歎了口气,好辛苦才转回头来,「我虽决定隐
居林泉,仍会想法子帮天门的忙,日后你我恐怕是敌非友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对了,予儿,你帮京常一个忙好吗?」

  「这…」

  见赵平予意态沉吟未决,阴京常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帮天门的事情,也不
违了你侠义道的行事,我只是要你帮我将她们三位送到尚光弘那徒儿郑平亚身边
去,让郑平亚收留她们三人。鄱阳一带的地盘天门既然收了,就再不可能吐出来,
我既离开天门,打算把凡尘之事能丢就丢,就更不会有那个时间去照顾她们,她
们三人无家可归,除了郑平亚外又有何人能收留她们?」

  「这…师尊所说的也是…」听得出阴京常的弦外之音,赵平予的脸不由得又
一阵红。本来若非看到方才赵平予听到阴京常要他多收几位妻室的建议时,那莫
可奈何,只想赶快转移话题的表情神态,阴京常或许会希望自己兼容并蓄,把她
们三位也收下了,但自己光只是收了项家姐妹为妻,便已在心中七上八下,深怕
会惹恼了蓝洁芸,如今又要一口气连收鄱阳三凤,别说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多半不
允了,赵平予自己都不敢也不愿向她们提出这可能性呢!「予儿遵命就是。」

  「那就谢谢你了,好生照拂她们吧!」见赵平予虽是应允,却是连眼都不敢
望向石上瘫着的三女,阴京常微微一笑。突地,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眼光在赵
平予周身转了转,赵平予原本还躬身听师尊教训,但好半晌没听到阴京常说话,
正打算主动找话题的当儿,阴京常似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肩膀,
将他的耳朵拉近,连声音都放低了,「算谢谢你帮这个忙,加上久别重逢,我就
点拨你几招吧!这可是幻影邪尊所教的练武心得,旁人想学都学不到的哟!」

  「这…可是…」虽说有蓝洁芸这等美女相伴,新近又加了项家姐妹两位国色
美人,赵平予本就非贪婪之人,现时的他只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幸福快乐,人世
上几乎再没什么要求了,但他终究是练武之人,玄元门武功重在内家心法,招式
上算不上什么了得功夫,听得风云录中排行第一的幻影邪尊要教自己武功,想必
都是绝世武学,那会不因此欢欣雀跃?但因着郑平亚的缘故,彼此间日后终究是
敌非友,有机会学到绝世武功,赵平予虽是喜翻了心,却不能不小心在意,他虽
不认为以阴京常的为人,会使小手段害他,但立场的不同,终究使他连对师尊也
无法完全放心。

  「不用担心,」看赵平予的表情,阴京常也猜得出他在顾忌什么,「若你放
不下心,就把我教你的东西拿去请教一下尚光弘他们,以他们的眼光,该当看得
出来是助你还是害你…」

  「师尊说那的话?」心中所思之事被阴京常一言点破,赵平予不由羞的满脸
通红,心中虽不由歎服阴京常历练之深、见事之准,嘴上却不敢当真应承,「予
儿只是…只是在想…予儿既练了玄元门的功夫,本门武功都还没练得到家,若在
此修练其他武功,怕是贪多嚼不烂,反倒会…会两头落空。何况师尊…师尊当日
也说过,无论学什么东西,最忌就是不够专一,若是见利动心,好高骛远,不能
坚持己见,无论学什么都无法成功,此事予儿一直牢记在心,从来不敢忘却…」

  「嗯…能记得这件最基本的事是最好。」阴京常讚许似地点了点头,「所以
我想说的不是武功招式,只是一些心得,一些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东西
…予儿,你可知道何谓武功?」

  这一句话大出赵平予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忘了躬身,直挺挺地望着阴京常的
脸,眼睛和嘴巴同样都张的大大的。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有『九阳脉』在身,在
武功方面特别有天份,习武进度相当的快,练武不过年余时间,已将玄元门的武
功和蓝家的擒拿手学了个大概,虽限於时日仍未大成,但年轻一辈能与他抗衡的,
却已不多了。不过赵平予虽说练武辛勤,进境极快,又因连番巧遇之下,内力进
展亦速,在年轻一辈中已称得上一流好手了,但说到『什么是武功』这种根本性
的话题,那却是赵平予一生从未想过的事,也难怪他要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以对
了。

  「师…师尊…」见阴京常问题丢出来后答也不答,只是好生兴味地等待着他,
一幅想要赵平予提出解答的样儿,赵平予只觉脑海中一阵混乱,心中也不知转了
多少个念头,却是一个念头刚浮起来,心中就升起另一个念头把前面的打了下去,
想开口解答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偏偏阴京常自以前就最爱玩这套东西,老喜欢
出题目给别人猜,总要先逼得对方动过脑后才有解答,赵平予深知他个性,若自
己连点儿答案都说不出来,阴京常才不会有耐性慢慢解释哩!

  「这…这个…既不光是招式…也不光是内功…难不成是融合…对了!是招式
和内功的融合!」好不容易想到了个可能的答案,赵平予忙不迭地脱口而出,边
说边松了口气,「内功是体,招式是用,有体而无用,那就只是蛮打,根本打不
到对手,更遑论破敌伤敌;有用而无体,则力道软弱,就算击中对方,也破不了
对方的护体内力,伤不得对手,击中了也没有用。是以招式和内功必须并重,缺
一不可…这只是就基础而言,若推而广之,所修的武功招式和身法也必须彻底融
合为一,动手时才能运用无间,丝毫不漏破绽,故能击敌而不为敌所击…」

  「嗯…仓促间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阴京常眉头微皱,看得赵平予
心中一颤,虽说阴京常语气中仍有些讚许之意,但光看他表情,便知那并非阴京
常心中真正的答案,只是以自己的才智,再怎么想、再怎么挤也只能挤出这点东
西来了。「只是要把所学的招式、身法、内功浑融为一,只是下苦功修练是绝不
可能成功的,那其实还需要比天资和努力更进一步的东西…」

  「是…是机运吗?」

  「你扯到那里去了?」阴京常哈哈大笑,「机运是天给的,武功却是人练的。
就算老天给了你无比的幸运,让你修到了世间最巧妙的武学招式、练成了至高无
上的内功心法、学成了无人能及的轻功提纵,让你纵横天下、无双无对,距离武
功之道,仍是天差地远,迟早还是会被其他有机运的人击败的。真正的武道啊…
就和生活一样。」

  见赵平予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瞪得更大了,阴京常嘴上笑笑,伸手亲暱地拍
了拍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法在生活,在想办法提升自己,让自己不断进
步,朝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有些人写诗,有些人作官,有些人谋算一方,有些
人计略天下,做的其实都是一样的事,就是让自己不断成长。武功也只是其中一
条路而已,只是练内功、学招式,都只是一偏之道,若弄不清楚最终的目的是让
自己成长,光只是专注或靠机运,任你强修苦练,绝难练出武功的精髓…」

  抬头望了望天色,阴京常的声音变得无比悠远,「让自己成长是武功的目的,
也是练武时绝不能忘记的东西,所以真正的武功高手不会是什么名门弟子,能够
自成一派的人才厉害。还有一种就是以文入武,譬如说以宗教之道转化武术,或
以文章之道化入武学,表面上或许招式内力怪模怪样、并无足道,其实那才是他
们自己真正的东西,儒家中人一辈子想的只是定上下尊卑之位,把位置摆好了再
依这位置的责任做事,所以儒家各派永远出不了高手…啊!把话题扯远了…」

  声音慢慢变得飘忽,也变得愈来愈悠远轻和,「武功就是生活,化入生活是
武道很重要的东西,而你所说的融合也是重点,予儿你若真想让己身的招式内功
浑融为一,就要抛开一切,三五年内要面壁或举动如常都行,这段时间内把所有
的武功全都忘却,不使不用不想,以无入有,那些东西自然会和你浑融为一,再
也分不开来,我以前巧合下就试过了,结果还不错呢…」身形飘动之间,不知何
时已消失无踪,赵平予甚至看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以什么轻功身法离开的。

  慢慢地走进了联军的驻地,赵平予先安排了刚脱虎口,娇躯还带些慵弱,赶
路之后浑身酸软,行步犹如风摆杨柳的黄彩兰和范婉香去休息,连蓝洁芸都还来
不及去找,就和白欣玉前往郑平亚与尚光弘等人所在之处。

  本来联军虽是人多势众,但终究是临时成军,高手虽多,却都是江湖豪客或
各派高手,和一般兵卒营旅大有不同,住店打尖该当要照顾各地客栈的生意,而
非像武将军兵一般随处紮营;但联军此来人数实在太多,来此的路上又为了不泄
露痕迹,以免惹起天门的注意,因此都住宿在荒野当中,不过他们终不能和训练
有素的兵员相比,一路野营着实令众人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天门之事虽已暂了,
但众人也都习惯了,回师的路上仍是紮下野营,一如来时。

  好不容易找到郑平亚等人的主营,赵平予和白欣玉正想走进去,眼前突地一
闪,一个五十来岁,留着一把山羊鬍子的初老之人挡住了他。

  「赵少侠请暂待,」伸手拦住了赵白两人,那人语气虽是甚恭,神情却颇有
些倨傲,「少庄主、尚大侠和长孙掌门等人正在里头会议重要事项,无论有什么
事情,还请赵少侠稍候再说。」

  见那老者连通传的意思都没有,赵平予心下不由一阵怒火,他也知道眼前这
老者元松乃湘园山庄的旧人,当日因故外出,致使倖存於天门攻灭湘园山庄之役
;后来一直潜伏在湘衡一带,一面行商积蓄钱财,一面暗中招揽人员,致力於重
建湘园山庄,在听闻联军对天门出动之后,立刻便回湘园山庄故址与众人会合,
帮郑平亚打下湘园山庄复兴的基础,乃郑平亚最信赖的管家。

  只是元松眼中只认得郑平亚,旁人全不放在眼内,既见郑平亚与赵平予不和,
对赵平予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那儿去,以往郑平亚等人率联军攻天门时,他留在
湘园山庄故址大兴土木、重立房舍,赵平予还能来个眼不见为净;偏天门事儿一
了,他马上前来与郑平亚会合,像郑平亚的代理人般为他守门,旁人想见郑平亚
一面还得看他高不高兴。虽知此番事了后他一定会来,赵平予却没想到他会来得
这么快,但鄱阳三凤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得要郑平亚善加处置才是。

  「怎么了?怎么这么吵?」揭开营帐走了出来,郑平亚面上似乎颇有几分兴
奋之色,与刚离开天门时的垂头丧气几不可同日而语,也不知自己离开的这几日
他们在商讨些什么,不过看联军中有不少人已一洗前头的颓气,颇有振兴之意,
赵平予虽不知所以然,至少总比颓丧的好。

  「启禀少庄主,」见郑平亚走了出来,元松的表情整个都变了,对着郑平亚
深深一躬,几乎连脸都要触到地上,「是赵少侠与这位姑娘想要进本营去,元松
正在请教究竟为了何事…」

  「是白女侠?」见到白欣玉,郑平亚面色一窒,连忙前进了几步,对着白欣
玉一揖,「三位女侠为了平亚的事,惨遭天门毒手,这些日子以来受苦了,平亚
实是过意不去…不知黄范两位女侠现今何在?若仍在杨逖手中,平亚想方设法,
粉身碎骨也要将两位女侠从杨逖魔手中救出…」

  「两位姐姐正在客房休息,虽说久受杨逖荼毒,但目下倒是无碍,多谢郑少
侠关心,」虽被元松挡驾,憋了一肚子火,但见郑平亚执礼甚恭,白欣玉慌忙躬
身答礼,不敢缺了礼数,「多亏赵少侠仗义出手,从那幻影邪尊手中将欣玉和两
位姐姐救出,欣玉才得以与郑少侠相见。」

  「这…」心知此次往攻天门,不只铩羽而归,意气颓丧之下,甚至连鄱阳三
凤还落在天门手中都忘了,一路行来他竟没记得要和天门讨回三女,若非赵平予
临时脱队前往救人,自己真不知该怎么面对白欣玉才是,但郑平亚对赵平予向来
没有好感,虽知他的行动补上了自己的缺漏,但要郑平亚在别人面前向赵平予致
谢,无论他如何努力,一句谢字总是出不了口来。

  「这是托了郑世兄的鸿福,与三位女侠的吉星高照,这才得以脱险,平予实
无甚功绩。」从阴京常走后,也不知怎么着,赵平予总觉得心中有什么堵住了,
似是有什么东西他没有想清楚,偏偏无论他千思万想,总想不出是什么横亘胸中,
是以一路行来颇有些出神,虽说有心事归有心事,这种场面话总还说得出口,但
若仔细看赵平予的神情,表现当中看来总有些应付成份在。

  见赵平予嘴上说是托自己的福,实则神情漠然,似乎并不把自己的反应看在
眼里,郑平亚心中不由更火,只是此时此处不只有元松和白欣玉在,更是主营重
地、各派高手出入之所,无论他如何气恼,终非发作的时候地方,他强抑住胸中
满怀的火气,转而向白欣玉说话,「白女侠初离虎口,想必疲累。松伯,请你和
少林派的空玄大师招呼一声,先为三位女侠安排宿处要紧。」

  见元松已领着白欣玉去了,赵平予这才像是从白日梦被叫醒似的回了魂,拉
住了转身想回到主营里头去的郑平亚,「郑世兄,三位女侠虽然脱险,但她们向
以鄱阳为居处,如今鄱阳一带已成了蓝家与天门吉州分堂的势力范围,接下来该
如何安排她们,还得请世兄多多劳心了。」

  「要我劳心?」虽说一听赵平予讲话,胸中就不禁有一股火在烧,颇想骂出
声来,但这回赵平予所讲的事也是在情在理,何况郑平亚一路行来,也不是不曾
想过事后该如何安排鄱阳三凤。就算这次马到成功,将天门势力一击而灭,但鄱
阳一带的地盘先前已被阴京常划给了排帮、吉州蓝家与建康陆家,已入口的食物
那能这般容易吐出来?本来鄱阳三凤皆是美女,郑平亚倒也不是没想过将她们收
为妻室,以湘园山庄之力,也不致养不起,但这事若外泄给蓝洁茵或蓝玉萍知道,
醋罈子打翻了可不好处理啊!「都推得我,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们呢?」

  「世兄啊!」听到郑平亚这么说,赵平予想不苦笑都难了,「你有个湘园山
庄的基业,养个几十人没有问题。可我呢?我只是孑然一身,什么基业都没有,
光是洁芸小姐跟了我都已经快照顾不过来,恐怕要让她受江湖之苦了,更别说再
加别人。何况你俊我丑,三位女侠再这么样也不可能舍你而就我吧?嫂子那边洁
芸会去说话的,她们也是明理之人,不会打翻醋罈子…」

  「这还差不多,」冷冷地撇了赵平予一眼,郑平亚转身入帐,顺道还轻轻地
推了他一把。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此次救人总算为他争了点面子,郑平亚虽不知
道他是怎么神通广大到能在幻影邪尊手上救人,但总也不好这般发作,「我和长
孙掌门还有事要商讨,你先去休息吧!前边有消息传来,天门与那黄榜中的『淫
杀千里命七天』关系匪浅,几位前辈正打算顺道擒凶,只等着留在天门中的人传
实信出来,接下来还有着我们动手的。这仗想必你不会缺席吧?」

  「这是当然。」虽不认为郑平亚这样无头苍蝇般随便找人出手是好事,联军
在天门失利,至少也该休兵一段时间后再战,但听到对手是『淫杀千里命七天』
这人,连向来不喜伤人的赵平予都忍不住在心中磨刀霍霍,此人好色贪花不说,
还将交欢后的女子害死,绝不留情,实是个伤天害理、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自己
既身为武林中人,听闻此魔行踪后自有必要惩奸除恶,那还需要郑平亚多加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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