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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人生 2013-5-7 17:10

【名门之后】(全)作者:冰纨

             


作者:冰纨
字数:47万
章节:共209章

快乐人生 2013-5-7 17:11

part1 食髓知味

  那男人生得四肢短小,凶神恶煞,胯下倒有一根好物,坑坑洼洼,既粗且长
,这一下直挺起来戳在他屁股上,却将这俊秀青年吓的面容失色,惊慌地道:「
好汉饶我,我……我从未被人干过,如何经得住你这粗大物什?」

  他说着手足发颤地想要逃开,却给那男人牢牢捉住腰身,狞笑道:「没被人
干过正好,今天就让大爷给你开苞!你这屁眼能被大爷我好好操一顿,包管你日
后想得神魂颠倒,再也离不开它!」

  青年被迫抱着那棵粗壮大树,撅起屁股等他进来。他极为凶蛮地顶进青年屁
股沟中,狠狠插了两下,将青年插得哀叫不已,果然是紧致密穴,插不进去。他
腾出一只手来,吐了两口唾沫,胡乱地在自己老二上抹了两把,又将手指钻进青
年屁眼里用力抠动,弄得青年后穴松动,便一挺那坚硬物件,直冲进去。

  青年只觉屁眼被他打开,又疼又胀,然而被他抓住,也只能张着两只脚任由
他抽插,那物委实巨大,火一样顶进青年肚里,却让青年又是一阵悲鸣痛叫,扭
腰摆臀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哪知这动作却反激起他的凶性,索性一插到底,再猛
力抽出,又是一插到底。青年真是第一次被干,只听见屁股上扑哧扑哧肉棒与内
壁摩擦的响声,又羞又疼,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那男人哪里理他,双手握着他细软的腰肢尽情抽插,这一顿蛮力也有好处,
让青年没法再紧闭着身体,倒是放松了好些,进出更加方便容易了。青年在极度
的痛苦之后,却也慢慢品尝到了体内升起的一股快感,只是那男人不是时常顶到
那让人快活的地方。他又不禁摆动臀部,呜咽道:「我……那里……那里舒服…
…要……」

  男人大喜,在他窄实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笑道:「你这淫娃,我只为
自己发泄,你竟还能感到舒服,真是天生浪货!」

  青年被他说得好生羞惭,然而屁眼里确实被他插出一股邪火,直窜进他小腹
胸膛,惹得他呻吟声也格外婉转动听起来。那男人本就是看他长得标致,又一副
雪白身躯,才动了此心,此时听见他浅吟低哦,窄臀也听话地前后耸动,配合自
己的抽插,浑身上下更是舒畅得没一个毛孔不爽快,又道:「你一开始便这么配
合,不是更爽?」

  青年依着他抽插的频率摇动屁股,渐渐地已经爽到无法形容,就连那先前听
起来觉得羞愧的肉棒抽插屁眼的声音现在也让他无比兴奋,颤声道:「好汉……
狠狠干我……呜!好……好爽……好汉……你……你那物好大,我……我又胀又
痒,舒服极了。」

  「我那物?是这个么?」

  男人故意将肉棒上下摆动,惹得胯下青年一阵惊慌的抽气声,哭叫道:「对
……是这个……啊啊……求你……求你再狠狠干我,干到我最里面……」

  男人淫邪地道:「你这屁眼又紧又软,虽然不出水,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你
想要我进到最里面,却要说说,要我的什么进去。」

  青年被他磨得浑身酥软,道:「你的……你的那个……」

  「我的哪个?」男人故意停在原处画圈,青年知道他要自己说出要他肉棒的
话,顶着最后残留的一丝羞耻,抽噎道:「你那个大棒,肉柱,鸡巴……快来干
我……」

  他说完这话,却是如黄河决堤一般,只觉得身后一股猛力的冲击,被男人的
粗大肉棒彻底贯穿。他爽的啊啊大叫,更兼男人加快抽插速度,扑哧之声更为频
繁响亮,青年亦随着他疯狂地扭腰摆臀,来回迎合,那股间密穴含着男人巨物吞
吐不定,两人竟干得热火朝天,如胶似漆地半晌也不曾分离。

  男人肏得兴起,渐觉这样姿势不够过瘾。他五短身材,那青年却是个高腰长
腿,身形修颀的美男子。方才这一顿狠肏之下,青年又不自觉地将屁股高高耸起
,男人不免就有些鞭长莫及,踮着脚干这事儿怎么够味?男人便将两脚两手干脆
勾在他膝弯腰背上,只将胯间那一杆巨物不停地前后耸动。那青年本来就已放浪
起来,此时被他这么一弄,直如就在身上长了那么一件物什般,来回捣弄,扑哧
作响,简直是前所未有之新奇体验,一时兴奋得汗泪交流。

  「啊啊」不已,只被他入了百余杵,便双膝一软,抱着树干滑下地来,前面
已是蛟龙出水一般,龟头一点一伸,一股接一股地喷出白色精液,后穴却紧紧收
缩,将男人箍得亦是浑身一个激灵,好险没跟着一起出来。

  青年既然跪下地面,男人自然也跟着双脚落地,极其享受地被他后穴一阵猛
吸紧啜,待他喘过一口气,才又就那么按着他软塌下去的后腰,在那汗水滑腻的
腰两侧捏了两把,自己再把腰一耸动,桀桀怪笑地说:「我都还没动静,你倒先
享受着了。却还不赶快自己把屁眼掰开,好好伺候大爷一番?」

  青年口中「唔唔」两声,满面汗渍地仰着头,果真颤巍巍地探过一只手来,
握着半边屁股往边上掰开,那圆润润白嫩嫩的屁股还跟着自己往后凑去,密穴恰
似一张小嘴,噗溜一声将肉棒吞进几寸。男人直看得两眼发直,腹内火烧火燎,
哪还有那个闲心继续磨蹭下去,猛地发一声喊,便将双手捉了他两边屁股蛋狠命
往里肏入。

  青年「啊」地一声叫喊,只一只手着地,却给他这猛力一戳干得失了平衡,
不由歪倒在草丛里。男人哪管那许多,口里胡乱嚷着些「亲亲」「小心肝」一类
的淫词浪语,把个整副身家全都入在了青年肠道里。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
前后后,进进出出地将青年那骚浪洞穴探了个遍,只觉身下那穴一下紧似一下的
紧箍密咂。

  虽然颇能坚忍,给他这妖眼媚穴一拨弄,原能坚持半个时辰的肉棒只坚挺了
小半个时辰,便即一阵极乐快感直冲头顶,在他体内一泄如注,只能趴在他背上
粗重费力地喘息,一面恶意地羞辱着青年道:「骚蹄子,你满意不?」

  青年也颤抖得如同风中花瓣,呜咽两声,却竟然摇了摇头。

  男人大为讶怪,勃然大怒地在他屁股上啪啪给了两巴掌,道:「大爷是要你
伺候,不是要伺候你,懂不懂?」

  青年被他打得背筋抽紧,屁股一夹,哽咽道:「知、知道了……大爷……好
汉……你要我……要我怎么伺候,我都听你的就是。」

  却没曾想他这一紧缩屁眼,又给男人挑起一腔淫火,胯下那物顿时大涨,将
他后穴撑了个满满实实。青年连惊带羞地「啊」了一声,急忙耸颠屁股去含那物
,唯恐让他败了兴致,软了下去。

  part2 索求无度

  那男人这下挺起却也是一个意外。他泄了一次,本来欲火就消了些,所以问
青年满意不,不过是想在青年面前大大展示自己的雄风罢了,哪知青年的回应竟
完全出乎预料?此时青年已主动掰开两边屁股,露出那初经了人事的红肿密穴,
含着他那巨物自己收放吞吐着,这叫男人如何还丢得下手!

  他不禁咽了口唾沫,一边发出满意的哼声,一边朝密林四面张望一阵。大树
旁几步远就是一条小河,方才青年就是在河中光着屁股洗澡,才被他猛然捉住干
起这档子事。此时除了河流哗哗流淌的声响,就连鸟兽也大概被他二人闹出的动
静惊走,又没有一丝风,留下的只有身下青年那快活近于癫狂的淫叫声,屁眼噗
溜噗溜吞吃着肉棒的声音和那挺翘屁股狠狠撞上自己阴囊和大腿的啪啪声。

  男人那有些紧张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只觉青年火热的穴口又紧又滑,紧嘬
着自己肥大的龟头不停收放吞吐,又将个屁股肆意地大抽大送,还不时上下颠簸
着让他在紧致的肠道里尽情享受各处滋味,端的是美妙之极。那青年口中还极其
陶醉地淫呻浪吟着,弹性十足的雪白屁股撅得一次比一次高,又兼肠道内有了男
人射进去的精液润滑,进出时带出点点白色的粘稠液体,捅抽间更是爽利无比。

  男人被他这么伺候着,舒服得只是眯起双眼,挺腰叉腿端稳架势,两只粗大
的手掌索性就捏着青年那两瓣屁股肆意地揉捏拧扭,搓来揉去,下手极重,毫不
留情,将个青年惹得哀叫连连,那屁股却是顶动得更频繁急切,屁眼也收缩得更
紧。男人本来是要恣意蹂躏他一番,哪知这一顿掐摸下来。

  青年确然被他撩拨得不能自已,他自己却也被青年含弄得无法坚挺,片刻之
间下体又是一阵令人脚软的抽搐,那股精液简直像是被青年那紧致屁眼吸吮进去
的一般,迫不及待地尽数交代进青年那贪婪的肠道内。

  青年也挺腰翘臀,将一双细长撩人的桃花眼微微地闭着,眉心轻蹙,颈项极
力往后昂着,脸上满是美到极处的餍足神情,薄薄的嘴唇渴求地大张着,发出长
而婉转的「嗯啊」声,喉结上下滑动,竟似连上头也盼望能被人填满一样,格外
淫靡。

  男人固然为他这永不餍足似的的欲望大为吃惊,却仍不禁看得呆了。

  本来纾解欲望之后便欲离开,此时那双深陷在青年屁股肉里的手不由自主地
伸出去,一把抓住他披散在背心的乌黑长发,狠狠往后一拉,便听青年一声疼痛
的呜咽。这哀鸣极大地使男人得到满足,他离开的心情又不那么急迫了,不管怎
么说,不将眼前这堪称尤物的青年从头到尾好好享受一番,日后想起来定然会捶
胸顿足后悔不迭。

  他着了魔似的抽身站起来,抓着青年的头发将他拽得只好调转了脑袋,将头
向着他胯下,跟着就捏住青年下巴,将他按向那根刚才将他操弄得欲仙欲死的肉
棒。青年尚不知他要做什么,然而眼前是那男人从一丛乱糟糟黑毛里伸出的赤红
肿胀的硕大肉棒,又被他捏开嘴巴按着后脑勺胡乱贴近他胯间,他虽然忍不住摇
头挣扎几下,却还是逃脱不了被那物肏进嘴里的下场。

  男人粗暴地抓着他头发前后晃动,青年仓促之间被他塞满口腔,直顶入喉咙
,尽管那般放浪,却也不禁在眼角渗出点点泪光,想要说话,哪还能发出完整的
音节,只得含泪忍耐,自己乖乖地依顺着男人的动作晃动脑袋,果然数十下之后
,男人便放开手由他自己去含弄。

  这种方式显然并不能让青年自己得到满足,所以他虽然尽心尽力地以舌头与
嘴唇侍弄着男人肉棒,自己的阴茎却软了下去,面上同时露出一些羞惭之色,想
是神志渐渐清醒,发觉自己竟做着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自不免赧颜以对。然而
尽管如此,他却并没有停下口舌的动作,甚而因为做得久了,还无师自通地学会
了一些讨好男人的小花招,手指捺着口角止不住溢出的口涎,灵巧地握着茎身玩
弄。

  男人纵然也曾在风月场所流连,却何曾见过这等乖巧模样,一时更将要走的
心抛到九霄云外,探手将青年那俊美脸孔掰得的向着上方,不理会他哀求的眼神
又疾风骤雨般地挺腰送髋,狠狠抽弄,干得青年几近窒息。然而那张脸蛋却并不
像一般人那样紫胀或淤青,却泛起一片片桃花云,倒像是对这滋味极能对付似的
面酣耳热,反叫男人兴致更高。

  他猛然一下抽出青年口中,一个硕大的龟头就硬挣挣地「啪」地一下拍打在
青年脸颊鼻翼上,随即便抽搐着喷了青年满头满脸,额头、眉毛、鼻梁,甚至耳
畔发丝,无一处不沾满那白色的粘稠液体。青年呆若木鸡地跪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忽然抬起双手掩住面孔,哭了出来。

  男人好好的兴致被他这一哭弄得甚是恼火,劈头便是一巴掌下去,喝道:「
败兴鬼,有什么好哭的!刚才不也是快活得喊爹喊娘,只要爷爷肏你么,这会儿
又假撇什么清高!」

  那青年本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好良民,不意只在这河中洗了个澡,竟被他玩弄
到这种模样。此时一念及自己刚才在他胯下拼命摇动屁股求欢的丑态,哪能不心
下惕然,痛悔莫及。

  却说干这档子事,一方要是哭哭啼啼,老大不愿,本来是相当扫兴。但这青
年这番哭着,一面羞惭难言,忙不迭地以手背擦拭着脸上的精液,那动作神情竟
也撩人之极。男人反正是打定主意将他玩个彻底,一看那模样,脸上淫笑又起,
却弯腰抓着青年胸膛上粉红的两点用力揉捏,并顺势将他往后推倒,在青年的惊
呼挣扎里跨步提枪,两条大腿将青年双腿分开一顶,再次上马。

  part3 至死方休

  那青年本是何等的羞愧难当,双手掩面抽泣不已,被他推倒之时也不禁奋起
余力挣扎了两下。可惜他天然生就了这一副淫躯荡体,胸膛上两点被男人肆意揪
扯掐拧尚能强忍,独独臀缝之间那淫骚小穴被男人騞然顶进,恰似长舟入渠,又
如鱼跃龙门,顺溜无比地摩擦内壁再捣进他那被灌得满腹精液的肠道的动作,却
令他无法自持,登时激起的一阵从肚腹里直钻透全身肌骨的酸麻胀涩的快感。

  他双手还在擦着脸颊上那些黏糊糊的精液,此时却倏然无力,只从喉咙间浮
出一声悠长婉转的媚叫,战栗着的身躯一拱一扭,蛇一样柔韧,又狼一般贪婪地
试图将男人彻底吞进自己肚中。

  男人再把髋一挺送,他便如给叉在一杆钢枪上的大鱼似的,雪白柔软的削瘦
肚皮紧绷着高高挺起,又深深凹陷,却是一呼一吸地让那臀间眼儿吞吐有力,男
人才插了数下,便升起一种不是自己干他,反是要被他榨干的荒谬念想。但是胯
下那杆巨物极受青年紧咂慢咽的服侍,他纵然有此想法,却也舍不得拔离出来,
硕大物体只有挺得更深。

  青年双手已不再蒙着脸面,却是分摊在身体两侧,不断抓扯着草叶树根,两
腿拼命向两边大打开,又往胸膛上收屈着想要男人进得更容易。他一张俊美秀气
的脸孔此刻红潮遍布,汗泪交织,尽管发丝凌乱,不甚整洁,却反增了淫靡之感


  男人可是只管自己快活,又发现这青年不管被怎么操弄都能高潮迭起,遂将
两只糙手在他颈项锁骨,乳头肚脐上胡乱揪捏,一边狠肏一边将那身细皮嫩肉弄
得红痕点点,性欲与施虐之念一同满足,胯下这具雪白荡躯当真好用之极。青年
过不多时便「啊啊」连叫,似要射出,男人坏心一起,一把掐住他那颤抖不已的
通红阴茎,在那不停吐着透明液体的眼儿处用力一戳。

  青年身子一缩,哭叫一声,还没弄清楚他要干什么,便觉下体尿道里一阵锥
心刺骨的刺痛,那痛楚令他「啊」地痛叫着,泪如泉涌,后穴却陡然紧缩,箍得
男人浑身也是一个哆嗦接一个哆嗦,不由放开了对他阴茎的钳制。

  青年那根孽物虽被如此对待,却兀自坚挺,被他一放就「啪嗒」一声弹回小
腹,青年这也才张开朦胧泪眼,瞧出自己阴茎顶上那细小眼儿竟被他插进一根细
细草茎,那草茎上头还开着一朵小小的红花儿,衬在他凹陷下去的雪白小腹上,
竟煞是好看。

  青年一边抽泣一边将手探向腹部,颤抖地自己握住了那饱受摧残的肿胀物体
,想要将那花儿抽出来。他才一碰那花,那敏感娇嫩的孽物里就跟被灌了辣油一
般火烧火燎地痛起来,本来就无力的双手顿时颓然松开。男人哈哈大笑着将他两
只手拉开,巨物挺过了一次危机,又逢青年注意力全在前头那物上,好歹是好整
以暇了起来,遂不紧不慢,不深不浅地在那媚穴里抽插着,自己两根指头捻住那
花细茎,狞笑不已地搓动抽插。

  青年才消下去的冷汗登时又冒出来,痛得忍不住翻扭躯体,同时只觉后穴里
滋味磨人销魂,不得满足,两相折磨,气喘吁吁,涕泪交流,两道口涎甚至从嘴
角一直流到了他高高仰起的颈项中,样极馋人。

  男人在他前后抽插着,却问道:「你这淫娃,喜欢前面被弄还是后面被插?


  青年哽咽不已,前面被弄得那般疼痛,即使平时并非如此,此刻却也没法反
驳,遂尖声道:「我……我喜欢……喜欢后面……」

  「我就说等你被大爷干一干屁股,保准以后日思夜想,你喜不喜欢大爷的肉
棒?」

  青年连连点头,指望他不再玩弄自己前面,男人却手上猛插,腰间故意抽出
穴外,得意地道:「喜欢还不快摆出喜欢的样子?把骚穴亮出来,好好请大爷我
享用!」

  青年又不由「啊」地痛呼,两条腿疼得打颤,几乎没法高举起来。他明白了
男人的意思,其实男人就算不欺凌他前面,他也愿意干这事,因此将两只手伸到
大腿根部,掰进屁股沟里,用力把两腿打开,臀部翘起,那臀缝里小穴红肿微张
,鱼儿央食般轻轻翕张着。他两根长长的中指便在穴畔轻抚微刺着,喘息不定地
道:「请……请好汉享用……」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男人喉结便上下一动,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他眼
前春色岂止一片美景可以形容,但见青年仰面躺倒,两手自捉了圆润雪白的大腿
分开屁股,臀沟里那眼儿诱人,肚皮上那孽根可口,更兼他软语莺呖,任君鱼肉
的款款邀请,男人浑身骨头简直都酥了一半,而那胯间硬物却蓦然往上一翘,比
之以前无论哪次都要更加兴奋。

  而之前在青年身上发泄的欲望,好像从未流逝一般,完完全全地填满了他所
有的思维与肉体。偕着一声饿狼般的狂嗥,男人纵身扑上,坚硬的龟头寻着入口
,噗嗤一声长驱直入,直插到底,再猛力抽出,无法克制地大抽大弄起来。

  青年被他猛烈的动作撞得后移了几寸,随后便觉股间前所未有地被他塞满填
实,前面的痛楚便在这登天般的极乐中被彻底抛诸脑后,他紧紧抓着自己的两条
大腿与臀瓣,口中再次「啊啊」地淫叫出声,只觉被男人捅得通体舒泰,淫乐至
极。

  这一场大战不像之前那般断断续续,两人下体紧紧交缠在一起,却好像再没
有了谁来伺候谁,谁要欺凌谁的区分。在不知捅插了多少次的激烈动作中,他们
脑海里已将其他一切无关事情剔除出去,男人只记得挺腰抽送,青年只记得抬臀
迎合,腰臀撞击声啪啪不断,将两人一道送上欲仙欲死的极乐仙境。

  青年视野里一片氤氲水汽,只见男人伏在自己胸膛上的一颗头随着下身动作
晃动不已,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有种即将就此死去的荒淫感觉。他正受着男人
不遗余力的挺刺,眼前忽然飙起一红一白两道光芒,那红的泼剌剌地如雨般落下
他肌肤之上,竟是一点点温热无比的腥臭液体,白的一闪便回,伏在他身上的男
人动作也就停在刺进他深处之时,喉头「咕嘟」一响,胸口穿出一个窟窿,汩汩
淌出一小股瀑布般的热血,哗啦啦全流到他胸腹之上。

  他哪知这是怎么回事,被这一刺激,目瞪口呆中却也身子一颤,「呜」地哀
鸣一声,竟死死咬着男人一时还未软下去的硬物,就在男人接连淌下的大片鲜血
中下体抽搐地射了出来。

  男人一头栽倒在他身上,他这才看见站在男人背后的修长人影,手持长剑,
剑未入鞘,依旧端指着在地上纠缠作一团的他们二人,神情凛冽。

  part4 剑挑春色

  青年的剧烈地喘息着,头脑还因为达到高潮的快感而晕眩,视野也变得模糊
。刚刚还骑在自己身上卖力抽送的男人猛然间便狂喷着鲜血倒下来,他本来应该
惊吓惧怕才对。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当那还带着些许温度的血液流水般浸过胸膛
,他反而兴奋得无法自已,一面羞惭地发出细弱的惊呼,一面持续地射精,皮肤
上甚至起了一粒粒不知是恐惧还是快感的鸡皮疙瘩。

  他看到那个握着剑的人正在打量自己,而自己此刻的模样,毋庸置疑是极端
凄惨可鄙的。

  和一个强迫自己做那种事的男人干得兴起,落在外人眼里,必然以为自己与
这男人是心甘情愿地苟合的;倘若自己申辩并非如此,却实在难以解释自己为什
么会如此迎合那男人。甚至还主动做出掰开大腿与臀缝的动作,就连此时,后穴
也在不自觉地啜吸着男人那毫无反应的巨物。

  要被他杀了。

  青年绝望地想着,泪光朦胧的眼里只见那人迟疑似的走近一步,俯下身来一
把拎住男人还没脱光的衣服,将他往后一拖。

  「啊——」

  这却是青年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件窘迫之事。原来男人虽已无气息,胯下那物
却兀自坚挺如昔,将他饥渴的后穴填得甚满。那人这一动作,自然是将男人那物
从他体内抽了出来,淫性正炽的青年不提防这一抽动,顿时又勾起腹内欲火,忍
不住屁眼一夹,同时发出一声销魂蚀骨的颤抖呻吟。

  那物抽拔之时被他后穴一嘬,立时发出响亮的一声「哧溜」,却叫正把男人
身体提起来的那人呆了呆,也不知是要放手,还是要继续拉开。

  他半俯着身,离青年便近了许多,一张脸也终于清晰地印入了青年的眼中,
眉修鼻挺,面色冷淡,看年龄约莫十八九岁,身形虽高大,看年龄竟是个比青年
小得多的少年郎。

  此时面对着如此不堪的一幕景象,他看起来竟也没有太过动容,只是眼神中
冷冽之色更浓,眉峰一蹙,淡淡地扫了正茫然望着他的青年一眼,将那青年惹得
顿时无地自容地羞红了面颊耳根,他却仍旧什么话也没说,直起身手底用力一把
将男人扯了开去,当做一具木偶般丢进草丛中,右手剑猛地向下一挥,果然毫不
留情地一剑划向青年头颈。

  青年只来得及哽咽一声,便被袭上面颊的凉意骇得戛然声止,闭目待死。

  凉风习习,没有再做什么剧烈动作,又被吓得冷汗频出,只一瞬,青年便觉
自己从头凉到了脚趾尖。然而剑锋的凉意在他止不住淌下泪水的左边面颊轻微地
动了一下,却没有深入血肉。只是那份森冷的触感砭入肌骨,令他不禁打了个寒
噤,有些惶惑地睁开眼睛。

  上方是少年若有所思的低垂向下的面容,那双墨如点漆的黑色瞳仁也正看着
他,然后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将秋水般洁净的剑锋从他颧骨移至鼻尖,再往下一
动,仿若轻抚着一般地,一点一点地捺过他嫣红的嘴唇。

  青年简直不知所措,而然被剑锋平平地碾压过嘴唇这个动作,却好似在逗弄
他一般。尽管知道这是随时会给自己带来死亡的凶器,少年的神情也兀自是凛然
不可侵犯的冰冷,他却不禁伸出舌尖,在那冰一样寒冷洁净的剑刃上轻轻舔了一
下。

  他几乎立即就感觉到剑刃出现一个微小的震动,也才醒过神仓皇地缩回舌头
,害怕地看着少年。少年本来就蹙起的眉峰这下更是要打结了,双眼锐利地逼视
着他,同时将剑锋稍微提起,往他左颈侧落下。

  也许就这样死了还算好呢……青年这回没有闭眼,却是呆呆地瞧着少年双眉
倒竖的面容,那其实是一张美貌并不亚于他的俊秀脸孔,只不过因为那过于冰寒
的神色,令人无法直视。但——反正我也要死了,多看几眼与少看几眼也没多大
差别吧?

  剑锋无声地滑过他的颈项,那到底是多么高明的技巧,青年自然体会不到。
然而直到剑刃一直滑到左侧胸膛,压住那边挺立的乳头轻轻拨弄时,他还没有发
觉自己身首分家,便总算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被少年悄无声息地就削掉了头颅。

  这还活着的事实令青年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他是因为认定自己必然要死,才
会没有在意自己仍然保持着两手掰腿,双腿高举过顶的羞耻姿势。哪知短短的瞬
间,他从生到死到生,竟然接连打了好几个转儿,那姿势早变得僵硬难动,此时
陡然发觉自己很可能还会活得更长些时候,原本丢到脑后的羞耻心一股脑儿涌上
来,弄得他又流下泪来,扎手扎脚地便要将双腿放下来。

  少年却正站在他两腿之间,见他双腿一动,便迅若闪电地在他两腿上左右各
敲了一记,同时瞪了他一眼。

  青年再不聪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少年的剑还在他胸膛上玩弄着那小小的乳头,虽然好像没有杀他的意思,但
若是惹怒了他,焉知他的剑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刺穿自己的心脏?

  是故青年羞惭地继续自己掰着两条大腿,瞧着少年剑尖灵活地在自己胸膛上
揉弄着那敏感的乳头,明知如此极为不妥,一股淫欲却还是从胸中传至四肢百骸
,喉中呻吟,胯下发热,便不顾何时何地地又充血肿胀了起来。

  少年的剑法那般凌厉,却同时又十分的轻巧细致。

  他注意到青年下身的变化,不由又朝青年投去奇妙的一瞥,青年只痴迷地看
着他,就连初时的那点害怕羞涩也没有了,喉头咽动,舌尖抵在唇边舔舐不已,
状极诱人。少年只看了一眼,手底便略微一颤,在他胸膛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青年痛呼一声,少年目光收回,很不耐烦似的以剑脊在他白皙的皮肉上拍了
拍,随后仍然握着剑一路蜿蜒滑向他绷紧的小腹,当他的剑尖在肚脐边上逡巡之
时,青年几乎产生了他紧跟着就会戳穿自己的错觉,那身子不由绷得更紧,胯间
那物却不知怎么回事,反而昂得更高了。

  part5 足戏玉龙

  少年显然立即就发现了他的强烈反应,又诧异地瞟了他一眼,他却只是浅吟
低咽,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水光蒙蒙,也正有意无意地斜瞟着少年,原本有些发酸
无力的手指再次紧扣住臀肉,柔软的肚皮微微起伏着,竟似从那剑尖上也品尝到
了美妙的滋味。

  少年再怎样冷淡,此时面孔也不禁有些发红,再往下一看,却见他双手紧抓
着自己那挺翘丰润的屁股,修长的手指已忍不住地频频按揉后穴,时而插入进去
,却又插得不深,只是将那红肿穴口紧密的褶皱撑开一些,露出不由人不心神激
荡。少年一个愣神,虽随即就抿起嘴唇,却难免有些反应,那浆得挺括的下裳立
时就被勃起的那物顶出好大一块隆起处。

  青年刚好能看见他的那物的动静,后穴本就空虚难耐,哪还能经得住诱惑,
当即便咽下一口口水,也不顾那锋利的剑尖还抵在自己小腹上,哼哼两声抬起脚
尖往少年胯间蹭去,脚掌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落在少年那物上时,青年只觉那股
灼热感透过衣物直抵脚心,脚趾动弹间又察觉到那物的壮硕可观,更是激动得身
子发抖,直是要垂涎三尺。

  少年「唔」了一声,居然也没对他这个动作有所不满,反而伸手捉住他那只
脚往自己胯间拉过来重重按下,便让他以脚趾脚掌抚慰自己那物,右手剑也没松
,依旧沿着他腹部滑下来,也落到他两腿之间。冰冰凉凉的触感令青年哆嗦不已
,偏生少年跟着还用剑脊将他那高高挺立的阴茎用力拨了几下,饶有兴致地瞧着
他止不住地从顶端溢出的透明液体,随后又竖起剑锋,紧贴着他怒张的茎身轻轻
刮动。

  锋刃过处,青年只觉胯间凉飕飕的,竟是被他将那里的毛纷纷剃落下来。青
年以前其实从未有过这类淫荡行径,不料被那五短男人一弄,倒真是欲罢不能了
,一面以脚掌揉搓着少年胯间那物,感到那物越发胀大粗长,喜得恨不得就挺身
上去拿来填满后穴,一面又被少年在自己胯间的动作刺激得几欲射精。

  少年将他阴茎同两颗鼓鼓囊囊的睾丸都剃得干干净净,这才又看了他脸孔一
眼,眼神已经没有那么可怕,甚至有了些少年人特有的趣味。青年哀怜地望着他
,右脚不住地拨弄着他隆然高昂的那物,喘息不已。

  少年看了他一会儿,想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眯了眯眼,左手再次握住他
脚踝,张开口,却冷冷地道:「想死吗?」

  青年慌忙摇头,嘶哑地道:「少、少侠饶命!」

  他不知自己何处惹少年不高兴了,脚踝被握,便僵硬地不敢再动,少年却又
拉着他的脚继续抚慰自己那物,喃喃地道:「不够啊……」

  青年只觉脚心被暖得格外舒适,遂浑身颤抖地道:「我……我帮你……帮你
那个……」

  少年却目光锐利地扫一眼他下体,冷冰冰地道:「是帮我,还是帮你?」

  青年屁眼不由一夹,「呜」了一声,哽咽道:「自……自然是帮……帮你…
…」

  纵然他后穴实在期盼着能被少年狠狠插入,然而与欲望比起来,当然还是性
命重要得多。他说完这句话便觉脚踝一松,被少年放开。他赶紧缩回右脚,却见
少年直直地盯着自己,长剑一伸,以剑尖抬着他下巴诘问道:「实话?」

  剑刃锋利的逼近使得青年觳觫不已,他拼命仰起下巴,以防被剑尖划伤喉咙
,支吾道:「帮……帮你也、也是帮我……啊!」这个回答好像让少年觉得有趣
,他收剑俯身,捏着青年的下颏将他脸往上一抬,便在他那吐露淫荡心声的娇艳
嘴唇上狠狠一咬,又舔了舔他唇角,附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要怎么帮?」

  青年万料不到他竟会同自己如此亲近,受宠若惊地连声道:「我我我我自己
来……那个……」

  「那个什么?」

  少年下身明明也已经那般挺昂,却兀自如此好整以暇,全不以那物的肿胀充
血为意,步步紧逼,令得青年又是羞愧又是兴奋,讷讷地道:「插……插我……
呜!」话说到此,他可真是忍不住了,双手捧住少年结实的大腿,挣扎着起来将
嘴唇乱往少年胯间凑去,虽有衣料相隔,他却依然舔吻得啧啧有声,状极迷醉。

  少年轻微地喘息了一声,也没挣扎,反而左手一拉腰带扣结,将衣衫敞了开
来。青年得此鼓励,又心急火燎地欲要扒掉他的裤子,他这回却是不依,按住青
年的手只让他把那物连含带拉地弄了出来,配合着青年狼吞虎咽似的动作稍微抽
送腰髋。

  那青年却是被他壮硕的阴茎吓了一跳,还没真切亲摸到时只是满心欢喜,此
时被那一手虚握尚且有些勉强的鲜红龟头一顶,便有些抵受不住。少年虽不似先
那男人一般强横霸道,却也没有注意他的反应,一顶再顶,将他口腔完全塞满,
他嘴唇已张至最大限度,舌根更被压得死死的,如何能动?

  好在少年也并不在意他的服侍,只在他口中抽送数下,让青年好好尝一尝他
那巨物的滋味,待口涎止不住地顺着茎身直流进那乌黑的毛丛中,便抽了出来,
俯视着他又道:「不够。」

  说也奇怪,先前被那男人强迫之时,青年对于这种口活儿实在是百般不愿,
此时面对少年那物,他却是主动就前。明明自己吞咽不下,可少年抽出之后,他
又觉口舌生津,倒是极端盼望再被他狠狠地攮一阵子一般。

  此刻听到少年的话语,他近乎迷醉地伸出双手抓住那物揉搓,那物上有了口
水的滋润,撸动时便发出滑腻水声,整杆粗壮伟物更是一头大龙般高高翘起,通
红茁壮,龟头格外硕大,形状略弯,纵然弧度不大,却让青年一边握捏一边便有
了种被他插入后勾得肚腹难舍的诸般情状,那后面眼儿更是饥渴得只恨不能这便
跨骑上去,将他吞进肚里。

  part6 菊占鳌头

  少年还是道:「不够。」他事实上也有一些忍耐不住了,面颊明霞一般发红
,呼吸急促,双眼亦是如饥似渴地在青年赤裸的身子上梭巡着。青年口干舌燥,
好容易才咽下一口口水,道:「你……你坐下来,我才好……才好插……」少年
不依不饶地盯着他道:「插哪儿?」青年一阵窘迫,方才他在少年面前那般肆无
忌惮地玩弄自己后穴,少年明明看得清楚,也知道是要插他哪儿,此刻这么问不
过是要听他亲口承认罢了。然而无论是令自己满足的本钱,还是身家性命,都归
少年掌握,他也只有抛开羞耻心,声若蚊蚋地道:「插我屁股……」

  「唔……」

  少年奖励他似的摸了摸他发着烧的耳朵,终于也熬不住地席地而坐,只那一
杆巨物自胯间高高耸起,青年看得一阵战栗,还没反应过来,本来被温柔抚摸着
的耳朵一紧,却被少年揪住。他迫不得已手足并用地爬到少年腿上,颤巍巍地握
住少年那物,少年却不耐烦起来,右手将剑放下,捉住他一条大腿就往自己那物
上一拉,道:「坐上来!」

  他急忙两手撑在少年肩上,分开两腿跪在少年腰侧,将那肥腻腻的圆润屁股
试探着坐向少年阴茎。那物擦着他臀间沟壑滑过去,他那般饥渴,却也没能一下
噙住,更知少年的巨大。然而纵使那物插进去定然会比先前被那矮个子男人强迫
时更痛,在少年锋利逼视着的双眼里,他岂敢有所不满?只好将一只手探到屁股
底下,握住他那物对准上方,自己再缓缓将屁股落下,让那物蹭到穴口,一狠心
往上坐了下去。顶端刚进了一小截,他便忍不住一声呻吟,只觉原本已扩张充足
的后穴这才遇到真敌手,那小小的穴口想要咽进少年的龟头显然十分困难。

  少年也是一声急促的喘息,轻哼一声,抬手扶着他的腰道:「还不快些?」

  青年没奈何,便一手握着他那壮硕阴茎,一手再探到穴口以手指玩弄撑开后
穴,长喘着气一点一点地将他往里送去。他内里分明空虚得很,偏生给那物堵在
口上,叫他又是想吃,又是怕痛,手指抚到后穴褶皱几乎被少年撑得全开,那胀
涩之痛竟是从被男人插出兴味来后再没品尝过的,不免又有些别样的新鲜。

  他那么起落几次,少年也真有耐性,只半眯着一只眼瞧着他俊美的面孔,血
汗交错的胸膛,高高挺立的阳物,两只手时而在他瘦腰肥臀上捏来揉去,并不急
色地将他按下。他一颗心也逐渐定了,只想和少年交媾的欲念甚而因少年这比起
先那男人来堪称温柔的态度变得不再单纯低下,竟是有些想着力讨好少年,喜爱
这少年。因此他这回当真横下心来,大腿肌肉紧绷着将腰往下一沈,「噗溜」一
声果真将少年那硕大龟头吞进肚中,他也不禁为此痛呼一声,眼中流下泪来,眉
宇间的痛楚却反夹杂着几分欣喜。

  少年也是一声略有些痛楚的舒气声,兼且瞧见他这复杂的神色,右手便抚上
他左边脸颊,用大么指一抹他睫毛下的几星泪水,道:「痛吗?」

  「呜……痛……可是……」青年含着他的巨物,又提起腰肢上下深深浅浅地
插着自己的媚穴,断断续续地呻吟道,「你的鸡巴好大,可是……可是吃进来后
,又好舒服……」

  原来少年那肉棒茎身较之龟头略细一些,青年既然连龟头也吃了进去,后穴
再含住他肉棒自然就不再那般艰涩,抽插之间反而爽利之极。他摇动腰肢屁股,
才插了数十下,便迫不及待地让那肉棒一捅到底,屁股蛋便直接坐在了少年那两
颗鼓鼓囊囊的卵蛋上。

  少年由他动着,虽然同样舒服,却一贯地隐忍,并不像他那样嗯嗯啊啊,不
顾体面地浪叫起来,顶多也只是呼吸更粗重一些,不过他显然很是满意青年的服
侍,至少这回就再也没说「不够」了。

  他抚着青年腰肢的手穿过青年腋下,自己面孔便贴在青年胸膛之上,张口咬
住了青年乳头。青年动作剧烈地上下颠簸着身体,被他一咬,浑身更如被火苗电
光窜过一般,爽得只仰头惊叫一声,涕泪交流地道:「少、少侠……」

  少年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在他屁股上狠拍一巴掌,道:「继续!」舌头卷动
,仍然咬着他那粒小小乳头轻轻撕扯。青年无法反抗,其实也丝毫不想反抗他,
便「呜」了一声,动作更快地摇动屁股,让他那物将自己穴内淫肠彻底贯穿。这
兴致起来,固然感到后穴满胀酸涩,动作幅度过大,频率过快很容易弄出伤来,
他却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只管噙住少年那物尽情啜吸猛插,前面那物也跳的格外
欢实,因此他屁股撞击着少年大腿,阴茎则在两人紧贴的腹部间摆动拍击,直打
得啪啪作响。

  少年将他两颗乳头轮流玩弄了一番,已觉那物被他猛一下箍紧,显见是要射
精出来。少年自己却并未享受够,手掌快若闪电地一把攥住他那物,么指堵住他
颤抖不已的顶端,同时将脸在他宽阔的肩上蹭了蹭,喘息道:「不准。」

  「呜……少、少侠……」

  青年那前面眼儿也被男人摧残过,此时被他一按,便觉一阵疼痛,忍不住哀
求出声。少年并不做声应允,却把剑拾起来,拉过丝穗,手指灵巧地挽了几条粗
长的结实丝线,在他茎身上绕了几圈,又牢牢地打结。青年直是有些傻眼,颤声
道:「少侠……你……你这是做什……啊!」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少年已经轻轻一牵剑穗,丝线深勒入肉,顿时痛得他背
心冷汗冒出。少年抬头,睨着他道:「你不是要帮我?」

  「呜!我……我帮你……帮你便是!你别……」青年这才晓得眼前的少年也
没有看起来那么可亲可近,明明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不知怎么竟以为他很温
柔。

  part7 逼问真心

  少年手指挽着剑穗丝线,觉得有趣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动着,一放一收之
间将青年勒得时痛时缓,真的是要涕泪交流了。他一面夹紧屁股着力含着他那物
大力起伏,一面不断哀告道:「少侠,求、求您别弄了,我、我好痛,真的好疼
……」

  少年那物被他紧紧嘬住,只觉他内里火热又湿润,想是之前那男人在那里面
射了不少货色,将个淫肠滋润得滑滑溜溜,吞吐间噗滋噗滋响个不停,被他那窄
小肠道裹得极紧,来回摩擦的滋味果真极美。

  况他那物又被少年挟在手里,更是拿出了无师自通的全副本领来侍弄少年,
上下左右前后地旋着腰臀,直是让少年那物是浅入既妙,深插也爽,渐渐也没空
来玩弄他那物了,伸出佛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喘息着自己亦不住挺动,那销魂滋
味令得少年亦面颊通红,最后往他肚里狠狠一顶,便要泄出。

  青年呻吟一声,身子一挺,哀叫道:「少侠,我、我的那个……」

  少年默不作声,只贴在他身上一声声地喘息着,手指又是一勾,便将他那物
松了绑,与他同时射了出来。青年这已经射了四次,身体可有些熬不住了,虽被
少年搂抱着,还是不由得软软地滑了下去。少年无奈刚泄出亦有些乏力,只得随
他一并倒下。

  两人在草丛里一躺一趴喘了好一会儿,少年已先回过神,便抬起眼眸,往青
年俊秀的面容上瞟了一眼,跟着又瞧了瞧不远处血迹未干的尸首,道:「你讨厌
我么?」

  青年虽在昏乱中亦是一惊,忙道:「怎、怎么会……」他说着勉力以双腿夹
了夹少年,以示自己亲近之情。少年道:「我杀了狼星魁,你不是很喜欢他么?
」青年呆了呆,才知道他说的应该是那强奸自己的男人。少年想必是看他与那男
人交媾时极其享受,才会以为他喜欢那人。青年顿时有些窘迫,讷讷地道:「我
、我并不喜欢他……」

  「那为什么?」

  青年面红如蒸虾,道:「我是被他捉住,强要来干这事,不但不喜欢,而且
……而且很讨厌!」他昧着良心结结巴巴地说完,少年眉峰便已蹙起,道:「我
也是强要你来干这事。」他一来年少,二来又只泄了一次,精力恢复得快得多,
直起身子,一双眼睛明亮得如同星子,咄咄逼人似的盯着青年,又道:「你讨厌
我么?」

  青年几乎要被他吓哭,慌忙摇头道:「我、我怎么会讨厌你!」

  少年那物虽软了,却还有一半在他体内,他傻瞧着少年精干修长,颇有肌肉
的身躯,竟不由又吞了口口水,急急忙忙地道:「我不但不讨厌你,而且……而
且很喜欢……」他说这话实在没有半分勉强,与之前那男人不同,少年与其说是
强迫他,不如说是被他自己勾引。

  虽然若少年不以剑在他身上调情似的划动,他可能也就将与那男人的一段销
魂往事当做不慎失足之举,此以后仍旧规规矩矩地做人,但后穴被插的美妙滋味
,他却绝对无法忘怀。是以与这少年有了这事,他非但没有觉得羞赧,反而是以
少年竟肯纡尊降贵地来亲近自己为荣一般,喜欢他得不行。至于那礼义廉耻,这
一刻起便被他彻底抛在了脑后。

  少年兀自逼视着他,鼻中轻哼一声,道:「骗人。」

  却又俯下身来,轻轻啃咬他的喉结锁骨。青年喘息一声,虽知少年这个动作
应是说原谅了自己,口中却还是不敢放松,道:「我、我怎敢骗你,我真的……
真的喜欢你。」少年道:「你与他玩得那么开心,只怕当时也这么说。」

  青年一呆,一阵无地自容的羞愧又涌上心头,他当然记得自己被那男人狠捅
强干时,确实也没口子地说过许多喜欢他那物,也喜欢被他搞的话。少年察觉到
他这一迟滞,立即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冷冷地道:「再骗我,我就杀了你!


  青年痛呼一声,颤声道:「我、我真的不喜欢他……只是……只是……」

  他嗫嚅了半天,少年听得不耐烦,一巴掌打在他臀侧,道:「只是什么?」

  「呜!只是……被、被他那么干了一会儿,就、就很喜欢……」

  「还说不喜欢?」

  少年勃然大怒,右手剑一提便横在他脖子上,却是缓了一缓,并没有切下去
,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道:「他是怎么把你干得那么爽的?」

  坦陈自己是被那男人插得如痴如醉,就已经让青年羞愧欲绝,此时再听到他
这么问,却如何说得出口?少年不满意地玩弄着他下体,道:「我看你刚才就没
有和他一样的喜欢我。」

  青年这才晓得他在为什么不满,凭良心说,刚才他自己急色地爬到少年阴茎
上插入自己,确然没有被那男人按住狠干来得爽利。那一来是因为少年那物太大
,他初时吞吐实在太过艰难,二来则是待他适应之后,连战四场的身体却有些吃
不消,腰腿都已乏力,便没了先前的痴态,少年必然是觉得他不够尽心,才如此
作弄于他。

  他只有喘息道:「我、我实在没力气了,不然一定……」

  「一定什么?」

  他一心想要讨好少年,不单为了性命,也是真的对这少年着迷,因此一咬牙
,将那毫无廉耻的话说出了口:「一定被你插得更爽。」

  少年若有所思地拨了拨他毫无动静的阴茎,道:「当真?」

  「当、当然,你……你那里比他大许多,又格外好吃……」青年才一说起对
他那物的垂涎,便觉穴内一阵胀涩,他显然又有了反应。青年慌道:「我、我真
的没力气了,少侠……」

  少年奇怪地笑了笑,挺腰往里一插,道:「我还有。」

  他说着将青年两腿压向他胸前,宛如之前看到的青年在那男人身下的样子,
自己一杆巨物已经同时深入青年肠内,登时令青年发出一声张皇的悲鸣,整具躯
体一阵乱抖,敏感得全起了反应。

  part8 神仙滋味

  少年显然想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比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男人更有能耐,是以
用同样的姿势将青年压下去,整具躯体的重量加上他那强有力的腰髋猛送,顿时
将自己那物彻底压进青年后穴。

  青年浑身一颤,只觉肠内一阵不同寻常的胀涩,少年那物仿若利剑长鞭,劈
开自己尚紧实无比的内壁,竟而深入到他从被那男人开苞以来从未及到的最深处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应对少年的进攻,谁知少年这一进来,竟像是又
在他满脑淫欲的眼前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深藏腹内的一股欲火顿时勃发出来,
令他尖叫着兴奋不已地抬臀相迎。

  少年反倒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本来沉静的性子为他这一阵癫狂的耸
动嘬吸,亦有些把持不住,遂长喘了一口气,两手紧抓着他挺立在贲张胸肌之上
的两粒乳头狠狠揉捏,下半身自是你来我往,有招有架,简直攀入了神仙境界。
那青年被他捣得神魂颠倒,后穴紧夹着他那粗壮肉棒只顾吞吃,两片臀肉颤动不
已,又被少年腰腹撞击得啪啪直响,爽利间夹杂着些微痛楚,更令他如饥似渴,
一时停不下来。

  却说少年亦是微有些吃惊,他毕竟年少,兼之自小修习武功,少有这方面的
知识,自然更不用说经验。原本杀了那剧盗狼星魁之后是要顺势将青年也斩去,
哪知临到头来春心忽动,想起青年在那大盗胯下百般婉转的妖娆模样,不禁就生
出了不妨与之试试这上头的滋味的念头。他心性坚忍,剑法凌厉无匹,一是快,
二是果决。但落在青年面上的剑不自觉便放轻下来,少年当时未曾细想,此时身
入其中,才恍然回过味来,那也许就叫做柔能克刚。

  他的剑也好,那物也好,俱都刚强坚硬,结果落到青年身上,或入到青年体
内,前者是为他的妖媚之态所缓,后者却是为他体内的柔软内壁所裹,顿时无处
着力,均只觉美妙无比。

  少年还在与青年卖力地做着那事,那物被青年鲜嫩柔软的肉壁紧紧包裹,不
仅没有丝毫难受之感,反而快活得令他脑海里那些纷杂的念头迅速便被青年肉壁
挤压出去,只剩下狠狠操弄青年,让自己彻底满足的念头。

  他捣弄之间倒没注意自己是插进了青年最里面,但如此大抽大弄了数百下,
青年那紧涩得令他龟头摩擦得甚至有些发痛的肠道深处渐渐水声啧啧,却不是射
在他里面的粘稠精液。

  少年抽送间愈发顺畅,只听青年在下头时紧时缓,时低时高地吟哦浪叫,股
间那水却慢慢地被少年榨满了溢出,先混合着白色精液不太明显,待精液全数自
臀沟里流下,便是一股透明粘滑的液体,也不知是什么,将少年那物裹得光光亮
亮,湿滑无比。

  少年本来没做过这档子事,又怎知男人那里其实并不出水,只是发觉这样更
利于自己干活,遂再度将青年臀部抬高,高到他自己都可以看清自己下体正被少
年抽插的地步,肆意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青年自己先也没察觉这事,待得少年如此做了之后,他才发觉一股透明的粘
液顺着睾丸流向腹部,虽在意乱情迷之中,亦不由羞惭惊讶,知道少年定是以他
那尺寸巨大之物彻底打通了自己体内淫窍,才会有此怪异事情。他被那男人操弄
一阵,其实在醒过神之后还能勉强自持,若是坚定一些,未尝不能强迫自己忘记
此中滋味,去走那正常男人之道。

  此刻惊觉自己肠内竟然被少年捣弄得出此淫水,心理上他是早倾在了这少年
身上,身体却也臣服于少年的挞伐之下,叫他如何不既羞且喜,只望日后便常伴
这少年身边,时时享受这等神仙滋味。

  少年哪知他有此转变,这一回挺身才一刺,胯下青年便一个哆嗦紧接一个哆
嗦,眼中泪光,口中涎水,前端急颤,后穴猛缩,蓦地颤巍巍一声:「少侠!」
那身子骨儿再熬不住这煎骨熬髓的滋味,心身两相刺激,哭叫着便射了两股精液
,眼前同时一黑,竟是快活得昏厥了过去。

  少年被他啜吸那物,便已有去意,此时他全身上下一瘫,连那里也松和下来
,少年便又射进他里面,再看他已是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少年不由皱眉伸手去
拍打他脸颊,将他绯红脸蛋打得起了红印,却依然毫无反应,这才不得不从他体
内出来,很是不悦。

  其实他对这一场性事并没有不满意,青年最后那反应比起被狼星魁干还要快
活。可是他一个初尝此味的少年,既没有旁人在侧,自然也毫无节制之念,直想
将青年摁倒翻身做到自己也体虚精空为止。青年却着实承受不住这连番的雨露,
到底昏厥了过去,留下他一人在侧,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他无聊地捏捏青年俊美的脸蛋,摸摸他还算结实的臂膀,按按那不知吃进了
多少精液的肚子,又将青年两条腿捞起来,大大分开仔细瞧那迷人小穴。青年幸
好是在昏睡中,否则被他这样玩弄,虽则没有被肏,却定是羞也要羞死了。少年
玩弄了一阵,他始终毫无反应,只好站起身来,提剑走去了一旁已死的男人尸身
旁,却不知要做些什么。

  part9 幻梦似真

  青年这一昏过去直是昏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因为腹中饿得咕咕作响而醒
了过来。

  他昏过去的时候,自然是没空考虑到自己还赤身裸体地躺在草丛里的事情,
甚至那时少年也还在他体内动作不已。此时他脑中醒转,还没睁开眼睛,已觉浑
身上下从肌肤到腰背到骨头再到后穴深处的肚腹,真是没有哪一处不痛的。他呻
吟一声,微微动弹一下,便觉自己跟散了架似的使不出半分力气。但至少可以肯
定两件事,一是少年已经抽身离去,二是自己依然未着寸缕。

  他勉强睁开眼睛,太阳穴上一阵又一阵仿佛被谁拿锤子敲打着的疼痛,显然
是昨天耗费太多精力,虽然休息了这许久,身体却还是受不住。

  他还在昨天昏倒的地方,周围是尺长的杂草,头顶是被树枝分割开的天空,
身上却没有了少年的影子。

  昨天的经历简直像是一场疯狂的春梦,青年呆望着头顶,却知道那并不是什
么梦,因为身上还残留着毫无节制的欢爱过后的种种痕迹。

  少年走了吗?

  少年当然没有留下的理由,这不过是一场露水姻缘,以少年那样不同寻常的
气度,定然出身不一般的家庭,难道还能真将他带在身边?

  青年呆了好一阵,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河中清洗身体,然后忘掉这回事
,穿好衣服继续走自己的路。

  只是他才动了一下,就觉得屁眼里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差点就哭出了声。他
昨天先后和两人纠缠之时可丝毫没想到过后还会有这种罪要受,那时候有多快活
,这时候就有多难受。他重又仰躺回草丛里,喘息着颤巍巍地将手掌伸到屁股上
,轻轻地揉弄臀肉,以缓解那种痛楚。

  穴眼里的疼一直深入到腹中,他一面小心地揉着屁股,一面试着慢慢移动双
腿,好让自己适应那些疼痛。但揉着一阵,又瞧见自己不自觉地张合屈伸的双腿
,竟活脱脱仍旧一副期待着被插进来的淫荡模样,那穴眼里的疼又在他自己的揉
弄下只剩下一股热辣辣的滋味,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手指禁不住又往穴口里试
探着刺进去,心中想着的竟是那少年一张嘴唇紧抿,眼神明亮的俊俏脸庞,口中
忍不住喘息地呓语道:「少侠……少侠……再……再来干我……啊……」

  他拿手指自渎,总归没有男人和少年那物的粗壮,是以虽然哧溜哧溜地插了
进去,却是更加心痒难!,忍不住自己在地上翻腾起来。一时转到左边,将右腿
高举到胸前,两只手一前一后地在穴中抽插;一时转到右边,同样高举左腿,也
是一样的操弄。正忙得满面飞红,呓语声愈大之时,一股微风扑面而来,他眼前
一暗,却是被一片衣襟下摆遮住了脸孔。

  少年清朗的声音同时响起:「叫我干什么?」

  青年大吃一惊,浑身的疼痛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不翼而飞,一骨碌便坐了起
来,回过头,少年正低头看着他,手背在身后,神色还是一样的冷淡,青年惊过
之后却不由有些欣喜,讷讷地道:「少、少侠,你没走?」

  少年眯了眯眼睛,又问道:「你刚才那么大声地叫我做什么?」

  青年虽说是格外喜欢他,也与他干了那等羞耻的事,被他这样一问,还是不
由得臊红了脸蛋,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两只手捂前也不是,捂后也不是,嗫嚅地
道:「没、没什么,我以为你走了,所以才……」一面说,一面才注意到自己胸
膛和两腿间狼藉不堪,便匆匆后退,又道:「我、我去洗洗身子。」

  少年也没有说什么,只看他退到河边,慌慌张张地扑通一声跌进水里,又慌
慌张张地站起来,手扶着河中一块大白石头往身上浇水搓洗,将昨天留在身上的
那些精液血迹与汗渍好好地洗了个干净。少年眼看着他,把手从背后拿出来,却
原来用大张的桐树叶包着许多红的紫的熟透的野果,还拎着一只滴着血的五彩斑
斓的野雉。他走近河边,将东西放在青年原先放自己包裹衣物的石头上,便跟着
解下自己的衣衫,竟是也要下河来与他嬉戏一番的意思。

  青年专心地洗刷着自己的身体,他面对着少年有些害羞,那心里此刻却又有
了十分的活络,知道少年在看着自己,便很快将手摸到屁股上,弓起脊背,撅起
屁股,将手指头探进那热辣辣的屁眼里,似乎想把里面的精液抠弄出来,却又磨
磨蹭蹭地在那里进进出出,原来就是想让少年见此动心,继续同自己玩耍。

  少年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将自己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的,便踏进河中径
直向他走去。

  青年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少年身姿挺拔,裸露出来的肉体结实而匀称,皮肤
也并没有一般武人的粗糙黝黑,反而细腻柔和,更衬得他胯下那半挺着的通红物
体格外霸道。青年才看了一眼,少年已经昂然走到他身后,抓住他髋部贴上来,
将那物在他臀沟里上下摩擦,看来也是迫不及待。

  青年呻吟一声,自己叉开双腿站稳了,主动将屁股掰开,颤声道:「少侠…
…」

  少年「嗯」了一声,却道:「我想问你些事情。」

  事到如此关头,他还要问事情,青年又恨又爱,只得喘息着扭头道:「什、
什么?」

  少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道:「你和狼星魁是怎么搞上的?」

  青年被他磨得浑身酥软,却也立即晓得了他的意思。他恐怕是以为青年亦是
以这种方式引得狼星魁淫欲大炽,两人才会搞得那么快活。虽说青年朝他做出这
种求欢的动作,已经是抛弃了羞耻心,但和那狼星魁的交媾却确实不是这样来的
,便委屈地道:「我只是在这里洗澡……」

  「洗这里?」

  少年说着用龟头顶了他穴口一下,惹得他一阵哆嗦,急忙摇头道:「那、那
时又不需要……不需要洗里面……」

  part10饱暖思淫

  「哦?」

  少年微微刺入他穴口,接着又拔出来,好像很好玩似的继续这样浅浅地插着
他,道:「狼星魁怎么说也是在逃命,我本来预计还要两天才追得上他,他却在
这儿和你玩得那么痴迷,倒似忘了我还在追杀他一样……」

  青年轻轻喘息着,难耐地扭着腰肢,道:「我……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散发出无比贪欲的躯体,喃喃道:「你只知道他那
物的滋味……」说着狠狠往里一顶,只听噗嗤一声,直没至根。青年浪叫一声,
被他这一下猛然贯穿肉壁,赫然发觉那滋味与昨天有些不一样,原来勾着肚腹的
那物此刻从后面进来,略弯的形状调了个头,竟让他又尝到一股新鲜的快感。

  少年掌下青年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扭动着,那反应总算让少年觉得有些满意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青年先被其他人肏过,甚至想起来,观看那狼星魁和青年
交媾的场景才让他有了想干青年的念头。他唯一不悦的就是青年与他好像总是不
能到与狼星魁的那种痴迷程度,他实在想要亲眼看一看青年被自己干得神志不清
,脑子里只剩欲念的妖娆模样。

  不过那也不急。

  少年快速地在青年体内抽送着,耳听着「啪啪」与「噗嗤」频繁交替的淫靡
声音,瞧着青年耸动屁股吞吐自己那物的模样,狠狠干了他一阵子,毫不留情地
又射在了他体内。

  青年无力地趴在那块白石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少年却已自顾自地洗
净了身躯,转回岸上去了。

  可怜青年本来就腹中饥饿,一身力气更是被他这一阵猛肏搡得全都散去,好
容易才挣扎着又去清洗身体,这一回却不敢再用手指插进后穴来勾引少年了。少
年的精神比他好得太多,他再满脑子淫欲,身体也招架不住。

  少年哪里管他怎么处理,穿好衣服,生起一堆火来,将那只雉鸡在河边开膛
拔毛弄干净了,便架在火堆上炙烤。青年嗅到那油脂味道更是食指大动,却又不
晓得少年有没有打算分给自己一些,只得暗中咽着口水,磨磨蹭蹭地走到那块大
石边,伸手去拿自己叠放在包裹上的衣物。

  少年左手握着剑鞘,以剑柄「啪」地在他屁股上抽了一记,瞪他道:「干什
么?」

  青年冷不防被他打了一下,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愣神地道:「穿衣服……


  少年并没有收回剑,反而逼视着他道:「穿衣服干什么?」

  青年顿时一阵窘迫。昨天那样顾不得什么体面,可现今两人都清醒着,总不
成自己还那么光着屁股到处乱跑吧?可他看了看少年的神色,分明就是威胁他这
样光着身子就够了的意思。他顿了一顿,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有些冷……」

  少年眼珠往火堆上一转,青年顿时一身冷汗,道:「那、那个……风吹得我
背心凉……」

  少年长剑一伸,剑柄穿进他两腿之间,便用护手勾着他转过身来,淡淡地道
:「到我怀里来。」

  青年大为羞惭,然而心中却也有些莫名的欢喜,便蹒跚两步走过来跪坐在他
面前。少年将剑放到一边,伸手将他抱了过来,他也乖乖地真就缩进了少年怀里
,面前火堆烧得正旺,背后少年的胸膛亦是热乎乎的,十分舒适,却让青年一时
舒服得只想打盹。

  少年一只手时而翻一翻火上的野鸡,另一只手便从旁边树叶上拿了些野果来
,喂进他嘴里。

  青年只觉这少年的脾性实在不好揣测,要说对他好,有时却也实在冷淡;要
说对他不好,此刻却又是如此的宠溺。这样喂食的样子不知在少年心中是什么样
的举动,可青年含住他的手指尖,心中却又多出许多旖旎心思来。

  少年也不喝止他含弄自己手指的做法,甚至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鼻息绵长
柔和地喷在他颈项里,让他那浑身上下又不由燥热起来。

  少年喂他吃了一些野果,火上那只鸡的香味愈来愈浓,青年腹内可忍不住擂
起了鼓。他羞得恨不得将头埋在少年怀里别抬起来,可惜少年其实比他还矮了一
头,他现在又是坐在少年腿上,自然更高一些,找不着地方钻。少年倒也没笑话
他,道:「饿了么?再等会儿就好。」一面再给他喂了几枚野果。

  青年便有些晕晕陶陶,忍不住道:「少侠。」

  「什么?」

  「我……」青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少年只是来回搔弄着他的嘴唇
,也不追问,他涨红了脸孔,小声地道:「我和你……这个……」

  「嗯,吃饱了再来。」

  少年显然完全会错意了,青年大感害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

  少年语气真是很诧异,意识到自己在少年眼里已经彻底成为一个只贪恋欢爱
快感的人,青年不禁有些悲从中来,忍不住分辩道:「我……我本来并非这等孟
浪之人……啊!」这番辩解的话语才说到一半,便觉臀下少年那暖烘烘的物体往
上拱了拱,他不由自主地就扭了扭腰,随即察觉到自己的举动与辩解完全相反,
喉头一噎,说不下去了。

  少年却低头在他锁骨上舔了舔,道:「孟浪有什么不好?」

  「呜!你会因此……看、看不起我……」

  「为什么?」

  少年一只手下移,握着他那物捏了捏,道:「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看的。」

  他一面说,一面自然就在看着青年,雪白结实的大腿蜷缩在他腿上,虽有不
少被草叶树枝划出的血痕,却并不影响美感;腿间那物红通通的半挺着,少年手
指不由就顺着他卵袋滑下去,插进那底下的密穴,令青年不禁一仰头,扭起了腰
肢。少年还要再进一步玩弄他,火堆上的鸡肉却发出一阵油脂滋滋的焦香味。少
年回过神,急忙将它拿回来,那油脂却滴落在青年大腿上,将青年烫得哎哟几声
,腹内再次饿得咕咕作响,却也顾不得被烫的疼痛了,眼巴巴地只回头望着少年


  少年也看着他,眼中好像露出了一点笑意,道:「吃饱了再来。」

  青年哪还能反驳他的话,连连点头,少年便让他拿着烤好的雉鸡,拿剑来切
开,让他仍旧坐在自己腿上享受这顿美餐,自己也慢条斯理地撕下翅膀吃了起来

快乐人生 2013-5-7 17:11

  part11爱剑如命

  那只鸡其实没什么调料,少年的烹调手法也并不是很好,可是在过度的饥饿
之下,青年仍是狼吞虎咽,吃得真是津津有味。少年自己却只吃了翅膀与鸡头便
停下手来,只看着青年。

  青年在他面前实在没有任何伪装斯文的必要了。所谓食色性也,他在少年面
前早已是本性毕露,方才虽也曾想要挽回自己在少年心中的形象,却反被安慰说
这样很好看,少年看来一点也不像是说谎,而此刻他发觉少年在看着自己,吃相
那样狼狈,却不知怎地总觉少年神色反而愈加温柔似的——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不
是温柔,反正少年没有一丝厌弃他这副模样的意思,却是时不时伸出手来替他掠
一掠乱纷纷的头发。

  他将那半只雉鸡啃得精光,却是记得少年喜欢翅膀,因此将之撕下来讨好地
递给少年。少年便俯下头用嘴叼起,含糊地道:「你吃饱了么?」

  青年想到他说过吃饱再来的话,顿时有些羞怯,一面道:「饱……饱了。」
一面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却又哪舍得真的离他而去,因此屁股动是动了下,其
实并没有挪动分毫距离,反倒惹得少年胯下那物硬撅撅地直戳了上来。少年对那
事毫不急色,细细地品尝着被他递进口中的翅尖,低垂的脸蛋就在青年肩上,青
年半侧身地看着他,简直有些看呆了。

  少年就着他的手吃完了那只翅膀,才抬起头,正对着他的眼睛道:「我也饱
了。」

  青年被他看得脸上一阵发烧,声音不由就低了下去,吞吞吐吐地道:「所、
所以……」

  「但我要打会儿坐,恐怕没空陪你。」

  青年几乎就要失声问出「不是你说再来的么」这句话,好在这话出口之前他
及时醒悟过来,连忙止住这念头。却见少年左手又拿起长剑,右手却完全跟说话
内容不一样地从他小腹滑到他两腿之间,将那一嘟噜都挺精神的通红物体安慰似
的摸了摸,毫不犹豫地向下插进他后穴。青年无措地扭了扭身体,结结巴巴地道
:「少、少侠,你不是说……没空陪我么……」

  少年道:「我没空,我的剑却有空。」

  青年浑身一个激灵,惊慌地道:「少侠,别、别杀我!」

  少年从鼻中发出「嗯」的一声疑问,瞟了他一眼道:「我没打算杀你。」

  青年畏惧地瞧了他左手一眼,少年立即反应过来,道:「你不是喜欢被插么
,既然狼星魁和我插你都是一样开心,剑当然也没区别。」

  青年欲哭无泪,然而少年在后穴抽动的手指却依然让他舒服得想要呻吟,他
勉强颤声道:「少、少侠……剑……剑和那个……不一样的……」

  「我当然不会用剑锋插你。」

  「不是那个问题……」

  「或者你更希望让狼星魁来插你?」少年歪头看了看草丛深处,道,「他虽
然死了,那物倒还挺着。你要是喜欢,我这就把他挖出来……」

  「不要!」

  青年真要呻吟出来了,面红耳赤地支吾道:「我、我也不是……非要被那个
不可……」

  「但是我喜欢看你被插着的样子。」

  少年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意图,青年直是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一下
领悟与后穴中少年戳刺到敏感处的动作交汇起来,令他禁不住轻叫一声,全身都
泛出了红色,羞惭地道:「少、少侠……」

  「我想用剑插进你这里——」少年说着用力在他后穴中一戳,同时张口在他
耳朵上一咬,轻喘着道,「你不喜欢么?」

  青年不知道怎么回答。然而少年好像也并不打算等到他的回答,直接握着他
的左腿膝弯,将那条腿拉高,左手果真拿着剑便以剑柄往他后穴插去。

  这个动作到底是太急了一些,却将青年插得一声哀鸣,浑身颤抖地道:「少
侠,不、不要……这个……这个进不去……」

  少年皱了皱眉头,青年虽然淫荡,那地方却终究还是娇嫩得很,怎禁得住剑
柄那等坚硬东西戳刺,疼得只连连哀求地扭动身子,道:「少侠,饶了我吧!」
其实他要从少年身上站起来逃开,也并不是办不到,只是一来性命所迫不敢真的
惹怒少年;二来虽然少年手法粗暴,他也着实爱他得很,是以只是哀求,却并不
逃遁。

  少年喃喃道:「这个又没有我的大,怎么会进不去?」他忽然想通了地在青
年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命令道,「你趴到地上去。」

  青年呜咽一声,颤抖着将上身探出去,两手撑在地上,双膝着地,害怕却又
不敢违逆地将屁股朝他耸着。少年虽然冷静,但看着他那圆润的两瓣屁股,却也
不禁呆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在那柔嫩可爱的屁股上轻轻抚摸。青年得他如此温柔
抚慰,亦轻轻摇动屁股,几乎立即就忘了刚才被他用剑柄硬插的疼痛,简直又想
被他挺身贯穿。

  少年却只是抚摸,左手还是将剑拿了起来,剑柄对准他臀瓣间缓缓收放的紧
闭着的穴口,右手跟着掰开他一半屁股,将那剑柄往里送去。

  这一回大约是小心看着,并不莽撞的缘故,青年虽然不适应剑柄的形状与硬
度,却只是轻轻呻吟一声,倒没有觉得难以忍受,只觉后穴被他掰开,然后下体
便被嵌入了锥形的金属物体,冰凉坚硬,进入得有些艰涩。少年靠近他屁股,绵
长的呼吸软软地扫过他敏感的臀沟股肉,让他更是兴奋不已,虽是夹着那样无情
的东西,却也开心得很,颤声道:「少侠,插……插我……」话音未落,少年握
着剑鞘用力往他里面一送,便听他一声痛极也爽极的大叫,后穴迫不及待地吞吐
着将他插进来的剑柄吃进深处,那饥渴的模样令得少年也咽了一口口水,右手抓
着他右臀,左手有规律地抽抽插插起来,双眼也聚精会神地瞧着他后穴蠕动吞吃
的景象,更兼青年一条精瘦的细腰止不住地轻轻扭动,高呼低吟,更为这情景增
添了无数春色。

  part12刃濡穗湿

  少年终于将剑柄直插至护手处,瞧得兴起,竟凑过去在他挺翘的屁股蛋上轻
轻一吻,道:「还说不要这个,这不是吃得很开心么?」

  青年被他嘴唇一碰,浑身更是舒爽的几欲软倒,满心里都是幸福得飘在云端
的晕乎感,颤声道:「少……少侠喜欢……我也就喜欢……」

  少年被他逗得开心,口中却道:「明明是自己喜欢,扯我干什么?」说着将
长长的剑穗一拉,分出两条丝线,又往他前端高昂的那物拴去。青年满身细密的
汗珠,下体被线牵扯不由一个哆嗦,哀求地回头道:「少侠,这个就……免了…
…吧?」

  少年道:「你要是先射出来,等会儿又没力气了怎么办?」手上没有停顿分
毫,已经将那坚韧的丝线分别绕过他两颗鼓鼓囊囊的小球,交叉着在阴茎根部系
紧。青年悲鸣不已,只觉后穴中剑柄磨得自己销魂欲死,前面却被硬生生地扼制
住兴奋的冲动,实是在快乐的巅峰与痛苦的深渊中反复来回的可怕体验,更可怕
的是他却竟然因为这个感受而比以前更加的敏感,连快活也更甚了几分。

  少年将他炮制好,便拍拍他屁股,温言道:「站起来走动走动,让我看看这
样好不好。」

  青年两腿打颤勉强从地上爬起来,那剑却足有三尺之长,在腿间晃动牵动后
穴内剑柄,更让他兴奋得浑身泛红。少年眯起眼睛看着他艰难迈步的模样,道:
「走过来。」

  青年蹒跚地转向他走了两步,屁股夹紧,剑鞘便微微向后翘起,屁股一松,
剑鞘便向下滑落,恰似一条硬邦邦的尾巴。少年迎着他羞怯的眼睛,道:「这把
剑虽不算很重,普通人要拿起来也要费一番功夫,你那里的力气还算不错。」

  青年闻听此言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少年又道:「我打坐半个时辰,你把剑好
好夹紧,别松开。」

  青年无奈地答应,心中却想少年既然打坐入定,自然看不见自己有没有夹紧
,偶尔将剑拄在地上休息一下也可以。少年却像是立即就发现他这个打算,淡淡
地道:「你转过身去,我把剑鞘取下来。」

  「少、少侠?」

  「你要是不好好夹紧,剑锋落下来割伤了哪里我可不管。」

  青年傻眼地看着他,接着就被他一把推转过去,只觉腿间剑被往外微微一拉
,随后喀嚓一声剑簧轻响,果真被他取下了剑柄。青年往两腿间一瞧,剑锋寒光
森然,而且随着他屁眼的收放毫无规则地左摇右晃着,着实很有割伤两腿的危机
。他赶紧夹紧屁眼,让剑锋向后翘起,再蹒跚地转回身来,少年已经将剑鞘横放
在自己双腿之上,盘膝坐着闭目运功了。

  这半个时辰说长也不长,青年却觉得实在难熬。那把剑寒意森森,又十分锋
利,昨日斩杀那狼星魁时穿心而过,就跟刺入淤泥一般轻松容易。青年现在以屁
股夹着剑锋,虽然不可能有少年那般力气,却也着实担心被它在腿上割出几个深
深的伤口。所以他只能拼命地收紧屁眼,这一收一放,那剑柄就在他体内反复地
蹂躏着他那敏感的内壁,令他爱恨交织,这番纠缠之间,前面那物亦挺得老高,
马眼里早浸出一缕透明黏液,顺着茎身滑落下来,却将绑着他根部的剑穗丝线浸
得湿透,勒得他是更疼了。

  他先在少年旁边站着,过不多时便觉双腿发抖,只得战战兢兢地叉开腿在一
旁兜圈子,那剑也就在他臀后一翘一落的,看来真是刺激无比。

  他走到昨天和那狼星魁纠缠的地方,却没看见应该就在附近的尸首,不由四
处张望。那却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到一具尸体在侧,总要晓得究竟在哪里才
放心。随后便瞧见那附近草木倒伏,一堆被新挖过的泥土微微隆起,看来是被少
年埋葬了。他松了口气,又觉得少年的行事很是难以理解。

  少年说那狼星魁乃是强盗,如果他是为民除害,好像应该将那具尸首交给官
府,以安民心才对。他却将之就地掩埋,却不知是为何?

  青年现在的处境可容不得他走神,才刚想到这里,便觉臀间剑锋一沈,赶忙
收摄心神再次夹紧,走回少年身旁。他走一阵,歇一阵,那剑柄不长,虽并未抵
入他最深处,反复摩擦中竟也磨出了后穴淫水。这下就更令青年慌神了,原来那
水滋润得剑柄滑滑溜溜,他渐渐竟有些夹不住,只得将双手伸到臀后去小心地扶
着两边护手,着手处也是一片滑腻。他双手一扶护手,便觉内心一荡,简直想不
顾剑锋的锋利捉着它往穴内猛戳。

  如此堪堪捱了一段时间,青年几乎快承受不住之时,少年总算张开眼睛,以
手撑地站起来,盯着青年狼狈的模样上下看了个遍。青年呼吸粗重,呻吟地道:
「少侠,少侠……我不行了,快……快把它拔出来……」一面摇摆着屁股向他走
了两步。

  少年「嗯」了一声,道:「转身。」

  青年只当他是要帮自己拔出剑来,遂听话地转身过去,将屁股对着他。少年
低头看着那从臀沟中勉力翘起来的剑锋,却一皱眉,道:「弄脏了。」

  青年「啊」地一声,几乎要哭出来,道:「我、我帮你洗干净,你快帮我…
…」少年伸手覆盖在他屁股上,贴近他耳朵道:「你自己抓着护手,不是也取得
下来么?」青年一呆,少年手掌在他屁股上轻轻揉捏,接着道,「这才多一会儿
,你这里就泛滥成这个样子,不是喜欢我的剑得紧么?」

  青年刚才完全没想过自己将它取出来,此时被少年一说,才记起还可以那样
做,不禁哑口无言,好一阵才嗫嚅道:「我……你、你让我这样,我自己取下来
,你不会生气么?」他偷偷往背后瞧了少年一眼,少年肯定地点点头,道:「会
生气。」

  「所以我才……」

  「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怎么会把我的剑弄成这个样子?」

  青年再次被戳中要害,羞得全身发红,少年终于将食中二指扣入护手之上,
深入他穴口地将剑柄缓缓拉了出来,抽动时与内壁挤压发出的「噗嗤」之声更让
青年腿软脚软,只恨被掩盖在泥土底下的不是自己。话虽如此,少年将剑抽出来
,他却只能尽量将腿张开,以免被剑锋割到。少年拿出被他弄得湿淋淋的剑柄,
又把手伸到他前面,解开了束缚着他睾丸与阴茎的丝线,便将剑塞进他手中,道
:「拿去洗。」

  part13先兵后礼

  他这洗剑姿势也有些特别,直接走到水较深的地方,刚好让水淹到自己屁股
下方,才弯下腰将剑浸入水中从剑柄开始细细洗濯。少年那把剑本来洁净得不沾
尘埃,是以剑锋并不难洗。只是剑柄上缠绕着的丝线与剑穗,却着实被他污得一
塌糊涂。他弓着身子在水中拆分着丝线,水面上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波波
清水便在他两腿间荡来荡去,刚好冲刷着那隐秘的臀沟。

  少年已经站了起来,提着剑鞘,从后面欣赏着他翘臀瘦腰的背影,又觉不过
瘾地走到侧面,瞧着他对影而立,认真搓洗着剑穗与丝线的模样,真正是有些怦
然心动。又见他股间水波荡漾,那轻柔的冲击怎及得上自己在那臀眼里冲刺的美
妙?

  青年在那儿洗了好一阵剑,少年只是抿着唇在旁边看着,明明已经有了强烈
反应,却并不前去玩弄他,倒让青年心急火燎起来,把那些沾染了淫液的丝线洗
干净也顾不上重新缠上剑柄,便匆匆走了回来,红着脸道:「少侠,剑洗好了,
只是未干。」

  少年看着他勃起的下体,道:「那就放在石上晾着。」

  青年被他眼神勾得浑身燥热,然而少年又没说其他什么,他只得转过身去,
泼了些水将大石洗干净,才把剑与一缕缕丝线晾在了上面。便在这时,屁股上一
热,被少年以手扣住,那手指尖还毫不在意地往他臀眼里刺了刺,然后拿出来,
递到他的面前。

  青年敏感地一颤,待瞧见他手指,只好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讷讷地道:「
少侠?」

  少年「嗯」了一声,食中二指在他眼前搓了搓,道:「你也没干。」原来他
手指进去青年体内,带出了许多濡湿的淫液。青年听他这话,脸孔顿时红透,小
声道:「我……我……」

  「还不趴在石上晾一晾?」

  少年一面说一面在他屁股上揉搓不已,青年实在哭笑不得,看少年神色也没
有开玩笑的意思,便被他拍着屁股半催半促地赶到大石另一边,一咬牙果然半趴
在石头上,将屁股也晾在了太阳下。少年依然将手在他臀肉上摸来揉去,青年不
由腰肢轻摇,喘息道:「少侠,不……不要戏弄我了,快进来,我、我想你的那
个……」

  他趴在石头上将个屁股高高翘起,只等着少年挺起胯下之剑狠狠肏入,料想
少年其实也是这个心思,便大胆地邀请。少年合身贴上,从后面搂住他,隔着自
己的衣裳用那粗大肉棒摩擦他臀缝,一面在他耳背上吹着气道:「想我什么?什
么想我?」

  青年只恨布料挡着,屁股乱耸也没法夹住他那物,情热之下呻吟着都答道:
「我、我的屁眼想你……想你肉棒插进来……」

  少年好像很满意地就在他颈项上啜了一口,探下一只手去拉开了裤子,果然
抵到他饥渴的后穴,慢慢地插入进去。

  青年舒心地长长呻吟着,昨天还觉得有些难以承受的少年那物,此刻吞吐起
来滋味却美妙无比,后穴嘬着少年那硕大的龟头反复含弄,这一来穴内淫液哪里
还晾得干,反是越来越多了。

  少年先是轻插慢抽着,数下之后连根送入,直搅得青年肠内汁水淋漓,快活
顶天。少年这回从后面进去,却比早晨在河中那次用的力气更大,也是因青年正
趴在石上,不怕他被大力搡倒,因此索性顶进他体内狠命戳刺,将青年弄得不禁
嗷嗷浪叫出声,整个躯体都臣服在少年身下,为他的动作或颤抖或痉挛,迷醉如
斯。

  少年这一回却将时间磨得分外长,气力大时便用力干他,气力弱时便放轻了
力度浅浅抽插,如此蓄积了力气便再次狠入,也不知是他练武体质太好,还是张
弛有度的缘故,原本顶多能捱半个时辰的一场鏖战,竟让他干了大半个时辰,最
后才在青年体内射出来。青年却被他干得射了两次,期间的爽利快感竟不曾断过
,只觉便被他这样弄死也甘愿。

  交战既罢,两人交叠着身躯依然趴在石头上,少年在他后颈和脊背上有意无
意地亲吻着,令青年敏感得不断颤栗,快活得想哭。

  少年歇了一阵,在他耳畔嘟哝道:「你不但没晾干,而且还弄湿了我的裤子
。」

  青年身上快感余韵未消,又被他以话挑逗,自己也口不择言地勾弄道:「便
是本来要干,被少侠你凿得那么深,就不是井也要冒出水来了。」

  少年奇道:「是么?」

  他这样正经一问,青年可又得深怪自己过于孟浪了,嗫嚅地道:「反、反正
那个狼……狼星魁什么的,没有将我弄成这样……是少侠你凿得太深……」

  少年精神顿时一振,连带胯下也雄风重抖,兴冲冲地道:「那我是比狼星魁
厉害了……唔,不对。」他歪着头想了想,伸长脖颈把脸凑到青年脸孔上,道,
「是干的好,还是水多的好?」

  青年头一次与他这么靠近地对话,偏生问的这问题又是如此直白,青年再没
廉耻,看着他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珠,也不禁口拙舌讷,哑了声音。

  少年定定地瞧着他,就看见他脸上原先有些消了的红晕慢慢又加深了些,双
眼里满含羞涩,却也是直愣愣地瞧着自己,并未移开,只是额头鼻翼,悄悄地浮
起一层细密的汗珠,愈发衬得他皮娇肉嫩,白里透红的煞是可口。少年忍不住咽
了口唾沫,一时也忘了自己先前的问话,一只手探上去抓住他头顶发根,将他脸
孔掰正了些,嘴唇已不自觉地凑上前去,啜住了青年那艳红的双唇,仍然瞧着他
眼睛,却毫不迟疑地将舌头顶进他口中。

  青年也是一时糊涂了,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口腔被侵入,他才猛然惊醒,
「啊」地惊呼一声,摇着脑袋想要挣开,却被少年紧紧抓住发根,无法得逞。少
年似乎被他挣扎的动作激怒了,眼神一冷,一口结实的白牙便在他下唇上狠狠咬
了一口,同时瞪了他一眼。

  青年被他咬破了嘴唇皮,顿时泪光盈盈,呜咽两声,想要说话,口中却被少
年舌头顶入,「唔唔」不成语,随即便闭上眼睛,自己试着用舌头去勾缠少年的
。少年哪里知道他的意思,只道他是想将自己推出他的口腔,一条舌头愈发怒气
冲冲地在他上膛下颚来回扫荡,大有攻城略地之意。

  青年被他如此示威,心中其实哭笑不得,并没有要拒绝他的意思。先前只是
没想到会和他这样面对面地亲近交吻,惊慌失措,才会挣扎。少年愿意如此亲吻
他,他只有受宠若惊之感,哪里还会有反抗的想法。因此虽然被少年气势汹汹地
袭击着,他却也小心地以舌尖奉承,品尝着少年舌头的滋味。

  part14携友入室

  少年这一口气吻了好长时间,将青年吻得几欲窒息,才恋恋不舍地从他口中
收回舌头,依然定定地瞧着青年俊美的面孔,面上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郑重,等他
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便道:「你喜欢我么?」

  青年茫然地点点头,少年抓着他头发的手掌滑落下来,在他灼烫的面颊上一
路摩挲,却又沉吟不语。青年不知他到底是什么用意,也不禁忐忑起来,只看少
年一张脸略带着些冷淡之意,想开口说两句话,却害怕反惹得他不高兴,遂同他
一道沉默着。

  少年像是在心里想通了,方再次瞧着他眼睛,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却看他看得入迷了,直到耳朵面皮被少年以手指轻轻揪扯才反应过来,
「啊」了一声,惊慌失措地道:「少、少侠问我的名字?」

  少年淡淡地道:「我不叫少侠,我叫南宫珏。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被这一问,一张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个通透,吭哧吭哧地道:「我……小
可……贱名不足挂齿……」话没说完便见少年双眉竖了起来,一股吓人的杀意直
透胸臆,立时将他迫得瑟瑟发抖,偏生屁股里还夹着少年那物,身子这一瑟缩,
倒让两人相连之处一阵舒适之极的快意。大约也是因这个缘故,少年才生起的怒
意便缓和了不少,固执地掰着他的脸道:「名字。」

  青年抽抽噎噎地道:「我、我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有辱先祖名声,不能……
呜!」屁股里被大力捅入,他被弄得体酥骨软,语气也就不是那么的坚定了。

  少年紧紧趴在他身上,腰髋有规律地抽送着,仍然牢牢盯着他的脸孔,道:
「我只想知道你名字,跟你先祖有什么关系?快说出来!」他倒是可以一边用如
此冰冷的语气说话,一边肆意在青年体内横冲直撞,可怜青年的那点小忸怩却完
全抵不过这样熬骨煎髓的拷问,后穴被他抽插了数十回,便熬不住地讨饶道:「
我、我叫做谷靖书,少侠……少侠你饶我一回……」

  自称南宫珏的少年正干得兴起,哪里肯饶他,愈发紧贴在他背后,道:「我
怎知你没有故意编个假名来骗我?」那腰上力道更大了,青年谷靖书已经给他入
得神智混乱,哪里还能编出半分假话,只嚷道:「是真的,是真的,我、我谷家
族谱上还有名字,你若不信,回头跟我去看——」

  他虽然这么嚷着,其实屁股迎送,根本没有了要少年停下来的意思。少年索
性就在他那温软紧致的穴内干了个痛快,又才停下来歇一忽儿。这回再,那谷靖
书已经气喘吁吁,两眼迷离,没了一点反抗意识。南宫珏双眼一眯,把手环住他
胸膛,不紧不慢地拨弄着他那两粒乳头,道:「什么时候去看?」

  谷靖书身子一抖,刚才慌不择言地说出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可又后悔不迭
,羞愧地道:「我、我有辱门楣,实在无颜再见家中父老……」

  南宫珏盯着他,他又一阵哆嗦,期期艾艾地道:「你要是不嫌弃,我、我当
然很希望你光临寒舍……」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明明说自己无颜再见父老,却又很是期待地邀请少年去
自己家。南宫珏看出他没有撒谎,脸色便和缓了些,又抬手捉住他的头发,将他
的脸往自己这边拉来,美美地在那微张着的嘴唇上亲了一口,道:「有空就去。


  谷靖书喃喃道:「我……我家里也没有别人,这次出来是想到别处谋个生计
……」他说着忍不住偷偷瞅了少年一眼,声音低了下去,轻声道,「你、你真的
要去我家?」

  南宫珏皱了皱眉头,谷靖书慌忙道:「我不是不想你去,只是我家……我家
太过简陋,真是家徒四壁,恐怕怠慢了你。」他见少年身手不凡,气势迫人,早
猜到他有着极好的家世,待少年漫不经心地说出名字,更是发觉少年出身世家—
—这样的少爷公子哥儿,他如何高攀得起,更别说是以现在这种提不上台面的关
系。是以患得患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和少年有什么样的结果。

  南宫珏便懒洋洋地伏在他背上,道:「只要有你给我享用,还有什么怠慢的
?」

  谷靖书听得心里一阵暖和,却也有些哭笑不得,道:「少侠……」

  「我不叫少侠。」

  「这……南、南宫公……」还剩一个「子」字没说出来,嘴唇又被南宫珏覆
盖着一阵吮吸,随后耳朵一紧,少年贴着他面颊,那薄薄的双唇便湿润润地在他
脸颊上蠕动,道:「叫我名字。」

  谷靖书犹豫了一下,耳朵便一疼,被少年迅速移动嘴唇咬了一下。他轻呼一
声,结结巴巴地道:「小……小珏?」他年纪比南宫珏大一些,直呼名字也是无
妨,只是单叫一个「珏」字的那份亲狎感竟比与少年这多次缠绵还要叫他害羞,
便如在家称呼小孩子一般加了个「小」字。

  南宫珏好像也没有发觉不对,听到他叫自己,便以鼻尖在他脸颊上轻轻蹭了
蹭,很是不客气地道:「靖书。」

  谷靖书心里一阵荡漾,南宫珏接着道:「既然你家中没人,那就不用再回去
了,跟我走吧。」

  这个要求提得太突兀,少年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谷靖书不由一怔,讷讷地
道:「跟你走?」

  「没错。」

  谷靖书一颗心顿时在胸腔里怦怦地跳了起来,惶恐地道:「去……去哪里?


  南宫珏不满地道:「除了我家,还有哪里?」

  他说着又拧了拧谷靖书的耳朵,责问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谷靖书简直是被他这个提议给吓得懵了。他在昏乱之中固然是有过日日和少
年纠缠一处的美梦,却并没有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同少年长相厮守,听到这话,心
里出现的竟不是喜悦而是害怕,颤抖地道:「可、可是……」

  南宫珏问道:「可是什么?」

  谷靖书深深地埋下了头,羞愧难当地道:「可是你家……我、我怎好跟你回
去你家?我又不是女子……就是女子也……」也不能如此草率否则铁定会被人当
做是不守妇道的荡妇啊!虽然他已经很有自己确实淫荡的自觉性……南宫珏戏耍
小猫似的摸摸他的耳朵鬓发,理直气壮地道:「我带朋友回家,有什么不好的,
你想得也太多了!」说罢不等谷靖书反应过来,总算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他旁边
,先把怀里的物品取出来,接着脱下被濡湿的衣裳裤子,一股脑儿都塞进谷靖书
怀里,道:「去洗干净。」

  谷靖书抱着他的衣服,脸上神色又是迷茫又是欣喜,迟疑了一下,便匆匆地
跑去河边为他洗衣服了。

  荒山野林的,南宫珏也没有顾忌其他,盘起一条光裸的长腿,将晾得差不多
的丝线拿过来,认真地往剑柄上缠去。

  part15重振衣冠

  十五重振衣冠谷靖书在树下站得笔直地看着南宫珏,神色虽然局促不安,但
好好地将他那套半新不旧的蓝色衣裳穿上身后,身板再那样挺直,又收起了初时
的情色狂态,看起来竟颇有几分儒雅清俊之风。南宫珏也正看着他,看他从晃着
白花花挺翘屁股的淫荡青年变成衣冠楚楚正经认真的俊美书生,好像是有些不太
适应这种变化似的眨了眨眼睛,始终神色冷峻的面孔忽然慢慢地变红了。

  谷靖书奇怪地瞧着他浮起红晕的脸颊,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珏红着
脸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来在他脸上摩挲,他也不好拒绝,只是不免觉得这小少
侠有时候行事实在很是怪异,而南宫珏这一回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恣意地欺凌他
,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喃喃地道:「难怪……难怪我这么喜欢你。」

  他这话一说,谷靖书也不禁有些脸红,道:「少……小珏真的喜欢我?」

  南宫珏点点头,很是认真地道:「先前只是想干你,可是这个样子……」他
比青年矮了大半个头,目光在青年脸上梭巡之时便是微微地向上看着,若不是谷
靖书晓得他功夫厉害,恐怕也已被他的这种可爱模样迷得不知东西。他细细地将
谷靖书的脸颊摩挲遍,方接着道:「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谷靖书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小珏……」

  南宫珏那只手探到他脑后,将他的脑袋按下来,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道:「
靖书,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谷靖书本来就极爱他的勇猛果决,何况此时的动作又是如此柔情似水,他怎
能不为之心动,便讷讷地道:「我……我当然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

  南宫珏眼神锐利地逼视着他,他就不由有些目光闪烁,嘟囔道:「我……我
比你大很多,而且也会老……」

  「老又怎样?」

  「老……老了就……就力不从心……」

  谷靖书脸孔臊得通红,他也甚觉一来就从那方面去考虑很是荒淫,只是自古
以来这种龙阳男风,确然很少有夫妻一般白头到老。年轻时风流,总不成年老了
还能如此浪荡。何况他与少年本来就是从那事上得到乐趣,才会如此亲密。他当
然对少年的任何想法要求都没有拒绝的意思,却不知少年将来会不会厌弃了自己


  南宫珏果然皱了皱眉头,不客气地在他屁股上狠狠给了一巴掌,道:「什么
力不从心,你不听话,我就罚你!」

  谷靖书此刻衣服穿得好好的,也正有一种恢复了正常人的自觉,不提防被他
这一巴掌打中,虽然隔着衣服,却是夏天薄薄的两层布而已,如何消得了南宫珏
的掌力,娇嫩屁股上顿时疼得火烧火燎,又是痛,又是爽,一双眼睛立即从正经
变作了水汪汪的勾人眼神,带着哭腔地呻吟一声道:「小珏……」

  「你听话么?」

  谷靖书只好点头,低声道:「我、我自然是愿意和你一起……永远。」

  南宫珏这才收了凶悍的神色,那只手仍然留在他屁股上,却是安慰地轻轻揉
搓,道:「这才好。」

  谷靖书只觉屁股上开始是火辣辣的发疼,被他一顿揉搓,却是热乎乎的有些
异样,兼之少年手掌热度透入,弄得他心旌神摇的,简直把持不住地喘息道:「
小、小珏,不要……」

  南宫珏目光下瞟,满意地看见谷靖书下裳悄悄隆起,显然对他的爱抚极为敏
感。他眯着眼睛,一踮脚又在谷靖书脸颊上吻了一下,道:「忍着。」便收回手
转过身,抱着长剑慢悠悠地踱步走开。

  谷靖书有些傻眼,他虽然说了「不要」,可其实很是盼望少年继续蹂躏自己
,哪知少年居然真就走了。他才在原地呆站了一下,少年已经走出了好远,然后
回过头来看着他一皱眉,道:「还不跟上来?」他只得苦着脸捂住胯下那半翘起
的东西,狼狈不堪地匆匆跟了上去。

  在树林中穿行了半日左右,终于来到较为宽敞的山中大道上,南宫珏撮唇打
了个呼哨,一匹马便长嘶一声,踢踢踏踏地从林间跑出来,亲热地在他身边挨挨
擦擦。谷靖书体力比不上他,这时才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腿肚子都几乎转筋了,
气喘吁吁地道:「小珏,等、等等我!」一把抓住南宫珏的后衣襟便弯下腰喘气
,南宫珏一手摸着马鬃毛,一手拍拍他脑袋,道:「怕什么,我又不会丢下你。


  谷靖书咽着口水小声道:「我差点就追不上你……」说着总算直起腰来,不
料眼前却是一张长着硕大鼻孔的长长马脸,那对鼻孔还毫不留情地冲他喷出一股
热热的气流,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南宫珏抓着辔头将马儿脑袋推开,道:「你身体太差。」

  谷靖书哭笑不得,道:「我既不是学武出身,自然比不得你……」他话说到
一半,忽然觉得少年是意有所指,不禁一顿,偷眼向少年瞧去,讷讷地道:「何
、何况就是身体好……也不能……不能总像这两天那样……」

  南宫珏一抿唇,没说别的什么,只道:「上马。」

  谷靖书以前可没有骑过马,笨手笨脚地踩着马镫,那匹马又好像对他很是不
满地不停晃来晃去,南宫珏不耐烦起来地托着他屁股将他送上马背,自己根本没
踩马镫,一纵身便跃上去,坐在他身后一抖缰绳,纵马沿山路奔驰下去。

  山路到底较为崎岖,谷靖书只觉劲风扑面,身子被颠簸得厉害,两边树木飞
快倒退,而眼前路途像是随时会踏空一般可怕。他不禁闭紧眼睛缩进南宫珏怀里
,然后便感到少年腾出一只手将自己拦腰搂住,虽未出口安慰,却轻轻在他耳畔
吻了一下,这个吻令他霎时觉得此刻便是腾云驾雾的神仙一般,再怎样颠簸也没
关系了。

  只是紧跟着,南宫珏那只手便探进他下裳里,很是过分地挑逗着他好容易才
消下去的欲望,令他面红耳赤,哼哼唧唧地呻吟不已,唯恐少年又是想逗自己玩
儿,到中途丢下自己不管,便故意将两瓣臀肉在少年腿根处摩来擦去,借着马背
的颠簸,倒也并没有做得太过明显,而少年的欲望,倒确实被他勾了起来,那里
正在无比清晰地变粗变硬,隔着几层衣服顶在他臀缝中,呼吸也粗重了许多。

  part16林下马上(H )

  骏马还在险峻的山路上奔驰,谷靖书被马背颠簸得起起落落,不断在南宫珏
那勃起的硬物上磨蹭。他有一半虽是存心勾引,另一半却真是身不由己,因为不
会骑马,坐在鞍上踩着马镫也觉得晃晃悠悠的格外危险,生恐落下马去,因此与
南宫珏靠得越发近了。

  南宫珏也不避不让,反而是故意凑近他,在他耳边磨磨蹭蹭,挨挨擦擦的,
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在他裤裆里倒腾得格外欢实,还时不时地
吐出舌头伸进进他的耳孔舔弄,弄得谷靖书身上又麻,心上又痒,更是恨不得将
自己整个儿都揉进少年怀里,干脆和他长在了一起。

  南宫珏原先确然只是想逗弄他,看看这青年在如此衣冠整齐的情形下能坚持
多久的正经神色,然而他眼看着怀里的青年被自己捉弄得耳朵面颊连同后颈都红
透,一面不由自主随着马背抛上抛下在自己大腿根上耸动屁股,一面害怕地抓住
自己环在他腰上的手小声地喘息呻吟,一条脊背跟大猫儿似的贴着自己胸膛拱来
拱去,自己一颗心也不禁春水般地荡漾起来,便在谷靖书耳朵上咬了一口,道:
「靖书,把裤子脱了。」

  谷靖书正被他套弄得舒服极了,陡然听到这话,不由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
道:「什、什么?」他初时在少年身上摩擦,倒还有些旖旎心思,待在马背上呆
了这一会儿,一个身子被马儿抛得东倒西歪,若不是被少年抱着,恐怕早不知被
甩到何处深谷里去了,自然消了那份无稽的念想。被少年抚慰,也是因为知道少
年技术高超,应该不会有问题才能如此享受。然而少年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却实
在让他打起了寒战,不敢盲目施为。

  他一迟疑,南宫珏便生起气来,捉住他那湿滑挺翘的龟头掐了一把,凶狠地
道:「快点,再不动手我撕了你裤子,让你光着屁股进城!」

  谷靖书痛呼一声,一时哭笑不得,只觉这孩子的性格实在同书传中那些名门
侠士大相径庭,不太像那么回事儿。南宫珏脑袋里想的事情总是极为简单,说话
做事也非常直接,这或者可以称之为单纯直率,确然是很好的品性。但他的「直
率」中那种不容置疑的强横霸道,却又简直有些「邪气」。

  不过邪气归邪气,谷靖书终究也是因为这份邪气才会这么喜欢他。若他是那
种一本正经的所谓侠士,两人也根本就不会有这段孽缘了。所以谷靖书在心中忸
怩了一会儿,又偷眼瞅到山路两旁全是生长茂盛的树木,荒凉得没一个人,估计
就是有人,骏马飞驰而过,也根本看不清马上的他们在做什么,便一咬牙,探手
到后面撩起衣衫下摆,胡乱将裤子半褪了下去,露出半个白白嫩嫩的浑圆屁股来


  南宫珏知道他的动作,眼神往下一晃,刚好看见奔马带起的风吹得他下裳往
后飞扬,雪白臀肉就紧实地压在他大腿根上,随着风吹动衫子若隐若现。岂料这
看不太真切的情景反而勾人心魄,南宫珏胯下那物顿时又挺翘了许多,戳得谷靖
书被风鼓动的下裳沿着臀缝一分为二,恰似一面桅杆高挺的风帆。谷靖书被他这
一顶,感觉可是更敏锐了,不由就在喉头呻吟了一声,扭着腰身道:「小珏……


  南宫珏微微紧了紧缰绳,马儿速度立即缓了下来,由快变慢,悠悠地往前踱
着步子,坐起来平稳得多。他同时贴在谷靖书耳边道:「我要拉着缰绳,还要抱
着你,腾不出手。」

  这话自然是告诉谷靖书,要吃自己动手,谷靖书又是一阵无言。此时马不疾
奔,风不猛吹,又听得见树林中舒缓有致的草木响动与幽幽咽咽的流水声,谷靖
书心里突然一慌,意识到自己长衫下半露着屁股的样子实在有辱斯文,然而此时
此刻,少年绝对不会允许他再将裤子拉上去。他心惊胆战地左顾右盼一阵,虽没
见着一个人影,可马儿还在往前小跑着,头顶天光时明时暗,总让他一颗心七上
八下的很不安稳。然而磨蹭久了,少年可又不乐意了,催促道:「干什么,还不
快些,这前面可就要到山外去了。」

  谷靖书更加慌乱,只得双腿夹紧了马腹将两只手都伸过去,摸索着拉下少年
的裤子,将那物掏了出来,入手只觉热腾腾的握了个满把,格外粗壮。他淫心一
荡,后穴里不自觉地就酥痒起来,真恨不能立即就将这坚硬物什送进穴里细细品
味,只恼自己晃晃悠悠踩在马镫上站不稳当,急切不得。

  他摇摇晃晃地屈着膝盖半站了起来,抬起屁股小心翼翼地往少年那物上坐了
上去。然而少年那物本就龟头硕大,他昨日便在平地上想坐下去也要费一些功夫
,现在更是艰难,一晃一滑的甚是难进。他刚把那物顶端稍稍顶进了穴口,马儿
突然一跃,将他晃得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直坐了下去,顿时「噗嗤」一声被狠
狠贯穿了后穴,他也禁不住「哎哟」一声,眼角渗出几点泪来,两脚再在马镫上
一蹬就想起身拔出,缓解那胀涩的疼痛。哪知他后穴疼得两腿发软不说,才一用
力,腰腹便被少年钳制着往下一按,不得不悲鸣一声,重又坐了下去。

  南宫珏跟着还在他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嘟囔道:「你弄得我好痛,还不快
好好服侍让我开心?」

  谷靖书眼中含泪地呜咽着应了一声,后穴胀痛,两腿酸软没法用力,也不敢
幅度太大,只好在他那物上轻摇慢晃地摇着屁股,好让他舒服一些。南宫珏倒也
不以为意,反正他也正随着马儿跑动的步子一上一下地有规律地动着,青年既然
已经被他插了进去,就算自己不动,也会因为马背的颠簸而相互交合。

  他虽然拉着缰绳,其实根本连路都没看,由着马儿沿着山路自己奔跑,一双
眼只管盯着谷靖书瞧,看着他紧裹在端庄衣衫下的雪白颈项泛出诱人的红色,看
着他一脸又是想哭又是想爱的矛盾神情,忍不住就加大力度猛戳他几下,插得谷
靖书失声惊呼,夹紧屁股想往上拔,却又被他下巴架在肩头没能拔动,最后只有
颈项高高扬起,肠内这几下却是吃得实了,一张俊脸更是红艳可口。

  南宫珏耐不住地靠近他脸颊,伸出舌头在他耳廓脸颊上轻轻舔舐,悄声道:
「靖书,你快动一动,夹我这么紧干什么?」

  谷靖书好容易缓过气来,肠道内那股干涩胀痛的火辣辣滋味正在慢慢变成一
股催人动情的酥痒感,他小声地「嗯」了一声,收回两只手紧捉着南宫珏握着自
己阴茎的那只手,也随着马儿奔跑的动作腰臀摆动地起落起来。南宫珏趁势抖了
抖缰绳,骏马速度再次变快,谷靖书全没注意,便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伏
速度,甚至连幅度也逐渐变大。此时有马背颠簸的助力,他要上下起落可省力得
很,加上后穴内经了这阵子的抽插顶撞已经松软得多,含着少年那物只管贪婪地
吞吞吐吐,淫心大开,已然乐极忘己。更有一桩不曾想过的妙处,原来那半褪下
裤子的屁股时不时地还能被下裳遮蔽,与少年抽抽插插,可把他整个身子弄得火
热非常,而奔马带起的风一阵阵拂过,却又将那半个屁股吹得凉飕飕的,更有一
种难言的愉悦感。

  他先还有些矜持,少说上面衣裳穿得还算端正,胯间隆起的那一大块也被翘
起的马鞍遮了一些,正面看来除了面色红了一些绝对看不出什么。待得马儿跑得
愈来愈快,就连这份表面上矜持也没法保持了,他骑术本来就不好,被马背耸得
左侧右偏,起落之际更多了无数撞入体内的新奇角度,滋味绝佳。他止不住地摇
动身躯,口中不停呻唤,两手也不再紧握着少年的了,反是大胆地抬起来扯动领
口,将手伸进领口中自己去抚慰那两颗挺立起来的小小乳头,也不怕滚落山谷。

  南宫珏见他一副情难自已的模样,忍不住也咽了口口水,贴近他耳边热烘烘
地道:「靖书,你抓住鬃毛趴到马脖子上。」

  谷靖书颤抖地应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抓住马鬃毛,整个人往前一趴,股间便
拔出了一大截,却还不等他舍不得地坐回去,少年便挺着那物狠狠压在他背上,
顶进他最里面的同时也把手从他胯下拿起来,扯开他的衣裳在他胸膛上一顿乱摸
,偏生摸得谷靖书爽利不已,脸埋在飞扬的鬃毛里也不觉着苦,只唤道:「小珏
,小珏,快……快用力干我!」

  南宫珏哪用他的吩咐,环抱着他胸膛右手便猛地抖动缰绳,将个马儿策得四
蹄翻飞,腾跃飞奔,只颠得马上两人抽抽插插,你送我耸,好不痛快。南宫珏尚
能坚忍,底下的谷靖书却是真真遭受不住这样极乐的快感,愉悦得手指都抓不住
马鬃,只能拼命抱紧马脖子免得落了下去,涕泪交流,一叠连声地叫嚷着:「小
珏,好厉害!小珏,插……插死我!」抵死纠缠中,马儿终于跑完了山路,步伐
轻快地趟过一条小溪,朝山谷外奔去。

  part17髀肉娇嫩(H )

  日过午后,一辆马车慢悠悠地从南城门出来,驰向郊外。

  南宫珏的那匹马吊在车后,很是没精打采地吃着车轮溅起的灰尘,时不时打
个响鼻,不知为何有些蔫头耷脑的。

  南宫珏就在车内坐着,一双眼瞧着躺卧在车厢里,迫不得已张开两条光溜溜
大腿的谷靖书,以及他腿间的红通通嫩肉,咕哝道:「你真是没用!」

  谷靖书满脸的痛苦,呻吟道:「我、我本来就没骑过马……何况就是骑过马
的人,不也有髀肉复生之感慨么……」他现在虽然张着腿,却绝不是为了诱惑南
宫珏,而是因为大腿内侧嫩肉被马鞍磨破了皮,虽上了药,却也疼得站也站不起
来,因此南宫珏才会雇了这辆马车来代步。

  南宫珏可不管他掉什么书袋,只瞪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你现在这样躺着
,我却不能碰,是何道理?」

  谷靖书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嗫嚅地道:「我……那里疼……」他昨天和南宫
珏在马背上疯狂了好些时候,甚至夜间投宿时也兀自禁不住少年的纠缠,与他胡
来了半夜,今天早晨一起床,才发觉下体疼得钻心,大腿内侧与那处相距甚近,
微一牵动便不由得要迸出眼泪,如何还敢任由南宫珏碰自己?

  南宫珏默不做声,谷靖书不由眼圈有些发红,小声地道:「我对小珏来说…
…只是……只是做那种事才有用么?」

  南宫珏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谷靖书便羞愧地闭目将脸埋在了枕头里,不敢面
对他。回想起来,他和南宫珏会打得如此火热,好像确实只因为自己放浪淫荡地
与他做那种事情。若是让南宫家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也只有认为是他带坏了南宫
珏这样一个好好的世家子弟。除了做那种事有用,他在南宫珏心中还剩下什么,
他实在不敢奢望,却又有些不甘心地竟将这不知好歹的话问出了口。南宫珏会怎
么想,怎么说?

  谷靖书浑身颤抖地埋首枕间,光裸的小腿上忽然一热,被南宫珏握住。他一
惊回望,那少年却已欺身上来,一手撑在他腋下,瞪着亮亮的眼珠儿严肃地审视
他的面孔,将他看得又是羞不自胜,忍不住想在别开脸,却被少年一把钳住下巴
,定在那儿只能由他细看。

  「靖书,做那种事有用不好么?」

  看了他一会儿,南宫珏若有所思地道,谷靖书鼻翼上渗出点点汗珠,低声道
:「也……也不是不好……只是,只是一来这种事也不是非我不可,二来你看厌
了我,就不会再……唔!」他话没说完,嘴唇上一热,被南宫珏扑面下来亲了个
嘴儿。少年毕竟是初尝情事,尽管个性沈毅,但在他身上做这些事却总还是带着
些少年人的毛躁,接吻的技巧也并不高明,只是以舌头在他口中勾弄了一会,便
分开口唇,道:「我看着其他人,却并不想和他们做那种事。」

  谷靖书眼眶发热,好容易才把莫名的泪水眨了回去,哼哼唧唧地道:「你…
…你还这么小,见的人不够多……」

  「就是见得再多,在我眼里也不过一具尸体。」

  谷靖书简直被他吓了一跳,呆呆地道:「怎、怎么会是一具尸体?」

  南宫珏淡淡地道:「江湖上人那么多,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心思,今天还在
与你称兄道弟的人说不定下一刻就反目成仇。我自然先要将他们的弱点都看得清
楚,出手便能杀了他们,才可安心。」

  谷靖书不禁一个哆嗦,颤声道:「小、小珏,谁教你这样想的,这样很是不
对……」

  南宫珏道:「不对么?我觉得没什么不好。」顿了一顿,才又认真地看着谷
靖书道,「不过,靖书在我眼里不是什么尸体,我只觉得你活色生香,又好看,
又可爱,还好吃。」他一面说,一面就俯在谷靖书面颊上轻轻啄吻着他的渗着细
汗的肌肤,喃喃地道,「靖书,我想要你。」

  谷靖书被他吓了一回,又被他安慰了一回,正在无所适从,听到这话不由就
有些为难,小声道:「我、我不能……而且外面……」他们此刻的私语自然被!
辘的车轮声掩盖,但若真是在这小小车厢里干起那档子事,前面的车夫不察觉到
才怪。

  但南宫珏本来就从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仍然执拗地盯着他,他一颗心不由
得就软化下来,嘀咕道:「那里不能用……我、我给你……用口来一回……好了
……」

  南宫珏露出满意的神色,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便将双膝挪到他颈项处,解
了裤子露出那物,往他口中送去。他瞧着南宫珏硕大的那物,便心头狂跳一阵,
半抬起上身以双手捧了来轻轻含入嘴里,那后穴不能用,倒令他口腔也敏感起来
了似的,被南宫珏往里一顶,便浑身酥软,唔唔嗯嗯地小心吞吃着,不时以水汪
汪的双眼瞟一瞟南宫珏的神色,加倍讨好地服侍了起来。

  南宫珏只觉下体进入到一个格外火热的腔体中,虽然谷靖书做口活儿次数不
多,牙齿仍不免有时磕碰到茎身,但那条舌头却是柔软灵活得将他抚慰得格外舒
适。谷靖书此刻又是要额外补偿他,就不被他催促,也主动将之往咽喉深处吞去
,初时尚艰涩,但吞咽数次,紧涩的喉头便放开了一些,直能将他整根咽入进去
,啜吸舔吮,将个南宫少侠伺候得飘飘欲仙。

  马车虽在官道上行驶,车轮辘辘,也是一摇一晃的,车厢上挂着薄薄的帘幕
,看不清里面人在做什么。不过行了数里路后,帘子忽然掀开,南宫珏探出头来
,道:「你可以不用赶那么快,慢慢来。」

  车夫嘟囔道:「这可不是耽误了我们车行的生意时间?」

  南宫珏脸色一冷,车夫只觉背心一凉,登时记起这位小爷丢给自己的银锭子
足够包起这辆车往返好几趟,他借故抱怨是有点想加价,只是被南宫珏杀意一刺
激,才记起这价位再加恐怕就要从横财变为横祸了,赶忙改口赔罪:「是是是,
我一定赶得能怎样慢就怎样慢,包管两位坐得舒服,看得开心。」

  南宫珏放下帘子重回车厢里去,车夫偷偷往后瞅了一眼,心里不由直犯嘀咕
。要说这两位坐在车里慢慢行事要看风景,那车窗却罩的严严实实;若是生病了
不能透风,既然不急着赶路,那也没必要坐这辆马车啊,真不知有钱人心里想的
是什么!

  谷靖书脸孔还是红艳艳的,唇角上还残留着些许白色的精液,他舔来舔去的
也没舔着,南宫珏回转身来看见,伸出么指一捺,抹进他口中,问道:「好吃么
?」

  谷靖书羞惭地垂下头,声如蚊蚋地道:「小……小珏的东西……当然好吃…
…」

  南宫珏便挨到他的身边,搂着他道:「那就再吃一回?」他倒是上瘾了,谷
靖书甚感无奈,瞅着他道:「小珏,这事也不能做太多……」

  「为什么?」

  「这个……做多了有伤身体。」

  南宫珏不以为然地道:「你那天和狼星魁做了那么多次,还不是又和我来了
两回?」

  这个例证举出来还真是让谷靖书哑口无言,讷讷半晌才道:「我……那是…
…那是为人所迫……」他说到这里,陡然觉得不对,急忙道,「和你自然不是。
总、总之这事做起来虽然舒服,但也不宜太多……」

  他这番话在心里憋了好长时间,奈何自己生了这副一被挑逗就不能自已的身
体,还真是找不到机会来劝告南宫珏。此时趁着那处不能用,正好跟南宫珏说说


  南宫珏道:「今天才做了一次。」

  「这、这一天还很长……」而且还有夜晚,像南宫珏这样始终欲求不满的样
子,如何才能熬过去?谷靖书一时有些惶然,南宫珏深感无趣地从他旁边挪开,
干脆到一旁盘坐下来,闭目打坐。

  他这一离开,谷靖书可又有些慌张了,忐忑地道:「小珏,你生气了?」

  南宫珏不答话。

  谷靖书更是惶惑,也顾不得大腿上两片伤还没结好痂,探过身去轻轻拉着南
宫珏的衣襟摇了摇,软语央求道:「小珏,别这样,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南宫珏还是不说话,谷靖书又是焦急,又不好硬逼着他来回答自己,只得蜷
缩在他腿边可怜巴巴地等着他消气。南宫珏这一坐直坐了近一个时辰,期间谷靖
书真是惴惴然恂恂然,大气也不敢多出,只想着怎么弥补自己的过失。待得南宫
珏终于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瞧见的便是谷靖书眼巴巴等着自己的模样,两条大
腿仍旧打开,整个身子却半侧地挨着自己,真可谓「玉体横陈」了。南宫珏眨了
眨眼睛,奇道:「你这样躺着不难受么?」

  谷靖书见他终于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哽咽,道:「小珏,我错了,你……
你爱对我怎样就怎样,别这么不理我……」

  南宫珏皱了皱鼻子,明白了他这是怎么回事,却也不说破自己不过是在打坐
运功,双眼微微一眯,道:「真的么?」

  谷靖书用力点点头,南宫珏便将手伸向他大腿,谷靖书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又强自镇定下来,轻喘道:「小珏想要,我、我自然都给你……」

  南宫珏摸着他大腿完好的肌肤摩挲了一会儿,忽然又在上面打了一巴掌,道
:「笨蛋。」

  「呜!」

  「你既然没好,我当然不能碰你,说这种话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么。」南宫
珏想了想,决定惩罚他一番,道,「我不能碰,你自己却可以,那就乖乖地在这
儿做给我看好了。」

  谷靖书呆呆地道:「这……」

  「这又怎么了?」南宫珏不悦地揪了揪他面皮,「这一路时间还这么长,不
能碰你还不准我看看风景么?」

  谷靖书只好红涨着面皮点头应下,在少年的指挥下将两条腿朝他张开地躺着
,屈膝提臀,将个圆翘屁股向上挺起,自己伸手下去抚慰臀沟里那诱人的眼儿。
南宫珏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里,瞧得他又是害臊,又是隐隐有些欢喜,只觉少
年那两道目光有若实质,便也随着自己指尖一同进到身体里了,一时春情勃发,
更难自已,竟是将自己玩弄得不亦乐乎,惹得少年也面色发红,差点便坐不住了


  part18南宫府邸

  马车足足行了五天,才抵达襄陵南宫家府第。

  马车停稳,南宫珏便掀开帘子轻巧地跳了下来,接着回身伸手去接谷靖书。

  谷靖书从进城开始就局促极了,深悔自己昨夜露宿时不应该又由着南宫珏的
性子,竟被他按在车辕上干了好长时间。车夫当然是全不知情,南宫珏虽然不在
意他人眼光,但与谷靖书做那种事时却也并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因此早早就点了
车夫的穴道让他昏睡过去,这才做了那等没羞没臊的事。谷靖书这几天只在马车
里好生养伤,确然也把南宫珏憋得太久,是以昨天伤口脱痂,便与他疯狂了一阵
,此时走下马车,两条腿都有些晃晃悠悠的站不稳当。

  脚刚落地,偏生南宫家门口下人已经看见,一溜烟地跑来接他们家少爷,牵
马的牵马,掸灰的掸灰,只留个谷靖书孤单单地被南宫珏牵着手站在那里,好不
尴尬。

  南宫珏却不管那些,拉着谷靖书就往门口走去,道:「靖书,跟我来。」

  那些下人也并非没有看见谷靖书,只是完全不知他的来历,少爷又没有向他
们介绍的意思,也不知怎么招呼。谷靖书这下走起路来又是脚步虚浮,一摇三晃
的,看在那些下人眼中更是诧异莫名,不晓得少爷为何竟对这样一个普通青年如
此亲热。

  谷靖书浑浑噩噩地跟着南宫珏的步伐,脑子里只悔恨地想着:结果我就用这
副样子去见小珏的家人!他们会不会一眼就看出这是纵欲过度?又会不会立即就
乱棍将自己打出南宫家?小珏又会怎么做?这些乱纷纷的想法将他整个脑袋都搅
得一塌糊涂,以致踏上台阶穿进门庭,才察觉已有人等在里面,下人们已经退下
,只留下南宫珏、他还有那个人站在客堂内。

  那也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瞧见南宫珏进来,神
色顿时一宽,然而一眼扫见跟着跨进来的谷靖书,就不由皱了皱眉,道:「三弟
,怎么现在才回来?」

  南宫珏淡然得很,道:「路上有事耽搁。」

  那年轻人既称南宫珏为「三弟」,自然便是他的兄长,又扫了谷靖书一眼,
有些不客气地道:「这人又是谁,你怎么无缘无故带个人回来?」

  「我喜欢靖书,所以带他回来。」

  南宫珏根本不理会兄长的责难语气,探手入怀,拿出一件物什丢给那人,道
:「东西拿回来了,除了我之外没有旁人接近过他,放心就是。」说罢扯了扯谷
靖书的手,扭头道,「靖书,我们走。」

  谷靖书完全傻眼了,南宫珏的兄长看来也有些懊恼,接了东西在手,喝道:
「走什么走,我们家怎能放些不相干的人进来!你带人回来,连交代也不交代一
声么?」

  「靖书是我喜欢的人,怎么不相干了?」

  「既是朋友,你多少也该向我说一声他到底是谁!」

  「哦。」南宫珏好像终于弄明白兄长为何生气了,虽然他好像也没有把这位
兄长的怒气放在眼里,但想了想,还是简单地介绍道,「谷靖书。我二哥。」

  谷靖书不得不和这位二哥真正打个照面了,南宫珏没跟他说二哥的名字,他
也只能作揖行礼,叫了一声「二哥」。

  「二哥」依然很是郁闷,尽管知道了谷靖书的名字,但显然还是不知道谷靖
书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和南宫珏在一起。南宫珏却是不耐烦再说了,看谷靖书
打过招呼便又扯着他迈步走开,道:「不用管他,去我那里。」

  谷靖书匆匆向二哥行礼作别,实在有些尴尬,却不知南宫珏这脾性到底是怎
么养成的,丝毫没有长幼尊卑的恭敬。二哥也只有瞪着他们俩穿出门庭,扬长而
去的背影,无计可施。

  「那个……小珏……」

  南宫家占地面积颇广,花木交错,小径斜穿,再加上假山亭台潺潺曲水,简
直跟迷宫似的令人晕头转向。谷靖书也只有紧跟着南宫珏的步伐,吞吞吐吐地开
口道:「小珏,你这样对二哥,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南宫珏一蹙眉,回望他道:「怎么不妥当?」

  「古人云:「兄友弟恭。『无论如何兄弟间也应该……」

  「我就是恭敬不起来。」

  「何况刚入家门,理应先拜见令尊令堂,才合礼数……」

  「不用了,二哥既在那里等着,父亲当然不在家。」南宫珏说着顿了一顿,
露出一点奇怪的神色,道,「何况我母亲早已不在了。」

  没想到一句话竟触动了南宫珏的伤心事,谷靖书急忙道歉:「对不起。」

  「没什么,你快跟我来。」说着拖了谷靖书便快步走去,谷靖书得知他父亲
不在,又没有母亲管着,虽有个二哥在家,但看来二哥完全没法约束住他,心里
禁不住地松了口气。虽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可那时间自然是来得越迟越好。

  花径小道左穿右插,时而有藤花簌簌地从道旁落下,幽静得很。沿路遇上的
仆人丫鬟,俱都远远便低下头去唤一声「三少爷」,南宫珏也不搭理,一路直走
到一座湖畔,才见一带小瓦白墙的幽僻院落。南宫珏拉着他从竹林畔的月洞门走
进去,方才放开他的手,道:「我们住在这里。」

  谷靖书刚才走那一阵,已经被晃花了眼,再抬眼看这座院落,竟也是十分宽
敞,院子里种着为数不少的梨树,此时季节已过,树上只有半大不小的梨儿,但
开花时定然是满院落雪,极其漂亮。日光从树影中透下来,隐藏在树后的几座大
屋看起来不像前院里那么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但收拾得极为干净,自有其古朴
之美。南宫珏提着剑大步走过去,指点着说道:「我平常住在东屋,那边是书房
,这里是藏剑阁,练功房……靖书和我住在一起,我会让下人换张更大的床铺来
。」

  谷靖书随着他指点的地方一一看去,虽然不清楚大户人家到底大到什么程度
,但总觉得南宫珏的住所便仿佛是包含在南宫府第中的一个独立的天地,虽然清
清静静,却不免有些孤单。南宫珏的脾性恐怕也就是由此养成的了。

  南宫珏指点完了,刚好站在卧房门前,回首看着谷靖书道:「靖书,以后和
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谷靖书刚才生出原来他很孤单的感慨,听到他这么问,尤觉得这少年率真得
惹人怜爱,便忍不住走上去将他抱住,道:「和小珏在一起,不管哪里我都开心
。」

  南宫珏意外地歪了歪头,没有动就让他抱着,靠在他怀中好一会儿,才道:
「不过回到这里,我每天都会很忙,恐怕没多少时间陪你。」

  谷靖书一听又有些脸红,道:「我、我也不是总想着那些事……」

  「那我不陪你的时候,你想什么?」

  「想……想你……」谷靖书话才出口,就恨不得敲碎了自己的脑袋。南宫珏
倒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一把抓着他衣襟将他扯向门口,道:「想我是不错,还
应该想想怎么服侍我才更好。」竟是一路拉着他就往卧室内奔去。

  谷靖书虽自诩不是总想着那些事,南宫珏却毫不讳言,看来是只要有空,就
会想着那些事了。

  part19要紧之事(H )

  南宫珏这住处虽然僻静简朴,但室内宽敞,陈设大方又厚重踏实,恰如少年
的行事作风,既无拘束之感,又让人觉得极其可靠。

  至少南宫珏所说的「让下人换张更大的」的那张床铺,就过惯了贫寒生活的
谷靖书看来,其实也已经足够宽大了,就是他们两人抱在一起打滚也绝不会嫌窄
,实沉沉的陈木更是质材优良,谷靖书被少年一把推到床上,整个人的重量倒下
去,也没能撼动它半分。

  谷靖书一进卧室就被弄到床上,这心里实在有些适应不过来,忍不住道:「
小珏。」

  少年眼睛黑亮亮地投注在他脸上,道:「什么?」

  「这个……现下是不是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谷靖书觉得自己到来他家
之后真是没头没脑地就直接被他诓骗到床上,实在是有点太过不去,而刚才有幸
见过一面的二哥竟连名字也没机会知道,更不用说他家的其他情形。

  南宫珏理所当然地点头,道:「要紧得很,你快把衣服脱下来,我们好好玩
个痛快。」

  谷靖书涨红脸道:「我到你家,以后自然都是你的,这不算什么要紧事……


  「那就更没有其他事了。」

  「怎、怎么没有?你们家几口人?伯父是何尊讳?两位兄长怎么称呼?我在
你这儿会不会令他们不满意……唔……嗯……小、小珏……」

  南宫珏手足并用地爬上床压在他身上,捉住他那动个不停的嘴唇狠狠蹂躏了
一番,才开口道:「靖书——」

  「是……是……」

  「你放心好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做主,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他好像也看出谷靖书心中的那份不安与忐忑,温柔地摸着他的面颊说道,倒
好像年纪比谷靖书还要大似的宽慰着他。谷靖书被他温言软语地抚慰着,心下也
真的便镇定了一些,微弱地道:「我……我就是担心这于理不合,惹人非议……


  南宫珏眉毛一扬,道:「谁敢!」

  被他一瞪,就是谷靖书也真是不敢造次,只有苦笑。南宫珏瞧见他的面色,
立时便又缓和下来,道:「不会,你住下便是,有谁敢欺负你,我便要他好看!


  谷靖书慌忙道:「你可不能乱来。」他心中实在想问一问难道他看着自己的
亲人也一样是当做尸体,却又深觉这话太过荒唐,便没有出口。南宫珏将脸蛋在
他鬓角蹭了蹭,道:「我只想对你乱来。」

  谷靖书大感忸怩,但觉南宫珏方才杀意太甚,不若自己好生侍奉他一番,令
他完全消气才不致闹出乱子,便羞羞怯怯地抬手去解衣服,小声道:「我不怕你
的乱来……」一面脱了身着单衫,露出一副雪白宽阔,肌理匀均的胸膛来。

  南宫珏的目光果然变得柔和,伸手摸着他的臂膀,胸膛,一寸寸地摩挲揉捏
过,又捏着他的乳尖,痴痴地道:「靖书,你的身体好漂亮,又滑又嫩,真想吃
了你。」他一面说,一面真的就俯身下去,张口衔着他颈侧的一小块肉轻轻咬啮


  谷靖书只觉浑身上下窜过一丝喜悦到恐惧的战栗快感,明明只是被他捻着乳
头,咬了咬颈子,还没有做任何其他爱抚,下腹便一股热意窜行,令得阴茎高翘
了。他宛转地呻吟着,南宫珏的牙齿慢慢咬到他的胸膛,他更是颤栗得不能自已
,简直要融化成一滩春水。

  南宫珏细细地品味了一番他皮肉的滋味,自然也感觉到他下腹的变化,却只
是用手掌草草地抚弄了两下,便挺身跪坐起来。谷靖书耐不住饥渴地扭动腰肢,
双腿交缠在他大腿上磨来滑去,哀求地望着他道:「小珏……」

  少年不为所动,却道:「靖书,你自己做给我看。」

  谷靖书喘息道:「这、这一路上不……不都是在看么……」

  「我还想看。」南宫珏瞧着他隆起的下体,喃喃地道,「看够了,再进去,
你可不准自己先射了。」

  谷靖书情难自已,却知道以少年的坚忍,自己磨蹭他再久也是勾动不来的,
只得咬着下唇委委屈屈地将手探下去,解开裤子,双手包裹着那炽热的物体上下
套弄起来。

  南宫珏却也没有只是看着,三两下地将他裤子扯落,再将他双腿大打开地压
向他胸膛,一双眼睛就跟夜里猫儿似的闪闪发亮,直盯着他臀缝里那羞人的眼儿
瞧。谷靖书本来还在抚慰着阴茎,被他这么一摆弄,又察觉到他那锐利的目光指
向何处,后穴不等人侍弄,便不自觉地收缩起来,明明没有被插入,却也是有些
微微发胀的滋味,惹得他禁不住又呻吟了起来,浑身上下开始发热。

  南宫珏只压着他的腿,却不碰其他地方,谷靖书在兴奋中不免有些难受,一
双手实在顾不过来,便草草地捋几下阴茎,分出一只手探下会阴下方,手指极是
迫切地寻着穴口,按揉两圈便以指腹顶入进去,探入了半个指头。

  他这几天在马车上尽干这些事,做得可也熟练得很,插进去之后并不急着深
入,却停在体内那地方,慢慢转动手指让穴口放松下来,添上食指。他手上一面
做,眼睛一面瞧着少年的神情,但见少年满脸的专注认真,他体内那火便被勾得
更加厉害了,不由自主地舔动唇角轻轻唤着少年名字,眼角眉梢春意甚浓。

  南宫珏抚着他的足踝,一声声地应着他的叫唤,声音低柔地道:「靖书,你
好好地做,到我忍不住的时候,便会要你。」

  谷靖书颤着声儿回答了一声,绞着食中二指一下下地往穴内戳刺。这样美景
放到谁的面前,都绝无可能再忍耐得住。谷靖书屁股绷得紧紧的,两条雪白大腿
完全敞开将隐秘的后穴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少年眼中,那红艳艳的穴口似张小嘴似
的咂着他自己的两根手指不住啜吸吞吐,偏生他两根手指只进到第二指节便进不
去,却是手臂有些够不着,又没有什么力道,十足叫人着急,只恨不得立即拿出
自己那物代替他手指狠狠干进那不知好歹的饥渴小穴。

  南宫珏看得满意,呼吸便略微急促了一些,手掌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声音
清脆。谷靖书痛叫两声,声音里却满含着引诱,双眼不住地往少年脸蛋上瞟,喘
息不已。

  两人在房间做这事,其实是一时兴之所至,进来时关没关门完全没有留心,
只不过想来家中下人懂得礼数,没得招呼自然不会进来,便也并不在意。谷靖书
那方正情热如火,南宫珏这厢刚欲望勃发,两人相对望着,各各都已意乱情迷。
少年一手按着他的大腿根,一手正往腰间要松开腰带,忽然一惊回头,伸去腰间
的手蓦然变向,一把抓着搁在枕边的长剑一抖,剑簧弹出,他握剑旋身立在床前
,手中剑往外一指,劲风催动,珠帘铮铮弹跳,正对着一个刚从帘外露出脸来的
人,杀意森然。

  part20好景不长

  这一切转变发生得太快,谷靖书就是在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反应得过来,何
况现在还是半痴半迷的状态,自然更不可能立即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是以纵然少
年瞬间抽身拔剑,谷靖书却是有些「覆水难收」,他还张着腿将手指在那密穴中
进出着呢,忽然就与珠帘外头二哥一张目瞪口呆的脸对了个正着。

  寄人篱下的青年本就格外担心自己在少年家人眼中的形象,这一惊真是非同
小可,整个身子一僵,半晌才「啊」地一声,臊得是浑身通红,将两腿一并,身
子一侧,探手拉过被子匆匆将往里头一钻,也顾不得乱糟糟的根本没盖好脊背屁
股,只将上半身罩在被中不肯出来了。

  南宫珏手中的剑可没有放下,依然杀意凌人地瞪着他二哥,冷冷道:「你来
干什么?」

  他二哥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也同谷靖书一般半晌反应不过来,被他剑气一
再催逼,方才打着寒噤回过神来,失声道:「我干什么……分明该问你在干什么
才是!」他说着一扫那在床上羞愧得蜷缩成一团的青年,落入眼中的尽是雪臀玉
腿,虽屈膝并拢,可双腿间那渐深的阴影反倒更叫人垂涎。他也是大为惊愕,想
这青年男子的身躯本应是见惯不怪,谁料眼前这青年方才仰躺床上自做那羞人之
举的模样也罢,此刻僵硬得一动不动的样子也罢,他竟也看得一阵目眩,自己脸
也不由有些发红。

  南宫珏不耐烦地道:「我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看见了,有事便说,没事就赶快
出去,别打搅我的兴致。」

  二哥哪知他竟如此的理直气壮,愣了一愣,才道:「你……你怎可做出这种
事来!」

  南宫珏诧异地瞧他两眼,道:「为什么不可以?」

  「让父亲知道了,便打你一顿也还是轻的——」

  南宫珏轻描淡写地道:「父亲打不过我。」

  二哥一阵语塞,终于意识到不对之处,急道:「父子纲常伦理所在,怎容你
还手!」

  南宫珏道:「我打过父亲时,他还夸奖过我的。」

  「那不一样!」

  「你到底有什么事?」好好的一场情事被中途打断,别说南宫珏本来就冷峻
无情,就是脾气再好的人,恐怕也暴躁得很。他说着剑尖往前一指,二哥不由自
主地后退一步,顿足道:「三弟,本来年轻人爱闹些新鲜玩意,按说并不妨事,
只是玩闹归玩闹,你却不该把那……那小官带回家里来!」

  「我喜欢他,自然要带他回来。」

  「你同他又不可能长久——」

  二哥这话才一出口,便觉喉头一凉,少年剑尖赫然已抵着他咽喉,并盯着他
的眼,淡淡问道:「谁说的?」

  「咳、咳咳……三、三弟……」

  「我就要同靖书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三弟,这种事……」

  「谁不同意,我就杀了他。」

  二哥闭上了嘴。

  南宫珏再用锋利的目光扫了他几眼,方才撤回长剑,道:「你可以走了。」

  二哥嘴唇蠕动,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目光一滞,越过南宫珏的肩头,看着床
上青年。

  谷靖书对他们二人的对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此时也正怯怯从被子里探出头
,同时手忙脚乱地把露在外面的身躯都裹进被子里,脸涨得通红地望着少年的背
影,双眼里简直要滴出水来。

  二哥看呆了一阵,南宫珏倒也并不介意谷靖书给别人看几眼,他甚至转回床
边,就要当着二哥的面与青年行那事,幸而谷靖书被子裹得紧,一时还没有被他
扯开。二哥忽然喃喃道:「假如他将来老了呢?」

  南宫珏毫不犹豫地道:「老了就老了,那又怎么样?」

  「也许不再这么好看……」

  南宫珏望着谷靖书肌肤幼嫩的通红脸庞,道:「靖书,会不好看么?」

  谷靖书身子微颤,低声道:「会。」

  南宫珏沉吟地将手放在他脸上抚摸着,道:「不准。」

  谷靖书原来是感动得想哭,此刻却难过得想哭,道:「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事。」他早先就很是担心自己年长色衰,又比少年年龄大,自然比他衰老得更早
,迟早会被少年抛弃。然而直到此刻,听到少年很是蛮横不讲理的命令,才真正
伤心得很。

  南宫珏说他在自己眼中「活色生香」,其实根本不用等到老了,十年二十年
,年近四五十的自己怎么还能「活色生香」得起来?

  但他其实也早有这种心理准备,又道:「小珏,不好看的时候,我便不让你
看见。你还可以喜欢其他的,年轻漂亮的人……」

  南宫珏却摇了摇头,道:「我只要靖书。」

  谷靖书强压着心里的伤怀,道:「可我……我不会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少年执拗地瞧着他的眼睛,重复道:「我只要靖书,只要你。」说着也不管
二哥还在后面看着,托起他的下巴便朝那柔软的嘴唇亲吻上去,重重地压得谷靖
书几乎无法呼吸。

  二哥怎么看得下去,忍不住道:「三弟……」话音未落,少年反手抓了一件
物什朝他打过来,他其实身手反应并不慢,然而闪避的动作是做出来了,那件东
西却还是啪地打在他鼻梁上,痛得他眼泪都快冒出来。

  少年扭头,凶兽一般地瞪着他,道:「滚!」

  二哥这可十分受伤,捂着鼻子双眼一眨,真的就不由红了眼圈,鼻音浓重地
道:「父亲回来总会让你晓得好歹!」一面狼狈不堪地踉跄后退,匆匆离开。

  谷靖书心里过意不去,小声地道:「小珏,二哥……二哥其实并没有恶意。


  「我不高兴他在这里。」

  「你怎么……唉,他说的没错,令尊回来,也绝不会高兴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的。」

  南宫珏默默地用手指理着他的鬓发,谷靖书为难得很,又道:「总不能为了
我,令你们父子兄弟失和……而且,而且和你在一起,总是害了你,我也……也
不想如此……」

  他越说越是黯然,南宫珏将他垂下的头再抬起来,道:「靖书,怎么回家之
后,你就变得这么不可爱了?」

  谷靖书一怔,随即当然明白了他所说的「可爱」的意思,不禁有些想苦笑的
感觉,道:「小珏,你只是喜欢和我……和我做那种事,更没必要惹得家人生气
怨怼。」

  南宫珏显然被他这句话惹得气急,甚而有些暴躁,道:「我喜欢和你做那种
事,为什么喜欢那种事,就不能和你一直在一起?靖书,你说的话太没有道理,
我不喜欢!」

  谷靖书还待分辩几句,少年已经生气地用力将被子从他身上扯开,合身便扑
了上去,一只手牢牢按住他的肩膀,两腿顶进他臀下,解开腰带,那物一挺一送
,毫不留情地猛一下戳刺进去,头一次却将谷靖书痛得浑身僵硬,半天缓不过神
来。

快乐人生 2013-5-7 17:11

  part21山盟海誓

  二哥被南宫珏那反手一掷,打得眼中直冒泪水,狼狈离去,站在那座小院之
外才忽然醒过神来,记起自己本是为了三弟取回的那件物什去问他一些事情,哪
知竟被那一下打得蒙了,什么也没问就跑了出来。此刻要再进去,却不免看见三
弟与那青年书生的种种淫行。那些场景他只是在脑中一想,便不由面红耳赤,禁
不住顿一顿足,再往院内望去,只觉明明隔着数道墙壁,一片梨林,数十米的距
离,却也好像听得见三弟与那书生肆无忌惮的淫声浪叫般,分外踌躇,拿不定主
意还要不要再进去。

  南宫家三位少爷,若数性格温良,可就只有这位二少爷南宫琛了。他虽也自
幼习武,性格上却承袭了母亲的特征,更喜欢琴棋书画,待人又温文有礼,很有
些与世无争的淡泊心性,因此阖府上下,从父亲到下人,没有不喜欢他的,唯一
的例外却是这个三弟。

  南宫珏从小就另辟这别院居住,也不知父亲对他到底是怎么个教导法,竟让
他到如此年纪却还是简直不通人情,行事唯心所欲,偏生一身武功高得出奇,南
宫老爷又似着意宠溺一般,从来没有违他心愿的时候,更让这少年性格跋扈了,
完全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以致现在如此的离经叛道。

  却不知他如今犯下这样的事来,父亲还会不会护着他?

  恐怕也少不了一番严厉的责罚——南宫珏虽说过「父亲打不过我」的话,南
宫琛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自然在他心中,父亲有的是办法来惩处不听话的儿子
,即使手无缚鸡之力,只要父亲面色一沈,那便是无上的权威。何况父亲还是久
负盛名的武学高手,如何会压不下南宫珏这样一个小小少年的气焰?

  「自有父亲来叫你识得好歹!」

  南宫琛的心中刚掠过这样一个念头,便忽而有些细微的快意。他被南宫珏毫
不留情地赶出来,虽说性格本来平和,却到底也颇怨怼。何况思及自己与南宫珏
十数年的相处,固然见面回数并不多,彼此间也因南宫珏那怪异的性格不甚亲近
,但终究也是一家至亲,那南宫珏为了一个数日前才认识的书生便对亲人如此冷
漠,更可气者竟对那书生那般亲热狎昵,叫他这个二哥回想起来真恨不得将那书
生从南宫珏面前拖走,永远不叫他再见着。

  他霍然一惊,忽然想到,恐怕父亲也会这样做。

  而且若是父亲动手,那书生哪还有活命的机会,为叫南宫珏死心,必然只剩
死路一条!这样结局本来他应该更感快意才是,那书生不知从何处冒出,轻易地
便夺走向来性情孤僻的三弟的一腔深情,他自然是格外忿忿不平。

  只是若真的变成那样,南宫珏会善罢甘休么?

  自来只是红颜祸水,可如今之时,那书生若真是个红颜,倒还是件好事了。

  南宫琛在别院门口站了好一阵,时而面色发红,时而暗暗咬牙,时而双眉紧
锁,到后来也只叹息一声,再往院中望了一眼,步履沉重地慢慢离开了。

  卧房内的南宫珏正是怒意勃发,胯下之物怒突激昂,硬邦邦地在身下青年那
先已扩张润滑过的后穴奋力进出,直让谷靖书痛得双泪长流,哀叫不已。

  他们当然不晓得南宫琛还在外面辗转了那许久,身体一经交合,便全副身心
都沉溺了进去,纵是冷静自若的南宫珏,此刻在怒气与饥渴欲望的交织下,也根
本没工夫理会那些身外事务。他仿佛恨极了谷靖书一般,将胯下粗壮阴茎只当做
自己惯用的利剑,一下又一下地戳刺进谷靖书体内深处,一双手也紧捏着谷靖书
的肩膊,不让他移动分毫,就好像是谷靖书的说话令他很不满意,他便要用胯下
那物将谷靖书杀死在自己下方一般。

  谷靖书只感到他用了极大的力道,大得几乎能将自己攘穿捏碎。后穴每每念
及他阴茎插入的滋味,总是一种酸胀甜美之感直冲脊柱,此时却要被他那物活活
撕裂或擦伤般的疼,被他按着的两只肩膀也痛入骨髓,无法左右晃动,只得仰高
了下巴,口中发出不堪承受的哀鸣。

  少年的动作始终没有慢下来,好在他后穴这些日时常被玩弄着,虽然被撑得
难受,大约也有些被他粗暴的动作弄伤了,那被他贯穿的肠道内里却渐渐地发热
发麻,紧致的肠道便同蜂蜡一般地慢慢有种要熔化的快感,竟似当初头一次被那
狼星魁干的光景,于这痛楚中品尝到更清晰新鲜的美妙滋味,渐渐便不自禁地摆
弄腰臀,双目含水地瞟着他,迎合他,那声声难过的哀鸣也变得柔婉妖媚了起来
,浑身泛红。

  他本来没有怀疑过少年对自己的真心,南宫珏此刻力气虽大,却是始终紧紧
攫住他,深深进入他,嘴唇紧闭,一双黑亮得令他总忍不住心跳的眼珠狠狠地盯
着他,胁迫他改口同自己长相厮守似的,那份疼痛便也带着了少年满心强横的爱
意,牢牢地烙在他的身上,烙入他的心中。

  他上半身被死死按着无法动弹,便只有着力地扭动腰臀,将一双水光盈盈,
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投注在少年面上,喘息着,呻吟着,断断续续地道:「小、小
珏……我……我也想……想和你永远这样……」

  南宫珏那紧绷的神色略微一松,盯着他道:「既然想,那就和我永远这样下
去。」

  这少年的功夫果真不可小觑,虽则口中说话,那胯下之物却并没停下分毫。
谷靖书得他这一回音,更是将身上的痛楚完全抛诸脑后了,只觉后穴里就跟含着
一个硕大的火热太阳般,插得自己从尾椎到后脑,从腹内到胸膛,四肢百骸俱都
充满暖意,当然也是舒适无比之快意,乐乐陶陶,晕晕乎乎,毫不迟疑地点了点
头。

  南宫珏又道:「不准变老。」

  谷靖书正在昏晕之中,却也没闲暇来考虑到这个要求的可行性有多高,已又
是一点头。

  南宫珏这才真正放松了神色,那冷峻的面颊上便浮现出两抹情欲的红晕,眼
波倒也称得上是温柔了,道:「靖书,你这个样子最好看了。」

  谷靖书鼻中胡乱地「嗯」了几声,南宫珏两只手掌也松开,只是谷靖书白皙
的两只臂膀却已被他分别握出了五个乌青的指印,甚而突出肌肤,格外扎眼。他
也是一呆,继而颇有一丝悔意浮上眼眸,一面仍在他体内凿着那深不可测的蜜井
,一面俯下身去,以嘴唇含住那几道青痕,并跟野兽疗伤似的温柔地在那上面轻
轻舔舐。谷靖书颔下簇拥着他散开的发丝,有些痒痒的,却并不想他离开,只觉
疼痛的臂膀被他可爱的舌头那么一舔,倒像是上了最好的伤药似的,不但不疼,
还舒服得很了。

  part22举棋不定

  南宫琛在房内读了一页书,心神不宁,遂起身走出门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
天空,又瞧了瞧花木掩映的庭院,犹豫再三,终于举步踏出,又要走去南宫珏的
别院。

  这已经是南宫珏回来的第四天。

  父亲还没回来,南宫珏那边却像是在抓紧这没有父亲在旁监管的时光一般,
每天都在与那书生纵情欢娱。南宫琛这几天都曾去过那边,只是站在院子门口,
就不大想迈步进去了。

  他尽管深忿南宫珏对待自己的无情,却也对那少年的作风无可奈何。

  可南宫珏在别院做的事情,就算不进去院中,也已在下仆们口中偷偷地流传
开来了。

  听说,他每天要与谷靖书欢爱至少四次;听说,他做那事根本不避人眼,想
到就做,无论是在屋内还是就在院子里天光下;听说,那书生谷靖书与他这般纠
缠,竟不曾虚弱无力,反而愈加淫荡,直如那采精补阳的妖人……这样下去可怎
生得了!如此放肆,闹得漫天流言,父亲回来不勃然大怒才是奇怪!

  南宫琛先前虽然恶意地想过就让父亲来惩治他们,待事情变得如此难以收拾
,却又不得不替这个不通人情的冷漠弟弟担忧了。

  不管怎么说,长兄如父,三弟举止轻狂,有辱门楣,而自己就在府中,若不
加以制止,怎么也说不过去。

  总得提醒他一声,就是他自己不在乎,也须考虑到那书生能否承受住父亲的
盛怒啊!

  南宫琛徘徊在别院门外的脚步一顿,下定了决心,转向门口走去。

  听说三弟随时随地都可能与那书生做那种事,自己这一脚踏进去,却不知看
到的会是什么?

  南宫琛一念及此,脚步不由又是一滞,陡然间面红耳赤起来。

  他在设想,两个男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做的?这一设想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那
书生躺在三弟床上,张开着两条雪白紧实的大腿,几根手指在臀间那细小穴眼儿
里抽插进出的画面,真正是玉雪可人,香艳无边!他有些走不动了,只觉下腹处
有些发胀,连同那会阴部往下的地方亦不由地一阵紧缩。

  那地方明明应该是脏的,却怎么会那么好看……那么诱人?

  是那如雪双丘的掩映,还是那通红阴茎与睾丸的映衬?又或者,因为那条深
深的沟壑实在惹人起那寻幽探壑之意……南宫家二少爷身子僵硬地站在院落门前
,而仆人们见惯不惊,前两日他好像也是这样站在这边发呆,呆到最后又自个儿
回去了。若是招呼他,听说还会罕见地被瞪一眼。只是想是二少爷平常不凶人,
虽然瞪起眼睛,看起来却不但不可怕,好像还有些遮掩不住的轻微的慌张。

  南宫琛前两日确然也来过此处,每每总还没跨进院子,便被自己的设想击溃
,再无法鼓起勇气以一腔正气去说教院内那两人,说是落荒而逃也不足为过。

  今天他却实在是有些焦急,因为算算日子,父亲恐怕也该回来了。他虽已严
令喝斥下人们不可胡说,但若是院内那两人兀自不知收敛,就叫父亲撞个正着也
是可能的。那时节哪还用听人传言,只恐当即便叫那淫荡书生毙于掌下了。

  所以他僵了一会儿,又脸色一肃,重整心情往前走去。

  他知道三弟脾性必然不会很好,因此这一拿定主意,同时还提高了警觉,随
时防范南宫珏的反目杀着。——明明是去做件好事,却可能迎来对方兜头一剑,
南宫琛这个二哥当的也真不容易。

  只是他才一重新举步,便听背后有人唤道:「琛儿,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琛本来也算得上是稳如山岳的身形不由就一晃,霎时间渗出满头冷汗,
却丝毫不敢迟疑地立即转身见礼,道:「父亲……」

  南宫家的家主,他与南宫珏的父亲——南宫北翊,正从花木扶疏的小径尽头
朝这边走来,背后一个与之肖似的身影,毋庸说便是他的长兄南宫玮。南宫北翊
对他只是略一点头,南宫玮却接口道:「想必二弟是想同三弟多亲近亲近,这也
不是什么坏事。」

  他一面说,一面以一双眼尾上挑的细长眸子瞟了自己弟弟一眼,这一眼之威
或许并没有父亲那般的明显强烈,但落在南宫琛眼中,却还是不禁脊背一寒,总
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此后必会被他教训一顿一般。

  南宫北翊并在意两个儿子的眼神交汇,脚步不停,须臾已在他面前,只道:
「小珏带回的东西呢?」

  原来他是为此来找南宫珏的,南宫琛略微松了口气,忙道:「在我那里,这
就为父亲取来。」

  南宫北翊却淡淡地道:「交给玮儿就是。」说着越过南宫琛,竟还是要进去
别院。南宫琛一阵愕然,只觉父亲这一进去,便要将南宫府变成一个地狱,急切
地道:「父亲!」

  南宫北翊少有听见温顺的二子在自己面前如此大声喝呼,失了礼仪的,倒是
真被他叫住了,奇怪地回转头道:「怎么?」

  南宫琛心里真有「怎么」,却又如何敢说出口来,他又不擅撒谎,嘴唇皮一
动,脸颊就开始发烧,却是吞吞吐吐地道:「那件东西很是重要,父亲总要验验
真假……」

  南宫北翊道:「小珏怎么说?」

  「他说除了他之外没人碰过……」

  「他既然那么说,就没有假了。」南宫北翊不以为意地一挥手,仍是往门口
走去。

  南宫琛只恨自己想不出更多的借口,这时也只有期望院内的那两人好好的,
并没有做什么会惹得父亲大怒的事情,但一颗心是七上八下,怎么也放不下来。

  旁边南宫玮冷眼旁观了这一阵,早发觉这位二弟很有些不对劲,此刻父亲跨
进院门,他兀自紧张地望着父亲背影,竟没记起要将南宫珏带回的东西交给兄长
,那更是大为失常。他也不出声提醒,就看二弟什么时候才会醒过神来。

  南宫琛此时确实是没想到自己还有桩任务要交付大哥,瞧见父亲真的进去,
心内蚁咬蛇噬的,终于禁不住一展身形,跟了上去。

  南宫玮哪知他竟将自己忘了个彻彻底底,眉峰一蹙,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却仍旧不出声,便随在二弟身后一同进去别院,等着看到底是什么事令他如此
着紧。

  part23明珠暗投(H )

(二十三) 明珠暗投

  南宫琛听到的下人传言,便觉两人过于荒淫。事实上,这几天以来,比起当
初在野外,在路上,无论谷靖书还是南宫珏都已经相当收敛了。南宫珏的房间陈
设过于简朴,并没有什么可供发挥的物什;谷靖书见着外人不免矜持——虽总拗
不过南宫珏的意愿,加上身体是情烈如火,终会在他的玩弄下化为一滩春水,不
做那事时却格外正经;南宫珏则有一小半时间花在了演练剑法,打坐吐纳之上。
是以这回家以来,二人当真是分外规矩。

  然而今天却不怎么规矩。南宫珏性格冷淡,唯独在谷靖书身上却充满了钻研
好奇的兴趣,这两天的那事光是两人折腾来折腾去,他虽然也同样很是享受,唯
思及前几次命他夹着自己的长剑,又或在马上癫狂的事情,就觉近来有些美中不
足。

  这少年好像总想要在他身上弄出些新鲜花样来,否则便不太满足。所以大清
早的谷靖书看见他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匣子,又眼珠儿墨黑地瞧着自己,头皮就
不由一阵发麻,觉得自己今天很可能根本起不了床了。

  其时尚早,两人昨夜也没怎么癫狂,只是相拥而卧。少年身着单衣短裤,散
发赤足,一手拿着半开的盒子细看,峭拔的身躯在温软的晨光中看来十分诱人。
他回过头来望了往被窝里瑟缩了一下的青年一眼,眼角分明飞扬起一道耀目的光
彩,旋身一转便跃回了床上。

  「靖书……」

  「小珏……该起床了。」话虽如此,谷靖书发觉他眼里光彩莫名,却不敢掀
开被子就将自己赤裸的身躯暴露在他面前。白日宣淫这种事太过不好,自己比他
年长,应该时刻引导他走向正途才是。

  南宫珏微微皱了皱鼻子,他其实长得相当秀气,所以好些动作看起来简直是
可爱得诱人,至少那缩在被子里的谷靖书就不禁有些想抱住他亲一亲,难为他居
然忍住了。南宫珏看着他,认真地道:「你永远不起床也没有关系。」说着将盒
子往床头柜一放,手再拿起,已提着一挂毫光蒙蒙的明珠。那淡淡的华贵的清光
映着他年少细腻的指掌肌肤,看上去真是悦目。

  但看南宫珏的神色,好像并不是打算将它当做首饰来用。

  他一面掐着一粒鸽子蛋大小的圆润珍珠,一面就眯起眼睛瞟向谷靖书掩藏在
被子底下的下体。

  谷靖书便露出了一脸害怕的神情。

  南宫珏俯身向着他,指尖捻着明珠轻轻摩挲,道:「靖书,这串珠子好看么
?」

  谷靖书涨红了脸道:「好看是好看……只是这从何而来,莫非是你哪位女眷
留下……」他咽着口水想将话题攀上少年的亲人,熄了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心思。

  南宫珏却唇角微微一撇,道:「我哪来的女眷,这串珠子也不算什么稀奇,
只是父亲有次过来,糊里糊涂念了句「梨花院落溶溶月『,随手丢下这串明珠,
说这「二十四桥明月夜』放在这里最好。」

  谷靖书心中倒是一动,少年想是重武轻文,不太喜欢看书习字,并不以那两
句词为意,那落在他的耳中,却分明像是少年的父亲在缅怀着谁似的。这院落遍
植梨树,他又送来什么「二十四轮明月」,岂不正是为了谁苦心布置的居所?那
想必正是南宫珏的母亲……一想到此处,谷靖书更不敢叫他把那明珠乱来了,忙
劝阻道:「既是伯父送来的,那当好好收起,可别损坏了才是。」

  南宫珏一只手却已钻入被中,在他光溜溜的火热身体上一阵乱摸,道:「怎
么,靖书那么厉害,连这明珠也咬得碎么?」手滑到他屁股上,便顺着那条沟壑
来回描画,两眼睃着青年,且看他怎么回答。

  谷靖书微微喘息,忸怩地道:「小珏……」

  南宫珏有时说话荒诞,态度却是认真得很,特地侧头又问了一声:「咬得碎
么?」便拿着那串明珠也往被子底下塞去,要实际验证一番似的。那珠子在天光
下倒不觉什么,一放进被子,便从缝隙中透出了隐约的光辉。南宫珏只扫了一眼
,便兴奋起来,望着他道:「靖书,快掀了被子,我要看你怎么吞下它。」

  谷靖书为难得很,嗫嚅地道:「这个……小珏,我……我伺候你的那个也可
以……这个就算——」他话没说完,少年却不耐烦得很了,手掌在被子里将他胸
膛一按,另一只手一把就将他用以蔽身的被子扯了开去,丢到床下。谷靖书失声
惊呼,一具白里透红的成熟肉体却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鱼儿般裸露在少年眼中,
怎也挣脱不出他的手掌心。

  南宫珏满意地欣赏了一回他的躯体,眉梢上却忽然浸着一些冷意,道:「靖
书,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说着扬起巴掌,掌心还扣着那串明珠,「啪」地
一声拍在他的臀侧,逼视着他责问道,「想要我罚你吗?」

  谷靖书一个哆嗦,他真是有些时候没看到少年冷冽的神色了,日夜只和少年
那般欢好,很少有惹少年不高兴的时候,所以他也还没见识过少年惩罚的手段。
然而南宫珏本来只须面色一沈,便给人杀机无限般的寒冷与恐怖感,也算是一种
精神上的折磨了。

  他战战兢兢地道:「不……不想。」

  少年又是一巴掌,只捡他肥厚多肉的后臀上着力,响声清脆,道:「既然不
想,为何磨磨蹭蹭,不知自己动手?」

  谷靖书颤声道:「我……小珏要我做什么?」

  南宫珏意犹未尽地仍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方才将那串明珠塞到他手里,命
令地道:「你自己将它吃下去,我要是看得满意了,就不罚你。」

  谷靖书手抖抖地接了那串明珠,一想到这是岳父大人放在这里的东西,他就
心虚冒汗,然而南宫珏正在上面虎视眈眈,他迫不得已,只有咬着嘴唇摸着了那
串明珠的头一颗,张开双腿,将它抵在了自己紧致的穴口。

  他偷偷望了少年一眼,却见南宫珏双眼夜里的猫儿似的睁得老大,简直是熠
熠生辉,直直地盯着他那里看。他莫名得很,实不知少年到底为何如此兴奋,毕
竟他在少年面前玩弄自己的情景也让他看了许多遍了,也没有哪次惹起他这么大
的兴趣的。

  然而这位小爷他实在得罪不起,虽然纳闷,却还是只得狠一狠心,按着那粒
明珠,缓缓地将它嵌入自己下体。冰凉却圆润的新奇触感令他敏感得那里一阵紧
缩,几乎是饥渴难耐地便将第一颗明珠吞入进去,他脸上也同时泛起情欲的红晕
,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part24前狼后虎(H )

  却说谷靖书拿着那串粒粒浑圆的明珠,咬牙往自己后穴一塞,自己忍不住呻
吟的同时,却也听到少年在旁的一声轻轻呻唤,跟着指掌移动,将整个上半身再
俯低了一些,鼻间的呼出的热热气息便扫在他的小腹上,令他一阵窘迫,便赧颜
地道:「小珏,靠、靠这么近做什么?」

  南宫珏却不回答,只道:「再吃。」谷靖书因视线被他挡着,手指只得摸索
着捉住第二粒明珠,微微旋动着往里送去。南宫珏眼睛瞪得更是大大的,初时的
兴奋此时已变作极为严肃的冷静,只见眼前仍是那一副「活色生香」的美妙景色
:向两边张开的紧绷的大腿上,先前被马鞍磨破的地方已只剩下淡淡的红痕,更
显娇嫩可人;紧实而丰满的双丘半压在床褥之上,画出一道好看的圆润弧线;那
几天前被他剃得精光的胯间,阴茎软软地躺在那里,一双阴囊倒还是圆鼓鼓的颇
为精神,在那之下不远处,便是半含着第二粒明珠的艳红色穴口,一长串珍珠连
在那后面,晶莹剔透,光辉清润,着实惹人遐思。

  南宫珏便听着他「嗯嗯唔唔」的轻吟,眼珠儿一错不错地瞧那贪婪的小嘴儿
翕张着含进那粒明珠,秀气的脸颊又慢慢地泛起了红晕,甚而扩散到了耳朵上。
他也不抬头,见谷靖书轻易吃下第二颗明珠,便跟着完全着迷了似的接着道:「
继续。」

  谷靖书也不晓得他到底有什么心思,好在看不见少年的脸孔,他少了那份压
力,便不当这事极难为情地果真继续将明珠往里塞去。那些明珠虽然粒粒硕大,
却终究没有少年那物粗壮,因此他头几颗吃得颇为容易,除了珍珠的凉意与形状
总令他有些不太适应外,倒没什么特殊之处。

  然而待塞进去了四颗,再捻起第五颗珍珠,他便分明感到体内那几颗极不规
则地左扭右滑,霎时间肠道内如同窜入好几道细细的闪电般,将他刺得下体酥麻
,一直软软地卧着的阴茎受到刺激陡然一翘,可伸长了好些距离,龟头晃动,似
是碰着了什么温软的东西。他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头往下一低,便一口咬住了他
的阴茎,含糊地道:「靖书,坏蛋。」他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擦着的竟是少年的嘴
唇,不由打了个哆嗦,道:「小珏,别咬……」

  南宫珏舌头灵活地在他龟头上舔了一圈儿,道:「靖书的这个,我也喜欢。
」他半含着那物说话,牙齿自然不免在上面磕磕碰碰,谷靖书被他吓得几乎萎了
一半,他便皱了皱眉头,将它吐出来,抬头望了谷靖书一眼,喃喃道:「你不喜
欢这样?」

  谷靖书心说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他实在很难相信南宫珏会将这种伺候
人的活儿做得很好。南宫珏也没等他回答,左顾右盼地看了一阵,忽然若有所思
地点点头,抬手从鬓边拔下一根长发,重新望向谷靖书。

  谷靖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南宫珏半边面颊尚染着
明霞般的红晕,道:「靖书,你喜欢这样是不是?」他说着伸手握着谷靖书的阴
茎,上下捋动抚慰,谷靖书向来除了后穴给他用之外少有被这么温柔对待的时候
,一时仿佛置身三月阳春般地和暖舒适,浑身骨头都轻飘飘地快要飞了起来,他
简直要瘫了地四肢发软,唯有被少年握着的阴茎高高地挺了起来,比起之前还要
更精神一些。

  他被这一抚弄,立即就忘了少年另一只手里拈着的那根头发。南宫珏却没忘
,瞧他阴茎挺得老高,手指间内劲略略一催,那根软软的头发即刻一挺,如细针
一般变作一根直线。他握着谷靖书阴茎的手指挟住龟头,便将头发往那细小的马
眼中插去。

  谷靖书正是舒坦得飘飘欲仙之时,怎知那敏感的尿道口忽地一阵火辣辣的刺
痛,疼得他整个身子一蜷,几乎要跳起来,失声道:「小珏,你干什么?」

  南宫珏却以膝盖顶在他小腹上压制着他,右手依然不紧不慢地以么食二指捻
着发丝搓动着继续深入他阴茎,柔声道:「我第一次见着你,你这儿便插着一朵
花,很是好看。只是我现在也没空出去采花过来,权且用头发充一充。」

  谷靖书只觉阴茎里头钻心剜骨地疼,疼得他浑身肌肉乱颤,喉头嘶哑出声,
两眼双泪长流,只道:「不要!小珏,我不喜欢……好疼,好疼……」渐觉那根
头发已经贯穿阴茎,搔动到腹内脏器,本来没有的尿意忽而大涨,只是被发丝堵
着又不能流出,更是难受。

  南宫珏也不知插到何处才算合适,只是停下手来一看,那阴茎顶上露出一根
乌黑的发丝,看起来可没有花儿那般美艳,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又看见谷靖书
满面泪痕,更是有些郁郁,道:「靖书,我不太会弄这里,你自己来试试看?」

  谷靖书一身力气都被他用那根头发插得散了,抽噎道:「我、我真的……不
喜欢……那个……好痛……」

  南宫珏喃喃地道:「可是那时候,你那么好看……」他轻轻拨弄着那根头发
,谷靖书一阵一阵地抽搐,那串明珠便也随着他后穴的一阵阵紧缩放松不断摆动
,綷縩作响。

  南宫珏不满地撅了会儿嘴,终于让步地道:「那,你接下来不用手,把这串
珍珠吃进去,我就把它抽出来。」

  谷靖书强压着哽咽,道:「小珏,你现在就抽……抽出来……不然我没力气
……」

  南宫珏瞥他一眼,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道:「明明这么大劲。」

  谷靖书只得哭丧着脸扭动屁股,后穴努力地一收一放,想将那第五颗珍珠吃
下去。体内的四颗珍珠依然磨得他快感阵阵,只是那快感现在升到会阴上方都会
化作一股阴沉的疼痛,他在快感的热汗与生疼的冷汗相互交替的折磨中挣扎着,
快要窒息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无望的目标——将那串明珠完全吞入腹中。

  而颗颗分离的珍珠全然不似以往所吞的棒状物体那般,可借助臀下床板之力
顶进,更不能只吃进一头便顺利地继续吞入。

  他只有拼命地尝试着不借用手指张大后穴,那淫靡景象落入少年眼中,却让
他连脖颈也变得绯红,兴奋异常。

  part25家有家规

  少年原想借着那明珠的蒙蒙光辉细瞧他体内的情形,怎知他后穴虽经多方挞
伐操弄,却还是紧致如昔,因此吞入那些明珠时后穴便恰好只张到明珠直径那般
大,根本看不见里头的样子。

  虽如此,那些明珠一颗颗地被他含入体内,光芒也顿时一敛,状如吞吐日月
星辰,却也叫少年看得心驰目眩,分外地迷醉。

  南宫北翊走到窗下,正听见少年喁喁地说:「……还有一半多呢,快点吃。
」他心中纳罕,全不知这个心性孤僻的少年在对着谁说话,语气倒是温柔得很,
好像在劝人吃饭。他一时停下脚步,只听里面又传来更细更弱的声线,柔弱不胜
地轻喘着道:「我……我实在吃不下了,肚里胀得很……」

  南宫琛跟在后面,本来想先行提高声音叫一声「父亲」提醒三弟,肩膀却被
一只手猛然钳住,竟挣脱不得。他也这才记起大哥的事,转回头仓皇地道:「大
哥……」

  南宫玮唇角微微下撇,道:「你与三弟干了什么坏事,这般担心父亲来找他
?」

  南宫琛急忙摇头道:「不关我的事,是三弟……」他差点脱口说出三弟做了
什么,好在及时惊觉,又着急地往父亲那边看去,但见父亲竟然就站在窗下,并
没有进屋,心里约略一松,肩膀上扣着的那只手却陡地一紧,捏得他半边身子一
软,差点失声惨呼。南宫玮凑近他的耳边,道:「你和三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要好了?」

  南宫琛武功本来不如自己两个兄弟,又是猝不及防之下,自然被制得死死的
,却不知大哥为何生这么大气,只得哀求道:「大哥,别、别这样,我……我也
不知道三弟现在在做什么,只是如果让父亲看到……可能会令我们家庭不睦……


  南宫玮嗤笑一声,道:「我们现在睦得很么?你这么说,我倒是也有兴趣去
看一看了。」便捏着他肩膀将他往前推去,恰才南宫北翊也好像听得够了,往门
前台阶一绕,推门进去。

  谷靖书被南宫珏欺负得泪水连连,那十多颗珍珠吃进腹中,少说也半尺长了
,他哪还能继续吞吃。南宫珏却不依不饶地捉着还留在外面的十几颗珍珠左右扯
动,抽来插去,更将他弄得体酥骨软,没了一丝儿力气。南宫珏自己玩弄了一阵
,越发觉得这二十四颗珍珠嵌在谷靖书体内着实美妙无比,光是看便令他兴致大
涨,正要提着珍珠往上一挪,试着同时插入自己那物,却短裤还没拉下,便一怔
回头,脱口道:「父亲!」

  父亲?

  谷靖书眼神迷茫地移动,落在一个伟岸雄壮的身影上,半天反应不过来。

  南宫北翊已然脸色大变。

  他在走来内室之前,都还只在奇怪,究竟这孩子在同谁说话。此刻目光落下
,越过少年侧偏的身形,将仰卧在床上的赤裸青年看了个清清楚楚,自然也看见
了半含在那羞人穴中的硕大明珠——这明珠来历诚如南宫珏所说,不由他不脸色
剧变。

  而谷靖书悲惨地重蹈了上次被南宫琛看见的覆辙,甚至比上次更惨的是,被
子已被少年抛下床铺,他此刻除了南宫珏的身后,再无任何可遮挡自己光溜身体
的东西。

  而且看见自己丑态的,还是自己应该着力讨好的……未来的老丈人……这个
可怕的打击令得双方都震惊得呆了,却只有南宫珏,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靖书
,悻悻地放弃了与明珠同入谷靖书体内的打算,从床上蹭下来,又道:「父亲。


  南宫北翊素来威严肃穆,只是这会儿脸色太过难看,实在威严不起来。他目
光灼灼地瞪着面红耳赤的谷靖书,倒也不似南宫琛那般忸怩羞涩,确然有着家长
的沉稳气度。他沉默了一会儿,方缓缓开口,道:「他是谁?」

  南宫珏道:「他是谷靖书,我喜欢的人。」一面说,一面拿起叠放在床头的
衣物给了谷靖书,谷靖书如蒙大赦,赶紧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也暂时管不
了还插在前后的两样物什了。他耳听少年对自己的介绍,不由得心下战栗,知道
无论如何,等待自己的都将是这位南宫老爷的雷霆震怒。

  南宫北翊倏然回首,面色墨黑,道:「琛儿,你知道他?」

  南宫琛正被南宫玮扭送过来,闻言面色一苦,低低地道:「我……我……」
南宫玮也看见了里面的一片狼藉,微微有些惊异,却不说话。只是南宫北翊还没
发作,素性清静的少年却有些不满了,手指在剑上一扣,道:「出去。」

  什么?

  南宫琛与南宫玮都吓了一跳,少年眼也正瞧着他们,又不耐烦地道:「出去
!我不喜欢别人在这里。」

  这小子好大脾气!父亲尚在眼前,还轮得着他来喜欢不喜欢?然而两名兄长
一抬头,迎上的却正是南宫北翊冷冷的眼神,也道:「过后再问责于你,先出去
,把该做的事做了!」

  南宫琛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而那边那个恣意妄为,目无尊长的三弟却还站得
好好的,相比之下顿有一种不公平之感。

  他却也不敢说什么,低声应「是」,躬身退后。

  既然是父亲的吩咐,南宫玮自然也不能继续抓着他肩膀应将他留在那里。只
是临走之前,这位长兄加意多瞧了已穿好衣裳的谷靖书几眼,若有所思地随着二
弟一同离开了。

  谷靖书也战战兢兢地下了床,两腿几乎站不住,只恨不得直接跪倒在未来岳
父面前痛哭着求他原谅。只是他若那样做,想必高傲的小珏绝不会开心,说不定
也反而惹得南宫老爷反感,是以虽然哆哆嗦嗦,却也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南宫珏
旁边,等着南宫北翊的发落。

  另两个儿子已出门好些时候,南宫北翊也又看了谷靖书许久,也不知是不是
暗里将气息调匀了,才开口道:「小珏,你将他带回家里,是要做什么?」

  南宫珏不假思索地道:「和靖书在一起。」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南宫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少年无论看谁,都并不避讳地直视对方,连对
着父亲也不例外,道:「靖书就是靖书,我喜欢他,所以带他回来。」

  南宫北翊始终吐字缓缓地,道:「哦?他没有向你说过别什么情况?」

  南宫珏头一歪,露出思索的神情,道:「他家里没有其他人了。」

  「他的家?在哪里?」

  这个问题就更有些令谷靖书浑身冒汗了,这个南宫老爷始终不曾发怒,倒是
对他的来历再三盘问,怎么听起来反像是要打听清楚了才打算迎进门似的?

  南宫珏摇头道:「我在追杀狼星魁时遇上他的,没去过他家。」

  南宫北翊的目光便转到谷靖书脸上,虽然十分平和的样子,谷靖书却觉得脸
皮被他淡淡的目光刺得有些发痛,慌忙道:「是、是在X 外山下的谷家村,自
小父母双亡,蒙族里叔伯们养大……」

  南宫北翊不着声色地上下打量着他,冷冷地道:「倒是养出这样一副好皮相
。」

  谷靖书面孔一红,羞愧地嗫嚅着道:「我……我略读得几本书,识得一些字
,加上叔伯们友善,也没受过什么苦楚……」

  南宫北翊轻哼一声,道:「难道不是为你父母之谊,要将你好好供着?」

  谷靖书一阵茫然,道:「我父母并不是什么地位尊崇之人……」

  南宫北翊再一次逼视着他,谷靖书被他看得难受之极,幸而南宫珏挺身挡在
他的面前,皱眉道:「父亲,靖书不会武功,更不是江湖中人,您何必这样盘问
于他?」

  南宫北翊道:「真的不会武功?」

  谷靖书羞惭地道:「我若是会武功,也不会……不会……」他自然是回想起
自己被那狼星魁按住强暴的往事,若是会武功,怎么会落到那种地步。南宫珏却
理所当然地道:「他若是会武功,我当时便将他当做狼星魁同党杀了。」

  南宫北翊再沉默了片刻,道:「谷靖书,你的家乡在何处,怎么与小珏遇上
,来跟我一一说清楚。」

  南宫珏一听,可要回护自家心爱之人,立即道:「父亲!」

  南宫北翊瞪他一眼,道:「这些天如此疏于练功,还不即刻补上?」

  南宫珏嘟起嘴巴,又回望谷靖书,道:「靖书……」

  谷靖书虽不明白南宫老爷到底是什么想法,但看来竟没有为自己勾坏了小珏
发怒的意思,当下更不愿忤逆惹怒了他,便道:「小珏,我……我原该向伯父交
代清楚这些,你不用挂怀。」

  南宫珏不出声,手在身后默默地掐了他肚皮一把,对着父亲却认真地道:「
若是你欺负了靖书——」

  南宫北翊淡淡地道:「家有家规。便是你,等练完功也同样受罚。」

  南宫珏这下却变成父亲威严下顽皮的小鬼了,一时也不知到底怎么办,只得
恋恋不舍地看着谷靖书随父亲走出去,手中握着的剑,头一次好像没有以前的美
妙触感了。

  part26喜怒无常

  南宫琛被父亲轰出三弟房间,不免有些垂头丧气。那却不是为了自己可能会
受到的惩罚,反倒是为三弟和那书生担心多一些。

  这几天来自己对他们不管不问,真可称得上是姑息养奸,无所作为了。结果
那种场面竟被父亲亲眼看见……他到底看见了什么?南宫琛不免有些好奇,他进
去的时候,谷靖书虽然衣衫凌乱,却毕竟遮住了身躯,不晓得之前到底是怎样一
种风光。他浑浑噩噩地走出门庭院落,直到回到书房前,才因为熟悉的环境突然
想起大哥还跟在身后,匆忙转身惶恐地道:「大哥先请,小弟……小弟方才僭越
,还望恕罪。」

  他们平时本来也没有这么的客套生疏,但今天的南宫琛本来就有些神思不属
,南宫玮又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他也只有诚惶诚恐,小心赔罪。

  但他赔完罪偷偷从眼角往上看一看大哥的神色,却稀奇地发觉大哥的目光好
像正落在自己后颈上。

  后颈……今天实在已经被吓得够呛的南宫琛禁不住脖子一缩,总觉得紧随着
大哥目光而来的定然是一记手刀——而南宫玮确然眉梢一扬,伸手闪电般拍向他
后颈!

  「呜!」

  又不给他好好办事又多方冷落甚至怠慢大哥,自知得罪甚多的南宫琛虽然害
怕,却是闭紧了眼咬紧了牙僵在原地等着他劈中自己。

  南宫玮的手落在他后颈上。

  南宫二少爷性情温良,待人恭谨,自己仪容也常常整理得一丝不苟,因此束
在脑后的发髻没有一丝儿乱发,沿着素俭枯叶色外衫领子露出来浅浅一线雪白的
中衣领子,那后颈就在黑发与白衣间显露出一截儿极为润泽柔和的光泽。

  南宫玮手指扣着他的后颈,大么指贴着他耳后肌肤微一摩挲,却见南宫琛战
战兢兢地张开眼睛,清秀而略有些消瘦的面孔上带了那种可怜的神气,简直宛如
老虎爪下的兔子。

  「大、大哥……」

  如果不是自小就懂得了自律自立,南宫琛一定要抱着大哥的手向他撒娇一番
,好将自己先前的怠慢糊弄过去。可惜教会他这么严正处事的也正是这位大哥。
他比南宫玮要小五岁,长到懂事的时候,南宫玮已然学会父亲的那种架子态度,
就算唬不得外人,欺负一下弟弟绝对是小菜一碟。可怜南宫琛也是自小就学得了
谨慎处事的态度,向来尽量让自己言行不逾矩不过激,免得大哥看不顺眼,别说
是撒娇,就是一般兄弟间的亲近也没有半分,与其说是骨肉至亲,倒不如说是习
惯了相互间的相处而已。

  后来有了小珏,却是个比南宫玮更难相处的主儿,这自是不待言。

  却不知他这会儿捏着自己脖子,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南宫琛初时只是震恐害怕,待稍微定一定神,知道不管怎样大哥也不可能扭
断自己脖子,才感觉到南宫玮的手掌并未用力,堪堪抚着他的后颈,倒像是就为
着摸一摸他那处的肌肤一般。

  他也同时感到了南宫玮的手掌骨节十分粗大,毕竟比较像父亲,他却是有些
像母亲,脸型身材四肢,都较南宫玮要纤细一些。他有时候当真羡慕大哥与父亲
的这份肖似,自然在他看来,这份肖似不仅体现在外貌上,也体现在性格上。为
何他便不能如大哥那般昂然无畏,睥睨他人呢?

  南宫琛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南宫玮终于收回了手,目光越过他投向书房,道
:「东西放在这里?」

  南宫琛呆了呆,才道:「是。」

  「我以为你收在卧房……」

  「本来是的,可是我卧房也没有什么放东西的好地方,便带来了这里。」

  南宫玮的一言一行在南宫琛看来都有其深意,比如方才那句,定然是在暗责
他不好好收藏那件东西。南宫琛慌忙解释着,南宫玮却没有理会,只是将手一背
,抬步踏上了廊外的几级阶梯。

  南宫琛连忙跟上。

  南宫家到底是武林世家,平日很少有人会来书房,南宫玮统共也没来过几次
,这里倒成了南宫琛独个的了。房间采光很足,只是厚沈的书架与满满当当的书
籍令室内还是不免有些幽暗。南宫玮左右看了看,南宫琛已经抢上前去,从一面
书架最上层取下几本书,南宫珏回来时交给他的东西就藏在书本后面,依然用布
裹着。他探长了手将那东西抓下来,自然不免踮一踮脚,袖子也滑落下来,露出
半截手臂。

  南宫玮看他抓着那东西,不等他转身递给自己,便上前一步抓着他的手一道
将那东西取下来。他的手果然比南宫玮小一些,而且也没有那种风吹日晒般的粗
糙与褐色。南宫玮经常同父亲在外奔波,所受的历练自然与常年在家的他很不一
样。

  本来把东西交给南宫玮,任务就完成了,南宫玮却并没有放开他,而是就着
他的手将那东西裹着的布帛打开,拿在他的肩上,自己的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方道:「是真的。」

  那是一尊墨玉雕成的方玺,婴儿拳头般大小,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南宫玮
用另一只手将玉玺揣进怀里,却仍然抓着他的手,嗤笑道:「二弟的手真真是白
皙滑嫩,不知哪家女子才配得上你?」

  南宫琛微感窘迫,道:「大哥说笑了。」

  「没有说笑,你今年可也将及弱冠,可有中意的女子?」

  南宫琛大感诧异,就他的经验看来,这位大哥是绝对不可能真心关切他的终
身大事的——突然摆出这样一副和蔼慈祥的态度,到底有什么企图?他只是觉得
奇怪,迟回答了一瞬,被南宫玮抓在手中的手掌便被捏得要碎了一般格格作响。
那兄长低低地靠近他耳畔,再问道:「有没有?」

  这种情形下南宫琛已经没时间来考虑到底他想要个什么答案了,泪水同着回
答一同溢出:「没有!」

  「没有?山西赵家的大小姐,开封容府的千金,好像都是不错的择偶对象,
你喜欢谁?」

  哪有这样关心弟弟的终身大事的!南宫琛委屈得真是想哭,被大哥欺负,被
三弟无视,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够了!

  但他还记着自己越是软弱,大哥就越是兴奋,越喜欢欺凌自己的往事,因此
好歹咽回了眼泪,硬着嗓音答道:「都不喜欢!」

  part27讳疾忌医

  「哦……」

  南宫玮没有再欺凌他的右手,却将左手自他肩头探下,将他半环抱住,仍在
他耳边喁喁地道:「到这把年纪了,真就没有想过女孩子?」

  说没想过那是假的,只是二少爷平常诗书礼仪知晓得多,对于身边伺候的丫
头们也向来是非礼勿视的,倒还真没出现过想着谁抚慰自己的情况。而一想到那
方面,他脑海里不期然就浮现出谷靖书在南宫珏面前张开双腿玩弄后穴的香艳图
景——不管他心里到底怎么排斥那种关系,可每次想到那幕情景,却还是不得不
承认那实在是一幅诱人犯罪的景象。

  他心思一跑到谷靖书那副模样上,脸孔顿时烧得发烫,也不晓得怎么回答大
哥。南宫玮这回却没有因此惩罚他,而是饶有兴趣地瞧着他面颊上浮起的浅浅红
晕,道:「想么?」

  「想……」

  「自己做过么?」

  「大哥……」南宫琛晓得一些粗俗的汉子在一起总喜欢交流这方面的经验,
却从不曾想会和自家大哥谈到这个问题。他微一挣扎,南宫玮已经强硬地握着他
的右手往下面伸去。他尚自懵懂,不知大哥是要做什么,直到南宫玮将他那只手
端端正正扣到自己两腿间,才大惊失色地浑身一抖,又道:「大哥!」

  「小琛,你是怎么做的?」

  南宫玮低语地喊着他的小名,一面抓着他那早已僵硬的右手在他腿间轻轻揉
动,南宫琛被吓得浑身都僵硬了,哪里还能对这种抚摸起什么反应,一时连话也
说不出来,只觉心底里陡然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意,令他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大、大哥……」

  南宫玮的手臂将他箍得很紧,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然后就听到大哥紧挨着自
己面颊地低声嘲笑道:「你原来这么小么?」一面又加大力度在自己胯间揉弄了
几下,啧啧道,「怎么没有反应,莫不是用不了?」

  身为男人的自尊令南宫琛涨红了脸地分辩道:「不是!」随即反应过来这根
本不是争论那种问题的时候,气急地试图去掰开他的手,「放、放开我!」

  南宫玮的手臂坚如磐石,甚至握着他右手的那只手也强劲得很,他虽然在不
断挣扎,右手却还是在他的引导下反复蹂躏着自己胯下那敏感的部位。南宫玮故
意在他耳朵里吹了口气,悠然地道:「二弟若是有了隐疾可不太好,还是让我好
好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办法医治才好。」

  南宫琛羞恼得不知怎么反驳,恰在这时下体起了反应,便在掌中轻轻一跳,
挺起来了一些。他呆了一下,那东西隔着衫裤搔动着他的掌心,这原本应该是对
南宫玮的最好反驳,只是却叫文质彬彬的二少爷如何说得出口!但他不说,南宫
玮捉着他的手揉动几次已察觉到那部分的隆起,便故意惊讶地「咦」了一声,道
:「小琛,有动静了么?」

  南宫琛羞耻得恨不得将自己那里紧紧夹在腿间,不让它再冒出头来,却知道
那样大哥绝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咬牙颤声道:「我……我本就没事……」

  南宫玮故意将那物往下按了按,道:「难道不是大哥医治得当,才让你有了
反应的?」

  「不是!」

  「那是说你平时自己也能这样将它弄出来?」

  「当……当然!」南宫琛脱口而出后,突然感到一阵害怕,慌张地扭头过去
,迎上的正是南宫玮恶意地眯起的双眼。

  他的大哥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道:「那,证明给我看。」

  「什么?」

  南宫琛心头茫然,南宫玮便毫不避讳地说道:「你自己把它弄出来给我看。


  「为、为什么!」

  「二弟,讳疾忌医是不对的。」南宫玮阴沉地一笑,道,「你若是做不到,
作为家人,我同父亲自然要帮你想些法子——」

  「我根本就没有……」南宫琛猛然住口,他恍惚明白了,这是大哥戏弄他的
新手段。越是会让自己感到屈辱、为难、痛苦的事,他就越要让自己来做。

  如果不做呢?

  南宫琛咬住下唇,正在想着不做的后果,南宫玮已经替他说了出来:「你再
不做,我只好去跟父亲商量,为你请些大夫来调治身体了。」

  大夫难道会看不出自己没有问题么?

  但念头一转,南宫琛就晓得了。他这句话分明还有一层意味,便是要令自己
真的无法勃起。

  多年的相处使他早就清楚大哥的心狠手辣,倘若以为他会念着兄弟情谊不对
自己下重手,那便未免太过天真。南宫琛甚至怀疑,若是有必要又有机会,南宫
玮也同小珏一般,连父亲也敢下手!

  只是要将那种隐秘的事做给他看,那实在是需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行。

  或许死都没有那般艰难。

  南宫琛屈辱得咬破了嘴唇,下体经他心情的这一阵晦暗气恼,早已又软了下
去。南宫玮干脆放开他的手,自己抓着他那里捏了两把,嗤笑道:「二弟的身子
实在虚弱,好容易有了点起色,却又坚持不久,当真须得好好调理才行啊。」

  南宫琛哑声道:「为什么?」

  「嗯?身子弱就该补一补,不是理所当然么?」

  南宫琛没有再问,他想问的当然不是南宫玮回答的内容,但他知道,再怎么
问,南宫玮也只会假笑着说他只是关心自己而已。他虽然想过死也许还容易一点
,可也知道为这种事而死着实可笑透顶,因此死咬着嘴唇,终于自己伸出手,插
入南宫玮手掌底下,覆住那软弱的部位。

  南宫玮满意地松开手臂,反手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靠坐下去,命令道
:「转过来!」

  南宫琛虚弱地转动身体,面朝着他。他的手虽摸着下体,却还是僵硬得不行
,上下抚动的姿势也机械得很,如何能挑动那物反应。加上南宫玮满眼嘲弄地瞧
着他,更让他膈应得提不起半丝兴致。

  「二弟……」

  南宫玮瞧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却叫南宫琛浑身一个激灵,仓皇地道:「不
要!」

  「不要?」

  南宫玮奇怪地盯着他,他面红耳赤,垂下眼睫喃喃道:「不要……不要看着
我……那样……不行……」

  「我总得看着,才知道你问题出在哪里。」

  part28想入非非(视奸)

  南宫琛更是不敢抬眼,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可是心里却对南宫玮扫视着自己
的目光知道得一清二楚。那目光有若实质,嘲弄地瞧着自己的脸孔,身体,还有
双手抚弄着的下体。

  他忽然起了一丝细细的,并非恐惧,也并非喜悦的奇妙战栗感,全身的皮肤
都为之一紧。

  脑海中南宫玮的目光仿佛无所不在,就好像他粗糙的手掌一般,刺激挑弄着
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他的身体开始发烫,后颈上、手背上曾感受过的南
宫玮指掌的触感蔓延到身体的所有部位,厚厚的剑茧与粗大的骨节开始还只是轻
轻地抚摸,到得后来竟不由自主地幻想起被他用力揉捏抓挠的情形。

  服帖的衣襟下摆早被他们的手弄得皱皱巴巴,此刻那平平的胯间部位,也正
在迅速隆起。

  南宫琛隐约感到自己这样很不对劲,然而他却无法抑制那丝丝缕缕游窜全身
的觳觫感,他轻微地发着抖,只觉刚才感到的所有能让自己发烫发热的「大哥的
目光」尽数集中地往手掌底下的部位积聚而去,令得那里更加的敏感。

  他有些站不住了,无力地探出一只手扶着椅子背,双膝酸软地跌坐下去,轻
轻喘息着,眼睛也不知不觉地睁开,朦胧又茫然地瞧着前方,右手却幅度更大地
摩挲着胯间那已然勃起的物体——他应该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只是现在却没
法停下来了。

  他觉得那里甚至都不怎么需要自己的手去抚慰,因为倒流去那里的所有的快
感,便如被大哥的手紧紧包覆着一般,既新鲜,又愉悦。几乎是一瞬间,他的下
体便完全挺立了起来,憋屈地在被撑得鼓鼓囊囊的裆部左右滑动。

  他略微转动沉溺入情欲中的目光,羞怯地瞟了南宫玮一眼。

  南宫玮冷然而轻蔑地看着他。那目光本来应该能叫他冷静下来,清醒一些的
。今天却不知为何,反令他更加兴奋,被他那种眼神一扫,全身的皮肤、血液都
被刺激得在欢愉地尖叫。他几乎是没有考虑地扯开衣襟,拉下裤子,将阴茎拉出
来不顾一切地以手掌碾压撸动,口鼻中的喘息已是越来越粗重,到了要紧的关头


  南宫玮不语地看着他的动作,面沈如水,丝毫也看不出欺凌得逞的愉快之色
。他的这位二弟虽然身形性格都偏向母亲,下体倒是并不太小,握在手中应颇有
充实之感,形状中规中矩的,颜色浅淡,看上去很是诱人。

  南宫琛在那物上动了许久时间,兀自挺立得十分精神,可见也并非不会坚挺
。他又眼神迷蒙地瞟了南宫玮一眼,立即察觉南宫玮正盯着自己的那物看。他也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不自觉地将双腿张开了些,裤子腰带松开,又在他这连串
的动作里直褪到大腿上,将那隐秘的部位全数露了出来,他捋动着自己那物,有
意无意像要展示给南宫玮看是的,不断将个粉嫩的龟头挤送到前方,只觉南宫玮
的目光往那里一扫,便像是在那上面捏了一把似的,兴奋得不能自已。

  假如南宫玮真的俯身上来,以他那粗糙宽大的手掌裹住自己的阴茎上下捋动
,并以冷酷的眼神耻笑似的盯着自己——「啊……」

  那个眼神一印入心田,掌中的物体便兴奋地跳动着喷出一股股温热的白色黏
液。南宫琛猝不及防,手上身上,顿时沾了许多。他一时也没了力气,失神地倚
靠在椅子背上,浑身明明是刚高潮过后的愉悦的虚软,心里却渐渐爬上一股冰冷
的寒意。

  我……我到底在做什么?

  不,我刚才做了什么?大哥……大哥他……南宫玮那边传来一声响动,南宫
琛虚弱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却见南宫玮站起来,正向自己走来。

  「……大哥……」

  南宫琛微不可察地轻声呢喃,忽然羞愧得恨不得将自己一头撞死在桌边。他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是想着大哥做了那种事,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与满足!这下不仅是寒意,还有一股空虚感从身体深处发散开来,弥漫到他周身
的肌肉骨骼中,令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瑟瑟发抖地抓着裤子,眼中终于流下
泪水,泣不成声。

  南宫玮在他面前俯下身,硬将他从椅子上挖起来,将他抱起来放到桌面上。

  南宫琛只觉到大哥的气息靠近,双臂与胸膛的肌肉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肉体,
他好想尽情地享受这种舒适的触感,然而内心深处却在惶恐地拒绝着。

  那是不对的,不行……南宫玮将他放倒在桌面上,自己也压在他身上,冷冷
地审视着他潮红的面孔,道:「小琛,你刚才在想谁?」

  「……我……」

  我在想你……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南宫琛失声痛哭地闭上眼睛,拼命摇头
。更令他痛苦的却是,尽管内心深处充满了罪恶感与抗拒感,双腿间被大哥坚硬
的腹肌摩擦着的感觉却依然满是愉悦,愉悦得令他忍不住再次将双腿微微张开,
甚至差一点抬起双腿勾住了他的腰背。

  南宫玮冷哼一声,手探下去,将他还松松勾在腿上的裤子狠狠往下一扯,连
袜子靴子一同扯落到地上,跟着握着他左腿往侧边一压,令他露出了柔软的臀丘
,自己则欺在他两腿之间,用力往上一顶,一团灼热的物体隔着衣衫嵌进他臀沟
之中。

  part29霸王上弓

  南宫琛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时什么处境。他本已张开双腿,再被南宫玮这一
压一顶,裸露着的臀部大腿便紧贴着南宫玮的下阴,赫然是一副任人采撷的诱人
模样。只是他虽被迫摆出这种不堪的姿势,却到底当局者迷,并没觉察到自己的
情况。但觉臀间贴上一团隆起的热烘烘的物什,不由害怕得瑟缩了一下,随即想
到那是大哥的那物。

  大哥要做什么?为何……为何这样压着我?

  他有些惊慌,泪眼朦胧地向上瞧去,看见的正是南宫玮狠狠瞪着他的双眼。
南宫玮按着他的左腿,直将他大腿压至抵到桌面,将那双腿间隐秘的沟壑彻底裸
露出来,又问道:「你在想谁?」

  南宫琛轻呜了一声,毕竟是练武的身体,相当柔韧,因此腿被压迫得那般重
也没觉得有多难受。他痛苦的只是自己方才竟对大哥起了的那些莫名的绮思旖想
,一再地被大哥问起,更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极为不堪,因此闭紧了嘴唇只是摇
头,不肯答话。

  南宫玮一声冷笑,左手下探,扯开自己的衣襟腰带,亦将裤子往下一拉,本
就抵在他臀缝中的那物一脱了衣衫的束缚,更是凶狠地直在他臀沟里戳来刺去,
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太过清晰的肌肤相亲的触感令南宫琛惊愕地「啊」了一声,本就羞愧得涨
红的脸颊一下变得惨白,总算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双手撑着桌面蹬着两腿便想
从他的压制下挣脱出来。

  南宫玮又如何会叫他得逞,双手便跟镣铐般地牢牢箍着他的胸膛左腿,下身
微一后移,跟着挺身前刺,刻意用力在他羞涩紧缩的穴口捅了一下,道:「说!


  「大哥!」

  粗壮的肉棒热腾腾地在臀沟里上下滑动不说,此刻更是直接被威胁到了那个
地方。南宫琛本来应该羞耻难堪,然而他惊呼喊出大哥的称呼后,穴口却竟清晰
地烙下了大哥那巨大龟头的形状,烙铁一般的火热,长枪一般地坚硬。他心头竟
猛然一荡,羞得呜咽一声,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具雪白诱人,双腿大张,一双手
正掰开臀肉不断以手指在那被大哥抵到的地方来回抽插的旖旎躯体……「啊……


  南宫琛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幻想是如何的惹人耻笑。他竭力抵制着
那股诡异的舒适感,然而脑中眼前,谷靖书那日留在他眼中的放荡样子却不停交
错,屁股,大腿,后穴,插在穴中的手指……一样样的仿佛缠住了他,又仿佛便
与他合二为一了,让他竟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渴望。

  他身体一阵阵地发烫,面色也变个不停,一时羞红,一时苍白,他甚至不自
觉地偷偷去看南宫玮的反应,南宫玮眉峰蹙得很紧,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要将他
吃掉。他不但没有觉得恐惧,反而激动得有些发抖,竟是期待着大哥可能对自己
的凌辱行为。

  他神思恍惚地压抑着这种可怕的渴望,心底里忽然憎恨起那谷靖书来。若非
他的放肆淫荡,怎么会令大哥突发奇想地想到这样新奇的欺侮他的法子,更可恨
的却是他令自己……令自己竟在大哥如此过分的凌侮下,不但没有太大的抵触情
绪,甚至还有些想要迎合他的荒唐念头。

  他早忘记南宫玮是为什么而逼迫自己的了,自然没有回答。他扭动身躯挣扎
,然而臀部与南宫玮的下体接触得如此紧密,臀缝里连那物皮肤的触感都清晰而
明了,他越是动弹就越是感到那物强硬得几乎陷进自己屁股的软肉里。肉体上的
摩擦使得他内心那种妄想愈加疯狂,挣扎的动作便变得像是反将自己后穴往南宫
玮枪头送去一般,带上了一丝淫靡的味道。

  南宫玮察觉到他这种变化,亦不由一怔,眉宇间陡然升腾起一道阴郁的戾气
,蓦地俯身压住他的胸膛,腾出左手来狠狠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啪」一声脆
响中喝道:「做什么,贱骨头!」

  这一下打得毫不留情,南宫琛半边屁股登时浮出五道血红指痕,忍不住哭叫
一声:「大哥!」自己却倒是有些清醒了,意识到自己方才想法动作的不知廉耻
,羞得全身通红了,急急将手撑在桌面便要退后。只是他要离开,南宫玮却不想
放他,左手重又按在他肩膀上,冷笑一声,道:「骚得这个样子,那么想被男人
干,我便成全了你。」

  说罢也不待南宫琛反应过来,提枪探路,龟头在那紧缩着的后穴略一试探,
也不用手指去拓拓道路,也不以汁水润润那干涩谷道,就着腹中心头那股恶狠狠
的邪火用力一戳,底下南宫琛登时一声惨叫,两眼里含了多时的泪水终于忍耐不
住,双双自眼角滑落下来,只觉后穴被那壮硕的龟头插得撕裂般地疼痛,实在抵
受不住,只得拼命摇头哀求:「大哥,不要!不要!」

  他一面哀哭着,一面抬手抓住了南宫玮的手腕无力地轻轻摇撼着,红润的面
颊变得没了血色,真是被他给吓坏了。其实这一下并未进去,他那里到底未经人
事,紧致无比,南宫玮没有以手扶着,龟头不得其门而入,只将他戳得入了半寸
,便顺着臀沟一滑,顶到他阴囊处去了。

  南宫琛却哪里知道,只道后面的疼痛货真价实,并不晓得若真被他那么进去
,所受的苦绝不止这么一点。所以他求着南宫玮不要,却让南宫玮心中怒火更盛
,阴森森地道:「你不要我,却想要哪个野男人?」

  南宫琛完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在后面疼痛缓了一些,他多少也能思考
了,茫然地道:「什么……什么野男人?」

  「哼!二弟近来厉害得紧,在我面前手淫亦能痴想得面若桃花,方才又一副
扭腰摆臀的骚浪模样,却是在想着谁?」南宫玮说着便又要挺腰顶入,南宫琛茫
然中忽然寻得那一丝微妙的讯息,都已经被他这般作践过,先前闭口不言的话这
时便不由地脱口而出:「我……我在想着你……啊!」

  他这句话到底还是迟了,南宫玮提枪再肏,毫不怜惜他那后穴初次承受欢爱
的娇嫩可怜,竟活活往里头塞进了大半个硕大龟头,将个南宫琛撑得浑身乱颤,
差点一口气没能缓过来,整个人已是半昏。

  「想着我?那便更得好好享受我的恩爱才是。腿打开!」

  南宫玮却不信他的话,只是因那里面紧涩难入,实难辗转,不得已而停下,
却对他的毫不奉承格外不满。可怜南宫琛脑中只有谷靖书自己玩弄后面的景象,
却不晓得被那物进去竟是这般的胀涩痛楚,仿佛整个身子都被从那脆弱的地方被
那杆粗硕钝器劈开一般,早已是手脚无力,动一下都嫌痛苦,还如何能再听从他
的命令。

  part30残暴成性(H )

  他没法动弹,南宫玮更是火大,左手猛往下一捞,抓住他右腿,亦照着那左
腿的样子大力按压下去,令他下半截便只剩个屁股半挨在桌沿上,肥厚臀肉间的
那条沟壑可是彻彻底底地被暴露了出来。那半含着硕大龟头的后穴更是能看得清
清楚楚,穴口处细小的褶皱被大大撑开,一丝丝地往里紧收着,正如菊花含苞,
色泽艳红。

  南宫玮看了一眼,只觉下体立时又一股巨大冲动,使得那物再一次变得粗壮
。他这样进去,自然清楚二弟的后穴还青涩得很,并没有被玩弄过,本来有一些
要温柔的意思。这一看却是干柴着了火,只觉除却将下体狠命肏入身下那紧致穴
口,在那温暖内壁中大肆捣弄外,便再无办法消停,那温柔的意思便也一下就被
冲得没了。

  他左右按着二弟的两腿,在他体内左右摇动着龟头,找着个适宜的角度,已
是迫不及待地再一送腰,「噗嗤」一声便令龟头连带寸许的茎身都没入二弟的肠
道。

  南宫琛自然又是痛得发抖,也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才真正尝到那种滋味,后穴
里那巨屌如同凶恶怪龙,狠狠地撕咬着他的内壁奋勇直前。他凄惶地哀鸣着,扭
动腰肢想要缓解那难耐的痛楚,只觉大哥这一次前所未有地可怕,真正是要将自
己撕碎了吞下肚里似的凶狠。只是他一时也想不出反抗的法子……或者说并没有
想着反抗,却只抽抽噎噎,口齿不清地哀求道:「大哥……不要……轻……轻一
点……」

  南宫玮正是开疆拓土的重要时刻,哪里顾得上他的乞求,只将阴茎抽出少许
,便着力往里挺进,浅抽深插,不多时便将根大屌插得直没至根。那肿胀物什被
南宫琛体内柔韧紧小的肠壁一层紧似一层地团团围裹,用的力气小了甚而插拔不
动,着实给吸附得舒服之极。他也伏在二弟身上,微微喘了口气,很是满足地瞧
着南宫琛半昏半醒,面色潮红的脸孔,轻叹似的道:「二弟……」

  南宫琛是痛晕了又痛醒的,就连说话求恳的力气也没有了,一递一声地只是
急促的喘息与抽泣,就是抽泣的声儿也微弱得很。他听见大哥喊自己的声音,却
实在没法回应,只将泪迷了的眼睛勉强睁开一线,害怕地瞄着他,生怕又惹得他
不高兴了。

  南宫玮尽情地享受了他后穴紧裹的一阵吸啜,双手总算肯松开按着他双腿的
劲儿,将他两条腿分别架在自己腰髋上,紧跟着又将手穿过他肩背,把他半抱了
起来,嘴唇很是缱绻地蹭着他耳朵面颊,又道:「二弟,放松些,大哥便轻轻地
弄你。」

  南宫琛初识滋味,后面被他撑得又胀又痛,早已超出那儿平日能承受的极限
,却如何知道怎么去放松,又是摇头。南宫玮脾性本来不好,见着他就更是暴虐
,此时难得好声好气地哄他,他倒不知好歹地摇着头,那怒意一生,已勾动一股
残暴的凶念,便冷笑道:「我倒是小觑你了,原来你是更喜欢力气大些的,那才
叫你觉着爽么!」

  说罢猛往他身上一压,也不管他无力地挂在自己腰上的两腿,也不理他仓皇
地攀上自己肩膀示好的双手,只管挺了那强横巨物,在他脆弱的肉壁里来回冲撞
戳刺,那放肆掠夺,恣意摧残的快感却是让他兴奋得不能自已,幅度力道一次比
一次更大,每顶得一次,便红着眼厉声喝问:「爽不爽?爽不爽?」

  南宫琛被他顶得气血翻涌,喉头堵噎,下体的疼痛一开始还只是后穴那一块
,这时却直戳到腹中来了,那一次比一次深入的凶器就好似下一刻便要刺穿他的
肚腹,又或是穿透他的肠胃直入喉咙一般,整个身体都痛得哆嗦不已。

  南宫玮却兴奋得很,瞧见二弟难受得嘶声哭叫,通红的面孔上沾满泪水,鬓
发散乱的躺在桌面上直要打滚,却又不敢丝毫忤逆自己的瑟缩模样,他体内的那
股欲火竟愈燃愈烈,抽动得愈加频繁,竟真想将身下这瘦削的身躯搡裂揉碎,全
融进自己的血肉中来。

  南宫琛脑海里的旖想,全数被他捅得粉碎,体内每一次被戳进拔出,都让他
觉得在受着地狱的酷刑,大哥的那物就好像一把可怕的锯子,而他便好像月宫里
的那棵桂花树,被那把锯子锯开又合拢,合拢又锯开,永远都找不到结束刑罚的
办法。

  他甚至想起从前被大哥玩弄欺凌的情形,被抽打屁股,被卸脱关节,被咬过
,被踢过,被滴过蜡油在胸膛上,也被贴过浸水的白纸在口鼻上……那些也很痛
苦,然而却没有哪一种痛苦能比得过现在这样……这种活生生地被他剖开两半的
痛楚……南宫玮凌辱了他将近小半个时辰,终于压在他身上,死死抵进他最里面
,精关大开地一泄如注。南宫琛瘫软地躺在桌上,脸偏在一边,颊畔挨着几支从
倒下的笔架上跌落的鼠须,他迷蒙的眼中还依稀看得见早晨翻看的书,移了几寸
的砚台,心中却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也装不进去,什么也想不起来。

  南宫玮伏在他身上歇息了片刻,便也侧过头来,看着他呆滞的面孔,道:「
二弟。」

  南宫琛没有应,他空落落的心底弥漫着刻骨的寒冷,还有不知所措的迷惘。
他什么也抓不住,也根本没有力气去抓,只觉自己从被他侵犯的内里开始,内腑
骨髓血肉,好像全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层表皮,还在被南宫玮抱住,被他轻
轻舔舐。那些触感明明应该是他自己的,他却觉得遥远得很,像隔着一座山那样
遥远;也疲惫得很,疲惫得只想永远地睡过去,便不用承受这可怕的结果。

  南宫玮的这一顿凌辱,将他的什么幻想都击碎了。兄友弟恭不过是表面的虚
妄,父慈子孝成了一个笑话,天伦变作乱伦……他在承受这一切的时候尚未想到
这些,而现在,恐慌已遍布他那空洞的躯壳内,令他惶惑得很想就此死去。

快乐人生 2013-5-7 17:12

  part31任由摆布(H )

  南宫玮显然并不在意他此时的呆愣,只是摇了摇他,又道:「二弟,小琛!


  南宫琛瑟缩了一下,终于被唤回魂似的,细若蚊蚋地道:「大哥……」

  南宫玮将他的脸掰过来,嘴唇重重地印在他的唇上,道:「记得教训了么?


  「……记得……」

  「记得什么?」

  「……大哥……想要怎样……我一定……听话……」

  南宫玮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次了,这一次他却并不满意,
微一抬身,直视着南宫琛那呆呆的眼珠儿,道:「不是这个。」

  「不是?」

  南宫琛愣愣地回看着他,那眼瞳里却一片空寂,仿佛根本就没看见他似的,
口唇翕动,呼吸微弱地道:「我……我不知道……」

  南宫玮被他空洞的双眼瞧得极为不悦,然而想到他这毕竟是第一次,遂压下
不满,命道:「我叫你不准想着别的人,否则便将你彻底废了,叫你永远别再想
同人欢好!知道了么?」

  南宫琛的眼珠好歹转了一下,痴痴地道:「不想着别的人……只能想你么,
大哥?」

  南宫玮被他这一句竟有些击中心坎,语气不禁一软,道:「只准想我。」

  南宫琛目光向下一瞟,南宫玮虽是泄了,却也没有从他里面退出来,方才被
他那句话惹得心头一跳,已又硬了。他喃喃地道:「我不想别人……我那里……
只给大哥……」

  南宫玮闻听,心头更热,便款摆腰臀,令那物慢慢地在他穴内厮磨着,口中
却不满足地道:「前面也是。」

  「是……前面也……也是大哥的……」

  南宫玮那物这下彻底勃起了,将南宫琛胀得微微呻吟一声,面颊酡红,皮肤
竟娇弱水嫩得如同豆蔻少女一般。南宫玮忍耐不住地一把将他抱起来,让他只留
半边屁股坐在桌上承受自己那物的戳刺,同时在他面颊上反复啜吻,又附在他耳
边低声道:「不止这些,你整个人都是我的,知道么?」

  南宫琛后穴柔嫩,先前被他粗暴地大捅一通,已经红肿不堪,此刻就着上一
回开拓的小径被轻轻摩擦着,那刺痛当中竟又磨出了丝丝快意。他由着大哥搂抱
着自己,对自己亲吻舔舐,浑浑噩噩地应道:「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全部……
全部都是……」

  南宫玮几乎禁不住那股想要再次将他压在桌上大肆挞伐的冲动,下体抽插得
便频繁了一些,南宫琛呜咽一声,无力地牵着他的襟袖,呻吟道:「大哥……疼
……」

  南宫琛虽然一向逆来顺受,性极柔顺,骨头其实极硬,以前被多方欺凌之时
,从来也未主动开口讨过饶。因此这一声「疼」倒真是让南宫玮有些心疼,遂一
手扶着他的后臀,一手环着他的脊背轻抚,浅插慢抽地喂着他那娇嫩的小穴,轻
声哄道:「一会儿便好了,小琛,你乖一些,大哥便让你舒服。」

  南宫琛唔唔嗯嗯地吟哦着,被他一顶声音便高些,一退便轻些,高低婉转,
听起来竟悦耳得很。南宫玮也舒心极了,加之那穴内有了前一次精液的滋润,捣
弄间肠道里汁水汩汩作响,紧致的肉壁也滑腻得多,不但他享受得惬意,南宫琛
倒也真得了少许的乐趣,身子软绵绵地一阵阵发烫,只觉这地狱中也有着难言的
美妙滋味,一时竟不想让他离了自己,后穴收缩,竟学会了主动去嘬他那物。

  南宫玮下体被他那小穴青涩地一收一放地吸啜着,更是舒服得几乎要飘浮起
来,凑在他的耳边便说了些淫浪之语:「二弟可喜欢大哥的肉棒?」

  南宫琛眉头微蹙,忸怩不安,感到他的呼吸一下下地吐在自己面颊上,拂过
自己滚烫的面颊,却反像是扇炉子的风一样,倒让自己面颊更烫了。南宫玮却不
肯放过他,那巨物在他体内小幅度地画了个圈儿,又道:「喜欢么?」

  南宫琛吞吐得艰难,其实觉得他那物太大,令自己多遭了许多罪,但晓得大
哥定然不会喜欢听自己这么说,只好细声道:「喜欢……」

  南宫玮犹觉不足,又追问道:「哪儿喜欢?告诉我,大哥就好好地用肉棒疼
爱你那儿。」

  南宫琛羞得恨不得把头摘下来塞进桌子底下,声音更低,几不可闻地道:「
我……后面……」

  「哪里?」

  「呜……屁……屁股……」

  南宫玮作势便要将肉棒抽出,南宫琛夹不住,内里一阵空虚,慌张地道:「
是……是屁眼……呜!我……我的屁眼想要大哥肉棒……」他说了这话,便觉南
宫玮那硬物热辣辣地又插了回来,顿时满足得身子轻颤,不待南宫玮问话,自己
便靠在他怀中痴痴地道:「我的屁眼喜欢大哥的肉棒,大哥……大哥要用肉棒好
好疼爱我的小屁眼……啊……大哥……插得好深……肉棒好大……」

  他这般浪荡的话语,让南宫玮哪里还能忍耐得住,将他身子紧紧一抱,就着
那一站一坐的姿势急速往他里面捅去。好在南宫琛已然觉得舒服,纵还有些胀痛
之感,却也被那物带来的奇诡快感压过了,后穴里已满是被他填满,被尽情抽插
摩擦的灼烫欲念,淫语浪叫的声音亦逐渐不怕羞涩,竟一声高似一声地纵情高呼
着。

  南宫玮亦是从来不怕做这等事被他人听见,并不提醒他放低声音,就着他后
穴一夹一放的动作反复抽插,只觉二弟那生涩的后庭花田在自己的这一阵翻耕深
犁下一点点变得熟了,滋味愈加甜美。

  两人纠缠了许久,南宫琛最后也大胆地将双腿双手都勾上了大哥的腰背,后
穴里白浊的精液滋滋地被捅入翻出,雨露似的滋润丰腴着他那窄紧的谷道,让他
更易将南宫玮的粗壮阴茎吞吃下去。他为南宫玮有规律的拔出而哭泣,又为他毫
不吝啬地一次次顶入而快乐,腰肢臀部摆动得那般诱人,口中也不择言地只叫着
要大哥的肉棒来肏自己。南宫玮干了好长时间仍舍不得将他就此放下,直又缠绵
了好半个时辰,才再在他体内泄了出来,然后将他从桌上抱下来,坐到椅子上,
让南宫琛两条腿分别勾住椅子扶手,叫他自己用屁股来吃那物。

  part32后知后觉(H )

  南宫琛扭动屁股,在他软下去的那物上厮磨不已,自己前面那物颤颤巍巍的
,竟也有了些起色。南宫玮这时闲暇,便将他上衣也解开来,两只大么指分别摁
着一粒乳头揉捏玩弄,满意地瞧着两粒乳头变得殷红肿胀,挺立起来,在那副单
薄的胸膛上犹如两粒红豆,引人垂涎。

  南宫琛两腿高翘地勾在扶手上,只留着屁股逗弄他阴茎,双眼里也不由露出
十分的羞涩又渴望的神色,瞧着大哥宽阔的胸膛与壮实的腹肌,心头更是骚痒得
很,口中不住吟哦,想挑得大哥尽快重振雄风来喂饱自己。

  蓦觉屁股底下那物一翘,他急忙翕张着后穴便去含弄。南宫玮兀自大马金刀
地坐着,眯着眼瞧他浑身上下只凌乱地在臂弯上挂着两件薄衣,衣摆随着他耸颠
屁股的动作不时拂到前端,欲遮欲掩的却更叫春色醉人。他下体甫一抬头,便被
南宫琛迫不及待地含了进去,虽然艰难,他再挺腰一送,自然便顺顺畅畅地长驱
直入了,便摸着南宫琛的胸膛夸奖道:「小琛真是聪明,学得这么快,将来在床
上可不是小老虎一样的厉害?」

  南宫琛与他淫词浪语地交媾了这半天,原先的口拙舌讷也不翼而飞,喘着气
道:「大哥……大哥的肉棒才是大老虎……小琛……我只是……只是你肉棒下的
小羊……被你又抽又插,却喜欢得很……」

  南宫玮探手将他颈项搂过来,伸出舌头去他口中掠夺一番,微笑道:「不但
下面那张嘴,上面这嘴儿也变甜了。」

  南宫琛「嗯唔」一阵,终于是将他那物吃到底了,小腹里胀得发硬,再动起
来也较为困难了,气喘吁吁地道:「我……我是大哥的……两张嘴……都想要大
哥填满……唔……」说着自己贴上去试着与他接吻,只是到底没有经验,动作笨
拙得很。南宫玮哈哈一笑,干脆搂着他噙住他嘴唇啜饮不住,下体也尽情地抽动
,一时口舌搅拌交合之声,大腿与屁股撞击之声,肉棒与小穴插进抽拔之声,淫
靡作响,整个书房竟被他二人弄得廉耻不再,礼仪皆无,只剩下啪啪乱响的浓重
肉欲。

  这一回时间不太长,南宫琛前面头一次被从后面干到泄出,后穴紧缩,南宫
玮也便同他一道登了那极乐之中。两人汗水淋漓地相拥在一起,下体仍是你含着
我,我插着你的,连接得格外紧密。

  两人到底是练武之人,虽然一连干了三回,只一会儿,便恢复了过来。南宫
玮抚着南宫琛汗涔涔的鬓发,轻唤道:「二弟,如何了?」

  南宫琛身子忽地一颤,惊「啊」了一声,猛抬起头,额头却撞在他下巴上,
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南宫玮亦是一声痛哼,瞪他一眼道:「做什么?」

  南宫琛满脸的惊慌,只看了他一眼,便羞得将两道目光东躲西藏,这一到处
乱看却是更糟,看清的正是自己淫荡不堪,赤身裸体地坐在大哥那物上的羞耻模
样。他像是刚从一场大梦中清醒过来,吓得惊叫了好几声,双手在南宫玮的胸膛
上一撑,便从他身上起来往后退去。那双腿本来架在椅子扶手上,他一脚着地还
没觉着什么,另一只脚才放到地上,顿觉后穴里钻心剜肉的一股剧痛袭来,他当
即便一个踉跄,双腿发软,甚至半点缓冲也无地啪一声跌坐到地上,摔了个结实
的屁股墩儿。

  南宫二少爷大概从懂事开始,就没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因为摔痛了屁股哭
鼻子的。然而眼下可由不得他,屁股那是外头的皮肉也疼,里头的筋骨也疼,甚
至更里头那肠道更是火辣辣热燥燥的疼,疼得他心里头还没想到要哭,泪水就止
不住地双双淌下,一声哽咽,再压不下心里头的委屈、害怕与难过,终于像个小
孩子一般地垮下两只肩膀,张口大哭起来。

  南宫玮本来对他突然而生的抗拒颇为不满,待看见他这副狼狈相,忍不住哈
哈笑了起来,弯腰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抚,道:「傻瓜,哭什么,刚才不是还欢喜
得紧么?」

  南宫琛这回却不是被他随意哄哄就能收住眼泪的。他是真的伤心透了。刚才
与大哥那般淫乱交媾的样子现在都还在脑子里清清楚楚地回放着,他越是回想就
越是难受,明明是被践踏着尊严地无情玩弄,自己却不知羞耻地竟真的被勾起了
骨子里的淫欲,将最羞耻,最不堪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大哥面前。从此之
后,自己恐怕是真的没法在大哥面前抬起头来了。

  连那种事都被做过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叫人颜面无存的折辱吗?偏生南宫
玮还笑得那么大声,若不是实在身体疼痛没法动弹,南宫琛直想一头在那书桌上
撞死。

  他不理大哥摸着自己头的手,不理自己赤身裸体歪坐在地上的痴态,只管耸
着肩膀大哭。他想到父亲严厉的脸,想到大哥嘲弄的目光,甚至想到小珏冷漠的
表情和谷靖书畏畏缩缩的神态——他现在却是与大哥做了这种秽乱门庭的事,比
起那被小珏堂堂皇皇的带回来的谷靖书,不是更下贱,更可鄙么?谷靖书还有小
珏一心的回护宠爱,而大哥……他不同着别人一起来嘲笑自己就不错了!

  南宫玮摸了他一会儿,见他还是哭个不休,心中那点笑意也没了,顿觉烦人
得很,便在他腰上踢了一脚,喝道:「还要哭,值什么!你那屁眼娇贵得很么,
拿到外头去卖,怕是十两银子也没人想要!」

  南宫琛心头冰凉,浑身更是簌簌发着抖,屈得脸都青紫了。

  南宫玮素来只会折腾人,哪会安慰人,这一通骂倒将他骂得闭了嘴,便也没
有在意到他心中是如何的想法,系了裤子站起来,又看了看他低垂着的头,略一
皱眉,又道:「这些天我和父亲在外面很忙,你好生呆在家里,没什么事别去招
惹小珏,知道么?」

  南宫琛没有答话,只是木然地看着自己沾染着许多淫液的大腿,后穴里的疼
一阵强似一阵,他咬牙地忍着,觉得这都是自己活该,也是头一次觉到这样的日
子实在是了无生趣。大哥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对自己好,而自己也无法再强装笑脸
地将这生活维持下去了。所以,南宫玮说什么都不重要,他已经没有听从的必要


  南宫玮整着衣襟,本想喝叫他穿好衣服,省的叫外人看见,但念头一转,又
俯下身攀着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挑逗道:「我去向父亲复命,你好好洗干净你的
小屁眼,爬到床上去等我回来,知道么?」说罢,也不待南宫琛回话,已自起身
走去门口。

  南宫琛这一回听得清清楚楚,他那自负的语气,笃定的态度,稳健的脚步,
仿佛对他的绝对遵照执行毫不怀疑。呵……他确实没必要怀疑,他的二弟以前确
实很听他的话,听话到就算差点死在他的手中,也从不向父亲告状。那只是他们
兄弟之间的秘密游戏罢了,没必要让父亲知道,而且大哥也绝不是真的想杀了自
己——他愣愣地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忍,那是因为他总以为大哥的心里对自己
终究还是有感情的。然而今天……好奇怪啊,明明这件事……也不会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能忍受呢?

  书房门在背后打开,屋外的光线和风一起透进来,南宫琛仍旧坐在那里没有
动,而南宫玮只是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光照里,南宫琛散下的黑发如云一样铺在他象牙般细腻的脊背上,那优美的
蝴蝶骨,凹陷的脊线,清瘦的腰围,都在房门投下的一方斜光里凝固着。他垂首
塌肩的姿势看起来萎靡不振,然而那浑圆的屁股却依然丰润挺翘,惹人心动。

  南宫玮眯了眯眼,将那动人的背影藏在眼底,便举步踏出门去,并将门带上


  不知道三弟带回来的那个书生,在父亲的手底下过得可还好?

  part33寻根究底

  却说谷靖书硬着头皮挺身出来,誓要为小珏的家庭和睦做出牺牲……不,贡
献,想要在岳父大人面前挣得一些好颜色,首先当然就是对岳父的命令言听计从
,百依百顺。

  他见着南宫北翊一张黑沉沉的脸,紧张得浑身肌肉都绷紧了,竟忘记了自己
后穴里还塞着半串珍珠,前头也插着小珏的一根头发,这一举步走动,后头还留
在外头的半串珍珠立时琤琤的响动起来,前面也还硬着,便尴尬得整个人都要臊
红了。

  只是岳父那大步跨出,他等闲走路也要小跑着才赶得上,此时既要讨好岳父
,岂能令得岳父在外等候,自己先取了那些东西出来?说不得只好咬着牙夹紧了
珍珠弓身小步追了上去。

  南宫北翊那一下转身,也是忘记了自己刚进屋看到的情景,待走出两步,听
见谷靖书极不规律的呼吸声,走动间又夹着些珍珠跳动的声音,不由顿了顿,记
起那回事来。但他眼角一瞟,只见谷靖书面红耳赤,俯首帖耳地已站在自己身后
,俊美的面孔上细汗粒粒,神情却恭顺严谨的,除却那杂乱的呼吸,竟看不出有
什么不妥。

  他念头一转,心中冷笑,干脆也不说什么,脚下步子不停,直接走出了南宫
珏的房间。

  谷靖书觉得难受极了。他一经走动,那珍珠响声倒还在其次,更难堪的却是
那些大珍珠随着自己走路牵动的大腿肌肉和臀肌一下又一下地往里顶去,偏生那
肠道里头的那些珍珠也格外不听话,竟像是十多个吵吵嚷嚷的小孩子一般你挤我
压的滑来动去,一时两颗珍珠挤在了同一处,一时数颗珍珠左扭右歪的按摩着肠
壁,将他弄得汗出如浆,却是莫可奈何,只能弓着身子匆匆跟在南宫北翊身后,
只盼早点到那受训的地方才好受一些。

  他也未尝没想过偷偷伸手进裤子里将那两样东西都取出来,然而悄悄地左右
一看,小珏那院子虽然冷清,这外面的庭院里却总是冷不丁这里那里站着一个仆
人,始终不敢动手。何况若是叫南宫北翊发现自己在后面做这等不体面的事,那
估计别说好的面色,不当场将自己打折了腿就不错了。

  因此他一路上半含着那串珍珠,心里满是痛苦,身体却快要被从后穴里传来
的阵阵快感冲击得瘫软了。两只脚就仿佛踩着云端似的跌跌撞撞,连后穴里慢慢
溢出来的淫液也无暇顾及到。更糟糕的是前面那物本来还因为疼痛有些软化,现
在却是被后面逗弄得连尿道里插着的头发也觉热辣辣的爽利起来,竟越发放肆地
高翘起来。

  南宫北翊将他带进了一座大屋,喝退了仆人,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自然不必
招呼谷靖书坐,冷冷地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虽然两腿打颤,浑身冒汗,情欲的
气息掩也掩不住的向外散发着,面孔却依然竭力保持着恭顺的样子,并不曾有任
何失礼之举,不免也有些暗暗称奇。

  方才这一阵疾走,他已然确定谷靖书确实不会武功,然而这个青年的耐性与
毅力却是极佳,看他在小珏房中的情态,分明已是淫媚入骨,兼有那串珍珠塞在
后头,竟能忍到现在还不曾崩溃,着实叫人惊讶。

  但他奇怪的想法也是一闪而过,旋即想到这书生并非寻常人可比,眉峰就一
蹙,挑着一边眉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谷靖书努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方才定下动荡不已的心神,气短心虚地道:「
小可……小可谷靖书,家住安阳城外青峰山下谷家村,家中已没什么亲人,所以
出来想讨个生活,没想到遇上小珏……」

  「那么巧,偏就叫你遇上了他。」

  南宫北翊冷笑一声,谷靖书就不由一个哆嗦,不晓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南
宫北翊自然不用向他解释,又严厉地追问道:「你在何处遇上小珏,他为何与你
成了那事,你与小珏到我南宫家来,又有什么目的?」

  谷靖书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在牯牛岭树林子里遇上小珏的,他……狼星魁
抢了我的包裹,小珏……小珏刚巧赶到,就杀了他……」他言辞多少有些闪烁,
南宫北翊一见疑心大起,立即喝问道:「狼星魁为何抢你的包裹,里头有些什么
?」

  谷靖书一阵茫然,道:「里头放着换洗的两件衣服,还有干粮,那狼星魁把
我两天的干粮一气吃光了,还好遇上小珏,不然我定要饿着肚子下山来……」

  南宫北翊一怔,随即知道那狼星魁定是因为小珏紧紧追逼在后,又饿又累,
却没空打野味做熟了来吃,才会向他出手。但他终究不放心,虎着脸又问道:「
包裹呢?」

  「就放在小珏那里。」

  谷靖书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其实除了遇上狼星魁那里被他大段删减了许多内
容,其余倒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南宫北翊目光一转,见他站了这一会儿,好像
已经完全适应了身体上的折磨,更是有些莫名的悒郁,双眉倒竖地道:「小珏杀
人便杀人,却为何会同你干上那种事的,怕不是你故意勾弄于他!」

  谷靖书吓得浑身一抖,嗫嚅地道:「我……我也……我那时……在河里洗澡
……后来就……」

  「哦?只是洗澡?」南宫北翊显然不信,将嘴角朝下勾着,盯着他道,「你
以为小珏是那般意志不坚之人,只是见着你的身体,就会什么也不顾了么?」

  谷靖书惶恐不已,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叫南宫老爷相信自己。叫他去问小
珏……更糟!那孩子一定会把自己看到什么心动的情形一五一十完全说出来的,
那时候自己还怎么取得南宫老爷的好感,要他接受一个淫荡成性的男人做自己儿
子的屋里人么?不,光是男人就已经够天方夜谭的了!

  他也不知怎么,忽然福至心灵,吭哧吭哧地道:「我……那时其实……嗯…
…在……在用手……」

  「……」

  南宫北翊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谷靖书觉得脸皮烧得快要灼穿出一个大洞了
,然而他近来每天都要脸红,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说是手淫总比说是正被狼星魁
干得如痴如醉来得好,结结巴巴地继续说下去:「小珏杀了狼星魁,又看见我…
…我的样子……就走过来……嗯……」

  下面好像也不用说下去了,南宫北翊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地,手指轻轻敲
着桌面,随即道:「安阳城外,青峰山下,谷家村,是么?」

  「是的。」

  谷靖书惴惴不安,慌张地补上一句:「老爷若要去查,能否……能否别提起
我和小珏的事……」

  「哼。到我南宫家来做得小官,倒还嫌我们家给你谷家蒙羞了?」

  这话实在太厉害,谷靖书被他说得几乎要哭了,连连弯腰作揖赔罪道歉,南
宫北翊却并没有什么怒色,自己沉吟了一阵,忽然道:「谷靖书,我带你去见一
个人。」

  谷靖书茫然抬头,小心地道:「老爷要带我……见谁?」

  南宫北翊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站起身来,道:「见着了,你也许也会觉
得很熟悉,那个人也会想起一些事来。」

  他说着走到门口,吩咐一声:「备马!」

  谷靖书听见腿肚子立时便一阵转筋,回想起上次在马背上被小珏干得凄惨无
比的情形——今天却是被那串珍珠塞着,不知道滋味……究竟是好受还是不好受


  不管怎样,如果旁边跟着的是南宫老爷,那谷靖书就绝对不会好受。

  他苦着脸一步步挪到门口,只听马蹄得得,果然牵来了两匹雄骏的高头大马
。谷靖书瞧着甚至有些发愣,他突然想到,自己其实,应该还算不上会骑马……

  part34愿打愿挨

  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绝对不可取,因此谷靖书微一定神,决定向岳父摊牌:
「老爷……」

  「什么?」

  南宫北翊那锋利的目光令谷靖书心里直打哆嗦,他战战兢兢地道:「那个…
…我……我不会骑马。」

  南宫北翊依稀好像是笑了笑,不过笑过之后手一挥:「我南宫家世代习武,
莫说男儿,就是女子也要会几手防身之术。你以前不会,今天就该会了。」说着
对其中一名牵马的仆人一摆手,道,「送他上马!」

  谷靖书立时就要哭出来了,其实他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当然不是会不会骑马,
而是屁股里头还有东西塞着,再在马上那样颠簸,只怕真就要丑态毕露了。可是
那名仆人也是南宫家的,论起身手武功自然比他要强得多,基本就无视了他微弱
的反抗,拉着他的胳膊往马旁一站,见他不动,干脆弯下腰去将他一只脚套上了
马镫,另一只手跟着就往他臀部一托,要将他推上马背去。

  也不知那名仆人有没有察觉到谷靖书屁股上的名堂,反正他才一伸手,侧边
陡然便闪过来一道乌光,「嗖」地打在他那只堪堪触及谷靖书臀部的手上,清晰
可闻的「喀嚓」一声,那名仆人痛呼一声撒手倒退,仓皇地跪倒在地,叫道:「
三少爷……」那只手垂在一边肿起老高,骨头已经碎了。

  事出突然,谁也没料到会有此变故,谷靖书一只脚还勉强踩在马镫上,闻听
仆人那声「三少爷」,简直喜出望外地朝那边看去,只觉这个人来了,自己便什
么也不用在怕了,道:「小珏……」

  南宫北翊可就不高兴了,也同样望向乌光来处,正是南宫珏丢了一枚暗器过
来。他皱眉沈声喝道:「小珏,不是让你好好用功,怎么不听话?」

  南宫珏比他还不高兴的样子,嘟着嘴道:「你要带靖书去哪里?」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南宫珏已经走近那名浑身觳觫的仆人,还要威吓似的瞪他一眼,然
后抬起头来瞧着父亲,道,「靖书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带他去哪里,我也要去。


  南宫北翊双眉一竖,道:「你果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南宫珏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别的都可以,但是靖书的事,要听我的
。」

  南宫北翊这可要被他气坏了,谷靖书原来安下的心也顿时悬了起来,不安地
道:「小珏!」

  南宫珏转向他,径直走到他的身边,将他双手都抓起来道:「靖书,他们有
没有欺负你?」

  「没……没有……」

  要说欺负……分明就是你的欺负还在持续啊!谷靖书简直想要苦笑,然而南
宫珏认真的神色却也令他感动得很,所以也真不愿意让他为了自己同父亲闹矛盾


  南宫北翊倒也看出来南宫珏的决心,冷哼一声,道:「你执意要去,那也由
得你。只是见到那人,他还愿不愿意同你一起,那可就不一定了。」

  南宫珏闻言,抓紧了谷靖书的手,问道:「靖书,你会不愿意同我在一起么
?」

  谷靖书羞红了脸,这样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要给他一个答复,实在有些难
为情。只是他知道南宫珏一板一眼的性格,不给他回答,他定然要等到自己回答
为止,因此羞涩地摇了摇头,将声音低到只他们二人能听见地道:「当然不会。
我……我跟小珏回来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南宫珏点点头,伸手将他腰身一揽,身形往上一拔,轻巧地翻身落在马鞍上
,还是将谷靖书抱在身前,抓着缰绳回望父亲,道:「走吧。」

  南宫北翊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脸色阴沉地跟着上马,一抖缰绳,
当先驰了出去。南宫珏娴熟地控着马缰,紧随而去。谷靖书坐在南宫珏身前,虽
说不用担心被马背颠簸下去,却不得不担心起另一件事了。

  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将那串珍珠和那根头发取出来,这种情形下,南宫北翊
应该不会发现才对。

  谷靖书咬着牙偷偷地把手探进袍子底下,一面注意着四周有没有人,一面摸
到前面,捻住了那根头发,轻轻往外拉。

  只是那滋味却销魂得紧,他才一动,那里头便似被带了刺儿的铁丝擦刮着一
般,仿佛把里头所有娇嫩的地方都割出了口子,疼得他顿时红了眼睛,忍不住一
声轻哼,往后瘫倒在南宫珏的怀中。南宫珏察觉到他在做什么,一手拉着缰绳,
另一手往他胯间轻轻一按,附在他耳边道:「靖书,不喜欢这个么?」

  谷靖书喘着粗气,却是因为他这一躺,臀间珍珠愈发跳得欢实,那前头的疼
痛倒让他感觉更敏锐了些,竟有些不舍,只是摇头,眼泪汪汪地道:「小珏,我
……不管喜欢不喜欢,现在都不能塞着它们……在你父亲面前太过无礼……」

  南宫珏便微微撇着嘴角道:「这便是无礼,不是早就无礼过了?」

  谷靖书颤抖着将他那根头发一点点拔出来,愈是往外拔,里头被它贯穿过的
地方便愈是留下了一星半点火辣辣的快感,让他禁不住在南宫珏怀里蹭来扭去,
后穴里的珍珠倒在这阵子昏乱的磨蹭中又吞进去了一颗,叫他深恨起自己这副淫
荡的躯体来。

  好在街上人不多,又很快就出了城,道上行人就更稀少了。南宫北翊只在前
面策马带路,别说谷靖书,就是南宫珏也不知道他要去找谁,而且南宫珏也根本
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摩挲到谷靖书那物鼓鼓地挺胀了一会儿,终于软下去,甚
觉无趣,便命令道:「不准把珍珠取出来!」

  谷靖书喘息道:「小珏,好小珏……今天你就饶了我吧,方才伯父就说是我
勾弄了你,我要是再出点什么纰漏,定要被他扫地出门了。」

  南宫珏诧异地道:「你就是勾弄了我,那又怎样?我喜欢被你勾弄,他要赶
你走,我横竖不许就是了,不用担心。」

  谷靖书苦笑,见周围山野无人,前面南宫北翊又离得较远,便偏头侧过脸,
在他颊畔轻轻吻了一下,道:「傻小珏,我要在你家住下来,自然也要同你的亲
人处好关系,总不成闹得一家人形同陌路。这些事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关起门
来,你……你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到外头来便不要了……」

  南宫珏受他一吻,虽然不及肉体交欢的快感,心里却也受用得很,便点了点
头,只是跟着自己将手伸到他后面,悄声道:「那这珍珠,让我给你取出来好了
。」

  谷靖书还来不及表示反对,他已经隔着裤子捏住了一颗珍珠,往外拉了一下


  谷靖书轻哼了一声,脸孔顿时又胀得通红,却原来他只拉了一下,又跟着往
里头塞了塞,才继续往外拉。这孩子到底耐不住好玩的天性,正要借着这串珍珠
,再将他好好地炮制一番才肯作罢。

  part35世外桃源

  南宫家府邸虽在襄陵城内,城外可也有不少产业。

  南宫北翊一马当先,带着他们二人一骑的从官道转入山路,四野林木茂密,
田地丰腴,几乎都是南宫家的田产。南宫北翊此来并不是视察产业,也没有向后
面两人指点说明的意思,一路只是匆匆而过,直到主管这片产业的庄园外头,方
才勒马停步。

  那后头谷靖书早被南宫珏弄得浑身酥软,只差没从马背上滚下来,一双眼水
汪汪的随意一瞟都格外撩人,更别提那粉嫩泛红的俊美脸蛋,更是水嫩得令人恨
不得咬上一口。南宫珏那双眼睛可毒得很,就赶在父亲下马回身之前才磨磨蹭蹭
地将最后一颗珍珠从他里头取出来,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声:「靖书,这些明珠
都被你裹得又湿又热,你是不是想得很?」谷靖书羞得不敢答话,手中却跟着被
塞进几颗沾满淫液的灼热明珠,却是少年故意递给他自己摸一摸,才又将它收回
来顺手揣进怀中,下马去抱他。

  南宫北翊回过头,看到的正是南宫珏将谷靖书抱下马的动作,他脸上黑气见
长,一双眼剜过去,谷靖书本来还能站的双腿止不住一个打颤,更是彻底软在了
南宫珏怀里,却又赶忙想要推开南宫珏自己站好。

  庄园内见机快的仆人已赶忙去通知管家,亦有人迎上来帮他们牵马。南宫北
翊也不客套,只是吩咐道:「叫管家拿钥匙开了后山大门,我们要进去看一看。
」一面已大踏步走向庄园中。

  南宫珏很少过问这类杂务,是以从未到过此处,那些仆人大多也没见过这位
三少爷,只诧异地见他们两人搂搂抱抱地跟在南宫北翊身后,甚觉稀奇。谷靖书
倒是有心想要做个举止正常的人,可惜南宫珏就是要抱着他的腰,他也无可奈何
。好在南宫北翊进了庄园后就没有回过头,否则怕不止脸黑,心也要变得黑了,
当场就要下杀手。

  庄园内闲置的人手不多,这个季节主人家大约很少下来,所以院子只是打理
得马马虎虎,南宫北翊这样突然造访,他们自然来不及做布置,也只有听从老爷
的吩咐,去做该做的事。

  南宫北翊到了庄园背靠的后山,那位管家已经毕恭毕敬地拿钥匙打开了通往
后山的一道铁栅。铁栅所封的乃是一条极为险僻的峡谷,仰头仅能看到一线的天
光,且为郁郁葱葱的树木冠盖遮蔽,更显阴暗可怖。峡谷仅可一人侧身而行,两
壁之上尽是青苔,里头又曲曲折折的,不知通往何处。

  谷靖书看到眼前这条峡谷,更是有些茫然,难道南宫北翊说要带他来见的那
个人,竟住在这里面?这无论如何看来,都是一个奇怪的居住之地。

  南宫北翊瞧着黑黔黔的峡谷另一端也是有些沉吟,转问管家道:「他这些日
子可还安生?」

  「是的老爷,没惹出什么乱子。」

  「里头的物资用度,没有短了什么吧?」

  「都有人定期送过去,只有富余的,也没听他说过什么多的要求。」

  南宫北翊轻哼一声,道:「他本来只要活着就够了,若是享受起来,只怕他
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说罢朝谷靖书道,「过来吧。」

  谷靖书怯生生地看了眼南宫珏,好容易才迈动双腿,走到南宫北翊跟前。南
宫北翊把手向峡谷一指,道:「那人就在里面,你先进,见着他便明白了。」

  谷靖书倒是好奇他所谓「见着他便明白了」到底是明白了什么,他又回头看
了南宫珏一眼,南宫珏也忍不住一步跨到他面前,携着他的手坚决地道:「我和
靖书一起!」

  南宫北翊好气又好笑地道:「这里一次只能走一个人,你看不出来么?」

  南宫珏抬头望了望峡谷上方,这峡谷纵面形似一把梭子,腹中较为宽敞,上
下两头却狭窄得很。南宫珏瞧着忽然露出一点怪异的神色,手一紧,将谷靖书拦
腰抱着,足尖点地,飞身踏上了峡谷侧畔的岩石,斜往上穿到峡谷腹中,借着那
些嶙峋的山石与虬结的岩松翻腾轻纵,明明带了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却仍是轻
松无比。

  南宫北翊深深地锁起眉头。他显然对这位三儿子的行事不太拘束,以至于现
在偶尔想拘束也好像拘束不下来。南宫珏能在峡谷上方那般飞纵,他自然也可以
,只是那样行为实在太过少年气,而且也没有必要如此浪费力气,所以摇了摇头
,自己侧身进入峡谷间的小道,走进了里面。

  谷靖书被南宫珏抱着腾上半空,他的反应终究要慢好些,直到南宫珏一脚踏
上峡谷内的山岩,才低低地惊呼出声,道:「小珏,危险!」

  南宫珏一臂强横如铁箍似的揽着他,另一手与双足并用,猿猴般轻捷地在山
石松干上或抓或蹬,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快捷,还腾得出功夫来说话,道:「不
危险,你抱着我就是了。」

  谷靖书心里其实满愿意回到刚才的地方,按照南宫北翊的吩咐一步一步自己
走进来的。可惜南宫珏轻功练得也许是太好,丝毫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中,便在峡
谷中空的腹内鹰隼一般地飞翔着,落脚点从来分毫不差,准确得仿佛他已在此处
演练过许多次一般。

  只是那中空之处到得后来也变得狭窄,而且上方口子亦收拢成了结实的山岩
,南宫珏也不得不带着谷靖书重新下到峡谷道路之中,还是与南宫北翊汇合了。

  峡谷的道路倒是修建得颇为平整,谷靖书尽管在昏暗中只能够靠着南宫珏的
指引试探着前进,倒也走得并不慢,一会儿便瞧见了出口处的亮光,一时令人有
种穿过那道洞口,便会进入武陵人去过的桃花源般的恍惚感。

  谷靖书就恍惚着被南宫珏拉扯着朝着亮光前进,一直到走出了洞口,瞧见谷
内风光,仍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谷内的景色却没有桃花源那般美,四面峭壁高耸入云,合围着一块不到
亩大的平地;左面山壁流泻下来的细小瀑流,汩汩汇在岩潭中,倒也算得上清可
见底;右面靠壁简单地用木石搭建着一座草屋,环屋也有一些野花草,只是土地
贫瘠,长得并不精神。

  谷靖书将谷内景色都看遍了,估计南宫北翊要他见的人应该在草屋内,便重
将目光投向了草屋。

  那里面住着的会是什么人?

  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起来,谷靖书不由抓紧了南宫珏的手,一眨不眨地瞧着
草屋破旧的柴门,紧跟着眼前身影一闪,南宫北翊已从他们身后走上前去,开声
喝道:「谷云起,故人来访,你便是如此的怠慢么?」

  他话一出口,草屋内还没有反应,谷靖书却禁不住身子一晃,险些儿跌坐在
地下。

  谷云起……谷云起?

  虽然是个没听过的名字,但是……但是和自己一样姓谷,光是这一点就足以
让谷靖书手脚发软了。

  他从谷家村里出来,遇上狼星魁那档子事,又与南宫珏山盟海誓地腻在一起
,本就对谷氏宗族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谁料到南宫老爷家的乡下院子里竟还窝着
一个姓谷的?

  倘若这位谷云起前辈看到自己与小珏在一起,他会说什么?会不会大骂自己
,要求自己离开小珏?倘若他那么说了,自己又会怎么做?

  南宫珏却没什么反应,他当然不会知道谷靖书内心的挣扎,只是略有一些好
奇地也瞧着草屋,看看会出来一个什么样的人。

  part36天门谷氏

  草屋内却一片岑寂,没有任何回应。

  南宫北翊眉峰一敛,对谷靖书南宫珏道:「你们在这等着。」自己则径直前
去草屋,打开柴门跨了进去。

  谷靖书忍不住跟上一步,却又犹豫地停了下来,仓皇地回望了少年一眼。南
宫珏将这谷内的情景打量够了,抬起头来对他微微颔首,道:「靖书,我们去那
边坐一会儿。」

  他也许是不知道谷靖书内心的矛盾,但那平静的神色与语气,却还是令谷靖
书心下大定,便顺从地由他拉着走到水潭边坐下。南宫珏掬一捧水,给他拍了拍
汗湿的脸颊颈项,又帮着他梳理头发,当真从容得很。谷靖书自己也才记起对着
潭水照了照模样,倒影里南宫珏两只手在他脸上头上轻轻抚摸着,竟是十分的温
柔深情,叫谷靖书一颗心也要融化了,甜滋滋的瞅着少年只管抿唇微笑。

  南宫珏捧着他的脸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凑上前去,搂住他脖子便在他耳根上
吻了一下,道:「靖书,你笑得我心里痒痒的,还不给我挠挠?」

  谷靖书一手搂着他,一手真的也伸出去,在他心窝处轻轻揉着,柔声道:「
小珏。」

  「嗯。」

  「小珏……小珏……小珏……」

  南宫珏赖在他的怀中不起来,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向来冷峻的面孔也现出了
一些柔和的弧度,那俊挺的眉眼、鼻梁与柔软的嘴唇,惹得谷靖书心猿意马的,
直想对着这样的少年主动一回,也来看看少年沉迷于与自己交欢的美妙神情。

  所幸他还记得自己这是在等着要见一个姓谷的前辈,万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行
为,便总算将那些旖旎心思压制了下来。

  他们那边是平静了,南宫北翊走进草屋后却并不平静。

  草屋十分简陋,里面的陈设也非常简单。一端放着些南宫家送来的米粮菜蔬
,窗棂下是石砌的灶台,屋子中间摆放着石桌石凳,另一端是间以草席隔开的卧
室,依稀看得见里头的床榻被褥,枕席间躺卧着一个面目不清的人。

  南宫北翊进来就一眼瞧见卧房中的情景,神色不由一凛,身形一展,便穿行
进入卧房,俯身查看那人情状。那人模模糊糊地呻吟了一声,声音十分微弱,南
宫北翊倒是舒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那人滚烫的额头,道:「什么
时候病的,也不叫人进来看看,硬捱着吃苦便好受得很么?」

  那人却左右摇了摇头,把脸往里头埋去,避开他的手,并不说话。

  南宫北翊便收回手,淡淡地道:「不想见我,也不想见见你们谷家的人么?


  床上的人微微动弹了一下,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地道:「谷家除了我,还
有谁人?」

  南宫北翊道:「我就是不确定,所以带他来见一见你,谁知道这么不巧,你
偏偏生了病。」

  那床上的人自然便是南宫北翊方才所叫的「谷云起」,他冷冷一笑,神志清
醒了不少,吐字也清晰得多,道:「我虽然烧得厉害,却还不至于糊涂。我大哥
一家丧生于天门的动乱之中,嫂子怀有九个月的身孕,却也殁于此役。我又没有
子嗣,谷家哪里还有什么人!」

  南宫北翊道:「或者还有旁支。」

  谷云起闭着眼一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那安阳城外青峰山下的谷家村——」

  「天下姓谷的人何其多,你不妨全都找了来叫我认一认。」谷云起这番话说
得多了,不免有些气喘,略歇了一会,才又嘲讽地笑道,「只是我劝你还是别再
白费心机,我不是早已说过,天门是由我大哥一手掌管,藏宝也罢,秘笈也罢,
都只有我大哥一人知晓。你就算真的找来一个我谷家的后人,我既不知道这其中
的秘密,就是想告诉他也无从说起。」

  南宫北翊并不动怒变色,反只是在他额头上再摸了摸,便道:「你说得这样
笃定,等一下却别被吓着了。」

  谷云起厌恶地在他掌心底下摇着头,好像很不喜欢被他碰触似的,南宫北翊
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消瘦的面颊,往屋外传声出去:「谷靖书,你进来吧!」

  与谷靖书乍然听见谷云起的名字时不同,谷云起没有丝毫吃惊之态,只瞧着
他冷笑。他本来病得严重,没多少力气,此刻倒像是为了不在南宫北翊面前示弱
地,挣扎着要坐起来。南宫北翊伸手帮他,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闪躲,只有任由
他帮着自己在腰后垫了枕被,才坐得端正。

  门那边,那谷靖书正拘谨地躬身垂首走进来,恭谨地道:「晚生谷靖书,拜
见南宫老爷、谷前辈。」南宫珏在他后头不出声地抱着剑跟着,一双眼睛只管瞅
着他那被衣物遮蔽得严严实实,然而一弯腰便勾勒出挺翘弧线的腰臀,脑袋里也
不知转着什么样的念头,乌亮的瞳仁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草屋内光线太暗,加上谷靖书出于谨慎也没有直接迈进那位谷云起前辈的卧
房,双方都没有看见对方。南宫北翊吩咐道:「你进来,让云起好好看一眼。」

  谷靖书知道南宫珏在自己身后,心头也安定了一些,便应了一声是,恭顺地
走进那狭窄的卧房。

  卧房内更黑更暗,然而谷靖书却觉得浑身发凉,分明感到南宫北翊与那谷云
起的目光均在自己身上刺出了好多个窟窿。他战战兢兢地呆了一会儿,却听一个
陌生的沙哑声音低低地道:「抬头。」

  「……是。」

  谷靖书胆战心惊地先偷偷瞥了那床上坐着的人一眼,可惜光线委实太暗,他
什么也看不清。南宫北翊与谷云起的眼却像是能在黑暗中发光似的,立即将他瞧
得清清楚楚。他脸才一抬起来,床上的谷云起便像是猛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止
不住地咳嗽起来,吓得谷靖书以为这都是自己的错,也不知是该上前扶持,还是
赶紧低下头退出房间比较好。

  part37滴血认亲

  南宫北翊就坐在床边,很自然地伸手帮他拍背,一面道:「如何,我不是早
叫你要当心些,别被吓着了?」

  谷云起咳嗽半晌才停下来,口中却不肯认输,道:「世上长得像的人也多得
很,偏是你带来的,长得再像也不可信。他就算姓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谷靖书听得有些愕然,另外却反有些欣喜,眼见这位前辈并不打算承认自己
与他有什么关系,那亦是说并不会阻挠自己与小珏在一起,这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心中一喜,便禁不住偷偷往卧房外瞟去,想看看南宫珏是什么态度。南宫珏
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直紧绷的臀部看,谷靖书这一眼瞟见,忍不住脸一红,生
怕他这过于赤裸裸的视线给两位前辈高人发现,那不免太过尴尬,只好又慌慌张
张地收回目光,规矩地垂着眼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只听南宫北翊淡淡地道:「这你却想错了,他并不是我找来的,而是自己送
上门来的。」

  「送上门?」

  谷云起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些,先前虽说了谷靖书就是姓谷也与他没关系,此
刻却还是怒意勃发地连剜了谷靖书好几眼,将个谷靖书骇得悬着一颗心惴惴不安
地呆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等他宣判,他却又只是冷笑一声,一语不发了。

  南宫北翊道:「你觉得巧,我才是觉得巧,还当是你大哥冤魂不散来找我南
宫家麻烦。」

  谷云起冷冷地道:「亏心事做多了,自然疑神疑鬼。不过我看你至今还能若
无其事地来见我,倒一些也不怕晚上做噩梦的样子,只怕你见着他是高兴还要多
过害怕了。」

  南宫北翊叹道:「果然,还是云起了解我的心思。我常常觉得要是没了你在
旁边,那真是无聊极了。可是你要是一直在旁边,那也不免烦人得很。」

  谷云起闭着眼不理他,谷靖书也在一旁听得懵懵懂懂的,不晓得他们在说些
什么。南宫北翊又道:「他如果真是你大哥的魂灵,那事情还好办一些。就不是
,我想总也会与你们家有什么瓜葛,你却又推得一干二净。这谷靖书自称是父母
双亡,由宗族提携长大,我自然会叫人去他们村子查探一番,未必便找不出什么
蛛丝马迹。」

  他说起谷靖书的身世,谷云起显然也在用心地听着,眉峰轻蹙,身子不时因
压抑着咳嗽而微微颤抖。南宫北翊说着忽然抓住他的一只手,语气凉薄地道:「
其实还有个更直接的办法。」

  「什……住手!」

  谷云起一念未转完,便知他要做什么,用力将手往回夺去,只是病体未愈,
体力不支,反只惹得一阵猛烈咳嗽,那只手仍被他牢牢捉住,抻到床头矮几上放
着的一只盛水的小碗之上,随即被他以利刃刺破中指,往碗中挤出了几滴血,才
把他手放了回去。

  谷云起咳得直不起腰,南宫北翊仍是温和地摸了摸他脑袋,道:「不过几滴
血而已,既不会伤了谁的性命,也不会弄出什么骗局,不是最好的办法么?」

  谷靖书瞧着南宫北翊这前后判若两人的言行,只觉脊背有些发凉,忍不住向
后挪了一步。

  其实南宫北翊取那几滴血,确然并没有什么格外暴虐的表现,只是谷云起分
明重病在身,又不愿被他拿了血去试探谷靖书的血脉,挣扎中显得更加惨烈而已
。但总的说来,对着这样一个病人……怎么也该是以照顾为优先才对啊!为何南
宫北翊却根本不管他的病痛,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南宫北翊取了那只装了谷云起血的碗,向谷靖书看来。

  谷靖书隐约晓得他要做什么,他本来是打算对南宫北翊百依百顺,做个听话
懂事的好孩子的,但看了谷云起的样子之后,心中却实在对南宫北翊要来取自己
血的做法很有些抵触。

  而且他也害怕,若是自己的血真的与谷云起的能够融合,那不是又为自己和
小珏多添了一桩麻烦?

  而如果不能融合……看南宫北翊的样子,他分明是很想证明自己与谷云起有
血缘关系的啊!如果不能融合,让他大失所望,他对自己岂不是更没有好脸色了


  谷靖书发觉自己此刻是进退两难,两只脚不由一挪再挪,不自觉已挪到卧房
口上。南宫珏从后面一把将他腰身攫住,奇道:「靖书,你干什么?」

  谷靖书仓皇地回头看了看他,道:「我……我不想……」

  「不想什么?」

  南宫珏虽然眼神好,但卧房内太狭窄,加上他刚才又只看着谷靖书某些引人
注目的地方没有留意,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谷靖书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南
宫北翊已端着那只碗走过来,若无其事地对南宫珏道:「将他的手递过来。」

  南宫珏虽不是言听计从的孩子,此时不知道父亲的用意,却也没有忤逆的意
思,很自然地就握着谷靖书的手掌递给了父亲。南宫北翊的动作也是极快,手指
挟着一柄小刀在他指尖上一抹,便取了血滴入碗中,快得谷靖书连叫痛都是在他
转身回到谷云起床边之后。

  南宫珏的反应都比谷靖书自己快得多,眼见父亲一刀抹过,虽不会危及性命
,却还是皱紧了眉头,将谷靖书的指头送到自己唇边轻轻啜吸一口,又觉还不够
地干脆捉着谷靖书的手紧跟着父亲进入卧房,道:「以后不准弄伤靖书!」

  南宫北翊只是将那只碗端回谷云起的眼前,要他看看两人的血是否融在了一
起,对于小儿子的这个要求也没有回应。倒是谷云起听见南宫珏的声音抬头看了
看他,一时像是被他的样貌惊得一呆,道:「你、你……你是……」反将南宫北
翊要给他看的东西完全忽略了过去。

  南宫珏亦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瞧着他,「唔」了一声,扯了扯谷靖书的胳膊
,道:「靖书,这个人和你有点像。」

  谷靖书本来看得不很分明,被他这一说,心里又直打哆嗦,哪还敢轻易回话


  南宫北翊便朝谷云起轻轻一笑,道:「连小珏也看出来了,你也不用否认了
。云起,这孩子与你确是一家人,既不是你的,那自然就是你大哥的,是不是?


  part38孺慕之情

  他将那只盛着两人血液的碗直递到谷云起眼前,碗内少许的清水之中,数滴
鲜血丝丝缕缕地缠裹在一起,早已不分彼此了。谷云起本来神思困倦,先给南宫
珏岔了心神,再看到碗中血滴相融的情形,思考的事情多了,便有些吃力,神色
黯然地道:「谷靖书,你到底是谁?为何……为何要与南宫串通,一道来蒙骗于
我?」

  谷靖书心中对于眼前发生的事全然没有概念,但多少也知道关系重大,是以
听见南宫北翊肯定自己与眼前谷云起的关系时,也不禁口干舌燥,心脏怦怦乱跳
地紧张起来。然而谷云起始终不愿承认与他有关系,他摸不着头脑,只得老实答
道:「我……晚生是安阳城外谷家村人士,并没有与南宫老爷串通,更、更没有
欺骗您啊!」

  南宫北翊笑道:「云起,你已然烧得糊涂了吧,别的可以作假,这血液相融
,是随便找来一个人便能行的么?」

  谷云起没有理他,又道:「你说是父母双亡,总也知道他们的名讳,你的父
母究竟是何方人士,不妨说来听听?」

  要提到父母,谷靖书的态度愈发恭敬,道:「是,家父讳文睿,家母谷陈氏
,均是安阳人士,去到谷家村都打听得到的。」

  谷云起似是松了口气,倦怠地道:「你看,并不是。」

  他自然是说给南宫北翊听的。南宫北翊却摇了摇头,道:「那也不一定。一
则人名不一定是真,二则人会说谎……」

  谷靖书面皮发烧,忍不住挺胸道:「我没有说谎!」

  他虽然自觉近来做下的事很对不起自己的先辈父母,可也更不会连父母名讳
也胡编乱造。他这一壮起胆子,倒真真切切地看了谷云起一眼,心里头果然不禁
大骇一跳,只觉原来南宫珏所说「和你有点像」尚且并不符合实际,那谷云起除
却形销骨立,满面病容,就是年纪看上去也不比他大上多少,便要告诉旁人那是
他的同胞哥哥,怕也会有人相信。

  不过南宫珏看人向来和普通人不一样,倒也不是故意骗他。南宫北翊显然注
意到谷靖书惊愕的神情,道:「说谎的人不一定是你,不过你看着云起,难道不
会以为自己与他有什么关系?」

  谷靖书不由自主地一点头,走近一步。他本来对谷云起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
,只是被南宫北翊带来完成一项讨好未来老丈人的任务罢了,然而看清谷云起的
面孔,他惊愕之外亦对其生起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竟忍不住想伸手碰触一下这位
前辈,总觉那会是非常温暖,非常舒适的触感。

  谷云起却并不温暖,谷靖书才走一步,便被他以冰冷的眼神止住了接下来的
动作。谷靖书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心中竟而有些委屈难受的感觉。他从小没有
父母,也没有其他亲人,有时候看着别的一家人乐和融融,羡慕是羡慕,却也不
知道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眼前的谷云起骤然间给了他那样一种特殊的感触,
却又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他固然知道自己对这人一片孺慕之情很有可能只是个
错误,被拒绝得这么彻底,却还是难受得很。

  谷云起将呼吸调匀了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道:「天门的动乱,死伤数百
人,溪流湖潭,几乎都被染红了。」

  南宫北翊一怔,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到这个,谷云起刻意地压着自己情绪,以
免激动又致咳嗽,继续道:「融在水中有那么多血,难道那些人便都是至亲么?


  南宫北翊这才明白,这个问题他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一笑,道:「
云起看事情总是这样别出心裁,不过,我也并非定要迫你认了这孩子做侄儿。其
实你方才说过,就是真的找来有你谷家血缘的人,你也无可奉告,既是如此,便
当做我是好心要替你找一找你谷家散佚在外的骨肉血亲不好么,何必这般紧张抗
拒?」

  谷云起咬着牙低声冷笑:「哼,你好心,你果真好心……你将那孩子带走…
…」他言辞模糊,眼角却往谷靖书南宫珏身上溜了一转,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只
道,「就当你是好心,总归将他养大,只是那也是托了少彦的福,我却不敢受你
的任何好心!」

  谷靖书还在奇怪他话里含糊不清的「那孩子」到底是指谁,冷不防又被他恨
恨地瞪了过来,同时被厉声喝斥:「谷靖书,无论你与我天门谷氏有无关系,甘
为南宫一家利用,不辨忠奸,总有日要为这糊涂付出代价!你今日一句无知之言
,便系他日安阳谷家村数百条人命!」

  谷靖书被他喝得心头一凉,南宫珏及时挺身挡在他面前,皱着眉头道:「不
准吓唬靖书!只要他不愿意,我绝不会让他家的人受任何伤害!」

  南宫北翊无奈似的将他往被窝里按了按,温言道:「你这话说得忒也可怕,
谷靖书毕竟是我家小珏中意的人,就算我家不可能真将他迎娶过来,善待他族人
却还做得到的。」

  他一语未完,谷云起已经一惊坐起,只是身体并不适应,头晕目眩的说不出
话,差点便一头栽下了床。南宫北翊及时将他扶住,便听他伏在自己手臂上气短
声促,声极细微地道:「你、你说什么?他……与小珏——他们……他们是什么
关系?」

  南宫北翊也附在他的耳畔,轻声地道:「他们二人双宿双飞已有好些日子,
真正是一步也舍不得分离。你说会是什么关系?」

  谷云起眼前一阵阵的昏黑,本就削瘦的躯体上汗水渗透薄衣,又止不住地发
着抖,更显得单薄可怜。他紧攥着南宫北翊的手臂,好容易才出声道:「南宫…
…北翊……你果真……好狠……」他必然还有想说的话,然而怒急攻心,那些话
郁在心头便是吐不出来,突地「哇」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手指兀自紧扭在南宫北
翊的手臂上,人却已面目惨白地昏死过去。

  谷靖书大吃一惊,他的反应比起身边这些练武之人总要慢一些,然而南宫北
翊并不关切谷云起的病情,南宫珏眼中的谷云起则大概依旧是尸体一具,都不为
动容,因此倒是他动作要快一些了,急急跨上前去要扶着谷云起,口中喊道:「
前辈!」

  他是当真关心着谷云起,只是还没真正扶着,已被南宫北翊一挥手挡了开去
:「你们出去吧。」

  「谷前辈……」

  「不过是老毛病犯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谷靖书还是有些担心地张望了一眼,谷云起脸上淋漓的冷汗交错滴落,须臾
竟将颊畔枕被洇湿了大片。不知为何谷靖书总觉着他似乎在流泪,自己心中也忐
忑不安。南宫珏便将他的手攥在手心,道:「靖书,这人长得虽然有些像你,却
没有你可爱。我们不用管他,这就出去吧。」

  若不是有南宫北翊在旁,谷靖书真想同谷云起好好说几句话,就算两人不是
真的亲戚关系,能遇上这样相似的人,怎么能不心生好感。此刻却也只有被南宫
珏拉着退出房去,心头不由滋生了几缕惆怅。

  一出草屋,南宫珏便又在他身上摸索起来。谷靖书却有些懒懒的,到底还牵
挂着屋里那昏死过去的谷云起。他觉得南宫北翊根本不会照顾人,那谷云起可就
不妙得紧了。再说起来,两人关系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谷云起又是被南宫北翊关
在这座山谷里的,那岂止是不妙,简直是糟糕之极。

  南宫珏一双手从他腰上摸到胸膛,脸颊,最后紧紧抱了他一会儿,忽然道:
「靖书,你还在想里面那个人么?」

  谷靖书「唔」了一声,南宫珏略偏着头看他,道:「不要想了,他活不了多
久。你若是想着他,很快就要觉得伤心。我不想你伤心。」

  谷靖书心神不宁的,陡然听他这话,吓了大跳,道:「怎、怎么这么说?为
什么活不长……小珏,你别乱说话!」

  南宫珏不满地在他臀上抓了两把,道:「我没有乱说。」顿了顿,又道,「
他身有旧疾,气血凝滞,一身武功用不出来,形同废止,本就容易生病,偏又郁
郁寡欢的,精血亏损不足,父亲故意这样气他,只怕过几天就要不好了。」

  谷靖书听得一阵心慌,转身就想回房中再看谷云起一眼,甚至大胆地劝告南
宫北翊一番,南宫珏却将他抱得紧紧的,道:「靖书,不要管他。他和你并没有
关系,对不对?」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的血明明都融在一起了!

  ……就算血融在一起不能说明什么,他与我长得那么相像,我也不能眼睁睁
看着他就这样死了啊!

  谷靖书一颗心里乱纷纷的,好像有很多理由要向南宫珏陈说,却又好像每一
个理由都在他面前站不住脚。现在在他心里窜来窜去的各种念头,总括起来,用
一句话便可以概括得了:他就是很担心谷云起!

  不管谷云起对他怎样冷淡,怎样无情,他都想要有机会接近他,碰触他,了
解他,如果,如果有时间的话……南宫珏忽然呆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
又望向谷靖书。

  手指尖是一点湿润的触感,而谷靖书脸上,赫然竟滚落两行泪水,泣不成声


  part39前尘旧事(虐!)

  南宫北翊眼望着谷靖书两人走出去,一面抬起另一只手,捉着谷云起抓着自
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他的目光也同时落在谷云起的脸上,明明同样是一张俊美的脸孔,谷靖书那
媚态做出来,可以迷得小珏神魂颠倒的,谷云起却是眉头深蹙,面色黯淡,仿佛
永远也不会露出一丝笑容。

  这样的神色当然不会迷人,南宫北翊扫了一眼,就觉得他简直晦气得很。

  谷靖书要是三月的春光,谷云起大概就是十月的寒潭,冷清,肃杀,毫无暖
意。

  是以尽管他病得如此之重,也难让南宫北翊产生同情之心。

  南宫北翊本就缺少同情。他将谷云起紧握的手指尽数掰开,瞧着手臂上被拧
出的乌青血痕,——这本来不算什么的小小伤痕却令他恚怒起来,探手到谷云起
的脸上,绝不轻柔地连拍了几下。

  谷云起口唇翕张,先喀出两口鲜血,呼吸才顺畅起来,艰难地睁开眼睛。

  他这回的眼神,却是十分无神,甚至连坐在面前的南宫北翊,他也是缓缓眨
了两三回眼,才看清楚了,又开始咳嗽。

  南宫北翊却对着他微微一笑,道:「云起,你怎地还是这样沉不住气,差点
吓坏了小孩子。」

  谷云起一时说不出话,他也在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口鼻中咸腥的
血味刺激,令他虽压住了咳嗽,却还是止不住喘息。他不去听南宫北翊故意说来
惹怒自己的话,只是他自己考虑的事情已足令他气得头晕眼花,无法顺利思考。

  他双手都用力地攥着被子,平下内腑翻涌倒腾的血气,哑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

  南宫北翊倒像是觉得惊奇似的,重复了同样的话。谷云起望向他的眼神几近
绝望,以及无尽的悲哀。他明知自己此刻连呼吸也极困难,说话更是挣扎在窒息
中一般地痛苦,却还是忍不住不说——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痛苦难受会带给南宫
北翊更多的满足与愉悦,却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又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连对少彦的孩子……你也如此狠心?」

  「呵……云起,你真会冤枉人。」南宫北翊双眼虽还看着他,目光却像是已
经穿透了他,进到了另一个时空。他漫不经心地敷衍着:「我不是辛辛苦苦将小
珏养大成人了么,哪里狠心了?」

  「我以为你至少真的喜欢少彦……所以会念及旧情,好好对待小珏……」

  这句话之后是一片短暂的沉默,谷云起用尽了肺中的空气,暂时无力说话,
南宫北翊却是被这句话重又带回了现实,目光由虚变实,而且利刃般地刺在谷云
起的脸上。

  谷云起没有反应,他紧绷的神色也只维持了一会儿便放松下来,道:「我自
然是真的喜欢少彦,如果不是因为你,事情结束后,我便会和少彦永远地在一起
。琴棋书画,诗酒茶花,他喜欢什么,我都会陪他。」

  「因为我?」谷云起嘲讽地笑了一下,道,「果然是因为我。因为我,你要
做的事情始终没法结束,少彦也不能一直等下去……」

  「他能的!」

  南宫北翊忽然厉声反驳,「在那之前,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他会与我回到南
宫家,回到我为他准备好的住所,我们曾在那里纵情啸歌,快活无比——」

  他眼睛已然发红,谷云起那沾满血渍的唇角却显得更加苦涩。他本来就没有
多少力气,就是有,也没有要打断南宫北翊如此狂热回想的意思。南宫北翊自己
却很快冷静下来,声音变得沉痛喑哑,道:「他为家人所迫,不得已娶妻生子,
我却没有余暇帮他,那不怪他。」

  谷云起仍旧没有说话,他的气息总算又调匀了一些,手掌也松开被子,平静
了许多。南宫北翊却忽然怒目瞪向他,右手一抬,重重地一掌掴在了他脸上:「
这自然怪你,贱货!你故意不告诉我少彦成亲的事,以为我便会与你在一起了么
?哼,我算是与你在一起么?我将你留着,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得太痛快,让你能
看着我,却永远别想能碰到我!」

  这一掌掴得太重,谷云起唇角立即沁出血丝,左颊红肿起来。他咬着牙没有
出声,盯着南宫北翊的眼神却是更冷,冻彻骨髓。

  南宫北翊目眦怒张地怒视他许久,神色几近疯狂,又道:「我去找少彦,杀
了那些束缚他的人,他那被迫迎娶的妻子,他那两个阴阳怪气的兄弟,他家那些
狗奴才……他为何却不肯跟我走?你对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将小珏交给你,
却不肯同我一起抚养?小珏……小珏虽然太像那可恨的女人,但只要他喜欢,我
当然不会真的杀了那孩子……谷云起……谷云起!你告诉我,你究竟怎样挑拨我
的少彦的!「他控制不住地钳住谷云起肩膀,全然不顾谷云起孱弱的病体,凶狠
地摇晃着他。

  谷云起没法说话,被他折腾得差点又一次昏死过去。待南宫北翊重新将他放
开,他已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你将……小珏……教成了……
什么……样……子?」

  南宫北翊一怔,谷云起虽虚弱得几乎要断气,却还是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咳嗽,一边道:「你杀了少彦的家人,朋友,妻子,甚至还要杀他的
孩子,你要少彦到底怎么和你回去?我那时才知道……你是真的爱死了他。我没
有被你这样爱,也许还算是幸……啊!」

  他话未说完,脸颊上已又着了南宫北翊重重的一掌,眼前一黑,终是瘫在床
上半个字也吐不出来,身子抽搐得便如风中柳絮一般,全无了半分控制力。

  南宫北翊本来气极之下还要再打,只听他呼吸中竟只剩了出的气息,方才缓
下了手,瞪着谷云起的脸孔喘息。

  谷云起被他一掌打下,早没了知觉,颤抖着的躯体也渐渐趋于安静,肌肤满
浸着汗凉过后的冰冷。

  part40恋恋不舍

  南宫珏怔怔地看着满脸泪痕的谷靖书,无意识地将沾着他泪水的手指捺在嘴
边,伸出舌头舔了舔。

  咸的。

  可是谷靖书的表情,却不复先前被他欺负到泪光点点的诱人媚态,而是伤心
难过得很。

  他垂着头,自己也抬手揩拭着泪水,却是阻止不了泪水的继续滑落,也只好
泪眼朦胧地对着南宫珏勉强道:「小、小珏,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为什
么……对他担心得很……」

  南宫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左手一伸,从他耳畔穿过勾住他后脑勺,将他脸
孔勾得低垂下来,便张开口重重地咬在了他嘴唇上。谷靖书也不知他的用意,只
是敏感地觉到少年可能不太喜欢自己对他人太过关注,因此嘴唇虽被咬得有些痛
,却还是忍耐下来,只在喉间轻微地「嗯」了两声,旋即便被舌头探入口中肆意
翻搅的啧啧声掩盖过去。

  南宫珏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很有些要给些他颜色看看的在他口中放恣舔吮,
片刻间便将谷靖书吻得脸色潮红,轻喘不已,耳朵里依稀听见屋内传来什么响动
,然而注意力已然全被少年那条气势汹汹的舌头夺走,便也顾不上去理会了,只
记得抱住少年的肩膀,抓紧他的衣衫以抵御那就快窒息的眩晕感。

  南宫珏凶狠地吻着他,双手渐渐下移,一只手摸着他的颈项脊背,另一只手
则毫无顾忌地在他胸前抓捏起来。谷靖书大为惊恐,忍不住扭动挣扎起来,口中
呜呜嗯嗯含糊地道:「小珏……不要……现在不行……」

  但听得屋内的响动更大,南宫北翊似对着谷云起发脾气般地吼着什么。谷靖
书兀自被少年抱得紧紧的,正在喘不过气来的当儿,口唇中含着的温热舌头忽而
缩了回去,他得隙急急呼吸几口,却见少年神色并不轻松,怔忡之色反是更重了
,甚至连他脸孔也没有看着,只呆看着他胸膛发愣。

  谷靖书心下惴惴,不晓得他究竟是什么心思,只恐自己方才的抗拒得罪了他
,便羞怯地道:「小珏,现在不行,晚上……晚上回去,你怎样对我都可以的…
…」

  南宫珏却没有反应,谷靖书更加惶惑了,外人虽道是他将南宫珏迷得神魂颠
倒,其实他才是被南宫珏迷得晕头转向,为着讨好这小小少年,什么羞耻的事也
敢于做出来。然而南宫珏的心思实在难测,他往往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合
他意,这交锋之中更是逊了一筹。

  南宫珏定在那儿好长一会儿,才又将目光向上一掠,瞅了他一眼,转望向草
屋门口。

  南宫北翊正沉着脸从那里走出来,一眼瞧见他们俩搂搂抱抱的模样,眉宇间
更是掠过一丝不豫之色。南宫珏自是毫无自觉之感,仍然一手环背一手按胸地抱
持着谷靖书,对着父亲的目光不避不让地迎上去,隐约竟有逼视之意。

  谷靖书也没有例外地后知后觉,猛然发觉自己如此不知廉耻的模样全落在岳
父眼中,惊「啊」一声,急忙想从南宫珏怀中退出。南宫珏眉峰一蹙,环在他肩
背上的手鹰爪似的一扣,顿时将他牢牢锁在原地动弹不得,被那手指扣住的皮肉
筋骨还疼得他禁不住溢出泪水。

  南宫北翊也是被他这一扣给弄得一怔,道:「小珏,放开他。」

  南宫珏生着闷气似的没有回应,谷靖书被他抓得太痛,只好乖顺地又往他怀
里蹭了蹭,期冀他手指松上一松,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南宫北翊本来也只是见他将谷靖书折磨得太过才随口一说,发觉儿子不听话
,他也懒得理会了,遂道:「事情办完,这就回去家里。你这样不听话,回去之
后便在院中禁足一个月,不准随意出门。」

  谷靖书听说这话,不由得往草屋里张望了一眼,虽是害怕小珏的手段与南宫
北翊的威压,却还是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问道:「那……那位前辈……」

  「嗯?」

  「他……他病得那么重,没人照料怕是不好……」

  南宫北翊深深地瞧了他一眼,道:「你想要照顾他?」

  谷靖书下意识地就要点头,他倒也不是一开始就想要照顾谷云起,但南宫北
翊这样一说,他便觉得若是由自己来照顾,那真是再好不过,一时竟将方才对南
宫珏的承诺忘了个干干净净。南宫珏按在他胸膛上的手指又是一紧,他痛呼声中
才记起这位小少爷的需求,便不由左右为难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南宫北翊那边冷哼一声,道:「谷云起不肯承认你的身份,你倒是热心得很
。不过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叫人来,好好地照料他一番。」

  谷靖书不知怎么回事,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只觉南宫北翊说要照料谷云起似
乎并不出于真心。只是他的这个决定总算是让南宫珏的情绪缓和下来,少年默默
地松开扣着谷靖书的手,转而轻轻牵起他的手,道:「走吧。」

  谷靖书无可奈何地随着他走向那条峡谷通道,中间不时回头看一看谷云起住
着的那座草屋。那座草屋却始终宁静无声,一片沉寂。

快乐人生 2013-5-7 17:12

  part41抱人取暖(H )

  快马驱驰,很快回到了襄陵城中。

  南宫珏很听话地回到自己院中去禁足了,只不过当他牵着谷靖书回去院中时
,那所谓禁足看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任何惩罚。南宫北翊深知这孩子脾气倔得很,
既不肯离开谷靖书半步,那自是会一贯到底,绝不会因自己的勒令就放弃坚持,
干脆便由他去了。反正南宫珏不离院落,谷靖书便也绝对没法离开那里,省却一
些麻烦。

  南宫玮在客堂等候,将那方墨玉印交付给他,他也顺便吩咐大儿子一些事务
,着他即刻去办。南宫玮本来想到二弟在房中等着自己的情状,但一转念,思忖
着这回不过离去三五天光景,就让南宫琛等得心焦一些,好像也没什么,毋宁说
倒是更令他兴奋。因此也不去告诉南宫琛自己的行踪,领命而去。

  南宫北翊又叫人请了城中医术不错的大夫,并两名身强力壮的家丁去郊外山
庄照料谷云起。他自己又另调人手,带着出了南宫府,不知做什么去了。

  府中一例留着南宫琛,本也没什么事务,一时没找着这位二少爷,仆人们不
用吩咐也知道该做些什么,都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南宫珏拉着谷靖书回了自己院子,从离开峡谷之前那一句「走吧」之外,竟
是一句话也没说过。谷靖书隐约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却不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走回院子里终于没有旁人,谷靖书便试探着问他:「小珏,你不高兴吗?」

  「……」

  「因、因为我吗?」

  问出这话,谷靖书多少有些害臊,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喜悦和期待,双眼不住
地往南宫珏的脸上瞧,想看看他会露出什么表情来回话。南宫珏却还是面无表情
的,拖着他回到房中,将他按在床上坐下,才道:「不是。」

  谷靖书顿时有些受挫,失望地道:「那……那是因为什么?」

  南宫珏双目一眨不眨地看了他一会儿,道:「靖书,我有些冷。」

  「冷?」

  谷靖书一呆,只觉很是莫名。但瞧见少年定定的目光,却又知道少年并没有
说谎骗他,虽则现下是燥热难当的六月,他还是立即探出双臂,将少年峻拔的腰
身抱住,热乎乎的脸贴在他胸膛上,温柔地道:「哪儿冷,我给你暖一暖。」

  南宫珏身子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也抬起双手搂住他,茫然地思索了一会
儿,道:「我也不知道,靖书,明明抱着你很暖和,很高兴,可还是有些冷。」
他胡乱地将手掌插进谷靖书的衣领之中,抚摸着那温热滑腻的肌肤,又道,「靖
书,你帮我取暖。」

  谷靖书只觉他身子手掌温暖如故,话语中却又并非调笑于他,也不由担心起
来,道:「好。」而后顿了一顿,才醒觉他要自己怎么帮他取暖,虽羞臊得红了
脸,却还是乖乖照做起来,用嘴巴咬着他的衣襟往旁边拉开,主动去亲吻他的胸
膛。

  南宫珏向来要么主动将他按倒,要么便聚精会神地勒令他做给自己看,又或
者让他主动在自己身上扭动,总之是无比的认真。今天却果真有些不一样,谷靖
书亲吻他,抚摸他,他一一地承受了,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像神思不属,急需
要谷靖书以更热烈的动作将他拉回来似的。

  谷靖书自然察觉到他的冷淡,晓得自己须得倍加努力,干脆便大起胆子将少
年一把抱起来,反压到了床上。

  南宫珏虽向来在他面前都是主导,其实骨肉匀亭,身躯上还留着些少年的纤
细。是以谷靖书抱起他竟也不多费力,再将他往床上一放,看到少年只是眨了眨
眼睛,并未动怒,忽然就莫名地兴奋起来,索性双膝跪上床去,跨坐到他身上,
毫不迟疑地抽开他的腰带,拉下碍事的裤子,将那沉睡着的沈甸甸的物体小心地
握在手里,一面也不避让地瞧着少年的眼睛,一面俯下身去,轻轻将那物含在了
口中。

  他往常做这事时,总是羞怯不胜,不是闭着眼睛,便是只看着那物,今日却
是被少年这予取予求的态度刺激到,整个神情竟是从眼角颊畔都飞出朵朵桃花般
热烈而大胆,颇是着意在勾引少年。

  南宫珏果然被他勾得动了心,两颊也生起两团红云,一双眼浑不似平日的冷
静自持,赫然也有些水汪汪的,瞧着他轻轻喘息,胯下那物亦蠕动着在他那温暖
湿润的口腔中挺了起来。

  谷靖书眼神痴迷地含着他的龟头,那物渐次在他口中胀大,他几乎含不住,
却着迷地吮个不停,喉间间或漏出宛转的呻吟,也全都是饥渴贪婪之态。原来他
想到少年今日不同以往,竟是由着自己恣意摆弄,一颗心便激荡得很,乱纷纷的
想法一股脑儿涌上心头,直是恨不得将少年揉碎了吞进自个儿身子骨里去。

  他深深地将少年那物吞进喉中几次,知道少年不会这么容易便缴械投降,便
三两下地除下自己的衣衫,口中一边含咽着少年壮硕的阴茎,双手便探向自己臀
后,抓着那两团软软的臀肉先解馋似的用力揉捏了两把,再伸出右手指头摁向沟
壑里的穴眼。

  他早晨时就被少年狠狠炮制了一番,中途虽是要见谷云起收敛了许多,那后
穴却只是堪堪闭合,被手指一碰便迫不及待地张开来,兀自湿润润地一下便紧裹
住他的手指。他喉头不期然又是一声模糊的呻吟,将手指往臀眼里抽送,心头实
则是满意得很,只觉自己后面这下定能让少年快活得欲仙欲死,让他再也不会发
冷。

  他抽送了一阵,又将少年那完全翘起的阴茎舔弄得满是唾液,吐出来后光亮
亮的一根长大物体便傲然竖立在空气里悠然晃动,看得他一阵心动,便仍是大胆
地瞧着少年双眼,自己膝行着将身子挪到那物上方,掰开臀肉,缓缓地朝那物坐
了上去。

  part42相依相偎(H )

  少年以前是最喜欢看他如何吞进自己的了,对他那里无比熟悉,今天两人却
都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肉体碰触到时,两双眼睛间更像是激出了一丝火花般地,
喘息加剧,面红过耳。谷靖书紧跟着便主动翕张着穴口,也不用手指辅助,只让
那屁眼磨着少年龟头,一点一点既是艰难,又是顺畅地就将少年那物吃入肠道里
。少年只觉着他那眼儿收放有力,包裹得极紧,他却觉着少年今日的龟头格外粗
硕硬实,富于攻击性。两人仍是痴痴地瞧着对方,谷靖书大力地扭动腰臀,在少
年阴茎上旋磨着,吞咽着,那物在肠道内的摩擦竟比以往感觉更清晰些,令他禁
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提腰摆臀,好叫自己更爽利一些。南宫珏只是享受着他的服务
,两眼也是越来越水汪汪,看得谷靖书一面加快频率地扭臀送髋,一面耐不住地
俯下身去,将他脸蛋捧起来不住亲吻。

  南宫珏也终于有了动静,上身微抬地攀住他的颈项,下体也主动抽送,很快
便顶入谷靖书肠道最深处,又凿得他整个甬道淫液汩汩,两相迎送间滑滑溜溜的
更是顺畅,也让谷靖书舒坦得简直直不起腰,几乎就要瘫倒在他的怀里。

  两人从剖白了心意之后,欢爱虽笃,但行这床笫之事时却比以前有分寸得多
,并不如野外那般狂野。今日为了帮着少年「取暖」,谷靖书却比在那密林中时
还要狂浪一些,四体酥软之际兀自竭力地挺腰扭臀,将臀眼一抬一压不住吞吐着
,令少年感到快乐时,自己也是愈加欢愉,只觉以前从不知道在极乐之后还有如
此更美妙的感受,每一次厮磨便如一步步登上天梯一般,眼前仙境一层更比一层
奇妙。

  他快活到眼前一片迷离,少年的脸孔恍如笼罩在五色的祥云之中,神仙般的
俊美清冷又神通广大,他这登天的快感便全由少年给予,如何还不全身心的投入
,更望能将少年亦同拉入这快感的泥沼,与自己同陷迷乱之中,便一遍又一遍地
舔吮着少年的嘴唇面孔,用着极柔媚诱人的嗓音呼唤着他:「小珏……小珏……
你好厉害……再……再用力干我……」

  南宫珏「唔嗯」连声地回应着他的唇舌,身躯手臂一团火热,果然便要被他
拉下那冷静自持的神坛,将躯体与他扭股儿糖地贴做一处,来回狠肏着他那淫水
汩汩的紧致小穴,亦声音微哑地低声道:「靖书,靖书……我……我想将你干得
再也合不拢来,好不好?」

  谷靖书狂乱之中,哪会思及真被玩成那样会如何糟糕,鼻息粗重地只管应道
:「小珏说好,那就好……啊!」却是他一应声,少年下体便又似粗长了几分,
竟生生将他顶得腰肢软塌,浑身似绵,再无力起身奋战。

  南宫珏紧跟着一翻身,重新将他压在下面,双眼里的水色消失,反是燃起狂
热的火焰,一次次疯狂地捅入他肠道最里面,竟真要将他干到再无法合拢一般强
劲。

  谷靖书已没了任何辨识之力,躺在床上只尽情承受他的鞭挞,汗泪交流而下
,快活得连神智也全无了。

  这方酣战罢了,谷靖书委实是一点力气也没了,整个身子瘫软如泥,任着少
年尽情戳刺。南宫珏泄过之后,竟也有些乏力了,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的,懒洋
洋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的胸膛,吹拂得他胸膛痒痒的凉凉的,两颗蓓蕾
肿胀充血地挺立着,始终消不下去。

  南宫珏到底是铁打的筋骨,伏在他身上猫儿般温顺了一会儿,便又不安分地
伸手将他一条腿掰高起来,竟是记着自己情热时说的话,探头下去看他那处如何
了。谷靖书大有些羞窘,只是实在无力,就连说话也没劲,才呻吟了一声,便听
后穴中汁水涌溢,那透明的淫液混合着少年方才奋力射进去的白色液体便如失禁
般地流淌出来,谷靖书虽是习惯了这感觉,知道少年在看着,却还是不由得屁眼
一夹,免得那显得太过狼狈。南宫珏若有所思,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他后穴,又
将他惹得微弱地惊呼了两声,便道:「靖书,你怎么还是这么紧,我想看你里面
的样子,为什么就能让我这般舒服。」

  谷靖书通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紧的话,就不会舒服了……小
、小珏,你还冷吗?」

  南宫珏面颊贴着他大腿根,在那柔嫩紧实的肥白皮肉上磨蹭了一会儿,终于
放开他的腿,重又蹭上他胸膛,额头紧抵着他的下巴颏,道:「靖书,你把我紧
紧抱着。」

  谷靖书其实没剩下几两力气,竭力抬起双臂,搁在他的肩背上,柔声道:「
舒服吗?」

  南宫珏「嗯」了一声,又在他喉结上舔了几下,才道:「靖书,我好喜欢你
。」

  谷靖书只觉被他舔得猫爪挠着般心头痒痒,又听他声音呢喃,格外可爱,整
个人早就舒服得如同飘在云端,便细声地回应道:「我也喜欢小珏。」

  南宫珏显然听得很满意,便往他下巴底下拱了拱,道:「那就好了。只要和
靖书在一起,我就不会觉得冷了。」

  他虽这么说,谷靖书却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心,便摸着他光裸的脊背,温柔地
问道:「那怎么会突然觉得冷了?小珏,你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不好?」

  南宫珏不期然就微微嘟起了嘴,不高兴似的摇了摇头,道:「那些事我想不
明白,也不想去想。」

  谷靖书不禁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只觉怀中这少年不但是个孩子,而且还同
动物似的单纯。只是他如此做法也并非问题的解决之道,因此谷靖书还是耐心地
抚慰着他脊梁道:「你不想去想,那就交给我想好了。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南宫珏磨蹭了半天,好容易才不甘不愿地道:「父亲和那谷云起在屋里说的
话,你没听到么?」

  谷靖书一呆,他依稀记得那时自己正被少年抱着索吻,而少年也确然是在屋
内传来南宫北翊的咆哮之后变得有些异常,便也有些紧张起来,看着少年慌忙道
:「他们说什么?是不是……是不是不准我和你在一起?」

  南宫珏闷闷地道:「谷云起好像是不太愿意,不过父亲并没有不准啊。我…
…听见他们说了些不清不楚的事,又提到了我……」他说着忍不住又将身子往上
挪了挪,将颧骨压在谷靖书的腮帮上,两眼凝睇着他,道,「我有些想不明白,
好像谷云起倒和我也有些关系似的……又说到一个叫少彦的人……那人是谁?为
什么谷云起说父亲看在他的面上会好好地对我?父亲……他说我长得太像那可恨
的女人……那是什么意思?又说只要少彦愿意,便不会真的杀了我……他原来是
想杀我的吗?」

  他虽是看着谷靖书说话,其实也相当于自言自语,说得并不清楚。谷靖书也
听得糊里糊涂,但最后两句话却也令他身上发凉起来,便将他抱得紧一些,又从
旁边勾过被子搭在两人身上,言辞却是倍加温柔小心地道:「小珏要是想不明白
,不如……不如去问问谷前辈?」

  他原想说去问问南宫北翊,但一转念,到底觉得比起南宫北翊,是谷云起更
为亲切一些,便换了话头。

  南宫珏道:「我在禁足,不能离开这里。」顿了一顿,又在谷靖书皮肉上掐
了一把,道,「你就记着那谷云起!不是让你别再想他了么?」

  谷靖书轻哼一声,讷讷地道:「可是他……他长得那么像我……」

  「不像!」

  「小珏……」

  南宫珏认真地道:「我说了他没有你可爱的。」

  谷靖书被他看得一阵心跳,竟忍不住喘息起来,轻声道:「我……我不过是
觉得他可能与我有一些亲戚关系,所以才这么担心,并不是……不是像对你这样
的喜欢。」

  南宫珏蹙眉轻哼,道:「亲戚又怎样?」

  「这……就如你与你的父亲、兄弟一样……」

  谷靖书话才出口,就觉得这个例子很有些问题,因为南宫珏明显对父亲对兄
长们没有平常人的那种依恋孺慕之情。果然南宫珏毫不犹豫地道:「那有什么不
同?」

  「……还是有不同啊,小珏你……你听到南宫老爷说那种话,不是也很难过
么?」

  谷靖书终是想明白了南宫珏方才的感受来由,更觉少年的孤寂可怜,身子微
扭,与他肌肤贴得更紧一些。南宫珏自己却并不明白,道:「我没有难过。父亲
若真的想对我不利,我也不会对他客气。」

  谷靖书轻轻叹了口气,抚着他的脸颊,道:「南宫老爷究竟是怎样教你的,
我现在也很有些疑惑了。」他对少年这性格的孤僻怪异虽不免感慨,但那种喜爱
依恋之情却是愈重了,只觉少年这纯粹的头脑中,竟是将满腔的情意都留给了自
己,便也望能回报他自己拥有的一切。不管什么念头,只要能做到的,便一定要
满足于他。

  part43自作自受(自渎)

  脚步声在门口一顿,终于离去。

  南宫琛茫然呆坐在冰凉的地上,身心俱疲,亦身心俱伤。

  他不知道大哥临去时是以怎样的心情与目光看着自己的,但却知道,那人心
中并没有任何的愧疚歉意,反而充满得意之感。

  他的大哥一向都是这样,傲然自恃,目空一切,说是骄横跋扈也不为过。

  他以前却不以为意,甚至歆羡大哥那种自高自大的气度。正是那种盲目的憧
憬,使他一次次地甘心被欺凌,被打压,被践踏。只是这一回,南宫玮已将他作
践至最底层最下贱之处,那对他身体的暴虐掠夺,那对他自尊的残酷讽刺,那对
他心灵的冷漠态度,无一不令他从皮肤冷至血液骨髓,心脏底层,灵魂深处。

  也该醒醒了。

  南宫琛在心头掠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不禁深恨起自己那不知自重的一丝丝眷
恋与不舍来。到底还舍不得他的什么?是他那高高昂起的头颅,不屑一顾的眼神
,还是那会以各种方式折磨自己,伤害自己的强壮身躯?

  他迟缓地眨着眼睛,将又要流出的泪水硬压了下去,然后咬牙用力,试着站
起。

  「好好洗干净你的小屁眼,乖乖爬到床上等我。」

  倏然间,大哥故意在耳边呵着气说的那句话又掠过耳鼓,他同时也感觉到双
腿用力之时,后穴不自觉地紧缩带来的可怕刺痛。那些疼痛是长在他身体内部最
无助最娇嫩的地方,他固然想以意志力将之压抑下去,却终究禁不住从喉间溢出
一丝颤抖的呻吟,泪花还是奔涌了出来。

  被这样肆意摧残的地方,竟还要被大哥说那种话,说什么——拿到外头,就
是十两银子怕也没人要……没人要便没人要好了,自己……自己也并不想——更
没有任何必要叫别人要自己那里啊!明明就是大哥他……他硬那般强要了自己,
却要说是自己的错吗?

  二少爷虽然曾是受惯了大哥的欺凌,这却真是头一次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心酸
痛楚,那胸膛里绞痛得真恨不得便跌坐在原处肆意的大哭一番。可他毕竟已不是
小孩子,知道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因此虽止不住地双泪长流,却始终咬紧牙关
并不哭出声来,艰难地将手指摸索着伸到后头,忍着羞耻试着弄清后穴受伤的地
方,令它减轻些疼痛,让自己能够站得起来。

  他的手指伸进臀沟之中,触到那满溢出来的粘稠液体,不禁瑟缩了一下,回
想起大哥挺着胯下凶物在内戳刺的情景,又羞又怕,只得胡乱扯了一角里衫,将
那里揩拭干净。他揩了一次,里头便又往外滑落了许多精液,那种不由自己控制
的失禁感令他忍不住小小地抽噎出来,在那里抹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是揩完了,
那衣衫半湿,乳白中夹杂着许多血丝,他偷偷瞟了一眼,便羞得面红耳赤,闭着
眼将那里衫团了团,丢去看不见的地方。

  那里虽是揩净了,后穴却兀自红肿胀涩,微微张开着,稍一用力便痛得厉害
。他知道里头是被大哥那无情的凶器弄伤了,却彷徨得很,不知道如何对付里头
的伤。

  书房中当然不会有疗伤的东西,而他向来很少到外头行走,在家中自然不必
总带着药物。后穴里精液与血虽都流出来了,却还是滑湿得很,万不得已,他只
好挪动身子,伸手去书桌上够一只盛着清水的笔添。

  他这几天都被南宫珏和谷靖书的事弄得神思恍惚,连书也看不太进去,自然
更不会动笔写什么,笔添的水又是洒扫的仆人每天换的,今天没有动过,自然还
是清澈无尘。他摸着了那只笔添,用指头蘸了些水,再伸到身后去,却觉要一直
偏着身子将指头伸进穴口十分艰难,倒是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勉力用双手撑着椅
子扶手把身子抬起来,颤巍巍地撅着屁股长身趴在椅子上。这下解了下肢用力的
痛苦,又不再压着臀部,轻松了许多。他喘了口气,自己回头望了一眼,忽然发
觉这姿势看来竟无比的淫荡,不禁面孔通红,只是眼下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继
续去笔添中蘸水,将手指润湿了便伸到臀缝中,犹豫了好一阵,终于心一横,蹭
着那红肿的穴口插了进去。

  做这等事对他来说无疑是伤上撒盐,方才被大哥那般狠肏,已使他受尽屈辱
,此刻却不得不自己将屁股抬高,又把手指插进里面清洗留在肠道内的湿滑精液
,岂不正有一种自取其辱之感?

  他眼含泪水,先是咬着牙,后不禁又咬住了右下唇,竭力止住那抽泣的声音
从后头泄漏出来。他手指只在后穴中轻微一动,已是疼得额冒虚汗,叫他动作怎
也无法再狠心下去,只得一再轻柔。只是那轻柔起来,却又没了清洗里头的力道
,倒变得像是在抚慰自己后穴一般,只想要那里舒适一些了。

  他微微喘息着,泪光盈盈地在后穴里轻轻地搅动手指,自己知道姿势与动作
的不堪,虽其实是在发疼,还是羞得脸上红晕不消,一来二去,倒真叫他有了些
舒适之感。他待后穴适应了手指的入侵,便退出手指,再捻了些水送入穴中。清
水冰冷,沾在那红肿发烫的穴中,确然舒适了些许。他便一点一点地蘸水把里头
的东西洗净,只是手指到底没有大哥的那物长硕,再里面的便够不着了。

  他实在伸不进去,却也无法找人帮忙,便只有作罢。这一阵轻缓抚慰,倒是
令他后面不再疼得那么钻心。他用手掌着椅背再站起,也终于站得端正,将自己
身上滑落的衣裳重新扯上来,顾不得衣衫的凌乱污秽,匆忙系好衣带,环顾一眼
书房,心中凄然,却是并不犹豫地转身走向门外。

  南宫家的这一切,今后或许,都不会再与自己相关了。

  继承或发扬家中的事务,本就只需要大哥。自己从来……都是多余的。

  踏出门外的南宫琛,用手背狠狠擦了擦面孔,没有向自己的房屋多看一眼,
便径直走向角门。

  part44不知所归

  南宫琛走出南宫家的时候,除了一身衣衫,别无长物。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才出了南宫府,站在街头,便觉举目尽是陌
生之景,陌生之人。他对于襄陵本来是十分的熟悉,但此刻心神恍惚,就是南宫
府内的人,在他看来也与己无关一般,与其说是这些事物显得陌生,不如说是他
自己带着一种漠然的心气在看待这些事物。

  他的举动原本也非常简单,仅仅只是离开南宫府第,不再与大哥……或者所
有熟识之人产生任何瓜葛而已。然而他缺少经验,也不知这要真正实行起来其实
并不容易,甚至都没有想到要尽快离开这条街,这座城。那也是因为这周围的所
有景象几乎已不在他的眼中心中了。

  他以为那是陌生的,自然便不用如在家中那般匆匆逃离。

  所以他呆了一会儿,便沿着僻静的后街,漫无目的地慢慢向前走着。身体还
痛得很,他却并不想在任何地方停下来休息。遇着前方没了路,便也是随意地转
弯,七拐八弯的,穿街过市,到最后果真是对周围全然陌生了。

  所幸他渐渐也有些醒神,知道只在城中打转并不安全。虽则大哥未必对他那
么上心,但……光凭着他没有乖乖听从吩咐,就足够那人勃然大怒,前来找自己
麻烦了。

  南宫琛不想见到他,所以在微微定神之后,也寻着路开始朝城外走去。

  路上好像有人喊他,但那声音并不熟悉,南宫琛不想理会,只顾着走自己的
。他常年呆在襄陵家中,家中许多事务的交接都经过他手,因此城中认识他的人
并不少。然而那些人会同他结识,也全是因为南宫家罢了,跟他本人其实有什么
关系呢?他既然从南宫家出来,自然不须再与那些人敷衍,也没有任何心情去敷
衍。

  他仍旧往前走着,后面却忽然有人追上来,口中说着什么,一手拍向他的肩
膀。

  这个动作无疑是友善的,那人也是老朋友见面打招呼的这样做,只是南宫琛
所感受到的,仅是一道袭向自己的劲风罢了。他虽则完全漠然冷淡,仿佛遗世独
立般地穿行在街市上,对于这种袭击却还是有所反应,肩膀一侧,便已扣住那只
拍来的手,跟着便要将这只手卸脱下来。

  那人没曾想他是如此反应,被他抓住手本来以为同是玩笑,便没有在意,再
被他用力往前一拖一扭,不由自主地踉跄扑前,整个身子都几乎要被他抡起来摔
向前去,大惊失色地直道:「二世兄何须如此动怒?」却也同时拿桩站定,加上
南宫琛这一用力,臀后忽感刺痛,气力顿时减弱,便没有真的将他摔将出去。

  南宫琛这时才听见他的话语,茫然地转头看了一眼,只觉略有些眼熟,却一
时记不起来到底是谁。他也不想去深思这人的身份,只扫这一眼,也不责其莽撞
,也不为己出手过重道歉,放开他手接着转身回头继续走路。

  那人见他回过头来,本已露出一脸笑容,这笑还没到一半,他便抽身走了,
那人一阵愕然,却并不甘心放弃地仍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进而拽住他的
手掌,道:「二世兄怎地如此冷淡,方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赔罪,你就原谅
了我吧。」

  南宫琛挣了两下,他终究是受过伤的,挣脱不得,便蹙着眉头道:「不用。


  那人却热情得很,连连道:「怎么不用,我这次来此,本是有些事情要办,
还道没机会上府里拜会,能在此遇到世兄,也是有缘得很,必然要请你到那醉花
楼头痛饮几杯才是。」

  南宫琛心烦得很,也记起这人同样是南宫家认识的,应是武林一脉,等闲得
罪不得。他虽离了南宫家,那江湖中人却跟襄陵的商行贩夫不同,如若开罪,将
来绝不会好受。

  因此身心受创的二少爷也只有强打精神,勉强地道:「我还有些事,怕是没
空叨扰兄台,还望恕罪则个。」

  那人却瞧着他笑了起来,道:「我跟了二世兄这半天,见你东走西逛的,可
不是悠闲得很?」

  南宫琛一时无言以对。他本就精神不济,又不擅巧言辞令,只会恭谨待人,
如何能立即想出理由来推了对方?那人又道:「我看二世兄似乎有些心事,这般
郁在心头可不太好,何不就随我去饮些薄酒,消遣一番,也好消愁解闷?」

  南宫琛被他抓着手,实在难受得很,明明都表露出很不高兴的样子了,那人
倒是狡猾得很,直接将他的不高兴归咎为本来的心事所致,就是不肯放手让他离
开。他心头烦闷,又不想多说话,只道:「我要出城。」

  那人奇道:「二世兄是要去哪里?我这边事情办妥,其实也正要离开,假若
顺路,真是再好不过。」

  南宫琛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被这人纠缠得好生不快,只觉自己已受
不了与他人接触,简直想要哭出来了,也不答话。

  那人也不以为意,接着说自己的:「我自然是要回金陵老家,若是二世兄不
急着回南宫家,那便随我一道上金陵做客,盘桓几日,散散心也好。」

  那街外宽敞之处,忽传来一阵马蹄响。南宫琛本来心不在焉的,听见这阵马
蹄却忽然色变,不觉往那人旁边躲去,目光游移地瞟向马蹄来处。

  街口行人不多,南宫玮骑着一匹雄骏的枣红色高头大马,从街口经过,显然
有些匆匆之意,只是还在市内,没有放马纵蹄罢了。他驱马从街口转向另一条街
,走的正是出城的大道。南宫琛与那人站在一条巷子之中,并没有与他打上照面
,然而还没看见他时,万分不想再与他见面,待看他果真毫无所觉地策马而去,
南宫琛却又有些怅然若失,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呆愣了好半天。

  那人自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只道:「咦,方才过去的是大少爷么,果真忙碌
得很,看来再来襄陵十次也未必见得上他一面啊。」

  南宫琛身形微微一抖,终于意识到自己心中怪异的酸楚来自何处了。

  他让自己到床上等他,其实却如此毫不在意地就走了。

  自己对他来说果然是若有若无,没有分毫称得上重要吧……所以他会肆无忌
惮地践踏自己,欺骗自己,然后再将自己嘲笑得一无是处……说到底,自己的离
家出走,其实还是在可耻地隐隐地期盼着被他发现,然后无论是出于何种情绪—
—前来寻找自己吧?

  南宫琛不觉地捏紧了那人的手,那人被他捏得指骨发痛,苦笑着回头道:「
二世兄若是不愿意,直说就是了,没必要如此……」

  「……」

  南宫琛说了句什么,连他自己也好像没听清楚一样模糊。那人却露出一脸惊
喜的神情,道:「是吗,果真要去我家?何时启程?」

  「现在……马上。」

  南宫琛口中吐出这几个词的时候,眼睛里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有的仅是一
片黑暗。

  part45前后之分(微H )

  天朗气清,白日东升,树影幢幢。

  南宫珏在练剑。

  剑在他来说,似乎就是生命的另一个载体了。所以其实完全不需要他人的催
促,只要到了时辰,他便自会去练习一番,至大汗淋漓方会罢手。

  他先前说的「没多少空陪你」,便是因他很多时间都要拿来做这些事。谷靖
书其实挺怕被他一直陪着的,因此他一开始练剑,谷靖书虽没什么事做,不免有
些无聊,但就站在一旁看他将剑舞成一团清光,也开心得很。

  南宫珏出剑极其随意,并没有什么固定套路,只求快、准、狠,那剑剑自他
身周任意角度穿出刺出,谷靖书虽看不懂,却懂得欣赏南宫珏那夭矫灵活的身姿
,所以看得仍是津津有味的。南宫珏练了半个时辰,身上汗已出来,浸湿了薄薄
的衣衫。他面孔也有些发红,呼吸却仍是均匀悠长,手臂腿脚仍是那般矫健稳定


  谷靖书瞧着,忽然想到什么,便退回去房中,找了条吸汗的手巾出来,正要
出门去为南宫珏擦擦汗,南宫珏却已然停下手来,随着他前后脚地进了房间。谷
靖书才拿着手巾回身,面对着的就是他红通通气鼓鼓的脸蛋,不由一怔,道:「
小珏,怎么不练了?」

  他记得南宫珏练剑起码要一个时辰才算过瘾,那之后少年浑身冒着细汗,脸
蛋儿却是水灵灵的熟透的桃儿般可口。谷靖书以往在他停手后便会忍不住上去在
他脸颊上啜吻几口,只觉少年身上的东西,便不管什么都是极美味的。

  南宫珏一眼已瞧见了他手里的东西,却还是问道:「你又怎么不看了?」

  谷靖书低头看了眼手巾,恍然明白少年在闹什么别扭,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走上两步以手巾为他擦拭额角鬓边的汗水,道:「烧水做饭,洗衣洒扫,都由你
家的仆人做了,我也只有为你做这一点小事。」

  他才擦了两下,南宫珏便一把抓住他手腕,夺走那条汗巾,道:「这个不舒
服。」

  「小珏?」

  南宫珏眼珠转了转,瞟向他的嘴唇,道:「我要你还用嘴巴给我舔干净。」

  「这个……」谷靖书一时有些为难,南宫珏瞥见他神色,愀然不乐地道:「
你不愿意?」

  「不是……可是只会越舔越湿的……」说到「湿」的时候,谷靖书不知怎么
地就脸红发烧,低下了头。他这个回答倒将少年逗得眼中有了丝笑意,随即道:
「湿便湿吧,反正也要洗澡的。」

  谷靖书没曾想他居然真就认定了这个法子,不由有些结结巴巴,道:「全…
…全身都……都要舔么?」

  南宫珏点头,将手中剑一搁,随手拉开了衣襟,将自己胸膛肚腹都裸露在他
面前,那柔韧光洁的肌肤上浸着淡淡的汗迹,看来实在情色得很。谷靖书想到「
全身」,脸红得更厉害了,先捧着他的脸,从额心一点点舔舐起来。南宫珏安心
地闭上眼睛,双手落在他的腰上,很自然地就向后摩挲而去,沿着他挺翘的臀部
曲线往臀缝描画揉搓,令他禁不住摆动腰身轻轻呻吟。他已经舔到了少年的鼻尖
,再往下,便轻轻在少年唇上吻了一下,又接着舔他唇角腮边,竟是真的一点也
不嫌弃。

  南宫珏也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刚被他吻过的地方,「咦」了一声,睁眼道
:「是咸的。」

  谷靖书一面含着他的耳垂啜吸,一面含糊地道:「汗水本就是咸的。」

  南宫珏呆了一呆,抬手捉住他的半边面颊,道:「那就不要舔了,我这么大
条咸鱼,全舔完非得把你咸死不可。我可不要靖书死了。」

  谷靖书忍俊不禁,双眼往少年面上一睃,眼角眉梢都荡漾得很,却道:「我
倒想将小珏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舔到……你的这个……这里……」

  他本来并不想和少年时刻都以肉欲联系在一起,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一看着
少年,每次挑起这方面话题的却又总是他。他抚着少年胯下软软垂着的那物,又
悄悄地大胆将手摸向少年后面,一面偷瞧着少年的反应。南宫珏察觉到他的动作
,道:「靖书,你想用前面么?」

  谷靖书吞了吞口水,嗯嗯唔唔地道:「我……我前面确实没怎么用过……」

  南宫珏便奇怪地笑了笑,道:「那么,下次我便让你用用前面。」

  谷靖书先是受宠若惊,大喜过望,然而一看他脸上那笑容,顿觉背心一寒,
忐忑起来,小心地问他:「小珏是要我怎么用?」

  南宫珏目光一转,却顾左右而言他,道:「我该去洗澡了。」

  谷靖书这下就更不安了,慌忙地道:「那我还是不用了,小珏只要……只要
干我后面……我就很快活的……」

  南宫珏这回却认真地看着他道:「那怎么可以,我要靖书不管哪儿都会觉得
快活。」谷靖书嘴里一阵发苦,心道我快不快活,其实你哪里知道,估计又是只
看自己玩得开不开心了。这话他却不敢说出口来,只好垂头丧气地把手从他腿间
抽回来,那手紧跟着又被南宫珏捉住,少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靖书
,陪我洗澡去。」

  谷靖书双腿有些发软,赶忙提醒道:「我……我一天只能同你来四次……五
次便不行了……」

  南宫珏听着点了点头,严肃地道:「你的身体确实有些过于孱弱,但是不要
紧,你若是不怕苦累,明天起我便教你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谷靖书听闻有正事可做,哪里还怕什么苦累——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苦累
比起同少年连续大战数个回合还要更厉害的,因此欣喜无比地连连点头,又想到
或许以后便可同少年双双舞剑林间,那简直如同神仙眷侣般的惬意与美妙,叫他
如何不浮想联翩。

  他正在眉开眼笑之际,少年兀自紧捉着他的手往外拉,道:「今天还是先陪
我洗澡再说。」竟是丝毫也不肯放过自己想到的各种乐趣。

  part46主持大局

  南宫珏院中有独立的厨房,厨房的隔壁便专有一个方石砌地的房间,中间以
光滑的汉白玉砌着一个方形池子,厨房里烧了热水,经由管道送进池中,也不用
怕热水变冷,因那边随时可再添加热水进来,总之是十分的奢侈。

  谷靖书虽来这个浴池好几次了,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南宫老爷在南宫珏……或
者说在这座院子上头花的心血着实不少。看来朴素简单,实则让住在里面的人既
舒适又便利,少人打扰,清闲自在,竟真似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然而南宫老爷对南宫珏的教导却完全是放任自流,除却武功方面外,南宫珏
对其他事务简直是一窍不通,而且还顽固地以己见为标准,总是用着「我喜欢」
这样的理由理所当然地做着一切不合常理的事——这当然也包括了与谷靖书的种
种,所以谷靖书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紧随着他的步伐,与他一同脱了衣服,
踏入浴池之中。

  南宫珏很喜欢练剑后在这里泡一泡,而在某一次谷靖书不慎一道进来之后,
他就更喜欢了。水中与床上不同,两人躯体都半淹在里头,一动起来水波荡漾,
尽管少年腰力强劲,在水里也同样要受到波浪的些微阻挡,而那柔柔的水波在习
惯快速运动的少年来说,反成了新鲜有趣的体验,因此隔不上两天总要拉着谷靖
书进来玩一回。他近来在谷靖书时不时的唠叨下也懂得了些人情世故,居然也为
这种行为找到一个理直气壮的缘由,即是两人一同沐浴省得仆人再烧一次水,免
却麻烦。

  谷靖书哑口无言,只得称是,但对在这里总要被他按倒乱来的事情却还是尽
力避免,只是每次抗争都以失败而告终就是了。

  两人在浴池中坐下,光滑的池底已被热水温得发烫,谷靖书就有些坐不住,
南宫珏瞟见他的动作,一伸手将他往自己怀里拉来,道:「靖书今天这么的耐不
住么?」

  谷靖书想坐回去,可是碰到他的肌肤,却觉温暖又光滑,上等的丝绸般舒适
,略扭了两下,也就作罢了。他既坐在了少年怀里,便知今天这一场欢爱是躲不
过去了,乖顺地侧身对着少年胸膛,将手伸出去为他搓洗颈项后背。

  南宫珏手也同样在他背后滑动,两人往常这么相互揉搓着,过不多时便会全
身发红,那水底下也该变成谷靖书的臀部揉搓南宫珏的阴茎了。

  今天是一样的开端,只是他们方才有些情动,外头忽有人声传来,道:「三
少爷,二少爷有两天没有回来了,我们不知如何是好,还请您快些沐浴更衣,好
出来主持大局。」

  南宫珏其实早就听见外头人的脚步声了,只是他懒得理会,那出声说话的是
南宫家管家,在外面踌躇了好一阵,想是听说过三少爷与谷靖书在里面恐怕会捣
腾小半个时辰,实在等不了了,才大着胆子开口催促。

  南宫珏听说他报告的事,却还是不想理会,只道:「靖书,你继续就是了,
不用管他们。」

  谷靖书却已停下手来,被他以半勃起的那物顶了顶,慌忙劝道:「小珏,家
里的事你也要关心的,何况二哥若是不见了,那问题不是很严重么?」

  「嗯?为什么很严重?」南宫珏眨了眨眼睛,平静地道,「父亲和大哥还有
我,也经常十几天不回家的。」

  他们的对话外面显然听见了,管家只有苦笑着冒险插口道:「老爷、大少爷
和三少爷出门,那都是我们知道的,二少爷这回却谁也没告诉,况且他平素也很
少外出这么久……」

  「那定是他在家里呆得闷了,想出去散散心。」

  南宫珏毫不犹豫地就给南宫琛的失踪找到合适的理由,究其原因,不过是因
为实在不想离开这舒适的浴池,还有光溜溜抱在话里的谷靖书罢了。

  谷靖书见他没有心思管这件事,只是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纵容他这般胡闹
,只好向外头问道:「二少爷平素喜欢去哪里,有没有交往的朋友,都去找过、
问过了吗?」

  管家道:「已经这么做过了,没有见着他的人,那些交往过的人也都说他并
未到访,所以我们才不知道怎么办,特来请教三少爷……」

  南宫珏还要磨蹭,谷靖书却已快手快脚地给他将身上搓洗干净了,低声道:
「二哥这恐怕确然出了些问题,不然襄陵城中认识他的人那么多,怎么会全然没
人见过他?」

  南宫珏嘟囔道:「那跟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珏,他是你二哥……」

  谷靖书也不晓得他到底为何对亲人显得如此的冷淡,却还是要从头将他教起
,摸着他的脸颊认真地凝睇着他,道:「其实从世间的观念来看,你的这些亲人
比我都要重要……」

  南宫珏眉毛一竖,谷靖书看他要发怒,赶忙又道:「就算你觉得我重要些,
那也不能就忽视了亲人啊!何况二哥现在恐怕又需要你的帮忙,你帮了他,他也
会感激你的。」

  「我不要他的感激。」

  「这……他、他若是感激你,说不定也会更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南宫珏还是毫不犹豫地道:「他同不同意,我都和你在一起,又何须他的同
意?」一顿,瞧见谷靖书面色的忧郁,便伸手去摸他蹙着的眉毛,道,「靖书,
你心中总是想着些不相干的事,弄得这样不开心。」

  谷靖书眉心被他温柔地按揉着,倒也真舒展开了些,低声细语地道:「小珏
,那些并非不相干的事,你听我的劝,将这些事做上一做,或者感觉就会不同。


  南宫珏撅着嘴别扭了一会儿,才道:「可是我又能做什么,也没有长着千里
眼顺风耳,怎么找得着他?」

  谷靖书听他松口,心中也松了口气,搂着他亲了一口,又将他拉起来,道:
「他们也只是要你主事,安排怎样去寻找二哥,倒不是让你亲自去找。」

  「……我不会。」

  「那我们便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少年的倔强碰上谷靖书的软语温言,到底穿不透那敦厚的温柔。因此南宫珏
也只好勉强点头,张开双臂任他帮用一条干净柔软的布帛帮自己擦拭身体,试着
去想想怎么安排人手才能打探到二哥的消息了。

  part47星夜兼程

  夜色浓重,星月暗淡。

  南宫玮一骑在官道上放尽,疾风扑面,吹得他鬓发凌乱,他却毫不放松,兀
自不断催马,行色匆匆的,仿佛有什么急事要办。

  他在路上已经驱驰了两天一夜,除了打尖停下来歇息,中途就没有休息过。
好在他胯下的马匹乃是从关外选来的雄骏良驹,虽然疲累了些,却还一直奋蹄疾
驰,并不惫懒。

  他要去做的事本来并不是很着急,否则南宫北翊也不会直等到训过谷靖书,
再看了谷云起回来才叫他去办。然而他心中却是有些兴奋和着急,只恨不得插翅
而飞,一天内就能跑个来回。

  他奔驰得这样辛苦,其实也全是由他自己失策所致。他离开南宫府的时候,
想到被丢在房中的二弟,心中本来满是要借着自己离去,令二弟苦苦等候而不得
的这几天好好叫二弟对自己相思刻骨,倍加殷勤。哪知等纵马出城,在道上一阵
奔驰,忽然觉得无聊得很。

  一个人着实无聊,他以前也没觉得,现在却忽然觉得了,眼前心头,赫然浮
现出南宫琛那胆怯羞涩又温顺可爱的秀气脸蛋,还有那临走时一瞥印在心头的清
瘦身躯。他顿时就觉得,自己怀中应该抱着那样一个身躯,这才不会太过空虚。

  可惜他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离家已经远了,重又回头从来不合他的性子,
也只有加快速度,继续前行。

  他想让南宫琛等得心焦,南宫琛现在到底怎样了他是不知道,他自己却有些
心焦起来。

  他记起南宫琛其实向来都在家中等着自己——不说在等着父亲,那是因为南
宫琛在父亲面前似乎没什么需要刻意注意的地方,唯有对着他——南宫琛会很高
兴他这位大哥的回来,至少在他回来的初时,还是十分欣喜的,尽管等待的结果
总是一场凄惨的凌虐。

  是的,小琛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自己回家也就意味着对他的无情欺凌,可
他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亲近自己。南宫玮回想起他见着自己的那种温顺的眼神与
竭力压抑着亲近情绪的僵硬肢体,心头禁不住就是一阵火热。

  原来小琛是那么的可爱,怎么直到这回——他没有用那种神态与眼神看着自
己,自己才发现呢?

  更重要的是,那略有些清瘦的身体抱起来,滋味也是那般美妙!他虽用着各
种恶毒的念头对南宫琛揣测、辱骂甚至直接施暴,其实最主要是是喜欢看他疼痛
害怕,却又毫不反抗的模样。那样的二弟实在太过诱人,他从小将之欺负到大,
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终止这种游戏。

  或者有一天,南宫琛也会娶妻生子。

  南宫玮却在今天,一面对他做出那等乱伦之事,一面恶狠狠地威胁恐吓他,
竟是不准二弟有成家之念。

  今天既做了那样的事,恐怕今后一辈子,也不会终止他与南宫琛的奇诡关系
了。

  南宫玮忽地轻叹了口气,他又想到南宫琛在自己怀中乱扭乱动的样子,假如
此刻便抱着那样的二弟在怀中,岂不是享受得很?

  而且这一路也便不必如此辛劳,只管悠然自得地同小琛共享那鱼水之欢,来
去花个十天八天也没问题了。

  啧!竟让自己如此地辛苦,这却也都是二弟的错,回去之后定要狠狠打他一
顿屁股,责问他为何要那般诱人才是。

  南宫玮从来都是如此,随便想到什么理由,便能将南宫琛整治得泪眼汪汪,
却是分辩不得,只因越是分辩,得到的惩罚也就越重。

  而小琛那种欲拒还迎,逆来顺受的模样,却也煞是令人心动啊!因此等惩罚
完了他,自然就要提枪上马,好好杀一杀他的「骚浪」之气。

  南宫玮想得兴奋,更是几乎感觉不到疲惫,火热的情绪下只管纵马飞奔,一
直奔跑到朝阳初升,也没有露出丝毫的疲态。

  那匹枣红马却是累得够呛了。早晨来临之后,它的步子便明显慢了下来。南
宫玮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他也没有马匹可以替换,便只有在下一个集镇停下来
歇息一阵,让马儿好好地吃饱喝足,喘过气来,再重新启程。

  借着这会儿时间,他便也在客栈里头小睡了一觉,醒过来已是午饭时分,他
精神固然充沛得很,却还是要再填饱肚子才能出发,因此下来又在客栈前厅坐着
吃饭。便在这时,官道上他来的方向又传来一阵激昂的马蹄,还夹杂着几声犬吠
。马蹄声也在客栈前停下了,那狗叫的声音反而愈响起来。南宫玮先以为那狗大
约是被奔马惊着了才一路追着那些人来了这里,岂知回头扫一眼,看见的赫然是
一个身形猥琐的男子打着呵欠,怀抱一条黄狗正走进客栈。

  这些人倒也有趣,赶路还要带着一条狗。

  如果不是那狗正冲着自己吠个不停,南宫玮一定会觉得更有趣一些。那些人
陆续下马,跟在那猥琐男子身后进来,好像都被那条狗的反应弄得有些怔忡,瞧
着南宫玮的神色便有些尴尬。

  还是那带着狗的男子反应快些,呵欠也来不及打了,赶忙往那条狗脑袋上拍
了几下,又朝南宫玮点头哈腰地道歉。南宫玮其实也没觉得生气,淡淡地点一点
头,没有说话,双眼却已在跟进来的几个汉子身上看了个遍。

  这几个人武功身手都不弱,腰间背上带着的武器却都以布帛裹着,看不出来
历。观其外貌,似乎都是疲倦得很,眼下隐隐有着黑影,便如熬了好几天的夜一
般。他从带着狗的男子说话口音中判断出他们并非河南人士。不过江湖人物四方
走动也不足为奇,最叫人觉得奇怪的,果然还是那只狗了。

  那狗被打了几巴掌之后便蔫了下来,又被主人喂了一些肉骨头哄着,一时没
工夫再理会南宫玮。南宫玮心中纵有疑惑,却也不便多问,以免惹来麻烦。正好
自己已经吃完了午饭,便结账牵马重又上道。

  part48贼心不死

  客栈中那几人叫来米饭面条,南宫玮离去之时他们均埋头闷声吃饭,并不多
看他一眼。待听得南宫玮马蹄迅速远去,便纷纷抬起头,目光都集中在抱着狗的
男子身上。

  那男子却疲惫得很,一面往嘴里扒着米饭,一面几乎就要栽倒在碗里睡过去
,也没留意到他们的眼神。终于其中一个大汉忍不住开口问道:「尹先生——」

  「什么?」

  「我们好容易追上了他,是不是应该……」

  「应该拉开些距离,免得被他发现。」那形貌猥琐的男子说着用手摸了摸黄
狗的头,接着道,「我们接下来就在这里睡上一个时辰,反正有大黄在,不会弄
丢了他的行踪。」

  「不,我们在这里碰上,恐怕他会生疑,再不赶紧缀上去,别真被他甩脱了
。」

  「生疑?」那尹姓男子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只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那几
个大汉纷纷道:「你那条狗刚才就够可疑的了。」「他看模样,就该知道我们差
不多是一路紧追着他而来。」「不管怎样他若是在前方稍作布置,将气味弄不见
了,这条狗也没了用武之地。」

  「那你们就去追吧,我是要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了。」

  那尹姓男子说着赶紧将面前的饭菜全都刨进嘴里,果真抱着黄狗跌跌撞撞的
就往客房里走去。那几名大汉面面相觑,正要再说话,他又回过头来,若有所思
地道:「啊,对了……你们若是撞上他,那我留在这里可也不安全,所以最好别
去。」说完摇摇晃晃地钻进一间客房,转瞬间就从里面传来阵阵鼾声。

  那几名大汉皱眉不已,低声商量几句,只留下一人,其余几人全都赶紧上马
,缀着南宫玮方才离去的方向追去。

  南宫玮离去的并不久,只是他驱驰之际亦是全力策马,是以那几名大汉虽是
匆匆跟上,然而马蹄放尽,直追了一炷香的工夫也没有看见他的影子。官道两旁
夹着层见叠出的山峦,他们正奔到一道淌着潺潺溪水的涧谷畔。几名大汉虽在奔
驰中,也在眼观六路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形,这时靠近山涧那边的汉子忽一声「停
!」几人事先虽没得到预示,却还是齐齐勒停了马匹,向那名汉子所指的地方看
去,动作相当的利落。

  溪水两旁的软泥上留着半个马蹄印,看来是马的左后蹄,淤泥里的水才渗出
一些,显得十分新鲜。

  几名大汉不由往溪谷上方看去,那道溪谷中峭石嶙峋,不过春夏涨水,大多
石头已被磨得消了棱角。更重要的则是,若是不惧这溪水奔流,这条溪谷显然也
算是一条通往山中的天然石径。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几乎连一丝的犹豫也没有,纷纷提缰催马,一个接一个
纵马踏入溪水,向山谷中奔去。

  溪谷曲折,有些地方甚至狭窄到只容一人一骑而过,两边山崖满是青苔,不
住往下漱着水滴。几名大汉提高警惕,小心谨慎地向前行进着,正走到另一个巨
石悬空,两侧狭隘之处,溪水浅浅声中,竟隐约传来一声马嘶。

  几名大汉脸上尽皆一喜,这条路上除了南宫玮与他们,本来没有别的人再骑
马经过,既听到马嘶声,仙剑南宫玮已在前方不远处。他们临到此时,行事更加
谨慎,翻身下马步行涉水穿过那巨石横空之处。他们一共五人,前面四人已在巨
石之下,最末那人才要进去,便觉头顶袭来一股杀意。他不及向上看去,只惊怒
地大吼一声,身形后退同时双手腰间交错一抹,抽出两支熟铜!架向从上面倒翻
而下的一支长剑。而前方那座与山体相连的巨石此时竟轰然一声压将下来,里头
的四人闻听变故之时却已无法反应,只领头的那人当先窜了出去,其余三人竟活
活被覆压在巨石之下,三声惨呼短促而凄厉,转瞬即戛然而止。

  从巨石上翻身下来的自然是南宫玮,他又岂会被那两支铜!挡住,脚尖只在
塌陷下去的巨石上一点,剑光夭矫迅捷地一转,便自铜!斜旁穿过。那汉子怒吼
变招,他抖腕一划,剑刃半成弧形,剑尖已截断那汉子左手腕脉。再顺势一带,
那汉子左手握着的铜!失了力道准头,竟被他拨得回击自己右手铜!。

  他不待对方再行变招,剑身弹回,剑势不变,一举贯入那汉子胸膛。他这几
下动作也是兔起鹘落,虽然迅疾,却并不花巧,剑法雷霆般沈雄有力,一剑穿出
,便即震散那汉子的全身力气,令那汉子临死连反击亦不成。

  他嘴角边噙着一丝冷笑,拔出剑来,看也不看倒下的那汉子,侧身一转,刚
巧避过巨石后幸存那人无声揉身上来的钢锥一击。

  那人一击落空,猿猴般敏捷地抽身一退,再蜷身而上,那把钢锥又细又长,
与古时力士常用铁椎大相径庭,招式亦极诡异,倒是难以对付。

  南宫玮并不在意,左一剑右一剑抵挡着那人的攻击,竟是游刃有余,还抽得
出空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闭嘴不言,只管将那支钢锥从各种诡奇角度往他身上招呼而去。南宫玮
又道:「跟着我想做什么?」这一回剑「嗤」一声在那人肩膀上划出一道长长的
口子,那自然是警告之意。那人却恍如未觉,兀自挥舞钢锥攻击不已。南宫玮略
一皱眉,身法陡然加快,唰唰几剑将那人迫得连连倒退,他亦欺身近前,左手乌
木剑鞘同时舞动,点了那人穴道。

  那人身躯一僵,瞪着他软倒下去。他若有所思地探手入怀,摸出个白绫包着
的东西,手指一勾,白绫散开,衬得那颗墨黑的玉印愈发显眼。那人眼一亮,却
又立时黯淡下去。南宫玮已看清他的反应,喃喃道:「原来这东西已经成了烫手
的山芋。也是,狼星魁当日单单盗走它时,我就该知道这事有些问题了。只不知
知道这事的人还有多少?」

  他一面说,一面仍瞧着那人的面部表情。那人却已明白他的意图,恼恨地闭
上双眼没有理会他。他冷声笑了一下,将墨玉印再次包好,放回怀中,道:「你
们如此的不怕死,这倒是有些叫人奇怪。若是为了它而来,怎么竟不懂得珍惜生
命,日后才能好生享受?」

  那人牙齿咬得更紧,虽不说话,却知道自己几人这破绽露得着实有些大,只
听南宫玮又道:「这可见你们并非为了自己享受而来。我虽然猜不出你们的来历
,却也知道你们必然在为谁效命。那人到底是谁,你不说,他为了这东西,将来
自然还会再出现,说与不说便也没有关系了。」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罢,手上剑一落,毫不留情地斩飞那人头颅。

  他再回头往巨石底下看一眼,摇了摇头,推剑回鞘,俯身捡了几块石头将堵
在溪口的五匹马赶得回头,自己却继续向溪谷深处。他的那匹枣红马,确然就在
前方。他似乎没注意到这几人中少了两人,仍然前去做自己的事,并不害怕泄露
了秘密。

  part49江中倾杯

  南宫琛换上新裁的衣衫,有些呆愣地由着戚雪棠拉着自己袖子左看右看,啧
啧赞叹。

  这位金陵戚家的少爷虽说是武林人士,不过大约是家中事业的影响,他整个
人的重心好像完全放在家里经营的那些商铺店面上,比如这次,竟是亲自出门来
挑选货物,装满了好大一艘货船。

  那日南宫琛浑浑噩噩地从家中出来,碰上他时其实颇有些落魄之态。他瞧着
有些看不过眼,便现拿了自家采购的布匹绸缎,拿给带出来的丫鬟,专为南宫琛
量身缝制。南宫琛这几天随着他坐了一日的马车,又转水路乘船,竟没有受一点
的委屈,那天在南宫玮暴虐行为下伤到的下体亦好了许多。这天船靠岸边,戚雪
棠拿着新缝的衣衫兴冲冲地要他换上,他没带换洗的衣服,自不好拒绝这等好意
。只是他解了一半衣服,忽然发现戚雪棠还在旁边看着,眼中虽满是欣赏之色,
他却实在不愿在这位戚少爷面前裸裎了躯体,只好婉言请他回避。

  戚雪棠瞧着他的眼色当时便有些玩味,口中却笑道:「二世兄真真是温良如
玉的性子,本来大伙儿都是糙老爷们的,瞧着也不打紧,不知怎么回事,瞧你倒
像是瞧了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唐突得很。」

  南宫琛面色顿时一红,没有说话,神色却十分的坚持。戚雪棠见自己不出去
,他是绝不会换衣的,只得摸着鼻子悻悻然出了舱房。南宫琛这才宽衣解带,贴
身的里衣被他拿去擦拭那不堪的痕迹,丢在了书桌柜子中,那戚雪棠准备的两套
衣服却都是从里到外一应俱全,心思倒是周到体贴得很。

  过了这两天,他身上其实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了,那后头的肿痛也已消除,
其实就是不消,寻常怎会有人注意到他那里的不妥。只是他虽然离了襄陵,心里
又打定主意不会再与大哥见面,那身体却好像是给大哥情热时对自己说的话给禁
锢了,当真是除了南宫玮,不想被其他的人看见乃至触碰。

  就是现在换这新衣服,如若不是为着仪表整洁之故,他也不太想接受戚雪棠
的这些赠予。但戚雪棠对他这么热心,他受了人的好意,若是反对人多方嫌厌,
那可就不知好歹得紧了。他从那天过后,就是沐浴之时也不怎么敢多看自己的躯
体,一看之下就会想起大哥曾在这副躯体上摩挲覆压,情不自禁产生那种奇异的
渴望。而他本来对那种事充满了悔恨愧疚之感,自己一再浮想联翩,只让他更加
厌憎自己,连带的对自己的身体也讨厌起来,早晨醒来时甚至恨不得在那勃发的
欲望之上狠狠掐拧,要它不再那般饥渴。

  他快手快脚地将戚雪棠送来的衣服穿上,里衣短裤料子都极柔软舒适,只是
外衣色泽略有些艳丽,又是上好的绸缎,举手投足之间竟是流光溢彩般的华丽,
却与他的性子有些不合。

  他穿好衣服,自己看着那过于耀眼的模样,实在不想穿着它走出去。戚雪棠
在外头等了一会儿,便即敲一敲门,不等他回应跟着就推门进来,然后两眼发着
光地大步跨到他旁边,开始绕着他转来转去,称赞不休。

  南宫琛本来想着人家一番好意,怎么也该表示感激。然而此刻被他这样吹捧
,他面色不由一红再红,自觉很有些不适合这身衣服,干脆闭口不言,变得呆若
木鸡了。

  那戚雪棠欣赏够了,便硬要拉着他走到外头甲板上来,叫随行的仆人搬了软
垫小几,又上了美酒小菜,邀他坐在船头小酌几杯,顺便看看这江上水光山色,
好排遣他眉宇间那萦绕不去的轻愁。

  南宫琛素性恬淡,又严格自律,在家中甚少饮酒,推却不掉他的美意,亦只
好浅饮几杯,脸上那红晕更是消不下去,匀在那象牙般细腻柔和的面颊肌肤之中
,粉扑扑娇嫩嫩得叫戚雪棠差点看得呆了。

  只是戚雪棠盯着南宫琛,南宫琛却只默然望着茫茫的江水。

  距离襄陵已远,距离金陵渐近。

  大哥离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远了。去金陵只是他那时急于逃离的一个权宜之
计,他打扰戚雪棠这些天,自己始终郁郁寡欢的,甚觉对不起戚雪棠的一番热情
。只是他心中始终想着念着那个永远不想再见的人,想到他会不会发现自己的消
失;发现了会不会生气,又或者只是冷笑一声,便弃之不顾?想到他生气也好,
不作理会也好,自己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心中便会有一丝丝的刺痛。想到他
对自己的残暴肆虐,实际也不能全怪责于他,只因自己从来都言听计从,不作反
抗,才会令他愈来愈疯狂。

  他神色黯然,然而虽微垂着头,颈项脊背却依然挺直,整个身躯包裹在那光
洁鲜丽的衣衫之中,又为天光水色冲淡了,看来是无比的谐和的一幅画卷。

  戚雪棠看了一会儿,柔声道:「二世兄,我前几次见着你,就十分倾慕你的
姿态为人。想你以往待人接物恭谨有之,却又并不呆板顽固,反是有些天真烂漫
之气。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竟变得这样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倒不妨向我倾吐
一二,我自当为你守着秘密,也好劝慰于你。」

  南宫琛被他这样温柔缱绻地一说,心中也是颤抖了几下,却还是垂下眼睫,
道:「没什么。」

  「你不肯说,我却想猜上一猜。二世兄,可是与大少爷有了些不和?」

  南宫琛头愈发低了,闭着嘴唇不答话。戚雪棠语气还是一样的轻柔,并不像
要将他迫得无路可退,道:「那日你走在街上,失魂落魄的,又不打算回南宫家
,也不像是要出去办事,我就有些奇怪。待看到大少爷骑马经过,你忽然就同意
要与我去金陵,我猜总与大少爷有些干碍吧?」

  这位戚少爷虽然年轻,却到底是经商的好手,察言观色如此的敏锐。他若有
所思地瞧着沉默不语的南宫琛,以手指梳了梳额角发丝,道:「我虽没与大少爷
打过交道,却猜是他性情粗暴,让你受了委屈,是不是?」

  南宫琛听到这里,已不想再听下去,好容易开声道:「别说了……」

  part50酒后真言

  「怎么不说,我有些为二世兄不平啊!大少爷与南宫世伯经常在江湖走动,
威名虽是在外,若不是有你在家中打理事务,他们又怎能游龙般惬意游历?」

  南宫琛喃喃道:「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事。」

  「怎么会,二世兄虽不出门,其实在我们这些人心中也是很值得尊敬的。大
少爷武功高强,只是有些骄人,远比不上你的谦恭和顺惹人心生好感。」

  原来在外人眼中也是这么看待大哥的么?只是自己……自己也远抵不上他的
这番赞誉罢了。

  戚雪棠恐怕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并没有用对地方,南宫琛非但没有对此产生
同感,相反忽对大哥的前路有些忧心。假如江湖中很多人都不喜欢大哥的性情态
度,那么大哥将来怕是不会太好过了。

  他正在想着自己忽起的心事,岸上忽有人招呼戚雪棠,戚雪棠瞧见面色微微
一变,对他道:「二世兄好生想想,我有事耽搁,去去便来。」说罢长身而起,
身形低掠,波澜不惊地跃上岸去,与那人低语了好一阵,才又回到舟中,坐回南
宫琛对面。

  南宫琛被他那一番剖析,其实已经从心底里害怕再被他问下去,见他回来,
便道:「戚兄若是有事,不必管我,自去处理便是。」

  戚雪棠道:「事情当然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了,我若是事事奔波,可也忙
不过来。」

  南宫琛无言反驳,朝岸上看了一眼,道:「戚家的商行原来开得这么多,每
个地方都有你们的人。」

  戚雪棠略一怔,随即道:「哪里,他们都是我从金陵来时带过来的,沿途下
船去采购物品,待我回程才与我汇合。」

  南宫琛不说话了,他这几句话实在是没话找话,不过是想让戚雪棠忘记先前
的话题。戚雪棠果然被他岔得忘了,又道:「底下人办事效率参差不齐的,是以
时不时便要停下等着他们。二世兄若是觉得无聊,我们便不再等待,直接快舟行
至金陵。」

  南宫琛道:「不用。」他对于去金陵也并没有特别的期待,戚雪棠不晓得他
心里到底是什么念头,却为自己舟行太慢又朝他斟酒赔罪。南宫琛接又喝了几杯
,已有些迷迷糊糊,戚雪棠好像又想到他的心事了,道:「大少爷平常都去哪些
地方,二世兄想必知道了?」

  南宫琛不知他忽然提到这话有什么用意,双眼迷离,喃喃地道:「不一定…
…他去哪里,又不会跟我说……」

  「二世兄就是太少出门了,若是也跟着大少爷一起出外走走,说不定会更好
。」

  「和大哥……一起……」

  南宫琛想了一下,然后露出了自嘲的笑容,道:「大哥会嫌我给他丢脸的。


  「怎么会,二世兄礼数周到,从未有何差池,该是长脸才对。」

  南宫琛皱着眉头,很是辛苦地思索着,摇摇头,道:「不……不是……他大
概……不喜欢我……在太多人面前露面……」

  戚雪棠有些微讶异,道:「大少爷这是担心你抢了他的风头?」

  南宫琛茫然地看了一阵酒杯,又是摇头,却不说话。

  南宫玮的风头已是够强,其实就是不喜欢看到他在其他人面前备受夸赞的样
子。若是有人到访南宫玮又刚巧在家,那必然不会让他出外见客。

  戚雪棠眯着眼瞧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终于伸出手去,扶住他的肩膀,又将
上半身靠过来,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二世兄喝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南宫琛只觉耳廓被他气息吹拂,敏感得浑身一颤,猛一把将他推了开去,一
句「别碰我!」竟脱口而出,真是酒后吐真言了。

  戚雪棠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往后一倒,肩背脑袋便全悬在了船舷外面,险些
落入江中。南宫琛这一下爆发完了,又才有些醒神,忙伸手要去拉他起来。只是
他醉酒之下头晕眼花,那手却根本没有抓到戚雪棠的衣衫手腕,口中不住讷讷地
道:「对、对不住,我……我只是不太习惯……」

  戚雪棠苦笑地看着他那只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估计自己若真的抓住他的
手,必然要到江中去洗个澡才能罢休了。他轻叹着自己坐起来,道:「二世兄请
到舱房歇息,有什么话等你醒了再说。」

  南宫琛局促不安地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舱中走去。戚雪棠才道:
「小心门框!」他已一头撞在船舱门上。戚雪棠摇头叹气,瞧着他俊挺的背影没
入舱中,双眼里盛满了无奈之色。

  「不管怎么说,二少爷确实是很可爱……不过那位大少爷可就不好对付了…
…」

  他目光转了几转,往烟波渺渺的江上看去,神色变得格外的奇异。

  「这两位少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乐人生 2013-5-7 17:13

  part51习武有益

  南宫珏不情不愿地接下了寻找南宫琛的任务,虽如此,其实他也只是在众多
仆人面前露了一面,搜寻的法子乃是谷靖书所出。城内客栈酒肆之类能藏匿的地
方不免太多,单靠他们的人手定然寻不过来,因此谷靖书让他们径直去询问城门
守卫。若是见着过自然大好;若是没见着,却也不必去一家家搜寻客栈,倒应找
城内那些车马行问一问。

  南宫家那些仆人并不是不会办事,谷靖书吩咐下来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已
传来消息,不但打听到南宫琛的消息,连南宫琛是同谁一道走的都晓得了,并已
派了几个人先行追赶上去。管家本来还想请南宫珏前去同那金陵戚家少爷打个交
道,好将二少爷带回来,南宫珏却固执得很,只说自己在禁足,不能离开院子一
步。

  那管家估摸着先去的几个仆人只怕分量不够,也只好自己匆匆备了些礼,跟
着去请二少爷回家。

  南宫珏见这事儿如此快便解决了,那心头的不高兴才消了下去,瞧着谷靖书
的目光又有了些新奇,道:「靖书,原来你这么聪明。」

  谷靖书咳了一声,道:「其实你应该亲自去找二哥的……」

  「我不能离开这里。」

  少年对这倒是很坚持,谷靖书便微笑道:「不去也好。我原也有些担心,以
你的脾气,只怕见到面话也不会说一句,便一剑杀了那些人,硬将二哥拖回来。


  南宫珏便纳闷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二哥回来不就好了?」

  底下仆人早已识趣地退开,谷靖书叹了口气,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道:「小珏,这世上不是跟任何人打交道都要用剑说话的。」

  南宫珏眼珠转一转,道:「我见着你的时候,若是没拿着剑,你会那么听话
么?」

  谷靖书哪知他突然又提起这茬,原以为遗忘多时的那日火辣辣的疯狂又涌进
脑海,他面色顿时一红,讷讷地道:「这……你若是不想和我……我当然也不会
……」

  却听南宫珏又闷闷地道:「那狼星魁其实什么也没拿,你一样听话。」

  谷靖书吓了一跳,急道:「我、我只是拗不过他,他力气太大……」

  「这世界上比你力气大的人可多了。」南宫珏忽然着急起来似的,瞅着他的
眼睛问道,「只要拗不过,你便乖乖听话么?」

  谷靖书不由一愣,旋即忽有些凄然,便认真对着少年道:「小珏,你放心好
了。一来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想要和我……做那种事;二来……二来若是发生那种
事,我心已是你的,倘若拗不过,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让别人碰我!」

  南宫珏呆了一下,似乎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竟没说话。谷靖书今天忽然被触
到心事,方才的剖白又没得到他的回应,双腿竟有些发软,又颤声道:「小珏要
是觉得我和那狼星魁做过那事……不干净了,我……我……」

  他到底要怎样,其实也想不出来,想说此刻便以死明志,倒像是拿自己的性
命要挟少年一般;想说这就离开,却又知自己根本迈不动脚。他心里忐忑得很,
只等着少年的一声宣判。那朦胧的泪眼里,面前的少年缓缓地举起手来,朝他面
颊上抚去。他眼睛一眨,落下一行泪水,却立即为少年以么指拭去。他这也才看
清少年的神色。

  南宫珏有些怔忡地瞧着他的面孔,一点点地抚摸他下眼睑处的肌肤,喃喃地
道:「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我既没有杀你,又有谁敢要你去死?不管怎样
,我都不准你死。拗不过便拗不过,他们敢欺负你,我杀了他们就是了,你却不
准说死,知道么?」

  谷靖书本以为自己泪水要止住,谁知为他这一阵拂拭,眼中泪倒似决了堤,
一股脑儿地倾涌而出。南宫珏竟有些慌了,双手捧着他的脸揩个不停,连连地道
:「靖书,靖书,你哭什么?我杀了他们,不是因为觉得你不干净,只是不喜欢
他们对你不好,那又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

  谷靖书哪里知道他对自己的情谊竟是如此的纯粹,先的担惊受怕在此刻全化
作了一腔感动,如何还停得下泪水,便只有将少年紧紧抱住,抽抽噎噎地道:「
小珏,我、我也没有难过,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
给你……」

  南宫珏道:「为什么要报答?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不需要你的报答
。」

  谷靖书抱着他有了依靠,便觉得心头好受一些,又听见少年这么说,泪中便
也带了些笑,道:「傻小珏,我也喜欢你啊!你对我这么好,我要对你怎样好,
才能对得住我的喜欢?」

  南宫珏双手穿过他腋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道:「靖书,你对我很好。」
顿了一顿,又道,「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很高兴的。」

  谷靖书虽在感动之中,却也不禁腹诽道:胡说!明明一不合你的意,你便竖
起眉毛吓坏人的。

  只是这话只在心里头,他知道少年的一番心意,自然不会说出这样煞风景的
话,更何况少年对他当真是推心置腹,他的那些小小不满溶进那大片的甜蜜中,
早已算不得什么了。

  南宫珏晓得他没有事,安静地抚摸了他一会儿,便从他怀中离开一些,望着
他,若有所思地道:「虽然这样,靖书,你总是不受欺负要好一些。」

  谷靖书破涕为笑,道:「谁想受欺负,小珏肯叫我不受别人欺负,那自然是
最好。」

  南宫珏还是抬手摸着他的脸颊,将他脸上湿润的泪痕全都抹掉,道:「我当
然永远都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只是……你自己也要变得厉害一些才更好。」

  谷靖书讷讷地道:「我要变得厉害,如何厉害?」

  南宫珏道:「练武。」

  谷靖书左右看了看,道:「现在?」

  南宫珏肯定地点头,跟着一把拉着他走向外头,道:「从最基础的练起,虽
然不能很快看到成效,总也是有益的。」

  谷靖书哭笑不得,但左右无事,这接下来的时间便由他去安排,倒也没什么
不妥。

  part52文恬武嬉

  南宫北翊回到襄陵,已是四天过后。其时南宫琛离家四天还未追回,南宫玮
正赶在回家的路上,而谷靖书……在南宫珏的指导下,已习了两天的武。

  一到家中,先就有仆人前来禀告这些天的事情。南宫北翊不动声色,听说南
宫琛无故离家时只眉头深锁,而听闻谷靖书的近况时,则微微冷笑。他也不多问
南宫琛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将马鞭缰绳交给仆人,径直便去向南宫珏住着的院子


  南宫珏依然是在指导着谷靖书练武。其实所谓指导,就是在旁边盯着看谷靖
书的马步蹲得姿势端不端正,稍有差池,便一剑鞘拍在他屁股上,要他自己摆正
位置。

  他们两人练武就在院子里,是以南宫北翊站在院门处就看得见,而他在那里
顿了一下,没再向前走,就远远地看着了。

  南宫珏的感觉向来十分敏锐,但他现在全副精神都在谷靖书身上,加上南宫
北翊离得远,中间又有树挡着,他便没有发现,仍是一边自己练着剑,一边瞧着
谷靖书的情况。

  他说了从基础练起,其实以谷靖书此时的年龄,好像也只能练练这类强身健
体的招式动作,进展也不一定尽如人意。只是从南宫珏要他练习扎马步的头一天
,事情好像就有些不太对。

  首先,武术动作要人全身筋骨都能拉开,动作幅度极大,因此谷靖书那几身
衣服便不太合适。南宫珏的衣服他穿显然有些小了,南宫珏也没有去找衣服,直
接将他衣服扒下来,让他光裸着脊背,只穿着一条裤子开始站桩。

  随后,他身体虽然还好,但要一次站够半个时辰,那双腿显然就十分吃力,
动作走形且不说,一不当心,说不定便要一跤跌坐下去。他才站了半盏茶时间不
到,两条大腿与腰侧肌肉就突突地乱跳,一颤一颤地支撑不住。南宫珏显然早预
料到这个情景,一面用剑柄拍正他渐渐走形的姿势,一面慢吞吞地从怀中掏出一
物,放到他屁股底下。

  谷靖书察觉到屁股底下多了一物,自然忍不住低头一看,接着就禁不住羞怯
地惊呼一声,问道:「小珏,那是什么!」

  「惩罚。」

  「什、什么惩罚……那不是……那不是那个东西么……」

  所谓「那个东西」,却是南宫珏放在他屁股底下的那物赫然是一座玉雕的阴
茎,外形粗壮不说,愈到底下部分就愈是粗大,竟如一座山般能放在那里,倒好
似专用来让人坐上去使用的一般。

  以往的谷靖书定然是虽含羞带怯,还是说出那物的名字,只是现在他精神力
全都要贯注在双腿上,若是说出来,说不定真就一个腿软跌坐下去,那惩罚可严
重得叫他无法承受了。

  他被这一惊更是气喘吁吁,两腿发着抖尽力维持着自己蹲站的姿势,道:「
这样的坏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南宫珏道:「本来惩罚是在后头点一支香,你坐下来便烫得你弹回去。可是
我不想靖书的屁股被烧着,所以就换了这个。」他眼儿眯着,特意将脑袋探到谷
靖书的面前,轻声地道,「靖书那儿那般厉害,就是坐下去,它也不会弄伤了你
……至于来历么……嗯,藏剑阁的地下室里有很多,我近来才发现它们的妙用,
改天带你进去看看。」

  谷靖书这一羞愤,反倒加强了一定要坚持下去的决心,绝不让小珏看到自己
竟真的双腿发软坐到那东西上的样子。

  南宫珏就在他旁边左挥一剑右挥一剑的,不时瞧向他那边,那神色与其说是
在监督他,倒不如说是在兴奋地期待着他坐下去的那一刻。

  那一刻始终没等到,少年那天便有些失落。好在他虽然在这上头存了些不良
的心思,对于练武本身却是十分严肃,因此谷靖书那赤裸的上半身颤抖得再诱人
,他也没有故意去骚扰好叫他支持不下。谷靖书站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又练了半
个时辰他所教的简单招数动作,那身体酸痛得简直就想瘫在床上再也不动一下。
南宫珏却怎么肯放过他,正借着他身体乏力反抗遁逃均力不从心之时将他按在床
上,先将那用来「惩罚」的庞然大物往他体内塞了一阵子,又亲身上阵连着干了
五六次,竟是要将白天在浴池没有做到的事情又弥补回来。

  可怜谷靖书身体疲软还要被他如此压榨,本来他白天还有个「下次就让你用
一用前面」的承诺,此刻是提也不敢提了,满身汗湿,股间水濡的便睡了过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第三天便好受一些,肌肉痛轻了许多,站着也并非头
一次那么的困难了。

  南宫珏还是在他周围晃来晃去,只见明晃晃的日光透过重重树影落下来,谷
靖书那一身细皮嫩肉此刻正鼓动起所有肌肉在用力,那皮肤更是格外的光滑饱满
,叫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南宫珏目光又扫落在他屁股底下放着的那座玉雕阴茎之
上,觉得会看到谷靖书跌坐下来的机会是越来越小了,遂失望之极地伸出一只脚
,将那东西勾了开去。

  谷靖书听得声响,眼光向下一掠,又看到那东西已然不在,心头一下放松,
那屁股竟不由自主地往地下沈了几寸。

  part53天赋异禀

  这几寸对一般人来说可能很是细微,南宫珏的眼睛却是怎样的毒辣,一下便
看出他的动摇了。只是少年眼珠瞟了瞟他屁股,也不把那玉势放回原处了,却忽
然一旋身贴在他背后,自己也身子一蹲,紧挨着他同样蹲起了马步。

  谷靖书轻「咦」一声,还没问到他想做什么,便觉腰带一松,裤子往地下垮
去。他大惊失色地才要将双手放下来提起裤子,手臂上却被少年啪啪地打了两下
,同时被命令道:「不准动!」

  原来那腰带便是他解开的。他将谷靖书的裤子剥到膝弯处,竟把那因用力而
紧绷的屁股全部裸露出来。他自己又正贴着谷靖书,轻轻蹭了蹭,没那么妙的刚
好就将下体抵在那屁股上。

  谷靖书有些惊慌,道:「小珏,你干什么?」却委实不敢动上一动,只怕动
了便前功尽弃,更要被他借故狠狠「惩罚」一番了。

  南宫珏却不答话,只是一面蹲着,一面将手伸到自己裤子里,捋了两下,那
物便热腾腾地翘了起来。他将之从自己裤子里拉出来,仍然命令道:「不准动。
」自己却竟然扶着那物就往谷靖书臀缝里顶去。

  谷靖书屁股上一阵热烘烘的感觉,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坏事了。此刻柔嫩的屁
股肉更是直接贴到他的龟头,那坏事的苗头已十分明显,他顿时就有些腿软,哭
丧着脸道:「小珏!」少年挤进他用力绷紧臀缝,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他那能包容
那物的地方,毫不留情地往上一戳。

  谷靖书「啊」了一声,极想立即收了势子拔腿便跑,少年却又道:「你不准
动,否则今天又要重来。」

  谷靖书哪还站得稳,那马步本就蹲得他腿脚酸软,再被少年这一弄,简直就
要一头栽倒。但他身子才一晃,便被少年「啪」地打回原处。更糟糕的是少年虽
在用那物顶着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却只是虚挨着他,并不支撑他任何一处肢体。
谷靖书含泪地蹲站着,只觉臀眼里猛一胀,那物让人又爱又恨地戳了进来,跟着
又一退,滋味真是万分的难以形容。

  南宫珏忽然找着了这么个玩法,显然对此满意得很,抽抽插插的腰臀挺送个
不住,不时还疾言厉色地将谷靖书不堪承受的走形的姿势打回原处,真是苛刻之
极。谷靖书真是很想问问他:你当初练马步的时候,难道还有这等不知该说舒服
还是该说难受的罪受么?可叹他也知道自己要是问出口,必然要被少年用更厉害
的手段来炮制,亦只有哽咽着压下肠道里传来的压迫抽动的阵阵快感与腿脚上无
法承受的苦楚,就保持着那被他越来越猛烈地干着的姿势继续站自己这早已完全
变了味的马步。

  南宫北翊也真是好眼福。他在外头站着不进去,本来只是想看一看那谷靖书
资质到底如何,哪知练武上的资质是没看出来,待南宫珏忽然起了那种奇怪的念
头,他却是看出谷靖书在另一方面的资质了。

  这细皮嫩肉的书生虽真的不懂武功,但他居然能在小珏那般强横的攻势下勉
力维持着马步的姿势,就算有小珏在后面贴着他的缘故,也很叫人惊叹的了。更
要命的是他竟毫不反抗南宫珏的一切举动,任其为所欲为,那到底是为着什么,
南宫北翊简直就要目瞪口呆了。

  他这次去了安阳,多方派人去查探谷靖书的身世,确定了不少东西。

  安阳城外青峰山下的谷家村,确然只是个普通的小山村。村里的人绝无一人
与江湖武林有瓜葛的,自然也不懂武功。

  谷靖书的父亲谷文睿,也确实是谷家村的人,但十几岁就离开谷家村在安阳
一家大户中做账房。娶妻生子都在安阳,据说就是生了谷靖书这一年回乡探亲的
路上为强盗拦劫,两夫妻均惨死半道。

  谷靖书被一名路过的大夫救起,送回了谷家村。那大夫不是本地人,一时还
找不到人查证。

  只是……南宫北翊眼中瞧见的虽是一幅简直匪夷所思的香艳春宫图,他却冷
静得很,并没有被挑起什么情欲,反是冷冷一笑。

  谷家村的人对谷靖书的来历其实也不甚分明,不过是为那大夫的一句话和谷
文睿夫妇的尸首,便当他是谷文睿的孩子。那大夫虽找不到,安阳城那家大户却
还访得出。那谷文睿夫妇确实生了个孩子,却不是男孩,而是女孩!

  这谷靖书的来历便不但可疑,而且简直是板上钉钉的有问题了。

  谷靖书还在南宫珏的折磨下欲仙欲死地强撑着,口中浪叫的声音也愈来愈大
,愈来愈放恣。南宫北翊耳中听了一阵「小珏,你的肉棒干得我好爽!」「用力
干我」之类的骚浪之语,心中虽强自镇定,那身体上却不免也有些反应。

  他又瞟了那边如影随形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形,冷笑的神色变得更凛然了,
忽然掉头转身,离开这座院落,竟是没打算去找谷靖书问个清楚。

  part54沈屙难愈

  南宫珏与谷靖书的种种自不必提,那南宫北翊看了一遭,倒像是有些受到触
动的,转身离了南宫珏的住处,又叫仆人备马,孤身一人纵马驰驱前去郊外的庄
园。

  四天前他曾派了一个大夫与两名仆人去伺候谷云起,这过了四天,却不知谷
云起的身体有无好转。

  庄园中的人等闲进不得那座山谷,那庄中的管家大约也是头一次这么频繁地
接待外人进去山谷,虽然有些诧异,却很知趣地并未多嘴。

  南宫北翊走进山谷,一眼便瞧见那石潭边上架着一架新编的竹床,上头罩了
顶软罗伞,堪堪遮在竹床头上。谷云起闭着眼满脸不豫地躺在那上面,居然也同
谷靖书一般上身赤裸着,胸腹间扎着许多银光闪闪的长针,看来因着这个缘故,
他虽然不太高兴,却是动也不敢乱动。那大夫在旁侧还捻着针,全神贯注的,分
毫无有他顾。那两名仆人一人扇着炉子煎药,一人则小心翼翼地切着药材往篾箩
上翻晒,竟是成了那大夫的小药童了。

  南宫北翊瞧了几眼,大踏步的走过去,两名仆人瞧见连忙见礼道:「老爷。
」连竹床上闭目假寐着的谷云起也惊醒了,仍是蹙眉冷淡地盯着他,唯有那大夫
神色如初,只管捻着银针在谷云起胸腹穴位上刺入,并不理会。

  南宫北翊突然前来找他,本来是又想如前一般对他危言恫吓甚至狠狠折磨一
番,陡见到这种情形,他那股暴虐之气也只得压下心底,着意往他面孔上细看了
一看,道:「好了些么?」

  谷云起不答,然而南宫北翊自看得出他面色好了许多。先前的蜡黄干枯消了
不少,连胡茬也全被剃光,面颊虽依然消瘦,皮色却有了几分水润的光泽,那姿
态也许比不上谷靖书的丰润艳丽,倒另有一种清臒之美。他当然全忘了自己前一
次来时对谷云起做过的事,瞧见谷云起这样清俊可人的样子,忍不住就俯下身去
抚摸那微带了些血色的面颊。谷云起嫌恶地扭头避开,只是身子躺在竹床上,想
必是给那大夫制住了穴道无法动弹,南宫北翊的手仍是落在他的耳朵上。

  虽见谷云起态度不佳,南宫北翊也不生气,顺势便在他薄薄的耳垂上捏了一
捏,又道:「这么样儿的乖顺可不多得,真将你治得好了,又该不让我省心了。


  谷云起兀自晃了晃头,好容易才忍住转头咬他一口的冲动,干脆闭上眼不去
理会他。南宫北翊目光又移到他的胸膛上,自然也就注意起那正给他扎针的大夫
来,问道:「他的病势如何?」

  那大夫往谷云起看了一眼,正扎好一支银针,便起身以干布擦了擦手,朝南
宫北翊点点头,转身走向草屋那边。南宫北翊瞧他这阵势,竟是不方便让谷云起
听见一般,虽然生性凉薄,但因着某些缘故,却也当真担心起来,手上动作也不
暴戾了,反是轻轻地在谷云起额头上摸了一摸,才跟着大夫过去。

  谷云起好像也觉出他这动作的不同,睁眼转头,看着他与大夫离去的背影,
神色也变得复杂。

  他或许也猜出来,自己的身体沈屙已久,苟延残喘了这些年,终于也要到油
尽灯枯的时候了。

  却不知人在知晓自己将死之时,会想些什么?

  谷云起神情怔怔的,他心里的那些积郁和痛苦,会不会随着生命的渐渐消逝
而淡化?

  南宫北翊同那大夫谈了一会儿,那大夫便又回来给他拔出银针,南宫北翊若
无其事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坏消息似的,在竹床边上坐下来,随手捞起他的一缕
黑发,放在唇边亲了一亲,道:「云起,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大夫并没有给你刺
中哑穴吧?」

  谷云起真是极不喜欢他这样故作温柔的语气与态度,冷冷地道:「我要说什
么?」南宫北翊正要说话,他又道,「你想听的话,我就是带进阴曹地府也不会
说给你听。」

  那旁边的两名仆人听见这话,神色不由都有些怪异。南宫北翊叹了口气,道
:「自然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若是觉得这儿人多不方便
,那么等一下给你治疗结束,我们进去屋里听你说。」

  这两人的话似乎越说便越让人产生奇怪的联想,何况那两名仆人从南宫府中
来,对于三少爷的一些事情已是耳闻目睹,更容易往那上面去想,却道原来老爷
一家竟是如此的「家学渊源」。

  那大夫虽是专心致志,听闻到也不由咳嗽一声,道:「病人身体未愈,不宜
受到刺激。」

  南宫北翊道:「受到刺激又会如何?」

  那大夫眉头一皱,道:「那自然是病上加病,更难治愈了。」

  谷云起忽冷声道:「你方才便没听见?他从来没想过要治好我,所以你倒也
不必如此认真。」

  那大夫这几天大约也被他这脾气弄得焦头烂额,也不搭他的话,却向着南宫
北翊看去。说到底他还是南宫北翊请来的,是死是活当然看东家的意思。

  南宫北翊抚着谷云起的面庞摇头道:「你这话又说到哪里去了,我难道是故
意要将你活活在这里拖死?你自己想想,我先前派来照顾你的人,不是被你打了
出去,就是连你这山谷也进不来。这次若不是你实在病得不省人事,我看怕还没
法给你看病。」

  那大夫已将银针起尽,谷云起也终于能够动弹,手往竹床上一撑便想下床。
只是他身子维持一个姿势太久,手肘僵硬,一撑之下关节一酸,整个人便朝着床
下滚落下来。幸得南宫北翊就在旁边,忙一把将他接住抱在怀里,好气又好笑地
道:「这却是做什么,要将病摔得更严重些么?」

  谷云起一下伏在他的怀里,脸颊上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气恼害羞,竟浮起一
片红晕,急忙推开他自己站好,并不以自己病弱为由去依赖于他。

  part55百般挑逗(微H )

  南宫北翊对他的心本来就是淡淡的,他又是如此的洁身自好,两人关系虽然
暧昧,却真的并没有过超出搂抱的肢体接触。今日南宫北翊看了南宫珏与谷靖书
的那场荒唐透顶的情事,虽其实看不见谷靖书的模样,但那淫叫声声的落在耳里
,便也不啻亲眼看到了。此时再看谷云起离开自己去整衣冠的冷淡样儿,忽然就
很有些心动。

  他见过谷靖书自渎的不堪模样,那书生不知怎么回事,在那情事上竟是无法
自控一般地与小珏纵情沉溺。此时谷云起虽这么的清冷自持,但他终究也与那书
生有着极大的干碍,焉知尝到那味道之后,会不会也是一样的无法自拔?

  他这个念头一起,更就想立即抱了谷云起进去草屋,让他尝尝那事的美妙滋
味。谷云起虽然已年有四十,可这些年来面貌身形与当年相较也没有什么变化,
那胸膛还是奶油般白,却不晓得他臀间那处会是怎样?

  谷云起将敞开的衣襟整理完毕,旁边药已煎好,那仆人倒了浓浓的一碗给他
,他接在手里,却是不想喝似的看着药碗发怔。

  南宫北翊走上去,从背后帮他端着那碗,柔声道:「还想什么,快趁热喝了
。这么大年纪了不至于还怕这药苦口。」

  谷云起喃喃道:「喝了又有什么用?」手里碗已被南宫北翊举到唇边,一点
一点喂他喝了,他皱着眉头将药咽下喉咙,南宫北翊把碗递回仆人手中,又一把
将他抱起来,却问大夫道:「还有什么事么?」

  那大夫目瞪口呆,大约实在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这样拦腰横抱着另一个男人的
样子,只道:「他不能再受刺激,身体和精神都……」

  「好的也不行?」

  南宫北翊哂然一笑,怀中谷云起反抗挣扎得可够激烈,他始终牢牢地抱着不
肯放松,抛下那句话便旋身一转,竟是有些等不及的纵身掠向那草屋门口,也将
大夫那句无力的「也不行」远远抛在了脑后,一头钻进屋中,便要对谷云起做些
坏事来。

  谷云起被他一抱,便觉得分外不妥,又听见他对大夫说的那句话,更是晓得
自己处境堪忧,忍不住低声喝道:「放开我!」

  南宫北翊却哪里理会,一纵身奔进草屋,又一步抢进卧房,将他按在床上,
便听那草席底下柴草綷縩作响,恼人得很。南宫北翊便一皱眉头,道:「这床也
是你自己搭的,动一动便这么响,可怎么休息得好?」

  谷云起竭力掰着他按住自己的手,气急道:「你要做什么?」

  南宫北翊这会儿也顾不得来管那床的简陋了,索性将个躯体全往他身上压下
,调笑道:「做什么,自然是做了你。」他这一压下来,谷云起胸腹便被他压得
有些难受,气喘吁吁地涨红了脸,怒道:「你总是巴不得我这就死了,也好偿了
你负了少彦的债不是?」

  南宫北翊正在兴头上,也不计较他话语里捎带上的讥诮,反笑着拍一拍他燥
热的脸颊,道:「我就是要你死,这一回偏要你快活死。」说罢那抚在他脸上的
手滑下来,插进他颈项衣领中,仍在里头将他肩膀紧按了,另一手便将他衣服剥
开,极其老练地在他胸膛腹部抓捏揉搓。那手法与大夫自然又格外不同,谷云起
以往同他总是唇枪舌剑,拳来脚往的,就是两人关系还好的时候,也没有被他如
此对待过,陡然被这样玩弄,赫然便有些有些承受不住,咬着牙「唔」了几声,
又喝道:「南宫北翊!」

  南宫北翊应着声依然在他乳头上掐拧一把,听着他抑制不住的一声轻呼,道
:「云起,你的身体,以前可有人碰过?」

  谷云起被他摸得难过,心头隐隐盼着他的手再度覆盖上自己的肌肤,只是同
时却又不想与他沉沦下去,便尽与他反着来,冷哼道:「你道我不要你碰,便不
会与其他人有任何瓜葛么?你却莫要太将自己当回事,我除了你之外,与谁也都
没什么出奇的。」

  南宫北翊却知道得清楚,手将他衣衫敞开,一路摸到肚腹下,在那倒三角的
地方摩挲不已,轻笑道:「男人爱面子,总喜欢说自己身经百战。我猜云起每天
都有人在碰,不过那人是你自己,是不是?」

  谷云起被他说得又羞又恼,下腹处却被他摸得火热,那胯下之物经不住挑逗
,竟有些抬头的趋势。他着实是有些急了,赤着眼双手握住他按着自己肩膀的手
腕往左旁一掰,右腿同时自床沿抬起来架在他腰上也将他往左一压,南宫北翊猝
不及防,真被他猛一下翻身压在了下面。只是谷云起气力终究不长,那一下奋起
压下,胸腹间真气上不来,双手双腿又失了力道,酸软之下却趴在他身上动弹不
得了。

  南宫北翊本来有点生气,待见他软绵绵伏倒在自己身上,却又有些好笑,干
脆双手搂着他的腰,将几根手指不住在他臀上划来划去,道:「云起这么想对我
投怀送抱,倒也省了我许多力气,怎么却又不动了?」

  谷云起粗重地喘息了好一阵,那屁股上已被他来来回回画得要生出火了,方
才又颤巍巍地屈着双腿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南宫北翊双臂在他腰上一箍,将他又
勾回了原处,道:「云起会自己碰这里么?」

  他手指愈发恣肆,干脆钻进谷云起的裤子里,一手掰开那紧实的臀瓣,一手
便在他臀缝里摸索着那销魂的入口。谷云起惊得身子一僵,原来他手指尖竟试探
着往那里头戳了一戳,虽没进去,却也叫谷云起百般不堪,只道:「南宫北翊!


  南宫北翊道:「什么?」

  手指再次探入那里,这回却不是一刺便回,反而久久地按着慢慢滑入里头,
谷云起泪都要流出来了,那处肌肉自然裹得极紧,紧得甚至夹得南宫北翊手指都
有些发痛。南宫北翊便以另几根手指在他入口处打着圈儿,轻叹道:「原来没有
碰过,云起这儿便只晓得出,不懂得进的妙处么?」

  part56爱恨难明

  谷云起多年来与他从未有过肌肤之亲,那倒不是南宫北翊尊重他,却是因为
少彦自杀之后,南宫北翊将一腔怒火全都移到他的身上,偏执地认为若不是他,
自己不会竟连少彦给家里逼得成亲也毫不知情。更可恨的却是少彦自杀之时,谷
云起就在少彦的旁边,却只抱着少彦那可恨妻子所生的孩子发呆,没有出手救得
少彦。在南宫北翊看来,他无疑就是故意那样做,害得自己永远地失去了所爱之
人。

  而谷云起在那之后也绝不愿与南宫北翊亲近,那也不是他不喜欢南宫北翊,
而是在南宫北翊为着听说少彦娶妻生子的消息雷霆大怒,又去少彦家中闹出异常
可怕惨剧之后,才知道南宫北翊接近自己并不是出自真心。他在天门灭门变故之
后一度心灰意冷,伤心欲绝,那时陪着他宽慰他的就是南宫北翊,在家人师友均
已没世的情况之下,又遇到这样温柔体贴的同伴,不由他不倾心。哪知南宫北翊
真正爱着的竟是少彦,陪着他到底也只是因为他便是天门留下的唯一活口了,正
要从他这里套出天门的秘藏来。

  江湖人因为那些秘藏甚至逼得天门上下尽皆死绝,南宫北翊怀有此心,其实
也只能算是人之常情。谷云起最无法接受的却是他对少彦的那般爱,竟丧心病狂
到杀了少彦的家人下仆不说,连少彦的孩子也企图杀害,仅仅只因那孩子长得不
似少彦,而像那「夺走」少彦的女人。

  少彦将孩子交给他,最后仍被南宫北翊抢走。他一直以为那孩子凶多吉少,
不料前几天竟见着了那已长大成人的孩子。只是更叫他想不过的却是,那孩子竟
与那貌似自己的书生有了情爱纠葛。这感情之事虽其实怪不得南宫北翊,他却也
恨南宫北翊为何不将那孩子引上正途,便由着他去乱来。

  这多年的爱恨纠葛在一起,南宫北翊能在一瞬间之内将之化作云淡风轻的过
眼云烟,他却委实不能就这样同他共堕入那含混不清的爱欲之中。因此微一失神
,便即恢复清明,将身子撑起,眼神刀子般锋利地盯着他眼道:「南宫北翊,你
总说我为着得到你才没告诉你少彦的消息,你所以要我永远也得不到你,是不是
?」

  南宫北翊一怔,还没答话,谷云起已又厉声喝道:「我以往懒得与你分辩,
今天却非得同你说个清楚!从你野心败露,我别说想要你,就是心里头想一想你
,也恶心得想吐!你倒是可以忘记少彦的事,随便来找找我的乐子,我却是宁肯
给那世上千人万人碰,也不想与你有这种事!」

  他这话说得太过铿锵,就是南宫北翊也没法将之随意忽略过去,加之他言语
中又刻意贬低了南宫北翊,南宫老爷的面色立时便沈了下来,对着他双眼盯了好
一会儿,他始终不肯示弱,神态中冷笑蔑视之色坚决得很,完全没有一丝谷靖书
那种奉承讨好的媚态,因此便也看不出那动人的风姿了。

  南宫北翊默然不语地一伸手将他推翻在床上,自己起身抖了抖揉皱的衣衫,
一低头穿出了屋子。

  谷云起被他重重推倒在床上,胸腹间的原先有些消散的郁气竟又团团地围拢
上来,将他堵得几乎喘不过气,只想到南宫北翊不会再来玩弄自己,便轻松得笑
了几声,然而几声过后,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语声变得哽咽,竟又哭了出来。

  南宫北翊走出房屋不久,那两名仆人又进了屋。草屋本就狭窄,这两名仆人
身材高大,同时钻进谷云起的卧房,真是没有了一丝儿透风的空隙。

  谷云起为人硬气,方才只哭了一声,便强自咽了下去,脸上的泪水也只流了
一半,湿湿的还没干,他也不刻意去擦,哑声道:「你们进来做什么?」

  那两名仆人默不作声地一人一头,分别抓着他的肩膀腿脚,将他抬起来就往
外去。

  谷云起挣扎了几下,想是胸口积郁的影响,竟挣扎不动,三两步便被他们抬
到屋外太阳底下。抬着他脚的人将他放下地,抓着他肩膀的人却没有放手,仍旧
将他钳制在掌中,让他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南宫北翊要做什么,但刚刚才与他置了气,也不去看南宫北翊到底
是什么神色,也不问他又要怎样折磨自己,只暗咬着牙在心中冷哼,端的是不肯
屈服。

  那放开手的仆人犹犹豫豫地望了南宫北翊一眼,南宫北翊面沈如水,简单地
吐出两个字:「动手。」

  那仆人也是一咬牙,双手往谷云起腰间一抓,一把将他裤子扯下来,让谷云
起全身上下便只披着件长衣,从胸膛到下腹到两腿,那被南宫北翊抓揉得红肿挺
立的乳头,摩挲得略有些硬了的下体,直是一览无余。

  part57百死莫赎(虐!)

  南宫渣爹要强迫仆人X 谷叔→→不喜欢这种情节的姑娘请避雷吧……

  ————————————————————谷云起本来并不在意自己在他
人面前赤身露体,然而他方才被南宫北翊那一阵挑弄,身体已有了许多变化,陡
然将那些不堪的隐秘之处都暴露在外人眼内,他不由就有些羞愤,挣扎着怒瞪向
南宫北翊道:「你又做什么!」

  南宫北翊这回却看也没看他,只盯着那两名仆人道:「我方才说了,你们从
后头将他弄出来一次,便赏你们一百两银子,弄出来两次,便翻一倍。还不快点
?」

  谷云起猛听得这话,心头一阵巨震,只是却还反应不过来,怔怔的茫然地看
着他,只觉手脚心肺瞬间变得冰凉彻骨,他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是清醒着亲耳
在听他说话。

  南宫北翊的目光这才转到他脸上,冷冷的,刻薄的,鄙弃的眼神看着他,同
时以轻飘飘的嘲弄的口吻继续道:「谷二公子虽然是个雏儿,可他那侄儿那般天
赋异禀,足见他谷家在这方面真是家学渊源得很。你们不必担忧什么,只管尽情
肏他就是,越是用力,他便越是欢喜。」

  「南宫……」谷云起终于出得了声,他神色变得凄厉而绝望,只是不信地瞧
着南宫北翊摇头,嘶声道,「你疯了……啊!」那两名仆人似乎终于被那优厚的
赏金说得动心,一人从后面捉着他的腰,另一人就在前面拉开他的一条腿,两只
糙手一前一后地抓向他脆弱的地方,将他激得身子寒战连连,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惊恐地左右挣扎着想从他们掌中逃脱出来。然而那两名仆人本就是南宫北翊考
虑到他身有武功,怕普通人近不得他身才特意选来的,力气与块头都相当的大,
他又气血虚弱,不但没有挣开,反被后面那仆人拦腰抱着,一根粗短指头竟真的
就突破南宫北翊方才玩弄的穴口,一下子戳进了体内。

  谷云起又是「啊」的一声,那脊梁骨再硬,此时也不禁滚落两行泪珠,拼命
地摇头,腰腹挺扭着不要受那被欺凌之辱,连连道:「不要!不要!」

  南宫北翊却不为所动,仍是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要的。你不是除我之外
,要被世上千人万人碰么?这才两个,恐怕还满足不得你。」

  那大夫在旁边早吓得呆了,此时忍不住又道:「他再被折腾,就真的要死了
!」

  南宫北翊挥袖将他挡开,喝道:「没你的事!死便死了,大不了饶副棺材!


  「医者父母心,我总不能眼看着你们如此残害……」那大夫老虽老了,对谷
云起的就诊态度也不太满意,这气节倒是正直无比。南宫北翊便干脆再一拂袖,
将他穴道点了,顺势将他送到那张竹床上仰躺着,淡淡地道:「世上有许多事,
你只能眼看着,莫要强出头。」

  他将那大夫点着穴道,竟令那大夫双眼睁着怎也无法闭拢,这下真的只有眼
看着谷云起受辱,虽是无关己身,却也骇然莫名。

  那边两名仆人做到一半,受这边一打岔,不由自主又停了下来。南宫北翊回
头一瞧便怒道:「蠢材!没干过这档子事么,将他当做女人一样,只管瞅准那洞
往里肏不就得了?」他一面说,一面大踏步地走过来,就着谷云起面前那仆人拉
起的一条左腿,一把将他右腿也高举起来,竟将他那条臀缝彻底打开,将那隐秘
穴口显露在仆人面前。

  谷云起见他走过来,本有些想向他服软,叫他别让另外的人碰自己,岂料他
竟如此做派,当真全然不将自己当一回事,那心口郁积的气闷痛楚霎时间汹涌而
上,一双泪眼几乎要渗出血来地瞪着将自己右腿高举起来男人,恍惚间便觉自己
压根便不认识他一样,陌生得很。

  南宫北翊将他的右腿高举,谷云起的身子便半悬空中,那相较女子来说不够
圆润丰满,却紧实有弹性的屁股被迫迎向面前仆人的腰间。谷云起瞪着他朝自己
臀缝中指点那仆人,而他脸上丝毫没有疼惜怜悯之色,真是铁了心的要将自己送
给这两名仆人玩弄。他胸腹间不期然便升腾起一种内腑翻腾般的绞痛,绞着一股
灼热的东西冲向喉咙。他喀了一声,那喉头便似心碎了似的喷出了数点鲜血,再
一声,已是瀑流般止不住地嘴角两边直挂下来,从鼻孔中呛咳出来,整个人头一
偏,又一次昏死过去。

  那两名仆人都觉手中一沈,再看被抬起来的谷云起已像个死人一样瘫倒,都
不由大吓一跳,如何还下得去手,只战战兢兢地望着南宫北翊,道:「老爷……


  南宫北翊往他脸上一看,但见那鼻下唇边,下颌颈项尽皆被鲜血染红,脸颊
上犹自挂着两道流过泪的水渍痕迹,模样真是凄惨不堪,狼狈无比。那软绵绵的
耷拉在两名仆人手中的肢体,却让他忽记起方才谷云起软软地伏倒在自己身上的
情景——那滋味其实十分美妙,倘若……倘若他不是这般的顽固可恨的话!

  南宫北翊握着他右腿的手一紧,猛往上再一拉,竟高过谷云起自己的头颅,
更让那下体密穴清晰地暴露在仆人眼前。他双眼充血地看着那曾拒绝自己进入的
地方,冷厉地一笑,仍指着那处转对仆人说道:「你只管插进去,他觉得爽了,
自然便会醒过来,百般讨好,千般承欢!」

  那仆人哆哆嗦嗦的,委实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一只手将裤子里那物拉
了出来,连着撸动好几回,仍是半软不硬的样子。南宫北翊偏又还在旁边虎视眈
眈地盯着他,他万不得已,也只好扶了那蔫呼呼的玩意儿朝谷云起后穴塞去。

  谷云起昏厥中仍是身子一阵紧绷,那仆人那物又软塌塌的没什么攻击性,竟
是死活进不去。南宫北翊看得眼赤,直想一掌将那仆人打出十七八丈远去,自己
挺身进入那美妙的所在。然而他那偏执的理性却令他生生压抑住这种欲望,阴测
测的看向谷云起身后那仆人,道:「他不行,你来。」

  前面那仆人慌忙想要退后,南宫北翊却让他兀自架着谷云起的两条腿,好方
便后面那仆人进去。

  part58若癫似狂

  谷云起当然不会感到很爽,他的痛苦便证明了他那番话的错误,而谷云起若
是错的,南宫北翊自然便是对的。

  南宫北翊还没有开口,他不想让自己问得太迫不及待,仿佛很在意谷云起的
感受似的。

  他实在想将谷云起这倔强过头的脾气彻底磨灭,将来便能够肆意地将之践踏
在脚下,而谷云起俯首帖耳,再也不敢忤逆自己的心意。

  假如谷云起真的变得那样乖顺听话,他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上他,好好对他。

  就像是当初的少彦一样。

  谷云起没有等到他的问话,便已经崩溃了。

  他在无法出声之时,为南宫北翊那么赤裸裸地看着,又能听见从自己身体内
发出的种种淫靡声响,虽想以心中的恨意来压下羞耻感,南宫北翊的目光却像是
两道灼热的熔岩,生生地灼穿了他的心脏一般,令他再也无法忍受。

  他那干涩的嗓子终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接着发狂般的大笑起来。他
的气力太弱,才笑了两三声便喘不过气来,他却还是竭力地大笑着,一面笑,一
面在脸颊上浮起两片娇艳得近乎不祥的红云,就连眼神中的痛苦难过也消失了,
只剩下疯狂的神色。

  南宫北翊一怔,刚才消下去的烦闷再次升腾起来,忍不住厉声喝道:「你笑
什么!」

  谷云起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笑声因为气力不继之故变得断断续续,那夹
杂在短促的笑声中的呻吟反而多了起来,映着他娇红的面颊,刹那间竟满布着情
欲。

  那名仆人一直搂着他的腰,深入那幽邃谷道之中干得正得趣,忽觉手中身躯
变得绵软起来,竟不再如之前那般别扭挣扎了,不由一阵惊喜,愈是紧贴着他猛
力抽插。

  谷云起一身滑腻的汗水,前面那仆人抓着他双腿几乎快滑脱出去,他先本来
不安分地一直抽腰动腿地试图逃离掌握,此刻却乖顺起来,两只修长光裸的小腿
就着被后面仆人顶入抽出的势子撩拨似的竟在前面仆人腰上磨蹭勾动。那仆人哪
曾想他竟会变得这样,更兼后面那仆人一脸的享受神情,不由也被刺激得十分心
动,想着老爷曾说过的赏金,待后头那仆人满足退出后自己或者也可分一杯羹。

  他这副浪荡模样落入南宫北翊眼中,南宫北翊顿时便是一怔,跟着只觉胸口
如被重击,竟有些喉头发甜之感。他硬将那股咸涩之意咽回喉咙,却还是气得有
些发抖,控制不住情绪地猛一巴掌打在谷云起脸上,叱道:「贱货!果然更喜欢
被千人万人骑么!」

  谷云起身体虚弱,若是之前,少不得便要被他这一巴掌打得半死。然而此时
的谷云起回光返照一般的精神,被他一巴掌打过来,浑不在意地只是将头颅歪倒
在身后仆人胸膛上,跟着竟还伸出舌头,隔着衣衫舔动那仆人也已经汗津津的腋
下,神态举止如同猫儿般邪异勾人。

  南宫北翊这一掌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反将他弄得更加放浪形骸。谷云起在情
欲之时会有什么表现,南宫北翊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每次都到被他严词拒绝
时便意兴阑珊,倒真不晓得他还能露出这种情态。只是更令他怒火上涨的是,谷
云起这姿态绝不肯表露给他,如今却为这样两个仆人轻易得到了。

  ——你便这样不珍惜你的身体!

  ——宁愿给别的人碰,也不要我!

  ——明明是被强奸,却这般享受,果真不愧与那谷靖书是亲叔侄!

  这强烈的怒火下,南宫北翊简直就想不起是自己硬将他交给两名仆人侵犯的
。他怒瞪着呻吟渐渐婉转,身子愈发火热的谷云起,极有一种冲动,想要将他抢
夺过来,在那不听话的屁股上狠狠打上几百巴掌,叫他永远记得不可在他人那物
的顶撞之下婉转承欢。

  然而谷云起已然被弄得淫性毕露,纵然他看起来全没了平日清醒的理智,不
过是崩溃后自毁式的发泄,南宫北翊却还是不能忍受。

  那两名仆人若是还清醒,就该看出他脸色的异样。然而那进入谷云起体内的
仆人本就舒服得飘飘然,没有进去的却正在渴慕着进去试试滋味,两人的注意力
都只在满身情欲之色的谷云起身上,完全没留意到老爷的脸色。

  南宫北翊面色铁青。

  他好歹压制住自己那暴虐的情绪,正要说服自己不必为谷云起的区区身体动
怒伤神。他本来就不在意谷云起,无论他的心意还是身体,他在意的只有谷云起
可能怀有的秘密,若是得到那个秘密,谷云起是死是活他也不必关心的。

  然而眼前的情景却令他心头浪潮一阵强似一阵地翻涌着。他让那两名仆人强
奸谷云起,用意只是要谷云起服软认输,只要谷云起并不喜欢被所谓「千人万人
」碰,便证明了他那番话的虚假,令南宫北翊心理平衡一些。

  谷云起现在却赫然沉溺于与后面那仆人的交欢中,那无疑是说他很喜欢被这
样对待了。

  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令自己格外不舒服的。

  南宫北翊直瞪到后面那仆人终于受不了谷云起后穴那强力的挤压紧裹,哆嗦
着射在他体内,又软塌塌地滑出来后,才为自己确定了这个理由。

  他又看向谷云起。

  谷云起前面略有勃起,却并没有愉悦到射出来。此时后面那仆人退出去,他
轻轻地喘着气,腰臀不满足似的微微扭动着,脸孔绯红,双眸半闭,眼神迷离。

  那竟然是他一直觉得在谷云起身上永远也看不见的风情,这撩人的风情接着
就被前面那仆人紧贴上去,也是挺腰贯穿而入的动作撕扯开来,化作一种几乎要
榨干人精血的放浪之态。

  这个……混蛋……

  两名仆人依然一前一后地抬起谷云起的身子,让他身子悬空地先后承受着被
插入的滋味。谷云起后穴才轻松下来,立即又被一具新的阳物填满。

  part59支离破碎

  他记不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也不清楚自己还活着。他只
觉得身体内有着火烧般的痛楚,那痛楚里却又含着丝丝叫人兴奋的快乐。他想要
那种快乐,而试图忘记那种痛苦。便在这种执念之下,痛楚变得轻了,快乐却放
大了无数倍,渐渐就从后穴扩散到全身,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被人抱着,尽情地玩弄,抽插,揉搓。

  有人在看着。

  那是谁?为什么只是看着?

  这件事……这种事……很舒服,他为什么不一起来?

  谷云起模糊的目光偶尔会瞟到南宫北翊的身上,他却想不起来那个人和自己
有什么关系。

  其实连他自己,他也想不起来了。

  他只剩下贪婪地吞噬着男人阴茎的后穴,还在不断地抽离疼痛,送来快感。

  那个人是谁,他不想,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去理会了。

  第二个仆人也一泄如注,只是谷云起前方虽然高高地勃起着,却还是没有要
出来的意思。

  被托在半空中的臀部缝隙里,则开始有白色的粘稠液体往下滴落。

  南宫北翊的下体也有些发胀,他却并没有移动半步,更没有伸手去将谷云起
抱回来。那两名仆人瞧见谷云起身体的变化,肉欲的快感加上金钱的刺激,勃起
得却比方才快得多。后面那仆人又一次将阴茎插入那小小的穴口,一捅到底。

  谷云起陡然受此重击,身子不由一挺,终还是细细地喘息着经受了下来。

  他鼻洼唇角,鬓边腮畔,冷汗变作热汗,一缕缕地淌下来,更好像情难自禁
似的,雨前的鱼儿般左侧右翻地轻轻扭动。

  那前面的仆人被他这么厮磨着,比起后面的仆人却是更忍耐不住了,挺了腰
间已又硬起的那物,试着就往那还含着一根阴茎的穴口顶上去。

  南宫北翊一眼瞧见,忽然有些报复的快感,竟没有开口阻止。

  那仆人往上一顶,谷云起正在含弄吞吐着刚进入体内的阴茎,不提防后穴一
痛,竟又蛮横霸道地闯进来一只滑腻的龟头。他原已忘得差不多了的痛楚顿时再
次出现,忍不住痛呼一声,又开始挣扎起来。

  那仆人也只是一时心急,见他受不住的,便要退回来。南宫北翊却陡然开口
道:「不要停,继续。」

  「老爷……」

  南宫北翊面色阴冷,咬牙切齿地瞧着谷云起,一字字地道:「他就是喜欢被
人这么干!」

  那声音传在耳内,两名仆人都有些恐惧,谷云起被两具阳物进入,那样子怎
么也不像是喜欢。他好像也听到南宫北翊的声音,痛得一面挣扎着一面朝他看来
,眼中迷蒙的雾气化作泪水滚落,双眸倒是看得更清楚了,颤声道:「你……南
宫……」

  南宫北翊不语地看着他。

  谷云起终是被他熟悉的面貌勾回了魂,又「啊」了一声,更是激烈地蹬腿摆
臂,拼命摇起头来:「南宫,不要!」

  「继续。」

  南宫北翊语气平稳地吩咐着,又冷笑地目注着谷云起泪落连珠的双眼,道:
「你喜欢的。」

  「不要!我不……呜!啊啊——」谷云起神智一时清明,却怎么受得了后穴
中同时有两根阴茎抽插,只觉下体胀痛欲裂,那两名仆人一前一后,你进我退地
抽动着,简直就像是拿着锯子要将他从腿间锯成两半似的痛苦。

  他本来没什么力气,这时却疯狂地蹬着双腿,两只手亦拼命地抓挠着背后仆
人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要将自己从他们的钳制中解脱出来。他哭着向一旁冷冷
站着的南宫北翊求救,要他让那两名仆人停下来,别让他们再碰自己。

  南宫北翊却只是轻轻地回他:「你很喜欢。」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南宫……南宫!我好痛啊……救……救我……」

  「……」

  「南宫……」

  「……」

  谷云起挣扎的力气渐渐削弱,他望着南宫北翊的双眼也黯淡下来,最后,蠕
动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再发狂,只是整个人毫无生机地被两名仆人拥抱着,
直至被他们在身体里又灌入一道道热流,才给放开。

  此时的谷云起,腿间已然满是血迹,又混合着两人驳杂不纯的精液,看来可
怜得很。

  他两条腿虽给放回到地上,他却早已站不住了,双脚一挨地便匍匐着要倒下
去。一名仆人勾着他的颈项,才让他堪堪立在那里。

  南宫北翊走过一步,伸手抱住他的腰,他也没再像以往那样闪避,只无力地
顺着南宫北翊的力气倒伏在他怀里。那双腿自然是不可能走路了,南宫北翊嫌恶
地看了眼在他大腿内侧交错流淌的精液血水,拉过他外罩着的那件衣裳将那儿揩
干净,才又将手臂穿过他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谷云起任由他做着这些事,神色木然,脸上身上汗水泪痕都被吹得干了,南
宫北翊抱着他走回那边草屋中,将他放回床上,自己却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的只在他床边坐着,赫然有些呆愣。

  他想问谷云起,还敢不敢说那样的话。

  还想问谷云起,你是要他们,还是要我。

  但他现在问出来,谷云起却绝不会有所回应,纵然他清楚,在经受过那样的
摧残后,谷云起绝不敢再逞强说自己宁要外头千人万人碰,也不要他碰了。

  谷云起什么时候醒过神来?

  他会不会得很柔顺,很胆小,不再总是要同自己闹别扭了?

  「云起……」

  南宫北翊喃喃地说着,探出手来,覆在谷云起那漠然无神地大瞪着的双眼上
,想要将他眼皮合上。

  睡一觉,睡一觉起来,把什么都忘掉,只留下一个可爱听话的云起就够了。

  只要听话就够了。

  part60无人之地

  南宫玮一骑风驰电掣地卷入城中,卷尽长街,转入自家府门所在的巷口。

  熟悉的家门令他倍感亲切,他还是头一次为回到家中如此兴奋,尽管他离去
也不过五天的时间,但想起那等在家中的二弟,这五天便变得十分漫长。

  二弟没等到自己,会不会很伤心?又或者,惶惑得不知自己为何抛下他离去
,正可怜巴巴望眼欲穿地呆在房中等候?

  一想到这些,路上遇袭的事也算不得什么了。他不待坐骑跑至门前便翻身下
马,将马鞍上系着的包袱抓下,身形一晃,那门口的仆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句「
大少爷回来了」才说了一个字,他就已经消失在屏风后面。

  好在他还有些理智,先在堂前问起父亲何在,要去报告自己这一行的经过。

  「老爷昨天去了郊外田庄,到现在也没回来。大少爷若是有急事,我们这就
去通知老爷。」

  「不用了,没什么急事。」

  父亲不在,那其实更好。

  南宫玮脚步不停,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已经绕开了堂屋,直奔南宫琛所住的
院落。与偏远的南宫珏不同,南宫琛虽然独住着一座院子,那院子却与南宫玮、
南宫北翊的挨得很近,也就是来回几步路的距离。南宫玮回到家中不先回自己房
中洗漱休息,却一定要跑来二弟院中看看究竟,居然好像连自己星夜兼程的辛苦
疲惫都忘记了。

  只是他兴冲冲地来到,南宫琛的院子却空无一人,连个洒扫做活的仆人侍女
都没有。南宫玮略略一皱眉头,仍是走到南宫琛卧房门前,伸手推开房门。

  里头陈设简单,一目了然,桌椅橱柜,甚至其上的茶壶杯子都各各摆放在最
初的位置,似乎并没有人动过。南宫琛素性朴素,又不爱声色犬马之娱,因此屋
内每一样东西都不过是常用的物什,既不华贵,也不繁多,只是清清爽爽的,看
着十分舒适,并没有寒酸之感。

  南宫玮倒也不是头一次来到他的房间,可是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注意力也
全在南宫琛的身上,并没有格外注意他的其他特点。这回一望这房间,顿时觉得
二弟过得有些过于清贫。虽然南宫琛自己很习惯了,他却忽然想要将二弟好生地
装扮一番,无论是屋子,还是那个人。

  他随手将带回来的包袱搁在桌上,解开来,里面放着几只不起眼的木头匣子
。他随手打开一只,里头赫然四散出璀璨的珠玉之光,直透屋顶,竟将南宫琛这
房间映得有些个堂皇富丽起来。他也没有任何犹豫,倒像是早就有此打算似的,
径自从中取出几件玉器,往尚空着的八宝格子上随意摆放上去,又将一块掌心大
小的青玉佩拿着,进到里屋塞进他枕头底下,然后才满意地退回去,将包袱重新
打好,踱向书房那边。

  以南宫琛的性子,既然不在卧室,那自然就在书房。他也并非是怕练武吃苦
,只是兴趣不大,所以除了每日必须的练习,其他时间基本不会用在那之上。现
在早已过了晨练的时间,看来那孩子也没有一直就傻乎乎地在房中等着他——就
算头一天在等着,第二天估计也该知道他出了门,不会傻等的了。

  哼,还有心情看书。

  南宫玮莫名地有些不满,走在去书房的路上,就已经打定主意无论他在看哪
本书,今天都要让他躺在那书页上好好承受自己的恩爱,让那总是夺走他注意力
的书上沾满他体内的淫汁精液,那之后,自己倒不妨抱着他好好陪他读一回「书
」。

  书房门也关着。南宫玮看见那门,心中就浮现出上一次在那里面发生的美妙
事情。小琛是在里面做什么呢?是收摄心神,全神贯注地伏案苦读呢,还是呆在
那曾经被自己玩弄过的地方回味那次的快乐?不管哪一种想象都激发出南宫玮无
限的兴趣,他踏上台阶,也没有用手,一脚便将房门蹬开。

  书房内还是那么昏暗,他在踢门的时候已经喊道:「小琛!」门给踢开之后
,他往里环顾一眼,书桌旁,椅子上,上次他坐着的地板处,还有那些高沈的书
架间,似乎都没有南宫琛的影子。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如同在南宫琛院子里那样,仍旧一步跨了进去,往一排
排书架后面看去,再道:「小琛,二弟!」

  没有回应。

  南宫琛不在这里。

  南宫玮其实很快就扫遍了书架,他心中的兴奋与快感瞬间化为乌有,因为对
象并不存在在这里。

  更有甚者,他还有一些气闷的感觉,虽然确定了南宫琛不在此处,却还是在
这里多作了一阵的停留。这阵停留是用来思考南宫琛还可能会在哪里的,然而更
叫他气闷的是,他完全想不出南宫琛还会去哪里。

  以前他回家,总有仆人通传,所以南宫琛也总会恭恭敬敬地候在大堂里拜见
他。

  这一回仆人却没有他跑得快。定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小琛才不知道自己回来
了,也才没有前来见自己。他或许在其他地方,指点着仆人做事,甚至可能在城
中查看商铺,采办东西。

  其实二弟也是很忙碌的,他仔细一想,才发觉家中的事务也真是不少,他还
小的时候,这些事情父亲大半都交给管家来处理,却还是有许多的琐事需要他亲
自来安排。原来时间过去,管理这些事情的已经是小琛了。自己的二弟,其实也
非常能干啊!

  他索性在椅子上坐下来。书房自然已又被仆人打扫过,所以这椅子是不是上
次同南宫琛交欢时使用的,他完全认不出来。但坐在椅子上,他目光自然而然地
就瞟到书桌那虚开着一条缝的抽屉上。

  里面放着什么?

  南宫玮从来没有这么兴味盎然地研究过书房内的陈设,他只是想到这是二弟
经常呆的地方,便很有兴趣知道二弟会在抽屉柜子里放些什么。

  书房的抽屉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私密物品。

  南宫玮拉开那个抽屉,然后便看见了一团熟悉的白色物事。

  五天前他曾亲手将之从南宫琛的身上扒开,那布料上似乎还浸着那天欢爱过
后的气息,他在二弟的体内尽情地冲撞驰骋,让二弟的后穴塞满了自己的精液,
同时落在他里衣上的,还有激情的汗水。

  南宫琛的里衣……怎么会就扔在这里?

  南宫玮一把将它拿起来,随即便看到那浸染在白色布料上的,被精液和汗水
弄得有些浅淡了的斑斑血迹。

  这是……二弟的……

  南宫玮怔怔地用手指摸着那明显只是被胡乱擦过的干涸了的血滴,那放了好
几天的衣服的气味并不好闻,但他只瞧着那些血迹,就不由得兴奋得下体有些反
应。二弟的初次,还有这意外留下来的珍贵落红,简直让他又回到那个疯狂的下
午,只想立即抱住二弟那柔韧的肢体尽情往里戳刺。

  他将那件衣服铺平,仔细地叠成小小的方块,然后放进怀中。

  那之后,他的思维才突然清醒过来,一双眉毛陡地竖起,站起来大踏步地走
向门口。

  只因为他突然醒悟到,南宫琛若是这些天都在家,怎么会将这样的东西就塞
在书房里不去理会。就算他一时羞怯害怕,不敢多碰,但只消过得一天,便必然
会想到,这东西藏在书房里,若是一不小心被打扫的仆人发现,那只有更叫人生
疑的。

  南宫琛也许有点傻乎乎的,却并不是一个笨蛋。

  他不在家。

快乐人生 2013-5-7 17:13

  part61嫉妒成狂

  他刚出书房便撞上一名仆人,遂即刻喝问南宫琛的行踪。

  那名仆人被吓了一跳,虽不明白大少爷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二少爷来,还是老
老实实地回答道:「禀大少爷,二少爷不知怎么回事,那天您和老爷相继离家之
后,他便也不见了……」

  「不见了?」

  南宫玮一阵震怒,只是他还没发作出来,那仆人已经浑身一个激灵,赶忙接
道:「不过我们已经查出二少爷的下落,管家和几个仆人前两天已赶去请他回来
。」

  这样的处理也是他们所能做出的最正确妥当的决定了,然而南宫玮的注意力
却全然不在那上面。他整个人都被南宫琛竟然离家出走这个事实给彻底震惊了。
他心里充满了狂怒而又不知如何发泄的憋屈,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两眼瞪得
眼眶都几乎要裂开来,目光更是锐利得如同锋利的刀子,要将眼前这无辜的仆人
刺穿两个大洞。

  他到底没有冲着仆人乱发脾气,只是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字来,道:「他
去了哪里?」

  那仆人战战兢兢的,被大少爷可怕的眼神逼视得瑟瑟发抖,道:「他、他好
像是在城里遇上金陵戚家的少爷,便同戚少爷一同上路……」

  「戚少爷!」

  南宫玮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意,手一抬,「砰」一声击在一旁柱子上,那
两手合围的朱漆柱子顿时「啪」地一声凹下拳头大小的坑洞,甚至上下裂出一指
宽的裂纹,直达屋梁。

  那仆人睃眼瞧见,不由得把脑袋垂得更低,腰背弓得更弯,只觉背心冷汗涔
涔,着实担心大少爷这一不开心了,那一拳便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不说话,南宫玮却更不满意了,又厉声喝问道:「哪个戚少爷,二弟同他
很熟么?」

  「就、就是金陵戚家商行的大少爷戚雪棠,同二少爷的关系……小人也不知
道,戚少爷是登门拜访过几次,刚好您和老爷都不在,便是二少爷接待的……」

  南宫玮一双眼已经变红了,听说完一声冷笑,道:「好一个奸夫!哪是刚好
不在,分明便是故意挑了那样的时机过来,好与二弟勾勾搭搭的吧!」

  那仆人一头雾水,但偷偷瞅了他一眼,却又不敢纠正他话里那些奇怪的地方
。南宫玮其实也没有说给他听,乃是忿怒不能自已地自言自语着。他越想越是觉
得事情正是如此,不然那天他回来,南宫琛为何那般神魂颠倒的,仿佛全然没把
自己放在心上,又为何就在同自己做了那事之后,便偷偷与那戚少爷跑了?这分
明便是两人串通好了,意图……「私奔——」

  南宫玮恨到极致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只觉原先自己这一路风尘仆仆地尽
想着二弟的可爱媚态,绵绵情思,此刻全成了嘲笑自己的东西。南宫琛原来并不
会思念自己,在自己一离开,他便跑去找那戚雪棠了。反而自己才是那个心心念
念忘不了他的人。

  可恨,太可恨了!

  原来他的天真单纯,柔顺乖巧,全不过是在自己面前的伪装!难怪那天与他
做那事时,他哭得那么伤心,那是因为他心中想要的人果真竟不是自己,却是那
戚雪棠么!

  南宫玮一回想那天的情景,他本来极嗜二弟在自己摧残下浑身发抖,哭泣不
休的模样,然而此刻带着这种情绪去回想,立时便觉得自己当时的怀疑原来并非
没有道理。他的二弟在他不在家的时间,竟真的同金陵戚家那个野男人勾搭上,
才一再地想要拒绝他的欢爱!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那仆人弯着腰站在那里,脚底下的地面都要被汗水浸湿了,只觉大少爷的气
息格外的粗重,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手骨节亦捏得劈啪响动,煞是吓人。他却
不敢随便退去,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等着大少爷的吩咐。

  南宫玮终于从自己的思绪里拔离出来,寒声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听、听打探消息的人说,是先乘车一日……」

  「乘车……」南宫玮不知又想到什么,眼中怒火暴涨,却是强自压住,冷冷
道,「真会享受。」

  「随后到达江边,改做乘船顺流而下,大概是要回金陵。」

  南宫玮一言不发地大踏步绕过那仆人身形,虽然急匆匆的,却再没有进门时
那般施展轻功飞度而去,反是一步步踏得分外沉重,沉重又迅速,仿佛恨不得将
地面跺碎,将空气撕裂,也是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屋宇之后。

  那仆人松了口气,直起身来迷茫地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阵,甚觉古怪地摇
摇头挪开步子,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了。

  戚雪棠的船在岸边待了一天,等了些仆人带着货物上船后,便又启程。载着
的货物太沈,船行便不很快,他本也不急着赶路,便由着船慢慢地顺江漂流着,
每日价拉着南宫琛在船头饮酒赏景,自己说些有趣的话,便是刻意要逗得他开心
一样,见他笑了,一双眼就如同被蜜蜡粘在他脸上了似的,微笑地瞧着他看个半
晌。

  南宫琛起先总是闷闷不乐,戚雪棠的话他十句怕有八句没听进耳里。后来甚
觉自己太对不住他,便也稍微敛了心事,认真听他说话,加上他的着意讨好,渐
渐露出笑容的时候也就多了。只是一笑便被他那么看着,就是再没心机的人也会
觉得不好意思,何况南宫琛本性又腼腆得很?往往就被他看得面酣耳热的,只好
以手撑着半边面颊假作往江中望去,只留给戚雪棠一只羞得绯红的耳朵,还有那
紧挽的乌发下细腻如玉的后颈。

  戚雪棠近来聪明得多,并不趁着他酒醉时去碰他,却偏偏在他醒着时握一握
他的手,抓一抓他的胳膊,甚或有时揽住他的腰同行。南宫琛看去时,他却是一
脸爽朗豪放的神情,仿佛做出的动作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举止,没有丝毫别的意
思。南宫琛又向来知书达礼的,总不好因为这种程度的接触便将他远远推开,那
心头身上虽难受,却也只得默默地受了。

  他那日喝醉了之后,这几天虽也每天应邀浅酌,却分外注意适可而止,每次
只是微醺薄醉,头有些晕,思维倒还是清晰的。戚雪棠偶尔说些与他调笑的话,
他并不应和。一者并不晓得戚雪棠是什么意思;二者总觉是自己受过大哥的欺凌
,有些太过敏感多疑,这世上总不成老是碰到好这龙阳男风之人,就算碰到,那
也不一定就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part62识破机关

  戚雪棠看他耳朵白里沁红的像是浸了胭脂,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大
着胆子将手覆在他撑着脸颊的手上,试探地道:「二世兄……」

  南宫琛禁不住身子一动,手背还是给他一把抓住,只好将手放到几面上,忍
着没将他的手抖开,低声道:「什么?」

  「二世兄的模样人才,当真是面若好女,叫我简直有些心动。」

  戚雪棠一直瞧着他的面目说话,么指并在他手背上轻轻抚摸。南宫琛一惊缩
回手,声音也是惊惶不已的,道:「戚兄说笑了。」只是他神情却没有一丝当做
是开玩笑的意思,真是如同惊弓之鸟,分外警惕。

  戚雪棠手掌空按在几案上,目光便下移,瞧着那从掌下溜走的空隙微微一笑
,仍又抬头望着他,道:「二世兄害怕我了?」

  南宫琛前几天虽听他说些暧昧调笑的话,却因意思不甚明了,全当做耳旁风
便可。今日这话却说得委实太过清楚,南宫琛面色苍白,嘴唇紧闭着,不知道怎
么答话。戚雪棠又道:「何必怕我,难道我不比大少爷温柔,不比他对你好?」

  南宫琛身子更是巨震,不由自主地双腿一动,碰得几案「咚」一声大响,他
却根本顾不得膝盖被碰的疼痛,慌慌张张地急忙站起踉跄后退。戚雪棠忙一伸手
道:「小心船舷!」

  南宫琛堪堪在船舷边停下了,哑声道:「你胡说什么?」

  戚雪棠叹气道:「二世兄,别太激动,我也只是随口猜猜而已,你这样反应
激烈,我倒真要以为大少爷对你做了什么了。」

  南宫琛被他那句话吓得差点连呼吸都没法维持,头脑里一阵阵地晕眩,差一
点脱口问出「你怎么知道的」,好在他及时醒悟过来,只无力地反驳了一声「胡
说」,戚雪棠又说了只是猜测,他那颗狂跳的心才又慢慢平复下来,仍有些喘息
,呆瞪着戚雪棠,道:「你……为何这样猜测,有损我南宫家声誉……」只是他
后一句话说到一半,语声不由一涩,却是想到若说有损声誉,那他和大哥已经实
打实地做下了那等丑事,这样指责戚雪棠便有些底气不足。

  戚雪棠温和地看着他道:「你先坐下来说,别站在船舷边上,看着危险得紧
。」

  南宫琛犹豫了好一阵,终于磨磨蹭蹭地走上前一步,重又坐下,只是这回离
案几远了近一尺,戚雪棠再伸手可也是碰不到他一片衣角的了。

  戚雪棠给自己倒了杯酒,呷了一口,道:「其实那天碰到二世兄,我就有些
奇怪了。」

  南宫琛不说话,默默地听着,竭力地回想自己那天到底露出过什么破绽。戚
雪棠接着道:「二世兄形容狼狈,无精打采的,身上又有些……」他说着抽了抽
鼻子,莫名地笑了笑,道,「有些那种味道,不由人不往那方面去想。」

  南宫琛身躯冰冷,甚而有些簌簌发抖的感觉。他不敢去看戚雪棠,脸孔已然
变得雪白凄惨,几乎想要返身一头跳入江中,了结了这条性命。

  戚雪棠柔声道:「二世兄想必是头一次做那种事,又是被大少爷强迫着,所
以害怕得很,是不是?」他仿佛看出南宫琛心里的想法,知道南宫琛此刻对自己
充满疑忌,又道,「你逃开襄陵,自然是不愿意再与大少爷发生关系。我看着你
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却是疼惜得很,只恨大少爷不知好好爱护你,竟对你那样
粗暴,实在是煮鹤焚琴,暴殄了天物,所以才想将你接到金陵,好让你慢慢忘却
那件事的痛苦……自然,我的私心也是想同二世兄靠得更近些,这些天下来,二
世兄可有感到我的一片真心?」

  南宫琛仍是有些战栗,戚雪棠说得很是诚恳,其实这些天他也确实是对南宫
琛非常的温柔,照顾有加,关怀备至,那温和的态度比起南宫玮不知要好到哪儿
去了。然而南宫琛莫名地仍旧浑身发寒,他说不出那种感受,想不出怎样反驳,
便只能蜷缩在原地,喑哑地道:「你如此煞费苦心,若是只想要我这具微不足道
的身躯,那却是大材小用了。」

  戚雪棠咳嗽一声,道:「我若是那样想,便同大少爷用一样的手段了。我早
先便说过,很是倾慕二世兄你的为人风姿,却不知二世兄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让我能有幸得到你的一颗真心,一亲芳泽?」

  那是不可能的!

  南宫琛连想也没想,头脑中便直接冒出了这个坚决的答案。

  只是他这样一想,自己也是一怔,忍不住想到这是为什么,便没有立即说出
口来。

  他也觉得奇怪,为何不肯答应戚雪棠。戚雪棠也并没有要他现在便将一颗心
交给他,只是问他愿不愿意接受自己的一番情意,或者说追求。他却觉得浑身都
不自在。是戚雪棠不够好么?比起大哥,他却要温柔体贴得多。然而自己心中所
想的……一直……都是大哥……虽然负气倔强,难得如此大胆地离开了南宫家,
离开了襄陵。南宫琛此刻却深深地发现,自己的心似乎早已倾在了大哥的身上。
他那天被南宫玮所迫,当着他的面自渎时,心头便浮现出南宫玮的影子来。南宫
玮后来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心里其实也是那般的渴望,只是不喜欢大哥那太过粗
暴的方式而已。至于后来离开,与其说是厌憎大哥,不如说是承受不住自己与大
哥那般乱伦淫乱为南宫家带来的耻辱而已。

  尽管那种所谓的耻辱,南宫珏与谷靖书早已经承担了最大的责任。

  南宫琛怔怔地看着案几,终于道:「不能。」

  他说这话的时候,恰才上游一艘船飞快地赶上来,有人在其上高声呼喊:「
可是金陵戚家少爷?」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声音参差不齐地欢呼着道:「二少爷
!是二少爷!」「二少爷,请快与我们回去!」

  戚家这艘船便也喧嚣起来,那戚雪棠也不知听见他这句话没有,起身回应着
对方,转向南宫琛苦笑道:「二世兄,似乎是你家的人找你来了。」

  「你是与他们回去呢,还是仍同我一道去金陵?」

  part63意志坚决

  南宫琛怎么也没想到家里的人这么快便会寻来。他在听见那高喊着询问戚雪
棠身份的声音时,心里就不由咯!一下,认出来那正是家中的老管家。其他仆人
跟着嚷闹起来,戚雪棠应了一声,随即便转回头来询问他的意思,那眼神虽然温
柔,他却慌张得不知所措。

  管家正着急地道:「二少爷,您若要出门,也得先给老爷打声招呼,怎么不
声不响地便走了?老爷回来岂不是会怪罪我们?」

  没有听到会令自己害怕得战栗的声音,南宫琛微微定了定神,两艘船已然并
行,管家又在向戚雪棠告罪,请他停下船来,好让自己等迎接二少爷回家。戚雪
棠却兀自看着南宫琛,礼貌地浅笑着摇头,道:「二少爷自己跟我走的,他既没
有说想回去,我总不能强要将他送到你们船上。否则岂不也叫江湖朋友笑话我的
待客之道?」

  南宫琛其实心乱如麻,他听管家言道父亲的怪罪,也深知自己此举着实过于
轻率冒失,留下了许多麻烦。然而他离开南宫家时乃是出于愤激悒郁之情,也根
本就没想过要回去的事,此时陡然被找上门来,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处
理。

  回去?那么离开便没有丝毫的意义了,又会被大哥无情地嘲笑。

  不回去?却总得给这些仆人一个交代,若是交代得不好,或许第二次找到来
的就会是大哥或者父亲。

  他想到大哥可能来找自己,浑身便不由掠过一种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的觳觫
,闪电窜过似的,浑身寒毛也竖起来了。只是理智却在告诉他,大哥若是真的找
来,那后果恐怕比父亲来找还要严重。父亲或许也会狠狠责罚自己,但那责罚到
底也是正常范畴内的,而大哥……南宫琛右手禁不住紧握住左手手指,捏得骨节
都在格格作响,他强压着那种不正常的竟对大哥可能朝自己施展的手段产生的喜
悦与渴望感,终于鼓起勇气抬起眼来,正对着戚雪棠的双眸,道:「我不回去。


  他眼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声音清澈而微有些颤抖,戚雪棠为他这神情看呆
了一下,旋即神色一宽,对他肯定地点一点头,潇洒地一转身,朗声道:「二少
爷说了,他不想回去。管家若是担心难以向南宫老爷交代,不妨告诉他,二少爷
既是江湖中人,也是一个少年人,总也有一些想要快意恩仇的想法,总不成要一
辈子呆在南宫家中足不出户。南宫老爷倒是不应该为此生气,反该高兴才是,二
少爷多些江湖历练并非坏事,若是担心南宫家没人照应,不是还有管家你么?」

  管家被他说得一呆,这根本就是一个不成理由的理由。但二少爷不声不响地
出走,那大约本就是任性而为。只是管家凭着对这位二少爷性格的了解,猜测他
就算负气,那气过了依然会想到家庭和责任,因此追上来定不难说服他回去。南
宫琛却不直接跟他们说话,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们,竟全由戚雪棠来应付自己等人
,这股气看来可不小了。

  他仍不甘心,道:「二少爷,您说句话!您若是不说话,我们可信服不得!


  有心急的仆人不由嚷嚷出来:「二少爷不说话,我们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又为什么不说话,姓戚的,你想对我们二少爷怎么样?」甚至有人取出绳子
爪钩,就要搭到戚雪棠那艘船上试图强行登船抢人了。

  戚雪棠瞧见面色也一沈,手一挥,他船上的仆人虽是采办货物而来,却显然
也都是经过戚家训练的,身手不俗,立即前后排好阵势,假若南宫家的这些仆人
敢于丢过爪钩来,他们便会掣出怀中暗藏的短刀进行厮杀。

  南宫琛哪晓得事情一转眼竟变成这个样子,再也顾不得自己心里的矛盾了,
急忙站起来朝着自己家的仆人道:「住手!」

  戚雪棠道:「二世兄……」

  南宫琛瞧见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有最熟识的老管家那殷勤关切的双眼,一时
真有些热泪上涌之感。然而他到底是早下定决心,连明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着大
哥的,也依然要离开,这些熟识的亦仆亦友之人,却也不能动摇他的意志。他只
是不想让两家竟在此剑拔弩张,从此后结下梁子,那可全都成了他的错了,因此
道:「戚兄方才所说全都属实,戚兄待我一向很好,你们不可造次。」

  戚雪棠本是担心他因为情势突变,为缓和这一局面,突然屈服于自家仆人的
请求,此刻见他虽站了起来,却没有要移步离去的样子,便略松了一口气,道:
「我当二世兄是好朋友,就算是他最亲的人在这里,只要二世兄不愿意,我也绝
不会违了他的心意。」

  老管家仍是放不下心,望着他又道:「二少爷,您还是跟我们回去,至少先
向老爷禀告过了,再出来游历不迟。」

  南宫琛默然地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你们就照戚兄所说的告诉父
亲,说我不孝,从此江湖浪迹,或许再也不会回到家中了。」

  老管家倒抽了一口凉气,道:「二少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就算出外游历,
三年两载的总可以回家看看,为何却这么说?」

  南宫琛正要开口,戚雪棠却急忙抢过话头,哈哈笑道:「二世兄是说他若不
闯出什么名头,便不会回到家中去了。话虽如此,二世兄必然是想念家人的,管
家回去跟南宫老爷禀告之时,只消令南宫老爷发话,说道并不在意什么名头不名
头,只要二世兄想回随时可以,二世兄当然也不会真的就不回来。」

  他说的这些倒是入情入理,老管家这时却能够理解了,点点头道:「原来二
少爷是这个意思。您常年呆在家中,处事已是十分沉稳练达,却让人忘记了您也
有些少年心性。老仆知道了,会如实告诉老爷,请他不要责怪于您。但二少爷也
不要漂泊太久,江湖虽充满诱惑,到底还是家中最好的。」

  part64狼子野心

  南宫琛张了张口,他当然不是戚雪棠说的那个意思,但想要纠正,好像也不
知从何纠正起,便也只有默默点头。

  管家叹了口气,又道:「二少爷,记得早些回家。」

  那些仆人也道:「二少爷自然会早些回家。」「以二少爷的本领,闯出一番
名头不过小事一桩,倒也不用太过忧虑。」

  南宫琛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他在家中日长,跟管家仆人感情其实很深,也看
得出他们是真心在关心自己,心里很是感动。只是家中蹲踞着那样一头猛虎,他
终究不能因这种感动就令自己羊入虎口,重新任大哥蹂躏践踏。管家没能接到他
回去,但仍尽了礼仪,朝戚雪棠递了礼物,又给南宫琛准备了一些盘缠,后才依
依不舍地将船划回,久久在船头朝他这边招着手,意态殷切之极。

  南宫琛怅望着他们的船只消失在茫茫水面,旁边戚雪棠却高兴得很,围着他
一时嘘寒一时问暖的,将他两只手握来握去,只恨不能立即将他搂在了自己怀里
。南宫琛等船只消失,终于回过神来,左手正被戚雪棠紧紧握着。戚雪棠同时喜
气洋洋地问道:「二世兄,你不同他们回去,可是打定主意要与我在一起了吧!


  「……我不回去。」南宫琛终究没忍住,还是抽回了手,目光投向岸上,道
,「我也不能继续跟你走了。」

  那前半句话令戚雪棠开心得几乎没翻个跟头,后半句话却令他愣在当场,罕
见地讷讷地道:「你说什么?为什么不能继续跟我走?」

  南宫琛道:「我家里人都已经知道我是同你走了,我若是继续和你一起,他
们随时可能找到我的。」

  戚雪棠正色道:「他们再怎样找到来,你只要不肯回去,我便不会让他他们
带走你的。」

  「……不是回不回去的问题,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们……」南宫琛垂下
头,他不知道大哥会不会真的来找自己,也许那个人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只是
在他这边,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假如真的再看见那个人,自己到底要
怎么去面对他,他恐惧得连想也不敢想,所以要将那任何一丝的可能性也掐灭。

  他要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浩渺的江湖之中,此后便过着恬静安稳,与世无争
的生活,最好连那个人的消息也不用听见。

  戚雪棠却怎么明白他的这种想法,道:「你若是不想见着他们,我告诉他们
你已离去便是,你其实不用真的离开……」

  「戚兄,你的好意我只有心领了。但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不能接受你的
这番心意。」

  戚雪棠的面容变得苦涩,但那神色也只是一晃而过,旋即轻叹一声,道:「
你这就要离开么?」

  他虽然好像很失望,语气声音仍旧十分温柔,温柔而缱绻,仿佛丝丝缕缕的
情意,要将南宫琛整个人都小心地包裹起来。南宫琛不晓得有没有被他这始终恒
定如一的温柔态度触动,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最好就是现在。」

  「且选一处风景佳好之处靠岸……在上岸之前,二世兄,你能再陪我喝上几
杯么?」

  南宫琛简直都没想到他是如此的好说话,见他已与掌船的仆人指了靠岸的地
方,再看他那对自己眷恋不已的眼神,到底是颇有些愧疚,便轻轻点了点头。戚
雪棠仍是那样柔和的笑容,拉着他重新入座,吩咐仆人上来新的好酒,亲自为他
斟酌,情意之款款拳拳,真叫南宫琛对他送到唇边的酒拒绝不得。船行江心不到
半数,他便不觉喝下四五杯酒,脑海中也有一些晕晕乎乎了。

  他正要以自己离船上岸还要赶路为由推辞,才张口,那晕眩便直冲上眉心额
头,刺得他两眼一阵昏黑,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竟一下仆倒几案之上,醉得直接
睡了过去。

  酒盏杯盘均被他这一下仆倒打翻,戚雪棠招手叫仆人前来收拾,自己伸手将
南宫琛扶了起来,半抱着走向船舱。那底下掌船的仆人不禁问了一声:「少爷,
还去岸上么?」

  戚雪棠瞧着南宫琛那醉得红扑扑的脸蛋,奇怪地笑了笑,道:「自然要去,
靠岸等到人追来,才是要紧之事。」

  他说着忍不住一手捧起南宫琛秀丽的脸颊,摩挲着那温润细腻的肌肤,所幸
还记得仆人在场,并没有做其他举动,只是又叹了口气,道:「二世兄,你却不
要恨我。只能怪你实在太可爱,又太天真了一些。又或者,就怪你家大哥太禽兽
,太过分。他若是不做那些事,怎么会惹得我也浮想联翩,忍不住想要尝尝那美
妙的滋味呢?」

  他一面说,一面将南宫琛从面孔到耳朵又到颈项都摸了个遍,触手处只觉肌
肤微微的酣热,南宫琛似乎并不习惯被这么碰触,睡梦中仍不自觉地左右摇晃着
脑袋躲闪着,口中并在轻轻地嘀咕着:「大哥……」那声呢喃却没有叫戚雪棠觉
得生气,他反而更兴奋了似的,索性一把将南宫琛拦腰抱起,低头弯腰大步跨入
舱房之中。

  他进的是为南宫琛安排的那间舱房,南宫琛谨小微慎的,并不多过多使用那
些奢华的物品,看上去就和他没入住之前是一样的。他抱着身子软乎乎的南宫琛
走到床边往上一放,也不急着做什么,反是后退一步用手摸着下巴,笑嘻嘻地对
着那锦衣华服簇拥中的美玉般的人左看右看,好像是满意之极。

  他看得够了,才又走上前一步,在床榻边上坐下,一手抚在那一起一伏均匀
呼吸着的胸膛上,另一只手则顺着南宫琛右腿往下一路摸去,直伸进那裹着小腿
的靴筒里去,很是享受地在里头摸了一会儿那细瘦的小腿足踝,方才慢条斯理地
帮他将靴子脱了下来,丢在床下。

  part65醉卧虎穴(H )

  南宫琛早醉得不省人事,由着他将自己鞋袜都脱下来,将身子搬正了放在床
上,放在胸膛上的手这才有了动静,右手一翻松开腰带搭扣,左手同时将那杏黄
缎子裁就的鲜亮外衣拉开,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那中衣也是戚雪棠特意吩咐婢
女做的,合身不说,料子用的极其轻薄柔软,贴着咽喉胸膛肌肤,贴顺地勾勒出
那并不羸弱的胸肌形状。

  戚雪棠赞叹似的以手指在那衣料覆着的胸膛上捺动轻揉,更将那中衣捋得紧
贴着南宫琛胸膛,看起来赫然有些竹纸般半透明的感觉,隐约便能从中透出南宫
琛肌肤的色泽来。戚雪棠手指自然不是漫无目的,先将衣料捋得平顺了,再抚着
那微微凸出的小小乳头反复按揉捻动,底下躺着的南宫琛感觉到这种挑逗,轻轻
呻吟起来,只是身体却动不了,仅能口鼻翕张,胸膛起伏地加重喘息力度。他并
不知道是谁在玩弄自己乳头,但印象里却只有一个人会对自己如此亲狎,因此一
面呻吟,一面喃喃不断地呓语道:「大哥……大哥……」

  戚雪棠揉得那两粒乳头都硬挺得如同樱桃核了,眼见着薄薄的衣衫被那乳头
顶得微微耸起,甚至透出肉红的色泽,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去,依旧是隔着衣衫,
却伸出舌尖在那右边乳尖上舔来舐去的,时而以牙齿衔住轻轻咬啮,将那本就轻
薄的衣衫弄得那处湿透,更清晰地显露出殷红欲滴的颜色与肿胀挺立的形状来。

  南宫琛被他伺弄得有些心痒难!,虽不知大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细致温柔
,但他晕醉之中,哪来的理智判断,只颤抖地道:「大哥……呜……小琛……小
琛好想你……好想你……」

  戚雪棠将那右边乳尖抿得一片湿润,微抬起头,望了南宫琛那充满欲望的面
孔一眼,低低笑道:「是么?哪里在想我?」

  他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刻意压低了声线,南宫琛露出一点费力思考的样子,
嗯嗯唔唔地道:「我……哪里都想……大哥刚才……刚才那样……很舒服,我…
…还想要……」

  戚雪棠将面孔俯在他左边乳尖上,如法炮制,含混地道:「这里想么?」

  南宫琛敏感得身子轻颤,道:「想的,大哥……大哥……我那里好胀……大
哥帮我……嗯……好舒服……」他却不曾细想大哥怎可能如此听自己的话,哪里
想要便会给他,动作又总是这样轻柔。戚雪棠将那那边也舔的湿透,又将双手搭
上他的肩膀,去吻他上下滑动着的喉结。他时间充足得很,性格又不像南宫玮那
样急躁暴虐,无论南宫琛如何呢喃细语地要他快一点多一点爱抚,都只管细嚼慢
咽似的品尝着这具玉雕一样美丽的躯体,还有南宫琛那有趣的反应。

  他从南宫琛喉头吻到下颌,又移上面颊鼻尖,最后来到嘴唇上。南宫琛好像
有些不适应这么温吞似水的亲昵动作,竟禁不住躲闪了好几次,这回戚雪棠再将
嘴唇覆上他的嘴唇,他更是全身一震,闭着的双眼也惊异地睁开了一线,脑袋又
是左旁一转,让戚雪棠嘴唇滑到他的耳边。

  他仿佛认出了眼前的人,紧跟着「啊」了一声,道:「你……不是大哥!」

  戚雪棠一怔,却见南宫琛惊慌地想要从自己怀中挣出来,只是没有力气,浑
身肌肉只是乱颤,却没能移动分毫。他忙抱着南宫琛轻声哄道:「小琛,傻孩子
,你不是很想大哥么,怎么又不肯跟大哥好了?」

  南宫琛费力地摇着头,兀自慌乱地道:「小琛……小琛是大哥的……不能被
别人碰……」

  戚雪棠听着暗暗咬牙,心道你家大哥对你那般粗暴,亏得你还如此惦记着他
,竟还说出这种话来。但南宫琛此刻其实并不清醒,他大约是突然发觉戚雪棠嘴
唇覆上自己时的感觉与记忆不太一样,才会这样反抗,戚雪棠倒也不想同他说那
些废话,只继续哄道:「别人碰不得,大哥总该碰得的。小琛,大哥找你找得这
么辛苦,你都不想慰劳一下大哥么?」

  南宫琛果然一阵呆愣,戚雪棠往他耳朵里呵着气,又有一下没一下地将舌尖
探进他耳道里逗弄,很快便令他整个耳朵变得滚烫绯红,情欲之意又被挑了起来
,明显阻碍了南宫琛试图思考的思绪。他猫儿似的小小地揉动了一下身子,模糊
地嘀咕了几声,终于又变得安分,道:「大哥……大哥真的来找我吗?」

  戚雪棠吮着他的耳垂,道:「大哥怎么能不来找你,他也是这么的想你,想
你的乖巧可爱,想你的柔软好吃的身子……」

  南宫琛双眼睁了一会儿便疲累得闭上,此刻眼角不禁渗出了些泪水,咕哝道
:「大哥……我也想你……想你……想你对我那样……」

  他这句话一说,戚雪棠顿时便兴奋得整个人都为之一振,道:「对你哪样?
」他未必不知是哪样,可是听着南宫琛自己说出来,那感觉必然又不一样。南宫
琛忸怩了一下,低声道:「你……你知道……还要我说出来……」

  「大哥想听你说出来。」

  南宫琛恍惚间记起南宫玮在第二次玩弄自己时凑在自己耳边的问话,一时不
但耳热,脸颊颈项乃至全身肌肤都变得绯红了,羞怯地道:「我想要大哥……想
要大哥……嗯……用那个……来爱小琛……」

  「哪个?」

  戚雪棠愈发激动起来,面孔竟也有些发红,呼吸更是粗重了许多。他手指仍
不住在南宫琛乳头上拧捏着,南宫琛喘息也越发地细碎,喃喃道:「大哥的……
大……大肉棒……」他说这话时,面上虽是那般渴望的神情,看来竟仍是纯洁得
很,仿佛那从不是什么人性丑恶的欲望,只是他单纯地喜欢着,所以吐出如此不
雅的字眼,却没有丝毫的淫贱之感。

  part66醉卧虎穴

  戚雪棠将这几个字字字落实地听进了耳里,那心里便同猫爪抓挠着一般瘙痒
难受,手掌终于也忍不住从胸膛上移开,滑到他下腹去,一把握住了他那半硬着
的阴茎,不轻不重地抓握着揉搓起来。

  南宫琛是不能动,否则那腰肢大腿必然扭动得十分诱人。他被抓着下体,那
股欲望更是加倍被激起来,轻咛低吟地连连道:「大哥,大哥,要我,用你的大
肉棒狠狠地……操弄小琛的屁眼……」

  戚雪棠下腹那物也早已胀得硬翘挺立,将下裳都顶起了好大一块。他耳听着
南宫琛如此直白粗俗的邀请,直咽了好几口口水,却兀自忍耐着,将南宫琛前面
那物玩弄得如胀满风的帆也似斜朝上立着,又去抚弄那阴茎下头的睾丸与会阴,
竟是要让南宫琛舒服得不能自已,才去满足自己。

  只是他逗弄时听南宫琛快活得带着哭音地求自己进入后穴,那心头也不禁苦
笑不已,想到难怪南宫玮会对他那么粗暴。他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却比平日里那
温润可人的样子还要惹人心动,着实很容易激起人心头的那股暴虐之气,就是戚
雪棠这性子,也有些忍不住想要真就翻身跨上去挺枪直刺。但他与南宫玮毕竟不
同,手指慢慢滑到南宫琛两腿深处,一抵那小小穴口,便知南宫琛口中虽那般大
胆,这后头其实并非是身经百战的成熟之器,还需要好好调教才得更加乖顺。

  他忍着自己的欲望,腾出一只手来在床头柜子里东翻西摸的,翻出一瓶子玫
瑰露来,以牙齿咬开木塞,顺便嗅了嗅那香气,只觉十分满意地,拿起瓶子便往
按在南宫琛腿间的手指上倒下去,跟着将手指绞着水渍往那密穴口上涂抹按揉,
渐渐将南宫琛那处紧绷着的肌肉揉得软化下来,又倒下些水,和着那幽暗的香气
将指尖抵进了那温暖紧致的密穴。

  南宫琛轻轻哼了一声,他先那般热烈地邀请「大哥」进入自己,等这根手指
进来,才突然记起大哥的那物有多么巨大可怕,那臀瓣的肌肉不禁害怕地颤抖起
来,连带的后穴也紧缩着叫戚雪棠几乎难以前进。戚雪棠温柔地宽慰着他,指尖
也不胡乱顶进,只以指腹在他后穴中团团轻揉着内壁,揉了好一会儿,南宫琛才
又放松下来,那后穴啜着他手指往里嘬了一下。他趁势往里送进去,不待南宫琛
反应过来,又退回来,继续倒水在手,深深浅浅地抽插起来。

  南宫琛被他的手指吓了一跳,随后只觉那手指温柔得很,只是抚慰自己,并
没有伤害之意,便慢慢放松了身体。那手指跟着插入进去,让他胀涩中竟略有些
满足感,再被他那般来回抽弄,还没感觉到疼,已先觉着后穴里变得火热而柔软
,那肠壁饥渴地紧裹着戚雪棠的手指,又软又厚的,叫戚雪棠享受不已。兼之往
那里面几乎送入了半瓶玫瑰露,香味随着肉壁的发热再传出来,格外令人心动。

  他仍坚持着往里头入了三根手指,将谷道彻底拓宽,才放心地抽出手指,把
玫瑰露往床头一搁,自己宽衣解带把那憋了许久的粗长物什解放出来,左膝往床
边一跪,右腿一跷,翻身便要压上去攻城略地。只是他右腿才刚抬起来,还没抬
到床上,便听背后一声:「大黄,咬!」

  戚雪棠大惊失色一转头,迎面扑来的便是一条油光水滑的大黄狗,汪汪叫着
刚好觑着他胯下那物而来。戚雪棠这下哪还顾得上往南宫琛身上压下,慌不失迭
地右腿落下,两腿并拢在床上猛打一个滚又急忙站起来,喝道:「尹半安!你干
什么!」

  那条黄狗没咬着他腿间晃来晃去的那物,却将两条前腿扒上床铺,呼哧呼哧
地吐着舌头在戚雪棠光着的脚趾上舔个不停,戚雪棠虽横眉竖目的一脸怒色,被
它舔了几下禁不住痒,到底笑了一下,旋即脚掌一翻抵住那狗脖子,将它挑得向
后飞去,嗷呜一声刚巧落在门口那人怀里,那人就顺着它耳朵摸了两把,才慢悠
悠地道:「少爷做的这种下流无耻的事,连我家大黄都看不过眼了,才要跳过去
要咬了你胯下那惹是生非的烦恼根。」

  南宫琛正在欢愉之中,忽然中断,不明所以,仍是呻吟着连呼道:「大哥,
大哥……你、你不要小琛了么?」

  戚雪棠恼恨地瞪了那抱着黄狗的人一眼,道:「你任由戚安他们前去送死毫
不阻止,我还没跟你算账,这却又来坏我的好事!」

  尹半安漫不经心地道:「我要他们不去,他们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你又
没叫他们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戚雪棠低头看了南宫琛一眼,着急地挥手道:「我现在没空来跟你说这些,
你快出去。」他好容易才将南宫琛那后穴弄得火热柔软得犹如鹅脂般香滑细腻又
紧致可口,哪里舍得就此放弃。那尹半安听了这话,却不但没有后退出去,反是
往前走了进来,道:「我刚才听戚谦说,这位好像就是南宫家的二少爷?」

  「所以你也知道,我若是将他弄到手了,对我们的事情有多大帮助。」

  「……如果我没听错,其实你是装作南宫大少爷的身份将他弄到手的。」

  「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待他醒过来,自然知道同他欢爱的其实是我。做都
已经做过了,还是他自己认错了人,可不只有乖乖听话的?」戚雪棠真是不耐烦
极了,南宫琛的衣服大半还因着他的那些特别爱好穿在身上,他自己却是脱得一
丝不挂,再被尹半安罗嗦几句,那胯间东西不免就要萎下来了。

  尹半安凉凉地道:「我听说你献了这好多天的殷勤,二少爷却根本没有那个
意思。他既只想着大少爷,你若是真将他强奸了,只怕他醒来头一件事就是杀了
你,接着就自杀。」

  「少爷我有的是手段让他快活!」

  「原来少爷倒是学了些手段,不妨这就施展给我看看,到底有几招不是从我
这里学去的?」尹半安说着往屋中椅子上一坐,居然真就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来
瞧着戚雪棠。

  part67反转乾坤

  戚雪棠被他说得气恼之极,不由一跺脚,道:「尹半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岂敢岂敢,我武功又没你好,模样也没你齐整,权势更没你大,如何欺得
了你?」尹半安摸着那时而呜儿两声的黄狗脑袋,淡淡地道,「只是你若是真的
欺负了二少爷,大少爷怕是不肯罢休。」

  「他就是追来,我难道对付不了他?」

  「大少爷与二少爷都折在这里,南宫家难道又会视若无睹?南宫北翊的武功
你只怕还对付不了,何况……狼星魁那背心的一剑,比南宫北翊还要凌厉迅捷,
你就是布置天罗地网的勉强将南宫北翊收拾下来,那把剑也足将你的网撕得粉碎
。」

  戚雪棠被他一顿说教,弄得先的情色欲念全都没了,胯下那物终于是不负尹
半安所望地低垂了下去。他烦恨地道:「我要与南宫玮碰面,这梁子迟早会结下
,你说的这些我做与不做都会发生。」

  尹半安道:「能省些力气最好省下来,等得到那东西再说也不迟。」

  戚雪棠再看南宫琛,他却已经因为这半天没有被挑逗着,早酣睡了过去,错
过了最佳的时机,戚雪棠不由有一些垂头丧气,道:「我也真的喜欢他。」

  尹半安斜睨着他,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戚雪棠咬牙又瞪他一眼,终于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两步走到他面前,道:
「你这个无赖,怎么知道二少爷那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风姿到底是怎样迷人!


  尹半安拍拍黄狗脑袋,那黄狗乖顺地便从他腿上跳下去,他张开双手将戚雪
棠腰搂着抱到自己怀里,语气深沉地道:「我其实只要知道少爷你野心勃勃又故
作纯良的样子有多好玩就够了。」

  戚雪棠立即道:「我本来就是个好人。」

  尹半安比他还要慢条斯理地两手揉弄着他结实坚韧的黄铜般饱满的臀肉,懒
洋洋地道:「只是一些好东西落入坏人的手里,你就觉得倒不如放在你这个好人
手里要更好一些,是不是?」

  戚雪棠对他虽然横眉竖目的,却显然很喜欢被他这样搂抱着亵玩,被捏了两
把屁股便忍不住喘息起来,道:「小尹,用力点。」

  「累。」

  「混账!伺候少爷也不知道用心,就知道你在外头定是加倍的偷懒了!」

  「我若是在外头加倍的偷懒,现在就该很有力气的了。少爷这么悠闲,倒不
妨自己动手,也好让我缓一缓神,舒舒筋骨。」

  戚雪棠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拍,啪地一响,尹半安那张脸却厚得很,根本不在
乎地仍是神色不变。戚雪棠也有些无可奈何了,只得自己伸手拿了那剩下的半瓶
玫瑰露,只是这一回倒在手上,深入的却是自己的后穴。

  他一只手拿着瓶子,一只手探向臀后,毫不花俏地便寻着那处洞口抵入进去
。尹半安抱着他的腰,所以他虽只是两腿搭在尹半安的大腿上,屁股悬空也不怕
摔着。尹半安虽然懒洋洋的手上不肯用力,倒也还将他扶得稳稳的,一面将嘴唇
凑上去啜吻他咽喉胸膛。

  戚雪棠自己抽送了一会儿,可就没有对待南宫琛那般细致周到了,左膝提上
来便在尹半安腿间揉搓摩擦,喘息道:「小尹,你近来越来越懒,都要我自己动
手了,我还要你来干嘛,随便找个人不就得了?」

  尹半安被他膝盖摩擦着倒是不懒地勃起来,嘴里含着他一粒乳头含含糊糊地
道:「你喜欢随便找个人那也由得你。」

  戚雪棠被他气得差点说不出话,那胸膛起伏得大了点儿,尹半安又在他乳头
上咬了一口,惹得他不禁身子一颤,手指在后穴里头也是一僵,竟弄疼了。他气
恼地又是一掌拍在尹半安脸上,这回却不是轻轻的,打得尹半安整个脑袋往旁边
一偏,半天也没再转过来。

  戚雪棠那掌打下去,自己也顿觉出手太重。只是尹半安那句话实在太气人,
他心里虽然咯!一下,却咬着牙根没有开口。

  尹半安两手仍然紧握着他的腰,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似的转回头,默然地
看了他一眼,戚雪棠心中忐忑,脸上却强自镇定,仍然瞪着他。他便握着戚雪棠
的腰自己起身一转,将戚雪棠放在那张椅子上,自己整了整衣衫,道:「我确实
管得太多了些,少爷喜欢二少爷,那便同二少爷玩吧,我就不在这碍事了。」

  戚雪棠被他往椅子上一放,便觉着有些不对,再见他整了衣衫,虽仍是不紧
不慢的语速,话说完却真转身就走,心里顿时就慌了起来,也顾不得少爷的面子
了,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从背后抱住他道:「小尹!」

  尹半安道:「少爷这是做什么?」

  戚雪棠整个赤裸的身子都紧贴着他,意思很明显了,可恨他却不买账地还要
这么问。戚雪棠觉得格外的委屈,然而又知道自己此刻不服软,将来就算他仍肯
同自己来往,那心思却绝没有现如今的真切了,只好道:「我错了,小尹,你别
走。」

  尹半安道:「哪里的事,少爷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错对可言。」

  戚雪棠只觉难受得很,却也不晓得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平素最喜欢美人娇娃,又爱拿些璀璨夺目的衣裳首饰去装饰那些美人,声
色犬马中对于色可是喜欢得紧了,然而头一次尝到那种滋味却是同尹半安。

  尹半安长相跟美人实在相去甚远,可是一肚子的老道经验与算计却是厉害得
很,他若说栽,那自然全是栽在尹半安的经验与技巧上,被弄得欲仙欲死神魂颠
倒的。但他学起东西来很快,领悟力又强,被尹半安施展的手段再拿到其他人身
上去也是百试不爽的,照理真就可以如之前所说,「随便找个人」也行了。但被
尹半安那么说,尽管他也没有守身如玉,却还是忍受不了。尹半安要走,他更是
无法割舍,尽管知道尹半安不是意气用事的人,绝不会事情未成半途丢下他不管
,但他要的却也不仅是尹半安的经验计谋,倒像是这人已成了他生命中极重要的
一部分,若是两者有了一丝罅隙,也是他受不了的。

  part68回心转意

  他听了尹半安的话,仍然将尹半安抱得紧紧的,生怕他挣脱自己离开,道:
「我喜欢你,小尹,你……你别丢下我。」

  尹半安没有说话,戚雪棠又是恨他这么绝情,又是着实怕他如此冷淡,便主
动凑过去亲吻他的后颈,道:「我不该打你,不该总是去招惹其他人,小尹,你
原谅我好不好?」

  尹半安道:「我服侍不好少爷,挨打倒也没错。少爷和谁做也是一样,我退
下去,自然请个服侍得好的来……」

  「小尹!」

  戚雪棠好容易才消了些的气又腾起来,怒道:「我便只在你面前这样低声下
气过,你以为我是随便给人上的么!」

  尹半安默然半晌,道:「少爷终究不喜欢在下面,是不是?」

  「我……我只在你的下面,不就够了!」戚雪棠面皮虽厚,说出这句话还是
有些艰涩,那到底关系到他的颜面。尹半安道:「你只是没法对着我的屁股勃起
,是不是?」

  戚雪棠一呆,他性爱美色,会和尹半安打得火热也真是多亏了尹半安手上口
上还有腿间那话儿功夫了得,能令他全然忘了尹半安的长相只管享受,所以尹半
安这句话一语中的。他思忖着要真说是尹半安必然就更要走了,便咬牙道:「胡
说!信不信我现在就上了你?」

  尹半安却将身子移开半寸,转过头来道:「我不喜欢被上。」

  戚雪棠瞪着他双眼,见他眼里终于没有了先前看着自己的那种幽暗,总算放
下心来,语气也轻松起来,道:「你戏弄我么?」

  尹半安抬起手在他面颊上捏了一把,道:「不过你刚才对着二少爷那么温柔
体贴的手段,我倒真想尝尝看。」

  戚雪棠想起自己刚才甚至都狠下决心要上他了,这点小手段应该不难,干脆
双臂一用力,将尹半安整个人压倒在覆着薄毡的地板上,对着他颈项吹了口气,
道:「那些手段都做了,又不让我进去未免太过分。」

  尹半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手抚上他的鬓发,穿入发丝中摩挲道:「手段虽
然要温柔体贴的,却不是要你弄我后面。」

  戚雪棠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道:「你要我……要我那样对自己做了,然后
要你的?」

  「你成天只想着用什么手段讨好你那些美佳人,偶尔也该想法子讨好我吧?
」尹半安说着半闭上眼睛,道,「何况我现在又很累,该要你来伺候一次了。」

  戚雪棠这时又觉得他可憎得紧了。只是虽然可憎,他却还是舍不得再惹他生
气,遂勉强应了一声,再将手伸到后头,细细地揉弄起后穴来。他又看着躺在地
上的尹半安,那张脸长得就跟老鼠似的滑稽,偏偏他除了这个人,却不想在任何
人胯下尝试那被干的滋味,竟也只有一再地屈尊迁就,现在更连脾气也不敢发了


  尹半安差点就躺在地上睡着。他这位少爷虽然很擅长对付那些美人,但对伺
候他却着实没任何经验,直到将自己后面都揉弄得同南宫琛那样火热柔软,连自
己手指放在里面也被啜吸得分外舒服了,才记起底下这个人除了胯下那物,也许
还有其他的需求,也才伏在他的身上,一面继续用手指戳刺着高翘的臀部,一面
在他面颊上亲吻。

  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了。尹半安被他湿润的嘴唇弄醒时十分感慨地想道,甚至
嘉奖地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戚雪棠吻着他的嘴唇,然后窘迫地道:「你……你
还要什么?」

  「笨蛋……」尹半安叹了口气,道:「一般你喜欢的地方我也喜欢,不过今
天就算了,你坐上来吧。」

  戚雪棠把他裤子解开,瞧着他那东西东摇西晃的向自己示威一般,虽有些不
服气,却不得不承认这东西比自己的更大更有看头。尹半安虽说算了,他还是俯
下身去用口噙住那物含了一回,将唾液涂抹得那物亮晶晶的,才双手掰着自己臀
瓣,膝行到他腰胯之上,慢慢地沈腰坐下去。

  尹半安受到的伺弄当然还是有些粗糙,但戚雪棠真将自己后穴弄得格外销魂
,这一坐下去,肿胀粗长的一根阴茎就如同钻入那漩涡眼中一样,四围软软的肉
壁水一样柔韧地挤压着,一紧一松地咂吮着,直如进了蜜窖糖罐一般地美妙。

  戚雪棠这还是头一次真正以自己后穴来伺弄男人,以前那却是尹半安以自己
那物去伺弄他,虽同样是两人都感到舒服,那心头身上的滋味还是不太一样。他
自己抓着两瓣臀肉将后穴完全暴露在尹半安那物的戳刺之下,一起一落地收放吞
吐着那粗长的物什,只觉体内所有敏感的地方自己一晃腰便都能戳到那儿去,只
是他现在更在意尹半安是否舒服,便忍耐着没去碰那些地方,先将尹半安那物全
都吞入穴中,喘息着道:「小尹,舒服吗?」

  尹半安伸手将他上身拉下来,自己也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舌尖相触,深入
口中搅拌不休,弄得汁水啧啧,口涎互混,淫靡之极。戚雪棠同时还在小幅度地
耸动腰臀,将那物在自己体内抽插不休,好容易上头两张嘴分开来,尹半安也喘
息道:「少爷那儿嘬得我都要软了,怎么能不舒服?」

  戚雪棠却不禁扭腰摆臀大幅度地起伏起来,呻吟道:「不准软!你软了,我
要怎么办?」他抓着尹半安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让他抚摸自己敏感的乳头腋下
,尹半安手法娴熟地在他乳头上按揉打圈,让他两颗乳头顿时胀大成两粒小红枣
,道:「往常少爷可不是自己软了就不管我?」

  戚雪棠咕哝道:「反正你要的是我后面。」

  「前面软了,后面也松得差不多了,干得可不够劲。」

  戚雪棠无赖地道:「那也只怪你实在太厉害。」

  「现在厉害的成了你……」尹半安说着胯下那物忽又在戚雪棠体内弹跳着伸
长了些许,戚雪棠被他顶得腿一软,忙紧紧夹住嚷道:「不准射!」

  尹半安半身一抬与他团成一团球似的将他往后压过去,笑道:「不射就不射
,我今天还是想将少爷从屁眼里操射,少爷想不想要?」

  part69春宫艳戏

  戚雪棠与他磨了这半天,好容易见他精神打起来了,哪有不愿意的,双腿忙
不迭地勾在他腰上,呻吟道:「你倒是快肏,我想着要你舒服,却不敢只顾自己
快活,屁眼里想你得很。」

  尹半安一手将他腰臀从地上抬起来,让他只留着双臂肩膀撑在地上,也不说
话了,腰臀用力一耸再一抽,「啪」一声撞在戚雪棠屁股上,跟着接连抽送,力
道都极大,却是有些浅,有些深,有些斜,有些正,直将底下戚雪棠插得飘飘欲
仙,双腿都几乎夹不住他的腰,滑落好几次,又才勉力抬起来,只觉穴眼里狼奔
豕突似的裹着他那大屌四处乱捣,偏生每捣一处都让他爱得不行,身子也一下接
一下地哆嗦着,终于一声大叫,阴茎果真被肏得射出几股乳白的精液,全落在他
自己腹部胸膛上,他一时没了力气,腰肢也软了下来,只被尹半安用手托着才没
落到地上。

  他后穴里尹半安还是一样的坚挺,他却无力再战,虚弱地道:「小尹,你总
是这样厉害……」

  尹半安抱着他的腰臀,认真地看着他,道:「这样舒服,还是你去玩弄那些
美人舒服?」

  戚雪棠苦恼地道:「当然是这样……只是美人的感觉又不一样……啊!」他
被尹半安另一只手托着颈项整个抱起来,竟是只剩两条酸软的腿与穴眼中含着的
硬屌支撑着近乎全身的重量,却叫他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害怕,只道:「小尹,
别这样!我……我没有力气,会伤了你……」

  尹半安另一只手托着他半边屁股,全然不理他的叫嚷,竟然举步走向床那边
。戚雪棠也忘了床上还躺着个南宫琛,只怕自己真的将他坐断了,拼命地收紧双
腿双臂减轻重量,连带的屁眼也嘬得紧紧的,却将尹半安啜得一阵腿软,站着喘
了一口气才走到床边,也不急着将戚雪棠放下去,却对着兀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只是却惊恐地睁着双眼望着他们的南宫琛仔细打量了一阵,道:「少爷,你给
他做了什么手脚?」

  「唔……酒里加了点「神仙倒『……」戚雪棠还没反应过来,说完这句话突
然惊觉地扭转头去,刚好看见南宫琛臊得通红的脸孔与惊惧的眼神,饶是他脸皮
那般厚,一下子被南宫琛看见自己竟手足交缠在尹半安身上,后穴还吸啜着那粗
大阳具的模样,也大感狼狈,面红耳赤的不知说什么好。

  尹半安饶有兴趣地瞧着南宫琛凌乱衣衫下已有反应的身躯,道:「二少爷果
真挺好看的。」

  戚雪棠一怔,也不顾自己还夹着他的那物,竖起眉毛就道:「你不准打他主
意!」

  「我不准打,只准你打么?」

  他们这番对话说出来,南宫琛本来羞得通红的脸已经变得煞白,酒显然还没
醒完,哆哆嗦嗦,口齿不清地道:「你、你们……干什么?」

  戚雪棠还没说话,其实他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该用哪种语气跟南宫琛说话,尹
半安却没有那种顾虑,很直接地道:「我在干他。」

  「小尹!」戚雪棠本来不是容易害臊的人,但是被尹半安这样捉弄,还是有
些窘迫,尹半安趁势将阴茎往他体内一顶,道:「怎么?」

  戚雪棠呜咽一声,道:「不要……不要吓着了二世兄……啊!」尹半安将他
往床上一压,顺手将南宫琛往床里头推了推,咬着他耳朵道:「我不吓他,我就
要让他看够你在我底下发骚的样子,看你还怎么在他面前去逞英雄。」

  「我没有……呜啊!小、小尹……别这样……」

  戚雪棠空有一身武功,此刻却被尹半安以胯下那物制得死死的,反抗也只是
在嘴里说说罢了,身体其实只顾扭着尹半安磨缠不休。尹半安将他两条腿掰开抬
高,一条腿压在床沿上,另一条腿却给压到一旁动弹不得的南宫琛胸膛上,两条
大腿竟成了个倒写的八字,将那圆鼓鼓的饱满臀部完全展露出来,那后穴里半含
着尹半安一根硕大的阳物,情状真是淫靡到了极点。

  南宫琛被戚雪棠一条腿压在胸口,忍不住就往他身上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
又臊得不知把眼睛往哪里放才好,尴尬得差点想哭出来。

  尹半安虽说要让南宫琛看戚雪棠发骚的样子,其实也没怎么理会南宫琛,只
是按着戚雪棠的腿挺身深插浅戳的,让戚雪棠爽得禁不住臀肉颤动,后穴不住含
弄吞吐,前面阴茎也再次肿胀着挺立起来,那腹部胸膛上还都沾着刚刚射出的精
液,混合着亮晶晶的汗水,当真诱人得很,只是南宫琛哪有心思来欣赏戚雪棠的
骚浪模样。

  他刚被吵醒时还有些迷糊,隐约看见那戚雪棠坐在男人阳具上恣意起落的样
子,身上又还有着昏睡前被戚雪棠挑逗起的一些情欲余韵,所以朦朦胧胧的心里
竟有些渴望,后穴里则充满奇妙的空虚感,不自觉地也随着戚雪棠上下起伏的频
率收放吞吐,只是身体动弹不得,仅有下体微微抬了头,却没法伸手去抚慰后面
那地方。

  待得尹半安突然翻起身将戚雪棠压在地上狠狠抽插,戚雪棠的浪叫声终于让
他彻底惊醒,欲望什么的消了许多,却突然惊觉自己身体动不了的不寻常之处。

  所以那之后尹半安与戚雪棠更加疯狂地纠缠,他却惊恐得浑身冒出冷汗。一
来终于察觉到自己后穴里湿润润的,竟似乎被人动过手脚;二来那尹半安与戚雪
棠那般的癫狂,做到最后却不知会不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

  所以尹半安突然将戚雪棠抱起来走向床这边,他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再听到
两人争辩要不要打自己主意的话,终于忍不住颤颤抖抖地问了句话。那之后尹半
安将戚雪棠也压在床上,将他推到最里面去,他极想反抗,却手足无力,想叫他
们走开,却又怕自己出声反而更引起两人注意,只得含泪忍辱地蜷缩在角落里,
床铺被他们猛烈的动作撞击得不停晃荡,吱嘎吱嘎的响个不停。

  他想闭上眼睛不看两人花样百出的性事,又觉得闭上眼睛太过危险;睁开眼
睛要看,尽管是高度紧张与恐惧时,却也是看得一阵阵脸红心跳,那下体反应竟
还是起来了,直叫他又羞又怕,也不知这两人到底要在这张床上做上多久才肯罢
休。

  戚雪棠在这种事上显然比南宫琛要放荡得多,丝毫也不会觉得害臊,被尹半
安揉成各种羞耻的姿势受他戳刺,却还兴奋得浪叫不已。只是他与南宫琛所见过
的谷靖书那种纯粹痴迷于情事的样子也不大相同,谷靖书有一种仿佛被那样做便
失了理智的狂乱,戚雪棠却始终清醒着,所以竟比那谷靖书看来更放荡。若说谷
靖书淫荡的乃是那禁不住挑逗的身子骨,这戚雪棠淫荡的却是那欲壑难填的心。

  南宫琛一面为他们的狂浪感到羞臊,一面又隐隐盼着他们就这样做到精疲力
尽,再无暇来顾及自己才好。他担惊受怕的瞧着这幕活春宫,戚雪棠间或转过头
来瞧见他,他如何还敢正视这位戚少爷的双眼,只有慌乱地移开目光,连自己为
何会躺在这里,戚雪棠又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这类话也记不起去问。

  戚雪棠被尹半安两手抱着腰抬起来滴溜溜地一转,已换成跪趴着的姿势。他
就是喜欢尹半安做起这种事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按来压去的强横态度,还有那好
像永远也不知道疲惫的阴茎,就算射过之后也很快便重振雄风,继续将他操得喊
爹喊娘,爽到极点。

  part70千里追踪

  他也同尹半安一样,虽然一开始因为南宫琛看着有些窘迫,但被插拔几次后
便只管享受起尹半安的勇猛与技巧来,就算和南宫琛双眼对上,他也满不在乎的
,因此反是南宫琛慌张羞涩地躲开目光,他若不是紧跟着就被尹半安撞得啊啊浪
叫,说不定还能镇定地对南宫琛说句话。

  南宫琛觉得自己的内心都要被这两个人的疯狂弄得崩塌了。

  他和大哥做了那事之后,负疚感极重,家庭伦常人言议论礼教束缚,无一不
让他战战兢兢。在那种本就脆弱无比的情况下,南宫玮却毫不体贴地讥嘲他,更
让他心寒得如被冰雪,也才负气出走。

  然而戚雪棠与他交往这许多天,看来是那么正常温柔的一个人,怎知做起这
事来却像是毫无礼义廉耻之念,简直让南宫琛都要怀疑自己先前的忸怩羞臊是不
是根本就错了,这原来并不是一件需要遮遮掩掩,而是光明正大的事么?

  他看了一会儿,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发热,可是如何敢发出呻吟惹起旁边这对
老虎的注意,只有强忍着在体内流窜的一丝丝酥麻的欲念,离家出走后第一次想
要见到大哥,想要他现在就在身边,压住自己,抚摸自己,缓解自己体内的欲火


  但是南宫玮没有出现。

  南宫玮从晓得二弟同戚雪棠一道乘船去了金陵,便不顾自己风餐露宿已有好
多天,再度上马,这回却还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并每人多带一匹空鞍的马
,又是日夜兼程地去追。

  所幸戚雪棠是乘船,船行速度又慢,他们几个人沿着江岸追过去,不到两日
便迎面碰着回来的管家一行。那南宫玮只听管家转述南宫琛的决定,那张脸已变
得铁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管家怎么晓得他心里的想法,见他那般生气,却不知为何,要宽他心地劝道
:「戚少爷也是金陵名门出身,他与二少爷交往,或许是有利益瓜葛的想法,却
绝不会公然对二少爷不利。何况二少爷一直呆在家中,有些气闷也很正常,出去
散散心想必就会回来了,大少爷不用这么担心。」

  南宫玮一言不发,他本就没有下马,此时一拨马头,依然朝江岸下游奔驰而
去。管家阻止不及,跟随南宫玮而来的小厮们也急忙赶上去,那阵势颇有点要同
戚家硬干上的意思。管家到底见过戚雪棠,知道戚雪棠带在身边的人手并不少,
恐怕大少爷吃亏,忙叫船上那些仆人赶紧上岸去集镇买马,同样跟过去支援大少
爷。

  二少爷说戚兄一向待他很好。

  二少爷说他要浪迹江湖,不闯出名头便不会回家来了。

  戚少爷对二少爷很是维护,不会对二少爷不利。

  这些正常的话听在南宫玮的耳里,却极端地不是滋味。

  一向很好……哼!果然是奸情日久,所以难舍难分。

  不闯出名头便不回家?去到金陵,当然就会给那戚少爷金窝藏娇地保护起来
,别说名头,只怕连消息也听不到一丝儿了,又怎会回家?

  南宫玮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他本来连日奔波,应该已要筋疲力尽了,然而
回到家中便被南宫琛大胆出逃给深深震怒,到现在又一次被南宫琛拒绝回家的消
息惹恼,那怒火竟成为他穷追猛打的无限动力。他驱马疾奔,又追了半日一夜的
光景,那些见过戚雪棠商船的仆人们便从江岸柳树丛生之中认出泊着的那条船,
纷纷指给大少爷看。

  二弟就在那艘船中!

  南宫玮根据仆人们的指示瞧见那艘船,心里猛然一震,想到这件事。

  他追上来,自然会见到南宫琛。只是现在突然就要见到,忽然不知道心头是
什么滋味。他想见南宫琛的念头从七八天前就根深蒂固了,这几天虽说是被愤怒
充斥满心胸,那脑子里想着的却也总是二弟,想到他用一双水汪汪的带泪的眼委
屈地望着自己,想到他在自己怀中疼得浑身颤抖面色惨白的样子,想到他那初次
被进入的身体的美妙滋味——而这些现在却都是那戚雪棠的了!

  他瞪着那艘船,胯下马儿仍然风雷般迅疾地往前奔驰着,挟着他无边的怒火
奔近前去。

  柳烟丝丝为他一骑冲开,他在浅浅的江水中勒马停住,眼中已看见高大的船
头甲板上,南宫琛锦衣华服,浑身酥软地倚靠在一个面目英俊的年轻人怀中,唇
边正被那人送来一杯酒呷饮的画面。

  南宫大少爷的理智一瞬间轰地一声彻底被炸飞,身后仆人小厮们纷纷驱马靠
近,口中高喊着「大少爷」,他却已经听不见了,甚至没看见船舷上潮水般涌出
的全神戒备的戚家仆人,只猛地一声怒喝,长身自马背上站起来,呛啷拔剑同时
飞身跃向甲板,敌意表露无遗。

  那甲板上戚雪棠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一声「拦住他!」揽着南宫琛的
那只手臂反而是更紧了。

  戚家仆人也都受过训练,身手敏捷,居高临下要挡住飞身而上的南宫玮看来
并非难事。南宫玮眼里却只有把南宫琛抱在怀里肆意轻薄的戚雪棠,他从马身上
纵跃而起,脚在船身上疾行两步,身子一翻,一拔三丈,高高越过堵在船舷边那
些仆人的头顶,径直一剑袭向戚雪棠。

  他要杀了这个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然后将竟胆敢背叛自己,与人私奔的
二弟抢夺回来,从此幽禁在南宫府中,狠狠地折磨欺凌,直到他彻底认识到自己
的错——「大少爷!」「二少爷!」「少爷,小心!」

  各种叫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戚雪棠已经抱着南宫琛脚尖点地往后一退,避
开他的这一剑,同时放声大笑道:「南宫大少爷真是来势汹汹,却不知你深入我
船中心,以为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南宫琛依然无力地依靠在戚雪棠的胸膛上,脸上满是惊慌悔恨的神色,两眼
呆愣,双唇发白地喃喃道:「大哥……」

  南宫玮身形在甲板上落稳,右手剑一抖,狠厉无情地一眼扫过他。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大哥!」

快乐人生 2013-5-7 17:14

  part71两军交锋

  南宫琛神色惨然,大哥竟真的前来寻找自己,本来应该是件令他惊喜不已的
事,然而现在,他却宁愿大哥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出走,也根本没有出现在眼前


  他两天前的时候,本来就决意不再与戚雪棠一路同行,而是自寻一个没有江
湖纷争之处住下来,远离那些烦恼。岂知戚雪棠竟给他下了迷药,让他神志清醒
之后,身体也始终无法动弹。

  戚雪棠当然有他的打算,那打算本来还包括占有南宫琛,让他不再有离开,
更不再有回家之念,只是这打算才进行到一半,就被突然闯入的尹半安给阻止下
来,然后便在南宫琛眼前活活演出了一场花样繁多、精彩纷呈的春宫画。

  那之后的第二天,尹半安不知去了哪里,戚雪棠重新打扮得整整齐齐的,仍
然不死心地来到南宫琛的身旁试图劝说他改变主意,忘掉那不知怜香惜玉的南宫
大少爷,同他好好地享福去。

  南宫琛对此只有怒目而视和不理不睬两种反应。戚雪棠说得口都干了,见他
还是不为所动,也只有眉毛一挑,改变策略开始用温柔的语气告诉南宫琛,假如
南宫大少爷追来这里,他将会布置下怎样的天罗地网,管教他有来无回。

  这个办法果然有效,南宫琛对自己是享福还是受灾并不在意,唯独对大哥却
无法不注意,终于开口说了半天来的头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哼……因为二少爷你执迷不悟,对他断不了念想,我当然只有杀
了他,才能让你彻底对他死心。」戚雪棠这句话真假不论,情绪倒不是伪装,明
显对南宫琛如此关心南宫玮格外不满意。

  南宫琛听得脸孔一阵发白,心里当真害怕得紧,然而他想到大哥丢下自己毫
不顾念地出城而去,心头堵塞酸楚的同时却也有了些轻松感,便硬着嗓子回了一
句:「他不会来的!」

  「他当然会来,这么可爱的二少爷在我手里,他怎么可能那么放心,不来找
你?」

  戚雪棠这话听在南宫琛耳里反倒像是讽刺,他想到,自己在大哥眼里别说可
爱,就连讨厌也无法说明他对自己的那种暴虐厌恶的举动吧?何况……自己现在
竟落到别人手中,成为要挟他的人质……这不但讨厌,简直就是面目可憎了!

  他不会来的。他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就不曾留意,就算知道自己不在南宫府里
了,恐怕也只会觉得去除了自己这个眼中钉很是大快人心吧。

  他不会来的。他也不要来!否则……否则自己在他心中,就连好一点的回忆
也不会有了……南宫琛闭上眼睛试图掩住自己心中的悲哀之情,然而睫毛下还是
渗出了星星点点的泪水,嘴角也微微下撇着,好容易才忍住了心酸的抽泣的冲动


  戚雪棠又恢复了每天为他换上新衣服,带他到甲板上饮酒赏花,临风看水的
行为。只是换衣服已是戚雪棠亲自动手,到甲板上也只能由戚雪棠抱着,酒菜饭
食无一不是被送到嘴边,甚至连出恭沐浴,也不得不在戚雪棠手把手的搀扶中进
行。

  这样的生活虽然才过了两天,但南宫琛已经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他在昏迷中
时后穴已被戚雪棠动过手脚,清醒时还得因这些缘故被他故意情色地碰触,而且
还在他耳边轻声念叨他那天昏迷着时的模样有多乖顺迷人,那儿又是如何的紧致
火热,格外缠人。

  如是三番,尽管南宫琛也清楚自己并没有被他那物进入过,但身体被戚雪棠
从头到脚地全都看遍,沐浴时还被他用手指插进去清洗里头,这种过于密切的接
触已经让南宫琛满心的恐惧,只觉自己已经全然违背了对大哥许下的承诺,这副
身体已然被戚雪棠玷污,没有脸再见到大哥了。

  所以,他不应该来,来了便会看到已变得如此不堪的自己,更加地瞧不起自
己,厌憎自己……然而他却已经在眼前了。

  南宫琛心里冰凉,只觉大哥那一眼,仿佛就已经把自己这些天荒诞的生活全
都看透,他已经知道自己与戚雪棠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知道自己甚至连那里也
被戚雪棠肆意地玩弄过,知道自己不配再与他在一起。他害怕得浑身颤抖,但眼
下,他却甚至没空来理会自己痛得绞作一团的心,没空向他分辩自己一直只想着
他,只是奋起所有剩余的力气,虚弱地喊道:「大哥,快走!」

  戚雪棠撮唇打了个呼哨,甲板忽地一晃,大船缆绳解开,又有两名赤膊的大
汉各持一支长篙用力一撑,竟离岸而去。

  南宫家的仆人追上来时已看到大少爷与戚家的人真刀实枪地干上了,也纷纷
吆喝着取出兵器试图登船。然而南宫玮有本事一个拔身就飞步踏上船舷甲板,他
们没了跳板,又有戚家仆人在船头挡着,想要上去实在太难,反而好几个人扑通
几声跌入江中。此刻船再一开,南宫玮在船上再不下去,赫然便被围困在了敌人
阵心。

  南宫玮却站得稳稳的,丝毫没有要下船的意思,反是冷冷地看着南宫琛,道
:「我走了,你便好同他双宿双飞?」

  南宫琛一呆,还没反应出他是什么意思,已又听他一声怒喝:「好不知廉耻
,还要在他怀中呆到几时!」说着一剑又出,飒地一声仍是袭向戚雪棠。

  戚雪棠却不慌不忙,他身前自然有仆人举起兵器为他挡住南宫玮的攻击,南
宫玮剑法凌厉,但为那些仆人一拦,却也不得不变招迎击,一瞬间便陷入围攻之
中。南宫琛又失声喊道:「大哥,你快走,别管我!」

  他关心情切,只怕南宫玮在刀光剑影之中受伤,哪知这一声喊出来,南宫玮
却眼睛都变得红了,又是一声怒吼,剑光匹练般在戚家仆人中横卷竖飞,刹那间
鲜血飞溅,惨叫连连,包围圈顿时往外散开一大圈。

  part72威逼利诱

  戚雪棠眉头皱起来,转身南宫琛倚在船舱口坐下,仍然语气温柔地道:「二
世兄请在这里好好看着,我说过要叫他有来无回,免得你总是牵肠挂肚地放不下
心。」南宫琛惊慌地道:「住手!不要伤害我大哥!」

  戚雪棠却只是淡淡一笑,么指在他面颊上轻轻一捺,旋身一转,赤手空拳地
加入了围攻的圈子。

  南宫玮将那些仆人迫得连连后退,只是一个后退,另一个跟着补上来,所以
他迟迟不得突破。戚雪棠加入战团,他身姿潇洒,穿着的衣冠又极其的华丽,一
动起来真是翩若惊鸿,立时便成为南宫玮的主要对手。戚家仆人显然与他多方演
练过,进退适宜,配合得当,南宫玮再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到底也因为连日操劳
过度而有些强弩之末,一被戚雪棠这样的高手加入便格外艰难,剑势再不能如之
前那般挥洒自如了。

  戚雪棠倒也不曾想他竟这么容易对付,但略一思索,本来南宫玮在今天赶来
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好在这个孤立计划倒也不难实行,而南宫玮对南宫琛的执
着也省却了许多其他麻烦,一来他自己赶路透支了许多体力,二来却也不必担心
他跳江脱身,他的计划竟进行得如此顺利。

  看来从南宫琛身上打主意虽然没能直接得到结果,却也间接地促成了许多便
利啊!戚雪棠心里对南宫琛一时更加喜欢,他精神振奋,手上功夫自然又加了三
分威力。南宫玮剑若霹雳,若惊虹,若白练,剑光所及范围却是越来越小,带起
的血雨也再无先前的惊骇,反而是自己的臂膀腰上被戚家仆人趁隙击中,带上了
伤。

  南宫琛在舱门口坐着,对于围攻中的情景并不清楚,但却知道大哥一直没有
逃离。他心中满是难过愧疚之情,不断喊道:「大哥,你快走啊!为什么不走!
我……我若是害死了你……我也、我也只有和你一起死……」

  戚雪棠却哈哈大笑起来,道:「二世兄真是说傻话,他怎么会是你害死的?
他不过是自己前来寻死,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如说,他死了你才能活得更逍遥
快活,从此不受他的任何欺凌束缚!」

  南宫玮本来并非如此毫无头脑之人,然而向来是事情跟南宫琛有关,他便克
制不住自己的暴虐脾气,此刻听见戚雪棠这番话,更是怒火填胸,只是这一回,
怒火再炽,却也无法给他剑上多加几分力道,反而令他剑法一乱,失了准头。

  戚雪棠见机不可失,清喝一声双掌蝴蝶穿花般穿透南宫玮的剑势,拍在他的
胸前。

  南宫玮收剑回划,剑刃「嗤」地一声也在戚雪棠手臂上割出一道口子,然而
周围戚家的仆人同样知机地围上来一阵猛攻,加上戚雪棠再度抢上,迅速夺走他
的长剑,同时刀剑相加,硬将他按压在地,身体几乎每一处都被利刃指着,终于
是被戚雪棠这其实仓促之极的「天罗地网」给网住了。

  戚雪棠那两掌打得着实不轻,南宫玮虽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丹田中真气
却提不上来,被那些仆人用刀架在颈上往下一按,竟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甲板上
。戚雪棠弯腰伸手往他怀中一探,南宫玮一惊,未及反应,怀中仍藏着的那方墨
玉印已被戚雪棠握在手中。

  戚雪棠将白绫解开,瞧着玉印露出一脸笑容,手一翻将玉印揣入自己怀中,
提着南宫玮的剑功成身退地身形一晃,又回到南宫琛的身旁,伸手将南宫琛拉起
来仍旧抱在怀中,笑道:「二世兄,你瞧,大少爷是不是已经落入了我的手中?


  南宫琛几乎不忍心看大哥刀剑所迫跪着的样子,而南宫玮目中怒色依旧未消
,甚至不顾颈上密密交叉架着的锋刃往上一挣试图站起,那膝弯立时给拿棍的仆
人一棍抽中,他挣到一半便噗通一声又跪下去,这回却是双腿跪着,脸颊颈项霎
时间也被割出许多伤口,血肉模糊。

  「住手!不要……不要这样……」

  南宫琛看得心痛,那滋味却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真想扑上去抱住大哥,保
护住他,不让任何伤害落到他的身上。

  南宫玮却目光森然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戚雪棠,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神
里只有刻骨的恨意。

  戚雪棠将嘴唇凑近南宫琛的耳边,低声细语地诱哄道:「二世兄,你若是不
想让大少爷死在我手里,最好就答应我一件……两件事。」

  南宫琛心中隐约猜到那是什么事,然而此刻自己与大哥两人都受制于人,纵
有一丝希望,却也不能放弃,因此虽觉向他低头妥协极为屈辱,却还是问道:「
什么?」

  「第一件事,是关于这墨玉印的。请你将它的来龙去脉,用途方法都一一告
诉我。」

  他这句话却没有压低声音,那边南宫玮同样听得清清楚楚,目光更加寒冷,
只听南宫琛颤声地道:「我、我不知道……」

  「总有谁是知道的,是不是,二世兄?」

  南宫琛的双眼不期然就望向南宫玮,接触到南宫玮那冰冷的目光,他也不由
打了个哆嗦,喃喃道:「大哥……」

  「不用那么为难,我死在这里就是。」南宫玮一声冷笑,脸颊上不时有血珠
滑落,他的神色却是傲然而不屑地,朝戚雪棠啐了一口唾沫,道,「我若是贪生
怕死受人挟制,便算不得南宫家的人!」

  南宫琛脸色一变,凄惶地看着他,却也知道了他的意思,要他说出那墨玉印
的秘密绝无可能,而他南宫琛终究也不该为了一己私利便出卖南宫家的利益。

  那件东西很重要,父亲为了它,连小珏也派出去千里追踪,也许这秘密比起
性命还要重要得多。更要紧的是,大哥显然不愿受人要挟,将之视为耻辱,所以
不会开口说出任何秘密。

  「唉,原本想要两件事的,结果一件事也不行吗?真不愧是天真可爱的二世
兄……」戚雪棠苦笑了一下,慢慢举起手中握着的南宫玮的剑,横在了南宫琛的
颈项上,眼睛却看着南宫玮。

  part73宁死不屈

  南宫玮似乎怔了一下,旋即双眉倒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这个反应令戚雪棠觉得很不错,他故意将剑锋在南宫琛的脖颈处轻轻碾压滑
动,又轻叹一声,道:「二世兄,你真的不知道这方印的任何事么?」

  南宫琛也愣了愣,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也才明白原来戚雪棠并不是真的喜
欢自己到了不惜和大哥结仇的地步。他的目的只是那方玉印,无论是接近自己,
温柔地对待自己,还是用药将自己强留下来。

  他所说的喜欢,原来都只是骗人的,而自己……却是那么地好骗……南宫琛
再一次感到痛悔。正是他的失误,才使大哥此刻受制,而他就算知道玉印的秘密
,又难道还能厚着脸皮将之吐露出来,为自己保命?南宫玮并不贪生怕死,他也
不。

  他不敢再看南宫玮,只瞧着那在自己喉间闪烁的南宫玮的剑,道:「不知道
。」

  「大少爷却是知道的,大少爷,你忍心让这么可爱的二世兄血溅三尺,亡命
于你的剑下么?」戚雪棠也不是想问他,却是嘲弄地望着南宫玮,慢悠悠地问道


  南宫玮默然不语。

  南宫琛不知道自己更期待他的哪种回答一些,但南宫玮偏偏什么也没回答。
他终于忍不住偷偷往大哥脸上瞟了一眼,看见南宫玮面色铁青,双眼也正看着自
己,那目光不知到底是什么神色,南宫琛分辨不出来,却慌忙地道:「大哥,我
不怕!」

  「你不怕,他怕。」戚雪棠偏在他耳边嘻嘻地轻笑起来,「我若是大少爷,
也不会舍得看着你死的。」

  他却握着剑架在南宫琛的脖子上,正用南宫琛的性命来要挟南宫玮。

  南宫玮盯了南宫琛许久,终于冷冷地笑了起来,道:「好二弟,好小琛,好
南宫家二少爷!」

  南宫琛被他这一连串称呼闹得极端莫名,只是心头不觉有些慌张,茫然地望
着他道:「大哥?」

  南宫玮咬着牙,切着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又道:「你要跟他走,这只是背叛
我一个人。你现在伙同他从我这里套走南宫家的秘密,果真是铁了心要将整个南
宫家都送个这个戚大少爷,好让他在你进门之后对你青眼相待么!」

  南宫琛心头如被巨锤猛击,猛然巨震,一时竟觉弄不清他话里的意思,只是
下意识地道:「我没有!」

  「你若是没有,他怎么会知道我这里的墨玉印,知道它可能有什么秘密?」

  南宫琛茫然道:「我不知道……」

  「其实你真是傻得很,何必用这种法子从我这里套话?」南宫玮哈哈地笑了
两声,那笑声却没有一丝温度,听得南宫琛从心底里冷到了颅顶,又道:「我没
有。」

  南宫玮却不理会他,继续道:「你只要再在我床上乖巧地讨好一阵,我自然
就会将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你。你却只想同这戚雪棠在一起,所以便只能出此
下策了。」

  南宫琛难过得想哭,他却不知道怎么去辩解,只能反复地道:「我没有,我
没有!」

  南宫玮并没有把他的话听在耳中,显然横下心绝不会说出来。戚雪棠架在南
宫琛脖颈上的剑不由犹豫了一下,到底舍不得真的割下去。他眼珠一转,忽然将
剑往下一划,嗤嗤几声将南宫琛身着的衣裳都划得裂开,另一只手同时往那裸露
出来的肌肤上一阵抓揉,大笑道:「你不怕死,也不怕他死,只是知道我不会真
的对你们动手,否则便永远不知道这方玉印到底该怎么用。不过人活着,有的是
比死更可怕的事。大少爷,你若是再不说,我可就要在你面前与二世兄做些让你
难受的事了。」

  南宫琛这些天一直被他惦记着,胸膛一被他揉捏,便想到他要做什么,脸色
顿时变得惨白,凄声道:「不要!」

  南宫玮咬得牙齿格格作响,浑身肌肉突突乱跳,但到底没有松口,却冷笑道
:「他既然和你跑了这么久,早不知被你操过多少次,这会儿再做也就是被人瞧
着有些新鲜情趣,难受不难受谁又知道!」

  南宫琛头脑里一片空白,他早觉得大哥话语中有很多怪异之处,然而情势一
再紧急,他也来不及去想,现在才明白大哥原来是认为自己与戚雪棠早有了奸情


  戚雪棠当真将手在南宫琛的身躯上来回摩挲起来,甚至嗤嗤两声将他下裳也
撕开,那手便探向裤子里面。

  南宫玮并不在意他的死活,也不在意他会不会被别人凌辱。那么他追上来,
说到底,果然只是因为忍受不了自己的「背叛」,其实是想要来杀了自己,消除
这段耻辱的么?

  南宫琛看着南宫玮,泪眼模糊,已经看不清楚。他能清晰地感到戚雪棠右手
握着那把剑仍竖在自己胸膛上,大哥不想救自己,他想要的是自己死,是不是?

  但是,当着大哥的面,被戚雪棠如此肆无忌惮地轻薄,就算大哥其实并不是
想要自己死,自己……难道还能再活下去吗?

  「大哥……」

  都怪我如此大意,落在敌人的手中……我死了,你就不会再被困在这里了。

  南宫琛没有什么力气,然而现在,本来也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他只是用尽身
体上还能调动的所有余力,将颈项碰向那锋利的剑刃。

  冰凉。

  好像大哥的目光。

  这是大哥的剑,死在他的剑下,他也应该感到高兴吧?

  南宫琛想起为数不多的与大哥练剑喂招的情景。大哥的剑尖每次指着自己要
害的时候,其实……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止住那继续往自己肉体里刺入的情绪
啊……戚雪棠还在大笑,他的眼色神情也确实充满了兴奋,道:「你说或不说,
难受还是不难受,我总之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他的手正握住南宫琛那软绵绵的物体,整个人已经兴奋得有些发抖。他对南
宫琛肖想了不是一两天,偏偏这些天尹半安总在夜里把他折腾得半死,他也只有
空看着南宫琛的身体流口水。此刻有了如此名正言顺的理由行这无耻之事,偏又
有南宫玮在旁边看着,他怎么能不激动。

  只是他的手才一动,那边南宫玮便陡然一声狂吼,疯狮一样不顾加在自己身
上的刀剑锋刃猛然跃起,直扑向他。

  part74血煞修罗

  戚雪棠吃了一惊,本来还以为他是忍耐不住见南宫琛受到这种凌辱,右手握
着的剑身上却几乎同时一沈,明显割进了南宫琛的皮肉中。他下意识地将剑一撤
,失声道:「二世兄!」胸膛上却已是一阵鲜血浸染的滚烫湿意。

  南宫玮一跃一纵,已经红着眼来到他跟前,而他忙着低头去看南宫琛的伤势
,根本无暇顾及,竟被南宫玮一把将南宫琛自怀中夺过去,又劈手一掌打中他的
胸膛,将他打得倒飞入舱中,碎木飞屑哗啦作响,竟挣扎不起。

  南宫玮也完全没有心思来理会他的死活,一手抱着南宫琛,另一只手轮指如
风,迅速点了他颈侧几处穴道,还要仓皇地从怀中取出伤药来给他敷上,背后戚
家的仆人却已赶到,各各厉声叱喝,挺刀刺来。

  「大哥……小……」

  南宫琛虽被他抱在了怀中,颈侧那伤鲜血喷涌,顿时就头晕目眩,只来得及
提醒大哥半声,至于那被大哥拼死救护的喜悦,他是根本来不及感觉到,便眼前
一黑,彻底昏厥了过去。

  南宫玮听见他微弱的呼声,也听见背后那些仆人刀剑带起的风声,他身上也
是鲜血淋漓的,却又是猛一声怒吼,抱着南宫琛旋身一转,单手抓住几把刺来的
刀剑一扭一送,已荡开一个大圈子。他同时听见被戚雪棠撞碎木板的船舱内传来
几声狗叫,偏头一看,正瞧见尹半安抓着戚雪棠的衣服将他从另一边舱口拖出去


  他狂怒地一声暴喝,翻身跃上舱顶便要去击杀了他们两人。戚雪棠却喘息着
提声嚷道:「大少爷要让二世兄死在你手里么?」

  南宫玮一怔,脚步不由停住,低头往怀中一看,道:「小琛!」

  南宫琛当然已没法回话,一个身子重量全都在他的臂上,颈侧鲜血还在流淌
。南宫玮看着又红了眼,怒目望向兀自在尹半安旁边汪汪叫个不停的黄狗,从齿
缝中迸出字来道:「果然是你们!」

  「咳咳……有缘得见玄冰宫秘藏奇术血煞修罗大法,已是不虚此行。」戚雪
棠竟然伤得很重,那些仆人本来要跟着跳上舱顶继续追杀,却被尹半安沈声喝止
。戚雪棠半靠在尹半安的肩上,看着南宫玮为南宫琛上药裹伤,如此好的机会,
竟也真的没有动手。

  他继续说道:「贵府三少爷一双眼瞧人,总让人不寒而栗,好像被他一瞧,
自己便是个死人一般;而他出手,也确实一击便中,无一活口。如此功夫,应该
就是所谓白骨观心法吧?」

  南宫玮小心翼翼地为南宫琛上好了药,一声冷笑,道:「你们下的功夫着实
不少!」

  「以前江湖有谚道:「宝藏埋天门,奇功隐玄冰。『天门的宝藏还没人见着
,玄冰宫的奇功异术却已然出现。江湖中人毫无所觉,不得不叫人赞叹南宫世家
的深藏不露,实力惊人。」

  南宫玮静静地看了南宫琛苍白憔悴,愁眉深锁的面孔一会儿,缓缓伸出手,
抓住他身着的华美锦服,竟「嗤」地一声,连同那薄如绉纱的半透明里衣一道撕
得粉碎。底下人还没看清楚,他已经一翻腕,将自己外衣刷一声罩在南宫琛的身
上,抱着他一步踏出,逼向船头的戚雪棠尹半安两人。

  戚雪棠不由倒退半步,道:「大少爷,我并非有意要伤二世兄,你何必耗费
精血,非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

  「你却是有意要骗走他。」

  南宫玮声音语气淡淡的,身躯骨骼却在格格作响,竟是劲力充盈,令得身躯
有了形似洗髓伐骨的反应。

  戚雪棠干笑一声,道:「二世兄那时伤心得很,我不想看他难过,所以邀他
出来散散心。」

  「伤心?」

  「瞧见大少爷一骑驰出襄陵,他失魂落魄的一口就答应了我的邀请,可不是
我故意骗他。」

  南宫玮再踏出一步,他身上的伤口太多,又根本没有止血上药,淋漓不止,
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血人,他的语气却还是一样的镇定。

  「方才他一动不动的,半步也不能移,我就看不出这还是你无心所为了。」

  他说完这句话,双眼猛地瞪大,目眦欲裂地喝道:「况我管你有意无意,胆
敢犯我南宫家者,死!」身形同时一展,虽然抱着南宫琛,却还是大雕也似直扑
下来,来势凌厉!

  戚雪棠双掌一扬便要迎战,尹半安却拎着他领子狠狠往后一拉,轻喝道:「
接不得!」

  南宫玮一击未中变招再袭,那前一掌的劲风拂到船头甲板,坚实的木料竟喀
嚓开裂,恍如被巨岩砸中,令人触目惊心。

  戚雪棠脸色也变了,疾呼道:「弃船!」这第二掌自然也不敢硬接,同尹半
安一道纵身后退,在船首一顿,竟往江中遁去。

  南宫玮掌力沈雄,只是怀中抱着南宫琛,他动作幅度便不太大,免得令得二
弟伤上加伤。瞧见戚雪棠两人跃下船去,他两步抢上,依然一掌拍下,却见底下
船腹打开小口,滑出一艘小船。戚雪棠与一手拎着那只黄狗后颈皮的尹半安落下
去刚好就坐在船的两头。

  南宫玮一掌打下来,两人远远便听得风声凌厉,各各色变,不约而同地倒身
往江中一跃,便听江面水声轰然一响,激起丈高水浪,水浪间那艘小船已碎成木
板渣滓,全然无法再用。

  戚家的那些仆人却也跳下水去,那船腹中竟藏着不止一艘小船,他们驾着船
再四散划开,南宫玮便追不上去,也没有必要再追,便停下步子,口鼻中微微吐
息,呼出的竟是血一般淡淡的红色雾气。

  南宫琛在他怀中肢体绵软地趴伏着,赤裸的身躯上只堪堪裹着他那件也已经
被刀剑刺出许多个窟窿的外衣,象牙般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又染着一抹抹的血
痕,更衬得他面白如纸,气若游丝。

  part75带伤调情(H )

  南宫玮站在船头,仍是怒目而视,好在南宫家的仆人也已经寻得船只追近前
来,那戚雪棠虽不甘心,却被尹半安抓着上了一艘小船,并不迟疑地远遁而去。

  南宫家仆人望见大少爷浑身是血地抱着一动不动的二少爷,真是群情激愤,
恨不得立即追上前去将戚家主仆打得落花流水。南宫玮却先行喝令他们上戚家这
艘船检查有无玄机,若是没有,便雇了那些船工来,就将就这艘船重返襄陵,他
却要先入舱房为二弟运功疗伤。

  吩咐完事情,他进入舱中,就近挑间舱房拐入进去,将南宫琛放到床上。

  南宫琛裹着的那件衣服本就只是松松垮垮披在肩上,这一放下,立时便将整
副光裸的身躯都暴露在南宫玮的眼前。南宫玮手伸出去,本来要搭在他的腕脉上
摸摸脉象,结果这一眼落在他赤裸的身躯上,心神一荡,手也跟着就禁不住在他
胸膛上抚摸了一把,只觉多日未见,虽然恼恨他的离家出走,可最迫切的想法到
底却是将他立即压在身下好好炮制一番才是。

  所幸他还看得见二弟颈侧肩膀上的血迹,定了定神,终于摸到他的手腕。南
宫琛的脉象并不虚弱,然而体内真气却似乎为什么所阻碍,竟是凝滞不行,无法
自行疗伤。

  他虽刚才就看出二弟是身不由己被那戚雪棠抱来抱去,却也是直到此刻才彻
底放下心来,又往二弟那苍白憔悴的面孔看了一眼,心里兀自有些愤然,暗想若
不是你擅自离家外出,又岂会落得如此地步,被那戚雪棠捉着当做人质不说,甚
至还被他的当众那般亵玩,直是丢尽了脸面!至于戚雪棠所说「他见你一骑奔出
襄陵,失魂落魄的便答应了我」之类的话,他却是记不起来了。

  不过现在怨恨南宫琛也毫无用处,南宫玮一手扶起二弟,自己坐上床去,另
一手抵在他背后大穴上缓缓为他输入一股内力。

  南宫琛的身躯自然仍是赤裸的,南宫玮虽打算使用这艘船,却着实厌恶戚雪
棠准备的那些过于华丽的衣物,又觉着二弟是在自己手中,并无大碍,索性就没
给他穿衣服,只是将手从他腋下穿过去环抱住他,两人身躯紧贴,那姿势竟格外
撩人。

  他一运功,掌心便微微发热,南宫琛气血被他输入的真气催动,亦一声模模
糊糊的呻吟,身体由内而外渐渐变得火热。那毒本不难祛除,南宫玮内力到处,
那毒便雪融冰消一般,化为一层薄薄细汗渗出南宫琛肌肤之外。南宫琛真气亦被
他带动,自行于体内运转起来,面色立时好了很多。

  南宫玮抵在他背心的手掌,却没有将他放开,反而是将他面颊捏着转过头来
侧对着自己,瞧着那紧闭的双眼,干枯失色的嘴唇,一阵心痛的同时又一阵虫蚁
啮心一般的嫉妒和恨意。

  他明知道南宫琛被戚雪棠那般对待绝非自身所愿,却还是觉着愤恨。他将手
指捺上南宫琛的嘴唇,低声问道:「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天,这儿是不是已经被他
亲过很多次了?」

  南宫琛还未清醒,如何能答,南宫玮却就将之当做了默认,冷哼一声俯头将
嘴唇覆在他唇上,粗暴地吮吸着那颜色浅淡的柔软唇瓣,舌头更是肆无忌惮地在
那双唇上来回舔舐扫荡,将南宫琛吻得几乎无法呼吸,「呜呜」连声轻哼。

  他把南宫琛的嘴唇反复吮吸玩弄得丰厚艳丽起来,却仍不满足,接着又向那
口腔内进攻。南宫琛牙关被他以舌尖强硬地撬开,被迫接受了他的进入。他仿佛
生怕戚雪棠也曾在二弟口中留下任何亲吻的痕迹,依然将他口腔扫荡遍了,才缠
住那生涩的舌头往自己口中掠夺。

  南宫琛除了快要窒息时的挣扎,对于他的入侵与强横掠夺都表现得极为乖顺
。南宫玮终于吻得够了,放开他的嘴唇看着那红艳艳水润润的诱人唇瓣,忽然又
是一阵怒意,将南宫琛身子往边上一拉,抬起手掌便往那圆润饱满的屁股上「啪
」地打了一掌。

  南宫琛虽是昏睡中,也不由「呜」地抽泣了一声,腰肢扭动一下,委屈地喃
喃念道:「大哥……」

  「你还想得起我这个大哥?」

  南宫玮听着却毫不心软,又是一巴掌打下,掌掌到肉,清脆响亮,竟好像听
也能听出那肥厚多肉的臀部有多么光滑结实,南宫玮听得满意,下体一胀,雄然
便隆起了。

  他其实身上也有许多伤,只是他却并不在意,下体再有反应,便不由蠢蠢欲
动,下手打屁股时虽毫不留情,放下南宫琛的身子时却小心翼翼,另一只手已经
抬起他一条腿,将自己的大腿欺入他的腿间,逼近那许多日未曾亲近的小小穴口


  他上一次与南宫琛做这事,便是没有顾惜南宫琛的感受,连润滑扩张也没有
便硬生生顶了进去,将南宫琛撑得后穴带伤,流了不少的血。这回他一顶到那穴
口,本也还是那般粗暴强硬的心态,但眼角一瞥南宫琛颈侧裹着伤口的布条,略
一犹豫,终究放缓了动作,先探了一只手到他底下,轻轻插入那粉嫩的小穴。

  南宫琛立时发出一声似拒还迎的呻吟,腰臀微微地轻扭,那臀间穴眼虽没经
他长日滋润,却竟柔软得很,他只插了一下,便觉那谷道内软肉重重夹着手指,
倏然啜吸着它往里吞入,竟饥渴无比。

  南宫琛同时呜咽地道:「不……不要……嗯……啊……大哥……我、我要大
哥……」

  一面说,那后穴便一面一收一放地吞吐着他的手指,火热柔滑又紧致细腻得
如同跌入了棉花窖。南宫玮心中一惊,被他嘬得心猿意马的,恨不得立即翻身骑
上去将他鞭挞至哭叫不休。只是他一惊的同时亦是心头一寒,眉宇上瞬间罩了一
层恼怒的薄霜,手指「噗」地抽出来,那只手找准南宫琛屁股上肉最多的地方,
又是「啪」地一声狠狠打下,喝道:「小琛,你这里果然被他碰过么!」

  part76据为己有(H )

  南宫琛被他打得身子一缩,怕冷的小猫儿似的蜷曲了双腿,却并未回答。

  他尚在昏晕之中,连南宫玮的话也未必听得见,又谈何回答?南宫玮却是气
恼得很,手掌按在他柔软而弹性十足的臀肉上,实在压不下心头的憋闷之感,干
脆将他蜷起的腿拉高起来,「啪啪啪啪」又快又狠地连打了十多下,打得南宫琛
忍不住哭了出来,扭动身子想要逃离,却被他紧紧压着不能动弹,那白皙柔嫩的
臀丘顿时布满红通通的掌印,看着犹如霜雪红叶,反而格外引人垂涎。

  他追来之时原本已是满心最坏的设想,以为二弟与那戚雪棠早有奸情,既如
此,身体给那戚雪棠倒是最不要紧的事了。然而此刻知道二弟乃是被戚雪棠下药
迷住,本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失而复得的感情本应珍惜,怎奈人心苦不足,他重
得回二弟的心,却又巴望着二弟那身子亦是冰清玉洁,除自己外并没被谁碰过。
这期望一经落空,他便又失望又愤恨,也不管南宫琛身负的重伤了,先将他狠狠
打了一顿,再红着眼想着解决的办法。

  南宫琛满脸泪痕,断断续续地抽噎着,屁股上定是火烧火燎的疼。独有那臀
缝里幽邃的穴眼,反像是被他这十几个巴掌给打得更兴奋了,不住收放吞吐,叫
南宫玮看得又是欲火中烧,又是怒火填膺,这两把火倒将他胯间那物烧得更加坚
硬挺翘了。他明知那已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抹去,再想办法,不过是杀了戚雪棠,
那也不能令戚雪棠玩弄过南宫琛的事实消除。他为胯下那物肿胀所苦,干脆便不
想了,将二弟下半身侧翻,压着他一条腿,将另一条腿高举到自己肩上,令那臀
缝中密穴最大限度地暴露在他的阴茎之前,俯身压着南宫琛的上半身,以免他乱
动牵动伤口,接着挺身一送。

  那龟头顶入一个极紧极软的灼热之所,霎时间便被那柔韧有力的肉壁迫不及
待地吞咽了进去,虽仍有些被紧迫着的痛楚,那快感却远远大于那点摩擦的疼痛
,让他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美得浑身舒爽。

  南宫琛却在他身下一阵乱颤,「啊」地惊呼着试图并拢双腿,同时紧张地收
缩着后穴,竟被他这一下戳刺刺激得害怕得清醒了些,慌乱地只道:「不要!不
要!你快杀了我!我不要被这样!」

  只是他虽然如此拒绝,自己后穴却已被南宫玮插入进去,只是那般收缩着后
穴,根本没法阻挠大哥动作的继续。南宫玮冷哼一声,欺着他两条大大打开的长
腿再一挺腰,同时喝道:「你又敢不要我了么!」

  南宫琛被他喝得浑身一震,兼且正被他猛力贯入,浑浑噩噩中只觉体内是一
种既熟悉又可怕的被一杆火热粗壮硬物劈开的痛楚感。他困倦地张开双眼,望见
大哥那满是威吓神情的脸孔,本就迟钝模糊的心中更加恐惧了,喃喃道:「大哥
……呜!」

  南宫玮抽插不停,享受着被他肉穴吮吸咂啜的美妙感,双眼却仍是逼视着南
宫琛,道:「你要不要我?」

  「大、大哥……要……呜……不、不要……」

  南宫琛被他来回进出攮得语无伦次的,他心里也确实是乱糟糟的,加上思绪
困倦,下体更是不断被南宫玮撞击蹂躏着,更加难以理清自己的想法。南宫玮也
不理他到底要不要,却是狠狠地干进他肉穴深处,一声声地逼问道:「你这儿被
那戚少爷干到过么?这里呢?他有这么长,这么粗,把你撑得这么满,让你爽到
这个地步么?」

  南宫琛哪知他在恼恨什么,只是摇头,口齿不清地道:「没有……没有啊…
…大哥……」

  「没有?哼……上次干你,你这儿哪有这么饥渴淫荡,吸着我就不放了?」

  南宫玮还记得他刚被进去时的僵硬与疼痛,那模样称之为惨象也不足为过,
虽然后来南宫琛适应了他的阴茎,变得放荡诱人起来,可那处却仍是有些青涩,
隔了七八天没和他亲热,若是没被那戚雪棠玩弄过,怎么也该是更加青涩而非如
此的好用。

  南宫琛短促地喘息着,他的体力当然没有正处于亢奋中的南宫玮那般强,加
上伤到的又是脖颈,稍大点的呼吸动作都会牵动伤口,疼痛和失血带来的昏沈感
不断袭击过来,让他没法好好说话,断断续续地道:「我……不知道……大哥…
…他……他只用手……呜……玩过我那里……」

  「什么!」

  南宫玮勃然大怒,忍不住一下用力捣入南宫琛最里面,戳得南宫琛一个哆嗦
,又疼又胀的,他泪水禁不住双行地滑落,道:「大哥……大哥讨厌我……被他
碰过吗……」

  他被欺凌得那般凄惨,却叫南宫玮心中竟也生出一些怜惜之情,然而听闻他
的这句问话,却如何不恨,胯下直如乱点着快剑一般疯狂地抽动着,咬牙切齿地
道:「你是我的,却被那混账占尽便宜,你说我讨厌不讨厌!」

  南宫琛被他插得快要失去知觉了,模模糊糊地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大哥……我不该……不该被他碰……」

  「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

  「……」

  南宫琛这话却没回答,只嘴唇微动了几下,便鼻息微弱地再次昏厥了过去。
南宫玮干得兴起,心里头那些烦闷的情绪便消减了许多。又见二弟已然晕去,他
再是没有心肝,也只好放缓了动作,浅插慢抽地令身下人渐渐感到舒适,那穴中
虽没些汁水润滑,可肉壁柔软滑腻得却像是化作了水一般,滋味是格外的美妙。
南宫玮在他身上享尽了这种甜美,这一回却记得不能射在他的体内,遂提前抽了
出来,便在二弟那微微勃起的阴茎上来回摩擦至射出来。南宫琛那细瘦平坦的腹
部肚脐处被他多日未曾发泄积累的大量精液洒满,南宫玮看着赫然有一种已为二
弟打上属于自己标签的满足感。他的发泄了一回,那狂怒与欲火都消了一些,总
算放得下心来给自己处理伤口。

  part77魂梦与君(H )

  南宫琛半昏半睡之间,只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极荒唐的梦,梦见大哥对自己
又做了那羞耻之事。他的心中却既是欢喜,又是充满悖谬乱伦的恐惧,深觉自己
竟这样渴盼大哥与自己放肆纠缠是件大逆不道的事,为防再出此种事情,自己果
然应该即刻远遁江湖,不再与大哥见面才是。

  他昏昏沉沉的好容易从梦中醒来,只觉躯体沉重疲乏,腰腿酸痛,那股间更
是有一股新鲜的刚被捅过的胀涩疼痛之感。他大吃一惊,猛地睁开眼睛,瞧见的
却是紧挨在自己脸颊畔的一张眼窝深陷,熟悉无比的面孔。

  南宫玮浑身赤裸,一个身子也紧贴着他的肉体,双手一抚着他的头顶,一圈
着他的胸膛,看来是考虑到他颈侧伤口不宜移动,才没有将他整个抱在怀中。饶
是如此,他下半身也依旧蛮横地欺在南宫琛的大腿之间,那灼热而半硬着的阴茎
抵在南宫琛的会阴处,不时蹭动一下,却让南宫琛又羞又惭,忍不住探手下去试
图将他推开一些。

  哪知南宫玮醒着时霸道,睡着时也不减分毫,被他一推反而眉头一皱,更是
强横地将胯间那物往他臀间挤去,虽没直接抵入那微微张开的穴口,但夹在南宫
琛的臀缝里火热粗长的一根,也叫南宫琛臊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呆了好一阵,只觉被大哥贴着的肌肤上传来的温暖恒定而让人安心。他心
里纵然极力地在说服自己决不能再同大哥继续这样亲热下去,那身体同心灵的某
一部分却十分贪恋这种温度,又是想远离,又是想亲近。至于后穴中刚被狠狠操
弄过的事情,在发觉是大哥所为之后,倒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南宫玮身上缠着好些裹伤的布条,论起伤的程度来,其实反是他要更重些。
南宫琛毒素祛除,内力恢复后,颈侧那点皮肉伤并无大碍,所需不过是调理气血
,养好元气。他忍着负罪感与羞耻心放任自己在大哥怀中再享受了一会儿这难得
的温存,试图说服自己,只要这一次就够了,好好地看看大哥的模样,记住他肌
肤的触感,然后就彻底离开,不再留恋。

  南宫玮长相如父亲,双眉英挺而修长,此刻虽闭着双眼,但那眼中含着的神
色也常是父亲般的深邃难测,叫南宫琛一想就有些战栗发抖。他忍不住悄悄将手
从被窝里伸出来,在大哥眉宇轻轻抚摸,然后便见大哥眉峰微微耸动,似要醒来


  他骇得急忙将手拿开,闭目装晕,然而等了一阵子,却又不见大哥有何动静
,便战战兢兢地重新张开双眼,偷瞧那张脸孔。

  南宫玮睡得很熟,他也好像很是放心似的,只管拥着二弟的身躯,不再怕他
逃跑。

  南宫琛看着他脸上那种仿佛抱着自己就掌握着一切的笃定神色,心脏忽然一
阵猛跳,止不住地再将手探到他的脸上,捧住那也是憔悴了许多,满是胡渣的脸
颊,自己凑上嘴唇去轻轻吻了一下。

  他这一吻轻得像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回,跟着整个人像是从心里轰地爆发出
一把猛烈的大火,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烧得红通通热乎乎的,汗流浃背,心如
擂鼓,紧张得浑身发抖。偏在这时南宫玮咂了咂嘴唇,又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方
才被他碰过的地方,很是回味无穷似的,叫南宫琛羞喜交加,真想不再考虑任何
事情,便在大哥的怀中这样甜蜜地躺着,直到天荒地老。

  可惜他立即就记起大哥始终对自己板着面孔的神情,那从不曾有所更改的讽
刺的话语,还有残忍冷酷的种种暴行——他要这样没有丝毫尊严地屈服在大哥怀
中,任由他践踏、伤害自己吗?

  更何况还有伦理的阻碍,还有南宫家的名声,以及传宗接代的种种考量……
这些在大哥眼里,似乎都不当做一回事。但南宫琛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会考
虑到那些阻碍,那是因为他竟在痴想着和大哥相守一生的缘故。大哥不将那当做
阻碍,那是因为他却并没有将自己当做是可以昭告世人,相依相伴的爱侣。他只
会将自己当做玩物,欺压自己,羞辱自己,然后在人前依然做出正经的样子,一
样的娶妻生子,为南宫家传宗接代。

  我怎么会妄想着和大哥厮守一生?

  南宫琛一时有些惨然,他的大哥是多么的刚愎自用,又是多么的骄傲自大,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之所以来追自己,和戚雪棠争斗,只是因为权威与尊严
被自己的出逃冒犯了而已。他又在自己身上做了这猥亵之事,其实不是因为喜欢
,而是愤恨自己竟同戚雪棠有了那般亲密的接触。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知道么?」

  我不但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你的了。然而你是我的吗?

  南宫琛方才燃起的兴奋与火热已渐渐消了,他黯然地悟出了这个残酷的答案
。大哥不会是他的,也不应是他的。

  他才垂下眼睫,南宫玮便动了动,一翻身将他压在下面,双眼还没睁开,却
是熟练地将嘴唇凑到他的唇上,先啧啧有声地噙住他亲吻了一会儿。南宫琛闭着
眼睛大气也不敢出地由他亲吻,只想让他将自己当做仍是昏厥着的,也好免了更
进一步的动作。

  哪知南宫玮根本不在意他是醒还是晕,亲得够了,便将手探下去一把拉起他
的腿放到自己腰上,那本就抵在他臀缝里的巨物来回试探着蹭了两下,很快就找
准位置,用力捅了进去。

  南宫琛装作昏晕,突然受此大力戳刺,虽是极力想要忍住,却到底是清醒着
感到后穴被他撑满胀涩之疼,因此耐不住地轻哼一声,只是身体还是假作毫不知
觉地软塌塌地躺在床上,盼他觉着自己反应无趣不再继续。

  他是觉着自己一动不动反应无趣,南宫玮却不觉得。南宫玮当然已睁开眼睛
,瞧见二弟面色通红,眼角含泪,鼻息急促的模样,却是觉得有趣极了。何况那
后穴的反应又根本不能为南宫琛自己控制,是以虽则他自觉已全然做出无力的样
子,那儿其实因本来狭窄紧实之故仍将南宫玮箍得紧紧的,滋味仍是妙不可言。

  part78美梦易醒(H )

  南宫玮便伏在他的身上,两手将他双腿高高拉起来,下身巨物一下接一下地
往那幽暗深邃的穴眼中捅去,却将个假装昏睡的南宫琛弄得抽噎也不是,呻吟也
不是,只好暗暗咬牙将那猛力的冲击都承受下来,绝不敢睁开双眼真正面对着大
哥受这种欺辱。

  南宫玮也是刚睡醒有些迷糊,压根没留意到二弟有什么异常之态,只顾压在
他身上再行那乱伦之事,享受被他小穴吸啜紧裹的舒适感,又兼或快或慢地冲刺
凌虐之快意,飘飘然的如同升了仙,实不知道二弟其实只是闭着双眼饮泣吞声地
忍受自己的玩弄。

  他之前想过很多二弟醒来时自己要怎样责问他惩罚他,逼迫他答应以后绝不
能违逆自己意愿擅自妄为,只是这许多日未曾亲近,尽管入睡前曾欢爱过一次,
却怎么填得了他那欲望的沟壑,是以一醒来,头一件就是再进入二弟身体,霸占
那欲拒还迎的羞涩小穴,也好叫那里永远记得自己那物的滋味,永远忘怀不了。

  他在上头亢奋地耕耘着二弟穴眼,倒是因为二弟没有太大反应而少了一向的
残暴狠厉,因此那初时的胀涩疼痛过后,留下来的便只有被他摩擦着肉壁带来的
灼烫火热和挤压之感。南宫琛忍耐得了他进入的疼痛,然而当疼痛化作奇妙的火
热时,他便觉着从那正被大哥狠狠碾压戳刺的肠道里传来再也无法忽视的酥痒麻
痹的快感,仿佛是一丝丝的火花闪电,趁他最不提防之时倏地就从腹部窜到心里
,窜到四肢,窜到脑海。那快感一开始还只是猛然一下,随着南宫玮动作频率的
加快,那些细小的酥痒酸麻感便丝丝缕缕地汇聚成小溪河流,渐渐布满四肢百骸
,南宫琛忍得辛苦,终于受不了地小声呻吟起来。明明快活得极想放下一切自尊
与顾虑抱住大哥尽情求欢,却还得强自压抑,当真是肉体乐之极矣,内心苦不堪
言。偏生南宫玮越干越猛,除了还是牢牢地压住他上半身免得让他颈侧伤口破裂
外,下半身却是每一下都撞得南宫琛臀部后移,让他腰腹不自主地次次弓起,真
是狂乱得如同坠入群魔乱舞之地狱,每一寸肌肤都在为之欢声尖叫,雀跃不已。

  大哥……大哥怎么还没完呢……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就快要向他投降,心
甘情愿被他当做玩物来戏耍凌辱了……南宫琛紧闭的双眼下渗出点点泪花,神情
上满是苦忍愉悦反应的艰难,那急促的呼吸和喉头不时漏出的呻吟分明已藏不住
他清醒的事实,可惜南宫玮全没留意,直在他体内干到高潮来临,又猛地一下抽
出那物,对准二弟早已被干得高高翘起的阴茎射了上去。

  南宫琛阴茎也正是火热坚挺之时,那柱体上忽然下了一场黏答答的小雨一般
,被大哥射出的精液喷了个满满实实,那精液却比他阴茎温度低一下,让他陡然
受此刺激,禁不住一颤,那顶端马眼便跟着涕泪交流地射了出来,羞得南宫琛手
足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南宫玮满足地呼了口气,手滑向他那物上,一把捋了那上面满裹的精液,拿
上来便往南宫琛唇间抹去,有些疲惫地道:「小琛,吃了它。」

  南宫琛吓得心脏猛一跳,以为他发现自己清醒着,正要扭头避开说不,嘴唇
却被他手指强硬地顶开,将那味道浓重的精液送进了口中。南宫琛僵硬地含着他
的手指和那些精液,不知道自己是该吞下去还是应该吐出来,南宫玮跟着将那些
精液都用手指推进他咽喉里去,自己嘴唇同时在他面颊上亲吻着,喃喃地道:「
你这身上不管哪儿,全都有我的东西,还敢去找别人么?」

  南宫琛几乎忍不住就想脱口而出「我没有!」所幸南宫玮正用手捂着他的嘴
唇,迫他将那些精液咽下去,他才没法出声。南宫玮嘴唇移到他的耳边,呼出的
气息痒痒的发丝一样擦着他的耳鼓,又道:「你若是再起那些心思,我便将你从
这儿到这儿……」他说着手指边从南宫琛的胸膛乳头上滑到肚脐,又滑到那刚软
下去的阴茎上,继续说,「都给你穿上环扣,挂上牌子,上面烙几个字——写什
么好?写你是我南宫玮的娈童,还是写你此身只给我南宫玮干?」

  南宫琛察觉到他并没有发现自己醒过来,这些话也全都是自言自语的,又是
危险的威胁,又是霸道的宣言,却叫南宫琛觉得有些莫名。他若是想威胁自己,
为何却不等自己醒来,将这些话都说给自己听?

  他再一细想,禁不住就浑身发寒,明白大哥这些打算并不想给自己知道,却
是要等他再次做出那些不合他心意的举动后真真切切加在他的身上。

  他的大哥本就喜欢这样凌虐于他,若是以为他变得温柔可亲,便会对自己手
下留情,那就未免太天真了。

  南宫玮说完那句话,再握着他的阴茎玩弄了一会儿,手指头更不时揪扯着那
包皮上下滑动,却像是在考虑从哪儿穿孔比较方便,南宫琛被他吓得简直想哭,
却哪儿还会有反应。他玩弄了好一阵仍无动静,也只有悻悻然地放开,爬起身来
为自己披了件衣服,懒洋洋地打着呵欠走了出去。

  他一出门,南宫琛便睁开了眼睛。

  和大哥在一起,永远都是快乐与痛苦的双重纠葛,甚至兴奋与害怕并存,期
盼与恐惧同在。

  大哥从没考虑过他的感受,只是强横地将他攥在手心,拥在怀里,粗暴简单
地占有他,甚至没有一丝怜惜疼爱之意。论起对他的态度,比之那别有用心的戚
雪棠更是远远不如。

  虽然喜欢他,也不能毫无原则地将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错误的事情全盘接受
下来啊!

  南宫琛这回没有犹豫,掀开被子起身,却没见着自己的衣服。他当然不知道
大哥对他身着戚雪棠为他准备的衣服有多讨厌,四望寻不到衣服,只好匆匆翻找
柜子,随便翻出两件像是戚雪棠穿的衣服罩在身上,爬上床打开舱房窗户,那江
河水汽顿时扑面而来。

  他瞧着那茫茫江水,不禁打了个寒战,思忖起自己这跳下去还能不能再活着
浮出水面来。

  part79吐露心声

  南宫玮出去转了一圈,吩咐仆人们做些养气补血的清淡菜肴送来,便又施施
然地回去舱房之中,准备等着二弟醒来,先一顿斥责将他吓得再也不敢另起心思
,再装作温柔体贴的模样给他喂饭喂菜,把二弟那颗心彻底收服过来。

  只是他走进舱房,看到的就是大开的窗户和窗外天光映照下空无一人的床铺


  「……」

  南宫玮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不可置信,他足足呆了好几瞬的时间,才反应过
来,怒吼一声:「小琛!」一个箭步踏上床铺,双手在窗沿上一扒,探出半身朝
外张望,着眼处却只有滔滔的江水,滚滚的波涛,未曾见到南宫琛的半点影子。

  他发觉南宫琛不见,心中先是愤怒已极,只觉自己好容易将他从戚雪棠的手
中抢夺回来,他却竟敢罔顾自己的恩情,又一次试图逃离。然而此刻发觉江水茫
茫,二弟连个人影也没有了,那愤怒登时变为惊慌失措,甚至还有一些恐惧之情


  二弟从这里跳下去多久?他会不会游泳?就算会游泳,这样汹涌的江水,他
颈上伤还未好,又大伤元气,怕是危险得很!

  他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小琛!」声音里已满是担心害怕之意。他却并未察
觉,只跟着又嘶声吼道:「停船!掉头!混账,二弟从船上跳下去你们没发现么
!」

  他一面说,一面自己便弓身站在了窗沿上,几乎也要跟着跳下去。只是船行
了这么一会儿,并不知道二弟是在哪里跳水的,他看不见那人的踪影,更觉得心
焦,只恨得将那木制窗框捏得啪嚓啪嚓地起了裂痕。

  那些仆人听闻消息也是大为震恐,乱纷纷地着手去实行他的命令,也有人忙
着在船舷上张望,更有水里功夫好的自告奋勇地跳下江中去探查一番。

  南宫玮看着仆人们那样行动更是心烦,他不知道南宫琛到底是什么想法,可
是无论南宫琛是在那戚雪棠手中也好,是在江中也好,他均觉要去找到他,捉回
他的都应是自己才对。如果是这些仆人找回南宫琛,他心中竟也会极不舒服。

  所以他看了几眼,也不管自己身上还有着许多外伤,一咬牙脚在窗沿上一蹬
,就要自己跳进江中去捉回那不听话的笨蛋二弟。

  只在他手要放开窗框的那刹那,耳中却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大哥……」

  南宫家剑法好,指爪上的功夫却也不弱。南宫玮听见这声轻呼的同时便已重
新抓牢窗框,同时一旋身贴上舱房外墙,另一只手抓住旁边舱房的窗户,吱呀一
声拉开了那扇窗,便堪堪贴在外面瞪着内里。

  南宫琛满脸的不知所措,身上胡乱披着戚雪棠一件海棠红色衣衫,也正呆呆
地瞧着他望进来的双眼,手掌将胸前衣襟抓得更紧了些。

  南宫玮就挂在舷窗外瞪了他好一阵,陡然发声喝道:「小琛!」

  南宫琛被这一声震得浑身一颤,泫然欲泣地道:「大、大哥,我……」话未
说完,南宫玮已然猿猴一般自窗口扑了进去,风一样地卷到他面前,凶狠地将他
一把抱在怀里,照着屁股便是一巴掌。

  「你又想跑么!你不是为了那戚雪棠,又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要从我这里
逃开!」

  南宫琛本就被他打得屁股肿痛,此时再挨一巴掌,更是疼得手脚发软,抽泣
着道:「我……我……」他脑子简直有些转不过来,总觉得大哥责怪得太过怪异
,只是还没想到是怎样的怪异,大哥的手已经又落到他屁股上,隔着那薄薄的衫
子用力揉拧,阴森森地道:「看来是我做得还不够多,让你有力气逃跑,是不是
?」

  「不是!」南宫琛脱口而出,南宫玮狠狠地瞪着他,道:「那是为什么?」

  他本来很担心南宫琛,只是这股担心在看到南宫琛无恙之后,便全化作了怨
怼怒意,一双眼里盛着的全是怒火,瞪到南宫琛露出害怕的表情,他才觉着满意


  南宫琛果然有些害怕,颤颤抖抖地道:「因为大哥你……总是……打我……
骂我……」他说着双眼一闭,一副全然豁出去的神色,接着道,「只是打骂,我
不怕的。可是大哥……大哥不喜欢我,就不要和我做那种事……我、我害怕……
很害怕……」

  他已然做好承受南宫玮暴怒的狂风暴雨的准备,然而这些话说出来,却还不
到他心中复杂感情的百分之一。他有太多想要说的,可是那些话到了喉头,却竟
有些噎住了,怎么也吐不出口,只反复哽咽着道「很害怕」。

  南宫玮听得发怔,捏着他屁股的手掌便不由放轻了些,嗓音仍有些生硬,却
头一次试着用温和的语气道:「谁说我不喜欢你的?」

  「你……讨厌看到我……」南宫琛一回想过去,更是伤心得直想嚎啕大哭,
泪落连珠。

  南宫玮顿觉胸前衣襟湿了一大片,他本来不喜欢多去思考这方面的问题,因
此又有些烦躁,道:「我哪里讨厌你了!你说我打你骂你么?那又不是讨厌,只
是……看着你委屈害怕的样子,就很开心罢了。」

  「这就是讨厌啊!」

  南宫琛忍不住仰起脸来竖起眉毛瞧着大哥,南宫玮也同样皱着眉头看着他,
然后抬起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断然道:「不是!」

  「你……你不喜欢我高兴,就是在讨厌我啊!」

  「我也不是不喜欢你高兴……」南宫玮难得地想了一下,接着眉头皱得更深
了,喃喃道,「我是讨厌你不是因为我高兴。」

  「我……」南宫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大哥明明每次只会将他欺负到哭,
难道还指望他因为那些欺负高兴吗?但是他立即又想到,自己独个人在家里的时
候,想起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内心确然充满了期盼与喜悦之意。只是那种情感不
知为何一到见了大哥的面,便全都收敛了起来,完全不敢表露。

  part80心无定论

  这当然也是在南宫玮的威吓下形成的习惯。南宫玮若是看见他一脸喜色,必
然会阴测测地问一句「二弟这么高兴,可是遇上什么喜事?」

  被那种语气一问,谁都会觉得回答「因为你回来了」是种很傻很白痴的行为
,而且南宫琛也不是没试过那么回答,其结果却是反被大哥认为自己在曲意奉承
讨好,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瞒着他,因此欺辱得他格外过分。

  他的大哥这般难以伺候,无论是真话谎话,他都一概照着自己的想法去理解
,这样久来,南宫琛已变得不太会跟他说话。就算开口,也只是寻常的客套话语
,尽量不会流露出自己的任何感情。

  他对大哥喜欢也罢,厌憎也罢,大哥好像其实都没有放在眼里,所以只好藏
在心底自己品尝。

  可是大哥……原来还是在意的吗?

  南宫玮又把他抱起来走回原来那间舱房,同时通知了船上仆人,叫他们将饭
菜送来。仆人们见到大少爷将二少爷这样抱来抱去的,总有些纳闷,却只当是二
少爷受伤太重,行动不便。虽然他们也不曾细想,若是行动不便,又怎么会从原
来的房间一声不响地溜进了另一间房。

  南宫琛心里头堵得慌,他看着大哥那若无其事的面色,心里隐约猜测着大哥
的心意,却怎么也不敢轻易去肯定那会令自己喜悦到如同坠入梦幻的情形。南宫
玮却又不曾多说话,好像说到那个程度就已经是他所能表达的极限,他只将南宫
琛重新塞回被窝,仍是厌烦地将他披着的衣衫都扯了开去,只准他围着被子所在
床上。

  他便一直望着南宫玮,忍不住道:「大哥。」

  「什么?」

  「我、我……」南宫琛面孔忽然变得绯红,他终究是不敢继续看着南宫玮的
眼睛,却直愣愣地瞧着自己脖子底下的被面,喃喃地道,「我那天……心里想着
你……才会那么兴奋……」

  「……」

  「大哥……」

  「嗯。」

  「呜!大哥,我不该那样想的……你是我的大哥,又是南宫家的长子……你
自然……自然只是……将我当做低贱的……不要钱的娈童……」

  他当然是突然想起了大哥那天狠狠踢了自己一脚,又喝斥道「拿到外头,就
是十两银子也没人要」的话语,一时就连抽噎也觉得丢脸,竟是硬生生地咬着牙
将那声呜咽重又咽了回去,声音有些发颤,却是强撑着说完,道:「可以随便玩
弄,厌了便丢到一边。我……本来也只是你的陪衬,甚至阻碍。反正总要被你讨
厌,所以我至少……在被你丢弃之前,想自己走开,免得你见着生厌……」

  南宫玮没有说话,南宫琛不敢看他,只是心变得愈加冰凉,手心里满是冷汗
,只觉自己说完这些话,便要彻底晕厥过去,干脆一睡不醒便好,又道:「这些
,是我自己的私心。除此之外,大哥想找个相好的,其实容易得很,没必要……
和我做下这等败坏门风之事……」

  南宫玮忽然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脸色阴冷,道:「我就是
做了,那又怎样?」

  南宫琛茫然地看着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做错了的事,以后不再犯
就好……呜!」他只觉下巴被捏得生疼,南宫玮几乎要将他下颌骨头捏碎一般用
着力,恶狠狠地道:「我偏要再犯,你害怕什么,我便定要做什么!」

  南宫琛浑身打着哆嗦,张着口,却无法出声。

  他害怕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害怕自己和大哥的这种乱伦关系被父亲知晓,被世人嘲笑,被千夫所指,
万人唾骂;他害怕大哥仍只是心血来潮才会这样玩弄自己,兴趣尽了便会无情地
将他抛弃;他害怕有一天大哥会披红挂绿站在大红喜字的堂前,迎娶一个千娇百
媚的妻子……但有些事的发生他却无法阻止,也没有那个脸面试图去阻止。

  南宫玮眼里只看见南宫琛脸色变得惨白异常,双眼里有泪,却没有落下来。
他也焦躁得很,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才能够将南宫琛那始终飘忽不定试图逃
避的态度彻底改观。他明明用尽了一切威吓的手段,二弟却像是并不害怕那些,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嘴上说得虽凶,其实心里已经担心得不得了了?

  光是看着南宫琛这样张皇战栗的神情,他就已经难受得很,恨不得将他揉进
了自己的身体,也好知道那具身子里的心脏头脑到底在想什么,才能对症下药地
让他好好听话。

  南宫琛却不说话了,整个人看起来蔫得很。仆人们终于做好了饭菜,送到房
中。南宫玮放开捏着他脸的手,转而端起粥碗,以调羹舀起一勺白粥,吹了吹热
气,送到他唇边。

  南宫琛张口含了,喉头哽着,却是咽不下去。南宫玮毕竟没做过这种事情,
却没留意他咽下没有,一勺接着一勺地给他喂去,南宫琛便被呛着了,一声猛烈
咳嗽出来,颈侧包着的布巾上顿时沁出一团血渍。南宫玮瞧见慌了手脚,忙将粥
碗放下,帮他拍背顺气,又急着检查他颈侧伤口破裂的情况,额头上甚至沁出了
一层冷汗。

  南宫琛好容易才将呛在喉管里的米粥咳出来,颈子上的布条已经染红了一大
块。南宫玮揭开那布条给他换药,恨恨地道:「吃饭也这么不小心,真想死么!


  南宫琛痴痴地看着他的侧脸,无力地呢喃道:「我真想死啊,大哥。」

  南宫玮在他脖子上动着的手一僵,随即怒目看向他,那目光一触到他凄然的
神情,却也不禁缩了一缩,哑声道:「胡说什么?」

  「我若是死了,就不用……又想要大哥喜欢我,又想要大哥……好好地……
做南宫家将来的主人……」南宫琛说着摇了摇头,又低声道,「只要不用想要大
哥喜欢……就好了……」

  「反正我想要的,大哥又不会给,就算想一百遍,一千遍,一百年,一千年
……」

  他像是入了魔似的,半昏半醒地只是自己嘟囔着说给自己听,南宫玮手禁不
住在发抖,他瞧着南宫琛半垂下睫毛的朦胧双眼,咬着牙,那口中却吐不出一句
话来。

  「大哥,我……我喜欢你啊……」

  「……小琛……」

  「你喜欢我吗……」南宫琛模糊地看着他的脸容,又摇了摇头,嘟哝道,「
你不要喜欢我。我不能……不能要你的喜欢。你将来要娶妻生子,要为南宫家做
很多事情,不能喜欢我……嗯……」

  缠绵的亲吻从唇瓣抵入唇间,南宫玮一面为他重新缠好绷带,一面用唇堵住
他喋喋不休的嘴,将本就迷糊的南宫琛吻得更是没了神智,忍不住双手抬起来抱
住他的背部,迷乱地回吻。

快乐人生 2013-5-7 17:14

  part81飞蛾扑火(H )

  南宫玮担心着他的伤势,兼之方才又破裂流血,他原只想吻住二弟的嘴唇让
他不再说话,免得自己心烦意乱,谁知道南宫琛竟大反常态地将他紧紧抱住,舌
尖主动探入他的口中来寻求他的抚慰。他倒不好推开,只是这个吻因此便更加的
深入缠绵。

  南宫琛的身躯本来就只拥着被子,此时南宫玮双手正帮他缠裹着颈上的绷带
,他自己双臂又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那上半身便完全赤裸地贴着南宫玮,他又将
那之前装作昏晕被玩弄时就挺立起来的一双樱红乳头在南宫玮的衣衫上摩来擦去
,鼻息间更是不时发出诱人的轻哼,加上唇舌与南宫玮交缠着搅拌发出淫靡的声
音,却将南宫玮弄得有些停不下来。

  他其实也不想停,睡醒过来虽又按着二弟欢爱了一次,但那在他来说不过是
餐前开胃的一碟小菜,只是苦于二弟颈上的伤才强忍着没有翻来覆去地将他操个
足够。此时南宫琛的举动却是火上浇油,他将那绷带绑好,好容易才狠下心将南
宫琛压回床上,从那个缠绵的吻中挣扎出来,重新为他盖上被子,瞧着神情有些
茫然无措的二弟,低声道:「你不要动。」

  「大哥……」

  「血流得这么多,再弄破伤口就糟了。」

  南宫琛嘴上虽说着不能要大哥的喜欢,他心中却着实喜欢极了大哥。因此这
般主动的示好却被推开拒绝,尽管理由是那么的充分,他还是一阵黯然,喃喃道
:「那就死了也好。」

  南宫玮微怒道:「叫你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大哥。」南宫琛乖乖地被他按着没有动弹,声音语气却愈发
地悲戚,道,「我只是想到……想到大哥不会喜欢我,就很难过……」他望着南
宫玮铁青的面孔,那从来都会叫他害怕得浑身发抖的神情,他此刻却不怎么害怕
了,接着道,「要是……要是能被大哥做着那种事……快乐得忘掉了烦恼痛苦,
就在那时死了也好啊……大哥……」

  「……」

  南宫玮还是没有回应,只是按着他肩膀的双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又觉察
到二弟此刻身体虚弱,不能被如此粗暴地对待而放轻了一些,南宫琛呆呆地看着
他可怕的脸色,到底没有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不由失望地垂下眼睫,小声
咕哝道:「我真笨,大哥本来就只想要我难受,为什么要让我快乐?」

  他这句话说出来,南宫玮终于从干涩的嗓子眼里生硬地冒出一声:「闭嘴!


  南宫琛闭上了嘴。

  他心中定然还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可是却还是那么听从南宫玮的话,让他不
动便不动,让他闭嘴便闭嘴。他也不知出于什么考量,明明说了那许多话,表现
出来的勇气已经全然不害怕南宫玮了,却依然并不违逆南宫玮的命令。

  南宫玮瞧着他果真合上的双唇,心头的不安反而更强烈起来,终于又艰难地
憋出一句话:「你当只有你难受么?」

  南宫琛痴看着他,一会儿,才道:「还有谁要难受?」

  南宫玮真想直接将心脏掏出来给他看看,却也好过要自己动口说出来,咬牙
了半天方道:「我难受。」

  南宫琛迟缓地眨了下眼睛,道:「大哥为什么难受?因为小琛……不听话么
?」

  南宫玮一怔,南宫琛其实很听话,然而听话的只是他的身体,他的行动,却
不是那颗心。所以他还在怔忡着,南宫琛已经又微微嘟起嘴巴,道:「可是小琛
听话,大哥也不见得就会高兴。」

  那倒是真的。

  无论南宫琛是不是听话,南宫玮总会找到借口欺凌他,在南宫琛看来,那自
然是大哥对着自己横竖就不会高兴。只是南宫玮焦躁的心中此刻却明白得很,他
之所以那般暴躁易怒,仔细想来,竟是因为仅从二弟那被自己强横威逼成顺从的
行动中看不见二弟的真心。

  南宫琛到底在想什么,现在一股脑儿已都说出来了,南宫玮却不知道该怎样
去回应。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说话是这么的困难,相较之下,先前面对着的戚雪棠掳走
南宫琛的事情简直便不值一提。十个戚雪棠加在一起,也不及眼前这一个哀哀待
语的二弟可怕。他抓着南宫琛肩膀的双手紧了松,松了紧,终于一咬牙,抓着被
子猛力一掀,将南宫琛那早经情欲催动,艳丽得竟有些妖娆的清瘦躯体裸露出来
,跟着翻身跨了上去,仍然按着南宫琛的双肩不让他乱动,粗声道:「这是你要
的!」

  「大哥……」

  「你不准动,知道么?」

  南宫玮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确定他听话之后,方探手下去解开裤子,那通红
粗长的物什因着南宫琛只眨着眼睛不能动弹的可爱样子而兴奋甚至有些狰狞地弹
跳着,很快便抵入他双腿之间。

  南宫琛禁不住一个哆嗦,他也兴奋得很,眼角竟有些泛红,双眼水蒙蒙的,
含露带雾的葡萄一般水灵可人,只是限于南宫玮「不准动」的命令,只能够从鼻
中急促地「嗯」了一声,满面飞红。

  南宫玮一手按着他肩膀,另一手将他双腿左右抬起打开,便扶着那坚硬火热
的东西插向他微微张着的穴口,仿佛将心中那些完全无法吐露的话语全都贯注在
那物之上,奋力一顶,长驱直入,直插得南宫琛抬起的双腿一阵蹬动,两脚无处
着力而脚尖紧绷,喉咙间同时模糊地呻吟一声,道:「大哥!」

  南宫玮哪来功夫答他的话,只顾着固定住他的上半身免他伤口破裂,下半身
亦有规律地浅抽深插起来。此刻南宫琛醒着,那后穴里更是情热似火地含着他那
物啜吸个不住,初时被他贯穿的疼痛竟是一丝儿也没有了似的。

  南宫琛只觉后穴被他那巨屌撑得极满,屁眼褶皱根根展平,几乎没办法收缩
吞吐。好在南宫玮很快便插进他肠道里面,那里头虽仍然紧致得将南宫玮紧裹着
,但柔韧性极佳,弹性也好,比起穴口却是松和得多,是以他适应了南宫玮的进
入,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咬着大哥的物件用力啜吸,也不管那东西进来时擦出的
一连串干涩的痛楚,只想要被大哥这般抽插着快活得死去便罢。

  part82情难自禁(H )

  南宫玮只干了数下,便察觉到他这火热中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劲。他却怎么会
让南宫琛真的用这种方式寻死,巨物狠狠往二弟体内一戳,停下来又喝道:「不
准动!」

  「呜,大哥!」

  南宫琛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后穴的吸嘬吞吐固然是他多用了些力,但就是
不用力,那里遇到异物插入自然也会因为不习惯而反复吞咽,南宫玮的这个命令
却让他实在无所适从,不知怎样才叫大哥满意。那南宫玮却又晃动腰身,缓缓在
他体内抽动起来,双眼里也是掩藏不住的情欲之色,低低地道:「我要你快活,
却不要你死,所以你不要动,只管躺在这里好好享受就是。」

  他一面说,那下体一面极有技巧地在南宫琛柔软敏感的体内小幅度地转圈划
动,让南宫琛忍不住「啊啊」连声地淫叫了起来,悬在半空的两脚不由自主地颤
抖空踩起来,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好让自己能够更放肆地承受这种快感。

  他最后将脚踩在了南宫玮的肩上,喘息不已,眼中的水雾也化作泪水蜿蜒流
下,抽抽噎噎地道:「大哥……大哥……我、我好舒服……小琛……小琛是不是
很淫荡……不知羞耻……这么……这么喜欢被大哥用肉棒插我屁眼?」

  南宫玮本来就是打定主意要他从自己的爱抚中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他这样
着力要南宫琛舒服,南宫琛身体自然的反应却也是无比的销魂,让他真想放下二
弟受伤的顾虑抱起他大力操弄。偏生南宫琛又说出这样的话,他下体顿时又粗壮
了一些,声音粗戛地道:「大哥就要你这么淫荡,你越淫荡,大哥的肉棒就越厉
害,大哥也……越是喜欢……」

  南宫琛内壁敏感之极,当然察觉到他阴茎的变化,那肠道后穴一时当真只能
任由他来动作戳刺,自己却实在没法再吞吐得动了,只觉他抽插之间连茎身那些
怒突的血管青筋都灼烫地烙在自己体内,更兼龟头探入前所未有的深处,仿佛肚
皮都被他那物顶得一胀一缩,着实满足得很,再听到他的那话,也就再没有那些
闹小别扭的心思了,便断断续续地呻吟着,抛下了那些廉耻礼仪之想,竟媚态毕
露地浪叫着问道:「大哥……大哥喜欢小琛的屁眼吗?」

  南宫玮喘着粗气一下一下将肉棒往他身体里夯着,上半身渐渐压到与他胸膛
只隔了他那双腿的距离,汗水亮晶晶地在那棕色的皮肤上滚动着,滑落下来,弄
得两人身体都一片滑腻。他气喘吁吁地操干着二弟的小穴,一面回道:「大哥…
…不止喜欢你的屁眼,也喜欢你的一切。」

  南宫琛正在昏乱之中,全没想到大哥这句话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却淫靡地
道:「我……我也喜欢大哥的大肉棒,也喜欢大哥的一切……大哥爱欺负我,爱
玩弄我,爱插我的屁眼,我都……喜欢……」

  南宫玮倒略有些吃惊,身下动作不停,双眼却不由落到他面上,道:「当真
?」

  「嗯!」南宫琛傻乎乎地回望着他,喃喃地道,「我喜欢……喜欢被大哥狠
狠地打屁股,也喜欢被你绑起来滴蜡油,现在……现在被你这样,更喜欢……」

  南宫玮体内的鲜血立时为之一阵沸腾,下体却是受此强烈刺激,竟来不及抽
出便猛一下喷薄而出,在那穴内射了个满满实实。南宫琛后穴紧缩,竟不愿他软
下来的那物滑出去,这般情色更叫南宫玮难以自持,那下腹内冲动未消,尽管已
泄了精液,却兀自想要往他那里面塞些什么去将他填满。

  他这种激动的情绪传递到四肢百骸,整个身躯都忍不住轻颤起来,下腹一股
温热感便紧跟着冲进那刚泄尽的阴茎里头,淅沥沥地撒出一大股热乎乎的液体。

  高潮过后是回味无穷的余韵,南宫玮只趴在南宫琛身上,定定地看着他,房
间内一时安静得只有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南宫琛眼角还泛着那好看的晕红,完全
将身体交给大哥,任由他施为。只是此时两人都没再动弹,他后穴里那猛被一股
灼烫热液恣意冲刷着的感觉便异常强烈,刺激得南宫琛禁不住腹部往上一拱,惊
「啊」了一声,原来那些灼热的水流漫浸着整个肠道,竟一缕缕地流淌出来,那
底下立时就传来一股浓重的尿骚味,却让南宫琛又惊又羞的,几乎没抬腿一脚将
大哥蹬下床去。

  「大、大哥,你怎么能……呜!」

  那南宫玮在他体内射了精不说,竟还往里头撒了一大泡尿进去。那后穴里头
到底不够宽绰,是以南宫琛被他一面射入尿液,一面便从穴口里陆陆续续地漏了
出来,屁股底下的褥子顿时便湿了一大片,那糟糕的失禁感让南宫琛委屈得几乎
要哭了,脸孔便胀得通红。

  南宫玮却好像并没有觉得此举有何失态之处,他直到将那股尿液彻底放尽,
才伸手摸着二弟羞臊得灼烫的脸蛋捏了几下,低哑地道:「小琛,这样也喜欢么
?」

  南宫琛红着眼角道:「不舒服。」

  「呵……傻瓜。」南宫玮另一只手探到底下,捉住他挺翘的玉茎摩挲着那裸
露出来的敏感龟头,又用指甲在他马眼处搔扒着,双眼里甚至称得上带了一丝笑
意地,戏谑地低语道,「这儿不是还这么精神?哪里不舒服了?」

  南宫琛本来就被他操弄得欲仙欲死,只是南宫玮这回竟比以前早交了账,他
那儿却还是挺立着的,也是想要泄精满足得很。此刻被大哥手指一阵拨弄,他顿
时只觉那物肿胀欲裂,极想射精,偏生那儿被大哥玩弄着,他腼腆的性子始终不
改,竟有些放不下脸面射在南宫玮的手里,憋得小腹与阴囊都不由自主地轻轻战
栗,那阴茎也是一跳一跳的,射精的征兆与冲动都那般强烈,却就是没有射出来


  南宫玮好笑地瞟了他一眼,显然看出他的顾虑,却没有将手拿开,反将被子
抓过来塞到南宫琛的颈背下将他垫得半坐起来,自己也抬起身躯,让两人都能看
到那翘得老高的阴茎。

  part83是耶非耶(H )

  只是南宫琛又怎么会低头去看自己羞耻的样子,红着脸闭上眼睛权当做不知
。南宫玮便摸着他的面颊,玩弄着他的阴茎,一面低声细语地劝诱道:「小琛,
想射吗?忍着干什么,你又不是没在大哥面前射过?」

  「呜……」

  「大哥的手法不够好么?」

  「不……不是……」

  「那是小琛更喜欢大哥从后面把你插射?」

  「不、不用……」

  他一醒过神来,就总是羞得无法言语,那南宫玮刚泄了一次,也不着急,仍
是不紧不慢地拨弄着他忍得辛苦的阴茎,也不时抚慰他鼓鼓涨涨的两粒小球,轻
笑道:「不是不喜欢,是不用么?」

  南宫琛哪知道这时还会被他抓住话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抿着嘴唇便没
开口说话,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睁开一线往底下瞅一眼,只见大哥握着自己那物十
分熟练地上下揉弄撸动,明明被他玩弄得只想放声呻吟,却不知害怕着什么地就
是不敢放心大胆地射出来。

  南宫玮见他呻吟细细,鼻息急促,刚才激情中的滚滚汗水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此刻那鼻翼唇边,胸膛小腹又冒出一层密密的细汗,情态格外的动人,那心里
倒也真的怦然跳动了好几下,又道:「小琛这儿要是出不来,问题可严重得很,
让大哥好好给你检查一番,看看如何治疗才能好。」

  他说着往后一移,双手都放在南宫琛的阴茎上,自己则低下头去,一只手仍
捉着茎身轻轻捋动,另一只手却一面按揉着他阴茎与后穴之间的会阴处,一面捏
着他两枚卵袋仔细地察看着,面孔俯得极低,连呼吸也一下一下地扫在南宫琛的
两腿之间,让他整个身子更是愉悦得战栗不已,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这阵快感还没撑过,那阴囊上忽地被什么柔韧湿软的物体一扫,那东西接
着一卷,便将他左边小球卷进一个温暖潮湿的腔体里,紧跟着啜吸吮嘬,激得南
宫琛身子乱颤,带着哭音地喊了一声「大哥不要!」便再也克制不住地猛一挺腰
,射在了南宫玮的脸上。

  南宫玮简直有些发愣,直被他那半透明的温热浊液浇了两三次才反应过来,
一双眉毛倏地竖起,抬起脸孔瞪向他道:「小琛,你好大的胆子!」

  南宫琛虚弱地在他手里软下去,羞怯地道:「对不起,大哥。」

  但他看着南宫玮眉梢颧骨上挂着亮晶晶的几道半凝固的液体,心里却忽然觉
着这样的大哥很是可爱,因此嘴上虽说着对不起,那表情却不但没有抱歉的意思
,反而更加情色兴奋了。

  南宫玮自然看得出他那过于兴奋的反应,不由微有些愠怒,也不擦了脸上的
东西,却一俯身将脸孔俯在他的唇边,命令道:「舔了它!」

  南宫琛一被他逼视,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会被捅个洞出来,何况他胆子本来
不大,因此微一瑟缩,便伸出舌头小心地在他眉骨上轻轻舔起来。这个态度还算
好,南宫玮便有些满意,又被他舔得有些心猿意马的,两手便捏着他的乳头揉搓
不休,更将南宫琛弄得气喘吁吁,难过得很。

  他好容易舔净那些精液,只觉屁股底下褥子凉凉的一片,味道又极重,看大
哥的架势是又打算挺着那物冲刺一回,不由有些窘迫,小声道:「大哥,我想洗
澡。」

  南宫玮哼了一声,道:「洗什么,我倒想让你身上带着我的味道,好好地腌
个几天呢!」

  南宫琛被他这话说得又是一阵忸怩,道:「我、我喜欢大哥,可是这样……
这样好难受……」

  南宫玮虽然很不乐意,但终究考虑到南宫琛身体还很虚弱,被这样折腾恐怕
会让他伤上加病,只得愤愤地将他用衣衫裹了抱起来,附在他耳边凶恶地道:「
等一下定要在浴桶里将你插得也尿出来不可!」

  南宫琛哆嗦了一下,惊慌地道:「不要!」

  「这却由不得你。」

  南宫玮毫不在意地抱着他走出去,叫仆人准备些热水洗浴用。南宫琛就那么
被他抱出去,虽然有衣服裹着那些仆人未必看得见他身上的欢爱痕迹,却还是窘
得缩在南宫玮怀里连脸也不敢露出来,当然也就没空去反驳南宫玮那句话了。

  南宫玮抱着他直接便走进了洗浴的舱房,本来行船走马风吹日晒,并非一件
舒服的事,那戚雪棠却分外会享受,是以洗浴的木桶极大,他前些天便总是抱着
中毒不能动弹的南宫琛在里面动手动脚的。南宫琛觑得这舱房里没有旁人,才又
稍稍将脸抬起来一点,但瞧见那木桶,又瞥见大哥,前些天那被猥亵调戏的不堪
情形一股脑儿都涌上心头,惹得他忍不住又一头扎进南宫玮的胸膛,臊得两颊滚
烫,只道:「大哥!」

  「嗯?」

  「唔……这个,我、我自己可以洗的,你放我下来——」

  「小琛何时变作了这么个只为自己着想的小气鬼?难道你想洗澡,旁人便洗
不得了?」

  南宫玮显然是在调笑捉弄他,南宫琛便将自己发烧的面颊在他胸膛上煨得凉
了一些,方才又抬起眼来,红着脸嘟囔道:「那就请大哥先洗。」

  「大哥偏要和你一起洗,要一寸寸地将你全身的皮肉都摸遍了,还要摸到那
里面——」后一句话贴着他的耳根说出来,直将他弄得身子一颤,那下体竟又有
了反应,不由羞赧地道:「大哥!」

  「大哥要你。」

  「呜……」那烧水的地方并不在此,两人搂做一处坐在凳上耳鬓厮磨地戏言
调情,等着热水烧好。南宫琛听得南宫玮这么说,隐约便记起他之前似乎说过「
大哥不止喜欢你的屁眼,也喜欢你的一切」的话,不由有些口干舌燥,小心试探
地道:「大哥,你……你真的喜欢我?」

  他一面问,一面就惴惴不安地偷眼瞅着南宫玮的表情,那南宫玮却是不避不
让,大大方方地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道:「是喜欢。」

  南宫琛听他轻轻巧巧地就说出这三个字,自己却觉恍如蝴蝶梦中一般,恍恍
惚惚不知是梦是醒,便喃喃道:「你骗我。」

  part84各述衷情

  南宫玮定睛地看着他,但见他微微嘟着嘴巴,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虽是忧
愁,那神态却也着实可爱,倒让南宫玮觉着话不那么难说了,遂道:「我骗你做
什么?你不知道我出去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全都是你。」

  南宫琛浑身一个激灵,失声道:「我也是的,大哥!」他似乎是突然得知如
此喜悦之事,身子都紧张激动得发抖,自己伸手抱住南宫玮,满眼蕴泪地道:「
我在家的时候,每天总会想大哥去到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又……又会怎样
对我……」

  南宫玮将他抱紧了些,悄声道:「你想我怎样对你?」

  「自然是对我好一些……」

  「怎样又才算作好?」

  南宫琛不语,南宫玮便挠着他的耳背催促,他拧不过大哥的手段,期期艾艾
地道:「我、我以前总想要大哥回来时对我笑一笑,检查我的功课,摸我的头,
听我讲讲心事……」

  南宫玮的眉毛不禁就拧起来了,南宫琛慌忙又道:「大哥肯理会我,我就很
高兴了!你喜欢怎样……那怎样就好……唔……」南宫玮摸着他耳背的手穿过他
散乱的发丝,按着他的后脑勺,嘴唇已经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上。

  他一面吻,一面看着南宫琛的神情,他的二弟显然是常年被他欺压惯了,虽
然心里委屈得很,却真是不敢有丝毫违逆他的。方才说出那些话,面上也还在强
装着笑颜,这原先在南宫玮是十分享受的一幕景象,此刻却让他有些心疼,吻得
够了,便正视着他道:「大哥会对你好的。」

  「怎、怎样都好……」

  南宫玮果然笑了一笑,又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趁势道:「这床上的功课,
我必是每天都要检查的,你可要好好地练习。」

  南宫琛一呆,讷讷地道:「那今天可该检查过了。」

  「傻瓜,文要六艺皆通,武有十八般兵器,你这功课床上是做过了,桌上椅
上也勉强算合格吧,至于这浴桶里……」南宫玮说到这里,还不待南宫琛有什么
反应,仆人们已送来热水,泼剌剌的几桶全倾在那巨大的浴桶里,虽是如此炎热
的天气,也仍腾起阵阵白雾。

  南宫玮走到桶边试了试温度,觉着适宜,便回身要将南宫琛抱进浴桶里。那
几名仆人却还没走,南宫玮本来并不在意,只是南宫琛却自己站起来紧拉着身上
裹着的衣衫,道:「你们出去吧。」

  我就插个话:那个盗文的紫蝶论坛的那谁谁,你真是够勤勉的啊每天追着更
新啊真是辛苦了不是吗!尼玛有本事你把这段话也原封不动地放进你盗去的TX
T里去。还有那些看盗文的——鲜网很难找吗?露西弗很难找吗?尼玛的还在批
评封面不好看,封面再不好看也是人家画者为本文辛苦画出来的,请问你给这篇
文做过什么啊贡献了盗文论坛的点数吗?真是吃白食还要挑三拣四简直岂有此理
!虽然鲜网这狗屁防盗措施根本没法阻止你们继续做这种事,但是骂几句出口气
也算可以了。总之→→你眼睛不要太亮啊最好就把这一段弄进去让大家都看看我
的意思。

  「二少爷受了伤,弄湿了伤口不好,我们来服侍您沐浴好了。」

  南宫玮眉峰一蹙,道:「这里自有我在,你们去做其他事。」

  那几个仆人却是有些呆楞,道:「大少爷身上伤口更多,恐怕浸不得水。」

  南宫玮面色一沈,喝道:「?哩?嗦做什么,二少爷就是要人伺候,那也该
是体贴心细的丫头来,叫你们来笨手笨脚的只怕更伺候不好。出去出去!」

  那几个仆人虽然楞,但也没胆子大到当面顶撞违抗大少爷的地步,听话地便
退了出去。南宫玮向南宫琛一伸手,南宫琛正傻乎乎地看着他,道:「大哥,你
果真有好多伤。」

  「皮肉之伤,算得了什么。」

  南宫琛终究是在家中长大的,除了被南宫玮时不时捉起来欺凌一番,并没有
受过什么大伤。这一回颈侧的伤说重,也只是重在失血太多,其实伤口并不是太
大。然而他现在看着南宫玮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几乎到处都有血口子,他又还穿
着自己的衣服不曾换过,更显得触目惊心。

  南宫玮虽是不以为意,南宫琛却十分难过,握着他的手,又抬手轻轻在他肩
膀上摸着,低声道:「你受这么多伤都是怪我……大哥,你要打要骂,我……都
是活该的……」

  南宫玮却嗤之以鼻,道:「别傻了,就是没有你,那戚雪棠也总有一日要找
到我头上来,这些伤这回不受,便是下回要受。」

  南宫琛更是愧疚,偷瞄他一眼,道:「那方墨玉印也被他拿走了。」

  南宫玮晓得他心中的不安,便揉了揉他发顶,淡淡地道:「拿便拿了,也没
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那里面的东西听起来神乎其神,实际哪有那么厉害。」南宫玮叹了口气,
随即一把把他搂起来,道,「你这么过意不去,非要让我打一顿屁股才得安心得
话,那便乖乖和我进去浴桶里,让我用肉棒好好修理你这欠?的小屁眼一番才是
。」

  南宫琛想要挣扎又觉不妥,涨红着脸道:「父亲会责罚我们……」

  「我和你这样下去,要被他责罚的事还少得了么?」南宫玮忍不住大笑,将
他托高了放进桶里,自己三两下剥了衣衫翻身跃进,也不怕自己身上伤口浸水恶
化,只管抓住光溜溜得如同一只白羊的二弟一阵抓揉,一面含笑睇着他道:「你
是不是对有些事莫名得很?」

  南宫琛被他捏得有些把持不住,只好仰靠在桶壁上,双臂搭着桶沿轻轻喘息
,道:「是……很多事,我都不太明白……但是这是大哥和南宫家的秘密,不告
诉我也……嗯……没、没关系……」

  南宫玮乘着水的浮力将他腰腿往自己这边拉过来,令南宫琛下半身便几乎浮
在了水中,迎着他那已然再次昂起的巨物。他轻轻用龟头扣着那熟悉的门户,道
:「傻瓜,我不是说过了,你要在床上讨好我些时候,我自然便会将所有秘密都
告诉给你……」

  南宫琛被他刺探得身子发胀,兼有那热水的刺激,更是敏感之极,当此之时
哪里还有心思管他的什么秘密,只是扭着腰臀将两条腿缠到他的腰上,自己用那
肥嫩的臀肉去蹭动南宫玮坚硬挺翘的龟头,颤声道:「大哥,给我。」

  「嗯,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父亲不知怎么得到进入玄冰宫的方法,所以
便拣选了几套奇功异术出来,想要看看它到底有多厉害……」

  「大哥!」

  「怎么啦?」

  南宫琛面上含羞带怯的,只将后穴开合着去吞他那物,带着一丝哭音哀求道
:「我、我要你的肉棒……要你狠狠插我,惩罚小琛……」

  part85鸳鸳戏水(H )

  南宫玮瞧他身上脸上,全变成被热水烫出来的艳丽红色,两条腿虽仍是紧紧
地夹着,中间却是他的腰,并不再似从前般抗拒害羞,那一条精瘦的腰肢更是左
侧右翻,扭得如同那水里扑腾的鱼儿一般,显得急不可耐。

  这样的二弟着实十分诱人,南宫玮虽还忍着没有真的一插到底,喉头却不禁
连着咽下了好几口唾沫,声音甚至也有一些干涩了,取笑他道:「小琛这样想要
我的肉棒,却不知我这肉棒对你到底是惩罚,还是享受?」

  他一面说,一面便将个硕大龟头浅浅地挤入那仍然紧致娇嫩的穴中,换来南
宫琛倒抽一口凉气的呜咽,那后穴就不由得更是疯狂地含着他那物放肆吞咽着,
只恨不能几下将他啜吸到肠道深处去。他却坚持不动,让南宫琛难耐得几乎要哭
了,抽抽噎噎地道:「小琛……小琛喜欢大哥这样惩罚……」

  南宫玮深觉他从被那戚雪棠「用手」玩弄了这些天,那后穴已然完全适应了
异物的进入,所以虽然被撑得那般胀满,他却还是饥渴得很。其实南宫玮也格外
有些受不了这种诱惑,只是他性格向来恶劣,南宫琛越是喜欢什么,他就是拼着
自己难受,也要多方折磨南宫琛一番,过足那欺负他的瘾才会勉强放过他。所以
南宫玮情不自禁地稍稍又往里插入一些,便退出了半个龟头,手掌只在南宫琛敏
感发烫的身躯上来回揉搓,道:「大哥要帮小琛洗澡,这里面却暂时顾不得了。


  南宫琛被他磨得无可奈何,只得连声喘息道:「小琛、小琛里面也要大哥好
好洗一洗……嗯……不、不对,小琛……小琛就是想要被大哥洗一洗里面,求大
哥快……干进小琛里面,把小琛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南宫玮两手正托着他的脊背,么指拨弄着胸膛上那两粒红肿发硬的樱桃不住
往两边碾压,听得他这般殷切邀请,胯下那根更是粗壮精神了许多,干脆便猛一
把将他抱起来,让他跨骑在自己高高向上翘起的那物上,却把南宫琛吓得急忙将
两臂拢在他脖子上抱紧,同时记起那天看见戚雪棠和尹半安朝自己走来时便是这
样交合的姿势。那戚雪棠后穴里半含着尹半安巨物的样子他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想到自己此刻竟也是那样一副样子,南宫琛不由羞得耳朵尖都红透了,只是着实
不敢放手任着身体往大哥那物上直压下去,便也只好手足交缠地挂在大哥身上,
惶急地道:「大哥,不要!」

  「怎么又不要了?大哥忙得很,叫你自去洗一洗那里头,你便懒成这样,动
也不想动一下么?」

  他虽焦虑担忧,南宫玮却是很享受被他紧紧缠抱着的感觉,那肌肤贴着肌肤
,更能觉出二弟皮肉的娇嫩柔软,虽然躯体偏于清瘦,近些天更是清减了许多,
但南宫琛本不是体态丰腴的风情,这样抱在怀中更令他觉踏实。

  南宫琛听他这话,知是要自己主动去含他那物,这样的动作他也不是没做过
,却是那日在书房中被大哥抱着坐在椅子上所为,此刻他明知大哥在故意调弄自
己,只是他经过这些天的辗转反侧,清楚了自己打心底里喜欢着大哥的心意,便
受不住他的这般挑弄,虽觉羞涩,却拿那戚雪棠的骚浪模样来自我安慰,腰臀微
微下沈,果然轻微呻吟着主动将大哥那物给吞入肠道之中。

  南宫玮舒服得一声长吟,只觉往常是自己横着心要往那火热紧窄的柔软洞穴
里挤进去,此刻却是那舒适的肉穴主动来吸啜,个中滋味着实妙不可言。

  他双手滑到南宫琛臀后的沟壑上,一手用力抓捏着那厚实的软肉,一手顺着
臀沟一路摸索到那正吞进自己的地方,淫笑着用几根手指绕着那连接处画着圆圈
,口中并道:「小琛,里头洗得如何了?」

  南宫琛那处本来就敏感,兼且又正在试着将他吞入进去,颤颤巍巍地蠕动不
休,乍然被他手指那么划动,不禁肌肉轻颤地迅速收放了几下,将个南宫玮嘬得
直如上了云端。南宫琛同时呜咽一声,道:「里头……里头好舒服……被大哥塞
得满满的,小琛……喜欢……」

  南宫玮却是故意欺负他地将那物往外一拔,道:「你这小坏蛋,大哥不是叫
你好好洗一洗,你怎么只顾着自己舒服?」

  南宫琛好容易才将他吃进去半截,被他这一下抽出来,却是白费了半日厮磨
的工夫,那后穴里被他?得正是含苞的雏菊般半开着,蓦然一下丢了那扎扎实实
的阴茎,却涌进来些许热水,那水何等轻柔,他后穴一缩便只剩下些湿润的水渍
在其中,没了半点饱食之感,不禁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忙不迭地将腰臀往下蹭去
,只道:「大哥不要耍弄我了,小琛要你的肉棒进去,狠狠捣弄几下,便洗得干
净。」

  南宫玮虽是捉弄他,自己却也有些难受,见南宫琛又是如此的乖顺可爱,便
应了这话,道:「那便依了你。」说着自己往上一顶,顶得南宫琛哀鸣一声,紧
窄的穴口又一次经受他的冲击,同时带进了些许水渍,插得里头噗嗤噗嗤作响。
南宫玮那样动作又比南宫琛自己的小心翼翼更为凶猛,一下下夯实了地只往他深
处送去,让南宫琛又有些受不住,又有些求之若渴,紧抱在他身上的躯体被撞得
不断起落,直想放了嗓子嚷叫,又还残存着些理智记得恐怕会被下人们听见,强
自忍着只是小声呻吟,那后穴咬着南宫玮只是不放,定要好生品尝大哥那杆巨物
的滋味。

  南宫玮玩得兴起,动作幅度愈大,已将南宫琛脊背压在桶壁之上自己挺腰送
髋,搅扰得那浴桶里水波翻涌,水浪沸腾,水花四溅,叮咚水响夹杂着他腰腹撞
上南宫琛臀部的啪啪声响,那力道直让南宫琛害怕他将那浴桶也撞得散架了,一
递一声地颤着嗓子只轻轻叫唤:「大哥,大哥,你慢些……呜!那里要被你肏坏
了……啊啊……」

  只是他经受了南宫玮这么多年的欺凌洗礼,此刻一时心心相印的甜蜜,竟忘
记了大哥向来是更喜欢欺负那露出软弱无力之态的自己,那些话叫出口来,南宫
玮哪里还可能慢得下来,一时捉着他的两瓣臀肉只是狠肏,将那浴桶里的水直荡
出去了一小半,剩下的这一半也渐渐有了凉意。

  南宫琛被他干得欲仙欲死,只觉自己后穴里前所未有的酥痒充实,一道道的
快意便从那儿传到与之相连的双腿腰腹,又窜进心底脑海,一时什么家族香火,
什么旁人闲言,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就连叫声也不再那般矜持羞怯,耐不住时
便拔高了声儿,尚且不够满足地求大哥用力捣弄。

  南宫玮也不客气,这一顿直干了他半个多时辰,直把他那处肏得竟有些合不
拢来,那桶里的水也都冰凉了,才猛射了进去,兀自紧压着他喘息着静待体力恢
复,才又将他抱出了浴桶,找着干布为他擦拭身子。

  part86柔情蜜意

  南宫琛历来只被他玩弄凌虐,事过之后更是常常被丢在原地撒手不管,何曾
被这么殷勤周到地服侍过,一时倒真有些局促不安。只是他刚被南宫玮?得身体
发软,却也没法推开大哥自己动手,只得任由南宫玮将自己放在木凳上一面擦拭
一面仍不知足地细细摩挲把玩着自己的肌肤肉体,又看见南宫玮身上那些伤口都
被泡得发白,也是担心得很,便抬手轻轻碰触那些软化的已经不会流出血来的伤
口,又为伤口那微微裂开,能直接触到里头血肉的感觉惊心,于是收回手来慌张
地想找出金疮药来给他敷上。

  南宫玮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完整地抚摸并欣赏他的躯体,他的手摸过哪里
,目光就在那里流连不已,亦忍不住为自己之前竟从未发现二弟的躯体如此可口
而后悔,而赞叹。当他对南宫琛施以各种暴虐行径的时候,却何曾想过将这清瘦
的躯体拥在怀中是这般的舒适?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一丝几可称得上是柔情
的神色悄悄浮现在了眼底。

  南宫琛好容易从旁边他胡乱脱下的衣服中找出伤药,也以干净的软布帮他擦
拭着身上的水渍,对那伤处更是格外的轻柔小心,生怕弄痛了他的,自己脸上也
带着仿佛能替他感到疼的神情。南宫玮本来只专心地饱览着眼前二弟毫无保留地
对自己展现的春光风情,那臂膀伤处被轻轻地撒上些药末,终究有些刺激性。他
侧头一看,看到的却正是二弟一脸专注,满眼温柔关切地凑在自己臂膀上方的脸
颊。那惯常爱执书拿笔的修长手指羽毛拂过一样在他伤口上轻巧地动作着,刚巧
又映着舷窗外投进来的朦胧天光,看来如同脂玉般地莹润。

  南宫玮这看得心头微微一动,色欲之心倒是仿佛着一泓清泉浸过,消得十之
七八,留下的竟全是对这二弟的怜爱欢喜之情。

  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南宫琛的那只手,将那沾着些红色药末的指尖送到自己
唇边,就对着南宫琛看向自己的双眼,轻轻地亲吻着,并浅浅地舔吮着那光洁的
指腹。

  南宫琛先还没觉着什么,待得忽然发觉大哥眼中那深重的情意,脑中不由「
轰」地一声,面颊「唰」地红透,手指也不禁往掌心里蜷了蜷,却被南宫玮执拗
地抓着而没能抽回来,便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哥……」

  「小琛……」

  南宫玮声线低沉地回应,醇厚的嗓音配合那毫不避讳的眼神,令南宫琛顿时
心跳得几乎要窒息了。他也曾想过假如大哥对自己好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只是那
时尚未与南宫玮发生这种关系,想也只是平常不过的兄弟之情;到得有了这事,
他又大半都在为这事的背德乱伦而烦恼惶恐,干脆是想也不敢想了。此刻突然被
南宫玮这么瞧着,又如此暧昧地吸吮着指尖,虽不是深入体内那样的火热激情,
却不知怎地反而更叫他欢喜慌张。

  他全身僵得动也不敢动,先还有些就与大哥如此沉醉于肉欲之中的自暴自弃
的念头,这时却分明知道两人之间并非纯然的肉欲,而是有着深扣心底的情爱牵
绊了。

  他与南宫玮对望了好一阵子,才强梗着嗓子,语气欢愉,却又微带着些哭音
地道:「我们家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南宫玮说话的时候,唇瓣翕动地合围着他的手指,如此微不足道的接触却让
他全身觳觫,那僵硬的身躯阳光照着的冰块,瞬间便要化作一摊春水了,颤抖地
道:「我、我和你……小珏又同那谷靖书……」

  南宫玮轻轻嗤笑一声,道:「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所想的都是这样
的烦恼么?这样担心我们家,那便迎娶几个女子,生几个孩子当也不是难事——


  他话没说完,便看见南宫琛面色有些变动,虽即刻恢复常态,并若无其事似
的道:「这样做也……也是应当。」那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在微微发着抖。

  南宫玮把眼来看着他,道:「当真?」

  南宫琛的眼神再次飘忽躲闪起来,低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一人
不孝便也够了。」

  南宫玮握着他的手揉搓了两下,道:「怎地忽然变得这样冷?该穿衣服了。
」又道,「那戚雪棠委实可恶,给你穿的却是什么东西,将你当做那戏子小官戏
弄么?」

  南宫琛垂着眼不敢看他,唯恐自己一眼便泄露了心中的真情,哭着祈求大哥
不要娶妻生子,便与自己两人厮守一生。南宫玮从自己那些血污的衣衫间捡了一
只小包裹,打开取出一小团叠得整齐的白色物什递到他眼前道:「就穿这个吧。


  南宫琛默默接了,展开一看,白的底色里忽然出现几抹淡淡的血痕。他心里
悚然一惊,不由朝大哥望去,忍不住道:「这……」

  南宫玮自己倒是毫不介意地将戚雪棠的那些衣服披到身上,只是那鲜艳亮丽
的颜色在他身上却也压不过他雄武的身躯面孔带来的威严,竟是颇为适宜。

  听到他的惊呼,南宫玮抬起头来,眼中满有些促狭的神气,道:「你将它穿
上,我便将你娶了,不去找什么女子姑娘的。」

  南宫琛被他这么一说,才晓得自己满腹的心事原来全在大哥的眼里,不由窘
迫万分,便嘴硬地道:「娶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生孩子,没法给南宫家传递香火
!」

  「那种事谁能知道,也许做得多了,你便也生得出孩子来。这我不好好躬耕
实践一番却无法确定。」

  他说着,目光就肆意地在二弟那白皙的躯体上扫视个不休,南宫琛被他看得
可有些受不了了,先拿那件沾着自己初次承欢留下的血迹的里衣试图遮挡,南宫
玮的目光却是无处不到,他又羞又臊,一时也没多想,便急忙将那里衣一展往身
上严严实实地裹了,再抬头看大哥,南宫玮却已经变成大笑的模样了。

  「小琛这是答应要嫁给我了?看来从现在开始我得多多努力,将你干到能生
出孩子来为止!」

  南宫琛这才察觉自己是落入了他的圈套,才要回他「做得再多也生不出来」
,忽然呆怔了一下,意识到大哥的意思,抓着里衣襟子的手不由松开一只,愣愣
地瞧着南宫玮,讷讷地道:「大哥……」

  南宫玮将他瑟缩着的那只手握在手里,道:「嫁不嫁?」

  「呜……我、我……」

  先的别扭脾气不觉已然消失殆尽,南宫琛想说话,却哽咽非常,又怕竟错失
了这样的良机,便只好一面洒着泪水一面慌忙不迭地点着头,随即就被南宫玮伸
手拥进了怀中,面靠着那厚实有力的胸膛,一时心中踏实得犹如婴宁之时,再无
半点后顾之忧。

  part87新鲜玩意

  却说那日南宫北翊回到府中,偷看了一回南宫珏与谷靖书那匪夷所思的欢爱
场景,耐不下心头火烧,径自便去城外田庄找那谷云起,谁知却惹出连串的情孽
纠葛来。

  他那边情形自不消提,南宫府里南宫珏与谷靖书两人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当
然也就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每日价过得悠闲自在,连那习武健身之事也全成了
少年钟爱的新鲜欢爱方式。谷靖书的温柔劝导在这件事上却是一点用也没有,无
奈只得随他一同如此荒唐。

  那少年最是有着钻研的精神,对那武学姿势又熟悉得很,因此一天一个花样
地玩弄他那后穴,却叫谷靖书好生担心自身被他那般毫无节制地玩弄,那里不久
便会变得松弛无趣。岂知也不知真是练武的功劳,抑或是他本身体质特异,尽管
头一日总被少年搞得筋酥骨软的,后穴连合拢亦难,第二日却恢复得极佳,叫少
年每日总是忍不住用手指戳刺着他那处嘟囔着要让他再打开一些,好欣赏欣赏里
头的风光。

  谷靖书哭笑不得,虽耐心地跟少年说了自己那里若是当真太过松弛,于他于
己都不会有好处,那少年却兀自好奇得很,近来对于观赏他蹲在自己面前吐出那
些乳白色精液的模样更是兴趣浓厚,有时甚而亲自动手将他抱在怀里,把着他两
腿叫他拉出来,令得那谷靖书觉着自己亦是越来越寡廉鲜耻,在他面前竟是什么
丢脸的事也做过了,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这一日刚吃罢早饭,按照惯例应是少年练剑的时刻,南宫珏却一反常态,抓
着谷靖书就往藏剑阁去。谷靖书练了这些天的拳脚,虽然说大半时间都是被他拿
来当做有趣的姿势来故意捣蛋,那身体却也着实强健了许多,对于武术粗浅的道
理也知道了些,兴趣倒是颇浓。见他带自己去藏剑阁,不由也有些兴奋,只道:
「小珏是要教我兵器了吗?」

  南宫珏哼了一声,道:「练兵器做什么,没得把手磨得粗了。你那些基本功
练一阵子,我也还得想办法叫你把那些讨人厌的肌肉消了。」

  谷靖书生为男子,虽然甘心雌伏于他身下,但对自身长出些结实饱满的肌肉
却是非常喜欢,闻言不免有些失望,道:「小珏不喜欢我长得结实些?」

  南宫珏已经推开藏剑阁的大门,回头看看他,嘴唇儿一抿,道:「肌肉太硬
。」

  「小珏却是软软的……」谷靖书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说出这句话来,他只是
看到少年薄薄的唇瓣温润可亲,又想到少年纤细的身躯,忽然就动了色心。

  南宫珏也不知晓不晓得他话里的意思,拉着他走进藏剑阁中。

  那房间专用来收藏宝剑利刃,里面数十座兵器架上呈放着长短形状各异的宝
剑,谷靖书还痴心妄想着细细欣赏挑选一把,南宫珏却目不斜视地拖着他一直走
到最里头,也不避讳谷靖书在旁,伸手将墙壁上嵌着的灯盏一扭,那墙角一大块
地砖喀嚓一声响动,往下沈了一些,同时向侧边缩进去,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口
来。

  地道?密室?

  谷靖书初看见时还有些惊奇之意,但被南宫珏不怀好意地往脸上瞟了一眼,
心下突地咯!一声,猛记起刚开始练武时少年打算用来「惩罚」自己的东西。

  这个记忆让谷靖书嘴里不由有些发苦,而南宫珏脸上却满是兴奋之色,那神
色在他当初拿起那「二十四桥明月夜」时有过,在把那小山一样狰狞可怕的玉势
放在谷靖书臀下时有过,而现在……谷靖书身上打着寒战,那被他紧握着的手也
下意识地往后挣扎着缩了一下,嗫嚅地道:「小珏,我们还是回去练功吧……」

  「今天休息。」

  「这……一日不练手生……」

  谷靖书才说出这话,就见南宫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心头一喜,结果那
喜悦之情还未彻底升起,就被南宫珏摸上自己脸颊的手和同时说出的话击得粉碎
:「所以我要靖书的那里时时刻刻都好好练习,这却比你练那些功重要得多。」

  谷靖书简直就想哭了,哆哆嗦嗦地道:「小珏,别、别这样……一直含着,
我会死的……」

  「哪里会?前些天让你一直含着那串明珠,也只有变得更滑腻舒服。」南宫
珏温柔地揪了揪他面皮,双眼晶晶发亮地直瞅着他,居然是诱哄的语气,道,「
那些又没什么可怕的,尺寸比我大的都没几个,一起玩玩不会有事的。」

  「我、我只喜欢小珏……」

  少年却是轻轻哼声,道:「骗人。明明什么东西进去你都喜欢得紧。」

  谷靖书面皮一红,顿足道:「不、不管我这身体怎样淫荡,我心里头都是只
喜欢小珏!」

  他也不知给这少年解释那肉体和心里的区别,南宫珏到底会不会懂,不过这
句话说出来,南宫珏的眼神便更柔和了几分,几乎便是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会儿
,才开口道:「我心里和身体,都喜欢靖书。」

  「呜!所、所以我心里也想要我的身体除了小珏,都不喜欢其他东西……」

  他见少年果然有些松动的迹象,便更加着力地讨好着少年。南宫珏沉吟了一
下,忽然想通了地一伸手将他拦腰抱了下来,若无其事地道:「那些东西也是我
在用,所以也是我的,你身体既然喜欢,那心里也要喜欢才好。」

  谷靖书哪知道他思考的结果竟是这样,冷不防被他抱住,又还没反应过来,
便三两步被带入了那座地下室里。

  底下没有灯盏,昏暗不明,以谷靖书的眼力,实在难以看清都有些什么。但
南宫珏显然对里面很清楚,不知又将手在什么地方揿了一下,仍是细微的喀嚓声
,那头顶穹庐忽然两边分开,透出淡绿色的朦胧冷光。

  谷靖书抬头望去,只见到那上头嵌着一块玉璧般的物什,那光照下来,虽仍
然昏暗,却因着这密室里放着的东西大多晶莹剔透的质材,被它映照得闪闪烁烁
的,一时间倒是明亮得很。

  part88地下密室

  谷靖书本来不曾有那些歪怪心思,只少年性喜新鲜,他那心性身子又受不得
挑拨,此刻虽是有些儿羞怯,但被那些珠玉光华晃着了眼,不自觉地便眯着眼往
那两旁瞅去,不意这一看却又吓了他一跳。

  原来这密室内却不是只堪堪放着些淫邪物什便罢,但见那一丈见方的室内,
一壁是两臂宽的檀木架子高高耸立,那上头有银的玉的,长的短的,细的粗的,
有刻花的有雕鳞的,有弯拐的有珠突的,形状各异,直叫谷靖书看了额冒冷汗。

  那一壁又立着一人高的铁架子,上头却是密密麻麻地挂满着金丝的银链的珠
串的玉碾的怪模怪样漏网子,这一个前头锁双环,那一个后头着玉势,也有鞭子
,也有皮索,没得叫谷靖书浑身皮肉为之一紧,只恐少年见着了那些竟往自己身
上套将来,勒得皮开肉绽。

  再前头却安放着一张卧榻,头顶浑浑绿光下,那上头又独放着盏明珠为芯的
芙蓉灯,便瞧得见卧榻头上有着许多个瓷的玉的瓶儿盒子,兼又有许多机关,只
是他分辨不出作何用途,却也不敢往那榻上多看,只恐一沾上去就脱不了身。

  好在南宫珏的兴趣还在那些多种多样的男形那里,他看得可是既仔细又津津
有味,一时捉着谷靖书的手腕说道「这个古怪」,一时拿起只节疤骨突的玩意儿
凑到谷靖书面前问:「可像那狼星魁的物件?」谷靖书苦着脸看他挑拣,对他的
问话可是一句也不敢答,生恐他非要赖自己喜欢,便要往自己身上杵了来。

  南宫珏看了一会儿,细细把玩过许多有趣物什,真真是爱不释手。他脸儿俊
俏,手指修长,对着那些个淫浪东西看得专注,那神态倒叫谷靖书偷眼看了更是
心动。只是他体力手段都比不过少年,而且还常吃少年反将一军的欺压,于是也
只有自个悄悄咽着唾沫,一径去欣赏少年那可爱的模样。

  南宫珏拉着他一路走一路看,口中时而喃喃自语着,却是没有决定到底用哪
样东西比较好。谷靖书自然不敢有任何提点之语,只作哑巴好叫他当做自己不在
侧。但南宫珏怎么会忘了要拿东西炮制的便是他,因此上走到一半路程,便命令
道:「靖书,你去那床上躺好,把衣服脱了,自己先拿些东西玩着。」

  谷靖书这下更是惴惴,想他在旁看着,心里多少还有个底儿。此刻少年如此
吩咐,焉知他会挑出什么古怪东西出来?他便桃红着两腮,把两眼水汪汪地来勾
着少年双眼,故意地使个缠绵声儿,只道:「小珏,我只要玩你的东西。」

  少年「嗯」地一声,那果然也是有些耐不住他的勾引,脸蛋有些发红。只是
他性子坚忍,只睃了谷靖书一眼,便微一眯眼,两臂一屈将他拦腰抱起,跟着往
那榻上一抛,令他骨碌着落到榻上,却是轻巧地着地,并没有碰疼了他哪里。

  他一翻身半坐起来,却见少年兀自站在那架子边上,随手抽了根银的粗壮男
形,抛在他的腿间,道:「靖书,你先拿它玩着,待我寻着了中意的,便来与你
一道玩耍。」

  他说着侧身去继续琢磨那些器具,谷靖书瞧着那镂着精细花纹的银制阳具,
却有些哭笑不得。

  他固然是体质性淫,虽有后天诗书礼仪的熏陶,纲常伦理的教导,对着少年
却怎么也压不住那股色欲之心,然而除却少年,他对其他人却也并没有那般龌龊
的心思,更遑论面前是这冷冰冰的物什。

  奈何少年从见他之时似乎就认定了他是个没只要快活便没了节操的浪荡人物
,虽则两人相见的场景也难免少年如此认为,可相处日久,他这种想法不免让谷
靖书颇有些自尊始终被他践踏着的感觉。以南宫珏的眼光看来,这其实当然不存
在什么看不看得起的问题,甚至可说他心中唯一惦念着的也就只有他谷靖书一个
,但谷靖书纵然明白这点,心中却还是有些纠结,拿起那冰凉的东西竟自出神去
思量心事去了,当然也就没有宽衣解带,自作玩耍。

  南宫珏拿着那些东西,虽觉精巧有趣,却并不觉着那能让谷靖书与自己都满
足得很,他看完了架子上摆着的各样物件,又拉开底下那柜子上的抽屉,瞧见一
个上着锁的小铜匣子,猜度着那里头一定放着更为有趣的东西,便将它取出来,
两根指头一捻,将那锁头搓得断开,掀开盒盖,仔细一看,不由大失所望。

  原来那里头只安放着一层不知什么质材的透明东西,约有一指厚,按一按还
带着弹性,极为柔韧。那东西中间座着一只龙眼大小铜质圆球,不知是做什么用
的。少年虽然失望,但瞧它被安放得格外小心,也还是伸手拿起来掂了掂,但听
里头微有响动,还没听出是什么,便觉掌中那铜球「嗡」地一响,蓦地震动起来


  这一下事出突然,饶是少年处变不惊,却也是好险没差点将它甩脱出去。但
他反应迅速,手指一放一收,便将那小球又在掌心握紧,但觉它在掌中不住旋动
震响,那力道竟能震得他手指轻颤,只是并无任何伤人之意。他脑筋一转,立时
便有了好主意,更是紧紧将它攥在手里,趁势连那底下衬着的半透明物什也卷起
来,将那小球仍放入其中,又把那透明的厚厚胶质裹着那小球扭成长条,掌心内
力运作,登时将那一张四只角的东西揪作一条软中带硬,弹弹跳跳的透明棍儿来


  他将那棍儿拿起来在眼前张了一张,那棍儿顶端包含着那团铜质小球,此刻
兀自在里头空隙中旋转震动,只是似是离了手掌,速度渐渐慢了。而那棍身上虽
然扭得有些褶皱纹路,可还能看见被它挡着的对面的东西。南宫珏这可像是得着
了宝贝,喜滋滋地握着它便转向谷靖书走去,嚷道:「靖书,你快翻身过去,把
屁股撅起来给我!」

  谷靖书闻言略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就看见他手里那东西欢蹦乱跳地四晃着
,除了颜色透明,那样子竟不亚于真物的灵活。

  他方才想着些忧愁心事,正思量着什么时候跟南宫珏好好说说,南宫珏却突
然拿出了这样一件物什在他面前炫耀似的晃动摆弄,他猝不及防,心头第一个念
头却便是这物进去怕是舒爽得很,随即回过神来,又为自己方才「本性流露」的
第一反应羞臊不已,那征讨自尊话也不好跟南宫珏说了,只面红耳赤地道:「你
来么?」

  南宫珏得着个新鲜东西,兴趣正高昂得很,迫不及待地点点头,也不等他有
所动作,自己伸手将他推得翻过身子,倒也不嫌弃他这半天没听话动作地,将衣
衫下摆撩起来搭在他背上,三两下扒了他的裤子,那手儿就跟泥鳅般灵活地钻进
他白馥馥粉嘟嘟的臀缝里,指头顶着那紧小的穴眼勾弄一下,便迫不及待地握着
那新成的东西往他里头塞去。

  谷靖书倒不曾想他这般地猴急,也真是从未看到过这样耐不住性子的少年,
那手脚姿势还没摆好,他便急吼吼地插将进来。好在那透明的东西也真是柔韧得
很,并没有弄疼了他,只是也因那过于柔韧的缘故,不够硬挺,被拒在了穴口之
外。

  南宫珏见他这般紧致,倒是一下疼惜起来,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揉弄着他的臀
瓣,一递一声地柔声道:「靖书,别怕,我弄疼你了么?」

  谷靖书最是禁不住他的揉弄,被捏了两下更忍不住气喘起来,那肥臀也不自
禁地轻摆起来,后穴口微微翕张着,道:「小珏要弄,我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恐
怕你总这样荒淫度日,令得我们俩将来都有些恶果。」

  南宫珏听着不太欢喜,便在他肉最多的地方轻轻击了一掌,道:「你总是信
不过我,难道遇着什么事,我便不会想办法解决么?」

  part89水晶肠肚

  谷靖书冷不防吃他一巴掌,虽然不重,可受到刺激,那前头一下便翘了起来
,长条条的一根茎身连着个半开的伞样的龟头,在前头一晃一荡的如同那倒扣的
金钟。他本来又要好好说教一番,岂知自身倒比少年还要先耐不住寂寞,不由地
自个儿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我只是担心,有些事情不是想办法就能解决的
……」

  南宫珏却正把眼往他那不由自主便吞吐起来的后穴看着,伸出一个指头往里
头抻了又抻,只觉一经进去便被一股强力吸啜着,几要全被吞进肚腹里,成了他
饥馁的美餐,便嘟囔地道:「一天总这样操心那样操心,却也不觉着心累么?快
把屁股抬高,我要好好生生地拿这东西肏你一番,叫你舒爽到什么也操心不到!


  谷靖书本来性淫,被他手指头在穴里头转了几转,早觉着饥渴不已了,当下
也不再另作他言,羞赧地只把臀儿高耸,这会儿却不摇动了,只怕少年找不准眼
儿,插不进淫肠。少年吸取了教训,知道这柔韧大过硬度的东西用强的却是不好
进,便自捉了那包覆着铜球的一端,旋磨着慢慢往他里面挤去,并道:「靖书,
你要乖些,自己往里吃进去。」

  谷靖书只觉穴口一圈冰凉的触感,被南宫珏慢慢厮磨着插进来,穴口紧啜,
淫肠收绞,那物什却又不似真阴茎或角先生那般冷硬无情,一经吸啜便这里细那
里粗起来,倒似个会自己伸长缩短的妙物。谷靖书不觉便爱上了吞吃那物的穴内
触感,只觉那东西又韧又厚,绝类阴茎又自有其妙,不待南宫珏再行吩咐,已口
中轻喘,臀眼收放,一径地将那东西往最里头吞吃进去了。

  他这样自得其乐,南宫珏的兴趣便也都集中在那透明棍棒大大撑开的他的内
壁里去了。只是灯光不够亮,让南宫珏一再地将他两臀掰开,尽将那穴眼往光亮
处凑去,同时懊悔自己竟没有记起往这棍子里再塞一颗夜明珠进去,那毫光照射
,定能将里头艳红色泽,一动一静照得纤毫毕现,格外动人。

  好在他眼力实在不弱,借着床头明珠的光,便也能看见那棍子渐渐深入的肠
壁模样,并自我揣度着原来自己挺身插入进去之后,谷靖书的这穴眼便是这样大
大撑开,任君挞伐的浪荡模样,胯下那火便也升腾得格外旺盛了。

  谷靖书并不知他竟借着那东西在看自己里面,否则定然羞得双腿夹紧,任他
千哄万哄,那物如何销魂,也绝不再吞吃它了。他此刻却什么也不晓得,因此一
面摇颈摆首轻声吟哦,一面腰臀舒送大力吞咽,那下面口儿虽然未曾长牙生舌,
吃起恁粗长的一根东西却是毫不含糊,片刻便吞得只剩下一小截尾巴在外,原本
凉凉的那物也给他含弄得有些发热。

  南宫珏只顾贪看他里头的旖旎媚肉,妖娆细褶,瞧他吞进了最里头,便坏心
眼地抓住那截尾巴往外一拖,着手处只觉有些温手的热意,更是有趣。他将那物
拖得出来了一半,还未来得及再塞进去,那嵌着铜珠的顶端蓦然又是「嚓」地一
声轻响,旋运震动起来。

  谷靖书被他将那物抽出去半条,魂儿便也似落了半个地只一声「唉哟」,屁
股往后蹭动,只是讨好地想要往少年面前献上自己这已全然屈服的肥白圆臀。他
也不知那棍儿里头嵌着的东西有什么特异之处,才穴口紧缩,打算再一用力吸啜
进去,那物顶着的谷道外头半截便似挨了个昏天的闷棍,激得他屁股连同腰脊大
腿都是猛地一震,接着一阵麻一阵酥,只叫他后穴里头差点便失了管制,那往常
须得琢磨多时的骚水淫汁霎时间溪流化作小河般流涌出来,润得那物顶在穴内更
是天生就该长在哪儿消他馋般地适宜。

  他又是「哎呀」一声叫唤,只是声颤力弱,媚态带了八分,惊异却只剩二分
,只觉那东西如同裹着个小青蛙似的鼓震着跳个不住,恰巧却又撞着了他一处敏
感的地方,顿时前面滴露,后面淌溪,汩汩潺潺,只弄得胯下股间一片濡湿,而
那腰腹脊背一下下地颤抖着,竟似乎承受不住将要瘫软下去了。

  part90奇技淫巧(H )

  那东西冷不防在谷靖书肠内震动起来,将谷靖书弄得不消片刻便涕泪交流,
欲仙欲死,眼见他尝过少年百般滋味,也曾风浪里奋勇行舟,也曾峻岭上肆意跑
马的身子转瞬便要丢盔弃甲,那后穴里肉壁被震得不住抖颤,穴口更是疯狂收缩
,却始终碍于那棍儿撑着无法彻底收拢,反是内里那无限风光却全叫少年看在眼
里,胯下那根肿胀得格外粗壮狰狞。

  谷靖书快活得颠三倒四的,不住口地嚷嚷道:「小珏杀我,小珏杀我!」那
眼角泪水,口角涎水,体表汗水,一阵紧似一阵地往外冒着,整个身子白里透粉
,粉中晕红,胸前两点与胯下那物则殷红如血,衬着狂乱中披散下来的缕缕黑发
,直是妖异绝伦的一副美景。

  这却是南宫珏从那日见他在狼星魁身下承欢之后,再未看见过的狂欢之象。
谷靖书同他好上之后,在这种事情上往往有所收敛,并不敢随意同他那般放纵,
弄坏了身体。加上两人情意绵绵之际,他虽执拗,也往往适可而止,不似初识那
般只管为着自己性欲满足便恣意玩弄他,得到的大多便不再是乱来的纵情狂欢,
而是软语温存的融洽温馨。

  南宫珏心中偶尔想起初见他时那副全然沉浸在淫欲中的饥渴大胆,仍会觉得
惊艳与怀念。也因此他日日总要找些新花样来将谷靖书刺激一番,好叫他什么时
候再展现那种如同魔仙降世的令人惊心动魄的风情。

  不意这一回当真见到,南宫珏反是有些措手不及,他情欲也早被催动,正看
得面酣耳热地极想要提枪上马,谷靖书却是直被那东西便弄得几要昏厥。那肢体
被干到无力的艳丽模样,南宫珏近来总因那时自己也差不多筋疲力尽而没法长时
间地欣赏,此刻一看,那跨骑上去插进他穴眼的心思不免稍一犹疑,竟强自忍耐
住了,道:「靖书,忍耐些,你不是只想要我么?」

  他拿这话来激谷靖书,却叫谷靖书昏乱中简直不知所措,一个身子筛糠似的
被那穴内东西震弹着发颤,那屁股脊背头颈又波浪般地前后上下摆动,前头翘得
抵着了肚皮,只差那快感刺激的一声令下,便即会喷薄而出。

  他怎么耐得住这种煎熬,忍不住哭叫道:「我要死了!小珏,小珏……求你
帮我……你进来,我便好射……」

  南宫珏却摸着他汗涔涔的股臀沉吟地道:「我进来,你便射么?」

  「这以后你要插我多少次也好——」

  「可是靖书这个样子,我还没好好看够……」南宫珏说着举目四望,他双眼
锐利,一下便瞧见自己想要的物什,不由喜得在谷靖书股肉上掐了一把,身形一
长,斜签着便飞到那呈放各种物什的架子旁,刷一下捋走两个玉环,一支细如发
丝,光滑莹润的玉簪儿,并拿在手里看了看那簪头上雕着的细巧花儿,但见那花
瓣儿舒卷,似开还闭,中间偏沁着一两丝红痕,更增颜色,绝不亚于那院中开着
的真花。他满意地将这几样物什攥在掌中,身形倒飞,已又回到原处。

  谷靖书正自大汗淋漓地与自身欲望作着争斗,抵抗着被后穴那东西激起的一
层高过一层的快感浪潮,竭力压抑想要射精的欲望。那南宫珏离去回来,他全没
察觉,只紧接着少年便覆在他的身上,一只手伸到他腹部上捉住那滚烫的阴茎,
随即另一只手也摸上去。

  谷靖书还没来得及觉着高兴,那龟头上便一凉,蓦地被罩了个光滑的圈儿上
来。少年手上又从不留情,拧着那玩意儿就跟拿剑往人身上刺似的用力往他茎身
上一压,虽那圈儿十分光滑,又有马眼里滴出来的许多淫液润滑,不曾弄伤了他
,但被硬生生挤压的疼痛还是叫谷靖书「啊」地惊叫一声,几乎没手足酸软地扑
面瘫倒在床上。

  南宫珏将那玉环儿硬生生挤压着套到他阴茎上,一鼓作气地将之直套到根部
,又再接再厉地将另一个也套上,却是卡在那龟头底下,让谷靖书疼得极想喊疼
,那后穴里的酸麻快感却一波接一波冲击过来,仍将他那物撩拨得直挺挺翘着,
竟无法消下去。

  谷靖书还没缓过气来,南宫珏已经一手抱着他的胸膛,在那红艳艳乳头上捏
了一下,跟着便拎着个陀螺也似将他就在自己胯下滴溜溜地翻了个面,让他正面
朝上,两腿大张,露出那遭受蹂躏的肿胀阴茎来。

  谷靖书这才哽咽出一声,道:「小珏,好疼!」

  南宫珏压在他身上,宽慰地诱哄着他,道:「这疼一会儿就过了,后面快活
的时间却不是更长?况我早就说要弄一弄你这前面,这回正好做了。」

  他这话一出,谷靖书泪眼觑见他手指间夹着那支细长的簪子,浑身肌肉乱跳
,慌不失迭地一翻身就要逃了开去。南宫珏的反应却是何等的快,他身子才一侧
,少年的手便将他按住,同时微微竖起眉毛道:「靖书,怎么又不听话了?」

  谷靖书浑身直打哆嗦,这回却是真的害怕了,恐惧地道:「小珏,不要!」

  「怎么不要,堵着了前面,你才不会一下子便没了力气,会更快活。」少年
说着捉住他那同样惊惧得左闪右躲的阴茎,低头瞧着那从包皮中伸出个光亮亮头
的顶端,竟毫不避嫌地伸出舌头在那不断渗出透明液体的马眼上舔了舔,又才将
那簪子对准那眼儿,作势便要插入进去。

  谷靖书真是魂飞魄散,惨叫道:「小珏饶我!」一面竟是胆大包天地屈膝向
上一撞,撞向了少年半悬在腿间的硕大阳物,身子同时拼了命地往床下滚去,再
不敢尝试那痛彻骨髓的滋味。

  他这一举动也是危急自救,少年被他一膝盖顶中,虽立即便反手压住那条腿
,但这过于强烈的反抗与挣扎却叫他面孔立时一冷,身躯往他身上重重一压,那
拿着簪子的手改作手肘一屈架在他脖子上,横眉竖目地喝道:「靖书,你干什么
!」

  谷靖书拼命摇头,泪流满面地只道:「小珏饶我!我不要前面被插,会痛死
的!」

快乐人生 2013-5-7 17:15

  part91自掘坟墓(H )

  他哭得那般惨烈,南宫珏再是强硬,也不由犹豫了一下,放低了声音固执地
看着他道:「我不会让你痛的,只让你舒服。」

  谷靖书只是摇头,他上两回被插入东西时疼得真是恨不得将胯下那根斩了下
来,怎能相信南宫珏的这番话。南宫珏却抚着他的面颊道:「靖书,我什么时候
骗过你?」瞧谷靖书惨然的面色,又将那簪子拿起来看了看,肯定地道:「这个
不就是要拿来插进你前面的么,不用怕,我会小心地进去,让你舒舒服服的。」

  谷靖书哪里肯信,但他后穴里那东西还在一直震动,把他震得筋骨酥麻,加
上南宫珏在上面压着,想要逃开却是全没办法,只能强咽着后穴里传上来的快感
的呻吟,以免被少年误当做自己是喜欢那支细长簪子,那滋味更是难耐了。

  南宫珏既没强横地直接插进去,他料着总有转圜的余地,便哀求地道:「小
珏,我不要那样。你、你喜欢怎么弄我后面,我都给你,可是这儿不要……」

  南宫珏没有回答,手上力气稍微放松了些,双眼却朝四面看着,不知在想什
么。谷靖书又道:「小珏你要是觉着无聊,我、我学学那些春宫图上的法子,每
天都逗你开心……」

  南宫珏听着明显精神一振,却还是嘟着嘴抚摸着他胯下充血肿胀的那物,道
:「我就想看你这儿插着花儿,有趣得很。」

  谷靖书听他话语有松口的意思,也是一阵振奋,后穴里那物跳得欢实,这一
下便令他按捺不住尖声媚叫一声,气喘吁吁地道:「那、那些画册上,有趣的东
西想必多得多,小珏你、你尽可以……一个个都来试试……」

  他心头宽松,对于快感的抵抗力更差,三两句话后嗓音便全化作了一声更比
一声高的浪叫淫吟,身躯滚烫发红,那腰肢双腿软得像是一汪儿春水,只恨不得
将少年与自己变成了一个,尽管后穴里有那东西在卖力地跳动,身体是欢愉到了
极点,他的心里却还是想着少年进来,才更有要射出来的感觉。

  那少年却目光闪烁地四处梭巡着,忽然开口道:「靖书,你说的,画册上的
东西便要和我一同做。」

  谷靖书以前看过少许春宫图册,细想起来只是姿势特异,倒不会令自己太痛
,便喘息点头道:「我说过的,会学着那上面的法子来叫小珏开心。」

  南宫珏即刻起身又往榻下跳去,将几只大木箱子一个接一个地打开,终于是
找着了一箱子香艳图画。他也不理那谷靖书在榻上是如何的寂寞难耐,将那些图
画飞快地一张张看着,向来缺乏表情的面孔上此刻几乎称得上是喜上眉梢,随即
从中间挑了一张出来,重又跃回榻上,将那幅图展开往谷靖书眼前一送,道:「
这下你可抵赖不了,我原说过,会让你舒服,你看这不是很舒服?」

  谷靖书满身的淫欲快感中被他这动作又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忙睁大眼睛将
那幅画来瞧个清楚。这一看却不禁暗叫一声苦也!原来他当初看的春宫图画,自
然都只是男女之间的那些样儿,兼且穷山村里又有什么稀罕物什儿,就是姿势也
再寻常不过。南宫珏找出的这一幅却偏是一幅龙阳之图,那在前头受着后头男人
玩弄的男人,形貌颇有些西域夷族之风,高鼻深目,身姿矫健修长,胯下阴茎也
是高翘,那阴茎之上却叫谷靖书怕生生地套着好些个物件,装扮得直如女人的颈
项一般华丽。

  但见那男子脸上神情陶醉,身上衣衫皆无,仅是那腰间缀着一些细链子。那
些链子自然并非装饰之用,却是连缀着几个铁环,分别束着他阴茎根部与龟头下
方茎身,恰似谷靖书此刻的模样。更有甚者,那铁链还从两边分别连在龟头马眼
上露出来的一枚小小铜球之上,那铜球底下也是一小截细长棍儿,画得明明白白
地插进了阴茎里头,又因链子长度被底下束着的铁环固定了,除非打开铁环,否
则根本无法将之取出,而画上那被如此对待的男子却显然并无将之取出的意思,
反是极为豪放地将一条腿高举起来,半折在胸前,露出一截链子和小半连在链子
上的铜制阴茎。他身后那人同时也在以阳具抵入那后穴中,看得谷靖书只觉除了
没有链子外,简直与自己此刻的处境是一模一样了。

  他是面酣耳热,南宫珏却是迫不及待,急急忙忙地将那画往旁边一搁,便合
身压上去,道:「靖书,靖书,你乖乖和我照着它做了吧!」

  谷靖书哀鸣一声,身躯本来就欲火如焚,被他这样一扑,顿时便像升上了仙
境,那拒绝的话如何忍心说得出口,却道:「你先进来——」

  南宫珏这也不推辞了,将他一条腿抬起来学着画上那样给他压得贴在胸膛上
,也不取出那兀自震动不休的那东西,扶着自己阴茎便往里头顶去。谷靖书兴奋
得牙关打颤,口中不住地喊他道:「小珏,小珏……」后穴虽然艰涩,却毫不排
斥他的进入,甚至是极为渴求他的阴茎。

  南宫珏一面奋力冲入他体内,一面便轻轻地玩弄着他的龟头,将他前后夹击
,蹂躏得气喘不休,汗泪交织,根本无暇他顾。他虽然一意孤行,但果然说话算
话,只想用那东西将谷靖书插得舒服,摩挲了一会儿,但觉自己已晓得怎样弄他
里头才会令他舒爽,便捻了那玉簪,于下体大力撞击之际却极稳定轻巧地找准那
口吐淫液的眼儿,悄悄送了进去。

  part92水到渠成

  谷靖书正浑身燥热,得他一顿好肏,喜得如逢甘霖,如品琼浆,一时只顾嘬
着他那物,同那被他猛一下顶入进去的裹着铜球的软绵物什一道吸啜起来。南宫
珏的腰力雄健,那铜球又一直震个不休,两下交相起来,光是那后头的滋味就够
叫谷靖书受的,哪还有空在考虑前面?

  少年这回手劲却放得轻巧,手指间又用了些柔韧巧劲,玉簪上沾着他马眼里
流出来的透明液体不动声色地送入进去,真个如梁上君偷入了空门户,竟给他极
为顺利地插入一截。谷靖书后头被他和那奇怪的铜球弄得本是松松和和,又软又
热又腻滑地任由少年大肆挞伐,被他在前头插进那根玉簪时便不由浑身一个激灵
,惊异地「咦」了一声,那整个肠道连同穴口都不自觉地紧紧收缩起来,连身子
也僵硬着,但觉那马眼里霍地钻进一根冰冰凉凉的纤细条儿,也是滑腻得很,一
径便往自己阴茎伸出钻去。

  他对少年要在自己前头插东西极为害怕,其实更多的只是心理有着挥之不去
的阴霾。当初那狼星魁那般做只是为着糟践他,要他承认自己更喜欢被男人从后
面操弄,所以弄得他极疼;而上一次少年突然记起那件事,用一根头发插入进去
,却也是不晓得轻重,将他插得几乎没疼掉了两块肉。这一回南宫珏却是极为用
心,那力道用得真是恰到好处,令他除却玉簪冰凉的触感和外物进入时被扩张膨
胀的奇妙感觉外,并未觉到疼痛,因此一时倒没把这感觉与那一直让他惧怕的物
什联系起来,只一连打了几个哆嗦,皮肤上鸡皮疙瘩一粒粒地站起来,变了嗓地
道:「小珏,好奇怪!」

  南宫珏自然在看着他的反应,见他虽瞬间浑身肌肉紧绷,但面色却多是迷茫
新奇,并没有露出疼痛害怕的神色来,便放下一颗心来,按着他继续抽动阴茎,
口中故意道:「什么奇怪。你这儿忽然便得这样紧,倒真是有些奇怪。不过这样
的奇怪我喜欢。」

  这少年虽久疏与人相处之道,但与谷靖书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尽管大多数时
候仍然是单纯天真的直来直往,可若有需要,也还是会耍些小小的心眼来蒙骗于
他,无论谷靖书怎么诘问事实,只充傻作愣罢了。

  谷靖书不晓得他在自己前面做了什么手脚,但下体有东西进来,那地方如此
敏感,他到底有些心慌,欲要半抬起身去瞧瞧。少年却着意用力地戳刺着他穴内
敏感的地方,兼且那震动着的铜球已然被他顶到最里头去,他后穴中加上那裹着
铜球的东西,便等同有两根阴茎同时塞入,滋味比之以往更是了得。他才微微动
了动腰身,便酥软得一阵阵喘息呻吟,只觉自己被他同那怪异物什弄得肝肠也要
颠碎了,然而在此情此景下,即使肠穿肚烂,那死的滋味却也是极美的。

  他简直是有些神魂颠倒,模糊地就有点儿忘记了那重要的事情,加上这回又
没觉着疼痛,便也没有硬挣着要去看个究竟,动了几下便还是瘫软地重新躺了回
去,阴茎里头渐觉有些热辣辣麻酥酥的触感,蚂蚁儿爬过一般地从马眼口上蔓延
到龟头下方——那却是那支玉簪刚插到的位置。

  南宫珏小心得很,见他有些疑心,便没有再动手,只将一条腰肢摇得前后摆
荡,插在那柔软小穴里尽情地猛冲实干,倒把谷靖书弄得更是涎水连连,几欲登
仙,那双眼也根本没空再往旁处瞅了,只意乱情迷地呆瞧着少年的脸儿,口中失
声浪喊着他来肏干自己,干得自己前后失禁才爽。

  南宫珏见他如此,知是没事了,便一面应承着他的邀请,一面又捻着那玉簪
头上花儿,轻轻旋着继续往他里头插去。

  谷靖书前后都被撑开,也亏他个白嫩身躯竟是水做的一样,每日便前后都汩
汩地流淌着好些淫液,却未曾干涸枯槁。他后面尚能将南宫珏裹得极紧,前面那
细小道路却非他自己能够控制,因此少年一路插进去,他只感到阴茎里头像是从
马眼开始点着了一条引信,热辣辣地直烧进最里面。

  他这回却清楚地知道少年在做着什么了,然而与以前的印象全然不同,那簪
子不知带着什么魔力,插入进去固然让他尿道里娇嫩的嫩肉有些被摩擦的不适,
但那不适感瞬间便转化成令人疯狂的诡奇快意,那些快意甚至窜进他的丹田,窜
上他的脊背,在他身上掠过一丝丝激烈的火花闪电,竟是欣喜欲狂!

  然而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尽管他已经欢愉得尖叫翻扭,涕泪交流,然而下腹
始终紧张地收缩着,仿佛正是那引信终要燃到的火药桶般,只待那玉簪探到某处
轻轻一戳,便能轰然爆炸!

  要快活得死了!

  谷靖书与他日夜纵欲,却头一次如此惶恐地升起了这个念头。

  他以前也总觉得快活死了,满足死了,但这一回被少年前后夹击着,只怕是
真的要被弄得三魂沦丧,七魄皆失,从此以后怎么也不会再尝到如此极乐的快活
了。

  他又期待,又害怕,一双眼拼命大睁地望着少年,嘴唇却哆嗦得吐不出完整
的音节,只能接连地叫着他的名字:「小……珏……小珏……」

  南宫珏也是极为振奋,那谷靖书此时的艳丽几可媲美云蒸霞蔚的鲜红太阳,
又如莹莹露光下绽放到最美一刻的牡丹,更像是他所能想象到的,自己能亲手挥
出的最完美的一剑——神采飞扬,转瞬即逝。

  他能感到谷靖书的渴望,还有害怕,还有对他的无比依赖。他手中虽只捻着
那一根细长玉簪,却像是握着掌管天下生死的神兵利器一般,只要轻轻一送,便
能将整个世界推上最辉煌的巅峰!

  而世界正在呼唤着他。

  所以,「靖书……」南宫珏一面低声喊着他的名字,一面手腕微沈,将玉簪
插进了最里面。

  他立即看到那整个的世界明亮起来,仿佛燃烧着所有事物的生命,跳动着无
数欢呼的魂灵,并张开着一双修长的臂膀,将他也拥入进去。

  「小……珏……」

  part93劫后余生

  沉寂。

  那一瞬间,似乎连呼吸、心跳和脉搏都停止了,皮肤上还有蒸腾的热气,相
互间还有紧靠的温热,然而谷靖书除了脑中的一片空白,眼前的一片黑暗,什么
也感受不到。

  他就像是被闪电劈中,灵魂霎时间出窍。然而同样是一瞬间,那魂灵重又回
到他的身体,他这才感到自己身体那如同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的糟糕反应—
—仿佛是全身上下所有的孔隙都被强烈地刺激到了,能够冒出汁水的地方都在拼
命向外散发着充满淫欲气息的热热的液体,眼泪鼻涕,口涎汗水,臀间淫汁,前
方精液,肠中五谷翻腾,腹内膀胱尿急,而他全身乏力,竟无法对身体的剧烈反
应作出任何约束动作,只哭叫一声:「不要!」那前面阴茎却是迫不及待地竟边
吐出一些儿乳白色液体,边时断时续地飙出些浊黄尿液来,直叫谷靖书羞得恨不
得伸手将那丢脸的物什折了,不要小珏看见。

  南宫珏被他双手抱住,本来顺从地趴在了他身上,但他身子一震之后便汗出
如浆,精泄如雨,那尿液再浇上来,是如溪如流了。少年本来就是个好新鲜的性
子,觉着他此番与以往不一样,一挺身便低头向下看去,这一看也是有些呆了。

  原来少年虽与谷靖书时时亲昵,身子是里里外外都看过了,却也着实没见着
他那出恭时的窘态。此时看见他那通红阴茎兀自昂首半软地吐着白色浊液,一面
却又忙不迭地顺着那玉簪头上雕着的花瓣儿滴出点点浑黄的尿液,淅淅沥沥地带
着一两缕淡淡白气便尿在腹部上。阴茎被那细长玉簪堵着,又同时想要喷出两种
液体,谷靖书便胀得难受,正在艰难地喘着气,腹部一起一伏的,那水珠便一下
滚入肚脐,一下落下腰侧,配着阴茎头上那沁着几丝血痕的花朵,虽是情理上的
丑态,却是视觉上的艳媚入骨。

  南宫珏看呆了一小忽儿,忍不住伸手下去掐住那急切得抖个不停的龟头,轻
轻拍打一下,又将那玉簪捻着转动一圈,皱起鼻子道:「靖书,怎么会尿了?」

  谷靖书那里本来又胀又涩的,想要解脱,却是只能一点一滴地往外渗着那些
液体,被他这一转,浑身禁不住又是一个激灵,快活到极致,却也痛苦到极致,
加上心头羞愤亦到了极致,再听他这样问话,真是直想就此一口气吊不上来,活
活死了也罢。只是他身体实在无力,连根之后头也已经动弹不了,只有气断声咽
地由着少年恣意欣赏自己的痴态。

  南宫珏撅着嘴把玩了他那簪着玉花的阴茎一阵,其实也没有不满意,看得够
了,便又俯下身去,也不嫌他身上沾满着滑腻难闻的尿液汗液,只管紧紧地贴着
他,双手将他后脑勺捧着,令他躲闪不已的双眼只能够对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地
看了他一会儿,道:「靖书整个人都是我的,便是尿,也是给我尿的,是不是?


  谷靖书虚弱得很,只忙着闪避他的目光,却连脖子也转动不得,只得口中哼
哼唧唧,期期艾艾地道:「小珏,我、我脏得很,你别……」

  「脏的靖书也是我的。」

  南宫珏理所当然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蹭得自己也满腹尿液。他那物还塞在谷
靖书体内不曾泄出,那被他顶进去的东西又还在谷靖书的肠道里跳动着,他再一
动,更让谷靖书腹内那股排泄之意更重了,不由便露出了哭音,道:「小珏,我
要死了!」

  南宫珏甚是享受那被他啜吸,又被他体内那物带得一阵阵酥麻的感觉,闻言
只道:「我不要你死,你便不能死。」

  「呜……小珏这番……好厉害……我这肠子……就要被你肏得断了……」

  谷靖书说半句话,便要为身子底下兀自传来的快感喘息几口,又咽几口唾沫
,方才能接着说下去。他情知今天所受的这番遭遇便可称是性事上最为快活的事
情。只是这事儿虽美,光是眼下他便已瘫软成这样子,倘使再给小珏继续折腾下
去,他一个身子就是不四分五裂,那也得养上好些天才恢复得了元气,这过后的
滋味着实令人难受。他又想到少年每日都舍不得与自己欢爱,心里倒极是惆怅担
心,只恐自己这原以为总还能千锤百炼的身体,这一回怕是真要被肏坏了。

  南宫珏却是没这顾虑,听了这话,索性又挺起腰来在他体内划了个圈儿,宽
慰他道:「靖书里面牢实得很,不怕我肏的。」

  谷靖书这只有哭笑不得,南宫珏跟着以手指玩弄着他的耳垂,瞧着他悄声道
:「靖书,以后便都这样好么?你前面插上花儿,真是漂亮得好叫人喜欢。」

  谷靖书打了一个寒噤,哆嗦地道:「只一次就要了我半条命,以后都这样,
不出半个月我便真的要死了。我早先说过,这事情做多了对身体有害的……」

  南宫珏有些扫兴,嘟着嘴在他颈项上扫来扫去,时不时伸出舌头来舔一舔,
忽然又道:「靖书,你这话说错了。」

  谷靖书瘫软地由他作为,正思量着怎样好声气地叫他把那震得自己浑身发麻
的东西弄出来,忽听这一句,便道:「怎么错了,做得多了便精血亏耗,瘦削枯
槁,以致送了性命,这些并不是胡言乱语。」

  南宫珏瞅着他道:「那世上有些专修合欢之术,采阴补阳的,怎么便不会如
你说的那般送了性命?」

  谷靖书对武功本来不熟悉,只是听说采阴补阳,不由面色微微一变,骇怕地
道:「那不是异端邪术,专来害人的么?何况修炼那些法子的人虽没事,但被用
过的人却定然要糟。小珏,你万不可动这些心思!你想要和我做什么,我便是拼
着性命不要,也满足了你就是,却绝不要走上这种邪路——」

  他这番说教的话还没完,已被少年郁闷地用手堵住了口。

  那南宫珏伏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道:「我就是不要你有事,要
既满足了我,你也一样好好的。」

  part94另寻出路(H )

  谷靖书涨红着脸,小声道:「你若要我也好好的,便莫要老拿这些怪东西来
折腾我。」顿了一顿,着实是熬不住了,又轻声央道,「小珏,你把那东西取出
来好不好,我里面被它挣得真要坏了。」

  南宫珏瞪大眼地瞧着他,道:「你方才不是很舒服么?」

  谷靖书满面愁苦地道:「便是再舒服的事,没有力气消受时也成痛哭的了。
」他这话却不是假的,此刻当真是没有那力气去享受那份快感,反而变得难受了


  南宫珏极不乐意将那些好容易才插进他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但看他一脸倦容
的,竟似比与他一连纠缠四次还要疲累,到底也怕真将他弄得不好了,总算勉强
点头,自己抽身出来,又伸手下去取那震颤不停的物什。

  那东西被他顶得极深,好在外头裹着厚厚一层软绵胶质,他手指伸进去一勾
便摸着了,只是指尖夹着那物,他忽又停下来,面色严正地道:「靖书,你这身
子太弱,终究是不太好的。」

  谷靖书崩着一股神经只等他将那东西拉出来,怎知他忽然停手又说起了这茬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谷靖书本来体力不佳,如何经得起这般拖延
,一时只急得要哭了,道:「我不是已在用功了么,小珏你快些!」

  南宫珏钳着那物慢慢往外抽着,道:「那些始终不够的,你答应我好好练练
那阴阳合修之术才成。」

  谷靖书本来就在崩溃边缘,再被他这么要抽出不抽出地磨蹭着,几要疯狂,
什么也顾不得了,抽噎连声地只是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这话出口,少
年神色方霁,甚而有了些温柔颜色,手劲也轻巧了许多,边顾着他穴内兀自不自
觉贪婪留恋的啜吸,边徐徐地将之抽出,只见那东西上早被他淫液沾染满了,被
裹着的那颗铜球震颤着滴落好些水液。

  谷靖书这才得了一刻的消停,那插在阴茎里头的簪子固然还在,但不被转动
,却也轻松得多。

  南宫珏看他表情和缓下来,便也放柔了嗓子,道:「靖书,你说过的话可不
能忘了。」

  谷靖书勉强抬了抬眼,却轻声嘟囔道:「我不要害人。」

  南宫珏眉毛微微一扬,道:「怎么害人了?你练那功夫,我也只准你同我一
个人交欢,你想害也害不着谁。」

  谷靖书不由吃吃地惊道:「那却不是要还了你?我不……呜!我不要害了小
珏……」原来他本想说「我不干」的,一眼却瞟见南宫珏手指困下来,放在了自
己那还颤巍巍顶着玉簪花朵的阴茎上,那心头一吓,可就没胆子那般直白地拒绝
了,只好临时改口。

  谁知少年根本就不曾理会他是否改口,五根指尖依然是拢着了那支簪头,轻
轻捻着微微摇动,双眼漫不经心地眯着,道:「到你练到能害人时,也害不了我
的。何况双修之法,又非是仅有采阴补阳一途。你想得可是太多了。」

  谷靖书先前被他从前面插进里头,本就是高潮来临之际,对于那里被玩弄的
快感体会得并不细致,只是洪水般地猛然包围了他,太过猛烈的势子叫他反而有
些承受不住。此时少年再次玩弄起来,那快感还是一般的强烈,只是少了后穴的
刺激,这力道他便也能够承受了,只觉那被少年搅动着的内里仿如满盛欢愉的湖
泊,给他以那簪子一丝丝地搅出了许多豁口,流淌着快活的溪流便一道接一道地
往身体四肢窜去,竟享受得很。他也不由地轻声哼哼起来,羞怯地问道:「你说
的是真的么?」

  南宫珏严肃地道:「自然是真的。武学上的事你不听我的,还能相信其他什
么不可靠的人?」他的手却还在拨弄着那簪子,谷靖书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
「可是你给我插这个……和那什么双修功法便没有关系吧?」

  南宫珏正玩得不亦乐乎,闻言只略一顿,便道:「自然有关,做那双修之功
,要紧的便是受到极乐而坚忍不泄,将那历经炼化的阳精化为纯正元气……靖书
你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啊,我们多练几次,叫你学会了忍耐便好!」

  只是他这话中为己打算的企图,就是谷靖书也听得出来,只将一双眼睛默然
地望了他一阵,望得少年自觉话语中诸多漏洞,方才悻悻然地停了手,道:「既
是双修,本来我也当同你一道。只是我练的其他功法已有很深造诣,陪陪你是无
妨,却没法真与你一道练起。所以用些工具之类也属正常。」

  他讲完这话,才又极不情愿,恋恋不舍地捏着那支簪子,像是要摧毁什么宝
贵的艺术作品般缓缓将它抽了出来。

  谷靖书却是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轻喘了口气,道:「这样厉害的东西,等我
真的练好了功夫再来才行。现在被你这样捉弄,怕是几天也缓不过神来。」

  南宫珏听着心急,俯身将他半抱起来,道:「我这就找个功法秘诀来教你!


  谷靖书彻底解放了全身,也有心思考虑其他了,嗅到自己身上满是怪味,脸
红地道:「好歹让我先洗个澡。」

  接着觉察到少年其实并没有射出来,又有些愧疚,低声又道:「你也不要只
顾着我快不快活,我却是想让你快活的。这样可不难受得很?我虽然动弹不得,
你却尽管插进我里头射出来便是。」

  少年倒是并不在意,他本性已足够坚忍,有时为着要多肏这青年几次,便能
忍着一直不射,何况他今天本来立心就是要尽情地观赏谷靖书被肏得快活到极致
的高潮模样,对于自身的需求反而并不那么强烈了。不过听了谷靖书这番甘愿为
己的话,他心里头也是甜滋滋的,便在这青年的耳背上轻轻啜了一口,道:「这
我自然晓得。你这样乖巧,我却是舍不得对你太凶了。好靖书,洗了澡便将那功
夫练起来,以后我们再行事,却也少些顾虑,如何?」

  谷靖书思忖着他的心意终是不可违背的,虽有些前途难测的忧患,却还是乖
乖地点了点头,道:「都听小珏的就是。」

  南宫珏心意达成,脸孔上也有了些笑模样,将他抱起来举步往出口走去。只
是走去的途中,到底忍不住那心头的瘙痒难耐,顺手便掳去了好些从未见过用过
的新鲜玩意,叫谷靖书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part95千头万绪

  且说那南宫珏与谷靖书在家中如此这般肆无忌惮,却怎么没人管束?原来家
中除却他们,却着实没什么能做主的人了。

  老管家、南宫玮追着南宫琛而去尚未回来,那南宫北翊从去了郊外田庄,却
也一连十数天没有音讯。反正府中没什么大事,他们住的又偏僻,所以倒算是相
安无事。反而南宫北翊那边,却折腾得直是有些焦头烂额。

  原来他当日去到谷云起那里,本是存着好生与谷云起调弄感情,一面享些许
久不曾享过的鱼水之欢,一面趁势便从谷云起那儿再打探些天门谷氏的秘密的心
。哪知两人相见,那感情不但没曾增进,却是更增厌憎。南宫北翊心头火起,好
一顿惨无人道的折磨凌辱,将那本就病恹恹的谷云起弄得十条命也去了九条半,
此后躺在床上竟是半晌连出的气儿也没有了。

  南宫北翊素性刚愎,凡事只当自己是绝对的正确,错的自然便是与他作对的
旁人,因此指使两名仆人对谷云起做了那种再也无可挽回的错事,他心头纵然亦
是烦闷之极,却兀自不肯去想自己的问题,只一味固执地以为那是谷云起不肯顺
从自己的错。

  说他心中不曾后悔,那是假的。只是他从来不曾以为那种心头烦恨之意乃是
后悔。他在当年亲手逼得少彦自杀之后,也曾有过这种烦闷心绪,然而那时他将
那股怒火全朝着谷云起发泄而去,是以那烦闷也就没怎么困扰过他。

  此时谷云起却再经不起他的折腾,他在谷云起床前呆了良久,总是侥幸地想
着等他好好休息一阵,身体将养好了,便依然如以往一样——或是将他那硬脾性
也磨灭了更好——两人便在一处,好好过些日子。

  他往常从未如此心烦意乱过,虽然往好处揣想着,那心中却依然悬惴惴的,
尽管嘴硬得不肯承认,其实却明白谷云起十有八九是再也不会好起来了。

  他曾将谷云起打得口吐鲜血也没眨一下眼;他曾看着谷云起内伤发作,痛得
面青唇白,缩成一团也无动于衷;他曾大肆嘲笑谷云起,笑他识人不明,笑他痴
心妄想,笑他竟还能忍辱偷生,一直活下来。

  谷云起为什么要活下来,那其实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因为那多半便与天门留
下的秘密有关。

  谷云起从不透露那个秘密,却让他极为愤恨,所以更是加倍地嘲笑谷云起喜
欢自己。

  越是嘲讽,便越能让他自大的心得到满足。

  谷云起对他的反抗再激烈,在他看来,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谷云起是
个固执的人,无论哪件事上都是一样。所以每次他记起谷云起当初脆弱地蜷缩进
自己怀中,将自己当做是唯一的依靠时,便更笃定谷云起对自己的爱意从未改变


  所以一旦自己愿意与他亲近,亲热,他还怎么可能在保持住那副三贞九烈的
态度来拒绝自己?

  谷云起却真的拒绝了。

  他再无法嘲笑谷云起喜欢着自己这件事,他甚至发现自己以往因之而生的所
有自高自大的念头可能都错了——他却怎么能忍受自己错了?更无法忍受的是谷
云起竟然说出「想起你也从来只有恶心」这种话。

  也许那只是出于自尊的伪装。然而南宫北翊多年来以为自得的骄傲被深深刺
痛,却不想再给他冠上这样的理由。

  你有什么自尊可以维护的哪,不是已经被千人骑万人压了么?

  只是南宫北翊又一次没想到的是,这个本来是报复谷云起的行为,却连他自
己也恼恨了起来。

  谷云起其实还是喜欢他,依恋他的。不然在被强奸的时候,也不会那样拼命
向他求救。然而睚眦必报的南宫北翊却冷冷地拒绝了他。

  谁让你拒绝我的?

  被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你现在知道了?

  床榻上谷云起人事不知,南宫北翊光是要将自己从那些繁芜的思绪中平复下
来,就耗费了许多的精力。但他一看见谷云起枯槁失色的面容,木无反应的神态
,便又烦乱起来。

  他拒绝却想假如自己那时伸出手去,将他从那两名仆人手中抱回来,谷云起
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像驯服的猫儿一样乖顺的谷云起,他从未见过,也想象不到。他见过他黯然
伤神的样子,见过他悲痛欲绝的样子,见过他微微的笑,温和的眼,他也记得他
震惊失神的模样,横眉怒斥的神态。但谷云起永远是温和下藏着固执的坚决,所
以即使在他伪装得柔情似水的时候,谷云起也不曾一味贪恋他的怀抱,得够了温
暖,便重又站起,自己朝前走去。

  这一回,他还能重新站起来么?

  南宫北翊目光扫过他的面容,他饱受蹂躏的身躯,一触而收,仓皇的逃兵一
样匆匆掠过,竟有些不忍看得太细,太久。就是这匆匆几眼,他的心中也涌动着
血气翻腾的难受感。他一再地压下那种不正常的情绪,竭力保持着自己向来的表
情神色,要让思维也回到「正常」的路途去。

  所谓「正常」,自然就是他一直所图谋的事情。他要想到,谷云起就算在那
种事上愿意顺从自己,着意奉承,但在涉及到天门之时却绝不会糊里糊涂地将秘
密说出来。而现在谷云起被他伤害得如此之深,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已无疑是痴
人说梦。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谷云起的心?

  他好像忘记了谷云起现在还是人事不知,杵在床边良久,却只顾着理清自己
那些纷乱的思绪,任由谷云起便那样直挺挺冷冰冰地躺在床上;也没记起给他清
洗身躯,也没想到给他穿上衣衫,更没考虑到该让那大夫进来再为他号一号脉。

  他实在太过自私,除了自己之外很少考虑别人的境况感受。等到他忽然醒觉
,谷云起时日无多,再受此打击,连命也未必保得下来,还能去哪里再挽他的心
时,那谷云起浑身肌肤已经满浸着凉意,竟大有一睡不复醒的趋势。

  part96功利熏心

  南宫北翊这才猛地跳起,想去抱着他温暖他,手触到他冰凉的皮肉,却不禁
打了一个寒噤。他终于也意识到谷云起此时根本不堪承受任何过大的动作,连拿
起一件衣裳要盖住他的躯体,亦担心那会压得他无法呼吸。

  而谷云起到底有没有在呼吸,他有一瞬间竟怯懦得害怕伸手出去试一试。

  「云起。」

  他唤了一声,谷云起自然没有反应,眼皮从被他以手掌合上便再不曾翕动,
那眼中的泪水干了,也没有再流。南宫北翊不知道他到底在昏睡中经受着什么梦
境,但总算真正「正常」起来,转身穿出草屋,去将那大夫捉了进来,要他将谷
云起救醒。

  那大夫活生生地看了一场炼狱修罗般的图景,对于谷云起的遭遇早已经不忍
得很,是以虽然被南宫北翊几次三番无礼地对待,被解开穴道之后还是急忙地上
前诊治。只是他先前就已断定谷云起命不久矣,这回再看,那自然是除却更糟,
再没别的可能,所以一边按脉察伤,一边禁不住地轻轻摇头,最后长叹一声,道
:「生不如死,倒还是死了的好!」

  南宫北翊勃然大怒,劈手抓住他领子喝道:「你是大夫,却怎么这样说话!


  那大夫给他折腾得竟也是有些习惯了,一个身子几乎被他提起来,却兀自不
当回事,只道:「我说大夫该说的话时,你却不听,说来何用?」

  南宫北翊恨极,将他重重推搡开,看了看谷云起,又望向他,沈声道:「他
几时醒转?」

  「他若是不想醒,那便再也醒不过来的。」

  南宫北翊又是一阵烦闷,谷云起受此重创,那身体的伤或者还在其次,心里
却绝对不可能毫无芥蒂。他原想等他醒来,再来想办法挽回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却绝不曾想原来竟是先要医了那颗心,才能令他醒来。

  他无计可施,在这种焦躁之下,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办法,硬着嗓音又道:
「云起素性倔强,当不会一味逃避。你给我好好医治,若是不醒,那是你医术太
差,误人性命!」

  那大夫一怔,忍不住道:「你也太不讲理……」

  「他在这谷中一直生活了这许多年,何曾有过要去的迹象?偏是你行医施术
便缩减了命数,岂不荒谬!」

  那大夫彻底是目瞪口呆,道:「我若不调理,他就是三个月也难活!」

  南宫北翊冷笑道:「他与我在一起,就是再活上四五十年也不是难事。你这
庸医再胡说八道,还不好好诊治,我这就送你去阎王那边替他再夺些命数回来!


  那大夫这可撞着天大的冤屈,有心要再理论几句,那南宫北翊却又是杀意毕
露,眼露凶光,着实不能招惹。他只好回头看着依然僵卧在床上的谷云起,再叹
一口气,这一口气却是为着自己而叹,喃喃道:「罢罢罢,就当是我前生欠了你
们的,治不好病便饶上一条命,下辈子却万不要再做这行当了。」

  南宫北翊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心。那大夫虽说语气悲观,忙活起来却也是不
遗余力,只是厌见先前对谷云起做了那事的两名仆人,头一件便要南宫北翊速速
将他二人调远遣走,永远莫要在谷云起面前露面。南宫北翊虽不知谷云起在昏迷
中是否感受得到那两名仆人还在近旁,但他本来也因那事对那两名仆人心生怨憎
,便没有违拗大夫的意思,果然即刻便令那两名仆人走了。

  那之后忙乱数日,听那大夫的办法,要从身心两面都让谷云起觉着舒适,南
宫北翊一面叫田庄的人零零碎碎地带了许多物什进来,将房屋翻修,床铺重整,
甚至地面亦铺得平整,又不惜人力物力买回了许多时鲜的花草种上,一面将那大
夫需要的药石辅助一力承担下来,竟是亲自为谷云起洗浴按摩,渡入真气为他消
减肺腑中郁积的伤病。

  只是尽管如此,谷云起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那身体状况到底有没有好转,
那大夫也完全无法确定。他用药已是内外兼施,煎药服送,药汤蒸沐,银针炙药
,再加上南宫北翊的内力相佐,原也应该将谷云起病情减轻一些。然而谷云起却
不知怎么回事,头一天似乎好了一些,第二日却又恢复原样,仿佛他们便在白费
功夫一般。

  只是世间事态本来如此,并不是一切的努力便都会收到成效。何况南宫北翊
到七八天时便已明白,他们这些天到底并没有真的做白工,若是放着不管,谷云
起的情况将是一天比一天糟。而这样竭力挽救,却至少是将他始终维持在开初的
状态。

  谷云起的性命便是被他们用这种方式吊着,才能活下来。但南宫北翊见他这
么多天都没反应,那心中也已经有些失望和意兴索然的念头。谷云起或许永远都
只会是这个样子,不睁眼,不开口,喂药喂饭连咀嚼吞咽也已不会,彻底成为一
个活死人。

  这样的谷云起还有何价值?

  南宫北翊在设想谷云起变得乖顺听话,不再忤逆自己时,却绝没有想过是这
样的一种情况。而这种情况发生时,他很快便感到了厌倦无趣,那颗心也淡了下
来,终于有一天不耐烦地将谷云起丢给旁的仆人照料,自己要出谷离开。

  那大夫却是最早发觉他的变化,一直冷眼旁观地,这回见他要走,便赶去问
道:「你可是要他死了?」

  南宫北翊突然丢开谷云起,倒也不是放弃救活他的念头。只是他自己不耐烦
去坐那些琐屑的事情,而且做得再多,谷云起一不知晓,二无反应,对他来说实
在没有任何意义。大夫偏又这么问,自然惹得他一阵心烦,道:「胡说什么!好
好地活着为什么要死了?」

  那大夫却道:「他本来半死不活,你这一走,怕便是九死一生。」

  南宫北翊哪里肯信,冷冷道:「那些人同样会做事,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大夫大摇其头,道:「他虽然昏迷着,但不同的人碰他却仍会有不同的感
觉。你觉着他没知觉反应,其实他一样有的,只是并不明显。与他关系密切的人
来照顾他自然最好。」

  南宫北翊本来不耐烦听他这顿罗!,待听得这句话,心中忽然一动,脱口道
:「倘使叫他的亲人来照顾又如何?」

  那大夫咋舌道:「他原来还有亲人,却怎么忍心让他一直受这种罪……」

  「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他那亲人失散多年,或许并不清楚相互间的关系。


  「若是至亲,即使不清楚,那血缘呼应,加上他昏迷中肉体迟钝,精神灵觉
却应是更强一些,说不定大有益处。」

  南宫北翊意料之外,倒听说了这样一个疗病之法。虽说可信度堪疑,但聊胜
于无,而且也正好试探那谷靖书与他到底有无血缘关系,当即便打定主意将那谷
靖书带到此处,让他来照料谷云起。

  part97淫功邪术(H )

  那南宫珏果真言出必行,说了要给谷靖书找来双修功法的秘诀,隔不上一天
时间,便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书本,当晚便拖着谷靖书要教他学习。

  谷靖书什么时候能拗得过他,何况他白天已经答应,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抵触
,也只好犹犹豫豫地拿过南宫珏递给自己的书试着翻了一页。

  至少看书的时候南宫珏不会再迫不及待地压倒他。

  谷靖书心里才掠过这个念头,眼睛扫到画着人形的书页,就不由一呆,旋即
抬头瞟了南宫珏一眼,那少年却正一本正经地盘膝坐在他对面,一脸的认真。谷
靖书咳嗽一声,皱起眉头道:「小珏……」

  「什么?」

  一面问话,一面就跟着把身子探过来与他一同看那书页上的图样,南宫珏「
唔」了一声,道:「靖书,果然要两个人一起练才成。」他说着将手指在那图形
上抚来摸去,指指点点,道,「靖书就学这个样子,然后我趴在你身上帮你渡入
阳精好了。」

  他话没说完,谷靖书已经恨不得把那本书摔到地上,结结巴巴地只道:「这
、这是什么邪功,怎么只教人这床上的姿势……能练出什么来!」他误入歧途,
与这少年两情相悦,日日交欢,已经甚觉自己实在太过醉生梦死,毫无建树作为
。此刻看到手中那功法秘笈竟然满篇都画着与人交欢的图形,偏生又不是春宫那
样纯粹为人寻欢取乐的东西,叫他着实奇怪这世上竟然也有将这行淫作乐当做毕
生事业来奋斗努力的事情。而南宫珏要他学习这东西,却不是叫他以后便都在床
上练这劳什子双修功夫?

  南宫珏抬眼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道:「靖书在这上面最有天赋,所以我才
叫你练习。至于练出什么……却要看靖书你禀性到底如何了。」

  谷靖书被他夸奖了一番,那心头却怎么高兴得起来。他原本以为那所谓双修
功夫,修炼起来大约也同南宫珏一般只需打坐冥思,只是时不时要与南宫珏做些
房中事罢了。那些事他往常也在做,所以思量起来倒也没什么。哪里知道这功夫
入门就要脱光了衣服摆出承欢的姿势,并要南宫珏真真切切地插入后穴与他交欢
,竟是在这交欢的过程中修炼!

  南宫珏看他露出许多时不见的忸怩神态,越发觉着喜欢,伸手将那书从他手
中拿开丢到床头,并开始剥去他的衣服,道:「我们今天练那第一式吧。虽然姿
势有些无趣,不过那口诀倒是很有用,你记在心里照样实施,务要让屁眼好好听
话。」

  谷靖书终于还是被他压到床上,一身衣衫被他剥尽,浑身肌肤脂膏也似的丰
润滑腻,让南宫珏禁不住先在他胸膛上连啜了好几口,才又眼角含春地弓身伏在
他上面,那下体悬垂着,却并不接触到他,只在口中诱哄道:「靖书,来。」

  原来书上画的便是男子俯撑在上,腰背拱桥般弓着,底下承欢之人则双腿大
张,自将腰臀凑将上来,把那洞口嘬住上头阴茎,也不要手扶,也不要腿夹,单
凭那紧密洞穴咬着阴茎的力道吊住自己半截身子,并要依着书上所写口诀紧缠慢
磨地直食到上头阴茎根部,又自在底下依然以穴口绞缩之力翻转身去,才算是练
得一回功。期间咬食那阴茎也是时浅时深,全凭底下人那穴眼的功夫咂啜,叫谷
靖书只觉全不可能。

  然而南宫珏急切地逼视着他,他只好红着脸道:「我便没有那么厉害,吃或
许吃得进去,那翻转了身子却绝无可能。」

  南宫珏不以为然地道:「傻瓜,我今天是要帮你学出一些进展来,自然会从
那儿给你渡过一些阳元,好让你也有力气做到最后。快点上来,我要尝尝你的滋
味!」

  谷靖书偷眼一觑,见他胯下那物先是垂着,此时已半昂起头,红通通的又粗
又长,龟头伞一样地张开,那般硕大,要从底下自去吃进肠内却还不太容易。他
咬咬牙,将两腿打开,却习惯性地便夹在了他腰上。南宫珏立即摇了摇腰背,怪
责地看他一眼,他只好将两腿再分开一些,奋力将屁股往上抬去,那双腿自然也
只有尽力往自己头顶上举,才能使腰肢得力。

  他这番挣扎得也委实艰难,好容易才那屁股才蹭着了南宫珏的龟头,只是那
东西在上头被他一碰便一弹一晃的,他功败垂成,急得竟是一声叫了出来。原来
他腰力不足,本就支撑不到那么长时间,又要扭动腰肢去追寻他那不听话的阴茎
,剧烈运动下不免气喘吁吁,只得小声央求南宫珏将腰腹低下来些儿,或是用手
固定住那物好叫他去含着。

  南宫珏偏在这事上一板一眼毫不放松,道:「功夫要练好,绝不能恣意放纵
,何况这也是对你体力的锻炼,你多试几次,自然就含得着了。」

  谷靖书累得满面汗水,那皮肉每日都洗得干干净净,这下更是红红白白的格
外诱人。南宫珏的耐性他却也知道,说不会放纵便绝不会给他降低标准,因此他
也只有继续将屁股向上撅着,努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后穴中,要让那里一旦碰
到南宫珏的阴茎便一口吞进,好结束着磨人的前戏。

  他这样一专心,果然只试了几次便顺利噙住了那龟头的顶端。只是少年那龟
头怒张起来包皮褪尽,光裸着的顶端其实滑腻得很,又是个撑开的伞的模样,他
虽含着了,也还是便不得一下就全都吞进,那力道更不能一味大力收紧,却要刚
柔并济,缓急相交,才能慢慢咂得进去。

  那又考到了他腰力的持久度,好在谷靖书虽则体力不算强,却也有着一股毅
力,咬紧压根便是不松开那一口气,直到穴口磨到龟头以下的地方,如扎着口袋
一般地将那壮硕的龟头都包含在了自己后穴里,才终于放软了腰肢,同时加大了
后穴啜吸的力道,真个就由后穴紧裹着少年阴茎的方式吊着腰臀稍事休息了。

  part98

  谷靖书那样吊着,自然夹得极紧。虽然他身体大部分重量还由他自己的肩背
支撑着,但那一个圆鼓鼓白嫩嫩的肥腻屁股,却是只叫少年用那物悬在了半空,
委实是奇妙之极。

  南宫珏只觉被他主动吸啜得格外紧实,本来昂起的那物又叫谷靖书咬着直往
下坠,那滋味也是新鲜得很。原先谷靖书也不是没有主动过,时有撅着屁股前来
就他那物的,只是以前却也没有此刻这般有趣。原来只知尽情收放任他操弄的那
穴眼此时始终绵密紧致地裹着他,因是从下往上倒着吃进去,谷靖书没法只一味
地紧咬不动,更不能只是后穴大开让他近来,是以紧咂其物而不添箍勒之疼,细
咽那根又无甚宽松之态,端的是紧到绝妙,软至云端,直将个南宫珏伺候得恨不
能即刻提臀沈腰,挥枪舞棒将他在身下戳个对穿。

  好在他还记得这是要给谷靖书练功的,倘若只是沉浸想了,那却是前功尽弃
了。因此他强忍着冲动只管弓着自己身体,当作是一具给他练功用的器物便罢。

  那谷靖书蚕食着他壮硕的阴茎,穴内感觉也是前所未有的敏锐。他自己尝到
那硕大龟头滑入谷道,一点一点碾压着自己那饥渴得逮着肉棒便不舍放开的淫肠
,快活得几度欲要从前头射出来。所幸他也还记得那书上口诀写着「固守本元,
精炼一阳」的话,自然便是要坚持着不泄,直至做完全套的动作。

  他虽然看来意志不坚,给那狼星魁一搞便腰软脚酥,甚至主动迎合,但自认
定与少年为伴之后,心性却也磨练得坚强了些,只认定一个准,便果真自己抬着
腰臀,上上下下反复吞咽,将少年那物全吃紧肠子里取。他两边屁股蛋与少年兀
自鼓鼓囊囊的硕大卵蛋紧挨着,几乎贪心得想将那两颗圆球也一并纳入体内。不
过那两颗东西毕竟太大,他又除却腰臀屁眼外不能动用其他肢体,努力了几下不
得,也只有悻悻然地放弃,满面热汗,喘息不定地往上瞧着少年也正凝睇着自己
的双眼,心里正跃跃欲试地要去做完那最后一套动作。

  南宫珏好像瞧出他的意图,抬起一只手把他汗湿的鬓发往耳后压了压,很是
鼓励地道:「靖书,你快试着翻个身,让我好好尝尝你里面的好滋味。」

  谷靖书在床上干得酣处,便什么廉耻羞涩全都顾不得了,何况这一回又不是
少年干他,却是他以那后穴去干少年。少年是除了将那物挺着由他吞吃,那身子
手足是一丝儿也没有动过,更没有帮着他抽插迎送,这种全然主动的感受让他赫
然有些飘飘然,听得少年鼓动,便颤颤巍巍地「嗯」了一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直瞅着少年,旋动腰臀,穴眼里咕啾作响,却是被少年阴茎凿出了汩汩淫水,此
刻正滑腻腻地沿着穴口满溢出来。

  他后穴里满是淫水,裹得少年阴茎也是湿湿滑滑的,要再夹紧却是颇有些困
难。但眼下箭在弦上,他也只有呻吟不已地拼命紧缩着后穴,一面将两腿高举过
头,几乎将身子对折起来地只由头颈抵在床铺上,靠那后穴紧咬少年阴茎的助力
便试着旋动身子。

  南宫珏口中轻「呜」了一声,那双眼也微有些水汽弥漫,两颊晕红,神态兴
奋,就连恒定的呼吸也不禁急促起来。原来他与谷靖书平常做这事虽然喜欢些新
奇姿势,但也没有过这样被紧嘬着大肆旋磨的做法,当下只觉下体仿佛被卷入一
个吸力强大的水中漩涡,绞得他浑身发热,额角冒汗,实在爽利之极。

  谷靖书做到此时,只觉少年那物这才给自己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尝遍了,他
身体与心理上都极兴奋,那后穴里的快感竟连身前阴茎都盖过了,他一面纵声浪
叫吟哦着,一面不遗余力地捉着少年那物旋动躯体,抬起的双腿一碰到少年的身
体,少年便轻巧地抬起来让过他,终于让他整个身子都从面对着少年面庞的上方
转到了下方。

  他的脸庞双腿以及高高抬起的屁股,此刻都在少年双腿之下压制着,而少年
阴茎依然与他后穴紧密连接在一处,因着他有规律的一收一放,旋转中并没有就
将少年阴茎也跟着一起扭转起来,所以少年是丝毫疼痛也没有,只有无比的快活
享受。

  南宫珏察觉到他停下来,便俯头看他,然而视线中途却被那个高高隆起的雪
白屁股阻住,他就只看得见那屁股中间诱人的沟壑,还有艳红穴口被自己阴茎牢
牢霸占着的淫靡景象。霎时间即使是看过谷靖书再多淫荡模样的少年也不禁口干
舌燥,顿时回想起初次见着他时无所顾忌地尽情操弄的经历,胯下那根连同两颗
圆球又胀了一些,就听那屁股底下传来谷靖书不堪承受的呻吟,更是为这幅美妙
画卷活色添香,惹人淫思。

  南宫珏咽了口唾沫,抬起一只手掌掰着他的臀瓣揉捏,轻声哼哼道:「靖书
,想要我的阳精么?」

  谷靖书想得紧,却又因着全身都在兴奋地颤抖,着实怕被他一举冲入便自己
也泄了出来,不由有些为难矛盾,脸孔又被压在自己和他的腿下,那声音自然更
是细小,道:「小珏,我要是练不成,却都怪你这样诱我……」

  南宫珏便掉回头从交叠的四腿缝隙中瞅他模样,见他前头那物高翘,且随着
后穴吞吐一颤一颤的,竟似忍耐不住就要射出来了,不由微一皱眉,跟着道:「
就这样忍耐不住么?嗯……倒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他说着探手往下,将谷
靖书那根孽物抓将出来,掐着那根部不放,却叫谷靖书身上蓦似惊雷窜过地一阵
觳觫,只觉一股冲动猛从下腹窜向阴茎,却给少年掐着出路,便堵得无法出去了
。他失声地一声惊呼,后穴里同时被注入一股温热的液体。原来少年趁着这时就
在他里面射了出来,那精液直冲进他早被打通的淫窍之中,却也不似以往如淫液
般流淌出来,反是储在里头去了。

  少年射了精,才是做完这件大事地抬腿从他身上起来,又往床头柜子上摸索
出一根晶莹光滑,竟是用水晶琢磨而成的男形来。那东西顶头赫然缀着一颗鸽子
蛋大小的夜明珠,少年毫不犹豫地掰开他的臀缝,将那东西在他臀缝间肆意横流
的淫液上沾了沾弄得润滑了,便一径往里头戳去,口中并道:「此以后我给你的
这些都是你练功的宝贝,可不能浪费了,所以用这东西堵着直到你好好将它们都
吸收进去才行。」

  谷靖书前一下猛烈的冲动下没能射出来,此时少年虽然放开了手,前头兀自
胀得厉害,无奈却是没有了射精的冲动,又被他插进那冰凉的东西,实在难受得
紧,呜咽道:「小珏,我前面好难受,求你让我射出来。」

  南宫珏仔仔细细地将那水晶的男形插进他深处,喜滋滋地往里头看了看,那
心情也是十分好,便探下手去将他抱起来,亲亲热热地在他脸颊上啜吻了一口,
柔声道:「管那前头干什么,你只要好好练着后头这宝穴,前头便一直硬着也无
妨。」

  谷靖书被他抱着,便觉后头那东西硬撅撅地直戳进肠子里来,不得已只好自
己叉开双腿在他大腿上坐着,轻声嘟囔道:「真一直硬着,那却是要坏掉了。」

  南宫珏正色道:「我用阳精喂你,你前头也要学着将自身阳元回流才是,这
样才能尽快练出真阳内息来。口诀上说的你又忘了?这样多练一些日子,你前头
不用射出来也同样是快活的,这后头嘛……」他一面说,一面把手在那臀间轻轻
抚弄,简直是忍不住心头喜悦地喃喃又道,「这后头便是经我再怎么弄,也绝不
会受不住的了。」

  谷靖书便硬挺着那物,苦着脸努力回想那口诀中所写的将精液回流自身化为
真元的部分,试试看自己究竟能否练到小珏所希冀的境地了。

  part99学有所成

  这一夜算得上大功告成,此后便再无余话。南宫珏将谷靖书炮制好了,便搂
着他只是睡觉,鼻息酣然,美梦香甜。谷靖书初时不适,但心中默念着那些口诀
,尝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体内埋藏着精液的地方,渐渐也不知是梦是真地,竟觉
着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息前后升起,在经脉内轻轻游窜。

  他累了半天,也是又困又乏,半梦半醒地就任由那气息游遍全身,不觉也睡
着了。

  他们二人从回来府中这些天,没有那一日不是胡天胡帝荒淫度日的,因此上
那些仆人们也学了乖,除非必要之时,绝不会前来打扰他们。谷靖书每天被他操
弄得筋骨疲软,虽然不是性懒之人,却也总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得了床。倒是少
年一向严格自律,到了时间便自觉醒来,但醒来干什么,那却又是他自己来安排
了。譬如这练功的第二日,他抱着谷靖书骨肉匀亭的身躯撒娇似的蹭了好一阵,
又忽然记起自己昨夜留下的大作,遂兴奋地连忙将头埋下至谷靖书胯间,要去寻
幽探胜,瞧瞧那儿到底如何了。

  谷靖书迷迷糊糊地呻吟了一声,由着他将自己拉扯得两腿大张,将那腿间风
光全都裸露出来。只见他两腿间光裸裸的,连一根毛也没见着。原来少年当日一
时好奇将他胯间耻毛都剃得干干净净,那之后再长出些新的,却是短短硬硬的无
比扎人,少年左右无事,每日最喜拿他来摩挲玩弄,权当是练习手法精妙地一次
次不厌其烦,全给他剃光,将他那处打理得如同婴儿一般寸草不生,又嫩又滑。
此时那红通通的物什正自软倒在胯间,伴着两枚圆鼓鼓的肉球睡得正酣。少年便
伸手去抓住那物一阵揉捏,又握着两枚圆球捏来捏去,只觉里头沈甸甸的十分饱
满,显然他昨晚果真没射出来,不由十分满意,暗赞靖书的听话。

  谷靖书最吸引他的地方,除却那具好皮囊,其实也有那总是禁不住挑逗,被
稍一施压便泪汪汪地听话照做的性子。常人大约是更推崇宁死不屈的刚直品性,
但那对少年来说却没有丝毫意义。诚如他所说,世上人在他眼里本就不过是一具
具尸体,那些尸体是热也好冷也好,会动也好说话也好,都引不起他的半分兴趣
。谷靖书却好像是他眼中唯一「活着」的人一般,而且他生性倔强,谷靖书若是
不听话,他虽不会像对其他人那样下手便杀之,但要惩罚起来却绝对不会容情。
仔细讲来,就是平时的欢爱中,他也颇喜欢用那些诡奇手段折腾谷靖书的,所以
谷靖书越是听话,他便越是喜欢,此时觉着这功夫或者果真能练成了,那心里更
是喜不自胜,于是放开那已然硬挺翘起的阴茎,转而将谷靖书半拉半抱地翻了个
身,趴在他背上去看那兀自含着那水晶男形的后穴。

  这一回他吸取前次教训,特意在那东西前头嵌了颗夜明珠上。此时光线又好
,他觑眼往里头一看,身子蓦然一震,那腿间巨物登时猛一下挺立起来,两条大
腿根连同下腹都涌起一股酸酸麻麻的强烈冲动,极想挺身上去骑在那之上尽情戳
刺一番。

  但他为着让谷靖书好好练功,不单勒令谷靖书不准随便射精,自己虽没按照
那口诀练习,却也是要配合谷靖书练功之时做那事,才能够事半功倍,更快见到
效果,因此还是强自忍耐住了,却以双手攀着那雪白肥腴的双股,俯下头去,极
为恋恋地在那臀丘上亲了一口,一面爱慕极矣地欣赏着那透明水晶映出的肠道绮
丽风景,一面自己握着那男形的根部,轻轻地抽弄起来。那却不是要故意玩弄谷
靖书,乃是想要察看他前日射在里头的精液究竟如何了。

  谷靖书受到玩弄,前头又胀得很,呻吟几声便困倦地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
扑面朝下地趴着,背上却紧贴着一具光滑裸裎的躯体,那脊线中间还压着一根硬
邦邦的火热物什,一时不由有些慌张,扭动屁股道:「小珏又做什么?」

  南宫珏本来就看得面红耳赤,他再一阵扭动,那更是邪火旺盛,便露出一口
结实白牙,在那柔嫩的臀肉上轻咬一下,道:「本来没做什么,你再动下去,却
要立即便开始练那第二式了。」

  谷靖书一听,急忙停下动作,羞赧地道:「你却还不去练剑?」

  他本来对少年的玩弄已经习以为常,但少年心性单纯,对他全身上下简直没
有一丝嫌弃的地方,有时候就会做出这种以唇齿舌头亵玩他那羞耻之处的动作,
那却比被含住前面要难为情得多,感觉似乎唐突了少年一般。南宫珏虽然不在意
,他却禁不住害臊,又怕自己再动引得少年变本加厉越要以口舌玩弄自己,只好
用旁的话岔开。

  南宫珏抽抽插插地好容易才把那东西取出来,片刻光景已经又榨出他里头许
多汁水,噗嗤作响的更是叫人淫心大动,亏谷靖书也耐得住,竟自只喉间轻声呻
吟,那屁股除了穴口禁不住收缩颤动,果真就没动弹。

  南宫珏将之抽出来但见最顶端那夜明珠上并无一点自己射进去的乳白色精液
,却蘸着一滴清亮亮的液体,瞧着没有丝毫被那里头玷得脏污之感,反似在里头
经一泓清泉的好洗,更加晶莹剔透,丝丝毫光格外璀璨。

  南宫珏又专意地扒着他两边臀丘,将那穴口张得极大,直看清里头并没有溢
出精液,才又满意地点点头,却回过头道:「靖书,你这儿有些合不拢了,我还
是用这个给你堵上吧。」说着仍将那水晶的东西在谷靖书臀沟里来回磨蹭,作势
要入。

  谷靖书见他并没有立即便插进来,虽知他是在故意拿自己消遣,却也怕他真
个又插进去了,忙自己缩紧了那被少年用力掰开的屁眼,慌张地道:「不用不用
,我、我合得拢的……小珏!」却原来他才努力收紧了穴口,又被少年戏谑地以
手指抠弄插入半根指节。那后穴到底是被整整插了一夜,又湿又软的,怎么抵得
住他的力气。谷靖书这一声喊出,不由略带了些哭腔,深觉自己大约那奇怪的功
法还未练成,恐怕便要死在他这无休止的玩弄下了。

  南宫珏兴致盎然地再玩弄了他一会儿,总算丢开手翻身跳下床去,着衣穿袜
,又将那书册给谷靖书丢过去,道:「你将后面几式好好研究研究,我练完功,
和你沐浴完,今天便干脆将它们一气呵成全练完算了。」

  谷靖书接书在手,还没看上一眼,心里已经叫苦不迭起来。昨天光是那一式
便将他弄得格外疲累,怎经得住这一个接一个地来练。

  南宫珏却不以为意,显然在他看来,一套武功要想练好,每天都从头到尾完
整地练习一遍不说,最好还能勤奋刻苦多练几遍,更有甚者要吃透招式精髓,推
陈出新,练出真正的「道」来。

  却不知谷靖书这套床上功夫,究竟能练出怎样的精髓来?

  part100 循序渐进

  那南宫珏径自出门去了,谷靖书身子虽还有些困乏,却知久在床上躺着也是
不好,便跟着松挽起发髻,半披上衣衫,将脚伸下床沿去趿着鞋子,一面偷摸着
甚觉羞人地将那书册翻开,细瞧那书上功法。

  他这一瞧,才又看见那书皮上原来写着「甘露谱」三个字,旁边又有小小的
一行「某年某月于玄冰宫抄录」字样,字迹俊逸,卓然名家,一时倒叫这书生出
身的谷靖书心生了些好感,只觉这书内容虽是有些个不堪,这抄录的人却好像并
不只是那种贪花好色之徒,否则又怎来这样隽秀清逸的一手好字。

  他既这样想了,再翻开书心头也定了些,再看一回那第一式,撇过那艳似春
宫的图画,默念口诀,赫然只觉腹内隐有气息浮动,氤氲燥热,一股暖洋洋的感
觉便传到四肢。那阴茎后穴,却也像是全然没了昨日被狠肏猛干的疲累,多有渴
望。不过这渴望却又非淫邪入骨的难耐,相反倒似乎是春日融融,草软花香般地
,想到与小珏共赴云雨的那份柔情蜜意,又是欢喜,又是十分舒适,并不就嗾人
疯狂。

  他自觉己身已然有了些许进步,心里也是既惊且喜,把那先前的顾虑倒都抛
开了些,再细细揣摩它一番。这一式原来有个名目,叫做「瓶插柳」,取的竟是
那观音普渡众生,取瓶中杨柳枝挥洒甘露之意,颇符合它「甘露谱」的名头。谷
靖书虽然并不笃信佛教,猜到这层意思却也不禁有些惴惴,恐怕亵渎了神灵,忙
跟着翻去第二式再看。

  他不翻还好,这一翻。才惊觉那姿势是愈到后头愈大胆露骨,什么「龙行云
」——只叫后头那人挺一杆长枪,将身前承欢之人硬撅掘穿在枪上,竟不要扶着
任何东西,耸腰抽送,竟要凭着腰腿及那物之力将前面人送得向上飞去,又复落
回枪尖被再次贯穿,那真是力大无穷的嫪毐般的人物了,看得谷靖书又是惊奇又
是失笑,更有些心惊胆战地极想将它从中撕去,免得小珏那孩子看见便真要照做
;又有什么「凤于飞」——这回却是好大两座秋千架,一人昂然站立起上,另一
人面朝着他分开两条光裸大腿坐着,赫然是将股间密处大露出来,那秋千荡起,
两人相对而飞,到得半空便结合一处,谷靖书又是咋舌惶惧不已,比之先一个又
更恐怕这一式被小珏看中要来实施了。

  他越翻那手越软,后来竟全忘记去看旁边写着的口诀,只新奇又害怕,却无
法控制地一口气将书里的诡奇姿势都看完了,那循环在体内的暖哄哄气息一刻未
休,他尽管深为恐怖震骇,那身体却兀自受艳图的挑拨,前后均有了反应。

  他此刻还未洗漱,脸蛋红扑扑的有些细汗,浑身又是一股情欲难禁的气息,
双眼才从书上抬起来,活似刚从一道深渊一座泥潭中拔出身一般,眼神也是直直
的有些发呆。那少年恰才到挽着剑走进来,他眼珠儿一错不错地就在少年身上,
却让少年有些奇怪,走到他跟前挥一挥手道:「靖书,怎地这么呆着?」看一眼
他手里拿着的那书,又一下振奋,道,「你可都研究完了?先将口诀背与我听听
。」

  他虽则自己顽皮爱闹,在教导谷靖书时却一直都极为严格,此刻居然也没让
谷靖书先来和自己试一试那上头的各种姿势,反是问他口诀。怎知这一问竟将谷
靖书问住了,谷靖书闻言才算回过神,「啊」了一声,一张脸皮立时从脸蛋红到
了耳朵,吭哧吭哧地道:「这……我……」

  少年诧异地望着他,道:「你怎么?靖书那么聪明,又记得很多经史书籍,
背下这么短短一段口诀当不是难事。还是你没看?」

  他说着眉毛就是一竖,天生威仪摄人心魄,神色寒气直透人心。谷靖书忙摇
头,只好羞愧地小声道:「我、我是只顾着看图,没留意口诀……」

  「这些图这般好看?」南宫珏听着有趣,一把抓起来自己也哗啦啦地翻过,
却道,「也不算什么,这些动作我就是没看到它的,原也慢慢要让你试一试的,
好的却还在口诀上。」他说着拣了一段儿念道,「如琢如磨,如切如磋;吞巨龙
胜金鹏,吸雨露似长鲸……」

  熟悉的字句被他念出来,那意思却好像已截然不同。少年同时合卷凝望,悠
然神往地叹道:「靖书,那滋味定是美极了!你还不快快背起来?」

  谷靖书红着脸勉强应了一声,正要伸手接过来,他又低头翻找,道:「我们
一并去洗澡,却也找个应景的法子来练上一练。」

  他快速翻找,不待谷靖书出声提醒,便翻到了水中嬉戏一节,只看一眼,便
丢开书去,一把将谷靖书挽起来拖向外头浴池去。

  谷靖书心中小鼓擂个不停,一时道:「小珏,不按顺序来会出问题吧?」南
宫珏回他:「有我帮着你,怕什么?」他百般忸怩,走到门口又道:「那上头要
的却是天然的温泉水或冰泉水,才好行功……」南宫珏只是道:「有我就成了。
」仿佛将自己当做了一切问题的良药。

  谷靖书见说不动他,人已被拖了进去,也只好认命听话。

  那水中一节叫「鱼浮水」,极普通的名字,姿势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要他两
人均以仰泳之姿浮在水面,凭借高超技术在水里翻腾滚动,左侧右扭,比在地上
平面的动弹又多了一半的方位可转腾,便你夹着我,我夹着你尽情扭动也无妨。

  谷靖书站在池边,瞧着冒出腾腾热气的浴池,以及池子底下汉白玉的地砖,
想自己若是浮不起来,或是转动幅度过大,磕在上面会有多疼,禁不住便先打了
个寒战,战战兢兢地望向南宫珏,道:「小珏,我不会游泳……」

快乐人生 2013-5-7 17:15

  part101 鱼水欢情

  他说出如此扫兴的话,料想少年定然又会面孔一沈狠狠瞪着自己,也已做好
被他瞪得浑身发冷的准备,哪知少年却是头也没回,只是自己脱掉鞋子走下漫浸
着热水的白石台阶,弯下腰用手试了试水温,漫不经心地道:「我看你经脉里已
有内息,只消提着一口气,身子自然变得轻巧了,别说浮在水中,就是跳上房也
不是难事。」

  他一面说,一面点了点头,直起腰来转回身看向谷靖书,并探出湿淋淋的手
掌直接抚上谷靖书敞着的衣襟中露出来的紧实腹部,按揉着同时将他衣衫往旁边
扯开,眼神儿柔柔地道:「靖书,还不来帮我脱衣服?」

  他这话说得也实在太妙,令原本还想再挣扎一下的谷靖书心头不期然便怦然
一动,瞧见少年乌发明眸,双颊被热气蒸腾得白里沁红的隽秀模样粉嫩可口;又
见他身上衣衫单薄,微有些汗湿,隐约便看得见里头那具秀挺颀长的修美身躯;
下头裤脚轻挽,一双赤足白玉一样踏在水中,也在慢慢变红,整个竟似出水的芙
蓉,凌波的仙人一般清丽可爱。他止不住地便春心荡漾,便不拒绝他来脱自己衣
服,也不再提什么自己不会游泳的话,听话地踏前一步,果然双手放到他领子上
去,也是一边揉捏着那匀亭的骨肉一边为他脱衣,前头早不自觉地高高翘起来了


  南宫珏三两下将他衣衫扯落,便低头含住他胸膛蓓蕾用力啜吸,双手并在他
屁股蛋上捏个不停。谷靖书虽也存着些揩他油的心思,到底做得不够他那般理直
气壮,大大方方,被他捏得面红耳赤的,才想也捏一捏他的屁股挽回这一场,腰
肢一紧,却已被他拦腰拔萝卜似的抱起来,转身就走向了水池中央。

  谷靖书来不及的报复地捏他屁股,双手只好转而扶着他的双肩,两腿也自动
分开绕在他腰髋之上,虽不是头一次被这般抱着,却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太重,压
着了少年单薄的身体,因此跨贴在少年身上颇有些两股战战的心惊胆战感。

  那池水深约二尺,其实不太适合做那「鱼浮水」的动作,但少年兴致来了,
自然是什么也不管他,走到池子中央,吸一口气便搂着谷靖书「噗通」一声扑面
倒向水面,却把与他贴面抱着的谷靖书吓得失声惊呼,只觉后背飒然热浪袭来,
「啪」地自脑后身边溅起许多水花,一个身子沉重得如石头一般就往水底沈去。

  他原先担心的就是这样,然而只沈到一半,便觉少年箍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一
紧,将他往上带了一带,道:「不是叫你提一口气上来么,怎么不动?」

  身体不由自主地在水中仰浮起来,谷靖书手忙脚乱的,又怕自己一阵乱来令
少年不好掌控,一时更是硬肢硬体,扎手扎脚的,哪还知道怎么「提一口气上来
」,比先前还要更像石头一些。

  南宫珏无奈,本待一入水中便探洞入穴地玩耍,谁知他这般慌乱,只好从头
教起,教他如何运行体内真气,好让身体变得轻盈一些。谷靖书本来不笨,何况
练了才一天便颇有成果,此时被他双手搂着再不惧跌落池底,心下定了,一听就
明白过来,遂勉勉强强地也提着真气浮了起来。

  南宫珏这便开心得很,抱着他将枪头在那洞口磨了两下,直挺挺地冲撞进去
。谷靖书只来得及轻呼一声,那肉穴却已然迫不及待地将他包裹在内,那穴口紧
缩,肉壁柔软,被他狠狠!进去又抽出来,弹性十足,却是个极端好!的样子。

  南宫珏先在他那谷道内好生磨练了一番枪技,也不知是他今日突然想起,还
是受那《甘露谱》艳图的影响,真个就将胯下那根当做长枪一般挥耍,时而乱抖
枪尖,时而慢摆枪杆,时而中宫直进,时而左侧右偏。

  这回进去没做任何准备,谷靖书体内尚干涩着,虽有那洗浴的热水被带入进
去,其实并不能顶事。可他竟也没感到太大痛楚,只觉屁眼里满是久违的火辣辣
的胀涩感,太久未尝到这股滋味,他反倒觉着有趣,加上肉穴被南宫珏抽出插进
的压迫勾弄,只有平了他早晨翻看那书时引起的淫心欲火的,一时舒服得舒展着
四肢颈项只管将南宫珏紧搂磨蹭,口中大声呻吟。

  南宫珏横冲直撞得够了,便忽而自战阵退回,自己一翻身仰面浮在水上,让
谷靖书骑着自己,捻动那艳红的两粒樱桃尖,并望着他轻喘着气道:「靖书,你
里面果然练得很有些火候了,啜着我又吸又咂的好不厉害。你再练其他法子,还
不知将来要美妙到什么地步!」

  谷靖书正自被他操弄得欲仙欲死,被他猛然抽身出去,只留个龟头勾着紧致
穴口没离开,又被他弄到上头跨骑着,不由神魂颠倒地自己将双腿一夹,屁股往
下一送,便嘬着少年枪杆吞吃了大半,也喘道:「小珏,别停,我要……」

  「你自己来,什么时候咂出我的阳精,我便什么时候放你上去。」

  南宫珏懒洋洋的提点着,他无可奈何,少年不主动,他若是太用力,便将少
年浮在水面的身体压得沈下去了,那后穴却吃不到多少东西。昨日那式是负着重
量向上去吃那巨物,虽然吃力,到底能吃一口是一口;今日却是身轻如浮萍地咂
吮着少年,稍有风吹浪涌,便吃不进去。最要紧的是底下没有那承重之处,原本
他直接将少年压到池底坐着大干一通也是可以,但他此时神智昏乱,竟没想到这
个法子,一味只是如鱼逐饵般地含住少年那物一点一点地厮磨着吞入进去,那后
穴力道真是松放时既软又柔,紧咬时既重且急,生恐少年那物重新脱离开去。

  南宫珏见他如此老实,也便没有故意与他作对,借着水的浮力任他啜吸,新
奇的是只觉自己下半截身体便因他一下下地吞入腹中而被拉得向上浮起,虽是有
水的作用,但也足见谷靖书那后穴着实极有力度。他更是不去担心谷靖书能否完
成这套动作了,双臂松松地搭在谷靖书脊背上,眯起眼只管享受这奇妙滋味,受
用极了。

  part102 一心向邪

  谷靖书便与他在水中沉浮不下千次,含着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紧缠慢磨,又
咂又吮的,好容易将南宫珏整杆巨物都吞入进去,又为着讨好少年加意地旋磨扭
摆了许久,直弄得水翻白波,浪打池壁,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有些心满意足了,南
宫珏才一气儿泄在了他体内,偏生掐住他的前头又不让他得趣,只哄着他去依着
那《甘露谱》的口诀运功。

  谷靖书没奈何,只得夹紧了屁眼抱着他就浮在水中开始努力。他这套动作虽
没做得完整,但用的自然还是那「鱼浮水」一节的口诀,初次练习,又没有照着
书册上的要求去做,本来该有些担忧才是。但他与南宫珏多方交战,早已疲惫不
堪,况且出于对南宫珏的信任,也毫不犹豫地去做了,当即便觉那埋藏进自己体
内的精液仿佛化实为虚,丝丝缕缕的气息从那儿升腾起来,汇入经脉之中运行。
至于前方更是了得,宛如下腹处埋藏了一个小小的太阳,暖烘烘的持续而稳定地
供应着一丝丝真气,犹如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地果就将那前头的欲望消了下去。

  那水虽不是天然的温泉或冰泉,但两人浮沈之间,水在周身无数只柔软的手
一样按揉着,却是最好的助力一般,将那些循环于全身,愈来愈强的真气锤炼束
缚,令之不再急急躁躁,或管束不力散于体外。

  二人这一次在浴室中竟呆了尽两个时辰,若不是里头时而还有水浪翻腾和少
爷喁喁低语地说话声,那些仆人简直就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等他们出
来,吃饭的时间早过了,那谷靖书红着一张脸将衣衫掩得紧紧实实的,步履却是
稳健得很,已没有了初来时的虚浮无力之感。反是南宫珏竟有些疲倦了,虽还是
片刻不离地拉着他的手,却没有再做什么小动作,出来也不管为什么会有好几个
仆人在外头贼兮兮地守着,只是直奔饭厅里去。

  这两次练功,虽则在练功方式上他没有多费力,其实乃是用自己的精元喂养
谷靖书,是以谷靖书也才会进步得那么快,在今天这第二次习惯了之后精神也比
他好得多。他自然察觉得到南宫珏的微小变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惶恐,但小珏
此刻显然急需补充体力,他那些话便也只好压在心底,等小珏恢复了精神再说。

  练武之人食量总是非同一般人,南宫家的仆人们也早已习惯,除了那位斯斯
文文的二少爷,其他几位主人在吃饭上向来胃口很好。饶是他们准备已够充分,
今天的南宫珏也突破了往日的饭量,扫荡了满桌子的菜品之外又叫仆人们多做了
几道上来,叫谷靖书看得更是心疼不已,直恐他会吃得噎着。

  也亏得南宫珏的体质颇为特异,虽则一样的大吃大喝,那身形比起同龄少年
虽则要高一些,整个身躯却还是偏于瘦削,甚至比不上谷靖书的体重,也没有长
成他大哥和南宫老爷那般的壮硕体格。谷靖书的饭量如常,因此吃饱了便帮他夹
菜添汤的,尽心服侍。其实以南宫珏的身手反应,再远的碟子他也是箸子一伸便
够得着,那速度比起谷靖书定然还要快上好多,然而他今天耗费了许多精力,谷
靖书又一脸的情深意切,叫他完全没有拒绝的念头,便由着谷靖书伺候自己,吃
到满足才罢。

  两人横竖整日无事,府中事务又轮不到他们管理,便是吃了睡睡了吃也不会
有人非议,至于这睡的方式有什么特异之处,既然连南宫老爷也没有约束,下人
们知道利害,自然只作看不见,守口如瓶就是。因此饭菜吃罢,少年同他又回房
里研究那《甘露谱》去了。

  谷靖书好容易得个没人的空闲,见他一回来又抓起那书,心中忐忑更甚,拙
口讷舌地道:「小珏,这功夫果然会取了你的精气,我看便不练下去了。」

  南宫珏道:「今日取了,明日又会再生。何况就是不练它,我也一样要灌满
你的,那却是白白浪费了。」

  谷靖书挨着他坐下来,将他一只手拿过来放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抚摸,低声道
:「你今天却比以往要累许多,是不是?这东西邪得很,才不过两式,就进展得
这样快。世上事向来物极必反,欲速不达,它见效如此之快,怕是反而没什么好
处。」

  南宫珏偏头看向他,点头道:「玄冰宫里的功夫,大多都是这样。有许多诡
奇巧妙之处,不过相应的也有许多弊端。不过只要是晓得了那些弊端,注意一些
便不会有什么阻碍。」

  谷靖书偷瞄他一眼,红着脸用么食指在他掌心捏来捏去,道:「那这个……
这个有什么弊端?」

  南宫珏认真地道:「你以后便再也离不开我。」

  「这、这好像不算什么弊端……」谷靖书脸越发红了起来,他本来就没想过
要离开南宫珏,但南宫珏这样说,显然很在意他的去留,他心中如何不感到甜蜜


  「练功途中可能会有些魔障,不过任何功夫只要练到深了,便也同正统大道
一样,那些桎梏总会给你突破的。」南宫珏安慰地在他颈项上啃了一口,喃喃地
道,「靖书,你想和我一直在一起是不是?我有时候怕太用力弄伤了你,但你练
好了这个,以后我们便不用怕那些了。」

  他的思维一如既往地这般单纯,谷靖书晓得在他心里,与自己交媾几乎已是
排在练剑之后的第二件重大的事——甚至有时练剑可以草草,这件事却决不会轻
易罢休,尽管在外人看来,这根本就是充满肉欲的不正当关系,但南宫珏心思与
身体一样的纯粹,在与他欢爱时,便也同样是用着全副的心神在疼爱他了。所以
这个出发点虽有些令人无语,谷靖书还是只好点头,只是怕累坏了他,便道:「
你今日太辛苦,这就好好休息去吧。练功的事总不能急在一时,否则事倍功半。


  南宫珏道:「我打会儿坐就好了……嗯,我不能陪你,你却不能不练功。」
说着又摊开那《甘露谱》,寻到「器物」一节,竟是要谷靖书一刻不停地修炼起
来,真真是迫不及待。

  part103 欲火焚身

  南宫北翊听那大夫说起至亲的血脉呼应大约可唤醒谷云起的可能,哪里还按
捺得住,当下便抽身回到山庄一骑奔去了城中府第。

  本来只是吩咐谷靖书来伺候谷云起这样的小事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身,不过
他当然记得南宫珏捉着谷靖书便不肯放手的宝贝样儿,就是他亲自前去交涉,也
未必就会得到爽爽快快的回答,当然没法派个仆人就让南宫珏听话。

  那孩子出去了几趟,似乎是越来越难管了,尤其现在还有了个谷靖书在侧,
也不知会吹些什么枕边风?小珏固执却单纯,若是一心信他,说不得真会叫那书
生给驯得服服帖帖。

  但他并不因此焦虑,毋宁说,南宫珏有了谷靖书这样一个掣肘其实并不算坏
事。那书生与谷云起不同,性子柔顺怯懦,绝不敢违拗自己的意思,极好掌握。
何况从上次见面来看,谷靖书对谷云起的好奇心应该也不小,要他去照顾谷云起
,他定然是欣然从命,那时就是小珏不太愿意,却也只好由着他了。

  谷靖书仿若一只柔软又结实的剑鞘,将南宫珏的锋刃紧裹着收敛起来,连带
的让周围人也不再总受那凌厉寒意的侵扰。

  莫非小珏有一天会真的被他教得转了性子,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南宫北翊想着忽然又有一些对谷靖书——或者说谷家这两叔侄不满起来。不
管他们有没有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血亲,但他们本性中的那种善良敦厚却实在不
是南宫北翊喜欢的东西。谷云起历经几次大变,虽则也是狠得下心,却仍不改那
温柔的本性,那份狠心倒是全用到自己身上去了,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实在
难为南宫北翊赞同。

  谷靖书也是。他们没见过几次面,但通过仆人口舌传递消息,却也知道小珏
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他想要的,南宫珏简直就没拒绝过。

  好在那谷靖书懵懵懂懂的,并不晓得什么利害关系,也没有撺掇过南宫珏做
出什么不太适宜的事。

  若是谷靖书当真将谷云起伺候得醒来,那时候谷云起或许会将事情都说给他
听?谷靖书会因此挑唆小珏对自己反戈相向么?

  这些考虑和着马匹两旁风景箭一般交替逝去,他虽在考虑,其实并不担心。

  毕竟一切都要等到谷云起真正醒来才有个水落石出。

  谷靖书以手掩着胯下股后叮当作响,镶珠嵌玉的羞人装束,身上未着寸缕,
心惊胆战地先自门口探出头来瞧了两眼,只看见南宫珏气定神闲地站在台阶下朝
自己招手。

  「靖书,过来。」

  少年养足了精神,秀丽的面容看起来更是珠玉般饱满圆润,神采飞扬。他双
眼止不住地一次次掠过谷靖书的身体,轻易地就能穿透谷靖书前面那包覆不住硕
大阴茎的手指,看见它昂首垂涎,鲜红可口的模样。谷靖书往常也时而被他在庭
院中光天化日下地奸淫,然而这一回,南宫珏却是给他腰上腿间戴上古怪之极的
一系列东西,要他出来玩耍。

  那腰上挂着的是条宝石玉带,璀璨夺目的,衬着他雪白的皮肤确然非常好看
。只是叫谷靖书有些吃不消的是,这条玉带下还前后垂下几条黄金链子,那前头
链子连着一咕噜的玉环金簪,此刻已给南宫珏非常熟练地分别卡在了他阴茎根部
和插进那柔嫩得禁不住任何刺激,却着实敏感得让他快感阵阵的尿道里去;那链
子再往后,却是缀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银角儿,自不待言仍是被少年紧紧塞进了肠
中的;前后链子紧绷绷地吊在那玉带上,随他走动一步,便来回摩擦着他股间嫩
肉,又摇动埋在体内的两支东西,若不是谷靖书这几天在那《甘露谱》着实得了
些益处,简直便是寸步难行了。

  因此他身上穿戴着这件物什,感觉却比赤身露体地跑出去更加羞惭。

  院中没有旁人,南宫珏明亮的双眼又满是期待,他咬了咬牙,终于是不想让
小珏失望,便迈出脚步果真走下台阶。

  一边走,一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因为那体内的东西着实动得厉害,他股间
小腹已是情欲翻涌,却想要拼命压制下去,好稳稳地走到南宫珏的身边。

  南宫珏伸出一只手来接着他,他碰着南宫珏的指掌,那心中却是「轰」地一
声,欲火更为炽烈了。可怜谷靖书从踏入这男色风月之后便无一时不遭受着肉欲
的侵蚀折磨,而今这《甘露谱》更是将他体内更多的潜力都激发出来,令他竟是
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亲近少年,贪婪地吸取他的精液。他自己也觉着有一些可怕,
便攥着少年的手掌,颤声道:「小珏,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总是这般、这般控
制不住……」

  南宫珏站在下面一级台阶上,抬起另一只手来抚了抚他渗出汗水的通红面颊
,温柔地道:「这样的靖书最可爱了,不管做什么,你都会觉得开心。」

  那倒是真的,只要南宫珏愿意亲近自己,是给予一些本来不堪承受的疼痛也
好,还是与他共赴那鱼水之欢也好,他都只有兴奋欢喜的,仿佛什么样的刺激一
碰触到自己的皮肤,便全都化作了愉悦的溪流,令自己所感所受除了快感,还是
快感。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两三天了,他一直这样亢奋,所以渐渐地,少年将那地
下室里拿上来的东西一点点用在他身上,他也再无从拒绝。理智虽告诉他这样很
不对劲,身体伙同那流窜在体内的淫邪内息却自愿在少年面前摊平躺好任由摆布


  他开始觉得自己体内仿佛是急速地燃烧着一团火焰,那火焰随着修炼的进步
愈来愈强,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便会连少年也一同焚毁了。

  但他却禁不起少年哪怕朝自己肌肤轻轻拂过一丝儿鼻息的挑逗,清醒的话还
未想好,冲口而出的已经是:「小珏,我想要!」

  part104 送入虎口

  南宫珏正捏着他有若凝脂的手腕揉搓,听说这话,一双眼更是眯得狐狸似的
细细的,从下往上觑他一眼,手一用力,趁势便将他从台阶上拉下来,完全沐浴
在自然的天光中。

  谷靖书遮掩不及——事实上他两只手也根本遮不住什么东西——又被这样大
力扯动,踉跄一步下来,腿间插着的那些物什顿时弄得他筋酥脚软,气喘吁吁,
差点没站稳跪在了地上,只得两手都牢牢抓住南宫珏的那条手臂,方能让自己勉
强站立。

  南宫珏自是稳如山岳毫不动摇,虽有他轻声惊呼过耳,依然只是眯着双眼将
眼前这具成熟艳丽的躯体细细打量够。

  但见那书生一身皮肉丰腴饱满,被那日光一映,更是如玉树被雪,银花裹冰
般风采照人。他此刻双手都抓着南宫珏的手臂,半弓着身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
遮拦,更可看清那玉带缀着的几样物什深入他前后的模样。南宫珏不待言也看得
很是心痒了,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在他翘起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及手之处立时
发出「啪」一声脆响,并着谷靖书不知是喜欢还是讨厌的轻哼,那两瓣臀肉轻轻
颤抖一阵,后穴紧缩,将银角儿吞得更深,带动那黄金的链子窸窸窣窣抽紧,将
腰两侧压出浅浅的两道红印子来。

  谷靖书挣扎了半晌,好容易才直起身,哀声道:「小珏……」

  「嗯?」少年眸光流转,仍止不住地在他肥臀上一阵揉搓,才若无其事地道
:「别着急,我们这就到树底下去练功。」也不管那谷靖书此刻是多么难耐,牵
着他手便走向树影幢幢的院落。

  小院向来寂静,偶有夏风拂过,树叶飒飒作响,却更是柔和得犹如熟梦一般
。谷靖书一面别扭地夹着两腿跟他走,一面觉着这安静反而让他心慌不已。这恬
宁的氛围若是竟被自己那不知羞耻的浪叫声打破,于此阒无人声之时,只怕会传
得更远,那岂不是更惹人耻笑?

  南宫珏却哪里管那么多,将他拖到一棵树下,仰头看了看,自己蓦地一下跳
起来抓着一根粗壮的枝干复落回地面,那梨树树枝却不甚柔韧,被他这样一拗立
时「啪嚓」一声断开。南宫珏拿着那根树枝又往谷靖书身上瞄了两眼,谷靖书不
自觉地绷紧了浑身皮肤,道:「小珏,那、那「燕投林『要投的是竹林,你这院
子没有,我看便换成其他招式……」

  南宫珏晃着树枝尖端尽在他乳首划动,道:「竹林的话院子外不就有了,我
们出去就是。」

  他说话倒是淡然得很,谷靖书却窘得满脸通红,道:「我这样子光天化日下
走动已经很是羞耻,再要出去,更要被人笑死了!」

  「谁敢笑,我杀了他。」

  「他们面上不敢笑,心里也要耻笑的。况且我若出去,那耻笑却是我自找的
,你不该怪罪他们……」谷靖书其实浑身燥热得很,但他拼命咽着口水保持神志
清醒地与他说话,免得真个糊里糊涂被他拐出院子,竟在南宫府花园竹林里做起
那档子事来。

  南宫珏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那「燕投林『今日却是非练不可,好将你体
内那些躁动的气息散去,令内力更精纯一些。」

  谷靖书站得很是艰难,又被他不停手地撩拨着,更是难过,半个身躯的重量
都几乎倾在了他的身上,汗涔涔地贴着少年耳朵沉重地喘息,那情欲是愈来愈火
热了。南宫珏一只手围拥着他,左顾右盼地看着,忽然将他靠树放下,自己抽身
一跃飞出院门之外,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谷靖书背靠树干,离了他的体温,虽是清醒了些,心内的炽火反倒更盛,忍
不住自己一手扪住前头那插在尿道口中的细簪轻轻抽插,另一手也径自摸去股缝
中用力按入那只银角儿,一时口鼻轻喘,胸膛起伏,双腿不住叉开大张,完全坠
入了肉欲的贪恋中,无法自拔。

  那南宫珏才离开不过一忽儿,谁知他竟会性淫到这个地步,半瘫地倚着树身
自渎不已,弄得大腿内侧汁水淋漓的,一道道水痕煞是淫靡。他半昏半醒地用那
插在体内的器物干着自己,双眼朦胧,模糊瞥见一个身影在院子门口一顿,转向
自己这边走来,忍不住颤声道:「小珏,快来,我要你……你的大肉棒插进来…
…才成……」

  他思慕起南宫珏胯下那物的雄伟粗硕与坚硬力度,眼前更是一片迷离,放在
股后的手肆无忌惮地自己掰开一边屁股,将那饥渴地吞咽着银角儿的后穴展露给
他看。只是这动作才做出来,那已近在咫尺的人影却是一声冷哼:「荒唐!」

  这声音沈雄有力,绝不似南宫珏的清亮柔和,把个谷靖书在懵懂中亦吓得猛
然缩成一团,冷汗霎时便遍布全体,失声道:「南宫老爷!」

  他竟然对着突然出现的南宫北翊做出邀欢的举动,而且说出那般不知廉耻的
淫荡话语!谷靖书在那一瞬间便将自己整个人蜷缩抱紧,尽力将屁股紧靠着树身
不露出来,却哪里有脸抬头去确认南宫北翊的脸色!南宫北翊方才没直接一掌打
下,或是一脚踢来,就已经够好涵养的了。

  他羞得没脸抬头,南宫北翊却也为此松了口气,只道:「小珏呢?」竟不问
他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

  谷靖书讷讷地道:「小珏刚刚出去,我也不知他做什么去了……」他顿了顿
,语声害怕得发抖,声音更是细如蚊蚋地道,「我、我这就去穿好衣服……」

  那南宫北翊冷冷道:「小珏教你什么练了那什么《甘露谱》不是?才这几天
便如此狂浪,他倒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谷靖书更是诚惶诚恐,道:「我、我不知道那《甘露谱》是老爷的,若是不
该练,我便不会再练……」

  「那也不算我的。」南宫北翊说着语声一顿,仿佛略想起了什么,微一转头
,道,「你练就练了,熬过这淫心媚骨的关头,除那离不开男人之外,也没什么
坏处,倒能驻颜养容,常葆青春。」

  part105 美梦幻影

  谷靖书有些呆愣。他此刻还系着那条华丽璀璨,却也同时令他想隐藏的地方
更显眼地暴露在南宫北翊面前的那条玉带,实在是狼狈不堪。然而南宫北翊的涵
养似乎好得实在太过分了,竟不但没有指责,甚至还向他指点那《甘露谱》的功
效。如此和蔼的语气实在叫他反应不过来。

  好在南宫北翊也没有留在这里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说完那句话即刻一挥手道
:「呆着做什么,还不去穿好衣服?」

  谷靖书如蒙大赦,忙佝偻着身子转到树背后,一眼也不敢朝南宫北翊脸上瞄
去,躲躲闪闪遮遮掩掩地从树林子里迂回进屋,一身白肉辉映着金带珠宝,实在
是灿烂夺目。

  南宫北翊神色不动,冷眼看他背影,心中方被激起的波澜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谷靖书并不知道,他体内那股内息催行,又做出那放浪形骸的姿态时,竟令
本因谷云起之事颇多不顺而满怀悒郁的南宫北翊也不禁一阵心旌神摇,气血翻涌
,差点有了情欲反应。

  好在南宫北翊虽然性格霸道,百无禁忌,对于情欲之事其实却颇为冷静自持
,并不会随意与不喜欢的人交合。只因谷靖书与谷云起样貌实在太相似,他直至
迷惑似的走近前来,听见谷靖书话声中喊出「小珏」的名字才一下惊醒,那心中
也是莫名有些惊骇,反应出是少年翻出那《甘露谱》给他练了。

  诚如戚雪棠所说,玄冰宫中收藏了许多奇功异术,神奇是很神奇,但没成为
正统自也有其原因,其中诸如《甘露谱》这类淫法媚功,更是为武林正道所不齿
。看谷靖书的样子,自身已很难把持,浑身又总散发出那么强烈的情欲气味,若
非是在南宫珏这里,只怕早有仆人经受不住那诱惑将他强奸了。

  这青年是天生如此淫荡么?怎地兄长的儿子如此,那谷云起却是半点风情也
不通?南宫北翊想到谷靖书珠圆玉润的白皙身影,不免就要拿来同谷云起那清臒
瘦削的身躯做个对比——这个却没什么可比性,好像无论谷靖书有多艳丽诱人,
却总还是谷云起才更提得起他的兴趣。

  当初将那《甘露谱》从玄冰宫中取出,原本是打算与少彦钻研一番,权作床
笫之趣。哪知刚返回家中,便听闻少彦早已成家的消息……他心中再度一痛,忍
不住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仰头望着枝叶婆娑的梨树,回想起还是还是少年的少
彦那柔软的身姿,清俊的面容,总是对自己信赖有加,温柔顺从的神情,那淡红
色的嘴唇微微张翕,吐出的好听的称呼——「南宫大哥!」

  「少彦……」

  再无人用那般动听的声音喊过他了,他恍惚间仿佛看见梨花胜雪,落英翩翩
,少彦姿态轻盈地持着两根碧绿葱翠的竹竿,自树梢祥云般降落。

  竹竿?

  本来打算将回忆连同幻影一道揽进怀中的南宫北翊猛然一怔,后退一步才看
清落到地面的是谁。

  「小珏?」

  南宫珏好像也很意外,他本来顾盼神飞地一路从围墙树梢凌空跃来,就打算
一下落到谷靖书身前让他惊一跳,哪知谷靖书已不在这里,自己遇着的却竟是许
多天不见人影的父亲。

  就算是不怎么守规矩的南宫珏,也不由自主地将双手里握着的竹竿往背后一
藏,道:「父亲!」

  竹竿太长,高高地从他头顶冒出来,带着几蓬叶子晃荡不已。少年面色如常
,仍是一派冷漠,南宫北翊也在短暂失神之后清醒过来,蹙眉道:「你干的好事
!」

  南宫珏并不受教,反问道:「什么事?」

  「……那《甘露谱》岂是能随便练的?秽乱门庭,惹人不齿,实为祸患!」

  「那不是父亲放在藏剑阁里的么?」

  南宫北翊语声为之一顿,接道:「我却没叫你去练!」

  「我只教靖书练。靖书很聪明,学得很快。」

  南宫北翊闭上嘴。他已经不想跟南宫珏说话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除了命
令和服从外,从南宫珏嘴里他根本听不到能预料到的答案。少年除却听话,也会
为很多不听话的行为找出理直气壮的借口。比如此刻,南宫北翊真是不想又苦口
婆心地提醒他,这《甘露谱》藏在南宫家,怎能交给外人去练云云。想当然少年
定然又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靖书不是外人!」

  他不说话,南宫珏却要说,眼珠一转,道:「靖书呢,去哪里了?」

  总算父亲在面前,他还没有向面对着二哥那样径自抽身走去寻找谷靖书。

  南宫北翊便道:「你暂时不用想他了,我要带他去田庄,与云起呆在一起。


  南宫珏一怔,左顾右盼的双眼立即转回父亲身上,道:「为什么?」

  「云起要人照料,他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要!」

  南宫北翊猜到他不会答应,却是没想到回答得这么迅速,还没接着说话,南
宫珏已然足尖一点,朝侧边纵跃而去,刚跳到门口,便一把接着了好容易才弄掉
了那些玉带链子,换上正经衣服的谷靖书,抱着便不放手,道:「靖书要和我在
一起,任谁也不能将他带走!」

  谷靖书才刚出来,哪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忽地就又被南宫珏热乎乎地黏在身
上,又触着南宫北翊暴烈的目光,顿时窘迫无比,连声道:「小珏,放开我。」

  「靖书,竹竿我取来了,这就给你插在地上,来练那一式「燕投林『吧。」

  「小珏!」

  谷靖书与南宫北翊同声喝出,察觉到自己过于僭越,谷靖书慌忙低头一缩,
道:「但、但听老爷吩咐。」

  南宫珏不知怎么有些焦躁,轻一跺脚,道:「靖书,不要管那么多,只管和
我在一起就够了!」

  他说着固执地拦腰搂着谷靖书,想要将他往房里推去,又舍不下接下来想教
他的那样招式,左思右想的,竟全然将父亲抛在了脑后。

  南宫北翊也干脆不理会南宫珏的意见了,只看着谷靖书道:「我要你去照顾
谷云起,你可愿意?」

  part106 心生嫉恨

  南宫珏反应何等迅速,他话音未落,已断然摇头道:「不愿意!」

  谷靖书本就慢了一拍,又为他话里提到的人略吃了一惊,等回过神来,整个
人已被少年护犊一般地张开双手拦在背后,眼看竟要和南宫北翊起一场冲突。谷
靖书慌忙开口道:「小珏,别胡闹,怎可这样对老爷说话?」

  南宫北翊也不禁为儿子的过度反应有些头痛,亦开口道:「我是问他的意思
,你答什么。」顿一顿,发觉少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又道,「何况只是叫他
去照顾人,既然想做我南宫家的人,总得为南宫家做些事才是。」

  南宫珏毫不犹豫地道:「靖书每天都做很多事的!」

  「小珏!」

  南宫北翊或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谷靖书却倏地闹了个大红脸。他每日要做
的很多事,那只有极少的部分是那事无关的,在这南宫北翊面前,南宫珏要是口
无遮拦继续说下去,也不知这位家长还忍不忍得下去,因此他赶忙抓住少年左手
制止他说下去。

  南宫珏即时回过头坚定地道:「靖书,你不想去的,是不是?」

  「我……」

  「你什么?你只喜欢和我在一起,根本不想理会其他人是吧?」

  「这个……」

  「靖书!」

  南宫珏罕见地再次变得焦躁,他烦透了似的紧捉着谷靖书的手,仿佛又回到
初时交媾的生涩霸道,只想以武力、以威势逼迫谷靖书屈服下去,同意自己的答
案。谷靖书被他反手捏得手腕生疼,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说到谷云起的话题,便
会如此失常,但事关那位谷前辈,即使不是南宫北翊的要求,他也实在是很想再
与那人见上一面,便咬着牙竟没有告饶。

  南宫北翊冷眼看着,只觉这才是三儿子的真正模样,无论对方是谁,均一意
孤行,将那不合自己心意的部分全部挥剑斩开——所不同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
再对谷靖书挥剑相向。

  南宫珏瞪着他,见他痛得双眼里盈出泪光,眉峰紧紧皱起,却就是不开口说
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虽是也为着自己心情没有立即否认,但拖得时间如此之长,
那答案少年心中其实早已有了。

  或者在还没问话之前,他便知道会是什么答案。少年亦蹙着纤细的眉峰,委
屈地道:「你今天还没练功。」

  这倏然软软的声调,令谷靖书直是有些吃不消,险些没脱口就道:「那我不
去算了。」好在他心神荡漾的同时意识到南宫北翊还在旁边,那却是比少年更不
好得罪的人物,总算忍耐住了,柔声道:「以后时间还多的是,等谷前辈身子大
好,我一定勤练不辍,好不好?」

  南宫珏喃喃道:「好不了。」

  南宫北翊截口道:「胡说什么!云起伤虽重,好好调养自然便会有起色。谷
靖书,你收拾好东西,这就跟我前去照料。」

  南宫珏仍不放手,踌躇一会儿,道:「我不放心。」

  南宫北翊这倒意外,道:「不放心什么,虽是让他照料病人,其实也不用他
做太多重活,并不会累着他。」

  南宫珏望着谷靖书,入眼的是青年那刚才好好打理过,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墨
黑鬓发,洗漱得干干净净的红白面孔,好多天来都没曾让他将衣衫穿得如此得体
模样,又一身强敛色欲的庄重,看上去比那肌肤外露,香艳雪白的情景竟令人更
多几分怦然心动之感。

  少年左手握着他手腕,右手不自觉地抚到他脸颊上。谷靖书知道南宫北翊在
旁看着,只好微微躲闪,小声道:「小珏,别这样……」然而少年手指落到他面
上,触感却是极端的轻巧柔和,全不似与他欢爱时拧掐他那般凶狠强横,除了一
片温柔,竟并没有丝毫的情色意味。谷靖书诧异之下也站定了身子没再躲避,偷
眼瞧了瞧少年神色,只觉那表情有些儿朦朦胧胧的,好像正在做梦一般。

  他被摸得自己心里也一片柔情,又和声道:「小珏……」

  「靖书这么可爱,我不放心你离开我太远。」

  「这……」

  南宫珏蓦然回头,对着在儿子与青年男人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画面前完全哑
然的南宫北翊道:「我要和靖书一起去。」

  南宫北翊心中实是五味陈杂。他一生追求利益的时间多,享受情爱的时间少
,中间又有许多波折——那虽然都是他自己造成,但在他来说,自然只觉得自己
的幸福太过短暂。眼前两人做出的这幕情景,却让他嫉恨得很。

  南宫珏这样容易便得到幸福,就更衬出他的不幸。尤其是二人想要的对象明
明长得那般相似,偏是谷靖书这般听话,谷云起却永远也不肯屈就。

  更让他心烦的是,南宫珏还是少彦的孩子。虽然长相截然不同,但身形与声
音却还是有着少彦的影子。看着形似少彦的少年与貌如谷云起的青年凝望而立,
着实让他如鲠在喉,极想立即伸出手去,将那和美的画面彻底撕裂开来,破坏干
净。

  谷云起要是看见他们如此亲昵,又会是什么反应?

  他也一定想要分开这两人的,就算不是为着愤恨嫉妒,所要做的事倒意外地
总与自己一致。

  南宫珏又道:「我和靖书一起,否则靖书也不会去的!」

  南宫北翊竖起眉毛,道:「你去做什么,去了也只会捣乱,尽缠着他不做正
事,反要气得云起吐血。」

  不管他还是谷云起,看到他们腻在一起的模样估计都绝不会好受。南宫珏却
不管,径自拉着谷靖书的手又往房中走,一面道:「我们进去收拾东西,一会儿
便去看那谷云起。但他本来身体那样差,就算好不了,也不能怪靖书没照顾好他
。」

  南宫北翊从说动谷靖书要前去照顾谷云起时,便有八九分希冀着谷云起醒过
来。然而南宫珏说话依然毫不避讳,却将他心情弄得更是恶劣了。若不是念着还
要谷靖书帮手,简直就想两步跨上去将那愈来愈目中无人的少年揍个半死。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待要转去前院大堂等着,却觉不放心。

  因为他突然想起,少年同那谷靖书一起去收拾东西,不知会收拾上些什么玩
意儿?

  part107 同情相成

  谷内经过一番整葺,变得也不再那么荒凉。草屋的旁边又加盖了几间更宽敞
的竹屋,那都是南宫北翊找了能工巧匠,在不会惊扰谷云起休息的前提下用最小
动静搭建起来的,虽有些单薄,夏季里遮风避雨却是足够,比起逼仄的草屋又舒
适得多。

  贫瘠的泥地上新植了些花卉,骄阳下尽管有仆人不时洒水,却还是蔫头耷脑
。前些天南宫北翊心情还好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这幕景象丧气,反会小心抱着谷
云起在外头打起伞盖与他「看」花。谷云起有没有感受到他那番心意他却全不知
道,而他除了搂抱,其实就连抚摸这样的动作也不太做,更没有对谷云起说过什
么。

  他和谷云起的关系不是布满伤痕,而是如天堑鸿沟,狠狠将他们割裂在两侧
。若不是谷云起身体太差,若不是他对那天门秘宝的执念,他和谷云起绝不会仍
像现在这样联系在一起。

  二十多年前的温情脉脉本来就是伪装,那些伪装撕下之后,他南宫北翊狰狞
冷酷的真面目已全给谷云起看尽,所以这许多年以来他再如何温言悦色,面容和
善,都无法动摇谷云起的心。

  而致使谷云起彻底形同废人的那件事,更让南宫北翊满心疲惫。他开始觉得
索然无味,仿佛已不能再用以前那样轻松恣意的心态来继续扮演那温柔的角色。
他在面对谷云起时一向好整以暇,但始终昏迷的谷云起完全拒绝接受他的任何讯
息,所以他既觉没有必要,又觉还想再拾起那款款柔情的面具的自己很是可笑。

  尽管如此,他却还是牢牢地抓着谷云起不放,在他还没有厌倦整天对着一个
神志不清,满身药味的人的时候,抱着他,不说话,自然更没有所谓温存。

  谷云起永远也不会信他了,除非醒来的谷云起不是以前的谷云起。

  南宫北翊重新回到那座谷地时,忽然便有些心冷地想到了这一点。其实他还
没想好,假如谷云起真的醒来,自己要拿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但现在首要之事却是让他醒来。

  谷靖书很认真,他是真正打算要尽心服侍谷云起的,所以尽管南宫珏很靠不
住地果真试图带上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还是给他拦阻住了。——当然,凭他
一个人要阻止南宫珏还是有些困难,南宫北翊及时跟进去,这才压下那一摊了满
床的珠串玉势,只让收拾了几件衣服便上路。

  谷中情形大变样,有三两个仆人在里头忙着修整屋舍,研磨药草,熬煮汤药
。谷云起的身体时时刻刻都需要用药,这几个仆人没有一刻歇着的,就算找谷靖
书来照顾,人也不算多。

  而谷靖书走进屋子,一看那躺在软榻上的谷云起,便不禁被吓了一跳。

  竹屋采光很好,光线明亮,因此便能清楚地看见谷云起蜡黄瘦削的面庞,那
紧闭的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脸颊上一丝肉也没了,仿佛只贴着一张干枯失水的
皮。呼吸自然也是微弱得很,又极不规律,初一见几乎没让谷靖书骇得只恐他已
没了气息。

  照顾这样的病人,着实是件很叫人头痛的事,所以南宫珏先就跟南宫北翊说
过,倘若谷云起好不了,却也不能怪谷靖书照顾不周。他那样无知无识的,照料
他的人何从知道他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是自己体内生机断绝,还是一不当心做错
了什么令他死了?

  好在谷靖书并非不负责任的人,确认谷云起还活着之后,微微松了口气,接
着便心酸得有些想落泪。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时,谷云起瞪着他的凛凛的神气。

  虽然那挺可怕的,但这位前辈应该远比他坚强得多,却不知为何竟又病得不
成人形。他只记得上次来过之后,南宫北翊安排了大夫来给谷云起看病,自然不
知道中途还起过可怕的变故,只是奇怪怎么这大夫看了许多时,谷云起的病不但
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

  那大夫倒是一眼就看出谷靖书与谷云起面容肖似,果然应该有血缘关系,倘
若真如他所说,通过血亲的细心照顾将谷云起唤醒,他应该可以松一口气才是。
然而不知为何,他却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所以谷靖书目光才小心地往他身上一瞥,他便立即翘起胡子斥责道:「你是
他什么人?弟弟?儿子?怎么当的家人,人都成这副模样了才晓得来看,先前遭
罪的时候怎么就不见影子?」

  谷靖书惶惑地摇头,讷讷地道:「我、我不知道……谷前辈他怎么会病得这
么重?」

  病房内忌人多拥挤,南宫珏又不够安生,所以南宫北翊特意只让谷靖书一个
人进屋,自己则坐在屋外不放南宫珏进去。

  南宫珏对谷云起也没有兴趣,不过他知道谷云起受伤病重,自己若是在这儿
与父亲冲突吵嚷,搅扰得谷云起不能休息,谷靖书肯定会生气,所以难得地没有
一意坚持。只是无聊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便走到窗子外边,找个能看见谷靖
书的地方呆着。

  屋内那大夫听闻谷靖书的问话,责骂他的那些话便都搁了下来,往门外看了
一眼,帘外正是南宫北翊长大雄武的背影。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很是凄然地说:
「这些话却不足为外人道哉!你只要知道,他不但身体伤痛深重,心里也受创极
深。想要再醒过来,那却是极难的。」

  谷靖书不明缘由,但看向床上谷云起,只觉从见到他,便从未感觉到他有任
何一丝开心愉快的情绪。与每日总是同南宫珏纵情欢乐的自己不同,这位谷前辈
整个人都仿佛是用怨愁与痛苦构筑出来的一般,所以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也不
在意自己被别人厌憎。

  但是谷靖书并不因此厌憎他。

  他站在床边,稍稍弯下腰去,带着十分的小心轻轻地在谷云起筋骨凸起的干
瘦手背上抚摸了一下。

  那微凉的血肉触感令他立时便满心的怜恤与同情。

  他早在上次,就一直有着牵挂这个人,想要了解他的全部情况的冲动。而这
一回,尽管还是不甚了解,他却能无比亲近地接近他,照料他。这种感情来得非
常强烈,甚至在担忧中夹杂了一些莫名的喜悦。它们冲淡了青年对于谷云起可能
死去的阴影,于是谷靖书在他旁边坐下来,按照大夫的指示开始细心地为他按摩
肌肉,脸上满是专注之色。

  南宫珏就在窗外撅起了嘴。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谷靖书那样专注的神情却对其他人露出。

  而山谷狭小,人倒足有五六个,他虽然跟来了,但看来想要和谷靖书偷一偷
欢,必然要冒很大的风险。

  part108 所谓后悔

  竹屋轩窗大敞,和风徐徐吹过,微微拂动着谷靖书那半新不旧的蓝色衣衫,
撩拨着他白里透红的柔嫩肌肤,而他一双手无比轻柔地按在谷云起形销骨立的肩
胛上,小心细致地帮他活动着筋骨肌肉。

  整个下午,他都无暇回望一眼,只在谷云起跟前转悠忙碌,抹汗擦身,推拿
按摩,汤药饭食,一件件比起伺候常人都要困难得多,而谷靖书早已定下心要好
好服侍这位谷姓前辈,因此尽管这些事都既耗心力又耗时间,他却每一件都做得
稳稳妥妥,毫不马虎。

  他本来出身贫寒,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从跟着少年到得南宫家后,每日
价除却床上承欢,窗下闲立,偶尔给少年擦擦汗搓搓背外,便几乎没坐过任何家
务活,其实早已经不但闲得发慌,而且很有些为自己的「不事生产」惴惴不安。
如今得岳父大人之命,又是伺候谷云起,他正是巴不得来效一番力,自然是更加
的用心。虽也没做过这等服侍人的活儿,却胜在心思细腻温柔,行事小心周到,
比那些仆人又或是南宫北翊则多了些殷切关怀之意,是以这一照顾下来,就连南
宫北翊也很难挑得出什么差错来。

  谷云起却仍是没什么起色。汤水难进,食不下咽,虽有大夫尽心竭力以各种
滋补之物炮制出汤汁给他灌下,那却也只能吊着他一口气,不至活活饿死而已,
完全不够令他身体能自愈好转过来。谷云起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每过一阵便总
觉得他仿佛又变得轻了些,瘦了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衰弱下去。这感觉实在令
人不太好受,所以谷靖书照顾他时就更加小心谨慎,甚至恨不得能将自己体内过
剩的精血都分给他一些,好叫他能睁开眼来,对自己露出笑容。

  他这个态度南宫北翊当然只能是十分满意。虽是冷眼旁观,南宫北翊却也不
得不承认这血缘天生的亲厚力与亲近感。他并未告诉谷靖书他可能与谷云起有什
么关系,然而谷靖书对谷云起这般的关切同情,却尤胜许多自小一处长大的叔侄
。两人长相肖似,虽则谷云起已瘦得快脱了人形,但与谷靖书相对着,很轻易便
能见到两人容貌上那种相映相称,相互补足的艳丽景象。你才觉着谷靖书丰神俊
朗,温润可口,一转眼又会惊异于谷云起的清冷入骨,翩然若仙;这一边好似肥
甘之盈于口舌,那一边正如冰泉之凛于神髓;虽只两人对着,说是姣花照水、皎
月映冰,亦难述其交相辉映之态,真叫人恋恋流连,目不暇接。

  这幕景象,谷靖书与尚在昏迷中的谷云起自己却是察觉不到,只叫屋外呆着
的南宫北翊与南宫珏各各心头蠢动,浮想联翩。那南宫珏素来胡思乱想得多,会
如此走神倒也不足为奇。反是南宫北翊看得久了,受到的触动却是最大。

  谷靖书天然有一种恬然沉静的敦厚气息,一脸温柔地坐在床头给谷云起送汤
喂药,就像春日的暖阳般将冰冷的谷云起也染上了些温暖的色调。本来形容枯槁
的谷云起在近来愈发艳光四射的谷靖书面前应该相形见绌的,但果然还是受那血
缘关系中和似的调和,不但没奖他衬得落拓黯淡,倒是更加的别有风骨了。

  正是在谷靖书的柔和面前,才更显得谷云起的硬挣。

  这对比鲜明却融在一起的两人,构成极为协调的一幅图画,美得令人不忍破
坏。

  而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谷云起倘若下一刻便睁开眼睛,仿佛也不会是什么
难事了。

  南宫北翊的心情却是莫名地有些烦闷。

  他目光一转就能看见南宫珏嘟着嘴直盯着谷靖书瞧的样子,然后就记起谷靖
书与南宫珏是如何的相亲相爱,乃至于那在性事上是何等的放浪不堪,百般迎合
。他那时确实对自己的儿子拥有这样乖顺的情人产生了嫉恨,这种情绪一直持续
到了现在——尽管南宫珏现在没有和谷靖书腻在一起,然而他瞧着谷靖书的那副
神情态度,却仍然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蜜甜的情意来。

  那实在让南宫北翊心烦得很。

  谷云起在谷靖书的照顾下很安详,只是南宫珏可以那样地看着谷靖书,他却
无法那样看着谷云起。

  明明是同样一幅画,却好像只有南宫珏能够欣赏到它的美丽,留给南宫北翊
的只有烦恼与阴霾。

  谷云起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他却不知怎么回事,脑海里总是一幕幕地回想
起谷云起还清醒着,身体还好的时候。眼前的谷云起越是死气沉沉,奄奄一息,
他回想中「当初」的谷云起就越是活色生香,惹人垂怜。甚至那一颦一怒,一语
一声,都生动得仿佛触手可及。

  他过去二十多年里,与谷云起见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平均一年也未必能有
一次,而每一次见面的结局更必然很不愉快。是以更令他恼火的是,老是占据他
脑海的全不是两人关系尚好时亲近亲昵,耳鬓厮磨的美好情景,反而尽是谷云起
被困在这谷中之后对自己横眉竖目,冷淡厌憎的模样。

  他本来就心情不好,再总想起这些事情,那情绪就更加恶劣了。唯一能缓解
这种焦虑的,大约便是紧接着回忆中谷云起对自己如此无礼之后,自己以更傲慢
讽刺的方式对他的回击了。他生来性情倨傲,最受不得别人的轻视贬斥,在少彦
死去之后又更加暴躁,困住谷云起虽是仍欲取得那天门秘宝,却连和颜悦色去哄
一哄谷云起的意思也懒得了,索性干脆以折磨谷云起为乐。因此这种「打败」谷
云起的回忆倒是多不胜数,然而这种「良药」跟着便有了极为强烈的毒性——谷
云起被气得面青唇白的脸几乎充斥了他整个脑海。

  说实话,南宫北翊起码有整整半个多时辰没有搞清楚自己在想起谷云起那屡
屡被自己气得晕厥的面孔时隐隐抽搐的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他死死地盯了一
动不动的谷云起好半晌,才忽然有些察觉。

  他觉得那可能便是所谓「后悔」。

  part109 一花双生

  夜幕落下,谷中也变得安静下来。谷靖书不用继续给谷云起疏松肌骨,便只
在昏黄一点的灯下坐着,以手支颐呆瞧着谷云起瘦削的面孔发愣。

  窗户已经合拢,日暮时分大夫又让谷云起泡了一次药汤浴,那药香味还未散
尽,被近旁的油灯烘热,萦绕在鼻端格外浓重。南宫珏不在谷中,早在晚餐时就
被南宫北翊赶回山庄,所以谷靖书才能够这般清闲,不必因着这下半日忙得没曾
看过他一眼而补偿地与他温存一番。

  当然,谷靖书心中对南宫珏颇有歉疚之情。他自然知道少年跟着自己过来是
存着什么心思,难为他竟能一直忍着没来跟自己捣乱,本来照他下午那般规矩听
话的表现,谷靖书更应当着意逢迎奖励他的,然而南宫北翊既令少年离开,他的
这份歉疚也只好压在心底。

  谷云起长得当真和他极为相像,那眉眼嘴唇,脸型轮廓,简直如同一个模子
里刻出来的。

  他和我会有什么关系吗?

  谷靖书心中其实十分好奇,上一次来时,谷云起只顾着跟南宫北翊置气,话
语中全然否定自己与他有关系的可能性。但是,南宫北翊将自己与他的血滴在水
碗中,两人的血明明融在了一起啊!

  「谷前辈……」

  明明还记得谷云起厉声喝斥自己的情形,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象,等他醒过来
,自己想要与他诉说的各种事情。他与南宫北翊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住在
这里?怎样才会变得高兴起来……谷云起会不会愿意与他说这些,他却是不予考
虑。

  谷云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眉峰微蹙,眼窝深陷,朦胧的橘黄色灯光在他面
颊上投出深深的阴影,瘦得如同骷髅。

  谷靖书怅然地轻叹了一口气,门忽地吱呀一声被推开。他转头望去,慌忙站
起来躬身行礼道:「老爷!」

  进来的正是南宫北翊。他与南宫珏一道回了山庄,这时回来谷中,不知要做
什么。他见谷靖书诚惶诚恐的,便随意一挥手让他不用多礼,道:「怎样了?」

  谷靖书不由往谷云起面上看了一眼,讷讷地道:「还是老样子。」

  南宫北翊皱一皱眉头,走近床边,伸手在谷云起脸上摸了一把,谷靖书在旁
看得悬心吊胆的,几乎想脱口让他手劲轻些。好在他及时记起南宫北翊的身份,
总算将话咽下,只听南宫北翊又问道:「睡前如厕了不曾?」

  谷靖书将目光在谷云起身上放着一刻不敢移开,老老实实地道:「正等着,
徐大夫说喝过药汤后半个时辰,也快到时间了。」

  南宫北翊略一沉吟,道:「我要为他运功疏通经脉,也要半个时辰。你出去
休息一会儿,等我这边结束你再进来伺候。」

  「那如厕……」

  谷靖书本意想提醒他该到时辰,谷云起昏迷中不能自理,这些都要人手把手
地照料才成。那南宫北翊却混没当回事,淡淡道:「这不用你操心。」自己俯下
身将谷云起抱了起来。

  谷靖书瞧得心痛得很,一句「小心些」在喉咙里滚来滚去的简直忍不住就要
冒出来,南宫北翊却斜睨他一眼,不悦地道:「还不出去?」

  「是。」

  他真是不想出去,但岳父大人既然已经发话,也只有强压住心头的不舍与担
心,低头走出屋外。

  南宫北翊抱着谷云起,动作自然没有谷靖书那般轻柔小心,先附在他耳边道
:「他这么关心你,就不是你什么人,也该承他这份情了,是不是?」

  谷云起当然不会答话,他抱着那越发清瘦的躯体在床边坐下,将他单臂环抱
着,以脚勾过夜壶来,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谷云起的裤子,拉出那软绵绵的阴茎
,却不忙着为他把尿,手里握着那物轻轻地捋动着,双眼也直直地凝睇着它。

  谷云起一生确然没有同谁亲热过,年过四十,那物却还是十分鲜嫩的淡红色
。只是它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尽管南宫北翊手指的动作十分灵巧,却没有激起
它的一丝反应。它犹如蛰伏在黑色草丛中的冬眠的蛇,懒洋洋的并不理会任何挑
拨。

  南宫北翊把玩了它好一阵,它始终毫无动静,南宫北翊也只有轻叹一声,将
那铃口对准夜壶嘴,环抱着他的手覆在他小腹膀胱处轻轻按揉,数下之后,那物
微微一动,自顶端射出一股清亮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撒入夜壶中。他近来吃进肚
里的几乎都是药,那尿液撒出来竟似乎也有些药味,倒并不污秽。事实在谷靖书
还没来之前,似这类要密切接触谷云起私密处的事情,其实都是南宫北翊在处理
,所以他经验与动作倒比谷靖书更为丰富有效。

  排尿结束,南宫北翊却兀自有些舍不得将他那物放开,仍握在手中温存了好
一会儿,等过足了瘾头,方才重为他系好裤子,抱着他坐到床上,帮他盘好腿,
仍抱在怀中,自己掌心按在他胸腹大穴处,缓缓输去一股内力。

  屋外谷靖书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凳上,仰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微凉的夜风拂
过,抚慰着他略有些燥热的肌肤。

  他近来修习那《甘露谱》,体温便比以往要稍高一些,但得少年精液滋润便
舒服得很。只是今天既没空练那功夫,也没空同少年肆意纠缠,他浑身的火热情
欲全是被南宫北翊的威压与对谷云起的殷切关心制衡才压了下来。此刻不需要牵
挂谷云起的事,体内的孽火便有些止不住要往外散发开来,一股股热流浑身经脉
流转,灼得他皮肉红透,筋酥骨痒,简直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时忽然有些后悔,白天少年要带上一些淫具玩物,他着实不该阻止,至
少此刻少年不在身边,他便偷偷拿那些东西解解馋也好。尽管对于《甘露谱》来
说,真正要止住这种饥渴,需要的乃是男人的精液,用那些道具仅能让身体满足
片刻,却无法解去那刻骨的淫念。

  南宫北翊要给谷云起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

  「……小珏在山庄里干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在老丈人面前循规蹈矩的书生一遍又一遍地舔着嘴唇,咽着唾沫,那撑在下
巴上的手指也已忍不住伸了半截进自己嘴里轻轻浅浅地戳刺抽插着,后穴缠缠绵
绵地绞合收放着,就差少年那物填进来喂饱了。

  part110 药医不死

  「嗯……唔……小珏,小珏……」

  谷靖书津津有味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将之当做了南宫珏的胯下阴茎,
从指尖一点点细细地舔弄蚕食到了手指根部,那挨着石凳的屁股直从肉穴深处痒
到了臀沟中,哪里还肯安分地坐着,便将那肥厚的臀肉在石凳上左歪右扭地磨来
蹭去,喘息连连,只恨那石凳边缘虽是坚硬,却并非棍状,只能够堪堪磨合进沟
壑,全不能深入穴里。

  他如此浮想联翩,鼻息唔嗯,早已经面若桃英,目泛水色,股间渐有水渍盈
出,而前头肉棒在他的夹弄之下高挺如松,将那衣衫撑起了好大一块。

  他浑身火热,光是舔着手指,扭动腰臀,根本不能满足他满心对肉棒的思慕
。他将右手伸到腿间握着自己阴茎反复捋动抚慰着,却恨这物不能自己来用,摸
得着却吃不到,真真是叫他难熬之极。他低吟着一个人玩弄自己,然而南宫珏却
少有地没有回应他的这份热切渴望,连半个影子也没曾看到。

  饥渴难耐的书生大张着双腿,手一开始还勉强矜持地只是小幅度地揉弄着阴
茎,到得后来,那淫性不但没消下去,反是愈来愈炽烈,他也便顾不得什么体面
不体面,会不会叫人看见了,探下另一只手一路直奔那痒得汁水涟涟的穴眼,迫
不及待地插进了两根指头。

  「啊啊……呜……」

  不……不够……手指实在太短,虽然努力地旋转钻挖着,那滋味与被肉棒进
入相比却判若云泥。他气喘吁吁地一面用手指插着自己后穴,一面有些茫然地转
动头颈,想找出什么可以代替阴茎的东西,好让自己解解馋,过过瘾。

  他这一看,倒真瞧见了一样东西,毛茸茸的粗长而略弯,大小式样看着正如
一件阳物,那却是悬挂在屋檐下的一只大鹿茸。

  那鹿茸自然也是要给谷云起治病用的药材,但谷靖书此时神魂颠倒,只要一
根阳具来填满自己后穴,一时哪考虑得到那么多,离得又不远,他神差鬼使地握
着裆部那物便弓身两步跨过去,一把将之摘了下来,握在手里再一看,但见颜色
棕红,茸毛细密,紧贴着外皮,捏在手里不硬不软不凉不冷,那根子底下还起着
几道男人阴茎勃起时凸起的青筋似的棱筋,并着许多小疙瘩,当真是绝妙无比的
一件天然淫具。

  谷靖书喜不自胜,更想不起这东西乃是珍贵的药材了,宝贝地捧着逃也似的
回到石凳旁,自己撩起衣衫后摆褪下裤子,将那足有肘长的鹿茸在口里随意用唾
沫润了润,等不及地便抵到后头用力往里一捅。霎时间便如春花齐放,沸泉奔涌
,那鹿茸顶上生着密密的细茸,猛然插进去时,肉壁被那细茸搔动,又是痒又是
爽,将个谷靖书喜得连打了几个哆嗦,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他喉间哼哼不已,闭上眼弯腰撅臀,一手往外掰着屁股,另一手便握紧那鹿
茸深深浅浅地往里插去。那鹿茸生得也着实妙绝,硬中带软,既能顺利地肏进他
那紧致的小穴,又不似玉银器物般冰冷无情,却随着他穴口咂吮颇有弹性,叫谷
靖书吃得满足无比,一时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只管捉着那东西往体内抽送。

  自然,他口中含糊呻吟着所喊的名字,仍旧是「小珏」。只是这会儿有了鹿
茸这等好物,他实则享受得很,口中虽喊着少年的名字,语气却是满足喜悦之情
,不像之前那样渴盼了。

  谷靖书就自个儿在屋外浅吟低哦地干着自己那怎么也填不饱的小穴,因那《
甘露谱》上功夫的影响,他虽没有刻意地运功修炼,却兀自自身上散发出一种极
为诱人的风情,那仿佛是一种勾人情欲的气味,又或是一种惹人遐思的气息,全
不须看见他那风骚浪荡的模样,只在这燠热难当的夏夜谷中,几乎所有人都给那
难以平复下来的心猿意马给弄得难以入眠。

  离他所在最近的南宫北翊虽在入定之中,却也没有例外。他本来心绪烦乱,
早想将谷云起丢给谷靖书自己便不管不问,乐得清闲。然而没曾想谷靖书到来之
后与谷云起那样一对照,竟令他心中有些割舍不下。明明一再地告诉自己,谷云
起那身硬骨头没什么滋味可言,何况他言语中的鄙薄厌弃之意又叫人无比难受,
但越是回想,他竟越想念那冷眼相对,毫不可爱的谷云起,是以回山庄用过晚餐
后,又忍不住回来,亲自来照顾谷云起了。

  谷云起现在的身体自然是任人摆弄,然而无论怎样摆弄,他都毫无反应,别
说南宫北翊本来便是性情凉薄之人,就是对他颇有情意,怕也受不了他一直死气
沉沉的样子。叫谷靖书来侍奉他,竟而重又引起自己对谷云起的莫名牵挂,也是
南宫北翊始料未及之事。而此时,他环抱着谷云起为他输入内力推宫活血,那空
气里不知弥漫着什么令人不安的气息,让他入定中亦不禁心神荡漾起来,明知道
怀中的谷云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病得只余半口气吊着,那心头却止不住地冒出
些淫邪念头,浑身燥热起来,搂着谷云起也不顾内息的运行,捧起那面孔便凑过
嘴唇吮咂上去,津津有味地舔弄起谷云起单薄的唇瓣来。

  嘴唇胶合,两人凑得如此之近,南宫北翊便察觉得到谷云起微弱的呼吸,不
甚均匀,一下急一下缓,一下粗一下细地扫着他的上嘴唇,痒痒的,热热的,仿
佛一场欲拒还迎的挣扎,又如泼在他心头火苗上的油脂,令他腾地一下猛烈燃烧
起来,更热切地将舌头伸进那柔软的唇瓣中,抵开他咬合着的牙齿,肆意在他口
腔内扫荡。

  谷云起近来里里外外都浸泡在药水里,口中也是一股略有些苦涩的药味。南
宫北翊一面抚摸着他瘦得皮包骨头的面颊,一面舔遍了他口中的每个角落,另一
只手也已不再只是抱着他固定身子,却是钻进他松松垮垮的衣衫,在那柔软的小
腹上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体则已悄然隆起,抵在谷云起紧绷的臀部。

快乐人生 2013-5-7 17:15

  part111 玉台生莲

  谷靖书干到最后,爽利得只瘫在桌面上一阵阵抽搐,那前头蓄势怒张,却是
这些天练的功起了作用,并没有射出去,涨红着脸儿也抽搐几下,那储在阴囊里
的阳精仍一丝丝地化作了内息,汇入那周身循环不止的内力中。

  他美得神魂颠倒,那硕大粗长的鹿茸已整根送入肠中,他后穴便紧咬着那东
西自发地吞吐着,又将那留着的寸长的根部在石凳上杵动摇晃,端的不是如活物
一般有趣?更加那鹿茸又还有些细茸在里头搔动肉壁,却让那本就馋嘴的肉穴更
为贪婪,身体明明已到高潮,却死死缠着那物不肯放开。他酡红着双颊眼神迷离
地只管纵情玩乐,哪晓得竹屋里的人在自己散发出的情欲气息影响下变成了什么
样子。

  「嗯……呼……小珏……肉棒……好大……」

  他喃喃自语着,仿佛少年便在身后,而穴内含着的正是少年那骄傲的胯下巨
物。他便全心全意地讨好着它,满脸的渴慕与阿谀谄媚之色。那鹿茸到底又不是
真的阳物,一直坚挺着绝无软化之意,那令谷靖书快感持续的时间格外悠长,长
到他恍恍惚惚地简直是从生到死转了几个来回,两眼朦朦胧胧的,除却回味那深
入肉穴的鹿茸带给自己的阵阵喜悦外,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夜风拂在滚烫的肌肤上,格外舒适。

  手指捻动着敏感的乳头,带来闪电般的强烈刺激。

  光滑的掌心顺着脊线滑过腰间,揉向一颤一颤高翘着的阴茎……「嗯……小
、小珏?」

  谷靖书的两只手还在揉捏着自己的乳头,因此胯下红通通的阴茎忽然被两只
修长有力的手握住时,他不禁惊吓了一跳,双膝一弹便要站起来,夹在腰间的那
双手臂却立即用力一箍,将他固定在了原处。他这也才察觉到原来是南宫珏来了
,自然也就不再反抗,只是满心地做坏事被抓个正着的心虚感,缩作一团红着脸
不再动弹。

  南宫珏慢条斯理地捋着他的阴茎,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偏头舔了舔他耳朵,
声音略有些低哑地道:「靖书,想我吗?」

  谷靖书方才用鹿茸插进屁股自渎,本已觉那是极度的欢愉快乐,然此刻被他
两臂紧紧抱着,背后靠着他结实的胸膛,那种温暖恒定的踏实感觉瞬间充斥全身
,让他整个人从一团火似的热烈化作了一汪水般地柔顺驯服,便倚在少年怀里,
小声道:「想死了。」

  南宫珏右手在他灼热的肉棒上反复撸动,左手却腾出来摸到他屁股后面,一
下便摸着了那鹿茸根部,拿着它左右一晃,搡得谷靖书忍不住颤着声儿媚叫起来
,压低嗓子只道:「小珏,不要……」

  南宫珏哼了一声,手指顺着那根鹿茸往他穴里嵌进半截指头,捉着那鹿茸往
外拖出一些,又狠狠往里插进去,道:「你哪里想我了?白天只想着谷云起,晚
上……晚上连等也不等我,便自己一个人玩得这么开心!哼,你只要有东西插进
去就够了,要我也没什么用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鹿茸捏在手里抽抽插插的,耳听着谷靖书气短声促的一
声声呻吟喘息,又和着后穴里汁水淋漓的噗嗤响动,一颗心早已经痒得不行,两
腿间粗硕的阴茎也直抵在了谷靖书的背上。但他向来忍得,虽是如此,语气里仍
冷淡得很,把个谷靖书急得只要赌咒发誓,分辩自己实在是因想他想得太过厉害
,他却始终不见,才会这般不知廉耻地自己拿东西玩弄后穴。南宫珏玩了一阵,
心头的气本来有九分都是假作来故意逗弄谷靖书,再玩得爽快,那剩下的一分不
忿也早烟消云散,拍着他肥嫩嫩圆鼓鼓的大白屁股要他趴到石桌上去,再自己将
两条腿朝边上掰开,好将股间那诱人无比的后庭花朵主动呈献给少年。

  谷靖书心里也极愿意与他玩乐,但这会儿神志清醒,却又记得南宫北翊就在
屋里,不免扭捏推辞了几句。那少年玩性正炽,哪里管什么老子父亲的,见他扭
捏,手臂用力一绞,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便压到石桌上,三两下将他衣裤扒个精光
,露出个白生生红嫩嫩的身段儿,像是冬天的笋子,又像是剥了壳的水煮蛋,光
滑柔腻,喷香可口。

  南宫珏眼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这无限风光,肆无忌惮地将两手在那肥白滑嫩
的屁股和大腿上捏来抓去,并一迭连声地催促谷靖书将两腿打开,好更清晰地欣
赏那臀沟里贪婪地吸吮着鹿茸的小穴。

  谷靖书迫不得已,只得照着他的吩咐,双手分别抓着两腿往两边拉开,那石
桌是圆的,直径不过半米左右,他上半身趴在上面尚且不够,又把两腿勉强拉上
来,那是更为困难。他近来虽开始习武,肢体毕竟不如自幼习武之人的柔软,做
不出两腿并成一字大打开的动作,最后团身伏在那石桌上双腿半屈地劈叉着,活
似一只冬眠的癞蛤蟆。

  好在南宫珏并不嫌弃他动作的不标准,只眯着眼儿侧头打量一番,那石桌仿
佛是一只高脚的托盘,托盘上盛放着谷靖书腴白柔嫩的肉体,仿佛盛开着一朵雪
白莲花。那花心里偏杵着一截棕红色鹿茸,随着他紧张的呼吸一时被嘬进里头,
一时往外伸出,颤巍巍的格外引人注目。南宫珏再是铁石心肠,看了几眼也禁不
住咽了几口唾沫,伸手将那鹿茸往上头掰了掰,另一只手去蘸了些他里头流出来
的透明汁液,往自己阴茎上抹了几下,随即便提枪上阵,挺着那钢枪一般的阴茎
便直接往里戳进去。

  谷靖书未曾想他会如此做法,上一次含着东西被他插进来时,那东西乃是半
软不软的,也不算多难。然而这一次那鹿茸本身却也是极为粗壮长硕,再加上少
年阴茎,戳得谷靖书失声惊叫,那后穴难得地被只被插进了半只龟头,便被撑得
太过饱胀,不能进去。

  part112 两相对照

  谷靖书那臀间穴眼,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百战不殆的一口利器了。近来修
习那《甘露谱》,对于胯下承欢,枪头吮露这类事更是如鱼得水般自在,即使南
宫珏再想些新花样出来,他也是基本不会惧怕了。

  然而这一回,他先贪图那鹿茸的巨大粗壮,将自己干得欲仙欲死,浑不欲将
之从穴中取出,哪里料到这竟惹得少年不满,偏生要教训他一顿似的竟要与那鹿
茸一同来肏干他一回。

  南宫珏向来极其「信赖」他身体的承受力,从不以为他会有受不了的时候,
此时奋力挺身一插,受到阻碍,却也不以为意,两手将他屁股再往两边掰了掰,
摇动阴茎再次挺入。那谷靖书趴在石桌上,姿势既别扭,皮肉又被硌得生疼,再
被少年在背后如此大力捅入,那屁眼疼痛暂且不提,前面那挺翘的阴茎却是被压
得快要被桌面磨破皮了,不禁哎唷几声,央求道:「小珏,把那东西取出来吧,
这样不行的。」

  南宫珏又哼了两声,只管用龟头顶着那根鹿茸好让他里头松和一些,道:「
你这儿那么馋,我看只有这样才喂得饱你。」一面说,一面将龟头在他里头画着
圈儿,果真将那紧致的穴口捣得又有了些空隙,他便抖动肉枪趁虚而入,直插得
底下谷靖书那身子一阵雨打梨花般的乱颤,哽咽哀鸣起来。

  谷靖书从练那《甘露谱》后,对于南宫珏的乱来渐渐也有些掉以轻心,只因
那《甘露谱》中功夫对于交媾合欢之事实在是功效妙绝,令他将那后穴调理得愈
来愈叫人销魂蚀骨,怎样的艰难姿势,怪奇手段都能顺利做出,身体感觉到的也
只有无比的快活。然以往再怎样胡来,与他交合的也只有南宫珏一个。少年有时
用些淫具与他玩乐,却是存着要好好观赏他那处风光的心思,偶有就着那插入他
身体的东西进入,那些东西也必是些小巧物什,并不妨事。今天这鹿茸这般粗壮
长硕,再加上少年那杆巨物,真叫谷靖书好一番消受,被插得后穴胀涩不堪,恰
似喉头噎住般难过。更可怕的是尽管受此折磨,他却也不敢扭臀挣扎,只因那屁
眼里被塞得太满,他只觉稍一动弹便会被撑得穴口龟裂,又不免会惹少年生气,
只得饮泣吞声兀自撅着屁股任少年抽插。

  南宫珏见他浑身肌肉轻轻颤抖,那屁股却端挺不动,心下有些满意,便也不
故意捉弄他了,伸手抓着那鹿茸亦将之摇动抽拔起来。他虽没怎么做过与这样粗
大物什一道进入谷靖书体内的事,但无师自通地便掌握着了那些规律,将那鹿茸
拔出一些,他自身便大力捅入;将鹿茸插进去时,他自己便略微后退。这般一进
一退,两相配合,磨得须臾,竟两者都深入地干进了谷靖书那淫汁涌溢的肠道深
处,汁水咕啾作响,那肉壁可被撑得着实饱满,他阴茎摩擦着那柔嫩的肉壁,感
觉到谷靖书里头的紧张与弹性,倏然从心里头升起一股浓浓的幸福感来。他就着
那深入内壁的姿势俯身紧紧抱住谷靖书,脸蛋儿贴着谷靖书汗津津的后颈蹭来蹭
去,声音总算不再那么冷淡低沉,却是有些软乎乎地撒娇地道:「靖书,怎么你
今天一动不动?」

  谷靖书「唔嗯」了几声,喘息道:「我、我一动,那儿便要被你撑得坏了…
…」

  「没有坏,不会坏。」

  「呜……小……珏,我……被你填得太饱,动不了。」

  「你不动,那我也不动了。我们就这么连在一起,一晚上都不动好了。」

  谷靖书浑身一个激灵,失声道:「老爷还在房里!」

  他这般惊慌,南宫珏却满不在乎地只管在他耳垂上啃啃咬咬,含含糊糊地道
:「父亲在房里,那又有什么关系?」

  谷靖书记不起从自己沉迷于鹿茸带来的快感时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顿时急
得汗如浆出,道:「我、我若是再被他看见和你这样,却拿什么面目再来见他?


  他被南宫北翊看到不堪的样子已有好几次,但他所知道的两次好歹都还只是
他自己一人的淫荡行径,并没有在和南宫珏交合时被撞见。此刻两人幕天席地的
竟就在屋外干起勾当,倘叫南宫北翊出来见着,恐怕是再也忍不住心头怒火了。

  南宫珏两只手穿过他腋下,环抱着他胸膛猛一下将他从石桌上抬起来,竟就
以下体顶着他屁眼的姿势抱着他转身往竹屋走去,道:「你想知道,那就让他看
一眼好了。」

  谷靖书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道:「小珏,不要!放我下来!」一面在他怀里
拼命扭动,屁眼也终于不顾一切地吞吐收放,想要从他的掌控中逃离开去,绝不
要被他以这副姿势抱到南宫北翊面前去丢人现眼。南宫珏被他后穴咂吮了这几下
,顿时也有些脚软,鼻中轻哼两声,一张脸烧得通红,但双手却并不放松力道,
跨过两步便走到竹屋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谷靖书惨叫一声:「小珏!」整个人在他臂弯中一瘫,害怕得眼泪扑簌簌地
就掉了下来。

  屋里蜡烛的光亮立即投到他们两人身上,谷靖书浑身赤裸,雪白丰腴的肉体
上偏点缀着醉人的几点殷红,后穴里又插着两件粗壮物什,在灯光下格外引人注
目。南宫珏抱着他站在门口,诧异地看了看床上盘坐着的南宫北翊与谷云起,挺
腰耸臀地以阴茎戳了戳瘫软无力的谷靖书,道:「靖书,你看,父亲也在干这事
呢,大家都一样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谷靖书浑浑噩噩中听见这一句,与其说是松一口气,不如说那一口气顿时又
给提到了喉头,一惊抬头失声又道:「什么!」

  那床上南宫北翊如南宫珏搂着他一般地搂着谷云起,嘴唇胶合在谷云起的唇
上,一双手将谷云起衣衫剥得半褪至臀部,在那瘦骨嶙峋的脊背胸腹上极其老练
地揉弄着,竟是一时还未发现他们进来。

  ——————————

  part113 同室操戈

  谷靖书当然不知道南宫北翊其实是受自己身上散出的催情作用,才会如此淫
心大起。他本来十分担心谷云起的身体,瞧见谷云起浑身皮包骨头的模样,已是
格外担心一不当心便将他弄得不好了。南宫北翊却似乎全没考虑这些问题,竟以
一双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在谷云起乳头、肚脐甚至下腹至胯间处大力揉捏,整个人
兴奋得很。倘若真叫他对谷云起做了那等亏耗精血之事,谷云起还能活下来才是
怪了,因此谷靖书一时竟顾不得自己的不堪,挣扎着道:「南宫老爷!」

  南宫北翊正是情欲勃发之际,他性情在旁人看来颇有些古怪,比如亡妻而不
续弦,比如从不曾有过寻花问柳之事,看来无比正直,那却只是表面而已。他不
续弦,不与流莺寻欢,不过是因他心中只念着一个人,便不再屑于与别的人缠绵
纠葛罢了。若说到有谁还能暂且替代少彦在他枕席间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也只有
谷云起勉强可算。此时被那莫名的情欲激荡内心,二十多年压抑的性欲一同涌上
心头,如何还控制得住不发作出来,是以谷云起那么副凄惨的样子,他也禁不住
调弄起来,虽听见南宫珏走进来,又听见谷靖书的惊呼喊叫,却不予理会,只管
将手伸到谷云起腿间,抓住那没有反应的物体再次碾压起来。

  不算初次见到谷靖书时的情景,南宫珏其实也是头一次瞧见别人做那档子事
。虽则那人是他父亲,被玩弄的谷云起又与谷靖书很像,他却没有丝毫避讳之意
,将谷靖书抱到竹椅上,仍让他趴着自己挺身压下,又将椅子掉转方向,竟直冲
着南宫北翊与谷云起那边,边看着父亲行事,边一进一出地戳刺着谷靖书那绵软
紧致的小穴,满眼的新奇与有趣之意。

  谷靖书那还在为谷云起担心着,不料南宫珏丝毫不受影响,紧接着便又紧贴
着他身躯肏干起来。他怎么忍得住后穴里那酥痒入骨、酸麻砭髓的极乐快感,一
递一声地便低压着嗓子呻吟起来。那脸蛋泛红,眼睛盈水,一张嘴又要吟哦,又
要叫南宫北翊放过谷云起,如何忙得过来,于是喉咙里哼出的声音全都变了调子
,竟是用着淫浪无比、妖媚绝伦的语调,断断续续地劝阻道:「南宫……嗯……
老爷……不要……啊……谷前辈……身子……呜嗯……太弱……做不得这事……


  他为着要南宫北翊听见,声音自然拔高了些,南宫珏却根本没有体谅他的心
思,只管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在他体内进出捣动,弄得他一番话说
出来,比起那劝阻之意,倒是淫荡之意更多一些。

  南宫北翊手正热乎乎地捂在谷云起阴茎上,当然听得见谷靖书的话。那话落
进他耳中反像个充满嘲讽意味的笑话,他本来对谷靖书不怎么喜欢,这下心情就
更糟了,索性冷笑着将另一只手顺着谷云起脊线滑下去,直滑入那深深的臀缝中
,摸着那自己从未真正尝过滋味的小小穴口,偏头看向他们,道:「他做不得,
偏你做得?」

  谷靖书正被南宫珏与那鹿茸捣弄得魂醉神迷,整个身子莲瓣儿一般地白里蕴
着粉红,汗珠儿颗颗晶莹,恰似雨露倾下,滋润得他愈发艳丽可人。更加上喘息
连连,浪吟声声,眼波流转下真是艳光四射,令人心头怦然。那南宫北翊一看之
下亦不禁一呆,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整个阴茎肿胀欲裂,恨不得这便插入那温
暖紧致的所在,尽情抽弄一番,才消得尽那心头身上的馋意。

  谷靖书本来拼着被他瞧见这不堪的样子也要救得谷云起的性命,哪知自己模
样竟是催情剂一般的诱人,非但没有令南宫北翊打消了亵玩谷云起的念头,反惹
得他欲火更盛,那手指先还只是摸着,这时却已忍不住戳进半截指头,喘息声亦
粗重起来。

  谷云起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被他插入后穴时却身子一颤,模糊地呻吟了一声
。南宫北翊若是还清醒着,自会想到这是他对于之前被强奸仍心有余悸的害怕的
反应,但他此刻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反而兴奋得连连亲吻着
他的耳廓,喃喃地道:「云起,云起,你喜欢和我这样是不是?我与你成了好事
,你便会醒过来,好好与我在一起,是不是?」一面说,一面用手托起谷云起的
臀部将之放到自己早已剑拔弩张的阴茎上,颇为猴急地隔着衫裤便顶了起来。

  谷云起明显蹙起了眉头,神色更是痛苦,那南宫北翊却不曾注意,紧贴着他
柔软的臀肉磨蹭不已,枪头坚硬,淫水流出,只寻着机会便要一举进攻。

  那边南宫珏是全然不管父亲在场,甚至是将父亲与谷云起的调情拿来佐餐地
,奋力挺动腰身在谷靖书被两根物什撑得难以翕动的淫肠内大肆捣弄,务要将谷
靖书干得应接不暇,更没空再去注意谷云起的事。那谷靖书还在挣扎,时而强忍
着呻吟叫一声:「谷前辈!」「南宫老爷!」却着实是吐不出完整的句子。他已
被搞得两眼发花,看不清床上两人的举动,只得低声央求南宫珏放轻些儿。南宫
珏何曾是个听话的主儿,只道:「这双头龙也是《甘露谱》上记着的好招数,靖
书好好练功,自然就不怕我力气太大了。」

  谷靖书哪有心思去想那心法秘诀,只觉穴里少年那物一下比一下生猛地杵进
深处,带动那鹿茸晃动,细茸不时搔刮着内壁,爽得他一阵又一阵的浑身起鸡皮
疙瘩,可心里却因谷云起的事始终无法真正快活起来,便含泪道:「小珏……你
让……老爷不要……嗯……谷前辈……会死的……」

  「他本来就要死,死在快活里不是更好?」

  「小珏!」

  谷靖书当真哭出了声,南宫珏不由有些迟疑,动作缓了一缓,身子前倾,搂
住他赤裸的胸膛嘟囔道:「你什么时候为我哭过。」他说到底也只是小孩子心性
,不喜欢谷靖书多将注意力投放到别人身上,独占欲这般强,却也真亏他当初看
得下谷靖书在狼星魁胯下承欢,又说得出「拗不过便拗不过,只要你活着便好」
的话。见到谷靖书真是伤心了,虽然嘟嘟囔囔,却也还是一把将他抱起来,竟径
直走向床边去。

  ☆、part114 火上浇油

  他这一突然举动,别说谷靖书,就是南宫北翊也被惊了一下,抬头一望,偏
巧落入眼中的又是谷靖书那点缀着两点樱红,昂扬着一根通红孽物的身躯。那雪
白屁股被南宫珏紧紧贴着,分明走动间还在往上顶送,更可见到那书生股间淫水
滋生,顺着大腿内侧直淌到膝弯去。

  这样火热的景象却叫南宫北翊怎生耐得,那双目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地狠剜着
谷靖书袒露无遗的肉体,抓在谷云起胸膛上的手情不自禁地加大力度拧捏了几把
,尚觉不够。

  谷靖书察觉南宫珏的意图,便不由惊慌失措扭腰摆臀试图从南宫珏手中逃离
,连声低嚷道:「小珏,放我下来!」但他身子重量一半压在南宫珏臂上,一半
却是在那插进他身体的阴茎上,他虽然挣扎,到底怕弄伤了南宫珏,动作也不敢
太大,还未有任何成效,南宫珏已经往那边走出了好几步。他慌乱中又触到南宫
北翊那炽热淫邪的目光,更是恐惧不已,使尽了浑身解数,将那后穴大力吞吐,
想将少年排出体外去。

  南宫珏受他这几下结结实实的绞缠研磨,怎样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只是
他却并不乱了手脚,下腹才涌起一股兴奋得要泄出的冲动,他便及时提一口真气
,忽然身子一弓,足尖点地,纵身一跃跳到床上,也不避父亲眼目,就着那姿势
将谷靖书往床铺上一压,哧溜一声拔出半截肉棒,谷靖书那高耸的臀部与正自淫
乱收放的后穴顿时被暴露在这南宫父子的视野里,少年赤红的壮硕阴茎与那疙疙
瘩瘩的棕红色鹿茸并插在里头,旖旎风光如何说得尽!

  南宫北翊以前也看过他们两人交欢,只是那时靠得不近,所见不过只是二人
不知廉耻的淫乱姿势,已惹得他春心大动。今日偏生被少年将这天生尤物的书生
送到眼皮底下,又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地只在那小穴里戳来刺去,叫南宫北翊看得
鼻血也要流下,血管里流着的仿佛不是血液,却是一股股灼烫的火苗,烫得他浑
身燥热,只想翻身跨到谷云起身上,如南宫珏对谷靖书那般尽情在那幽邃穴眼中
大抽大弄,释放欲望。

  谷靖书呆若木鸡。他原想在南宫珏走到床边之前从少年怀中挣扎出来,哪知
少年竟会独出心裁地施展轻功,瞬时落到了床上。这时间比他预估的要快了太多
,他直至被压在床上就在南宫北翊眼皮子底下给少年快速地抽插了两三下,才浑
身颤抖地反应过来,「啊」地惊叫一声,羞愧得再也抬不起头,将脸孔埋在被子
里直想将自己捂死算了。

  南宫珏却不放过他,一面深深浅浅地在他肉穴里翻耕着,一面拍打着他肥厚
多肉的屁股,道:「靖书,你不是有话要跟父亲说?」

  他这样的悠游自在,尽情享受那书生甜美的肉体,南宫北翊那边被惹得满腔
欲火,到底还模糊记得谷云起身体虚弱,是以虽极尽亲狎亵玩之能,那粗长肉棒
也紧贴着谷云起已然裸露的臀部沟壑上下摩擦,却只是以中指在那紧窄干涩的小
穴中抽动,并没有蛮横地直闯进去。

  谷靖书臊得只觉脸皮都似乎被奔涌的灼烫血液烧穿了,被南宫北翊看着自己
受少年操弄的事实已无法改变,他实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形下,那劝阻南宫
北翊不要玩弄谷云起的话还怎么说得出来。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说服力!

  南宫珏又道:「你不说,我帮你说了,好不好?」

  这少年真是难得如此体贴,谷靖书埋首枕被间,忙不迭地点头不已,这动作
带动上半身前后移动,屁股里一出一进看得格外分明。南宫珏便向南宫北翊道:
「父亲,靖书怕你将谷云起弄死了,所以请你不要干他。」

  南宫北翊忍得辛苦,听着怒瞪谷靖书一眼,哑声道:「干不得他,要我干你
便成!」

  他这话实在大失体统。然而两父子搂着两名男子同床而卧,直是全然摈弃了
天理伦常,在此淫乱景象中道出这种话,似乎荒谬,却又像是事所必然。

  谷靖书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硬着脖颈只是摇头,口中连嚷道:「小珏,小
珏!」

  南宫珏做事出人意料,谷靖书与其说是怕南宫北翊的淫语,不如说是怕南宫
珏竟而一样的毫不在意,真将自己送给南宫北翊亵玩。他害怕得紧紧啜住少年阴
茎,双眼里泪水流下,又是痛苦,又是不安,还有为着自己无法——或者说不肯
为谷云起牺牲自己身体的「自私」产生的愧疚,泣不成声。

  南宫珏双手牢牢地握着他的腰肢,本来一挺一退的阴茎此时停下动作,双眼
直直地看向南宫北翊,面容泛着情欲的红晕,神情却分外的冷冽。

  竹屋内一时只有谷靖书恐惧得啜泣并抽噎地叫着南宫珏,南宫北翊压抑着情
欲的粗重喘息声,和他挺着阴茎在谷云起臀缝中反复摩擦的声音,虽非淫声浪语
,那声息仍叫人不觉面红耳赤。

  南宫珏停顿了一下,道:「不准碰靖书。」

  南宫北翊对谷靖书其实真是不感兴趣,方才那话也不过是反讽之意,听得南
宫珏当真,他又因着迟迟没曾进入正题,对少年能尽情鞭挞谷靖书的事烦厌之极
,冷笑一声,道:「左右不过给人肏屁股的,还要学女人三贞九烈不成?」说着
终于忍不住将谷云起也往床板上一压,腾出一只手来令他摆出屁股高耸的姿势,
晃着那足有鸡蛋大的坚硬龟头便挺身刺向谷云起的臀部。

  谷靖书被他这句话刺得浑身发冷。他当然不是三贞九烈,那屁股也不是没被
别人碰过,此时忽被南宫北翊如此说,却不知少年要作何反应。他这样担心忧虑
之时,背上一重,被压上了谷云起的半截身子。那谷云起这些天只以药汤吊命,
胸膛上肋骨都能一根根地硌得谷靖书皮肉发疼。谷靖书被他一压,才忙乱地转头
瞅了一眼,瞧见的正是南宫北翊一根大屌捣向谷云起屁股的样子,不由大惊失色
,失声呼道:「谷前辈!」

  ☆、part115 魂魄归来

  南宫北翊双目赤红,阴茎怒张,利剑一般地直往谷云起那隐秘紧缩的穴眼里
戳去,其势已是志在必得,谷靖书那一声又能起得什么作用?

  未料这一回却是少年倏然出手,蓦地一把掰着谷云起肩膀,将他猛从谷靖书
背上推起来,重新把他推回南宫北翊怀中。如此大幅度移动之下,南宫北翊先对
准的部位自然失了准头,那灼烫的阴茎恰恰插入谷云起一双大腿中间,自那微微
凹陷的大腿缝隙中穿过,虽不如后穴般紧密有力,触着处却也柔软而富有弹性,
颇为舒适。

  南宫珏自然不是要帮谷云起,他不过是不满谷靖书被谷云起压着而已。但这
行为动机虽有误差,结果却让谷靖书对他感激涕零,讨好地扭动几下腰臀,又忍
着羞耻颤声对南宫北翊道:「老爷,谷前辈身子虚弱,当真受不得的。求您开恩
,放过他另去找人泻火……」

  南宫北翊一击不成,下体被谷云起大腿夹着一阵磨蹭,倒是略消了消火,头
脑也总算清醒了些。听见谷靖书这样央求,他当然知晓那是实话,只是儿子今晚
这一些举动着实大违常理,不但竟公然在自己面前展示同那书生淫乱交媾的姿态
,还胆敢出手阻了自己的好事,他就是晓得谷云起真被自己操弄便要没命,也实
在忿怒不过南宫珏的悖逆伦常、违抗父命的举止,遂怒声喝道:「滚出去!」

  他没有入了谷云起的后穴,却干脆双手紧握着那双肌肉紧实的大腿,令它们
并得紧紧的,阴茎在其中一进一出,颇有一些趣味。那谷云起双膝半跪地歪倒在
他怀中,呼吸紊乱,双眉深蹙,焦灼不安,仿佛被噩梦纠缠着一般出了一身的冷
汗,那眼皮跳得厉害,却就是挣不醒来,痛苦得很。

  谷靖书被南宫北翊那一声吼得浑身一抖,缩成一团动也不敢乱动。南宫珏却
理也不理,兀自在谷靖书后穴中抽插得噗嗤作响。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更令南宫
北翊怒火高涨,只觉少年仿佛向着不能入港的自己示威一般,尽管这种感觉极为
荒谬,他却着实愤恨得很。偏在干这种事时争吵动手都不适宜,他也舍不得离了
那正纾解着自己欲望的瘦削躯体去教训不听话的少年,索性心一横,就着那从背
后环抱的姿势,一只手托起谷云起半边屁股,又将枪尖般坚硬的龟头强横地向上
去顶那远没有谷靖书知情识趣的小穴。

  谷云起腰腹不禁一挺,受到如此明显的强奸的威胁,显然激起他昏迷前铭刻
在胸中那痛苦绝望的可怕阴影。南宫北翊尽管没有一贯而入,而是试探着抽插,
但他龟头才些微顶入,谷云起喉咙里便发出嘶哑的一声惨叫,钩上的鱼儿般拼命
将腰臀上提扭动,想要逃出他的掌握。然而他水米不进了这么久,每日的药汤让
他活着也仅是苟延残喘,却哪来的力气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抗。因此他尽管是狂乱
地动弹着,神色凄厉地摇头喊嚷着什么,腰身却还是牢牢地掌握在南宫北翊掌中
,那屁股更是根本离不了他阴茎分毫。

  南宫北翊被他这样一挣扎,虽是虚弱无力,却也没得精神去管南宫珏与谷靖
书了,只将谷云起紧抱在怀中,一面不放松地轻顶着那倔强而不肯妥协的穴口,
一面哑声安抚道:「云起,是我,别怕。不会有别的人再来碰你,你乖一些,好
好和我行了这事,此后我们便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他语声不可谓不温柔,话语也不可谓不动听,谷云起却并不领情,虽挣了两
下便彻底没了力气,但口中叫嚷着的依然是「不要」,面色惨白得可怕,双目茫
然地张了张,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流下,浑身肌肤变得
冰凉。

  那边南宫珏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也被他们这边陡起的变故吓了一跳,偏
头看过来时,尽管对谷云起全无一点关切同情之心,也还是拧起了眉头,大约是
觉着那副模样实在称不上赏心悦目,反是有些败坏兴致。谷靖书更是被吓得呆了
,极想伸手抚摸安慰一下他,却又怕惹得南宫北翊不满,只得轻叫两声:「谷前
辈!」自己也不由哽咽了。

  南宫北翊怀中搂着个冷汗涔涔的滑腻躯体,又是雪冰般冷,端的是不可爱之
极。他若是脾气发作,这样无趣的谷云起便绝不想碰。但他将谷云起面孔捧到面
前,看见那眼眸微睁,有的倒是一阵惊喜,一时也顾不得那满面的汗水泪水,凑
上嘴唇便连连亲吻,热切地低声呢喃道:「云起,你醒了么?醒了就好,那两个
人已经被我赶走,不会再来伤害你。你要是不放心,我便杀了他们,除了我,不
叫其他人再敢碰你。」

  谷云起的记忆显然完全停留在那日被两名仆人同时进入蹂躏的情形上,双眼
里空空洞洞的,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南宫北翊的话,只道:「不要!不要!」

  南宫北翊见他醒来,已是欢喜得很,那欲望倒消了许多,也不再急着进入他
身体,柔声又哄道:「不要就不要。云起,你虚弱得很,想不想吃些东西?」

  谷云起呆滞了好一阵,那目光才略微转动,落在南宫北翊面上,傻看了许久
,才道:「南宫。」

  这一声只是认出人来,确认一下而已,并没有任何情绪在内。南宫北翊心头
却猛地一跳,抚着他的脸自己贴上面颊,欣喜而温和地道:「是我。」

  谷云起短促地笑了一声,又道:「南宫……南宫……」眼睛却不再看着他,
转过目光,投注到正蹙眉瞧着他的南宫珏身上。

  他的视野仿佛变得十分狭窄,瞧着一个人时便注意不到其他人,仍是瞧了南
宫珏好一阵,才怔怔地道:「少彦?」

  南宫北翊眉峰一蹙,拥着他贴近他耳畔,道:「他不是少彦,少彦早已死了
。」顿了一顿,又道,「何况他哪里像少彦了?」

  谷云起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道:「少彦,南宫喜欢你,你知道么?」

  南宫北翊心中蓦然一痛,还未有什么反应,谷云起已又笑了起来,道:「你
当然知道,只是我不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如果……」他连说
了两个「如果知道」,却说不下去,那瘦骨嶙峋的胸膛猛烈起伏,霎时间仿佛要
擂得胸腔碎裂般地爆发出一阵剧烈咳嗽。他的身体却偏生没有支撑这咳嗽的力量
,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鼻腔里呛出一些血沫,溅得腮帮面颊星星点点,染红了
一片。

  part116 子息不孝

  南宫北翊没料到他会突然又咳出血来,心下不由一凛,忙强将他面孔掰过来
,不叫他看见南宫珏,道:「别胡思乱想,那些事已过去那么久……」他说到此
处,顿了一顿,心中也满是怅惘痛楚,然而那份痛楚比起谷云起的,竟要逊色不
少。他收拾心情,继续劝道:「你一直记恨在心,何苦来的?」

  这番话依然不知传进谷云起耳里没有,他又闭上眼睛,仿佛力气用尽了,萎
靡不振的,整个人都瘫软在南宫北翊怀里。南宫北翊心里着实也有点慌乱,唯恐
方才那一阵刺激让他身体再也撑不下去,便含怒向南宫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
去,一面小心地帮他擦拭着面颊上的血点,声音亦是少有的柔和,道:「云起,
有哪里不舒服么?」

  谷云起不作声,他身子半赤裸着,那双腿间还夹着南宫北翊的阴茎,却也不
知他自己感觉到没有。南宫北翊这话问出就觉着有些不妥,就是以他这旁观者看
来,谷云起浑身上下只怕没有哪里是舒服的。然而谷云起动也不动,既不是昏厥
过去,也不是故意不理他,看来虽是醒来,那神志却是浑浑噩噩,不甚清明。

  南宫珏那边听见谷云起对自己说的话,眉头早皱得紧紧的,紧抱着谷靖书不
放手,那下身却也没再动作了,此时接到南宫北翊的眼神,蓦然开口道:「少彦
是谁?」

  南宫北翊哪有心情来理他,只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出去玩你的便是。」

  南宫珏目光再转向谷云起,道:「他要死了。」

  南宫北翊本就担心,再被他这样一再提醒,更为烦闷,喝道:「胡说八道,
还不听话,要我将你赶回家去么!」

  南宫珏却只将谷靖书紧紧搂着,贴着他耳朵喁喁地道:「靖书,你怎么想的
?」

  谷靖书刚才虽被他抱着,却深慑于南宫北翊的威压,除却小声啜泣哽咽,并
不敢发出什么言语。南宫珏这样问他,显然却是鼓励他大胆开口。他对南宫北翊
再怎样畏惧,但有南宫珏的这番话语,心里安定不少,泪汪汪地看向他,讷讷地
道:「我……我想……」

  「想什么?」

  南宫珏还压着他,那两具肉体紧密相连,少年体毛浓密的私处与谷靖书那雪
白饱满的屁股贴在一起,挨挨擦擦的,明明是香艳无边的图景,少年的动作神情
却无比的认真严肃,竟是在书生淫荡旖旎的风情中添上一抹格外无邪的气息。这
本应是两相对立的不同神韵,却糅合得那般通融圆润,仿佛天生便该他们撮成一
对儿,连在一块儿似的。

  南宫北翊那心里头又不舒服起来,这小儿子的感情上完美得像是神仙眷侣,
却让他怎生好过得起来?少彦早死,谷云起又总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好像他一辈
子也过不上南宫珏那样圆满的日子了一般。

  谷靖书得南宫珏那笃定态度的支撑,结结巴巴地总算说出来:「我不想谷前
辈死。」

  南宫珏轻微地敛了敛眉峰,谷靖书意识到,谷云起的身体状况,那大夫既然
治不好,小珏又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却是太过为难于他,遂忙又慌慌张张地改口
道:「小珏没办法,那也怪不得你,我只是……只是这样想……」

  南宫珏淡淡道:「人都是要死的。」

  谷靖书不禁黯然,忍不住又偷偷望了谷云起一眼,那委顿无力,仿若油尽灯
枯的模样,实实在在是神仙亦无力回天了,只有垂下眼睑,小声道:「是。」

  「不过——」

  「什么?」

  才不过稍微带长了点尾音,那谷靖书已禁不住惊喜交集地转头望着他,少年
仍是一脸的肃穆,那眼神里却少有地蕴了点别样的东西。他深深看了谷靖书一眼
,又转向一脸阴沉地抱着谷云起的父亲,道:「父亲——」

  南宫北翊声音极为冷淡,道:「你要做什么?」

  「我的白骨观心之法,虽然要旨是杀人,倒也可以让人恢复片刻的清醒。」

  少年的语气虽然平静,然话中那威胁的意味已表露无遗。南宫北翊又岂是甘
受要挟之人,冷笑道:「我果然是养了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么,却要在这时来逼
迫于我?」

  谷靖书不知南宫珏想做什么,但听他说「让人恢复片刻的清醒」,自然是针
对此时神智昏乱的谷云起而言。南宫珏虽未言明,但就他的亲身经历来看,让小
珏的手段加到谷云起的身上,没有害处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亦不由哀声央求道:
「小珏,不要为难谷前辈。」

  南宫珏默然,手掌在他头顶发丝上摩挲着,似乎是在安慰他,只是谷靖书猜
不到他到底想要安慰自己什么,是不会为难,还是节哀顺变?少年的心思看来单
纯,但总是出人意表,他实在无法确定,又只有含羞忍耻地向南宫北翊道:「老
爷,您也不要谷前辈有事的,是不是?」

  南宫北翊将谷云起衣衫拉起来一些,给他掩住腰胯胸腹,那欲望在这种情形
下早消得无影无踪。谷靖书也没有春情勃发,将那《甘露谱》中心法的影响透出
来,他当然便能克制住那种欲望,闻言冷冷地道:「你却是要我便受了这不孝子
的要挟了?」

  谷靖书惶恐得很,瞧瞧南宫珏,又瞧瞧南宫北翊,颤声道:「我、我不知道
你们在说什么……」

  南宫珏忽然嘴儿一撅,扬起手来「啪」地击在他屁股上,道:「靖书太不用
心,才不知道我要问什么!」

  谷靖书被他打得浑身一抖,又因着这清脆的一声在这般静寂紧张的空气中格
外响亮而羞得满脸通红,后穴紧缩,带动里头兀自插着的鹿茸与少年懒洋洋半软
下来的阴茎一阵搅动,反刺激得他前头愈发挺直肿胀。他强咽着呻吟,赧颜地埋
首进枕被中,又不敢发出声音了。

  南宫珏在他臀尖上揉捏了几下,惹得那边南宫北翊怒火暴涨,才又向父亲道
:「上次就听你们提起了,那个少彦,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part117 战火硝烟

  谷靖书将自己一颗脑袋埋在被子里,那整个身子被南宫珏肆意猥亵的模样其
实还暴露在外人眼中,不免有那掩耳盗铃之嫌。况他又不能不去注意这两父子的
冲突与谷云起的情况,是以虽是羞得无颜见人,对他们说的话还是清清楚楚听在
了耳里。

  南宫珏一面将他屁股当面团儿似的揉搓,一面说出「少彦」,他顿时恍然大
悟,醒过神来,记起上次从谷中回去之后,少年说浑身发冷,要他抱着自己取暖
的事。那一回少年对谷云起和南宫北翊所说的话极端迷惑,也曾自语地提到了他
们说到的少彦和自己的关系,难怪南宫珏要怪他不够用心。少年心中装着的事一
向很少,像这样与以往不太一样的事显然记得深刻。只是谷靖书的思绪可比他要
复杂多了,何况现在又是在如此羞耻不堪的境况之下,光是害臊和担心谷云起就
够他忙的了,哪有精神去注意别的事?

  南宫北翊面色阴郁,端瞧了怀中奄奄一息的谷云起一阵,缓缓道:「你知道
了,又想做什么?」

  南宫珏被他这一句问,惹得忽然有一些不开心,生气地用力一挺腰,自然又
捅得谷靖书拼命压抑着情欲的一声哀叫,那神色才略微缓和,道:「我就是想知
道。你们说的话里听起来明明那个少彦就和我有什么关系!既然是和我有关系,
那我为什么不该知道?」

  这个理由似乎是理所当然,然而普通人家,哪有儿子穷追不舍逼问父亲的道
理。南宫北翊拧着眉头,仍是不语地只在谷云起身上轻轻抚摸,间或俯面在他脸
颊上亲吻一下。谷云起已瘦得皮包骨头,真正是形销骨立,本来抱在怀里都嫌硌
手,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刚才那阵冲动仿佛不只是单纯的肉欲渴望,倒
像是忽然被催生出他内心的某种情愫。他的手指碰着谷云起的颧骨,又或是摸着
那根根突出的肋骨,感觉到的竟不是以前那种厌烦,反是真心实意地有了些怜惜
与疼爱之意。

  南宫珏一再催问他少彦的事,却也将他的思绪带向了二十多年前的时光。回
想起来,少彦在他心中眼中,固然是极为美貌的,而谷云起又何尝不是丰神俊朗
的翩翩美青年?如今虽是大为清减,但看那雨中桃李般躯体乱颤,伏低在南宫珏
身下婉转承欢的谷靖书温婉艳丽的模样,便可相见谷云起当初的清丽风姿了。而
在南宫北翊眼中,比起谷靖书过于温顺柔婉的性格,显然是谷云起那柔而不媚,
温润却刚强的性情更值得欣赏。

  他甚至有些搞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明明一直都在恨着谷云起的倔强固执,不
够柔顺。然而此时抱着这与自己僵持了近半生的男人,心中一样是他不够可爱的
硬气与违逆,那恨中却竟似含了足有二十多年的爱一般,令他感觉分外的复杂。

  他这回是真的为谷云起的身体忧心,况又沉浸在那矛盾的情感中,更没心情
理会少年的质问。只是那少年的性情却是何等的乖戾,无论何时何地,凡有不顺
心之事,便只会举剑相向,以武力打开一条通道。此时等不到回答,即使谷靖书
那倍受鞭挞的小穴如何销魂蚀骨,却也消不去他心中的不快了,当下双掌在那软
绵弹性的屁股上一推,抽身而出,随手将敞开的衣袍扯过来掩住下身,跟着便竖
眉侧身,单手撑着床沿倾身探向父亲那边,手掌同时一翻,作势便朝谷云起抓去
,口中道:「父亲!」

  南宫北翊怎容他如此放肆,抬手一格,双目怒视,喝道:「大胆!」

  那南宫珏当真大胆,一击未成已即刻变招,手腕再翻,托向父亲格挡的手腕
下方,屈着的手指一展,竟是去截南宫北翊小臂穴道。

  南宫北翊却是低估了他的忤逆程度,一时大意下猝不及防,手肘一段经脉给
他指尖拂中,立时一麻,不听话地往下一沈,自然便拦不住他。他也毫不客气,
另一只手伺机而动,已一把捉着谷云起纤瘦的腰肢,倏地用力要将谷云起自他臂
弯中抢夺过来。

  南宫北翊手肘一麻便知不妙,搂着谷云起的右手反射性地加大力气,却还是
没有南宫珏动作迅疾,那一下非但没有将谷云起夺回来,反而因与南宫珏的争夺
,双方力气加诸谷云起身上,将谷云起勒得又是一阵呛血的咳嗽。南宫北翊手一
软,南宫珏便一把捞着谷云起那轻飘飘得竟只像个人影儿的躯体往后一退。

  南宫北翊暴怒大吼一声:「小珏!」一挣翻身下床,右手运劲自解手臂穴道
,便要跟着扑过去。南宫珏却抬起右手,卡在了谷云起颈项上,一句话还未说,
南宫北翊便不得不硬生生止住身形,只急得额角冒汗,道:「不得胡来!把云起
还来,我告诉你便是!」

  那边谷靖书当然并非全无反应。只是他的反应较诸这两人要慢上许多,少年
从他身上离开,他哪料到那是要做什么,自己慌忙不迭地一头钻进被窝,堪堪遮
住了雪白屁股,手颤颤地往后摸着那小穴紧咬着的粗壮鹿茸要将它抽出来,那东
西却是被他肠液裹得湿淋淋滑腻腻的极为难弄。他手上使劲,后穴用力,直把自
己磨得筋酥骨软,气喘吁吁的,终于弄出了那东西,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时已
不由傻眼,失声道:「小珏,不要!」

  南宫珏歪一下头,受到两人几乎同声的阻挠,那扣着谷云起咽喉的手指便放
松了些。只是谷靖书那一声不但引起南宫珏的注意,亦令南宫北翊那焦灼的心为
之一动,脚步一错,弯腰便伸手朝浑身汗水淋漓,香滑柔腻的谷靖书抓去,欲要
挟持了谷靖书来逼得南宫珏就范。

  南宫珏本已有些妥协,但见南宫北翊这样行动,他是一点犹豫也没有,那指
关节又是一屈一压,抵在谷云起的喉结上,顿时刺激得谷云起胸腔也要炸裂了似
的一声猛咳,昏晕中竟半醒过来,无力地呻吟一声,双目微张,却连转动眼珠的
力气也没有了。

  part118 真相大白?

  谷靖书那一声喊出来,又哪里没意识到南宫北翊的意图。然而他此刻和南宫
北翊一样关心谷云起的境况,那瞬间竟有半分刻意的要南宫北翊「围魏救赵」,
挟持自己好要小珏不得轻举妄动的想法。只是南宫珏早已先下手为强,谷云起在
他手里,无论如何动作都会比南宫北翊更快。

  南宫北翊被这一迫,不得不又硬生生停下手,站在那里不敢再动,急切地喝
道:「别乱来!」

  谷云起在南宫珏手中软绵绵地动弹着,情形看着极为难受,南宫珏却怎会顾
及他的感觉,先看了南宫北翊一眼,手指略松了松,跟着却瞪向谷靖书,冷冷道
:「靖书,过来。」

  谷靖书被他目光一扫,不由就心虚地抖了抖。本想着小珏应该不至于看出自
己刚才那一晃而过的「坏心」,少年那冰寒的语气兜头泼下,却让他冷不丁的一
个哆嗦,战战兢兢地偷瞄一眼少年,半句话不敢多说地只抓起被子试图将自己赤
裸的躯体遮掩住,心里想要磨蹭,却又实在不敢多耽搁时间地蹭下床,硬着头皮
一步步挨向南宫珏。

  南宫珏轻哼一声,恨恨地一脚轻跺在他赤着的脚背上,这才重新将注意力转
回南宫北翊身上,道:「你说了,我就将他还给你。」

  谷云起仿佛听见这句话,身子又轻轻一颤,沙哑又模糊地道:「不……」双
眼也是好容易才抬起来,对上的正是衣衫不整,两襟大开露出一副雄壮胸膛的南
宫北翊,一时更是怕得竟往南宫珏怀中缩了缩,满眼的惶惑惊惧之色,摇头又道
:「不要……」

  他这两句话虽然吐词不清,又极为低沉,但南宫北翊仍听得清清楚楚,心里
又是恼恨,又是恨不能一把将谷云起搂在怀里,要他接受了自己的爱抚哄诱,而
不是这样想要躲避自己,咬牙道:「什么不要!别不知好歹,我是要救你——」

  话说到一般忽然顿住,倒不是他忽然想起应该是先向南宫珏说了少彦的事才
更要紧的缘故,却是瞧见谷云起眼皮无力地盖上,又流下泪来,低声惨笑着喃喃
道:「救我?救我?南宫会救我……救回到你的手里,再由人糟践么?」

  南宫北翊胸中一堵,实在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谷云起曾哭着向他求救,他所给的回应却是让那两名仆人变本加厉地蹂躏他
。他现在想要揣度谷云起那时的痛苦已是十分艰难,何况就算是感同身受了,也
对改变谷云起心中的遗恨并无帮助。

  谷云起这一回醒来,精神却比上一回好得多,竟又能继续说下去,且叹且自
嘲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将我「救『回去也没什么。死在现在,死在
将来,又有什么区别?」他一面说,一面控制不住地长咳起来,仿佛胸腔中一口
一口郁积的血都争先恐后地要涌出口鼻,便要咳着血直到死一般。南宫珏皱着眉
头将一只手按在他胸口,跟着逼视着南宫北翊简洁地道:「你再不说,可也不用
我动手了。」

  南宫北翊被谷云起那一席话刺得心头几要滴血,闭着嘴想不出怎样答他,只
是暗在心中想着:我就要救回你,却不会再让人糟践你,也不会让你死。他心里
这么想,口中却说不出来,说出来谷云起也不可能相信,因此定了定神,干脆先
理会南宫珏这边的需求,道:「少彦是我的朋友。」

  「朋友?」

  南宫珏绝非寻常人可比,无论听到什么样的话,都镇定得很,没有半点放松
警惕。南宫北翊忍不住又看了谷云起一眼,他本来比南宫珏高的,现在病成这样
,身子佝偻,头颅低垂,竟是整个被南宫珏压制在怀中的,格外令人心酸可怜。

  说到少彦,不知又会不会令他受到刺激。

  「少彦与我乃总角之交,感情很好,也一直走得很近。」

  南宫珏也瞟一眼勉强止了咳,气虚神浮的,半点声儿也发不出的谷云起,截
口问道:「和我是怎么回事?」

  南宫北翊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出来:「你是他的孩子。」

  「……啊……」

  室内静了一瞬,随后却是谷靖书惊得张口轻呼一声,又急忙捂住嘴不敢说话
。南宫珏反只是瞪大了眼睛,道:「我是他的孩子?」

  南宫北翊点头,知道南宫珏必然还有更多问题要问,也做好准备要回答他,
却听南宫珏皱着眉头道:「我是你和他生的?不对……」少年好像总算反应过来
,喃喃道,「我原来不是你的孩子。」

  「……」

  「所以你曾经想要杀我,你杀了少彦的很多亲人……杀了……我的亲人……


  「小珏……」

  谷靖书今天一颗心实在是受够了折腾,又要为谷云起操心,又要为他们父子
情谊挂怀,此刻更是担心极了少年,瞧着南宫珏怔怔的面孔,忍不住悄悄伸手捉
住他的胳膊,多少给他一些安慰。

  南宫珏在这件事上反应已是非常慢的了,说了好几句话,才意识到原来那少
彦才是自己的父亲,又才意识到南宫北翊曾杀了自己父亲的兄弟妻子,其实就是
杀了自己的伯叔母亲。他的血缘亲情意识向来淡薄,然而明白过这一点时,却还
是呆在了那里,竟是不知所措。

  谷靖书惴惴不安地摩挲着他的肌肤,他也像是没有察觉,好半天才重将目光
投向南宫北翊,道:「为什么?」

  南宫北翊一直都看着他,十分冷静,缓缓道:「我只是太爱他。」

  「爱他?」

  少年茫然地重复着,自己则往谷靖书脸上看了一眼,道:「为什么爱他要杀
了他的亲人?」

  南宫北翊淡淡地道:「你真的不知道,不明白?」

  南宫珏下意识地手指紧了紧,本应该是握紧拳头的动作,手指触到的谷云起
的咽喉让他醒过神来,才没接着捏下去,蹙眉道:「不知道!」

  南宫北翊便瞧着他,嘲讽般的话语一字字清清楚楚地传进他和谷靖书的耳里
:「这却不是跟你正在做着的事一样,你又怎么会不明白我为何要杀了他的那些
亲人?」

  part119

  南宫珏一怔。

  他已是满心迷惘,那句话也只是不知所措之下随口问出的,是以这句话传进
耳里,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道:「什么一样?」手里不由自主地却放松了些
力道。

  谷靖书心思比他灵敏,本应比他反应得快些。然而他瑟缩在少年身后,注意
力几乎只在少年和被他挟持着的谷云起身上,竟没怎么留意,更没能将之与自己
联系起来。反而是南宫珏怀中口鼻胸膛上溅满鲜血的谷云起即刻短促而尖锐地冷
笑一声,道:「你又要……使诈骗人,以为……我会上当……么……」

  他气息奄奄,语声微弱,吐出一两个字便续不上气,说得分外艰辛。然而话
语中条理分明,理智却是极为清醒。

  南宫北翊听着实在有些难受,无论是他说话的内容,还是他不管自己下一口
气是否还能吊上来,定要来讽刺他的那股子敌意,都令他憋闷无比。然而谷云起
此刻如此痛苦,他就是心中烦闷,也着实不好反击回去。倘使这屋里没有旁人,
他或许还拉得下脸来,说两句语气温和的话诓哄着他,此刻气氛这样紧张,又不
知少年得知了这些信息会有什么反应,自然更没有好的声气,只看着南宫珏,道
:「你明白了么?」

  南宫珏茫然得很,他虽还扣着谷云起的咽喉,指掌上其实没再用力。他感到
手臂上谷靖书轻柔的触碰,便如抓着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甚为惶惑无助地侧头去
看谷靖书,想要青年为他一解心中的迷惑。

  谷靖书手挽着他的肘弯,迎上他的目光,亦是不明所以,但见谷云起喘得厉
害,目光便满是担忧与痛惜地落到谷云起的身上,克制不住地几想伸手将这饱受
折磨的病人接过来悉心照料一番。

  许是他关切神情的触动,少年呆愣的表情只在瞧见他的模样后维持了一瞬,
便倏地抽动眉梢,霍然掉转头来,瞪着南宫北翊道:「你说什么一样?你杀少彦
……杀他的亲人,和我现在做的……哪里一样了?」

  谷靖书被他猛力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听清了这话,忍不住惊「啊」一声,道
:「小珏,你说什么?」

  南宫珏已经说得很明显,谷靖书问出这句话,便模模糊糊想起南宫北翊所说
的杀了少彦是「因为我太爱他」的话,两相对照,他心里顿时便理清了那所有的
干碍纠葛。只是明白是明白,他也早对谷云起有着极为亲切的感觉,乍然听说此
人可能与自己有着近于血亲的关系,脑海中轰然作响,直是有些难以置信。

  南宫珏心思单纯,却绝非愚钝,明白得怕比谷靖书要早上许多时候。但谷靖
书只是惊讶之下无法置信,他却是十分的抗拒那个答案,是以连问了两次,与其
说是想得到答案,不如说是想要否定那种可能。但谷靖书一回过神来,泪水哗一
下便奔涌而蹙,再顾不得什么,一面哽咽,一面胆大包天地拉开南宫珏的手,将
谷云起接到自己怀中,颤声道:「谷……前辈是我的亲人,为什么……一直不告
诉我?我心里……心里也牵挂你得很,你若是说了,我总能早点……向你尽些孝
道……」

  谷云起浑身无力,虽情绪激亢地反驳道:「不是!」语声却十分含糊,加上
南宫珏竟未阻拦,他也只得顺从地趴在了谷靖书的怀中。那书生一时也不管被子
从身上滑落,遮掩不住那春光泄露的白嫩肉体,小心翼翼地将谷云起搂着,生怕
力气重了令他承受不住。

  他身体本就丰润柔软,练了那《甘露谱》的功夫后,更是肌肤水嫩,富有弹
性。谷云起枕着他的胸膛,触着的尽是一片细滑柔腻又微带淡淡汗味的厚实肌肉
,比起南宫北翊那铁一般坚硬又蛮横霸道的身躯,或是南宫珏那冷酷无情的臂膀
,滋味实在是好得太多。他本来立意要撇清与这傻乎乎的书生的关系,免得他自
投罗网,让南宫北翊抓着把柄不放。但倚着青年那散发着暖意的丰腴肉体,感到
的只有安心和舒适,他略挣扎了两下,终是脱不出那温柔陷阱,便低低嘟哝了两
声,任他搂抱了。

  南宫珏没有阻止,也直觉到阻止不了谷靖书的举动。

  他瞠视着南宫北翊冷笑的面容,又瞅了瞅谷靖书与谷云起——书生那白嫩的
身躯紧贴着谷云起,看来是完全没有空闲来理会他了。而这样的情形要让以前的
而他见到,必然不由分说伸手便将二人分开。他对谷靖书过分挂念着谷云起一事
耿耿于怀,只因他的心中只有谷靖书,便冀望谷靖书心中也只有他一个。

  然而此时,他却再无法作此单纯念想。

  谷靖书毫不犹豫地夺走谷云起时,那汹汹的气势已令少年清楚地意识到,自
己若是这时还阻挠他,必然会惹得谷靖书怒意勃发。

  他明明那么霸道强硬,但现在想到谷靖书恼了后,可能会不理睬自己,心中
竟害怕得很。

  他那所向披靡的锋利剑刃,在谷靖书那里不但变得钝了,而且在心底生出了
许多优柔犹豫的东西。他原只要享受谷靖书那艳丽可口的肉体便够了,但不知不
觉,他仿佛慢慢竟融进书生的心里,不但要他的肉体,也要他炽热的爱,浓烈的
情,那丰富而敏感的心。

  然而这并非黑白分明,朦胧模糊的东西,他实在难以把握。他的靖书不但会
爱他,也会关心别的人,操心他与别人的相处,担忧着许多在他看来完全不必要
的繁杂的事情。

  要学会理解这种思想,对少年来说十分艰难。

  更糟糕的是,如今连他自己也陷入了这看起来就复杂纷乱的人际纠葛之中。
谷靖书抱着谷云起的样子,他感觉到的便不再是先前那种幼稚的嫉妒了,因为他
再怎样使着性子,这回也看得出谷靖书与谷云起尽管抱在一起,却并没有与他的
那种情色淫欲气息。那两人间涌动着的不知什么氛围,竟令他隐约萌生了些类似
于「渴望」,甚或「羡慕」的细微念头。这些想法如同吮吸着他理智的毒草,在
他心中不断蔓延,搅乱着他一直静如止水的心。

  part120 繁乱纠葛

  靖书……喜欢那个人啊……从第一次见面就念念不忘的,但……又和与自己
在一起不同。

  好奇怪。

  就因为他们是……亲人……吗?

  少年十分茫然。「亲人」这个词对他来说,简直十分陌生。他在过去十几年
里,应该是将南宫家的人当做亲人的,尽管他并没有流露出如谷靖书这般深切的
孺慕之情,但相互间的关联在那里,便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而然,根本不用去
考虑。

  可是南宫北翊并不是他的父亲。

  南宫家的人也不是他的亲人。

  那么,「亲人」这种东西……究竟应该是怎样的?

  少彦,还有被「父亲」南宫北翊所杀的那些人,他以前连听也没听过,一点
印象也没有。假如他们还在,自己难道会同谷靖书一样,从第一眼看见就非常喜
欢,并忍不住要和他们亲近?

  「亲情」这种东西,离他实在是有些遥远。

  就算看着谷靖书与谷云起那亲近的样子,他也无法想象自己和「真正的亲人
」到底该怎样相处。

  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南宫北翊。

  少年深深地蹙起眉头,仍旧瞠视着南宫北翊。从来只会单线思维的少年此番
难得也有了一种「复杂难言」的体验,他既没弄清楚自己真正的亲人有什么意义
,也搞不明白如今要怎样面对这个叫了十几年「父亲」的男人。

  「……」

  如果只是单纯的「叫了十几年父亲」也就罢了。

  「父子」相对而立,背景声里唯有谷靖书压抑着情绪轻声啜泣和满怀愧疚地
向长辈认错赔罪的声音,以及他彻底是不管南宫家这两父子的冲突,擅自将谷云
起抱回床上,帮他擦拭血渍汗水,盖上被子的动静。而南宫珏和南宫北翊却没有
什么话可说,只是看着对方。

  「……靖书……」

  南宫珏终于开口,清朗圆润的声音遽然有些沙哑干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南宫北翊,道:「靖书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完全撇开了自己的事情,反去问谷靖书与谷云起的情况。南宫北翊的双眼
便朝安静躺卧床上,如同一道淡烟微影的谷云起看去,精神显然因止住南宫珏对
谷云起下手而比较放松,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道:「叔侄。」

  谷靖书好容易才将谷云起吐出的血都擦净了,手里的帕子沁得通红,让他又
是揪心,又怕谷云起受到波及而不敢露出太过悲戚的神情,听闻这话亦不由小声
抽噎着回过头,道:「我、我父亲没有兄弟……」

  南宫北翊全不将他的话当回事,淡淡地道:「因为那不是你真的父亲。」

  胡说!谷靖书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坚决否定。南宫北翊今日揭露出的事
,仅是南宫珏并非他亲生儿子一件就足够令人心神动摇了,难道这样的话也能说
上瘾了,竟要将他们所有人的血缘亲族都来个彻底的翻覆么?但他终是记得不能
太过无礼,「胡说」两个字是吞下去了,仍强自坚定地反驳道:「老爷怎可这样
说话,我们家虽非名门望族,祖上名声却也不能容人随意诋毁玷污!」

  只是他一面说,一面便意识到自己忙乱之下只在腰间胡乱围了条汗巾而已。
加上这赤身裸体的模样又令他想起自己与小珏做的那许多荒唐事,那玷污了祖上
名声的他却是第一个,便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只是这走错路是他自己的事,仍
不能毁了先辈的名声才是。

  南宫北翊缓步向床边踏去一步,南宫珏还在极度矛盾的挣扎中,但不待思想
清明,身体已自行动起来,无比迅捷地一晃身挡在了谷靖书身前,露出戒备的神
色来。

  南宫北翊的目标自是谷云起,被南宫珏挡住去路,多少是考虑到谷云起病得
太重受不得刺激,便停了下来,继续道:「谷文睿一家的情况,我前阵子便调查
清楚了。他们夫妇是有个孩子,却是个女孩。他们一家人在回乡路上为强盗所杀
,除了那将你送回谷家村养大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至
于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一直瞧着谷云起,瞧见谷云起虽闭了眼,睫毛却在微微的翕动;瞧见他听
见这句话的时候,松弛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他纵然已经很是同情怜惜谷云起了
,但谷云起这样的反应却还是会让他感到愉悦。

  虽然嘴上否认谷靖书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但他的心中,到底还是期冀着真的
有着这样一个亲人吧。

  谷云起与他爱恨纠葛了这许多年,似乎已不再敢轻易相信他人的友好与善意
。他原是那样一个潇然飒爽而诚挚待人的人,硬是压抑着本性以对抗南宫北翊,
必然辛苦得很。假如知道谷靖书与自己当真有着血缘关系,就是以他的强韧,也
会禁不住软化下来,有了生的渴望吧。

  南宫北翊那末一句话迟迟未说,便似故意等着谷云起耐不住性子一般。然而
谷云起虽着紧得很,最先开口的却是南宫珏。

  少年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他抛出的这明明虚无缥缈,却偏生强大到能将他与谷
靖书之间紧密牢固的关系撕开的武器,率先发难了:「没有其他人知道,你也不
会知道,不是么?」

  谷靖书连忙跟着点了点头,还要说话,忽然记起床上躺着的谷云起也在听着
,连忙住口,又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手背上。他心中实在很为难,既不愿南宫北翊
所说是真的,又极想与谷云起有亲缘关系。他也是从小无父无母的,连个稍近一
些的亲戚也没有,又读了那许多圣贤书,对于天伦之乐的渴慕比起南宫珏自是要
强一些;却也同样是那些圣贤书的影响,他同样不愿别人竟置疑自己的先辈。虽
从未与父母蒙面,却并不减父母在侧的仰慕与恭敬,怎可能因南宫北翊一句话就
信了。

  谷云起仍闭着眼睛,仿佛一无所觉,什么反应也没有。那南宫北翊陡然被南
宫珏出言刁难,却没有丝毫在意,目光一直投注在谷云起身上,道:「没有人知
道实情,但他们知道的东西加起来,便可以推断得出——云起,你说呢?」

快乐人生 2013-5-7 17:16

  part121 扑朔迷离

  谷云起眼皮一跳,倏然睁开双眼,泠然直视南宫北翊。

  他身体仍是十分疲惫,双眼也只是半睁,然而那目光落到南宫北翊身上,竟
令这铁石心肠的人亦不禁心头一颤,但觉那目光实在太过通透,透彻得仿佛便能
看穿他心底所有的念头——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没曾意识到的那些想法——一个个
都像浸在冰泉里,晒在阳光下一般清清楚楚地摊了开来。这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
令他很不舒服,他一瞬间甚至产生了心虚躲闪的冲动。

  但他立即定下心神,稳住表情,尽量从容地回望着谷云起。他原本就是想引
起谷云起的注意,待谷云起重又理会他时,便在神情上话语里掺上一些温和甜蜜
的成分,或者多少能令谷云起那倔强的脾气稍稍改观软和些。此刻骤然间被冷冷
地瞧着,他却差点连平静也不能维持。这露出来的表情究竟有没有泄露出自己内
心的慌乱也不知道,更没有余暇去考虑容色是否和悦了。

  谷云起不说话,南宫北翊不想让这备受拷问的煎熬拖得太久,遂轻轻咳嗽一
声,道:「云起?」

  谷云起到底是很累,眼睫毛翕张了几下,又低垂下去,双眸合拢,只余一道
细细的缝隙。南宫北翊看他那般辛苦,只好接着道出自己的推断:「你之前说,
你嫂子已身怀九个月身孕,早产也是有可能的。」

  谷云起的手冰凉。

  谷靖书小心地笼着那只手,更清晰地感到他的枯槁干瘦,偏生南宫北翊还要
这样一再地招惹他,叫他怎也不得安宁,真令谷靖书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忿然,只
好加倍地小心呵护谷云起那微弱的生机。而谷云起终于动了动,手指轻轻翻侧,
扣在了他的指缝中。

  他没有力气,所以也只能堪堪做出这样细小的动作,不知是对谷靖书的关心
表示感激还是安抚。

  他也终于出声,喑哑地道:「没有早产。」

  南宫北翊正待辩驳,谷云起竟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我为他们收敛下葬
时,你也在旁。嫂子腹中的孩子并没有生下来,一尸两命,所以大哥才会难过得
失了神,连那些宵小之辈也能伤了他。」

  谷靖书这是头一次听他提起往事,那虽是平铺直叙的淡然语气,他所陈述的
往事之惨烈却还是令谷靖书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顿时有些恐惧,谷云起说得笃
定,即那个侄儿还未出生便胎死腹中,因此南宫北翊所推断的谷靖书与他是叔侄
的事自然已不可能,他却兀自害怕得很。只因若是南宫北翊竟推断得正确,他成
了谷云起的侄子,那背负起的血海深仇如此沉重,却叫他怎么负担得起!

  南宫北翊一怔,点头道:「没错,是我与你一道去安葬的。」

  他没有多说。事实上当年天门惨遭横祸,仅凭谷云起一人,如何能从杀红了
眼的大批江湖人士中安然脱身已是问题,更遑论带走那可能隐藏了重大秘密的谷
氏夫妇的尸首。那都是南宫北翊为他细心谋划,多方相助,才能让他摆脱了即将
缠身的祸患。南宫北翊并不表功,一来他当年帮着谷云起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
想取得他的信任,现在提起也只会被谷云起反讽而已;二来他也清楚两人之间的
仇怨绝不是这一点功劳可以抵消的。反是绝口不提,倒可能令谷云起自己想起来
,并多生出些感慨。

  谷云起又不再说话。但他手指轻扣着谷靖书的,意态却是亲密得多。谷靖书
尽管是害怕承担他那样深重的仇恨苦痛,得他这样少的一点亲近示意,仍是感动
得心潮起伏,一时便想什么也不用管,干脆就认了他做自己叔父,也好名正言顺
、理直气壮地为他拦下南宫北翊的种种折磨欺凌。或者更好,以后能与他住在一
起,哪怕早晚伺候在侧,那也是快乐的。

  南宫北翊也沉默了一会儿,忽向站在床边又开始发怔的南宫珏道:「让开些
,我同云起说些话。」

  南宫珏皱了皱眉头,还没说什么,那谷靖书却立时紧张得半个身子都僵了,
耸着肩膀的架势便像要母鸡护崽一样护住谷云起。南宫北翊扫了他一眼,谷靖书
又不由臊得满脸通红,记起自己这点三脚猫的架势,放在南宫北翊眼里根本是全
不够看的。南宫珏脑袋里一片混乱。他并非不够聪明,只是限于被教导过——特
别是感情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少,根本就无从分辨自己的行为举止究竟怎样才是
合理;而且牵涉到谷靖书,连原来随心所欲、任意施为的做法也变得不可取。他
向来很听南宫北翊的话,但此刻知道南宫北翊不但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还
杀害了自己的许多真正的亲人。这个人的话还能不能再听,就算是单纯得近乎傻
乎乎的他,也没法毫无芥蒂地说「是」了。

  所以他没有让开。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是了。」

  少年重新端正了身姿,并意识到谷靖书对自己此举的赞许之意,他心中一阵
清明,赫然不那么彷徨了。倘若南宫北翊的话不能听,那就听谷靖书的话好了。
靖书是自己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变,不是么?

  南宫北翊似笑非笑,道:「这些话你们真的要听?」

  谷靖书一呆,不由犹豫地瞧向谷云起,南宫珏却毫不犹豫地开口了:「我反
正总听得见,也会告诉靖书。」

  这句话令得南宫北翊喉头一噎,记起他跟自己提到少彦的事,其实已经说明
自己与谷云起两人单独的谈话被他听到了。他这般毫不在意地说出来,似乎却没
法责怪他「偷听」。不仅是因为他是正大光明在听,而且因为要同他讲明白一个
道理,实在是一件很费时间和心力的事。

  南宫北翊头一次后悔自己对这个孩子教育的缺失,只是这却无法弥补。

  他只有咳嗽一声,又道:「云起——」

  那意思却是要谷云起开口命他二人出去。谷云起的话谷靖书必然会听,那南
宫珏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part122

  他这个主意打得不错,可惜谷云起根本理也不想理会,大约也是猜到他的意
图,曾受过他的无数次哄骗,如今是连看一眼诱饵的兴趣也没有。

  两个小辈在旁,饶是南宫北翊脸皮再厚,也没法当真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些毫
无仪度的话,顿了一晌,确定谷云起果真没有答话的意思,才无可奈何地端肃了
面容,道:「你熟知诗书,野史逸闻也了如指掌,古人棺材中产子之事想必也不
乏听闻。」

  谷靖书身子又是一抖,直是有些想哭。他虽没有父母,但从小也受到族中长
辈的关切爱护,活得可谓一帆风顺。要他去想象自己婴孩时期竟可能有过这样一
番残酷的经历,实在是无法接受。

  南宫北翊却不管他接不接受,又道:「当日你对着兄嫂尸首,失魂落魄喃喃
自语地定要找神医甘为霖来医治他们,那时便说过,那甘为霖与你兄长乃莫逆之
交。他也许不能医得活死人,但效仿前人之事,大约还是做得到,是不是?」

  谷云起虽是疲惫,神经触感其实极为敏锐,细微的动静便会扰得他不得安宁
。谷靖书愈听愈是觉得恐惧,笼在他手上的手亦不由轻轻颤抖。谷云起感觉到他
的害怕,竟勉强睁了下眼睛,轻声道:「靖书,你出去吧。」

  谷靖书乍然听他如此亲切的语气,心头恐惧的冰凉霎时间被热血冲散,便挺
了挺胸膛,道:「不,我留下来照顾你。」

  谷云起毫无开心的反应,觉得烦似的皱了皱眉头,道:「你走,和小珏一起
……走得远远的,不要打扰我们谈话。」

  这话自是符合南宫北翊的心意的,谷靖书却不由茫然了起来,望了望南宫珏
,见少年一双眼也正瞧着自己,那双瞳仁里迷茫的神色比起自己还要更多。他犹
豫了一下,迟疑地道:「我……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和南宫老爷呆在一起…
…」

  谷云起冷冷道:「我们说的是天门谷氏的秘密,不是本家子弟不得闻。」

  谷靖书没能反驳,却还是没有收回手,更没有起身。谷云起又道:「怎么,
你就是认了自己是那棺材里的孩子,也非要攀我天门谷氏这门亲么?」

  他这几句话说得轻声却清晰,且语气凛然,拒绝嘲讽之意表露无遗,其不欲
谷靖书继续在侧的意思更是毫无转圜余地。谷靖书听了心头接连几震,然与其说
被他那些话刺痛,倒不如说反是触动了心事,望着谷云起那清臒不堪,却又冷硬
如铁的面容,几乎想放声大哭出来:如果能与你攀上一些亲缘关系,就算让我成
为那棺材中出生的孩子,我也愿意!

  但他为谷云起强硬的态度所阻,加上喉头哽咽,还未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便
被南宫珏一把拉起来。少年以极其利落的手法将他恋恋不舍的手从谷云起手上拉
开,跟着将他拦腰抱起,扛到肩上,径自转向门外走去。谷靖书哽咽两声,道:
「谷前辈……谷……叔叔……」少年已以脚勾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将谷靖书的声音和动静完全隔绝开来。南宫北翊立时一步
跨到谷云起床边坐下,接着握住他刚才被谷靖书笼着的手甚是温柔地抚摸着,瞅
着他的眼神也颇有一些柔情,道:「你终究还是认了他。」

  谷云起哑声道:「你的目的不外如是,如今该心满意足了。」他气虚力弱,
喉咙间想必有淤血阻塞,说话时嘶嘶作响,他却没有力气咳出来,而且再咳,怕
是又要牵动内腑的伤,再次吐血。南宫北翊左手抚上他憔悴的面颊,温言道:「
我是看你太过压抑情绪,又听不进我的劝,才想着要他来照顾你,好让你心情也
好一些的。」

  谷云起的心情看来并不好,却没有多说什么,道:「他和小珏在一起,你也
应该放心得很。谷家以后再无传人,不会再有人找你寻仇。」他语声微弱,全是
气息带动,一丝响亮的音也发不出来,也因此才能说得如此顺畅。南宫北翊这回
却默然不语,他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考虑,谷靖书不会有孩子这件事都确然是件好
事。只是要说他放心得很,那却也未必。

  谷云起想必立时考虑到了那些,他接着道:「小珏什么也不懂,听到那样的
事也没有朝你动手;靖书不知道自己身世;他们对你,其实都没有妨碍。」他说
得有些急促,那胸膛起伏呼吸,喉间便又呛出些血点子来。南宫北翊看着心不由
一痛,急忙按住他胸膛,又掩住他的嘴,道:「别说了,先顾着你自己——无论
如何,那甘为霖总还是要找着才成。」

  谷云起忍不住挣扎,南宫北翊索性俯身半压在他的身上。两人衣衫不整,胸
口肌肤相贴,谷云起脸颊涨得绯红,眼里的神色又气又恨,叫南宫北翊看着,尽
管触碰到的是皮包骨头的贫弱身躯,却还是心头欲火一阵炽热,更是故意在他胸
膛上蹭动摩擦,道:「云起,那甘为霖医术神乎其神,既能让去世几天的孕妇生
下孩子,还长得那般壮实,你这身病痛到他那里,自然也是药到病除。你告诉我
,应该怎么去找他?嗯?」

  最后一声「嗯」,却已是压抑不住浓重欲念,充满挑逗性的鼻音。谷云起胸
前两粒乳头已又一次硬起来,他动弹时每每便压进他厚实的胸肌里,有些胀痛,
却也莫名地舒服。谷云起的身体经人玩弄过,尽管给他心中留下深重阴影,但身
体上的愉悦却也不是没有尝到,被他摩挲得身体起了变化,心里虽是极力抗拒,
身体却产生了一种近乎毁灭前兆的抽尽精血的强烈反应。他既是虚弱难过,又是
雀跃欲试;既是满心愤恨,又是一身淫气。南宫北翊俯下头啄着他的颈项锁骨,
他无法反抗拒绝,忽然绝望得流下了泪水。

  便在此时,屋外不远处传来一下沉闷的重物倒地声,紧跟着就是谷靖书惊慌
失措的呼喊。

  part123 为情所动

  「小珏,小珏!」

  谷靖书被一把扛出竹屋,叫不应谷云起,只好转而叫那扛着自己的人。南宫
珏却以肩膀顶着他的小腹,两手分别握着他两条腿的方式一直带他走到水潭边上
。谷靖书扭头看见自己屁股高耸在他脸颊侧畔的样子,登时羞得煮过的虾子一般
蜷了蜷身体,同时想到自己刚才竟就是以这样一副丑态在向谷云起示好——难怪
谷云起会冷嘲热讽的了,有自己这样丢脸的后辈,于祖辈荣光实在没有任何裨益


  但谷靖书也联想到谷云起被南宫北翊抱在怀中亵玩的模样,这之中最印象深
刻的自然是南宫北翊挺起那根大屌肏向谷云起屁股的画面——他忍不住又要想,
谷前辈从前与南宫老爷这样干过么?他也是……也是像自己这样,在男人的肉棒
之下婉转呻吟,娇媚承欢的么?这也实在难怪他多想,谷云起和南宫北翊相识这
许多年,又是被囚禁着,光看南宫北翊方才情热时的狂乱之态,谁却能想到他还
能克制禁欲?

  他这顿胡思乱想罢了,才发觉自己已被南宫珏放了下来。少年也没有说话,
静静地抱着他,倒好像在想些什么问题。

  谷靖书满心牵挂都在竹屋那头,偏生他那甘露谱的功夫虽让他愈发敏感,但
对十多米墙那头的声音却毫无办法。他想起南宫珏说的「我反正听得见」,便也
拥着少年摇了摇,央求道:「小珏……」

  「靖书。」

  「小珏,谷前辈……我叔叔他……」

  「靖书,你不要怕。」南宫珏眼珠转了转,一错不错地停在了他的脸上,然
后两手从他肩上抬起来,端端地捧住了他的脸,借着淡淡的月光端详着,喃喃道
,「不要怕,我不会那么做的。」

  他一面说,一面把自己脸蛋儿贴近前来,挨着谷靖书的轻轻蹭着。谷靖书原
以为他叫自己不要怕谷云起会有事,哪知说到最后却是说他自己。他呆了一下,
面颊被少年细嫩的肌肤触碰着,又有些鬓发扰扰地搔着他的鼻梁,他那颗心虽在
千般焦虑中,也被拨弄得一阵痒痒,语声不自觉地放缓下来,道:「不会做什么
?」

  南宫珏抱着他的头颅,道:「我想了很久,为什么父……他说我和他做的事
一样。可是不一样!我不知道……谷云起是你亲人,知道的话……」他仰起面孔
,又想了一会儿,才愣愣地道,「亲人,对靖书很重要,我如果杀了他,靖书会
很难过……所以我不会杀他。」

  谷靖书心中不由舒了口气,忍不住怜惜地瞧着他说:「亲人对谁都重要,对
你也……」他猛然记起刚才对话中提到的,南宫北翊杀了南宫珏的许多亲人的事
。他原本希望南宫珏能和南宫家的这些「亲人」好好相处,然而此刻提到亲人这
个话题,对少年来说却是如此残酷。南宫北翊并不是他单纯意义上的养父,同时
也是他的仇人才对。少年这许多年来竟是认贼作父,实在是难为他竟还傻傻地只
为谷靖书的「亲人」考虑。

  念及此处,谷靖书手抚着少年刚才弄散了的,乱蓬蓬的头发,心酸得至于潸
然泪下。他不好再提南宫珏的亲人,便道:「我的亲人对小珏来说,也很重要。
我们若是在一起,我的亲人也就是小珏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更不能自相残杀,
知道么?」

  南宫珏皱紧眉头,思量了许久,才道:「那他……为什么要……杀少彦的亲
人?」

  他想必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南宫北翊了,遂以一个「他」字代替。同时也
并没有就改口称呼少彦为「父亲」,那个人在他心中毕竟是太过模糊,一个空洞
的名字毕竟无法承担起「父亲」的形象。

  这个问题谷靖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对南宫北翊与少彦的往事全不了解
,南宫北翊只言片语中提到爱慕少彦,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知是嫉妒还
是什么原因,竟将少彦的亲人杀戮殆尽,甚至一度想要杀害小珏——他回想着,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更往少年身上蹭了蹭,哆嗦道:「小珏,别想了。叔叔
还和南宫老爷在一起,他变成这样,我怕也是因为南宫老爷……你、你就当是帮
我,帮我留意一下他们的动静,万一有对叔叔不利的事……」

  南宫珏眉峰紧锁,「嗯」了一声,道:「他说要找到甘为霖给谷云起治病。


  「真的?」

  谷靖书倒是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南宫北翊竟会突然转了性,这么好心。
南宫珏还在听着,苍白冷峻的面容忽然有些泛红,冷不丁地捉着谷靖书的嘴唇轻
轻咬了一口。谷靖书正在欣喜中,却也没有留意他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动作,回望
过去,却见少年胸膛微微起伏,气息颇为急促,一双眼亮晶晶地直直地望着他,
竟是有些压抑不住情绪的样子,道:「靖书,我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遍,然而这一次说出来,谷靖书心里却异样地一颤,还没
回应,少年已又道:「你要认谷云起做叔叔,那他也是我的叔叔。你高兴的话,
我们也可以和谷云起住在一起,不住南宫家了,好不好?」

  这些话与以往少年的语气比起来实在是大为迥异,而谷靖书竟有些不知所以
的慌乱,——大约是少年从未有过的恳切语气,大约是少年这出乎意料的反应。
他目光逃跑似的在少年映着幽寂月光的面容上扫过,又仓皇地回到那仿佛含着两
段脉脉波光的双眼上,一瞬间简直要窒息过去!

  他无法说明落入自己眼中的少年的眼神有多深的温柔情意,他只觉得那——
不同于以往那贪求的欲望之色,亦不同于餍足的满意之色,抚摸他温驯艳丽身躯
时的欣赏之色,那眼神消了一向的强人所难,咄咄逼人,竟柔和得如同一束春日
的阳光,又潺湲如永不枯竭的清泉,涓涓汩汩地将那情感都送进他的心底。他说
不出话,只有抓紧少年的身体,因为瞧得太痴而双眼酸涩,却又舍不得眨一下眼
睛来浪费这宝贵泉流的一点一滴。

  「靖书,我因为喜欢你,好像也可以喜欢上别的人……至少,至少不会再将
他们全当做尸体……」南宫珏眨了眨眼睛,他眼里的情感并没有一点减少,那颗
心便是永恒的源头,那也让谷靖书总算可以将它当做真实的了,他高兴得连连点
头,只道:「小珏,小珏,你终于明白了这些道理,懂得了怎样处世……」

  他将少年紧紧拥在怀中,南宫珏毫不反抗,展现出的也是几乎从未有过的温
顺态度。那抱在怀中,也才让谷靖书更真切地感到他还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
,自己要和他生活在一起,更不应只是每日价做些淫邪之事,却是要教会他正常
的生活,让日子走上正轨才是。

  这条路也许很漫长,但小珏已开始懂事,以往的固执也会消去许多吧。

  谷靖书亲热地在他耳鬓后颈亲吻着,南宫珏被他这样毫无情色意味的吻竟亲
得浑身发软。谷靖书终是想到屋里的谷云起,温存了片刻便将少年微微推开一些
,正待正色说上两句,少年却双膝一软,毫无预兆地向后仰倒过去。而以他向来
敏捷利落的身手,此刻却没有反应过来,竟真是推金山倒玉柱地就委顿跌倒地上
。谷靖书虽急忙抓紧他肩膀,仓促间却哪里抓得住,只得跟着倒下去的少年一同
蹲下去,口中急切地嚷道:「小珏,你怎么了?」

  part124 肆意奸淫

  那南宫北翊正尽情享受着逗弄谷云起身体的乐趣,他虽还从未真正尝过谷云
起的滋味,但上次那两名仆人干得那般兴起,亦不难想象这清瘦病弱的故友那处
是如何的美妙销魂。何况他更有自信,经他手的调弄,谷云起再不识情趣,怕也
熬不住那淫欲煎骨熬髓的滋味。那屋外谷靖书和南宫珏发生什么事,他本是全然
抛之脑后,一心只想让底下那还待要抗拒自己的谷云起欲火焚身,哭着来向自己
求饶。然而谷云起身体不争气,头脑却清醒得很,听见谷靖书那般呼喊,已咬牙
道:「南宫北翊!」

  「嗯,云起,你生气时喊我的声音真可爱。」南宫北翊故意在他腋下轻搔了
两下,又俯下头去,含着他一边乳头极尽挑逗之能地以舌尖舔弄碾压。他也不是
不知道谷云起身体是如何的脆弱不堪,然而谷云起坚执顽固、不肯妥协的态度,
却又最能挑起他的好胜之心,他便要将他弄得受不了了,改口退步,才打算作罢
。所以他不但玩弄着谷云起的乳头,下身也再次顶进谷云起的两腿之间,竟大有
攻城略地之意。

  谷云起气得脸色煞白,却没有一丝力气。他一旦想到后穴被进入的可怕经历
,便害怕得几要发抖,然而恐惧之中却也冷静下来。他从被迫醒来后,精神便既
衰弱又极易受干扰,肌肤的敏感度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的这一切都在
飞快地消耗着他的精力,南宫北翊的每一下碰触,都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
的生机正被熊熊燃烧的欲火一丝丝地熬干。假如南宫北翊想占有他——哈,这可
笑的事端——他在那抵在臀间逡巡欲入的壮硕龟头进去的那一刹那,便会毫无疑
问地被顶碎成几块,彻底离开这可鄙的世界了。

  死的方式再可笑,却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者唯一的解脱方式,不是么?

  靖书,小珏,他们怎么样,他也根本无暇顾及,不是么?

  谷云起闭着嘴唇不再说话,他在南宫北翊的抚弄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等着那
最末的一刀降临。

  南宫北翊到底发现他面上那不祥的等死的气息,他已将勃起的阴茎堪堪在谷
云起的臀缝中抽插了好几次,三过门而未入,终于停下来,双手扶着谷云起双肩
将他小心搂抱起来,轻声低哄道:「云起,找到甘为霖治好了你,我们便能日日
交欢,夜夜同眠。你也想的,对不对?你这儿——」他一只手顺着谷云起脊背往
下滑落,滑到那臀缝中,来回摩挲,满含猥亵之意地附在他耳边道,「这儿又紧
又热,无时无刻不含着我的肉棒。我时时刻刻将你喂饱,在你里面洒满种子,让
你再也不会寂寞孤独,痛苦难过。」

  他手指戏弄着谷云起紧缩的后穴,指尖数着数目似的顺着一道道褶皱滑来滑
去,谷云起哪曾想竟会听到他这样淫秽的话语。他施展那些手段,掠夺他的身体
,谷云起只当那不过是戕害自己的另一种方式罢了。但这样没羞没耻的设想被他
呵着热气送进耳里,竟激得他心头狂跳,愈加兴奋起来。

  南宫北翊自然感觉到他变得灼热的气息,心中格外满意。他料定谷云起虽是
顽固,但对他却始终难忘旧情。他只要稍加手段,不怕这倔强的美丽猎物不屈服
投向的。况方才他已被惹起了情丝,以前那些不耐烦都消了不少,谷云起再说什
么冷淡拒绝的话,他也只当那是耳旁风,仍旧好言好语地哄着就是。今日将谷云
起逗弄成这样面红耳赤的模样,已叫他尽情享受了这人别扭性子里的风情,比起
那百依百顺倒更有滋味。

  他也不管谷云起到底是什么态度,一边亵玩着他的肉体,一边又在他股缝间
摩擦起来。谷云起被他当做木偶般摆弄,面团般揉搓,挣又挣不得,就连咬牙切
齿的气力也不够了。那面上神情含羞带怒,双眸里隐含露珠,一边尖牙咬着一点
嘴唇皮,虽极力克制,那口鼻间呼出的气息与哼声却是止不住的暧昧勾人,更叫
南宫北翊生出了百般怜爱之心,那下体愈加兴奋起来,火热粗壮的巨物抵紧谷云
起臀缝,来回捣弄抽插,虽没进去,倒也弄得有滋有味。

  谷云起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以阴茎猥亵着,他想要拒绝
这种感受,然而被南宫北翊紧紧抓着的臀瓣内侧,那敏感柔嫩的肌肉上灼热的触
感却一刻也没有停下。他恨自己身体的软弱、空虚,连咬断舌尖的力气也没有,
他尝试着闭上呼吸,然而维持不到被他戳刺两下的时间,便脑中昏黑地又吸起气
来。他完全无法可想,只能任由南宫北翊在这具残破的躯体上为所欲为,而南宫
北翊抽插的速度愈来愈快,简直就有些忽视了他的承受力地猛力摇晃着他,终于
猛然拔出,骄傲而得意地在谷云起腹部摇头晃脑,并故意地对着他挺立着两粒樱
红乳头的胸膛吐出了涎液。

  谷云起双眼模糊,但那东西又红又粗,耀武扬威地将那乳白色的粘稠液体一
股接一股地喷洒到他身上,却还是给他留下了既惊骇又羞辱的记忆。那南宫北翊
也不知蓄积了多久,射得又多又高,竟令他下颔也沾上一些,胸膛更是几乎被他
洒遍了,让南宫北翊这发泄过后满足得直喘气,道:「云起,喜欢我的肉棒么?
你身体好了,我便用它让你每天都欲仙欲死,快活无边。」

  谷云起头脑昏沈,胸口气血燥热翻涌,直到喉头,又给他一次次咽下,嗓子
更是被那咸涩腥苦的血气毁得连呼吸也要发痛。他无力顾及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惨剧了,只浑浑噩噩地道:「我要去看靖书。」

  南宫北翊在他身上肆意胡来了一回,意态倒闲散了些,轻松地道:「你想做
什么,我如今都让你称心如意,这就出去看他们吧。」说着收拾了自己衣衫,然
抬头对着谷云起那满身挂着自己精液的样子一凝睇,忽然有些舍不得抹去这些痕
迹,便粗略地以衣衫裹住他的躯体,道:「你身上满是我的味道,可不是美味得
很?」

  谷云起半昏半睡的,被他一把抱起,跨下床去,便要去看谷靖书与南宫珏的
境况。

  part125 因为爱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南宫珏忽然向后倒下,幸亏谷靖书及时抱住,被他那一下带得狼狈地踉跄一
步蹲跪在地上,才没有令南宫珏跌伤摔痛。谷靖书慌张地问询,南宫珏也似乎未
曾料及,「唔」了一声,双目晕眩似的闭了闭,才恍恍惚惚地道:「靖书,我好
像动不了。」

  谷靖书正搂着他整个绵软的身体,只觉他连头颅也无力仰起,得须枕着自己
臂弯才行,这样的南宫珏他何曾见过,一时不由便害怕起来,道:「这、这是怎
么回事?小珏,你生病了么?我叫徐大夫来帮你看看——」他着实是慌得很了,
全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副浑身赤裸的模样,只担心着少年的身体,抱着少年便站
起来要往大夫与那两名仆人住着的茅屋里去。

  南宫珏眨了眨眼睛,双眼里那份焕发着爱意的生动光辉依然流光溢彩,看起
来并不惊慌,道:「靖书,别怕。」他虽动不了,但那镇定的语气还是令谷靖书
稍微安心,声音也不怎么颤栗了,倒略有些怪责他地嗔道:「你别吓我,突然这
样倒下,真……真叫人担心!」其实叫他担心的哪里只有南宫珏倒下这事,少年
一直躺在他怀中动也不动,那肢体松弛乏力的模样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口中虽
这么说,心头又怎能彻底放下心来。

  南宫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靖书,我喜欢你。」

  谷靖书一呆,猛然竟有些害臊,咕哝道:「怎么又说……我也喜欢你。」少
年说过许多次喜欢他,方才甚至还说为着喜欢他,也会喜欢别的人,不再将人当
做尸体来看,他为之感动的效力还没过呢,少年却像是格外地爱上了这种甜言蜜
语,还要继续说,仍然看着他的眼睛,又道:「我就是喜欢靖书。我原来以为干
你的屁股就是喜欢,把你干得快活无比就是喜欢,你漂亮、听话、好玩……我就
喜欢,可是……可是靖书,原来喜欢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他问了谷靖书问题,却又并不等他回答,自己接着说下去:「我喜欢干你,
但又不喜欢只是干你;我让你快活,可你快活的时候又不快活;我不懂得太多,
所以加倍地和你欢爱玩乐,我这么笨,你真的不讨厌我,嫌恶我吗?」

  谷靖书急忙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少年便仍用那亮晶晶的眼珠儿盯着他,
瞧得他胸口发堵,竟说不出话来。少年那么盯了他一会儿,道:「靖书,你真好
。」他说着闭上眼睛,微微嘟着嘴巴,好像示意谷靖书来亲吻。谷靖书满心里的
想法却也不知该怎么说出来,见他唇瓣湿润可爱,便径自低头吻了下去。少年失
了力气,便连嘴唇也是柔软香甜的,只任着谷靖书来肆意掠夺。谷靖书几曾有将
他完全掌握在手的经历,一面吻,一面便不由想入非非,只觉自己拥着这样温驯
可人的少年,实在是梦想不到的一桩美事。

  南宫珏与他舌尖交缠了一会儿,轻轻吐气,悄声在他颊畔道:「好了,靖书
。趁着他还没有出来,你快先离开这里。」

  谷靖书又是一呆,失声道:「为什么?」倒也警觉地压低了嗓音,并将少年
抱紧,仓皇地朝竹屋里望了望——他当然是不太想多和南宫北翊相处,但南宫北
翊却守着谷云起,他如何放心得下,就此离开?

  南宫珏稍一敛眉,道:「我没有力气,打不过他的,自然只有叫你避开。」

  「可……可是……」谷靖书简直反应不过来,讷讷地道,「为什么要与他打
起来?」

  南宫珏便瞪了他一眼,道:「笨蛋!他喜欢少彦,就杀了少彦最亲的人;他
现在喜欢的又是谁,你还不知道么?」

  南宫北翊如今喜欢谷云起,谷靖书可不就要成了谷云起最亲的人?

  谷靖书反应过来,虽不免觉得从少彦的事例来推断南宫北翊的一切行事有失
偏颇,他却也没法反驳,只是心系谷云起,不忍舍下他而去,踌躇道:「小珏,
你到底怎么了,力气总有办法恢复,告诉我怎么做好么?」

  南宫珏垂下眼睑,道:「没有办法。」

  「怎么会,你功夫那么高,又不会一下子就全都消失。」

  谷靖书从遇见他以来,便见他所向披靡,一往无前的勇猛姿态,便是南宫北
翊与他面对着面,也从来不会轻易忤逆惹怒了他。那样坚定强大的少年已在他心
中形成无所不能的印象,况少年当真是说到做到,从来没有食言的时候。他虽不
是鼓动少年去与南宫北翊动手,却还是知道武技傍身方能稳妥一些。

  南宫珏耷拉着眼皮,一时间无精打采的,嘟囔道:「就是没办法……我不要
再变成那样,而且也变不回那样。靖书,你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云起叔还在……」

  「他也要你走,而且要你走得远远的,你没听见么?」

  「我……」

  退让逃避,从来不是南宫珏的性格。谷靖书左右为难,又不肯相信南宫珏这
无力的样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始终满含期望恳求地望着少年。南宫珏触到他的目
光,那向来清明澄净的眼中竟也盛满了烦恼,再次催促道:「靖书,还不走吗?
我没法保护你,我……我想好好地爱你,就算没有力气,打不过别人,我也想要
这样……可是靖书要好好活着才行!」

  南宫珏终究不是万能的。

  谷靖书到底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他审视着怀中这清秀俊美的少年——他
一直只注意着他那与外表相反的强横的实力,坚决的姿态,还有那总是主宰着自
己的巨大魅力,然而——这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啊!他那么懵懂无知,横冲
直撞,而自己受了什么的蒙蔽,竟不但没有为他担心,反而一再试图将他向着危
险的境地推去?

  甚至在他如此虚弱无力的时候?

  谷靖书霎时间「唰」地通红了整张脸,抱着少年挺起胸膛,道:「小珏没有
力气,那么,应该由我来保护小珏,保护叔叔才是!」他说着,那竹屋门正吱呀
一声打开,南宫北翊抱着棉花般轻的谷云起踏步出来,很是闲淡地道:「云起让
我问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那谷云起脑袋勾在他怀中,蜷缩成一团,也不知是醒着,还是昏睡了过去,
并没有朝谷靖书他们看过来。

  part126 故友托孤

  谷靖书刚才向南宫珏说了这番豪言壮语,还未有所表现,便被南宫北翊的突
然介入给吓了一跳,那挺起来的胸膛几乎立时又缩了回去。所幸他怀里还抱着南
宫珏,身躯刚一佝偻便意识到不对,重又挺直起来,只是全然不想泄露南宫珏此
时的情状,对他的问题便无言以对,木然而立了。

  南宫北翊也好像没怎么把他们的事情放在心上,虽在走过来,那步子却是从
容悠闲得很,同时对着伏在自己怀中的谷云起温柔呢喃,喁喁低语,仿佛他只是
带着情人在月下漫步而已。谷云起没有回应,他也不着恼,亦只将之当做是这脾
气执拗的情人闹的小小别扭。

  谷靖书在看到南宫北翊出来的那刹那,其实就很后悔没有听南宫珏的话先一
步逃开。可是他的双眼再一扫南宫北翊抱着的谷云起,又为良心煎熬着灵魂颤抖
地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抛下谷云起逃跑。他僵硬地数着南宫北翊愈来愈近的步伐,
偷眼溜着南宫珏的表情,想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应付他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的经验
,可一无所获。南宫珏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依偎在他怀里,面色恬淡,而且满溢
着温情和幸福。

  他这边还没个主意,南宫北翊却已经走近前来,淡淡扫一眼他们两个,虽明
见着南宫珏那副动弹不得的样子,却也毫不讶异,仍是轻言细语地道:「云起,
你不是要看靖书么?他就在你眼前,你看就是了。」

  谷靖书听见这话,一面为竟被南宫北翊这样好声气地说出自己名字而打个寒
噤,一面又有些诧异和激动,忍不住便道:「叔叔……」

  谷云起蹙紧眉头,勉力张开眼睛,月光下那眉宇间晦暗之色甚重,衬得他目
光也分外黯淡。他循着谷靖书的声音略略转动眼珠,模糊地瞟了他一眼,却不说
话。

  谷靖书顿时便想要去亲近他些,甚至连南宫北翊强大的威压也不怕了。南宫
北翊却显然并不想让他们离得太近,对南宫珏更是漠不关心,只低声哄着谷云起
:「看过他没事,我们便回屋里去。外面太凉,小心受了寒。」

  谷靖书张口欲言,南宫北翊一双眼及时地刺到他脸上,利刃似的剜得谷靖书
几乎肌肤生疼。他张着口话卡在喉咙里,自己却也在思虑着,只觉小珏的事来问
谷云起,谷云起也并没有任何办法解决;问南宫北翊,南宫北翊既看见了,还这
样不管不问的,怕找他也根本无济于事;说出来让谷云起听见,反而增添了他的
烦恼。因此终是咽了下去,道:「叔叔,我没事。你的身体不好,却须好生养护
才是,不必太记挂我们。」

  他这几句话也全是真心,关切爱护之意溢于言表。谷云起面容苦涩,对他的
话亦不作回应,跟着又轻轻挣扎,似想转过头来找寻什么。

  南宫北翊忙托住他的脑袋,却也将他头颅固定在自己怀里,道:「夜这么深
,早该睡了,你又虚弱得很,快别乱动。」说着转身要走。谷云起却并不听话,
双唇蠕动,终于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道:「小珏。」

  这两个字出口,南宫北翊面色阴沉,谷靖书有些奇怪,南宫珏也不禁瞪大了
眼睛——这一回南宫北翊刀子似的目光再扫过来,遇到的却是少年毫不示弱的瞪
视。他虽动弹不得,可脾性里那无所畏惧的性子却没有半分改变,自己接口问道
:「谷……你叫我做什么?」

  谷云起的目光终于在南宫北翊不情不愿的协助下落到南宫珏身上,少年那全
需谷靖书搂着才能站立的模样自然也令他吃了一惊,几乎是反射性地便朝南宫北
翊看去:「你……」

  「这却不关我的事。」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老交情,南宫北翊不用他说完也知道他的意思,一口否决
。接着又低头凝睇着他的眼睛,道:「就是不想你太过担心,才没打算告诉你。
况且这孩子刚才对你那般无礼,你更不必管他的事。」

  谷云起仍是被他气得头晕眼花,好一阵才有力气道:「他……少彦……将他
……交托给我……」他想说的哪里只是这几个字,然而气息实在太微弱,就这几
个字也说得十分艰难。南宫北翊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心下却仍是不快,也
不知是因他提到少彦,还是因他总要挑剔自己做法的缘故,便道:「他已经长大
成人,你自顾不暇,还要操这份多余的心做什么?」

  但这话必然令谷云起更生气,他紧跟着改口道:「若是真的担心,你倒是告
诉我那甘为霖在何处,或是怎样去找他,也好请他来一并为你们诊治。」

  这句话却煞是有理,谷靖书听说眼睛都不由一亮,虽不想太让谷云起烦恼,
却还是禁不住哀求道:「叔叔,倘若那位甘神医真能治你的病,你便听我们一回
,找他来将你治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南宫北翊亦顺着他的话头继续哄道:「靖书这么关心你,你就是不想听我的
话,也为他,为小珏考虑考虑。」

  谷云起呆了好一阵,才道:「我不是你叔叔……你又乱叫什么?」

  这话自然是对谷靖书说的,南宫北翊却接了话茬,道:「小珏不是少彦托付
给你的?」

  原先是他不想管南宫珏的事,此刻却又拿南宫珏来说动谷云起,那关心到底
有多少是真的实在可想而知。谷云起脑筋清晰,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果然不
能撇下南宫珏不管,微微叹息似的道:「他怎么了?」

  南宫北翊顿觉说服有望,总算又抬头来看了南宫珏一眼,道:「便是不太听
话,内息走岔了路。」

  谷靖书也是这才晓得怎么回事,忙看向南宫珏求证,南宫珏反而竖起眉毛不
甚领情地道:「我没有什么事,你们不用管我。」

  「小珏……」

  谷靖书虽不赞同南宫珏的这句话,谷云起倒好像听进去了,道:「你教他的
功夫,你其实有法子帮他。」总是铁了心不提那甘为霖的茬。

  南宫北翊一怔,还在考虑是否要反驳他的话,他已又道:「甘为霖虽是我大
哥的朋友,我却根本没见过他。我若是知道他在哪里,怎么找他,当年就去找到
他了,又怎会和你在一起。」

  他这话说得南宫北翊心头不期然竟是一阵嫉妒,道:「怎么就不会和我在一
起?你无论要去哪里,我都是陪着你的。」

  part127 权衡利弊

  他多年来从来自认只爱着少彦一个,并每每践踏嘲笑谷云起对自己的感情。
但谷云起话中若是摒弃了他却去推许旁人,他一样会觉得不高兴。上次只因谷云
起一句「宁肯给那世上千人万人碰,也不想与你有这种事」,便指使两名仆人糟
蹋蹂躏了他。此刻话语中更是敌意毕露,也不管自己早已离题万里,简直就有些
幼稚。

  只是谷云起没有精神与力气来反驳揭穿他那所谓「陪着」不过是为了监视与
探听秘密便利而已,南宫北翊当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安慰他时也是一般的温柔
体贴。只是这份细心在如今早被勘破真面目的情形下,却只有无尽的讽刺意味。
谷云起也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了,喘息了一会儿,道:「你帮小珏恢复。」

  言简意赅,毫无商议之意。

  南宫北翊倒是一怔,大概从未听过谷云起用如此笃定的命令语气说话。在他
的印象中,谷云起是谦和而温雅的,所以才会那么轻易落入自己当年张设的陷阱
。谷云起想必下定决心不再听他的任何话语,接着又道:「你,让小珏恢复,放
他们,安全离开。我……给你,天门……」

  除了南宫珏,谷靖书与南宫北翊都大为震动,只是两人惊异的内容大不相同
。谷靖书是感慨谷云起虽总是不肯与自己认亲,态度里却对自己两人百般回护,
他心里早认定无论如何都将他作为亲叔父来看,谷云起这么为他们考虑,虽可能
是为着少彦曾托孤的南宫珏,但他早已说过,对方的亲人便也是自己的亲人,南
宫珏的亲人长辈不也正是他的?双方到底会成为一家人的。

  南宫北翊为之惊诧的却是谷云起抛出的那巨大的诱饵——天门……天门所藏
秘宝?谷云起说出这话,究竟……无可置疑,他的心再硬如铁石,此时也不禁怦
怦猛跳了起来。谷云起并没有要含糊其辞,闪避利害的意思。他话没说完,一是
不欲谷靖书二人知道太多,二是本已上气不接下气说不下去。他的眼神很是冷静
,并不像是神智昏乱下的胡言乱语。

  南宫北翊吃惊的眼神对上他冷静的眼睛,几乎呆了一阵,才醒悟过来,忽然
有些狼狈和痛苦。

  他终于不可能忽视那天门宝藏的秘密,虽然怀疑,虽然顾虑,但他眼中仍有
藏不住的贪婪与狂热,而这神色必然全落入了谷云起的眼中。这也是他痛苦狼狈
的来源——无论谷云起是不是真心要告诉他那个宝藏的秘密,他面对这消息时便
丝毫没再想起谷云起性命堪忧的事实,已足够谷云起一直冷眼待他了。

  他对谷云起的「爱」究竟比不上对那秘宝的执着。而更令他感到烦闷的是,
谷云起并没有丝毫的伤心,仿佛他的一切心思想法,他早已看得清楚明白,不会
再有任何期望。

  南宫北翊心中的痛苦挣扎,旁人都看不出来。谷靖书在一旁思绪翻腾起伏良
久,终于也压不住心头的那份感动,蓦然开口道:「叔叔,小珏和我都把你当做
亲叔叔来看待。你若是喜欢,我们住在一起,早晚服侍你,便如一家人那般乐和
融融,却不是快活得很?」

  那原话中还有一句「离开南宫家」,南宫北翊在眼前,他多少也知道厉害,
自便隐去不提。只是谷云起面色木然,毫无反应。他虽不了解南宫北翊与谷云起
的爱恨纠葛,但就近来了解到的南宫北翊那乖戾的性子,又怎么不明白这位命苦
的叔父是因为谁才会这样漠视自己的性命的。他手里抱着不能动弹的南宫珏,本
来就忧心得很,再看到谷云起这样凄凉的模样,更心疼得恨不能南宫北翊这就消
失了,他们三人从此之后好好过活。谷云起的心情若是好一些,或许身体便不会
好得这样慢了。

  南宫北翊却被他惊醒,不分好歹先怒瞪他一眼,手中将谷云起抱得更紧一些
,低头勉强露出温和的神色,道:「那些事……先不必顾及。」他究竟舍不得一
口将找到秘宝的可能性否决,只有尽力往这丑恶的贪婪之上抹上更多的甜言蜜语
,用以盖住它的本来形貌——「你的身体更重要些,就算找不到甘为霖,总有更
好的大夫,养好伤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谷云起并未被他迷惑,只是执拗地道:「帮他。」

  南宫北翊无法可以施。

  他也是头一次感到束手缚脚的滋味。那并不仅是顾虑到谷云起的身体,更重
要的是谷云起的意愿。顺从他的心意,自是最好的。但对南宫北翊来说这却实在
是两难。

  他再三地看向南宫珏,那少年因着少彦的事,虽还未对他露出明显的敌意,
但以前对他的信赖听话却也不复存在了。他为着保住谷云起而不惜揭露当年往事
,竟没有在其中编造任何谎言,不能不说是一大失策。只是不说谎并不表示他品
性诚实,或许是不想在对待少彦的事情上有任何掺假,或许是根本懒得糊弄头脑
过于单纯的少年,他曾做了出来,也不怕坦然说出。

  何况南宫珏从与谷靖书相识以来,那性子已有了很大转变。从以前绝对的冰
冷无情,只听从他的命令,变得开始重视谷靖书的话,那脑海里考虑的事情大约
也比以前复杂暗恋许多。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变化,但他对南宫珏本无甚父子亲
情,几乎是冷眼看着少年往情感的泥淖里一步步陷深。那放任自流的方式也已有
彻底放弃之意,便是撕破脸皮也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谷云起如此重视南宫珏,令他此刻境地当真窘迫得很。

  南宫珏体力下降,连精神也有些不济了。先前还能振作精神瞪大眼睛咄咄逼
人地瞪着南宫北翊,过得一会儿,便也跟普通的少年一般,困得打起了呵欠。哪
怕南宫北翊与谷云起争论的话题正与自己相关,他也是无暇理会的了,耷拉着眼
皮嘟着嘴便要在谷靖书怀中睡着。

  他今日听闻了许多切身相关的往事,又经历了身世大白的变故,若是平常人
定然情绪激动全然无法入眠。只是他向来单纯又冷淡,虽是懂得了「情」之复杂
纠葛,但对那早已故去的亲生父亲却毕竟没有深刻的情谊,南宫北翊也暂还未做
出威胁到他们的事,他对南宫北翊除了态度变得冷淡与不信任之外,倒是没有什
么怒意,处之泰然。只是苦了谷靖书与谷云起,两人却为了他的情况操心不已。

  南宫北翊沉思许久,终于又开了口,道:「我可以帮他,你却须告诉他们,
不得干涉我与你的事情。」

  part128 积威难抵

  他的话才出口,谷靖书已猛然摇头,急道:「叔叔,不要!」

  南宫北翊怒目而视,积威之下,谷靖书还是害怕得哆嗦了一下,但随即便挺
直腰身,坚执地道:「叔叔,我们是一家人,再……再怎样,也该是外人不能干
涉我们才是!」他说到「外人」之时,着实有些害怕南宫北翊会愤怒到伸手拧断
了自己的脖子。然而心一横说完,南宫北翊也没有轻举妄动,他到底还是在乎谷
云起的想法的。

  谷云起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只是蓄积力气似的呆瞧着天,以及那遮住了他视
野里半边夜空的南宫北翊的脸廓影子。他的眼神空空洞洞的,说不出还有什么意
识在内,南宫北翊看着竟不由有些为他感到心酸,遂又缓和了颜色,道:「云起
,小珏那孩子有些乖违常理。他动不了还是好的,若是动得了,捣起乱就是我也
没法应付得来。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不是也一清二楚,这样的要求我怎能不慎
重一些?」

  对他来说,这般好声好气地解释行事缘由,那也是极为难得的。谷云起也不
知有没有听进去,不等他说完,已自顾自地道:「我们没有关系。」

  南宫北翊一怔,谷云起接着说:「我和他们,本就没有关系。我和你……」
他凄凉地笑了一下,这回倒是瞧着了南宫北翊的眼睛,反逼得南宫北翊情不自禁
地想要躲闪开去,不去深味他双眸里那浓重的死气。「我不骗你,你也……不要
骗我……」

  他的语声何其惨痛,神气里又带着一种仿佛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虚无缥缈的
颜色,那瞬间便令南宫北翊立时将眼前的他与二十多年前的重合了起来——只是
那时的谷云起并不知道南宫北翊会欺骗自己,他只是常用那从苦痛中挣扎出来的
强作坚忍的,温润含笑而满怀信任的目光瞧着南宫,一点点地显出那历经苦楚,
却更为硬朗莹润的光彩。

  他将他从绝望的深渊拉起来,又亲手捣碎了那颗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心。

  南宫北翊浑身悚然掠过一阵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的战栗感,忽然惊讶于自己
当年竟是那般的愚钝,竟不知谷云起当初其实拥有多么艳丽而迷人的姿态,竟不
懂得细细品尝谷云起那别具魅力的滋味。他内心因为这阵波澜而不禁涌起一股狂
喜的——也许不太适合如今抱着命悬一线的谷云起的情况的诡异情绪。他终于忍
不住俯下头,近乎粗暴地捕捉住那双干枯单薄的唇瓣,带着这种新生的,热烈的
「爱」的情感肆意地舔舐吮吸,自然全不理会侧边还有其他的人在看着。

  谷靖书先没反应过谷云起的意思,待得一呆醒悟之时,眼前见着的已是南宫
北翊以吻来承诺他似的的火热景象。这书生经历的阵仗已是够丰富的了,连自己
被肏干的模样亦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何况南宫北翊想要干谷云起的样子他也不
是没见过,谁曾想乍然见着这个场景,他竟还会猛然面红耳赤,喉头也被掐住似
的说不出话来。

  那谷云起也不出声,不反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脸色却始终漠然
,甚至连自己呼吸快不能维持也无动于衷。那谷靖书脸一红,不自觉地移开目光
去看南宫珏的睡颜,少年表情也说不上是高兴或是不高兴,微微地蹙着眉嘟着嘴
,鼻息间又十分酣然,并没有被什么忧愁噩梦困扰。他格外怜爱这样温驯服帖的
少年,是以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惊觉到谷云起竟是毫不在意地答应了南宫北翊的
那个要求,这下他如何还按捺得住,蓦地抬头出声道:「叔叔,不行!」

  他声音极大,饶是南宫北翊怎样沉溺于与谷云起唇舌交缠的甜蜜中,也被他
这一声打断氛围。他亦是猛然一抬头,怒狮一般目眦近裂地瞪向谷靖书,喉间仿
若吐出千钧重量的声气,一声大喝:「闭嘴!」

  这一下有若青天下平地一声雷,震得谷云起耳中嗡然鸣响,头晕目眩,气血
翻涌,那脚下更是一个踉跄,险些没将南宫珏摔在了地上——他站也站不稳地东
倒西歪,一颗心骇惧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哪还说得出话来,只听南宫北翊冷笑在
那滚滚雷声之外传来:「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愈来愈放肆了。此处哪里容得你来
插嘴!」

  这南宫家家长近来一直为谷云起的事忧愁苦思,确然便疏于管教他们两人。
此时重振威严,饶是谷靖书再怎么理直气壮,却也被吓得双腿发颤,气吁吁地无
力反驳。

  谷云起那颗心大约是早已定下,既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不来理会谷靖
书是否受了委屈。况他一直只有将谷靖书往离自己远的地方推的,南宫北翊要替
他将这两名小辈赶得远远的,反而正符合了他的心意。他又被南宫北翊牢牢护在
怀中,南宫北翊那一声大喝全然没曾波及到他,他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了。

  只是南宫珏却被吵得醒了。少年一被惊醒,立时如一头警觉的小豹子一般,
尽管身不能动,仍气势汹汹地将一双目光刺向南宫北翊,道:「不准欺负靖书!


  他说话时已没有了往日悠长雄浑的气息,气虚声促的,一时竟毫无威慑之力
。他仍旧试图绷起全身的气力来维护谷靖书的尊严与安全,但却如同被剥去了锋
利的爪子与牙齿一般,纵使尽力地张牙舞爪,却不具任何实效。

  南宫北翊对他倒要客气一些,目光一转,在他脸上晃了晃,道:「你现在没
法保护他。」

  南宫珏双眉骤然紧锁,眸中瞳孔也收缩起来。他显然是想要调动力气,然而
一再咬牙,那腮上肌肉轻颤,浑身却果然是提不起一丝力气,额上紧张与惊惧的
汗水涔涔下来,他瞧着南宫北翊的目光不由满含着愤怒与急躁,恍若是被缚住了
手脚,一旦解开束缚,当即便会跳起来扑向南宫北翊,狠狠地与他交手过招。

  谷靖书这时才缓过神定住心,一见南宫珏的表情顿时骇了一跳,赶忙抬手抚
住他的左边面颊,遮挡住他与南宫北翊的视线交锋,颤声道:「小珏,你累了,
快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

  part129 一分为二

  他是怕少年惹怒了南宫北翊,为两人带来一场以他们此刻的处境全然无法抵
御的灾难。少年视线被阻,却哪里甘心屈服他人之下,奋力便是张口一声:「杀
……唔……」

  原来谷靖书进来修习内力,虽不免有些淫邪之气,但身强体健也不是假的,
这时动作反比少年反应更快,手一翻便捂住了他那即将惹祸的嘴,匆匆对他摇头


  少年那被南宫北翊轻蔑神色挑起的狂气经他温软目光的抚慰,虽仍有些不忿
,但喉咙里嘟囔了几声,那声音因被堵着嘴而含含糊糊的,听来倒是可爱得很,
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南宫北翊也没有着恼。他的心思几乎全放在了谷云起身上,答应过谷云起要
帮南宫珏解决了这走火入魔的难题,又见谷靖书终于识得进退,便有些满意,手
掌抚摸着谷云起的脸颊令他注意听着自己履行诺言,对那少年道:「你不高兴,
却也须知我说的乃是实话。你动也动不得,别说保护,怕以后的日子里还要给他
带来许多麻烦。而他想要的……」他说着眼睛一瞟那姿容风骚的青年书生,谷靖
书为着眼前事态紧张,身体虽还光裸着,却少了先前的那份淫浪媚态。他话也不
说完,只意有所指地从鼻中冷笑了两声出来,那边两个纵欲成性的年轻人哪里不
明白他的意思。谷靖书立即便涨红了脸,大着胆子争辩道:「没有这回事!」

  只是他口中这么说,心里却也不禁有些骇然发愁,记起自己身体一旦被那《
甘露谱》的内息催动,便即克制不住地渴求着少年肆意鞭挞自己的情状来。他是
在少年强大到仿佛掌握着全世界的时候练的这功夫,如今连少年自己也走火入魔
了,他尽管安慰着自己不必担忧,其实怎么能不忐忑不安。

  南宫珏的心思更单纯一些,听到这番挑拨的话,果然在意得很,一双眼不住
在谷靖书面上梭巡,喃喃道:「靖书,我麻烦吗?」

  谷靖书急得只要将他揉进自己皮肉骨血里,好叫他明白自己与他生死均是一
处,绝无这觉得对方麻烦的顾虑,一口否决道:「他胡说!小珏和我在一起,永
远都只有让我开心的,不会有一丝麻烦!」

  少年却又径自自言自语着:「靖书想要被我干,我却没法动……」

  谷靖书羞恼地再次堵住他的嘴,低声在他耳旁嚷道:「我、我自己会动……


  「但我没有力气,靖书会满足不了。」

  南宫北翊听得清楚,少年将那事当做日常饮水吃饭般理所当然地剖析着说出
来,忽然叫他又生出些羡慕嫉妒的心思,道:「你满足不了他,他却未必没有满
足自己的办法。」

  他这话中包藏祸心,亦叫谷靖书大吃了一惊,才要强烈反驳,少年却竟赞同
地道:「没错,靖书有办法满足自己。」谷靖书不禁跺脚道:「小珏!」

  那南宫北翊紧跟着说道:「你便眼看着他与旁的男人勾勾搭搭,将那屁股随
意给别人肏干?」

  他言语中对谷靖书向来毫不客气,谷靖书被他贬刺得眼圈都泛了红,南宫珏
则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还未回应,被南宫北翊紧抱着的谷云起却倏地发出一声
嘲弄的轻笑。南宫北翊听闻脸色蓦然大变,记起这话却是戳着了谷云起的痛处,
那也同样是他的痛处。

  他原是要刺激得南宫珏忍无可忍,必然答应自己说出的条件以恢复内力,此
刻后院起火,他也顾不得这话到底有没有作用了,慌忙捧着谷云起的面颊低声细
语地哄他怜他,唯恐自己太伤他的心了。

  南宫珏也同样在跟谷靖书喁喁私语地道:「靖书,为什么你要和旁的男人勾
勾搭搭,把屁股给别人肏干?」谷靖书身心俱疲,只道:「别胡说八道!」南宫
珏兀自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瞧着他道:「靖书喜欢被干屁股,想要鹿茸玉势银角
儿,我都给你的。」

  谷靖书被刺激了半晌,陡然听见他这话,一时竟是哭笑不得,又有种雨过天
晴,破涕为笑的宽怀之感,道:「小珏……你、你真是个小坏蛋!」

  南宫珏给南宫北翊循循善诱地开导了这一阵,倒是也有些开窍了,声音一下
提高,道:「可是我还想要用我的肉棒让靖书满足,也想好好地喜欢我的靖书!
父……我不想再那么笨,连靖书喜欢不喜欢,高兴不高兴都不懂得。我想……我
想和靖书……和靖书好好在一起!」

  「小、小珏……」

  谷靖书被他猛地大声宣扬要「用我的肉棒」让自己满足惊得一跳,紧跟着却
又为他的话而感动,只觉少年话语虽然简单,里头却是含着一幅两人未来相依相
偎,白头终老的温馨图景。这过于美满的想象令得谷靖书几乎忘记了这图景里并
没有谷云起的影子,而少年已将目光转向南宫北翊,那边南宫北翊抚慰了谷云起
半天也不见谷云起有什么好的反应,正是怏怏不乐的,瞅见俩小的倏然间又变得
甜甜蜜蜜起来,心里的火气盛得几乎要从眼耳口鼻里窜出来。

  南宫珏看着他,一点也不客气。

  「我要恢复过来好好疼爱靖书!」

  他明明没有听见南宫北翊答应谷云起的事,对南宫北翊也已经半是敌对的态
度了,可是说话间却好像仍当两人是往常的父子关系一般,只要提出合理要求,
南宫北翊便会点头同意——而南宫北翊无言地盯了他一会儿后,果真点了点头。

  少年甚至再次强调:「不要以前那样!」

  「你情窦已开,就是想变成以前的样子,也已经不可能了。」

  南宫北翊语气里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一面淡淡道:「你若恢复,永远
不得再出现在我与云起面前。随你们爱去哪里,我既答应云起要为你想办法,以
后也绝不会过问你们行止。」

  谷靖书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蜷缩在南宫北翊怀中的谷云起。他动了
动嘴唇,想要说话,嗓子却哑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沉浸在与南宫珏相守一生的甜蜜中,赫然便将谷云起给忘在了九霄云外。
纵然此时他已想起,但那份与美丽可爱的小情人相知相爱的巨大幸福感依然充斥
满他的心脏。

  对谷云起的歉疚愧对,便被赶到小小的角落,再无法撼动那爱意与南宫珏在
他心中所占的分量。他两相难为,不得已只得沉寂下来,耳听少年铿锵应答的一
声。

  「好!」

  这将他与谷云起彻底地割裂开来,而他甚至没有感到疼痛的余暇。

  part130 人形兵器

  南宫北翊抱着谷云起回到竹屋,已是大半夜过后。

  谷云起一直清醒着,南宫北翊固然晓得他保持清醒的用意,虽是既担忧又有
些烦闷,却什么劝诫的话也不能说。直到撇下那对儿年轻人回到屋内,他才放下
心头悬石,小心让谷云起躺回床上,正想说句温柔体贴的话儿好叫他睡梦也香甜
一些,谷云起却已然阖上双眸,自行睡去。

  这个人从来都没曾想要依赖于他,在少彦的事情过后,更是连一丝软弱情态
也不肯在他面前表露。他依靠自己到了如此绝情,简直能令任何想要亲近他的人
都灰心丧气的地步,南宫北翊怎能不深觉受挫,心里口中,赫然尝到一种苦涩的
味道。

  「云起……」

  他无可奈何,总不能专程叫醒谷云起,就为着听他那些甜言蜜语。他向来自
私自大惯了,但深谙捕捉人心之道,明白能打动人心的往往并非言语,而是行动


  只是谷云起现在的身体,也不能承受他太过热烈的行动。他瞧着这人睡着的
容颜,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他的额头,终于俯下身,在那光洁的额心轻轻吻了
一下,喃喃自语地道:「好好休息,明天……」

  他简直有些怅惘,嘴唇在谷云起的额头上游移着,思虑着那令人期待又烦恼
的明天。

  谷云起性子刚强,说一不二,一定要告诉他天门秘宝的所在地吧?倘若单从
俘获谷云起的心这点来考虑,他应当拒绝,并且将所有能用的人手都派出去找那
甘为霖来为他治病。但他一想到拒绝,那积累了二十多年的欲望与不甘又怎么会
比对谷云起的所谓「爱」要少?毋宁说,那时间更长,那感情更深。这交相纠缠
一起,让他心里全是复杂的痛苦。

  他实在太贪心,贪心得既想要谷云起的人,也想要谷云起心中那个宝藏的秘
密。他的这种痴心妄想却也无法对谷云起启齿,那恐怕只会在谷云起冷冽而讽刺
的神情中再添上重重的一抹嘲弄之色,而且从报复的角度讲,绝不会让他妄想得
逞。

  唉,云起,云起!

  南宫北翊轻轻拥着他,将自己的身体也游鱼般地滑入被窝中,紧贴着那脆弱
的肉体,在心中叹惋不已。他将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为着思考怎样才能让自己的
愿望两全其美。

  谷云起睡得反而极为踏实,他显然早已在心中做了决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
优柔,哪怕是睡在狼子野心的「仇敌」的臂弯中,哪怕是被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
他所剩下的一切。他睡得很熟,呼吸轻微柔弱而均匀,仿佛永远也不会被打断,
被吵醒。

  这模样让南宫北翊又怜,又爱,又恨。

  南宫珏双眼骨碌着在谷靖书身上滚来滚去,打量了个遍,终于开口道:「靖
书。」

  谷靖书还呆愕着,应声「啊」,才把目光从抱走谷云起的南宫北翊背上收回
来,忽然面红耳赤,小声道:「小珏……」

  「刚才他说的话,你听清了么?」

  「这,我……」

  谷靖书显得局促不安的,光着的双脚忍不住左右互踩,大脚趾蹭来又蹭去,
扭捏得很。南宫珏立时便皱起了眉毛,道:「你不想我恢复过来么,这么不专心
听话?他说了,我练的功夫本来是视活物为死物,断情绝性,便如没有感情的刀
剑一样——」

  谷靖书慌忙道:「我好好听了,这些都知道。小珏以前受的苦太多,我、我
日后定然加倍补偿于你……」

  南宫珏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道:「刀剑有了感情,就会变得脆弱,变得犹豫
,毫无用处,所以我现在不能动弹。」他说着翘了翘鼻子,努力想要在谷靖书身
上蹭一蹭,没有成功,便沮丧得很,尽管谷靖书察觉到他的意图主动将他脑袋捧
到自己胸膛上与他亲昵了一番,他还是很不满足,抽着鼻翼在谷靖书厚实的胸肌
上触来触去,嘟囔道:「靖书,我要你。」

  「现……现在么?」

  谷靖书浑身都开始发烫,既期待,又莫名地有些不安。他这么心神不宁,正
是因为南宫北翊说的那可以一试的方法,实在是太过超乎他的想象。偏生除了他
之外,竟连包括谷云起在内的其他几人仿佛都当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没有
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既然是刀剑因不必要的感情滋蔓产生裂纹,要让他重新变回冰冷无情的刀剑
已是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途径便只有让他变成真真正正的「人」了。

  「想要让他恢复过来,你便与他一直交合,一刻也不要分开,直到……他能
够动了为止。」

  与南宫珏交合,那并不是什么难以施行的事。然而,「一直交合」?

  这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一天一夜?三天三夜?还是……谷靖书简直想象不出
来,他羞于启齿向南宫北翊问询这种事情,南宫珏则是根本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而他此刻进一步思索,发现问题就更多了:所谓交合,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行?要
让少年射出来,还是让他一直保持坚挺的状态?这种事体力消耗如此之大,自己
和小珏做那么长时间,要是……要是饿了怎么办?

  南宫珏哪知道他脑子里乱纷纷的都在想些什么,只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
现在,越快恢复越好,不是吗?」

  「呜……小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

  不理书生支支吾吾的担心,少年两眼亮晶晶的,显然是被南宫北翊说的方法
提起了无限的兴趣,就连困倦也不觉得了,只管催促谷靖书快些行事。谷靖书性
子虽是软弱可欺,但想到这件事事关重大,又怎能草率行事,总得一一安排妥当
了才好真的开始,便定了心不受南宫珏的催促,反问他一些这方法的功法道理所
在,行事细则、饮食安排等问题,一面从从容容地抱着南宫珏回到竹屋外石桌旁
,将自己衣服拿来穿上,又悄悄凑到窗外试图往里看一眼那南宫北翊与谷云起的
情形。

  南宫北翊正拥着谷云起钻进被窝,其实哪里不知道外头的动静,但懒得理会
,便只弹指一挥,风声飒然,屋内亮着的烛火顿时灭尽,谷靖书视野中便只剩下
一片漆黑了。

  南宫珏被他放在石桌上,很是有些不满地叫他:「靖书,靖书!」

  谷靖书看不见什么,慌忙地溜回桌边,一把抱着了少年,又回头对着那岑寂
无声的竹屋轻轻叹了口气,终于也做出了决定,低头在少年脸颊上亲了亲,道:
「我们走吧。」

快乐人生 2013-5-7 17:16

  part131 心意已决

  南宫北翊确然没怎么睡好。

  他拥着谷云起的身体,贴肉而卧,黑暗里,被衾下,谷云起瘦削的躯体带着
点被他簇拥着才捂出来的凉凉的温度。他心里极不踏实,只觉自己抱着的仿佛是
一缕轻烟,谁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便会无声无息地消逝了去。

  他虽然掌握着谷云起的肉体,但自谷云起醒来过后,他便难以揣度那颗心中
蕴含的想法。他真想将臂弯中的身躯紧搂到与自己血肉相融,也好找到那颗心的
所在地,牢牢地将之握在手中,再也不放手。然而一旦贴紧得过于紧迫,谷云起
凌乱而艰难的呼吸又令他及时醒悟到他这副虚弱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了那太过激烈
的热情。

  他焦躁,烦恼,咬牙切齿,又温情款款,频频在谷云起发顶耳尖亲吻不辍。
他知道谷云起是喜欢自己的,至少在那件事之前——哪怕他恨他恨得入骨,那浓
烈的爱意却也同恨一道交缠在他骨髓里,没有半分的虚假。只是他的自尊只允许
他向南宫北翊表露出刻骨的恨意,他有理由去恨,没理由去爱,所以要以痛恨来
掩盖住那绝不应该的爱。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南宫北翊便知道,他的恨有多深,
便显示着他的爱有多浓。

  谷云起即使在这样该对他深恶痛绝的二十年里,也一直那样喜欢着他,总不
成……总不成便会烟消云散了吧。

  他安慰地思虑着,可是手腕上硌着突出骨节的胸膛,却又令他心中充满了莫
名的不安。他反复过滤着说辞,预期在天明谷云起醒来时好好地说服他听话——
这他实在是没有把握。从两人间发生龃龉以来,他便从不曾从谷云起处得到过顺
心的答案。

  他双眼大瞪地望着黑暗的屋顶,落到谷云起模糊的轮廓上,一时心血澎湃得
只想将他按在怀里尽情狎昵蹂躏,一时又小心克制地只以手臂圈着他的半身,不
肯轻易惊动他。

  没有谁曾让他的情绪这般激烈地往返翻覆过,他有些痛苦,却在那痛苦中依
稀生出了些诡异的甜蜜和满足。

  「云起,我爱你。云起,云起……」

  我们……先不管那天门的宝藏,你好好活下来,我们来日方长,好不好?

  天色终究是透亮了。屋外从谷靖书窸窸窣窣地带着小珏不知去了哪里,便没
有别的动静。此刻黎明已至,那几名仆人与徐大夫也已有了动静。白日的喧嚣让
死寂的屋内也吸取了一些生气,南宫北翊用通红的双眼直瞧着谷云起,反复确认
他还活着,那悬吊吊的心才略微放下,放声叫仆人进屋来伺候。

  仆人大概正被徐大夫支使着做各种用药的准备,所以竹屋门吱呀一声打开,
进来的却是徐大夫。

  这位年老德高的大夫一瞧见谷云起被南宫北翊搂在怀里,尽管早知道他们间
有着复杂的爱恨纠葛,却还是立即吹胡子瞪眼,只差没跳起脚指着南宫北翊破口
大骂。

  「那小后生呢?他不在这儿好好伺候,你又掺和进来做什么?嫌他死得不够
快,一剑割了喉咙岂不爽快?你还对他做什么了?就这个样儿,也亏你下得去手
!」

  南宫北翊脸色沈如阴云密布的天空,却一声也没有辩解。他昨夜也不是没发
疯似的想要肏了谷云起,而且也在谷云起身上射了出来,虽说没有进去,但给谷
云起带来的仍是可怕的印象。他毫不理会徐大夫的指斥,只道:「云起醒了。」

  「醒了?被那么禽兽不如地对待,就是死人也要气醒了……醒了!」

  徐大夫这倒被吓了一跳,一时也顾不得那床铺上是否留下淫秽痕迹,疾步趋
前伸手搭在谷云起腕脉之上,神情凝重得很,一面把脉一面已蹙着双眉频频点头
,道:「这却是不妙了。我看那小后生照料得好好的,本来慢慢地来便能令他恢
复神智,连同心里的疙瘩说不定也化解得开。你用这么……强硬的方式将他弄醒
,他身体本来就弱,怎么还受得了这种刺激?」

  谷云起睡梦中乍然被陌生人抓住手腕,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南宫北翊一把
便将他的手夺了回来,冷笑道:「说好说歹,反正不管怎样你都是救不了他的命
的。」

  徐大夫冷不防被这当头一击,虽是愤懑得很,却又理屈于无法反驳。就是在
谷云起还没有经受那可怕事情之时,他也无法妙手回春,让谷云起身体变好,更
何况是现在这样?

  谷云起被他们这一折腾,总算轻微哼了一声,朦胧地半睁开了眼睛,神气却
还是呆滞的,似乎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何处,该有何反应。

  南宫北翊将他抱得坐起来,哪里理会徐大夫还在眼前,便耳鬓厮磨地凑在他
脸颊畔温柔地问道:「睡好了么?你这些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想要点什么,我
让人给你做。」

  谷云起不言不语,南宫北翊倒稍稍松了口气,他实在怕谷云起一醒来便又将
他丢进那「宝藏」与他的「性命」这两难的境地中去。谷云起眼看着有些神智昏
乱,要哄起来自然要容易些。他立即朝徐大夫道:「他现在吃什么最好,叫人给
他弄来。」

  徐大夫听了一阵发怔,倒没有为南宫北翊竟将自己当做下人使唤生气,神情
里反显出一些为谷云起可怜的意思,无声地摇了摇头就要转身走去。

  谷云起便在这时忽然出声:「让他们准备马车。」

  这声音微弱却清晰,叫徐大夫和南宫北翊都吃了一惊,徐大夫完全是条件反
射地脱口问了声「为什么」,南宫北翊却立时冷汗涔涔下来,一把捂着他的嘴只
道:「别乱来,你先养好身体……」他手掌宽厚,这一捂不意却将谷云起口鼻俱
都掩住,待他觉察到掌中热热的呼吸连忙放开,那谷云起却不顾自己方才几乎被
按得彻底窒息,又是一声:「准备马车。」

  徐大夫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唯恐自己答应得慢了,惹得他们两人再起争执
弄出什么事端来,忙应着声小跑着逃出屋子去了。

  part132 万事俱备

  谷靖书将南宫珏带回山庄,那山庄中人对他们虽不熟悉,却知道南宫珏是南
宫北翊的儿子。

  是以谷靖书大半夜的沉着无比地将他们叫起来,吩咐他们安排一个隐秘之所
,并准备衣物被褥以及为数不少的可以存放一段时间的食物时,他们也不敢有丝
毫怨言,立即照做了。

  待到天将明的十分,谷靖书与南宫珏坐在满载食物用具的马车上,由一名仆
人赶车送他们去到一处无甚人烟之地。

  南宫珏其实早已急不可耐,奈何此次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谷靖书手里,他的
威胁根本就毫无效力。倘若撒娇得可怜了,谷靖书倒会疼爱地亲他几口,但在仆
人面前却也是绝不露出丝毫的端倪,甚至他若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辞,还会被干脆
捂住嘴瞪上几眼。

  那南宫珏真是馋得眼红不已,偏是没法将谷靖书动摇半分。折腾了许久他力
气终于耗尽,只得嘟囔着「靖书好狠」闭目睡去。

  他们行得远去之时,那边谷云起正睁开双眼,也是让人准备马车。

  午时左右,谷靖书与南宫珏被带到重峦之间一座极宽敞的石窟之中。那些仆
人显然很是用心,听见他吩咐食物用具,知道他们大约要在那里住上一些时候,
所以这石窟中还有着极其便利的泉眼水潭,溪水汩汩从石窟的左边流淌出来,令
那生长在洞口的藤萝更是郁郁葱葱,天然的隐蔽之所。

  那个仆人帮他们把东西搬过来,便完成了任务。谷靖书虽担心会叫南宫北翊
问出自己两人的下落,但一则估计南宫北翊若真为谷云起担忧,必然没精神来管
他们的事;二则仅凭自己一人,不熟悉周围环境,也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便
只是请那位仆人回去山庄后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藏身之处,让他走了。

  仆人离开,谷靖书叫醒南宫珏,先用肉脯干粮将那气气鼓鼓很是不满的少年
喂得饱饱的,再将他安放在洞窟内较为平整的地方,自己则去好生地安置各种用
具。

  他是农家出身,虽说宗族长辈照顾,农活做得不多,但年少时多少也会有些
顽皮,以柴草在山野间洞穴里铺成床铺,以石头围砌简陋的锅灶,也是常做的事
。那些仆人虑事周到,器物里生火的用具,砍柴的刀具,乃至铁锅碗筷一应俱全
,倒比谷靖书吩咐的要仔细得多。谷靖书便从山上割来到处长着的几乎有半人高
的大抱蒿草,一些叶子细长结实的蓑衣草来,摊在洞口大石上先晒着;又砍了许
多柏树的细枝,摘了不少光滑细腻的宽阔树叶,一一拿回了洞窟里。

  少年躺在那儿,又做不了事,又看不见他,真是百无聊赖。好容易见他回来
了,他却又只忙碌着在水潭边扫出一大块空地来,用石头砌了座小小的火塘,将
锅子安放在上头,把食物全都拿到旁边码好,立即又出去,不多时抱着许多干透
了的柴草进来,仍然堆在锅灶旁边,并接连进出好多次。这看在少年眼里,不待
言自是不解之极,但凡见他影子便哀哀鸣叫起来。有时是求他:「靖书,我想要
你,现在就要。」得不到回应,下一次便变成强横的命令语气:「靖书,你这么
不听话,我要打你屁股!」仍然不奏效,便不知从何处学到自怨自艾的态度,悲
观地独个儿叹气道:「靖书不要我好,不要我了。」这话谷靖书听见着实有些不
忍,经过他身边便会蹲下来在他嘟得老高的嘴巴上亲一口,温柔地道:「傻瓜。
」继续干自己的事去了。

  他忙了近一个下午,洞口夕阳都透进长长的光带,才将那些晒干变成褐色的
蒿草收拢来抱进去,铺在早先扫干净的地方。一层厚厚的蒿草铺匀了,他再铺上
一层细密的蓑衣草,网状的柏枝,以及大片大片的树叶,最后,才将褥子展平,
铺在那些柴草上,窸窣轻响,却是软和得很。

  洞外夕阳,洞内却已黑暗无比。他在还未经过火的灶头点起一支蜡烛,终于
面带着笑容走过去将憔悴不堪的少年小心地抱上被褥,噙住他的嘴唇深深地吻了
一回,道:「小珏,舒服了些么?」

  南宫珏舌头便伸出来在他嘴唇上舔来舔去的不肯罢休,怏怏不乐地回他:「
不舒服!靖书不和我干屁股,我很难受!」

  谷靖书脸孔不由红了红,暗忖自己着实也将他抛在一边太久。按照少年往常
的性子,其实昨天夜里也没尽兴,今日早晨更是半星儿油荤没沾着,这压了整整
一天光景,再不消了他的火,只怕真要将他憋出病来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都是。

  因此他也顾不上晚餐还没吃了,忙一手去解他的衣衫,一手剥开自己的衣裤
,贴着身肉挨肉地压了上去,用自己那身柔嫩滑腻的肌肤去摩擦他的,并柔声宽
慰道:「小珏总是这样,什么事也不想。我们做这种事本就不便给人看见,你又
没了力气,这运功恢复中途被人打扰有多凶险,你不是比我清楚么?这么心急火
燎的,就不肯考虑一下这些要紧事。」

  少年总算嗅到点肉味儿,哼哼唧唧地道:「靖书,考虑得越多,做事就越多
顾虑,不够爽快。所以我除了想做的事,其他什么也不考虑。」

  他现在想做的事当然就是狠狠地插进谷靖书的屁眼,好消解一番自己积压这
多时的欲望。谷靖书听得明白,有些无奈,却也知道这不是抓着他说教的好机会
。其实南宫珏想干他,他又何尝不想与少年尽情肉搏一场,好好抚慰自己那亟待
雨露滋润的小穴?

  他那身子一挨着少年热乎乎的肉体,就同那正点着火的蜡烛一般,立时便软
化下来,几乎要变作几股水来纠缠住少年不放。

  他为着安排好这些,忍耐得并不比少年少。那《甘露谱》何等威力,就是南
宫北翊那般铁石心肠的,不过受了半点影响,也春心动荡,况他是自身修习,一
并发作起来时,只叫他浑身热,满心痒,那喉咙干渴不住吞咽唾液,那屁眼骚进
肚腹深处禁不住自行收放。

  part133 心急如焚

  他脸上发烧,红云密布,又是笑又是叹地咳了一声出来,手臂穿进少年后脑
勺下,将少年脑袋捧将起来,嘴唇便如啜饮琼浆玉液般地捉住那可爱的嘴巴,啧
啧有声地吻进少年口中。上头如此,下头亦是不甘落后,两条腿早便如缠树的老
藤一般紧紧夹住少年腰身,一根通红肿胀的阴茎紧插在少年腿间一下下地往里夯
入顶进,同少年那怒意勃发的巨物相互顶撞摩擦,格外兴奋。

  南宫珏躺在他的身下,感觉实在有些新鲜,这新鲜中大约混入了许多少年并
不清楚其来源的慌乱和不安。

  他往常也不是没让谷靖书自己坐到他昂扬挺拔的阴茎上,用那贪婪无比的小
穴将自己的巨物当做甘甜无比的甘蔗一点点地咂吮吞咽进去。更有甚者,他其实
就是特别喜欢戏弄那为情欲所俘的书生,每每故意依仗着自己的冷静耐性,让谷
靖书渴求万分,总要千方百计弄出新鲜花样并哀求苦告才能得偿所愿。谷靖书被
他欺负得又哭又笑的模样此刻忽然跃入脑海,少年饶是依旧思维单纯而冷静,但
联想起自己不能动的这段时间被谷靖书「弃之不理」的可怕经历,不由直觉性地
有一些事态不在自己控制之中的危机感。

  在这样轻微忧虑的同时,他的大腿根、会阴和阴茎都在谷靖书奋力的摩擦挤
压之下,令他不禁模糊地想到:靖书的肉棒……原来也挺大的嘛……他不知道这
样的感受为何会让自己有些心慌,好在谷靖书只是不遗余力地挑逗着他。这俊美
青年节制下喘息声依然粗重而热烈,热乎乎的呼吸在他的鼻翼、面颊甚至耳畔扫
过,那饱含着就快控制不住的情欲气息更让他心急得很。那具从修习《甘露谱》
以来就越发诱人的白嫩身躯,虽是趴在他的身上,却也展现出一幅曲线起伏的美
妙风光。那柔嫩的肌肤渗出点点汗珠,紧裹着厚实而富有弹性的肌肉,贴着他不
断磨蹭,温软得让少年仿佛陷入云团之中。

  少年一面受着他下体火热的挑逗,一面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在那高高隆起
的挺翘臀部上。

  他当然记得那儿是多么的柔软坚实,饱满圆润。他既喜欢看它那蜜桃儿般可
口又可爱的形状,又喜欢将它抓在手掌中肆意蹂躏,让自己的十根手指深深陷入
那两团棉花般的肉团中,再狠狠挺身,戳刺那肉臀中心格外令人垂涎的殷红花蕾


  此刻谷靖书正尽力在他身上上下磨蹭,左右扭动,那屁股摇摆不停,仿佛正
在叫他玩弄。他下意识地就想抬起双手捉住那两瓣屁股狠狠揉捏,然而这一动念
,才又遗憾地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他心里那种无法掌控事态的烦恼和焦躁就更深了。好在不能动手,他还能动
嘴,一面咂着谷靖书灵活的舌头,一面叫他:「靖书,靖书,你快坐上来,我想
用肉棒好好尝你屁股的味道!」

  谷靖书与他厮混了这许久,那身体上是完全放开了,心里却还是有些害臊。
虽听话的饥渴便抬起右腿,露出股间沟壑来对准他的阴茎,自己往后穴里戳了戳
,却还是脸孔绯红地道:「小珏总是这样心急。我们这一次还不知……要做上多
久,哪里差了这些时候?」

  他说着,一面已忍不住轻喘起来,只觉少年胯间那物仍是利剑一般的坚硬锐
利,自己不过轻一试探,那毫无气节的后穴便如同迎剑归鞘一般,给他砉然破开
,径自插了进去。少年的阴茎如同烧红剑刃,而他的屁股就像是凝结的脂膏,迎
刃而化,并给他带来熟悉得禁不住战栗的快感。

  他嘴上说得好听,自己的后穴实已止不住地收缩吞吐起来,犹如绽放着一朵
食肉的花,一点一点艰难而又顺利地将少年吞入肠内。

  少年浑身上下只有嘴巴眼睛动得。他眼睛眨得再快,眼珠转得再急,也于此
时无一点裨益。只是谷靖书那般奋力动着,他又怎么甘心自己竟没法做出一点有
用的事来,便张大嘴,尽力伸出舌头来晃个不停,并含糊糊地叫着:「靖书,靖
书,我要吃你!」

  谷靖书下头才刚「吃」进他半截阴茎,快活得整个身子都要从屁眼处融化开
来似的漾出涟漪来,上头口涎纷涌,竟也是馋得很,便呻吟着提臀摆腰地继续将
自己往他那钢枪上串插,一面再次将他脑袋抱起来,凑过脸去,面颊上立时便被
少年如同小狗一般忙不迭地舔舐啜吸着,乱纷纷,痒呼呼,又湿湿热热的,直惹
得谷靖书从头颈开始又打了个哆嗦,尾椎处臀肉一阵紧缩,屁眼也往里一收,呜
咽一声,少年那物「噗溜」一下又戳进半截,两颗卵蛋便与他肥厚的臀肉矮挨挤
挤,尽情亲热了。

  南宫珏满足得长长地舒了口气,下体被他火热紧实的肉壁牢牢箍着,且那书
生后穴经由多日锻炼,进去之后便如进了一个奇妙无比的窄小洞窟,又能自将他
那物吞进吐出,又能紧咂慢吮,甚或是那肠内许是受了《甘露谱》功力的催动,
常常于他阴茎过处或凸起或凹陷,让他一时尽享被挤压摩擦的快感,一时又感受
那畅行无阻痛快,着实是舒适之极。他才和谷靖书玩了一会儿,赫然竟有下体鼓
胀跳动的感觉,那储存体内的精液元阳仿佛受谷靖书屁眼的百般逗弄便按捺不住
,立即要冲出身体,填满书生那空虚寂寞的小穴一般。

  那冲动若在他功力还在时,忍耐住并非难事。此时整个身体几乎都不受控制
,他原先模糊感到的危机此时便鲜明地浮现出来,不由心下一凛,竭力耐住那射
精的冲动,哑声又道:「靖书!」

  part134 及时行乐

  少年的声音惊慌而短促,那谷靖书不知他为了何事如此恐惧,便将正快活得
迷迷离离的双眼朝他脸上看去,瞧见的却是少年一张涨得通红的脸儿,一双小鹿
般乌黑水灵、神气可怜的眼珠,以及急促地翕张着呼哧呼哧喘息的口鼻——分明
是沉溺于情欲的模样。他哪里知道少年这回会如此地没有控制力,反被他那一动
不动,只有任自己鱼肉的姿态激得浑身燥热,便模糊地笑了一声,捧着少年脸蛋
啧啧有声地亲吻起来,半是呻吟半是满足地应道:「小珏,小珏……」后穴仍是
不遗余力地压榨着少年那唯一坚挺高举,插在他体内的巨物。

  南宫珏被他这阵亲吻扰得全然没法说清事态,只觉全身骨髓精血都在被谷靖
书那神秘莫测的窄小洞穴大力吸啜,涌向阴茎顶端。他在此之前,其实根本没有
觉得自己失去力气是件多么危险和糟糕的事。他不担心谷靖书会嫌弃甚至抛下自
己,不害怕南宫北翊可能会对自己不利——诚如他自己所说,除了想做的事,其
他什么也不会考虑。而此刻,却是连他想做的事也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故,这令他
不得不如临大敌,为之心惊了。

  「靖书……唔……靖书,你……缓一缓……我……不行了……」

  好容易在书生贪婪的亲吻中找到空隙说出话来,少年还是头一次在这种事情
上示弱,虽是性情单纯,那心里却也充满了不甘和羞耻感。他却不像谷靖书那般
,害臊便躲躲闪闪不敢抬头直视,反而生气似的瞪大眼睛直盯着谷靖书,将谷靖
书瞪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不行?」

  谷靖书啜着他的阴茎不自觉地摇了两下屁股,惹得少年急躁地叫嚷起来,那
双眼里蒙蒙的水汽顿时都要化作委屈的泪水淌下来了。谷靖书心思周密,一见少
年这副表情,立时便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忙搂着他安慰道:「是我不好,只顾着
自己开心,都忘了这是要帮你回复力气。」

  这书生凡事为人着想,明明刚开始急着享乐的乃是少年,他只说是自己的错
,又给了少年台阶下,顾全了少年竟支撑不住的脸面,让少年心里总算略微好受
了点儿,红着眼圈撒娇道:「靖书笨蛋!还不……还不想想怎么运功才能让我可
以恢复过来?」

  这事儿其实应该是他来想才对,谷靖书练功全是靠他指点,这办法也是南宫
北翊教给他,而他点头赞赏的。但少年向来刚强惯了,难得有这么柔弱无力的时
候,谷靖书之前又问过他一些关节,便也不顶他的嘴了,只温柔地连声应是,将
个身子放得软若无骨,柔如春水,小心圈着少年轻轻耸动,不再那般如狼似虎。

  这一次如同春夜细雨,绵绵地丝丝地浸润着少年瘫软的身躯,和着两人身下
那些柴草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柔和,又绵长,令得少年终于消解了那即将
喷薄而出的危机。

  他满意地轻声喘息着应和谷靖书的婉转呻吟,只觉那从下体传来的快感似一
道道令人觳觫的闪电,一下又一下以让人目不暇接的方式迅速从那敏感的尖端传
达至毛发末梢。这时节连空气里也仿佛弥漫着他们交合时释放出的浓郁催情气息
,灶头被风吹得摇晃的蜡烛燃得更旺,昏黄的光投映在他们紧密纠缠在一起的身
体上,让那光裸处白的肌肤更透红,交叠处暗的阴影更深沉,格外诱人。

  琴瑟和谐的交欢之曲这回一直延续到蜡烛燃到三分之一的地方,谷靖书一直
跨骑在南宫珏身上,有时俯下身与他紧贴亲吻,有时又抬起身子像摇橹荡桨的强
健船夫一般左摇右晃,上下颠簸,小心伺候着少年那物,让南宫珏尝够甜头,纾
解他这不能动弹的悒郁。

  这经由交合让南宫珏恢复力气,南宫珏自己能做的实在有限,所有关节几乎
全在谷靖书的那身淫邪功夫上头。

  原来也真是巧极,南宫珏原先所练的白骨观心之法断情绝性,偏教给谷靖书
的《甘露谱》却是炽情纵欲的功夫,倘是其他人,这法子未必行得通。但谷靖书
那功夫最擅长挑起人的情欲,又深谙养精固元之术。少年的功力忽然施展不出,
倒并不是武功废了,更多的乃是他头脑中萌发出的「感情」与往常驱使内力时的
「无情」无法相融,两相制衡,堵塞住经脉,他抽不出一点闲余的力气来控制身
体,自然无法动弹。此时需要的是外界的助力,然而他的功夫偏于邪僻,常人所
练的功夫对他几乎可说是没有一点影响,倘若分寸把握得不好,怕是还会被他的
内力反噬。谷靖书的这身看似除却床上挥戈外毫无用处的功夫,偏在这上头能与
他水乳交融,实是连南宫北翊也不由在心中颇为感慨的巧事。然而此事说巧,倒
也并非全是运气。南宫珏一开始被谷靖书所吸引,岂非就为的他身上那炽烈的情
欲气息?若非谷靖书的淫荡勾人,南宫珏不会动心,亦不会失去了内力。却也正
因他的体质心性那般适合《甘露谱》,才会凑成今日这令人称奇的巧合。

  那谷靖书着意奉承了少年一番,知道接下来要经由自己运功,将那能催人情
欲勃发的内力渡入南宫珏的体内,促他化解体内那打成死结的僵局,便也略微收
起了过于放浪的色气,道:「小珏,时候差不多,我来运功。你也要专心的,可
不能只顾着……嗯……舒服……」

  南宫珏脱口道:「我们先舒服一阵再说!」

  「小珏!」

  谷靖书嗔怪地横他一眼,抬起手来,可看着少年俊秀清丽的面容,白皙匀称
的身躯,竟是舍不得把手掌在任何一个地方落得重了些,留下那不好看的红痕。
南宫珏只恨不得能够挺腰耸臀,一弓身将他肏得翻下来,只能在自己身下求饶。
可现实是谷靖书找不着打他的好地方,索性就探下手捏着他紧实的臀肉用力抓了
两把,恐吓地道:「你只想舒服,不想赶快恢复的话,我便让你舒服到顶!」

  南宫珏却是有些不明白他这番威胁,只好奇地睁大眼睛道:「怎么到顶?靖
书,你又练了什么新招式要喂给我么?」

  谷靖书把玩着他肌肉结实的两瓣臀肉,那心里刹那间就颤动了好几下,然而
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一想到自己倘若真的也去干少年的屁股,那南宫珏是没什
么反应,他自己反倒先闹红了脸,羞得不行,便慢慢俯下身,贴着少年耳朵小声
道:「用在你身上便是新招式了,小珏想试试么?」

  作家的话:→→下章靖书要反攻,要是雷记得自行趋避……

  ☆、part135 新菊初绽

  那少年对于新奇招式,向来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听到他的话,两眼立时便
亮了起来,道:「真的?」看那语气神态,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谷靖书被他这热烈的目光一鼓动,虽不免有点欺瞒单纯少年的愧疚,但色胆
包天,到底压不住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又想到少年此刻无法动弹,其实真是天赐
的良机,一时便把那运功令他恢复力气的念头抛开脑后,自己小幅度地扭动屁股
,手里则紧握着少年那两团充满弹性的结实肉丘按揉捏弄,下体胀得更为坚硬,
又用了诱哄的语气道:「自然是真的。我既然会感到舒服,小珏自然也会舒服的
,对不对?」

  他这话里隐约算是透露了些所谓「新招式」的含义,以求心安。只是那话语
里意思暧昧不清的,少年又只认定「舒服」的方式便是操弄他的屁股,全然想不
到那上面去,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那靖书你来,我们先快活够了,再说
其他。」

  谷靖书根本没料到他这么轻易便会答应,一面因想到自己竟能进入少年体内
兴奋得不能自已,一面又有些阴谋败露不太好面对少年的慌乱,便摩挲着他的屁
股,又道:「小珏答应我了?那我若是做得不太好,你以后不准生气……」

  南宫珏自己常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此刻虽觉谷靖书按在自己屁股上的双手
手心里的火热直透进自己肌肤,眼神里的渴求也莫名地有些怪异,但终究忍不住
想试试那新鲜的滋味,道:「干嘛生气?靖书倘若做得不够好,等我恢复以后,
咱们再多练几次就是。」

  谷靖书才觉得自己那话太没底气,怕莫要反惹得小珏疑心,那少年话语中却
不疑有他,令他满脑子怎样应对的胡思乱想顿时落空,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心里
倒是坦然笃定了一些,便应了一声,双手撑在少年髋骨上,红着脸微吟着扭动腰
臀,缓缓将自己屁股从少年阴茎上拔离出来。这青年到底是一身媚根淫骨,不过
是这样一阵微小的摩擦,也弄得他喘息不已,前端恁地挺翘,堪堪又滴出好些露
水来。

  少年虽知他是要玩些新花样,可下体被那温暖紧实之处吸啜的美妙滋味乍然
离去,还是不由留恋地咕哝了几声,跟着就见谷靖书将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收拢
来并进自己叉开的腿间,跪伏在了自己胯下。

  他还不知道谷靖书要做什么,敏感的会阴部便传来一点湿湿热热的痒呼呼的
触感,惹得他浑身皮肤一紧,肌肉反射性地紧绷起来,明明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躯
体,此刻仿佛全都拜倒在谷靖书的一条舌头上,所有感官都随着他灵活细致的舔
舐而跳跃搏动,连呼吸也紊乱起来。

  「唔……靖书……」

  南宫珏与谷靖书肌肤相亲如此之久,彼此心心相印,自然从不曾嫌弃对方身
体哪里还有不便亲密接触的地方。少年喜欢时会亲他的屁股,甚至专爱看他后穴
吞咽收放的模样;谷靖书也会捧着他的阴茎吮吸含弄,吃得津津有味。两人在情
事上的放纵恣肆,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但要论调情手法的巧妙高超,少年固然算
得上是颇有天赋了,但为原先性子里的冷淡专横所限,那温柔细致却绝比不上谷
靖书。是以谷靖书舔弄他的会阴时舌尖扰动,便令他舒服得双眼迷离。那书生悄
悄一点点将舌头往下移去,堪堪扫着了那隐秘紧闭的后穴,他也只陷没在呻吟喘
息中,竟没察觉有何不妥。

  谷靖书听他愉悦的声息,又见他没有太大反应,那胆子便放大了些,双手捉
着他两条腿往两边拉开抬高,先架在腰上,少年却没法控制腿脚,滑落下来。他
狠一狠心干脆将之扛到自己肩上,两手便搂着少年双腿,俯首股胯间继续逗弄那
尚未受过调教的紧密穴口。

  少年两腿被他举得老高,但这动作对他来说毫无难度,自然不必在意,加上
浑身的敏感点全都集中在谷靖书那条舌头上了,更腾不出注意力来管这些小事。
他只觉谷靖书的舌头渐渐移动,会阴处被他舔得有些发胀,阴茎也又硬又胀急需
抚慰,他却不理,径往臀缝深处探去。南宫珏急切叫了两声呼唤谷靖书重新回来
安抚自己的敏感处,谷靖书却哪里听话,不但以唾液将他那儿润了个遍,而且愈
发放恣地两手掰开那紧实的臀瓣,舌尖试探着往里顶去。牙齿磕着了少年紧缩一
点的穴口,还恶作剧地轻轻咬了一下。

  这着实是少年从来没经受过的滋味。他阴茎还高耸着,脑子里想的仍然是等
谷靖书以不知什么奇妙的方式坐到自己身上来,将自己吞入那神秘莫测的小穴里
去。谷靖书这一转移阵地,又玩弄起他那隐秘的部位,舌尖扫探,竟似要直顶进
他体内去。那滋味就是再奇妙有趣,他也禁不住大为紧张起来,忍不住道:「靖
书!」

  谷靖书以前只臣服在他粗壮阳具带来的快乐之下,偶尔垂涎少年修美柔润的
躯体,却究竟没多少机会细细观赏这具美丽的肉体。此刻手捧着一副挺翘合度的
结实窄臀,掰开那柔韧的臀肉去亲近里头羞涩的花蕾,他才明白为何少年总喜欢
掰着自己屁股来瞧自己的后穴。

  少年那小穴未经人事,又紧张地缩着,颜色淡淡的现出花心一点微红,那四
周褶皱细密而匀称,生着些软软的浅色茸毛,被他唾液润湿了,半透明地倒伏着
贴在那两边沟壑肌肤上,湿润润的反着些光,看起来竟是水润欲滴。谷靖书原来
还只是存了些投机侥幸的心要试着来弄一弄他后头,此刻眼见这般美景,那要干
了少年的心思霍然如燎原野火般窜遍了全身,胯下一根孽物登时一柱擎天地胀大
起来,简直恨不能这就挺腰抖枪,中宫直入地刺进少年要害。

  他心中虽如此旖想,但前戏还未做足,怕弄得少年难受,便衔着那略微皱着
的细细纹路轻咬慢舔。南宫珏两眼瞪得老大,想是终于彻底意识到不妙,一面继
续叫着:「靖书,你干什么?」一面拼命想要调动身体来反抗这完全出乎意料的
「新奇招式」,只是丝毫未果。他急得汗都出来了,不敢三七二十一地连声叫嚷
:「不要,不要!靖书,你骗我,坏蛋!」

  ☆、part136 态度坚决

  谷靖书若是还未得趣,被他这一闹嚷,不定就望而却步,转而好言好语地哄
他一顿,自己双手捧臀奉至他阴茎之上。然此时他那颗心狂烧着一把要捣弄少年
这粉嫩后穴的邪火,何况少年嚷得厉害,身子却动不得,不能造成丝毫妨碍,如
何会被这些话语便浇灭了兴头?当下只管握着他窄实臀瓣,频频探舌入穴,深入
戏弄。

  那攻击一下接着一下,少年嚷着的声音便不时因被他顶入而变了味。才命他
「不要」,紧跟着便发出一声「唔嗯」的呻吟,显见那身体并没有不舒服,不乐
意的只是他的心。而谷靖书在这淫乐之时上天赋极高,不光是肉体交合高潮迭起
,这调情手法技巧,也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天才。手指要怎样按揉才会让少
年舒服,舌头如何卷动才能勾起少年的情欲,碰触哪里可让少年无法抗拒,这些
细节方式,就是十个少年也比不上他。

  因此他舌头绕着少年青涩羞怯的穴口打转,耐心细致地将那紧缩着的褶皱润
得一点点松和起来,涂在那上头的大量唾沫把那从未绽放的花蕾染得红馥馥水滟
滟的,更是诱人垂涎。

  少年嚷了半天,见他毫不动摇,偏自己此时连一点有效的反抗手段都拿不出
来,后头那地方又终究有些把持不住关卡,不由红了眼圈儿,哽咽地道:「靖书
,你越来越坏,我……我以后不要理你了……唔呜!」

  他这般威胁,谷靖书却没有一丝儿害怕,反是眉眼笑盈盈地抬起来瞟着他,
舌头更趁势往那花心里顶去,顶得少年羞恼不堪,可那后穴不受他控制地任由舌
头深入进去,叫他实在是莫可奈何,只好恨恨地瞪着谷靖书,反复地道:「靖书
,你骗我!」

  谷靖书将舌尖一次次挤进他紧窄的穴口,深深浅浅地开辟着那细小的路径,
说不得话,只好用手指温柔地继续推按着他的会阴部分,圈弄卵袋阴茎,让他舒
服一些。

  其实南宫珏也没有不舒服,谷靖书的手段比起他来可要温柔得多,而且深谙
这后穴敏感之处,将他伺候得格外愉悦。只是他在干谷靖书的时候便觉那是理所
当然,陡然翻转了角色,以前对谷靖书那种绝对的掌控与强大的威胁此刻全都失
去了效力,思维太过直率的少年一时之间简直无法接受这种变化。明明身受着无
与伦比的舒爽快感,他却不讲理地只管讨厌抗拒,仗着自己一向在谷靖书那里得
宠的情势,一径强横霸道地威逼。只是值此无法动弹之际,光是口头的胁迫已根
本无法撼动谷靖书的决心。

  舌头进来得越来越深了……那儿……好痒……呜!可恶……连胯间坚硬的肉
棒也因为身体里的古怪刺激,挺得更高了……这肉棒本来该喂进靖书的屁股,好
让他快活到哭出来为止……靖书……靖书却在……干什么……比起几乎立即就会
投降的书生,少年便有气节得多了。他极力抵抗着从那最不设防的脆弱地方传来
的丝丝缕缕的酥痒快感,每次耐不住的呻吟之后总会尽力地硬转成「讨厌靖书」
的威胁。

  谷靖书爱怜地将舌头深入到能到的最里面,予以那干涩甬道非常充分的润滑
,最后撤出时那穴中唾液甚至多到满溢出来,亮晶晶的蜜液一般诱人。

  他这也才有空说话,一双眼斜飞着波光,含笑地瞟着少年,舔着丰润艳丽的
嘴唇道:「小珏真的要讨厌我?」

  南宫珏喘息未定,明明谷靖书舌头已经出来,他后穴里却仍仿佛被轻轻舔弄
撩拨着一般地酥痒发麻,湿热发胀,竟颇有一些不满足的感觉。又瞧见谷靖书那
么一副撩人的风情,心里少有地复杂纠结了好一阵,才痛下决心地「哼」了一声
,道:「你现在才后悔,已经晚了!不过……」他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原想说「
若是你肯好好地伺弄我的肉棒便原谅你」,那谷靖书听了半截,却不等他说完后
面的,便一长身探手掩住他的嘴巴,故作无奈地叹息道:「既然晚了,一不做二
不休,我也只有真的让你舒服到底才算够本了。」

  南宫珏登时大急,嘴唇翕张地想要反驳,被他掩着唇,说话却含糊不清,完
全听不出一丝。他张开嘴巴想要咬他手心让他缩手回去,却怎么也咬不着。那谷
靖书手指已顺着他会阴一路滑下去,点着那软软湿湿的穴口,心里是笃定之极,
指尖轻叩穴口地探入进去拓宽领地。

  少年一急,只有以舌头搔动他掌心好让他拿开手掌。谷靖书被他舔得手心发
痒,却并不缩回去,故意瞧着少年着急的双眼道:「小珏原来也这么想要,身子
动不得,便这么与我调情么?」

  他平日虽是规矩得很,但偶尔能这样牢牢压制少年,又是在荒无人烟的山中
石洞,那心里放开,倒是孟浪狷狂了不少,很是享受这戏弄少年的乐趣。

  南宫珏立时又要咬他,只可惜牙再尖,也根本咬不到他的一点皮肉。谷靖书
将他戏弄得够了,见他一脸凄惨的模样,心也有些软,便移开手掌,声音柔和地
道:「傻小珏,我不是说了,既然我舒服,你也会舒服的。这么害怕做什么?」
一面说,那手指顺着水滋滋的穴口便一路滑了进去,惹得少年情不自禁地一声哭
闹:「不要!」

  「要。」

  谷靖书温和而坚决地说着,手指转动,又没入一截指节。南宫珏被他这声果
断的回答噎了一下,那体内又被他进入得更深,立即便找着了充足的理由,委屈
又悲愤地反驳道:「不舒服!」

  「咳……等我揉一揉就舒服了。」

  谷靖书意识到跟他说话分了许多神,连忙再次俯首胯间,小心为他扩张后穴
。少年一迭连声的「不舒服」,试图打搅了谷靖书的兴致,谷靖书却装作没听见
,手指抽插,在那柔嫩紧致的穴内转动深入,让狭小的通道变得宽阔些。

  ☆、part137 直捣黄龙

  南宫珏渐渐已觉肉穴正在被他一点点地打开,里头嫩肉比起浑身任何一部分
都更敏感,稍微被谷靖书手指揉动刮擦,便会麻痒酥软,浑身电窜。他的「不舒
服」早就说不出口了,溢出唇角的几乎全是低吟轻喘。他还是不乐意,却架不住
身体被那可恨的快感一次次冲击,慢慢地精神涣散地败下阵来,在谷靖书的每一
次揉弄中战栗颤抖,浑身冒汗。

  谷靖书亲眼瞧着他后穴由含苞紧缩渐至火热绽放,自己下体早已鼓胀得不行
。他自然不太敢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让少年帮着舔弄阴茎,便自己以唾沫涂抹其上
,握着那物就抵到少年穴口处。

  南宫珏被他这顿漫长的前戏折腾得有些乏累,之前的坚持也快要偃旗息鼓了
。但穴口一触到他那光滑硕大的龟头,立即又惊醒过来,尽力以愤恨冷冽的目光
瞪着他,力图恢复到从前那扫一眼便令人战战兢兢的威风。只是谷靖书被他目光
一扫,那下体反而是一颤,龟头弹跳,霎时间入了半寸进去,竟是兴奋得很。

  少年受此一击,好容易才在脸上结起的一层薄冰顿时喀拉拉碎了一地,惊慌
失措起来,忙乱地哑声嚷道:「靖书,靖书你不是真的要进……呜!」

  那书生原也没有那样急色,只是眼中瞧见少年气冲冲的脸蛋,只觉那份勃勃
英气配上任人鱼肉的绵软身子,实在是可爱极了,胯下那物更是自作主张地便顶
了进去。而顶进去之后少年丕变的神色与害怕颤抖的声线又形成新一波的强力刺
激,令他连话也来不及说,只挺身插入,以此作答。

  少年万不曾想自己有一日也会如他一般,被压在男人身下肆意玩弄。他自然
知道谷靖书阴茎的尺寸,那东西硬起来后并不比他小,而且青年的身体其实发育
得比他还要好些,就算不管实际大小如何,被那种东西自小小的穴口贯穿身体,
必然可怕无比!

  他以前却从没考虑过谷靖书那紧小的后穴能否承受他的抽插玩弄。

  少年眼里泛出了泪花。他自己自然是一点也不想哭,但他的两条腿被谷靖书
高高抬起来扛在肩上,后穴里那滑溜溜的龟头正一点一点地蚕食进去,他可是难
受得紧,只觉穴口被那龟头塞得满满当当的,几乎要被撑爆似的胀涩。偏那龟头
最粗的部分还卡在穴外,而谷靖书摇着屁股,正要将它彻底插入进来。他明知道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却对那事发生的后果极为无知和恐惧,因此真的有些害怕
了。

  靖书每次露出的又羞又怕的表情,原来心里竟是这种感觉吗?

  可是……从第一次见面起,靖书明明就很喜欢被自己干他的小穴啊……每次
用那么窄小紧致的密穴将自己的肉棒吞进去时,对他来说难道不全是一种享受吗
?他……并没有像这样……难受……啊……谷靖书在他穴口浅浅地试探了一会儿
,终于下定决心,按着少年肌肉结实的大腿,猛地往里一送,便将整个龟头插入
进去,那换来的自是少年一声真真切切的哀哭,额角面颊,颈项胸背密密地渗出
一层细汗来,道:「靖书,不要!」

  他真的哭出了声,一面哭,一面难过地想着:原来靖书被自己肏干的时候,
都是这么的难受吗?自己明明是想让他开心,但他其实并不开心,却是为了自己
往常的威迫压力,只好顺从自己吗?

  比起后穴正被侵犯的疼痛,反而是这个问题更叫他伤心。他越想越觉得这大
有可能,靖书多次劝他那事不宜做得太多,被他玩弄时也时常害怕犹豫,只是被
他威胁地逼视着才忍气吞声地照做。

  靖书他……他连喜欢自己……也是被逼迫着说出来的啊……这伤心欲绝的哀
戚哭声,着实够打动人心的。谷靖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以为他受不住后穴里
的疼痛,因那疼痛是自己带来的,看着他的目光便更为怜惜,压着他双腿俯下去
,搂抱住他纤细的身躯,细致地舔吻着他的肌肤,安稳道:「小珏,别怕。这会
儿难受,等一下便舒服了。」

  南宫珏想不出他的温柔有多少是因为喜欢和疼爱自己的缘故,少年那初开始
懂得恋情的心里,已有苦涩地陷入一个新的难题当中。

  倘若他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温柔地亲吻安慰,小心翼翼


  无法问出,因为一旦开口,听到的无论是哪种回答,自己都无法判断和接受
啊!

  南宫珏被他按着又亲又吻,虽哭的一塌糊涂,却还是清楚地晓得谷靖书对自
己的温存体贴,还有本应感受到的甜蜜。只是他那壮硕的阴茎仍在不断侵占着少
年的身体,刺入他舌尖曾润滑过的地方,戳进他手指揉弄过的部位,再深处已没
有现成的路径,他却并不知足,兀自挺着硬邦邦的肉棒在那柔嫩的肉穴里开荒辟
地,叫少年一时连哭嚷的声音也哽在了喉头,什么声息也发不出来。

  等一下便好……是骗人的。

  少年恍恍惚惚地想到,自己往常抓着他硬要往他那紧窄的屁眼里塞进各种稀
奇玩意儿时,他也不喜欢得很。自己看见他阴茎翘得高高的,就自以为让他快乐
了。但自己此刻阴茎也仍翘着,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快感混杂在那将要撑散了自己
全身骨架的胀涩疼痛里,这滋味……好像反而更难受了啊!

  身体无法动弹,他找不出任何更有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喉咙的哽咽
,让他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来问谷靖书实情。他只能躺在谷靖书身下,等待
着他的攻击。而当他强行按着谷靖书,只管在那深邃的穴眼中大干特干时,他哪
里知道谷靖书是什么滋味呢?

  甚至谷靖书此时的动作比起他的,还要轻柔小心上千万倍。

  谷靖书忽然听不见他闹嚷的声音,虽不明白他内心的纠葛,却意识到他受到
的快感并不强烈,便也不急着往里深入了,揣想着自己最爱被他捣弄到的地方,
将那鼓胀的龟头左右轻摇,上下摆动,画着圈儿时进时出地去碰触少年的敏感点


  ☆、part138 如出一辙

  少年忧愁的思绪蓦地被打断了,他脸儿陡然涨得通红,「啊」地终于喊出了
声,接连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浑身肌肉皮肤霎时间绷紧,仿佛全被系在肉壁内的
某一点上,又被掌控在谷靖书那壮硕的阴茎上。他的龟头茎身不断摩擦那火热的
内壁,每每与那处擦身而过,这一丝若有若无的闪电般的快感却游窜到他全身每
一个地方,让他快活得不由自主地浑身哆嗦,皮肤战栗,毛发几竖。

  只是这诡异的快感带给少年的不只是无法约束身体的失控感,还让他有些讶
然惊异。他瞪大眼睛直视着在自己体内奋力耕耘的谷靖书,忘了方才的一切想法
全是出于自己臆测,失声道:「靖书,你是舒服的!」

  谷靖书哪知道他脑袋里念头转到何处去了,热得满面淌汗地抽插不已,喘息
道:「小珏的这儿吸得我这么紧,当然舒服。」

  「不是,你……唔唔呜!」少年忽然又有些悲愤了。他担忧谷靖书一直以来
都不开心,也正是从这个层面上,才多多少少地原谅了谷靖书此刻对自己所做的
事,想他因为这事儿不舒服所以要让自己明白他的痛苦。然而谷靖书深谙那后穴
内一切致人高潮的方式,仅仅只是改变了一下进出的角度方位,那儿窜起的快感
便凌驾于所有之前感到的痛苦之上,接下来更是一波比一波更猛烈的热烈快感,
如同洪流一般地自那首次打开的洞穴中涌入体内,冲刷着少年仍存的理智,令他
兴奋得想扭腰摆臀,想摇首踢足,想喊叫,想紧抱。他算是知道谷靖书被自己玩
弄时的真正感受了,但夹杂在这要将自己淹没至顶的快感中的,仍有一些「被骗
」的不甘。他那铁打的意志力仿佛正经受着烘炉的煆烧,正在不断熔化。而身体
则是早就屈服在了谷靖书进退有度的戳刺当中。

  「靖……书……我……恨……你……」

  交代遗言一样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几个字,少年的前端与双眼一同汩汩地流泪
了。透明的液体顺着沟缝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润得整个茎身湿漉漉亮晶晶的,
又大量地滑进曲卷的阴毛里,并开始艰难地往臀缝里淌去。

  他说完这句话,终于连精神上也放弃抵抗了,两眼迷蒙地红着脸儿张口喘息
,喉咙里只发得出迷醉呻吟之声,如同驯服了大猫一般,看起来竟是温软得很。

  谷靖书努力了这半晌,好容易才让他这般温驯了,那心里也顿时柔情一片,
尽管是牢牢霸占着少年的身体,却没有一点得意忘形的骄躁,行动举止愈发的温
柔体贴,一面轻缓有致地动着,一面帮少年擦拭汗水泪珠,又多方抚慰他身体的
其他敏感处,让他好好生生享受一回自己全方位的服侍。

  南宫珏被他弄得这样舒服,按说对谷靖书会不喜欢自己的疑虑消除,应该开
心才是。他却不知在堵什么气,享受是享受了,那表情间或还露出些愤愤然的神
气,对谷靖书的爱抚爱理不理的,只是后穴不能自己用力夹紧,被谷靖书不断深
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谷靖书一向性子敦厚,虽得他冷淡相待,却依然是轻言细语,哄小孩子似的
吻他的面颊耳朵,揉捻他的乳头,将他全身上下乃至足踝脚趾的敏感点都安抚了
个遍,身下自然也没忽略,开疆拓土愈来愈深入,竟至将这原来冷面冷心的小少
年逗得眉眼都荡漾着春色,喉咙里要冒出声音,又强要咽下,咕噜着听来反满含
着禁欲的情色味。

  谷靖书对他照顾得多,顾及自己的倒少。但他其实是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用到
前面那物,碰上少年那初次绽放的娇嫩柔韧的后穴,将他裹得紧紧的,只随着他
抽插的动作被动地吞咽,也让兴奋得持久不泄,瞬间便也起了些邪恶的念头,想
让少年一直含着自己直至以后便同自己一般也离不开它。

  他这念头一闪而逝,继而便倍感愧疚地抱住少年,加倍努力地讨好着他,贴
在他耳畔悄声地问他:「小珏,我弄得你舒服吗?」他言辞中本是想带一些撩拨
少年情欲的字眼,但临到口头,还是改作了隐晦的词。那少年哪里肯认输,分明
都处于决堤边缘,偏要闭上眼睛竭力从唇缝中挤出一个「不」字。谷靖书便将舌
尖探入他耳廓内舔动,又伸进那小小的耳孔里,偕着下身的韵律一进一出。南宫
珏耳朵顿时红得发烫,忍不住又嚷出了声:「靖书坏蛋!」

  「唔……」这话恁地耳熟,谷靖书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嘴唇移回他的唇上
,蜻蜓点水地亲吻着,呢喃地道,「可有小珏坏的一半?」

  南宫珏被他一提,立时又想起了自己往常施在他身上的种种手段,冷不丁的
一身热汗变作冷汗,陡然记起自己和谷靖书在这里本来是要做什么,便耍赖地道
:「我要恢复内力!」不去回应他这个话题。

  谷靖书自然是察觉了他的心思,虽一向宠溺他,这回却不让步,仍旧有进有
出地在那火热柔软的后穴里捣弄不休,道:「那也得等我们快活过了再说。」

  南宫珏无计可施,回想过去自己在他身上恣意驰骋的飒爽英姿,再看看眼下
只能躺卧在他身下被他尽情戳刺的境况,真是悲从中来。然而做这等事要人中途
停止,就是谷靖书不说,他也清楚那绝不可能,亦只有「屈尊」勉强接受这与他
向来爱好不太一样的快活。

  谷靖书那整个东西进去他体内已经有一段时间,他本来除却接受外别无他法
,此刻沈下心来,便格外觉得谷靖书胯下那根既坚硬又粗壮,可不仅仅只是拿来
让自己把弄赏玩的玩意儿而已。

  靖书和我是一样的……反过来说,我和靖书也……是一样的……这第二个念
头十足吓了少年一跳。谷靖书和他的身体欲望完全一样,他接受起来毫无难度。
但说起自己同谷靖书一样,尽管如今他也正如谷靖书那般「凄惨」地以屁股接纳
谷靖书的阴茎,他却还是有些不想定下这个论调。

  part139 软硬兼施

  我和靖书……不、不是完全一样。我更喜欢干靖书的屁股,靖书是喜欢被干
才对!

  少年固执地要让自己相信这个观点,虽则心底也不禁浮起小小的疑虑:倘若
靖书经过这次之后,也更喜欢干自己该怎么办?

  「……」

  少年偷偷地瞄了正趴在自己胸膛上含弄自己乳头的书生一眼,书生看起来果
然非常喜欢做这事。他不由焦虑起来,愈加迫切地感到恢复武功的重要性。但恢
复武功需要谷靖书帮忙,而靖书他……少年因为失去了强大力量的支撑,渐渐滋
蔓出许多犹疑与曲折的心思。或许是这被谷靖书哄骗的影响实在太大,他忍不住
难过地想到,靖书会不会干脆不给自己恢复内力,便一直这样玩弄自己了?

  换了是自己的话……哼,我才不会这么做呢!靖书要自己能动能玩,才有趣
啊!

  谷靖书在他胸前埋首一会儿,又抬起头,望着他因焦躁而水润的双眼,安慰
地摸了摸他的鬓发,道:「傻小珏,这么着急做什么,反正南宫老爷只说要我们
一直交欢,这样不也是交欢?」

  他这话却捅了马蜂窝,少年当即瞪大眼睛,失声嚷道:「果然!靖书……靖
书你想一直这样干我!」

  谷靖书呆了一下,哪知道他脑瓜里的念头已经转到如此之远去了,反应过来
直是有些忍俊不禁,又想逗弄于他,便道:「小珏若喜欢,我们以后一直这样也
好。」

  南宫珏反应也是更加激烈了,激动得舌头都要打结地嚷嚷:「我不喜欢!」

  「不喜欢?」

  谷靖书故意缓缓扭动腰身,在他身体深处划动抽插,少年「呜」了一声,咬
死了牙关不蹦出投降的字眼,倒叫谷靖书怜惜得很,便笑叹着亲吻他的唇角,柔
声道:「小坏蛋,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好容易让我也喜欢一次,就这么小气么?


  「呜……不……」

  少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小气鬼,但一想到否认这「小
气」,将来必定要被谷靖书拿着了话柄,这话便答得毫不果断,且语音模糊,听
不清晰。

  谷靖书到底还是宠他的,也不逼迫于他,一点点地啄吻着他的面颊鼻梁,道
:「我喜欢小珏,哪儿都喜欢。是要这样干你,还是要被你干,其实都是一样…
…你这可放心了?」

  南宫珏还在吭哧吭哧地想着说辞,经他这话和风细雨地拂进耳里,又呆了一
下,心里涌起的竟不是狂喜之情,反倒夹杂了些羞惭之意。他望见谷靖书的面容
,那俊美丰润的脸颊既柔和,又满是包容之色,那透露出的气息,竟似比武功仍
在的自己还要强大了!

  靖书原来是这样的喜欢自己,喜欢到……甘愿一直被自己压在身下,迎合自
己的心意……那我……我是不是也要喜欢他到……这种地步?

  少年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决定把这个烦恼暂且丢到脑后去。他
忍住了那试图涌上脸颊的羞惭的热血,伸舌头舔了舔近在咫尺的谷靖书的面颊,
以示亲近,并信赖地道:「靖书……」

  「小珏……」

  谷靖书听出他语气里的和缓与依恋,感动极了,便轻轻抱起他上半身,令他
半坐在自己大腿上,那阴茎更是着力地在那鲜嫩后穴里研磨不已。少年连着打了
几个哆嗦,谷靖书看在眼里,知他舒服,自己心中也十分满足,爱怜地道:「舒
服吗?你第一次,我们慢慢来,习惯了就不怕疼了。」

  南宫珏面色忽地又变了变,在这正被他征服的艰难处境中吃力地严肃思考了
一下,拖着被他捅搡得变了调的嗓子道:「靖书,你快些让我恢复内力!」

  谷靖书被他吸嘬得爽利之极,喘息声声,只是点头。少年甚至闭上眼睛脸颊
绯红地催促道:「你……快射出来……我的肉棒……要你……」

  既得到他的首肯,谷靖书更不会客气,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下地用力往上顶入
,那肉体交相拍击之声,此时才分外明显。少年只觉肠道内不断被他探入更深处
,抽插的频率又快,摩擦得他穴内起火,体外冒汗,一根光亮亮的肉棒翘得老高
,涎水往下流淌甚至都流到后穴处滋润了靖书那根阳具,被带进自己穴中润滑了


  他那耐了半晌的快活的呻吟洪水决堤般地自口中满溢出来,又是舒服,又是
想哭,自己便觉得很丢脸地在脑海中盘旋着一个念头:靖书被自己肏干得快活到
极致时,莫非就是这样的?

  他那穴内愈来愈麻痒难耐,明明谷靖书才抚慰过那儿,那地方却馋得仿佛永
远也吃不饱一般饥渴得很。他不但是尝到谷靖书被他鞭挞时所有的快感,而且也
约略知晓谷靖书对被他玩弄时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感受了。

  随着谷靖书抽插频率加快,那快感来源已不仅只是肉穴阴茎,便仿佛在那最
深入的中心部分埋藏着小小的火热的太阳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放射出一道道灼人
的暖流,令他一身的肌骨从里到外都被那酸麻浸透了,不管被碰触哪儿都是一股
强烈的刺激,让他战栗不已。

  那失去了他意志控制的身体,沉浮在这滔天欲海之中,如何还能坚忍。只在
百余回的攻伐之中,便自行地缴械投降,吐露出半透明的乳白色黏液了。谷靖书
近来修习《甘露谱》,要诀便是以交合至高潮时的精元吸纳为自身内力,自然不
会射精,眼见少年撑不住了,自己便敛神运功,阴茎疲软下去,那运转周身作怪
的内息又得增强,却让他一时连后穴也痒了起来,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般
,叫谷靖书不由有些心惊。

  南宫珏被他肏得泄了出来,快活倒是到顶了,那嘴巴却扁了起来,竟好像委
屈得要哭。他又极力忍住了,一双水汪汪乌溜溜的眼珠直瞧着谷靖书,虽不说话
,那要谷靖书献身安慰的意思却再明显也不过。谷靖书正是后穴骚不自禁的时候
,顺水推舟地伸手去帮他将刚软下去的阴茎捋得重振雄风,自己对着少年温柔一
笑,挺直腰身,一手扒着臀瓣,慢慢挪到他那物之上,一直与少年对视着就那样
沈腰送臀,缓缓地坐了下去。

  part140 此生不渝(H )

  少年辛苦了这许久,终于得偿所愿,那欣慰之色几乎溢于言表,眼睛神态也
活泼得多,舒服地眯着眼儿叹息道:「靖书,这样才是最快活的啊,是不是?」
胯下那物高耸入谷靖书臀缝中,直如峭壁直插入两团白云里,煞是好看。

  谷靖书听他这么说,自然是不以为然的,只是明白少年逞强好胜的心理,自
己后穴又着实是盼着被他填满,便不同他计较,一笑置之罢了。他对在少年身上
主动行事也已十分熟谙,一只手在底下握着那物固定住,一只手掰着自己臀肉让
那后穴更易吞吐,身子一起一伏,赫然如同纵马驰骋的骑手,那姿态是优美又熟
练之极。

  南宫珏全由他服侍,自己一根手指头也动不得,而谷靖书也全不用他操心,
行事毫不拖沓,片刻之间便喘息着将他整根纳入肠道。那双眼还在紧紧地盯着他
,更叫生性好战的少年满身兴奋,明明自己已毫无力气,却精神十足地反盯回去
,十足一副挑衅的模样。

  谷靖书可也是喜欢他这样虎虎生威的模样。若说先前少年委屈撒娇的模样叫
他怜惜疼爱,此刻这威风凛凛的模样却又叫他满身心都有着被他征服的强烈快感
。尽管眼前的少年没法动弹,前一刻还在他怀里喘息呻吟温软可欺,但这少年毕
竟是老虎狮子而非家养的猫咪,只需要露出这样的神态,就足以让他战栗不已,
如同沐浴在神光下一般虔诚而心甘情愿地拜服在他胯下。

  他们这回是要试着让少年恢复内力。少年翻身做主之后,也不知还记不记得
自己的初衷,兴致勃勃的神态看来像是只急着要享受「久违」的谷靖书的后穴滋
味。那谷靖书却记得清楚,所有关节也都在他身上,他享受着吸啜少年阴茎的快
感同时,也正试着运行功力,要用那使得自己浑身上下满布淫欲气息的功力集中
到肠道附近谷道穴处。

  那谷道穴乃是他吸取「甘露」的重要穴位,而少年的阴茎不消说也总是紧贴
此处。他所要做的,便是在少年普洒「甘露」之时,及时趁他精关大开之际将自
己的内力渡入他体内,刺激他那堵塞住的经脉,好让他那凝滞的内力重新顺畅起
来。

  若是一般的功夫,按照法诀所示任何可传导功力的穴位均可将内力渡入他人
体内,只是这甘露谱向来就只有两人交欢之态,连那内力运行也都是依照人体各
处敏感点而行,又没有发劲体外伤人挫敌之功,要与少年内息相通,最稳妥的方
法果然便只有交合。

  而要一直交合,却是那渡入内力的时机并不好抓,无论谷靖书还是南宫珏,
那时必然都被高潮带来的强烈快感所淹没,在那时还要做到精准无误的穴位对接
,控制内力,实在太难。

  反正谷靖书第一次就没有成功,少年射在他体内的精液,便也只有被他红着
脸吸收过去,让自己那一身淫功更强大了些。

  少年的肚子却在咕咕作响了。他们晚上并没有吃东西,这事儿如此消耗体力
,少年又身心受创,自然更易饥饿。谷靖书无奈,只有起身去为他煮肉做饭。

  外头天色已然全黑了,荒山野外的,时不时便有狼嗥虎啸,号枭鸣之声传入
。洞穴内仅燃着一支蜡烛,光线微弱。待谷靖书点燃柴草放进灶中,光亮才足以
照清他们相互的脸颜。

  少年头顶处是灶,他便拼命将眼珠往上翻着,寻着谷靖书的身影。谷靖书侧
身盘坐在灶前,衣衫只随意披着,烧着一大锅水,也并不要多加照看,便也时而
偏头对少年微笑,见他挣扎得艰难,便伸手将他身子侧翻过来,好对着自己看。

  许是灶头跳跃的火光氤氲了两人间的氛围,许是腹中的饥馁缓解了少年的色
欲,这下面对着衣衫不整,胸膛雪白肌肤半露,胯下乌黑耻毛暗探,一双长腿尽
现的书生,少年居然也没有急吼吼地说些淫邪话语,反而沈下气来,看了一阵谷
靖书折柴烧火、淘米入锅的动作,忽道:「靖书,以后我们不回南宫家,便去哪
里好?」

  谷靖书倒没想他竟会考虑这个问题,略有些讶异地回头,摸摸他散乱的鬓发
,沉吟道:「你若是不嫌弃,便随我回我家住。」

  南宫珏眨着眼睛,毫无异议地道:「好。」

  谷靖书乍然间又有些慌乱,大约是记起村中的长辈,家里的祖宗。他和少年
纠缠在一起太久,几乎都忘了俗世间还有这些烦恼之事。先前随少年回家,虽也
在担心少年家中人的态度,但那担心与此刻自己如何向村子里那些长老交代比起
来实在不值一提。少年是以强横霸道的姿态全然无视家中他人的态度,而他,却
又该如何去做?处理得不好,怕是会让少年受委屈。然而少年的脾性他岂不清楚
,那难道不会在村子里掀起一场滔天大浪?

  唉唉,说时容易做时难,世间事态如此复杂,真是叫人头痛啊!

  南宫珏虽说懂了些事,到底还是不通人情世故,自然不明白谷靖书内心的烦
恼,只是张大明亮的双眼瞧着他,因为饿了而时不时地舔一舔嘴唇。跳跃的火光
映照下,越发显得他面容秀丽柔美,虽说那本性乃是一头凶猛的小豹,却还是叫
谷靖书满心怜爱。

  他伸手理着少年的发丝,一面想着该如何解决那复杂的「家事」,一面下了
决心定要护得少年周全。此周全自然是既不令村中长辈中伤了他,也不让他去怒
伤了村中人。那锅里的水咕嘟作响,少年忍不住道:「靖书,好饿。」

  谷靖书猛回过神,急忙将米倒下,放两只鸡蛋进去煮着,又取出肉干笨手笨
脚地在碗沿边切片。少年嗅着米肉香气,越发的饥肠辘辘,眼巴巴的模样怪可怜
的,等了一会儿,忽道:「靖书,现在好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只是饿得不得了
的变成我了。」

  谷靖书经他一提,果真觉得很像是那天的情形,不过他那时的模样可当真是
狼狈不堪,前一天才被那狼星魁强奸,紧接着又被那时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小少年
按着要了一次又一次,又不准他穿衣服,想来着实令他脸红,不由嗔怪地横了少
年一眼,道:「我可没有你那时那么凶。」

  少年「唔」了一声,道:「我若不凶,靖书会和我交欢吗?」

  「你若不凶……」谷靖书脸孔更是通红,他试着设想当初事态的另一发展方
向,少年从狼星魁手中把他救出,却不来挑逗他,那……「傻瓜……」

  谷靖书想不下去了,他干脆俯下头,噙住少年那总说出出人意料的话语的嘴
唇,深深地亲吻着他。

  不管假设过去的情形怎样改变,却都比不上如今与少年相知相爱,相依相偎
来得更好啊!

快乐人生 2013-5-7 17:16

  part141 胆大妄为

  马车准备停当,车夫已然就绪。

  南宫北翊脸色阴沉地抱着谷云起,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将他带出那与世隔绝的
峡谷,尽管谷云起依然垂着头毫无力气,他却将谷云起搂得紧紧的,仿佛生怕他
一出来便生出翅膀飞了。

  徐大夫无可奈何地跟在他后面,一脸的痛惜之情。他当然无奈,南宫北翊说
他医术不佳,若是就此辞退了他也好,偏偏却就是要他一直跟着照顾谷云起,完
全无视自己对他医术的鄙视之意。像这样自相矛盾却浑然不觉,手中又握着生杀
大权的人,徐大夫完全是无话可说了。

  他也不得不痛惜。谷云起这样执意要乘车出行,根本是铁了心要折腾死自己
。但南宫北翊若是不听他的话,他当即便要气得晕厥过去,心头郁积,气死也是
极快的事。

  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爱恨纠葛,才会闹得这般不可收拾!徐大夫有时也想开
解那谷云起一番,只是他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南宫北翊却是与谷云起坐卧相偕
,形影不离。他那些话若是说出来,不免要被南宫北翊先行弄死。

  马车停在山庄门口,南宫北翊在台阶上略停顿一下,扫了一眼,便不由皱眉


  「车太小了。」

  管家慌忙回禀:「这已是我们这里能会找到的最大的马车。」

  「也罢,你们先骑马去城里通知他们,准备一辆更大更舒服,最好感觉不到
颠簸的马车。我们姑且乘着这辆车进城去换。」

  他这时表现出处处在为谷云起着想的意味,谷云起也不知听见没有,总之是
没有反应。南宫北翊这一回耐性也是奇佳,并不因为他的冷淡而减了半分殷勤,
仍是抱着他走到门前,弯腰进去,先将谷云起安顿好,他一个大个子在里面伸展
不开肢体,却是憋闷得很。他也没有抱怨,吩咐外头出发,转而仍将注意力放在
谷云起身上。

  徐大夫则更是可怜,被迫着上了马背,尽管一旁的仆人帮他抓着马辔头,他
还是战战兢兢地握着缰绳连抖也不敢抖一下,生怕马匹发疯狂奔。所幸那马车行
动起来实在够慢,马儿只要在一旁慢慢踱步便成,暂时倒也没有什么危机。

  那边山庄派去的人飞马传报,也幸得大少爷与二少爷堪堪抵家,听得是父亲
要用,虽不免有些诧异,那命令吩咐下去却还是极快。家中事务大多数都是南宫
琛在处理,他大约是听说父亲要回来有些心慌,吩咐下去不算,自己跟着便要去
亲自督促,隐隐有要逃开南宫玮身边免得大哥做出什么不当举动惹得父亲疑心之
意。

  南宫玮却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一起身,便也跟着一同走去。南宫琛虽与
他相互表白,这段时间好得蜜里调油的,但一遇到这些外界阻力,还是害怕得很
,仍有些不敢同大哥说些过于强硬的话,却道:「大哥此番奔波太过辛苦,便不
用如此劳累,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南宫玮便睨着他道:「没有你在,我休息也不安心,不如不休息的好。」

  南宫琛脸不由一红,忍不住小声埋怨道:「大哥!」

  「怎么了?」

  「在父亲面前,你可别这样说话……」

  南宫琛小心翼翼的神态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可怜好欺负,南宫玮偏要道:「这
话有什么打紧?别说只是说些话了,我们的事父亲迟早要知道的,你这就害怕,
以后怎么办?」他愈是促狭地瞧着南宫琛的面色,等着要看这二弟将有什么反应


  南宫琛被他说中了重重心事,眉梢上爬满忧愁,说不出话。

  仆人正把最大的马车牵出来,忙来忙去地给那车轮裹兽皮,往车厢里头加褥
垫。南宫琛虽是到了现场,却好像没什么可以指挥的,呆在那里倒是想起自己的
心事了。

  他这一想心事,自然又将南宫玮撇在一边。南宫玮虽知他是在忧心自己两人
的前途,但二弟这个动不动就发呆的傻毛病实在应该改一改,因此瞅那些仆人没
注意,拦腰一把将他拖进怀里,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后颈上印上一个灼热的吻,
低声道:「又不理我,可是欠教得很了。大哥这些天教你的许多事,你都忘了么
?」

  南宫琛一个哆嗦,反射性地就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但挣了一下,记起与大
哥作对的后果——那与他们是否相爱简直没有任何关系,依照南宫玮那酷虐的性
子,必然要将他狠狠责罚一通——便硬生生地止住了,慌张地摇头道:「没有忘
。」

  「既没有忘,你都说说,大哥教了你些什么?」

  他一面说,一面张翕着嘴唇轻轻往南宫琛耳朵里呵气,手指同时不安分地在
他腰侧抓捏着,将个南宫琛唬得慌张不已,知道愈是叫他不要作怪,他便会愈加
过分,只有匆匆地小声道:「大哥想什么时候要……我……我都乖乖听话……」

  南宫玮却立即挺腰从后头顶了他一下,不满地道:「只是听话?」

  南宫琛脸儿通红,偷瞧着有没有人注意自己两人,嗫嗫嚅嚅地又道:「还、
还要自己……嗯……主动跟大哥……」

  「做什么?」

  耳畔南宫玮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南宫琛其实真有些害怕他受到刺激,竟
不顾时间地点地发起狂来,既想回答,又怕回答。正在踌躇时,南宫玮果然对他
的拖延极为不满,一把将他抱起来转身就走向就近的屋舍。

  南宫琛大惊失色,急叫:「大哥!」双手猛推想要躲开他的怀抱。南宫玮却
哪里甘休,双臂越发坚硬如铁,箍着他纹丝不动,一脚踢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那间房正是接待外客的厅堂,宽阔而装饰华贵,座椅案几每日价都给仆人收
拾得干干净净的,此时洒扫时间已过,自是阒然无人。南宫玮后踢一脚将门带上
,一眼瞧上的竟是正中央放着的南宫北翊坐的位置。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
上露出一股邪恶的笑意,不管南宫琛在臂弯里的惧怕哀求,径自走向那把宽大厚
沈,垫着柔软兽皮的结实座椅,倾身松臂,将南宫琛放在了椅子上。

  part142 登堂入室(H )

  南宫琛脱了束缚,茫然地左右看了看,惊得几乎要跳起来,恐惧地道:「大
哥,父亲就要回来,你让我坐在这里,岂不是、岂不是要故意惹他生气?」

  他暂且只想到「坐」在这里,南宫玮接下来的动作却更叫他瞠目结舌。那南
宫家长子满不在乎地宽衣解带,并斜眼睨着他,道:「大哥要在这儿要你,还不
乖乖听话?」

  南宫琛屁股坐在那般坚实的椅面上,却也不禁骇得差点滚落下来,失声道:
「不成!」一面扶着扶手就要站起来。

  「不成?」

  南宫玮神色立时一冷,伸掌一推,将他压到椅背上,衣襟敞开的胸膛已然靠
近他的前胸,逼视着他道:「为什么不成?」

  「这、父亲马上就会回来……」

  「他既然要用马车,那当然是不会在家中逗留。」

  「可……我……在这里……实在是……」冒犯父亲的无上权威,亵渎祖先的
英明魂灵——这些理由应该很是充分,但南宫琛一经想到这种话,自己先已被刺
激得脸颊通红,一个身子在南宫玮的掌下身下扭来扭去,忐忑不安。南宫玮却看
穿了他的心思,道:「在这里干你淫荡的小屁股,实在是以下犯上的行为,是不
是?」

  南宫琛羞得深深低下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南宫玮若无其事,另一只手便去解他的衣衫,又在他那急速起伏的胸膛上用
力拧了一把,狂放地道:「这个位置将来也是我坐,我喜欢让你坐在这儿被我狠
狠肏干,那也全由我做主,你担心什么?」

  「大……大哥……」

  南宫玮三两下扯开他的上衣,又盯着他下身,声音粗戛地道:「脱裤子!」

  「若是父亲进来……」

  「我将你脸罩着,只叫他以为我从外头找的小倌,骂我两声也就是了。」

  南宫琛下意识地脱口道:「不要!」

  南宫玮瞪他一眼,南宫琛瑟缩一下,双手握着裤头,小声道:「我不是小倌
。」

  他仍然记得南宫玮以前拿他和外头卖的相比,现在虽雨过天晴了,却还是听
不得这种话。明明是自己和大哥两情相悦,却要被别人以为自己是卖的?那哪怕
就是南宫玮为着帮他在父亲面前开脱罪责,他也绝不愿意。他小声却清晰地反驳
过那句话,跟着自己脊背靠着椅背,将屁股和双腿抬起来,默不作声地脱下了裤
子。

  南宫玮也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的举动,扬起了一边眉毛,道:「听话了?


  南宫琛窘得面色紫赤,却还是勇敢地抬眼看着他,道:「是我在和大哥干…
…干……这苟且之事……」

  「什么?」

  南宫玮显然听不得他如此形容自己两人的交欢,南宫琛连忙接下去道:「是
小琛想被大哥干,在和大哥干。就算……就算父亲责骂、殴打,我、我也要和大
哥在一起!」

  他说着,右手将脱下来的裤子丢到地上,左手已从大腿根下方穿过去,握住
那白皙圆润的内侧肌肉,拉着它抬起来,架在了椅子扶手上。

  这动作令他阴茎直抵着了小腹,底下浑圆结实的翘臀露出来一大半,深深的
沟壑阴影中,那今日来连番承受大哥疼爱的小穴越发艳丽可人,隐约便能瞧见它
轻缓吞吐着邀请南宫玮肉棒插入的诱人情状。

  南宫玮胯下那物本已硬起,此刻见他主动邀约,那裤裆里蓦地一耸,顶起好
大一块来。他嘿嘿淫笑一声,一把拉下裤头,抓着自己那物吐两口唾沫胡乱抹上
,便晃着圆鼓鼓的龟头寻幽探胜,抵进那幽暗隧道里去了。

  南宫琛被他插入,抓着大腿的五指不由一阵用力,身子轻颤地呻吟一声,腿
脚不自觉地摆动两下,却是只留着那穴给他戳刺,浑身既放松,又受此刺激而自
行反应。南宫玮亦满足地长叹一口气,满意地看着他整个人都窝在座椅上,双手
掰着大腿自露出穴眼任由自己施为的模样,只觉得意之极。他看得见自己那物缓
缓插进南宫琛肉穴的情状,也感觉得到南宫琛敏感得仿佛要哭泣尖叫,跳动不已
的肌肤。他好整以暇地只管扶着阴茎,对准那嫣红紧窄的穴口,一次次地顶入进
去,又一次次地抽拔出来。

  南宫琛拼命地挽留他,奋力地吸啜讨好他,那浑身肌肤都冒出细细的汗珠,
如同兴奋到哭的泪水,片刻间便将座椅上的皮毛浸湿了一大块。他头颈用力地靠
在椅背上,似乎试图抵抗那令自己无法自拔的快感,可南宫玮那坚硬灼热的肉棒
带给他的,只有越来越难以抑制的呻吟和高潮。他觉得自己好像从肉穴内壁开始
被大哥的火热硬物摩擦得融化了,与大哥交融在一起,渐渐地要变成一个完整的
整体。南宫玮还在不断插入抽出,但那动作也好像被那交融在一起的肉体牵绊住
,进得更深,退得却极浅。

  两人抽插的节奏时急时缓,急时撞得椅子砰砰作响,缓时磨得兽皮吱嘎有声
。那全身心的投入与享受,令他们全然忘了父亲要回来的事,也忘了这是在大厅
之中,父亲的座椅之上行这不伦之事。两人迷醉地看着对方,心里是爱到深处,
身体却只有肉棒与后穴相互戳刺吞咽的碰触。这极少部分的接触,却反而调动了
浑身上下所有敏锐的感官,令他们舒服得只是喘息呻吟,把一切都抛诸脑后了。

  那大门其实没有关紧,两人却也顾不得了。南宫玮行事的胆大妄为,比起南
宫珏直是不遑多让,或许更有甚者。而南宫琛一遇上他,辨识能力便明显不足,
只觉大哥的一言一行全都是父亲的样板,他崇敬父亲的威严,也很自然地拜服在
大哥的威严之下。而比起父亲,他对大哥更多了一份爱慕依恋之心,正如南宫玮
所说,不但要听他的话,而且要主动向他求欢示爱。

  南宫琛方才便半是主动地向他求爱了,两人打得火热,直到门外台阶上隐约
响起脚步声,才蓦地惊醒,一人扭头一人张目,尽皆浑身紧绷地朝门口看去。

  那儿正传来低声说话的动静。

  part143 中途易辙(H )

  「……不妨在这儿住些时日,待身体养好了,再……」

  那低沉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温柔体贴,叫只听了断断续续只言片语的两兄弟一
时不由有些愕然,简直听不出那竟是他们的父亲。

  南宫北翊正站在台阶上,对臂弯里的谷云起轻言细语劝说着。他一回到家,
心里便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只觉自己空虚了那许多年的卧房中,早该有这
么一个人了。而谷云起此人细思起来,竟似乎比少彦更适合与他同进共退,执掌
事务。他当年曾特意为少彦辟了一座单独的院子,将那视为自己对少彦无比的宠
溺疼爱的举措。偏今日抱着谷云起在庭院中放眼一看,便倏然悟出那该当留给谷
云起的位置在哪里。

  所以他毫不犹豫便抱着谷云起要踏入大堂之内,让他看看若是可能,将来两
人并肩之处将是什么样子。

  方才乘车而来,尽管车内铺了厚软的褥垫,但谷云起被捂得燠热不堪不说,
身子依然要被颠簸得摇来摇去。这段路不算特别长,可也更叫南宫北翊忧心,他
那样孱弱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长途的奔波!所以一面踏上台阶,一面便开始劝导
谷云起,要谷云起打消了那折磨自己的念头。谷云起额上的头发都被汗浸湿了,
那却还是南宫北翊在车上一直抱着他的结果,若真让他一直躺在动荡不休的车厢
里,怕是早就难受得晕了过去。他清楚继续赶路的痛苦,只是早已下定决心,不
接受南宫北翊的任何好意,面容仍是神色冷峻,并不开口。

  南宫北翊伸手去推门,吱呀一响,谷云起蓦然睁眼,口唇蠕动,微不可察地
道:「不。」

  他那么虚弱,南宫北翊完全可以一意孤行。

  只是他这一生一意孤行的时候实在太多,也是在近来,才发觉到那并不是解
决问题的一切办法,特别是在对待「爱情」上时。尽管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完全无
害,却也还是不得不向虚弱不堪的谷云起妥协低头。

  「只是进去看看。」

  他的手仍抵在门上,耐心地向谷云起解释着。厅堂内,近乎全裸地交缠在一
起的南宫玮与南宫琛并没有来得及从那张座椅上逃开。他们甚至连下身也没有停
止交媾。南宫琛因为紧张,肉穴更是将南宫玮紧紧咬啮着,反而被刺激得身子一
阵阵发颤;南宫玮耳听着门外一虚一实的动静,肉棒极缓极缓地往南宫琛肠道深
处捅入,又很慢很慢地一点点抽出来,干得南宫琛眼角泛出泪花,喉咙间几乎控
制不住地想要哭出来。

  他刚才大胆地自己动手掰开大腿邀请大哥进来,实则也没想到真被父亲瞧见
要怎样。此刻父亲就在门外,中间隔了三四张椅子与一扇虚掩着的门,从那门缝
中透进房内的光线却明亮得刺眼,甚至直直地指向正中央他们所在的位置。毫无
疑问,一旦父亲推开门,第一眼瞧见的就将是自己和大哥下身紧密连接的丑态!

  他现在害怕极了,他害怕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只能以哀怜的目光瞧着大
哥,盼望大哥立即醒悟,从自己体内出来,不要迎来最可怕的结果。那南宫玮却
一面倾听,一面露出点邪恶的冷笑,身子压下去,两只手干脆将二弟膝弯捉着压
到他胸前,把那诱人洞穴完全暴露在自己阴茎之下,越发卖力地往里肏进去。

  南宫琛拼命摇头,咬紧嘴唇防止泄露出任何声息以免引起门外南宫北翊的注
意,那后穴是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吞咽大哥的阳具了,转而使出近全身的力气试着
将那蛮横的物体排出体外。南宫玮受到阻力,脾气越发暴戾,动作更是凶猛而快
速,几乎搡得椅子又要砰砰响动起来。南宫琛眼泪汪汪的投降了,他完全不知道
父亲站在门外迟迟不进来是为什么,但倘若父亲其实正打算转身离去,自己却因
为抗拒大哥的肏干弄出过大响动引起他的注意,那却是太划不来。

  南宫玮用力插了他几回,见他终于又松弛下来,方满意却又不失警告地瞪了
他一眼,故意惩罚地狠狠撞击他敏感的地方,把个南宫二少爷插得死去活来,双
手却只有死死抓着自己大腿,克制住叫出来的冲动。门再次「吱呀」一声,南宫
琛刚出的一身快活的热汗被这一惊,霎时间化作满身冷汗。

  那门开了小半,门外却没有了南宫北翊的身影。只有习习凉风不断吹拂进来
,带来台阶下马蹄磕着石板的达达声和车轮碾过的沉闷了许多的辘辘声。南宫玮
猛地一把将南宫琛抱起来,南宫琛又是一惊,急忙腾出双手搂住他的肩膀,以双
腿绞缠住他的腰背,口中总算发出被插得欲仙欲死的轻微喘息与细细的呻吟,只
觉大哥似乎受到可能被父亲发现奸情的威胁,反而变得更加茁壮粗硕,每一次都
顶进他肠子尽头,几乎要将他肚腹捅穿!

  南宫玮将他屁股放到椅子扶手上又恣意地干了一回,不等射精,忽然就从他
体内抽出来,抖着一杆紫红肿胀的长枪在他屁股上拍打两下,跟着毫不在意地将
他放回椅子上,将那物塞回裤子里,放下衣衫下摆,手腕上搭了一袭外袍遮住隆
起的下体,竟就转身走向门口。

  那南宫琛正被他戳得神思迷离,满脸的渴盼与欲望,只想和大哥干到精疲力
乏才罢。南宫玮抽身走去,他下意识地就站起来踉跄两步扑上去拦腰抱住大哥,
那衣衫前摆塞在腰带里,后摆落下来,堪堪搭在屁股上,他屁股扭动,那衣摆似
遮还露,情形更是勾人得很了。

  南宫玮回头看见一幅若隐若现的美景,亦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手掌探向后头
抓着那丰润的屁股用力揉捏两把,道:「小荡货,这会儿倒忍不住了。去把裤子
穿上,父亲要走,我们总得向他问声去向。」

  南宫琛「啊」了一声,被他言语中的「父亲」两字点醒,羞得急忙放开两手
,倒退几步慌张地捡起裤子往腿上套去。南宫玮没有等他,拉开门大踏步地先跨
出去,一副刚才从午睡中醒来匆匆赶来要向父亲问候的好儿子模样,走向那辆马
车。

  part144 薄雾轻遮(微H )

  南宫北翊终究没有拗过谷云起的固执。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在谷云起的身上,
虽则推了推门,但谷云起那双眼一直盯着他,深邃黝黑得叫他直是有些战栗,向
来强横的态度便也不觉收敛,终于在犹豫中轻叹一声,紧抱着他走回马车旁边。

  那些仆人心中想必都泛起了极其怪异的感受,那感受当然是源自于南宫北翊
抱着谷云起的亲密姿态。本来谷云起那样病恹恹的,被抱着背着都不是什么稀罕
事。南宫北翊却并不仅止于照顾病人的程度,说话时时将嘴唇凑近谷云起的耳畔
,手掌会不自觉地在谷云起的脸颊腰背上轻轻抚摸。这举止再加前阵子南宫珏与
谷靖书的行为给他们的提示,他们难免就会看出些端倪。

  只是仆人们也没有多嘴的余地,大约只在心里想着:难怪对三少爷那般纵容
,原来老爷竟也是喜欢这样的。

  南宫北翊走到马车旁,叫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里面还是厚厚的被褥,虽
说空间大了许多,足够他们两人都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但仍旧很热。只是为减
小车厢内的震动,仆人们仓促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南宫北翊皱一皱眉头,
忽然想到什么,低头又对谷云起道:「云起,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不。」

  谷云起厌烦地说,他简直受够了南宫北翊这样拖延时间的行为,身体虚弱外
加精神颓唐,心情肯定不会很好。南宫北翊这回却十分坚决,说完话便转身走去
花径之上,不去理会他的拒绝。谷云起实则也没有力气与他争辩,既然在他手中
,那便也只有由他去了。

  南宫北翊去的不是他自己住的地方,却是一路蜿蜒,走向了南宫珏住的院子
。谷云起眼都闭上了,根本不管他带自己去哪里。那南宫北翊一径的踏入院中,
去的却是藏剑阁。

  藏剑阁里有机关。

  南宫珏知道,原来吩咐建造这座院子的南宫北翊自然也知道。他熟练地开启
机关,进入地下室,瞧见里头的许多荒淫器具,再看看伏在自己怀中柔弱无力的
谷云起,那呼吸霎时间就粗重了许多。

  地下室的绿光太过异常,谷云起受到惊扰,也不由睁开双眼。他还没有向四
周看去,整个人就呆住了。南宫北翊便带着压抑过的沉重呼吸去吻他的耳朵,低
声道:「云起,熟悉么?这是哪里?」

  谷云起闭唇不言,他便轻咬他的嘴唇,诱惑似的说道:「玄冰宫里这些东西
是做什么的,你现在知道了么?」谷云起的胸膛微微起伏,只是他被南宫北翊抱
着,起伏越大,便越与南宫北翊贴得更近。而那南宫北翊也真是恬不知耻,一面
吮吸含弄着他的唇瓣,一面摩挲着他的锁骨推开他的衣裳,大步地往那里头的床
榻上走去。

  谷云起面色惨白,却连提起双臂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被他放在那张床榻上
,三两下便脱下了衣服。

  瘦骨嶙峋,所幸还未脱了形状,那胸腹腰臀,手臂双腿看上去纤细了许多,
却还是可口得很。南宫北翊恋恋不已地将手掌摸向他下体,抓着他阴茎轻轻揉弄
,口中低低地喊他:「云起,云起……」

  谷云起瘫在那儿无法反抗,只能被他亲狎亵玩。他仿佛瞧见自己生命的残焰
就正被掐在南宫北翊把玩着自己下体的手掌里,说不出自己是会被逗引得燃得更
旺,还是会忽然熄灭。

  那南宫北翊玩弄了他好一会儿,他的身体必是毫无应付这方面挑逗的力气,
始终没有太大的反应,亦只有无奈地放开,嘴唇仍凑近他的耳朵,喃喃地道:「
当初刚进玄冰宫时,我就不该理你什么守孝未满的借口,狠狠心将你肏到离不了
我的肉棒才对。」

  谷云起心中已是屈辱得将要滴血,喉咙里却反而发不出声音。南宫北翊说完
那句话,看他面孔由雪白变成铁青,虽不是他所期望的羞恼红晕,有这反应,却
也叫他很是快意,再抚一把谷云起的面颊,转身去挪开那些被南宫珏翻找得乱七
八糟的箱子,打开来寻了一番,终于拿起一件冰丝般半透明的衣衫走回来。

  给他脱下衣服,原来是要重换一件。

  谷云起却更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他,张口,仍是沙沙的气声,道:「不要
!」

  「怎么不要?这是冰蚕丝织就的衣服,水火不侵,夏凉消暑,穿着舒服得很
。」南宫北翊说着,已经将他半抱入怀中,为他披上了那件袍子。

  那衣袍样式简单,自肩直垂下来,堪堪能将谷云起脚踝也包住。但贴着肌肤
便是一阵冰凉的感觉,就算被南宫北翊隔着衣衫抱住,也感觉不到他身上传来的
那股热气了。谷云起刚才确实被弄得很热,此时被质地凉滑的衣袍一抚慰,倒消
了「不要」的心理,只是他也看得分明,那袍子底下自己的肉体若隐若现,南宫
北翊就着它抓揉自己腰背屁股,像是受此刺激,更加兴奋起来。

  他肆意地捏了谷云起几把,又扶着他的肩膀正面对着他,声音柔和地道:「
这便好了,以后同你亲热,也不怕将你热坏。这里面玄冰宫的东西,也是你我一
道发现的,我将它们带出来,却原来就是等着将来与你同乐。」

  他话里颇有一些冥冥注定的意思,谷云起却只从鼻中冷哼一声出来,连反驳
他的兴趣也没有,只气虚地道:「衣服……给我穿上……」

  「这不是已经穿上了?」南宫北翊垂涎地俯头在他锁骨上舔舐起来,喃喃地
道,「这样很好看,果然很好看……云起,等你好了,我一定要——一定要肏得
你像那谷靖书一般,一辈子也不想离开我……」

  谷云起好不好得了,他简直就不想去考虑这样讨厌的问题,将这仿佛笼罩在
薄雾淡烟中的躯体好好赏玩了一番,才又不舍地将他从床榻上抱起来,从地下室
中离开。

  一到光天化日之下,他才意识到谷云起为何要他给自己穿衣服。那冰蚕丝的
衣裳在地下室绿色荧光照射之下尚是朦朦胧胧的半透明,在阳光底下一晒,却简
直就近乎透明!他也算是如愿以偿地瞧见了谷云起又恼又羞的神情,那颗阴郁的
心被这意外一逗,倒有些开心起来,悄声哄着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罩上,在
这闲寂的小院中,一时颇有年少风流的感怀。

  part145 长兄如父

  南宫北翊走回去的时候,那辆马车总算是拾掇停当,正由人拉着马在院中试
着兜了几圈,那车轮压过地面无声无息的,颠簸也极其微小,应该叫他满意了。
南宫玮和南宫琛两人正在那大厅门口交头接耳,不知在谈论些什么,只见着南宫
琛耳朵绯红,并不怎么答言,看来虽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离家出走了一段时间,
对于这位大哥的惧怕却仍旧不变。

  他抱着谷云起过来,两个儿子立时就察觉到了,齐齐地看过来。南宫玮一脸
的淡然镇定,南宫琛的目光落在谷云起身上,神色便有些诧异,很是好奇这人是
谁。只是他那小心谨慎的性格自然不敢随意开口发问,南宫北翊也不想与他们多
作解释,径自走过去将谷云起好好安顿在马车里,这才回过身蹙眉道:「你们近
来实在太过放肆,特别是小琛——」他双目威吓地扫了南宫琛一眼,南宫琛瑟缩
一下,双膝一软几乎就要跪倒在父亲面前痛哭流涕地认罪,只是手臂被南宫玮紧
握着,才没有真的这么做。「你就是受了什么委屈,没胆子在我面前说出来便罢
了,却耍什么离家出走的脾气,羞也不羞?」

  南宫琛给他这一讥诮,虽说他之前受的委屈实在不是「有胆子」就能在他面
前说出来的,却还是被窘得满面通红,泪水盈眶,又知道这副任人欺负的软弱表
情落在父亲眼里更只能得到严厉的喝斥,只有将头低低垂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
进去,免得再受父亲的奚落。

  那南宫玮却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替他答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已代
父亲好好管教过他一番,小琛如今知道错了,还望父亲息怒,有什么惩处,他一
概应承下来,绝不狡辩就是。」

  南宫北翊平日里倒很少注意他们兄弟的情况,现在心系在谷云起身上,更没
空来教训他们,见南宫玮恭恭敬敬,南宫琛战战兢兢,并没有放肆得反上天去,
便挥了挥手,道:「我如今有事,暂且不同你们计较。」

  依然是南宫玮接话,道:「多承父亲宽恕。小琛该有什么惩罚,父亲无空,
孩儿自当服其劳,叫他日后再不敢生这心思。」

  南宫琛知道大哥这应该是在回护自己,但那话里的内容还是让他略感不安,
偷偷瞄一眼大哥,又瞧瞧父亲,这两父子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不露声色,却让他完
全摸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想法。

  南宫北翊同他们说了这两句话,便觉谷云起一个人呆在车里他很是放心不下
,回头看一眼车厢,朝南宫玮走近一步,道:「你附耳过来听我吩咐。」

  南宫琛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不由哀求地望向大哥。那南宫玮却在眼角溜出一
抹邪笑,瞟了他一眼,听话地走过去听父亲的教诲。南宫琛想抓着他一起去,到
底没那个胆子,只有将两手攥得紧紧的,心惊胆战又惶恐不安地等着大哥向自己
传达父亲的宣判。

  南宫玮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诧异地问了半句「为何不请他在家中休息」,瞥
见南宫北翊摇头的动作,便乖觉地住口不言,道:「孩儿自当为父亲分忧。」

  南宫北翊历来多方磨练他的能力,自是十分信任,也没有多说,在他肩头拍
了拍,转身踏上马车令车夫即刻启程。

  他这样雷厉风行,令南宫琛好歹松了口气,想着既然父亲不在,那「惩罚」
的事落在大哥手中,自己好生同大哥软语央求几句,多少也会减轻……或者会变
更那刑罚的力度手段,此事大有可能。他匆匆忙忙地凑到大哥身前,小声叫道:
「大哥。」

  南宫玮正目送那辆马车从偏门驶出,嘴角依然压着一丝止不住的邪笑的纹路
,手里蓦地将南宫琛一拽,把他扯到自己怀里,俯头戏谑地盯着他道:「二弟,
叫我有什么事?」

  南宫琛被他搂在怀里,实在是吓了一跳,周围仆人尚多,他怕是有碍瞻观。
待想挣扎,瞅见大哥脸上那因为马车彻底离开,连压抑也不需要了的狰狞笑容,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体就僵硬在他怀里,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早知
道错了,大哥也已惩罚过我了,不是么?」

  南宫玮双手一圈,将他腰臀往自己下体贴近一些,光天化日之下竟就在他身
上磨蹭起来,道:「我是惩罚过了,父亲却还没有消气。如今我代理父亲职责,
自然更要尽心尽力,不得马虎半分,你说是这个道理么?」

  他们出来之前干得正酣,双方欲望都还未消,此刻一经贴紧,便都察觉到对
方的如火热情。南宫玮眼里更是爆出一股疯狂的欲望,拖着他就大踏步走去。南
宫琛脸皮太薄,哪比得上他的肆无忌惮,惊慌失措地只叫道:「大哥,不要!我
……我都听你的话就是,你要怎么惩罚我,也……也请手下留情……」

  他这样叫嚷倒让那院中仆人们没有多想,他们也都知道大少爷生平最爱欺负
二少爷,如今又有了父亲命令来撑腰,只怕二少爷是会被责罚得更惨了。

  南宫玮鼻中哼哼嘿嘿地笑着,偏头在他耳畔悄声道:「该是胯下留情才对。


  南宫琛听他这话,知道是「改」了惩罚的方式,却也不知自己是该松口气,
还是该接着害怕才对。他又发觉大哥并没有再将他带去大厅——在父亲离去的现
在,到大厅交欢的刺激性着实是降低了不少,就是向来性子谨慎的南宫琛也不怕
了,南宫玮大概是更不屑继续在那里玩弄他了,拖着他径往后院走去。

  是要回卧房去?回来之后确实还没在自己房间同大哥欢爱过……咦,是要去
大哥房里吗……不会是父亲的卧房吧……「大、大哥?」

  南宫琛被他拖到南宫珏那座院子前,南宫琛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他为什么要
带自己到这里来。难道是因为小珏这里有什么可怕的刑具……不对,他不是都说
了「胯下留情」了么,那应该不是要真的惩罚自己,而是……

  ☆、part146 淫窟魔穴

  南宫琛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进到院子里,南宫珏不在这儿,自然也没什么仆人
,南宫玮便愈加放恣地一把将他扛起来,啪啪地在他屁股上拍打两下,道:「小
琛,还记得这里的藏剑阁么?」

  他的动作令南宫琛立时想起南宫珏与谷靖书在这院子里的放浪形骸来,一面
恐惧着大哥难道要同自己也那样恣肆交欢,一面竟有些莫名的激动与期待,那下
体贴着南宫玮的肩胛蠢蠢欲动地隆起,南宫玮便发出一阵「深得我心」的淫笑,
继续揉搓他的屁股,又隔着衣服布料挖进他的屁股沟里抓揉,道:「小琛这么敏
感,是猜到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了?可真是聪明得紧。」

  南宫琛双手在他背上腰上慌乱地抓扒着,屁股忍不住扭动想要逃脱他的魔爪
,喘息道:「大、大哥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嗯……呜!大哥……不要……不
要弄那里……」他脸红耳赤,南宫玮却哈哈大笑起来,他故意用手指裹着那衣料
往南宫琛后穴里戳进去,虽然进不得很深,却让南宫琛羞得乱扭着身子只想从他
肩上滚落下来。

  他大笑着仍旧牢牢地抱持着南宫琛的腰身,意气风发地踏入藏剑阁中,道:
「方才我看见父亲走进这里头,出来时抱着那人,身上披着的东西可真好看……
嗯,倘若是小琛穿着,定然更加好看。」他总算放下南宫琛,那二少爷窘得无地
自容,只忙着拉扯衣服拼命将刚才被他揉皱的地方捋平,生恐被人看出那竟进过
自己羞耻不堪的地方。南宫玮也不阻止他,先以一双眼在四处审视着,喃喃道:
「这儿成为小珏的住所后,我们便没再来过,里头又有什么机关?」

  他之前出来恰巧瞧见南宫北翊走去南宫珏那座院子,便悄悄跟在后面,自然
看到谷云起身着那冰蚕丝衣衫的模样。但因不敢靠得太近,那机关也只有自己来
观察。好在南宫北翊刚才用过,多少留下些痕迹。南宫玮找到那入口,再将入口
周围的兵器架、灯盏一概动了个遍,终于打开了那个机关。

  南宫琛正在左转右转忐忑不安地瞧自己衣服皱纹有没有全部抚平,听得机关
声响看过去,也不由目瞪口呆,道:「这、这是什么?」

  南宫玮笑睇他一眼,道:「小琛想知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宫琛本来好奇心十足,但听他一说,便觉着很有问题,缩一下脑袋摇头不
迭地道:「这不是我们的房间,我们擅自闯进去不好。」

  南宫玮轻哼一声,道:「这难道不是我们家的?」

  南宫琛犹豫地道:「这……父亲没告诉我们,我们也不好乱来……」

  南宫玮不以为然地道:「我看小珏早将里头掀了个底朝天了。走吧!」说着
伸手将他一拉,坏笑着把他一把推下台阶,从后面压着他往下走去。

  南宫琛迫不得已地踏下台阶,虽知大哥绝不会对自己不利,可不知道地下室
里放着什么总让他莫名有些心惊胆战的,借着地下室里微弱的绿光,小心翼翼地
踏到地面,确定没有任何机关后才放下心,举步朝里面走去。

  只是才走了两三步,他终于看清了那些架子上放着的是些什么东西,忍不住
惊呼一声,双脚在地面一顿便向往后逃窜出去。

  他的轻功本来不错,只是这地下室太过狭窄,入口更是只有一个,而南宫玮
正堵在那里。他这么一跳,南宫玮轻轻松松双手一张,就将他整个人接在怀里,
嬉笑地蹭着他的颈项面颊道:「里面又不会藏着父亲,你怕什么?」

  他眼睛往里一扫,自然也看清了里面琳琅满目的各色床笫器物,更兼许多施
以凌虐的精巧刑具,让南宫玮也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他是觉着这里头或许藏着什
么有趣的东西,可以与二弟一同来玩闹一番,只是也没想到竟是如此一个淫窟魔
穴,叫他简直要咋舌惊叹,疑惑父亲建造这样一个地下室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

  更要紧的是,这么多年来,他却并没有在这里做过什么。

  难不成这原来只是一座普通地下室,是小珏布置成这样的……但那样一来,
父亲怎么会如此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这些难解之谜只在南宫玮心头一晃而过,他诧异过后便是大喜,热血上头,
哪里还有精神去理会父亲小珏是怎么想的,一双眼就在那些器具上流连不已,挺
腰送髋地连连顶撞南宫琛的屁股,要他继续前行。南宫琛忸怩不堪,只连声道:
「大哥,我们回去吧。到我的房间……或是你的房间……我、我……你想怎么做
都行!」

  南宫玮邪笑着一只手移到他胯下揉弄起来,仍旧推着他往前走,道:「那却
不成,我不是说过,十八般兵器样样要精?眼前这些虽是奇门兵器,你却也得乖
乖演练一番才是。瞧,这个银子打的,拿在手里沈甸甸冷冰冰的,不知道插进你
这火热的小屁眼里是什么滋味?」

  南宫琛走到那架子旁边,已是面红耳赤地闭上双眼不去看它们,南宫玮另一
只手却偏要捉了他的手去摸那些东西,又叫他自己选个喜欢的好行事。「你若是
不选,便只好我选喜欢的了。」南宫玮故意用他的手掌去握一只极其粗大的木制
男形,喃喃地道,「这东西比我的更大,却不知小琛日后是不是更喜欢被它插?


  南宫琛手指摸着就已吓了一跳,偷眼瞅去,更不由面色铁青,知道自己难逃
他的魔掌,便慌乱地在架子上梭巡着试图找个小点的东西来搪塞过去。南宫玮则
尽在看一些又大又刻满疣状突出物的东西,手指尖不断触到的可怕巨物更叫他乱
了方寸,好容易瞧见一对极为精巧的玉质小鱼,也没来得及考虑那是做什么的,
便鼓足勇气小声道:「我……我选那个……」

  ☆、part147 双鱼探幽

  「哪个?」

  南宫玮大乐。他就知道二弟会在自己的胁迫下做出退步。其实真要用那些巨
大的物什插进南宫琛紧小的肉穴,他也并不乐意。他虽则暴虐,却不是南宫珏那
般懵懂无知,自然会担心那恐怕弄坏了南宫琛滋味美妙的后穴。此刻南宫琛自己
选取,抓起的又是那样小巧的一件物什,可是既如了他想要玩弄的意,又放了弄
坏南宫琛的心,格外开心了。

  他将那东西从南宫琛手里夺过去一看,但见两条小鱼质地温润,雕刻作对称
的跳龙门姿势,鱼唇相接,双尾剪刀般展开,尾端却又呈弧形地微微勾拢,如同
螃蟹的钳子一般。南宫琛红着脸偷瞧他的举动,见他似乎一时也没想到这个该怎
么用,心下稍安,便又悄声嘀咕道:「这些什么……兵器,哪有大哥的半点好?
大哥根本用不着拿这些来,我也快活得很。」

  他这话自然是为着讨好南宫玮,南宫玮又岂会听不出来,嘿嘿一笑,脸不红
心不跳地将这番好话全盘接收下来,举着那对玉鱼在眼前仔细端详着,道:「那
是小琛只尝过我的肉棒才会这么说,等你玩过了这些东西,比较一番还这样认为
,我才信了。」

  南宫琛面色不由有些沮丧,又见大哥闭着一只眼将那玉鱼竖在睁着的眼前觑
来觑去,目光指处竟是自己两腿之间,仿若是瞄准一般,刺得他浑身皮肤都不由
一紧,下意识地双手垂下挡在胯间,试图隔开大哥那色情又猥亵的目光,羞赧地
道:「大哥!」

  南宫玮抬起一只脚去拨开他的手,不满地道:「怎么,又不听话了么?在我
面前还这样扭扭捏捏干什么?去,跪在床上把衣服脱了,让大哥看看是哪儿那么
不乖又想找打。」

  南宫琛不得不乖乖把手挪开,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床榻,有人躺卧过的痕迹宛
然还在,他却不知道那是谷靖书的,南宫珏的,还是方才父亲与那人的。他们都
在那上面做过些什么,就看眼前的这些玩意儿,便足够牵扯出一大串淫靡糟糕的
画面了。而他现在也要到那上面去……去听从大哥的命令,任他玩弄。

  无论如何,大哥的命令必须服从。

  南宫琛咬了咬牙退到床榻边,不敢再看大哥那试图研究透彻地在玉鱼和自己
身上扫来扫去的目光,低着头解着衣扣腰带,外衫中衣裤子,一件件簌簌地轻响
着从他身上滑下来,堆在脚下。而他宛如剥光了外衣的冬笋,白而细嫩的躯体在
莹莹的绿光下线条模糊,那从衣堆中抽出脚来踩上床榻的动作却也更加刚劲柔美


  他切实地执行了南宫玮的命令,把自己脱光了,到床上去规规矩矩地跪着,
双腿并拢,腰背挺直,两腿间只享受过手掌与大哥口腔服侍的阴茎还是粉嫩的颜
色,而且已萌动着微微勃起。他就是用手去遮,也遮不住自己浑身泛红的兴奋情
欲,干脆便不再遮遮掩掩了,反而偷偷抬起眼来瞟着南宫玮,双眼湿漉漉地流转
着诱人垂涎的波光。而南宫玮早跟在他后面迫不及待地蹭上了床,自己衣服还没
脱,那胯下隆起的一大块分外明显。

  他显然有些低估了自己二弟这具肉体的美艳程度,本来还想站在原地恣意地
用视线将他全身上下每个羞耻的部位都透彻地「奸污」一遍,却在看到南宫琛赤
裸着身子爬上床时便忍不住了,如同被美食牵着鼻子走的猎犬一般凑了上来,瞅
见二弟那双眼勾魂摄魄地瞧着自己,更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手掌在那精瘦的胸
膛肌肉上粗糙地揉搓了两把,又滑下来握着他的腰侧肌肉,冷哼道:「小骚货,
这么会勾人,那后面的小洞是不是已经骚得张开眼,想着被百骑千压,千肏万干
的?」

  南宫琛被他说得浑身都臊得发烫,那后穴倒真是不由自主地吞吐起来,前头
挺得枪棒一般长硕坚硬,却是以身体的反应呼应了南宫玮的话。

  南宫玮手里还握着那双玉鱼,另一只手把在他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喝令道
:「叉开腿,把屁眼露出来!」

  南宫琛自与他两情相悦以来,日夜厮磨一处,那南宫玮却很少说什么甜蜜话
语,在这床笫之上更是粗言秽语愈演愈烈。南宫琛本不习惯他这些淫秽难听的话
,但可气的是他的身体却偏偏对此反应强烈。所以他往往羞红着脸,却还是乖巧
地摆出大哥要的姿势来,那身子被他言语刺激得狠了,甚至被他呼吸扫过也能快
活得哆嗦流泪,敏感之极。眼下这话还算好的,南宫琛听话地双膝分开而跪,南
宫玮的手指立即摸进那深深的沟壑里,抠着那果真欲求不满喘息不已的小穴便一
阵猛塞,插得南宫琛止不住地呻吟起来,腰背酥油般软化无力,他便气喘着扑在
了南宫玮肩上,一面「啊啊嗯嗯」地淫叫,一面断断续续地哀求着大哥「慢点」


  南宫玮当然不会听信他那不太对心的嘴巴,手指一根根地伸展进去,另一只
手捏着那双玉鱼也抵近穴口,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就着手指扒开的小洞一下也塞
了进去。南宫琛正被他手指按揉得舒爽透顶,浑身的汗也冒出来了,后穴里冷不
防却钻进来一个冰冷坚硬又滑溜的尖圆状东西,顿时被吓得惊叫一声差点跳了起
来。南宫玮手掌紧紧掰着他的臀瓣,手臂又箍着他的腰身,才将他这一弹跳的冲
动压了下去,手里拿着那弯形的玉鱼坚定不移地一寸寸往里送进去,口中又道:
「这么小的东西,就将你爽成这样?你在我身上自己动时,也没见你屁股抬这么
高这么快过。」

  南宫琛只觉屁眼被那东西一点点地深入侵占着,冰冰凉凉的并不被自己体内
火热的温度弄热,以至于那东西带来的感觉愈来愈清晰。他惊喘地费力扭动屁股
想摆脱它,一面竭力否认南宫玮的话道:「不是。」只是这话才说出来,那形同
蟹钳的鱼尾不经意地夹住他肉穴内壁的嫩肉,却把他又激得浑身闪电窜过似的一
个惊颤,便忍不住地轻哼一声,前面龟头更吐出许多蜜液,滴在南宫玮欺在他腿
间的一条大腿上,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的口是心非。

  ☆、part148 刑罚疼爱(H )

  南宫玮假作生气地故意在那嵌进玉鱼的屁股上用力打了一巴掌,道:「还说
不是,爽得水都流出来了,」

  这一巴掌打得实在是妙,原本只进去了一半的鱼身倏地全给送进南宫琛的后
穴,那弯在外头似有些碍手碍脚的另一只鱼也同时压着他会阴猛地一滑,在南宫
琛全身肌肉剧烈颤动中没那么巧妙地紧紧卡住他整个会阴部位,一双尾鳍则若有
所示地轻点着他玉茎根部。南宫玮正低头看着他阴茎的反应,瞧见那情形,立时
福至心灵,嘿嘿淫笑着探手抓住他翘起老高的阴茎,另一只手则揪着二弟两枚圆
鼓鼓的小球往那鱼尾中间拨去。

  南宫琛这回不但是扑在他身上,连双腿也没有力气再跪直了,整个地软下来
伏在了他怀里,连哭也哭不出声地只发出单调的「呃啊」之声,胸膛起伏得厉害
,那下体几乎有些痉挛。

  原来他后穴嫩肉被那分开的鱼尾夹着,虽并不疼痛,被南宫玮那一巴掌下来
,鱼尾鱼身连同半个鱼头,那些粗细鳞纹连弯曲的角度都全不一样的物件一股脑
儿掇进肠子,鱼尾还掐着肉壁,本就已够他消受得了,留在外头的玉鱼又牢牢地
卡在他极其敏感的会阴部上。那前后同时腾起的阴沉快感与被强行碾压带来的钝
痛交错在一起,令他一时仿佛又回到那被大哥肆意欺凌,既疼痛又快活的初次交
欢时。他不由有些恐惧,只是身子酸软,手脚不听使唤,只能任由大哥把弄着自
己阴茎和阴囊,甚至被他将两只阴囊都塞进留在外头的钳子状鱼尾里去。

  他好容易才有了点力气,一面哑声哀告道:「大哥,不要!」一面笨拙地自
己伸手下去想要取出那作孽的玉鱼。他经验到底浅薄,并不知道比起正常样子的
角先生,像这类不太「规矩」的物品才更可怕。此刻是知道了,却实在有些晚。
南宫玮只凭他瘫在自己身上的躯体那绵软的触感,就知道他是爽得无法形容,更
不要他来破坏,便一手一只地将他的两只手都捉住,往两边拉开,自己俯身将他
压下去,下体蹭动,带得那正箍着他两枚卵袋的玉器不停上下摩擦。

  那后穴里的玉鱼自然也在小幅度地抽插,把南宫琛搞得直是哭闹不休,然而
因着后穴与会阴处被按压磨蹭带来阵阵快感,他的哭闹中便时不时地夹杂上呻吟
和露馅似的笑声,倒让南宫玮更起劲了。

  南宫玮在他身上动着,却衣衫未脱,阳具不入,只如推磨一般地顶着他两腿
间被迫含弄着的玉器,一样将南宫琛干得又哭又笑,向他讨饶不休。他便低头瞧
着二弟酡红的双颊与氤氲了水汽的透红肌肤,喘着气道:「怎么样,小琛,这东
西小虽小,其实比大哥的肉棒更厉害,是不是?」

  南宫琛股间硬邦邦的如同戴着刑具一般,虽是从来没有的新奇快感,他却还
是抗拒得很,汗泪交流地喘息摇头,嘶哑着嗓子道:「不、不要它……我要大哥
……大哥的肉棒……又舒服,又温柔,还……还能进到小琛最里面,顶得小琛死
去活来……」

  南宫玮那么说话,其实也没有要他把自己和这些器具相比较的意思。然而听
他口中吐气如兰,这般热烈地赞颂着自己那物,就是本来没那意思,也不由被他
捧得有些飘飘欲仙了,便绵密细致地亲吻着他的颈侧胸膛,问道:「真的?」

  南宫琛拼命点头,哭着求他进来,用他那「又大又热又硬」的鸡巴狠狠捅自
己的屁眼。

  南宫琛情到深处,便总是这样口无遮拦,那也是南宫玮教会他的,他学会之
后,无师自通地便知道用什么样的字眼最能刺激到双方的情欲,那用词越是粗俗
淫荡,大哥便越是兴奋,他自己也越是爽利。

  此刻的南宫玮本来就已是一桶被预热了的火药,再给他点燃这条淫词秽语的
引信,口中虽还强自说着「那架子上有的是粗长坚硬的物什,不都能顶到你最里
面?」那手却是自行伸下去扯开衣衫裤子,露出通红粗胀的一根巨屌,仍是坏心
眼地往南宫琛箍着玉器的会阴部顶了两下,才又将手从他臀部底下穿过,捞起他
的两条腿,也不取出那条玉鱼,而是就着被那玉鱼肏得微微张开的穴眼,以那伞
一般怒张的龟头奋力一顶,顶得南宫琛脖颈都抻直了地往上一仰,「啊」地惊呼
一声,只听后穴里「噗嗤」连响,他却是连龟头带茎身一鼓作气尽捣入其中,美
美地干起那兀自戴着「刑具」的诱人肉穴来。

  南宫琛连番央他进来时可没曾想他竟会这样干自己,此刻紧窄的穴眼里同时
嵌着那条玉鱼与大哥的粗硕肉棒,他固然是得偿所愿,所得却实在有些超出他的
要求范围,令他屁眼里赫然有了一丝丝生疼。他不由扭动屁股穴眼吞吐地想要摆
脱那冰冷的玉器钳制,哪知换来的却是大哥更加横暴的戳刺。

  南宫玮抱着他的两条腿把他整个身体压得几乎对折起来,巨大的阴茎便紧贴
着那小小的玉鱼不遗余力地在他体内开疆拓土,被他吞咽咂吮了两下只有更兴奋
的,在他身上一面冲刺,一面忍不住低声嘶吼起来,道:「小琛,二弟!你的穴
好紧,夹得大哥都要软了!大哥要在你里面洒满精液,你喜不喜欢,想不想要?


  南宫琛被他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摧残得简直要哭,后穴里不但有他的阴茎,
那被他壮硕阴茎挤得直在肉壁上拐来压去的玉鱼也跳得格外欢实,更不用说外头
还被它的另一端扣着会阴和卵袋。他感觉既在受刑,又在承受着大哥独一无二的
百般宠爱,那「刑罚」与「欢爱」原来就是他们结合的开端,此时再次融合在一
起,令他也不知这快乐中的些微痛苦,是否就是自己与大哥最完美的爱恋。

  ☆、part149 恋恋不舍(H )

  他哽咽着耸腰提臀,好让南宫玮能更轻松地深入腹地,艰难地从被搡得支离
破碎的呻吟中凑出几个字:「喜……欢……小琛……最喜欢……被大哥……干得
满肠子……精液……啊!」

  南宫玮干到了尽头,按着他的大腿根阴茎一跳一跳地在射精。他满足地闭上
眼睛,感受那一股股热流冲刷进肚腹的快感,一会儿,又惊醒过来,羞怯地睁开
眼睛偷偷去触碰南宫玮的目光。

  南宫玮正看着他,一眨不眨的,他刚才那般放肆,此时不由羞得左闪右避,
不知把脸往哪儿搁去。那后穴被这羞耻心一刺激,猛地紧缩起来,绞得南宫玮刚
放空了的精囊又一阵鼓噪,情不自禁地半硬起来。那南宫琛本来没有射精,岂知
被自己这连串害羞不已的小动作刺激到身体,只被他以半硬不软的阴茎随意捣弄
两下,便「呜」地一声喷薄出来,射在南宫玮衣襟上,弄湿了一大片。

  南宫玮笑了起来,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绯红的脸蛋,道:「小荡货,干了你
这么多次,还这么怕羞?」

  南宫琛扭脸半埋在被褥间不答话,南宫玮却又道:「这也好,你又羞又想要
的样子最好看了,我喜欢得很。」他说着,缓缓抽身出来,明显便觉得拔离之际
南宫琛那后穴满是恋恋不舍的挽留之态,遂捏着他两边粉嘟嘟的臀瓣揉搓不已,
邪笑道,「既是舍不得,何不坐起来自己干?」

  南宫琛「唔嗯」连声,又不甘只被他捉弄,回嘴道:「并没有舍不得。」

  「既没有,那我这也只有偃旗息鼓,去干些正事了。」南宫玮抽出他体外,
拿内衣擦了擦湿漉漉的阴茎,果真便系上腰带要走了。

  南宫琛先就被他抛下过一次,那趣味正浓时被晾在那里没法满足的难受劲儿
实在令他印象深刻,此刻虽是泄过一次,但情欲仍旧旺盛得很,加上那弯曲的玉
鱼仍旧一头压着他的会阴一头深入他的后穴,两相刺激,更令他无法自拔了,因
此急忙哀叫一声:「大哥——」一挺腰将两条长腿打开去夹南宫玮的腰。

  南宫玮整理着衣衫,头也不抬地道:「什么?」

  南宫琛两脚交叉试图将他重新拉回自己身上,南宫玮那下盘功夫却是极其稳
健,纹风不动地继续捋着自己揉皱的衣襟。南宫琛拉不动他,又只好屈膝提臀,
自己以大开的胯间去就他,臀肉挨着他腿间轻轻磨蹭,喘息道:「大哥,我、我
还要你。」

  南宫玮的目光本来在那被他精液弄脏了的衣襟上,此时顺着他两条光裸的长
腿随意一瞟,瞧见的就是他原本隐蔽而幽邃的旖旎春光。他索性也就不装模作样
了,尽管用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二弟腿间的私密地带看个痛快。

  但见那略有些垂头丧气的阴茎半软地耷拉在一边,曲卷的阴毛被打湿了,乱
糟糟地伏在那嫩红的肉上显得格外淫靡;他那儿本来就已够勾动人的欲火,何况
如今还压着一条玉琢的鱼儿,温润的玉质与那胯间沟壑肌肤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那皮肉轻缓地动弹,玉鱼只管强横地趴在那儿扣住他的敏感点,并不动弹,一
经对照更是显得他肉体鲜活滑嫩,玉鱼冷硬无情。

  南宫玮本来没有这过于贪图眼福的兴趣,历来只喜欢压在二弟身上尽情肏干
,或是调笑捉弄。此时欣赏着二弟大胆放浪的邀约姿态,他便意外地发觉这「看
」能带来的快感竟并不亚于在南宫琛体内获得的一场小小的高潮。

  他看得够了,胯下孽根登时又胀得老大,他却若无其事地把手反到背后,握
着南宫琛的脚要掰开,道:「你要我,我便要要你么?」

  南宫琛努力做出这般羞耻的动作给他尽情观赏,已经穷尽了所有的勇气,没
曾想已这样明白地邀请还被拒绝,那双眼里不由就冒出既委屈又难过的泪花儿。
他脾性是服软了,唯独那双脚却兀自绞得紧紧的,不肯松开,咬着唇权衡了一会
儿,小声道:「大哥……大哥真的不要我?」

  他声调软软的,并带着一点强忍的哭音,听起来倒比直接的抽泣更令人心动
。南宫玮却也没有坚决地甩开他,毕竟眼皮子底下就是二弟一丝不挂的光润身躯
,就是不想上,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再听到他那难过的腔调,触到他试探的怯
生生的目光,那胯下之物赫然跳动两下,竟有些迫不及待。

  「哼……你不是并没有舍不得我么,这却是在做什么?」

  南宫玮并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欲望,他的这份坚忍令他总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果然,南宫琛听了露出一点懊悔的神色,嗫嚅地道:「我、我错了,大哥,我其
实……其实舍不得你得很……」

  「小骗子,尽唬人。」

  「真的,我真的……真的好想要你,大哥……」南宫琛说着尽力抬起臀部在
他胯间摩擦,再也顾不得害羞了,却是泪汪汪地抬眼瞅着他,道,「大哥不想要
我,那我……我自己坐在你身上,用大哥的大肉棒来干小琛的小屁眼,好不好?


  面对着扭腰摆臀卖力地勾引自己的可口肉体,南宫玮着实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只是嘴上并不松口,冷哼道:「你想要被干,也不是非
我的肉棒不可。那边厢有许多东西都可以令你被干得欲仙欲死。」

  南宫琛真是要被冤枉死了,他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地嚷嚷道:「我才不要那
些!我也没想要那些!我、我只要大哥……」他这样急着解释,身躯则扭得更动
人了,那嵌着玉器的下体紧贴着南宫玮蹭来蹭去,撩得南宫玮着实熬不住,喘息
着伸手将刚才装模作样系上的腰带扯开,胡乱应着声,掏出那物就再次压了下去
,实在急色得很。

  南宫琛被他压得胸口一窒,虽说动作不免粗鲁强横,却反让他心里有些踏实
了,只觉这真切的温度与重量正是自己可以牢牢抓住的东西。因此他毫不犹豫地
搂住南宫玮,只为感受更多这令自己贪恋的肉体触感。

  ☆、part150 兄弟情深(H )

  南宫玮猴急地在他股间顶了两下,那后穴被他滋润过一次,正半含着那条玉
鱼,柔软湿润地微张着口。他十分轻易地插入进去,接着便不动了,却如拟定攻
击对象的毒蛇般抬起上半身盯着南宫琛,似笑非笑地道:「小琛,你刚才说是要
怎么干才来劲?」

  南宫琛那后穴已如饥似渴地紧紧包裹住他,正在津津有味地咂吮吸啜,忽被
他这一提醒,南宫琛呆了一下随即满面飞红,声如蚊蚋地讷讷道:「我、我自己
来……」他在这事上虽说也已很是放浪,但南宫玮的掌控欲极强,每次即使是他
坐在上面,主导攻伐的也依然是南宫玮,他不过是顺从着南宫玮的欲望,在大哥
制造出的欲海波涛中上下起伏罢了。而此刻,南宫玮一副不打算再动的样子,倒
叫他有些手脚无措了,在大哥底下耸动两下屁股,依稀便觉着不对,偷眼看看南
宫玮,大着胆子悄声道:「全都我自己来?」

  南宫玮轻哼一声,圈起么中二指在他再次高翘的阴茎上弹了一下,道:「还
不快些?」说着再次伏在南宫琛的身上,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纯然享受一次他的
全面服务了。

  南宫琛又是呆了一忽儿,他抱着南宫玮,南宫玮的这副身躯此刻便完全由他
来掌握了。可他长久以来对大哥只有小心奉承的份,何尝试过凌驾于大哥之上,
肆意对大哥为所欲为?他不是南宫玮,果然做不来强横霸道的事。他犹豫了片刻
,担心南宫玮等得不耐烦又要撇下自己而去,只好仓促上阵,笨拙地抱住南宫玮
的脑袋去亲吻他的面颊。

  南宫玮确实等得有些心焦,他箭在弦上,迟迟不发当真有些苦了他。南宫琛
终于动了,却又是如此小心谨慎的举止,如同猫儿舔食一般秀气,怎么满足得了
他粗豪的胃口。他忍了又忍,劝说自己要习惯二弟的温柔细致。

  南宫琛从他鼻梁一直吻到下颏,那动作总算放开了些,也懂得主动伸手去解
他的衣衫,手法不够熟练地揉弄着他壮硕的胸肌,很认真地学着怎样来挑逗他的
情欲。只是,南宫玮恨恨不已地只想将那只入了半截的阴茎猛地插进他里面大抽
大弄,那情欲其实压根就用不着他来挑逗,就已经膨胀得几乎要爆炸了。

  「小琛——」

  听见大哥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南宫琛心中一慌,手忙脚乱地搂抱着他侧翻
过去,那后穴里含着的肉棒被这串动作带得几进几出,弄得南宫琛腰腿发软身子
发虚,好容易真的在他身上坐了起来,后穴夹得可是更紧了。

  南宫玮终于得偿所愿,思忖着二弟向来被自己威压得怕了,所以才放不开手
脚。自己若是想要将来时常享受他的主动服侍,那现在就该容让着他点儿,免得
又将温顺的小兔儿般的二弟给吓得不敢轻举妄动,没的让自己少了一大乐趣。因
此尽管南宫琛已深深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过于拖沓紊乱,偷看南宫玮脸色时却都没
发觉大哥有任何不悦之色,那胆子便放大了些,左手探到屁股底下去固定住他硕
大的阴茎,右手在前面揉搓着他结实的腹肌,提腰耸臀,生涩而有规律地在他身
上起伏着,片刻间那胯间阳物便大力摇晃起来,伴随着他满足的细细呻吟与肉体
撞击之声,令双方都渐入佳境,其乐融融,实是无法言喻的美妙。

  两人交欢良久,中途亦换了几种姿势,或跪或趴,不一而足。南宫玮在他的
百般侍弄下终于又一次射了出来,满足地以两手将他搂在怀里亲来亲去,两人叠
股交腿而卧,私密处还是紧紧贴在一起。他再看看这满室的淫邪器具,虽不免为
父亲的藏品讶异,更多的却是对未来善加利用此处的美好筹划。

  他一面想着,一面将手在南宫琛腰臀上划来划去,轻叹道:「小琛这么可爱
,我真是舍不得和你分离太久。」

  南宫琛乖乖地蜷缩在他怀里,闻言便以汗涔涔的乳头在南宫玮的胸膛上蹭了
蹭,小声道:「那便不要分离。大哥去哪里,我也去哪里。我们一直在一起,岂
不是很好?」

  南宫玮却淫笑一声,一手环着他肩膀去摸他下巴,如逗弄猫儿似的不停地摸
着那柔软的下颏,悠然道:「我说的不要分离,可不止是在一起就了了的。」

  南宫琛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被他摸得心猿意马的,却也极愿意伏低迁
就于他,便迎合地道:「大哥想怎样不分离,就怎样好了。小琛一概都听大哥的
话,做大哥的好……好弟弟……」他说到最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忽地放低,
几乎是嗫嗫嚅嚅地吐出那几个字,两只耳朵羞得红到发烫了。

  南宫玮听着却有些不满意了,捏着他的耳垂命令道:「是夫人!」

  「呜……不、不是……」

  南宫玮便摸着他的屁股蛮横地道:「你这儿都被我肏得熟透了,还说不是?


  南宫琛羞赧中又有些小小的高兴,只是头却还是摇得拨浪鼓似的,只道:「
我们并不是夫妻,虽然……虽然行了这夫妻之事,但我和大哥还是兄弟。只不过
是比其他人感情更深一些……」他说到「感情更深」时,忽然有些怅惘,大约是
记起在十几天之前,自己同大哥还是水火不容的样子,那时又何曾想到竟会进展
到今日这地步呢?

  南宫玮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屁股蛋上掐了一把,调笑道:「那就是兄
弟好了,你乖乖的,我固然喜欢;你有时候顽皮,我也并不讨厌。只要你心是向
着我的,我们是兄弟是夫妻又有什么分别?」

  话说到此处,南宫琛才放心开颜了,头一次不在狂乱的情欲中毫不害羞地直
瞧着南宫玮的双眼,又主动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凑上唇去吐出舌头与他深深地交
吻,只觉天长日久,能与大哥一直这样相依相偎,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快乐人生 2013-5-7 17:17

  ☆、part151 车到山前

  马车又快又稳地行驶在官道上,明明拖着极大的车厢,却除了马蹄声几乎听
不见车轮辘辘,车轴吱嘎之声。车厢两边各有两名仆人骑马跟随,那徐大夫得到
恩赐,被允许坐在了车把式旁边,此刻正在脸上扣着一顶草帽倚在门框上睡觉。

  车厢内安静极了。

  其实本来,以这些仆人们的接受程度,车厢内传来任何声音都不会动容。有
钱人家的大老爷做的荒唐事多了去了,南宫北翊素来算是行止相当端正的人,这
若是人到中年熬不住情欲发作,下人们也都理解得很。只是出人意料,南宫北翊
却什么也没做,帘子紧掩,谁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是怎样一幕情景。

  南宫北翊正卧在谷云起的身旁,一手轻扶着他的腰,一手百无聊赖地挽着他
的一缕头发玩弄。

  谷云起仍穿着那身他无力反抗的透明冰蚕丝衣衫,没有再披其他衣服,整个
身躯便在那薄雾般的轻纱中若隐若现,诱人得很。南宫北翊却没有做任何不当的
举动,只是看着他沉睡的容颜,连抚在他腰上的手也没有乱动,这实为难得。

  谷云起一天要睡上七八个时辰,就是醒着的时候也总是眼神迷蒙,有气无力
的,叫南宫北翊再怎样色欲攻心,也没法狠起心肠硬将他上了。对着不能动的肉
体,他原可以干脆离开车厢,不必时时忍受欲望的煎熬。然而他既放心不下谷云
起一个人在车厢,更放心不下其他人来照料谷云起,因此也只有自己留在这里,
一面对着谷云起苍白瘦削的身体勃起,一面强令那肿胀的下体消解下去。

  谷云起却怎么会体谅他的心情,该睡睡,该吃吃,除了必要时问他到了哪里
,吩咐接下来走何处去外,对南宫北翊杵在自己耳边说的甜言蜜语毫无触动,铁
石一般绝不动摇。

  时值黄昏,谷云起面颊上有染着熟睡带来的淡淡红晕,眉峰轻蹙,将要醒来
了。

  而他醒来后,这车里车外的人手便都忙着要伺候他,给他喂药,针灸,洗沐
,整个做完,他便又恹恹欲睡了。南宫北翊想要抓着机会跟他多说几句话,倒也
并不容易。

  马车倾斜,正爬上一座山坡。有仆人眼尖,瞧见埋在道旁的一截石碑,道:
「老爷,白凤坡到了。」

  「到了就停下来,石碑向前左边有座石山,天然生的好窟穴,便把那里打理
出来过夜。」

  南宫北翊对经过的路途地形都极为熟悉,仆人们并不迟疑,立即遵照执行。
马车里布置得本来舒适而温暖,足够遮风挡雨,南宫北翊与谷云起夜晚就在那里
面歇息也足够。但要给谷云起做许多事情,必须得找处好的宿营地才行。

  谷云起恰才正醒过来,眼神涣散地呆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身边卧着的是南宫
北翊。在重新醒来那日之前,他见南宫北翊离自己这般近,定然嫌恶地闭上眼睛
,或是狠狠啐他一口。然而醒来之后他的态度却大为改变,并不刻意要趋避南宫
北翊的亲近搂抱——这固然是因为他实在也没法趋避,但另一方面,他却是将南
宫北翊全然不放在眼中一般,仿佛此人与其他芸芸众生已泯然无别,全不需要调
动他的任何情绪来反抗来挣扎了。

  南宫北翊凝视着他,确定他已清晰地看见自己,才凑过脸去,在那略有些细
汗的上唇处亲了亲。谷云起毫无反应,他心下却是一阵难以言明的喜悦甜蜜之感
,仿若幼时做了那甚合心意,却不为长辈所喜之事后,竟并未受到责骂般的轻松


  他因着这份愉悦,抱起谷云起的动作便愈加轻柔,唯恐令他不舒服了地缓缓
挺腰坐起来,一面柔声道:「白凤坡到了,我们就在这里过夜,顺便看看这儿有
没有什么变化,好不好?」

  谷云起默不作声,那眼神是清醒的,却也是呆愣的,仿佛正看着他,但却什
么也没装进他眼里一样,空空荡荡的,没有半分情感在内。南宫北翊多少有些怕
他这种反应,但这回他却难得地从未想着扔下谷云起不管,以手指替他将睡乱了
的发丝梳理整齐,便将他横抱起来弯腰低头走出车厢。

  车厢外正是红霞漫天的光景,整个山头沐浴在有些冷了的粉色霞光中,苍凉
又开阔。

  他举目四眺,心情更是舒畅了许多,道:「云起,你看,这里并没有什么变
化,就连草,好像也是原来的那些,一根也没有多长呢!」

  这四处都是荒芜的石山,乱草从石缝中挣扎出来,一排排,一列列刚劲得很
,山风吹得久了,它们便全往山峰上匍匐着,仿佛正要攀援一般。落下的夕阳一
半隐在对面山头之后,那些血色的光芒铺在那山头裸露的嶙峋山石上,看来竟同
谷云起那同样映着霞光的清瘦脸庞毫无二致,同样贫瘠瘦削,浑身上下仅剩下一
把硬得硌人的骨头。

  但这光与他们却是格外的相得益彰,看得南宫北翊一时间几乎是痴了,面孔
不自觉地低垂下去,几乎挨着了谷云起的面颊颧骨。

  他就着那动作将嘴唇在谷云起面颊上轻轻触碰着,喃喃地道:「你却这么瘦
了。」

  他此刻的动作表情不能不说迷人,谷云起也有些受不了似的,微微撼动头颅
,想要逃离他的亲吻。他的肌肤上、眼睛里全都浮起这晚霞的光,不知他的心里
,是否也会如南宫北翊那般,有所感怀?

  仆人们在那避风的石窟里忙碌准备着,南宫北翊走下马车,背离仆人们所在
地,绕过一块巨石,携着他飞步登上去,盘膝坐下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仍将
他搂得紧紧的,半晌竟没有开口说话,沉静安稳地只看着夕阳一点点没入厚重的
血红云层中。

  谷云起这些天睡的时间太长,大约连闭眼也闭得烦了,虽然并不喜欢总被他
把握着,醒来之后却没有试图再闭上眼睛。此时南宫北翊不出声打搅,他默然地
呆了一会儿,也将目光转向夕阳。

  那浑圆的落日已被对面山峰吞噬殆尽,余下的一点如同涂着蔻丹的半只指甲
,好看的弯弧形,暗红地发着亮。

  谷云起怔怔地看着,连眼都忘了眨,双眼酸得几乎要泛出水渍。南宫北翊忽
然伸手掩住他的眼睛,嘴唇凑近他的耳朵,气息轻轻地吹拂进去,又道:「我们
上次在这儿,也从日暮呆到半夜,看着太阳落下,星星升起……你像这样——」
他将谷云起的头颅微微往后倾斜了些,「倚靠着我的肩膀,问我……家仇未报,
是不是不应该有资格幸福……」

  ☆、part152 往事不再

  他说到最后那句话,语声竟不由有些轻颤。谷云起被他蒙着双眼,却连眼睛
也没眨一下,嘴唇仍是闭着,看不出表情变化。他却当真难过起来,忍不住捧过
那削尖的下巴,俯头热烈地亲吻起来。他回想着当年在此处的情形,谷云起倚在
他的怀里,他便也搂住他,温柔地吻他,将他彻底拉下痴恋自己的泥潭。

  那时的谷云起口中是淡淡的甜蜜津液,就是多年后的如今想起来,也令人回
味无穷。只是此刻的谷云起,嘴唇沾满药和血的味道,苦涩、腥膻,泥塑木雕般
没有任何回应。南宫北翊耐心地将他干枯的唇瓣滋润丰满,又啜吸进他口腔中,
胶着那仍然青涩的舌头尽力挑逗。

  谷云起没有抗拒,眼前的景象大约也让他有些感慨。南宫北翊说的是事实,
却不是全部的事实。他当初的心情,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会那么问南宫,其
实正是因为感觉到那正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幸福」的不确定和危险性吧。那不仅
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背负的天门血仇。他那时并不知道南宫
北翊的想法,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在他的身边,从与他携手同行,渐渐发展到
耳鬓厮磨,交颈依偎的地步。他们从朋友变成「恋人」,正是在此处他那句包含
着巨大的喜悦和同样可怕的恐惧的试探话语。

  南宫北翊没有多说,他显然看懂了谷云起眼中的神情,将他的脸捧过来,毫
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那会让谷云起更信任他——当时的他,自然是这样想的。而他纯熟而巧妙的
吻技,则让谷云起毫无悬念地坠入了他的温柔乡中。那一夜他本来想直接将谷云
起按压在地,将那件事做到最后。但谷云起的矜持,还有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对少
彦的「忠诚」,让他浅尝辄止。

  他现在很有些后悔那时的半途而废。他和谷云起,在当初少了一些必要的更
切实的「交流」,或许与他肌肤相亲了,那感觉便又不同,对少彦的执着,对谷
云起的怨恨,都可能大变样。有时候只是小小的一个契机,便可能改变未来的一
切。

  现在再来改,是不是迟到不可挽回了?

  嘴唇吮入了咸涩的味道,掌下覆着的面颊湿湿的,一直木然的谷云起,也终
于被他撩拨得动摇了心境么?

  南宫北翊手掌上移,摸着他的额头,深深地看入他的眼眸——谷云起双眼湿
漉漉的,果然是哭了。

  云起,你为什么哭?

  他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谷云起哭泣的理由实在太多,不管是为当初犯下的错,还是为如今这纠葛的
局,他过去的每一天每一刻,想起来都足够痛哭几天的。他只是静静地流着泪,
甚至眼睛仍旧没有眨一下,任南宫北翊小心地刺探着他的心思灵魂,全不在意。

  他过去有一半的人生都是掌握在南宫北翊的手里,说起来,除了那颗给了一
半的心,还有什么不在南宫北翊的掌握中呢?

  南宫北翊应该对他了如指掌才对,只是以前不屑去了解他。

  这真是可笑啊!

  谷云起睫毛翕动一下,好像在那零落的泪光中,露出一点笑。

  只是他的笑比起泪更扎人心肺。南宫北翊便觉心似针刺了似的痉挛起来,仍
拼了命地将贴近着他,哑声道:「云起,云起,我、我们……我们不去找那天门
秘宝了,我们回家,将你的身体调养好,以后……以后就在一起了,好不好?」

  谷云起喉结滚动,以口型和微弱的气息送出两个字:「不好。」

  南宫北翊心脏便似被他吐出的气息实实在在地缠扭住了,屈得几乎要吐出血
来。他强忍着那翻腾的痛意,好容易才又道:「那便……不……在一起……你养
好身体,便好得很了。」

  他虽那样说,搂着谷云起身躯的双手却爆出根根粗大的青筋来,并不想放手
片刻。谷云起仍是自嘲似的抿着一点笑,道:「不好。」对他不松反紧的拥抱倒
没有丝毫反应。

  南宫北翊约略也知道,他从说出带自己去找那天门秘宝之时,多半就已下了
不求生惟愿死的决心。只是他仍不免妄想,期盼着能将他哄得回心转意,与自己
重修旧好。他停留在这里,就是特意想要将时光拉回什么都还未来得及发生的从
前,凭着他对两人共有往事的念想,挽回那去意已决的心。

  谷云起却并无余情,那不单是对他的淡漠决绝,而且是因自己已不再怀有一
丝活下去的侥幸念头。

  南宫北翊想扭转这种念头,仓促之间却想不出任何办法。他的潇洒倜傥,风
流恣肆,放在此时的谷云起面前实在是全无用处。他心里也有许多想要对他说的
,劝他听话,向他忏悔,同他讲理……但那些话涌上喉头,却又似乎吐不出来。

  毕竟,在前二十几年里,在谷云起还在拼命挣扎奋力存活的时候,就是他要
让谷云起到想死,并不遗余力地讥讽他的「贪生怕死」。

  谷云起以前有多坚强,他就是任意践踏,也从来不曾担心过这人会真的被自
己糟践至活不下去。

  他不肯低头,不肯屈服。只是从那强硬的坚持到这彻底的舍弃,却也没有丝
毫转圜的余地。所以南宫北翊张着口,自己的心中却也知道,他能说出的所有话
在这事实面前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以情不能动人,以理无法服人。

  是他用尽手段将两人关系弄到如此僵硬,他并未预料到有一天还要想办法来
解开这个僵局。

  不给人留下余地,终于连自己也退无可据。

  他已是束手无策,再不复以前的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之态。他若一意孤行,
只会加快谷云起迈向死亡的速度;他若只是隐忍,却同样无法将谷云起救活。进
退两难,实为痛苦。他只有再忍着强烈的情绪在谷云起身上抚摸着,艰难地道:
「云起,别……这样……」

  十几天前,若他露出这样痛苦悔恨的神情,必会带给谷云起相当的快意。假
若自己的难受能令谷云起好一些,他如今也是极愿意的。奈何谷云起不为所动,
甚至连那点刺痛心扉的笑,也因为过于疲累而收敛了起来,神色重归漠然。

  南宫北翊看得心焦,胸腔里头更是一百只爪子挠着似的,说不出的难耐。他
一直觉得自己够聪明,懂得用一切办法夺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现在想起来,
他才觉到,自己似乎始终没有真正掌握住过「人」。

  人到底不是东西,人的心思会变,就好比少彦……谷云起,还有他自己。

  可是他们就好像藤蔓上互生着的叶子,永远都是交错而过。

  ☆、part153 最后愿望

  经过那件事以后,也许在谷云起眼里看来,他的一切做派都不过是惺惺作态
,虚情假意而已。他无从辩解,也无法否认自己会如此着紧他,有很大一部分是
因为恐惧着他若离开,自己将会不知所措,茫然若失。那害怕「失去」的东西,
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处心积虑了二十年的「秘宝」,现在却并没有那么渴求了。

  他甚至已向谷云起说明,比起秘宝,他更想要谷云起活着,哪怕为此舍弃自
己的那份快活也可。

  谷云起不领情,是因为不相信他会有「好心」么?

  倘若他们将过去的事全然忘怀,便在此时重又互叙衷肠,再无心机横亘,亦
无芥蒂隔阂。果真能如此,他南宫北翊既是快活,谷云起又何尝不会更幸福?

  南宫北翊压抑得骨骼都要咯咯作响,才能让自己没有狠狠将谷云起揉进自己
怀里,肆意亲近。他的掌心烧得通红,嘴唇更如同附着火苗,随着轻轻的抚摸舔
吮的动作,在他肌肤上掠过灼烫的印记。

  谷云起静静地承受着他的骚扰,直到天边暗红发紫,新月高悬半空。他那身
衣衫变得沁凉,南宫北翊一面与他亲热,一面剥开那件质地半透光的衣衫,将自
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他披上,试图令他身心回暖。谷云起却只是发着呆,并不在意
他的种种折腾。

  情欲不过是一时的冲动,肉体也只是终将舍弃的皮囊。便将这副皮囊交给他
糟践至死,又何惧之有?

  况且南宫北翊如今有所顾忌,绝不会做到令他难受的程度。

  他将嘴唇久久地贴在谷云起的心口,又呓语般地道:「云起,我们回家吧。
我让小玮派出所有人手去找甘为霖,一定能将你治好的。」

  谷云起的心如止水,没有因他的话心跳加快或变急。只他也并非全无反应,
微弱的吐息吹拂着南宫北翊的发顶,仍是细弱得一缕风般的声响,道:「我要…
…回天门……」

  南宫北翊微微一怔,心里忽然受了点触动。

  他怎么忘了,他南宫府不是谷云起的家,那座峡谷更加不是。

  对谷云起来说,天门才是唯一而且永远的家,尽管那里已是一片废墟,留着
数不尽的残骸白骨。

  想起家,令得几乎变得无情无性了的谷云起口中也飘出轻微的叹息。

  「宝藏……给你。我……想回去……回……我的家……」谷云起心抽搐起来
,分明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却固执地仍要说下去。

  「我本来……不该离开,云起无心,只会……徒惹烦恼……连大哥、连天门
……都让我连累至斯……我、我……」

  他心中悲恸,终究说不下去,泪水才到眼眶,便又给自己硬眨了回去。就算
到这个光景,他依然不想在南宫北翊面前示弱,那番话倾吐一半,又留在心中,
只任自己愁肠百结去了。

  南宫北翊到底与他曾有过一段情谊,听明白了他话中的伤痛,自己心里竟也
不由有些发疼,愈发把他搂得紧了,又抚着他的面颊柔声哄道:「傻云起,胡说
什么?天门的祸事怎会是被你连累?你逃过一劫,那是幸运,更不能说是你的不
是。」

  谷云起心气难平,兀自痉挛着,嘶笑一声,只是没气力与他分辩所谓「幸运
」换来的不过是这二十多年生不如死的折磨苦痛,也说不出话来。南宫北翊其实
一转念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他脸皮甚厚,自以为这话说开了只会令谷云起更
难过,便装作不晓,只道:「你想回家,我送你回去。只要你开心,就在天门住
下也罢。我叫小玮找着那甘为霖,无论何时何地,都即刻请他赶来为你诊治。」

  谷云起压下胸中那股悲苦之气,激动的情绪消弭,筋骨肌肉总算松弛软和下
来,不想理会南宫北翊的自说自话,微微阖着眼躺在他臂弯里不动了。南宫北翊
觑他如此,有些忧心,又生出些新的念想,这一回却不说给他听了,只小心以衣
服裹好了他的身躯,自己脑中思量。

  那边仆人们准备得刚好,他抱着谷云起跃下岩石,转回去又得将他交付徐大
夫手中,针灸药浴推拿。他低头看了看谷云起假寐的容颜,但见那疏朗的长睫毛
随着呼吸缓缓上下翕动,如同憩息的翅膀墨黑的蝴蝶,那般宁静自守,恬然闲淡
。要将这样安然的谷云起投入滚烫的药汤之中,南宫北翊实在是有些不忍。

  其实只要谷云起得离开他的怀抱,他就万分不舍。尽管如今他是将为谷云起
按摩推拿沐浴的活儿都亲自接手过来,但想到谷云起每天都被针刺汤沃,能入口
的汤水也大多是药汁,真个是身心都浸泡在苦水之中,滋味定然极不好受,那往
常的铁石心肠已不知何时变得软了,觉到心疼得很,便又低下头去啜吻谷云起的
额头,温柔地宽慰道:「捱过这段时间,找着了甘为霖,或许便不用这样辛苦。


  徐大夫近日来早被他奚落惯了,是以黑着一张脸,却没有说什么,大约也是
觉得在谷云起面前争执自己的医术是好是坏全无意义,只照例往水里调着需后加
的药粉,搅的均匀后又自去检查银针。出门在外无法携带过大的浴桶,仆人们在
平整的大石上铺好了凉席,南宫北翊给他脱了衣服,把他放在席子上,从盛着药
汤的木桶中舀出一瓢水来,细细地从颈项上给他浇下来,另一只手挨个在必要的
穴位上推拿按揉,将药力尽量揉得透入他的经脉。

  谷云起一双眼略张,看着他的手从自己锁骨慢慢移到胸膛,按着乳下穴道摁
动不已。那药汤滚烫灼人,他的肌肤被水烫得发红,浮起缕缕白雾,他的面孔也
泛了红,直到南宫北翊的手挪到小腹,而汤水已蔓延至两腿之间,汇集到下身处
,才忽然语调怪异地道:「你……对我很好……」

  南宫北翊冷不防被这一说,心都狂跳了好几下,方才抬眼瞅着他,试着露出
柔情缱绻的笑容:「你喜欢,以后都这样。」他虽不知谷云起为何突然说出这般
大违常态的话,但抓着机会不想放过,那捺着他肚脐的么指便色情地划动起来,
双眼瞧着谷云起不肯移开。

  谷云起难得地没有回避,也还望着他,语调仍是奇怪地,道:「为什么?」

  ☆、part154 爱与不爱

  为什么?

  南宫北翊以为这是个根本无须回答的问题,但谷云起的表情却好像真的很迷
惑。他不由想到自己那满腹的甜言蜜语好像还没曾好好在这人身上施用过,既然
谷云起问起,那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便俯身贴近他的面孔,神色温柔,深情款款
地道:「傻云起。我喜欢你啊!」

  他一面说,一面抚摸着谷云起干瘪的小腹,并顺着那不断往下滑落的水滴探
入那湿淋淋的双腿之间,目的自然已不再仅是按摩穴道,却是握住谷云起的下体
,手指灵巧地捋动挑逗起来。

  他也不是不知道谷云起身体有多虚弱,承受不住情欲的逗弄。但从谷云起醒
来过后,他虽也多次亵玩过这具躯体,谷云起敏感地很,常常被他弄的又羞又气
,偏只那胯下物体始终没有动静。他内心隐隐担心是那次奸污将他凌虐得不举,
但在谷云起性命尚且堪忧的情况下,就是他也还没寡廉鲜耻到去跟徐大夫问这方
面的问题,是以也只是自己偷偷试探,一有情动机会,便试着挑逗一番,期冀能
看到谷云起阴茎怒张的美妙画面。

  只是随着时间一天天地流逝,谷云起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到如今就连气恨的
表情也极少露出了,往往就是浑浑噩噩的,有点傻得可爱,又有些呆得叫他懊恼
。此刻他说着这迟了二十多年的情话,情不自禁地便要勾起谷云起的欲望,就不
能交欢,也想要至少能同他温存片刻。

  谷云起被他掌控着下体,也不像前些天那般又急又怒了,仿佛那正被他挑逗
着的部位并非自己的一般,口唇开启,又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喜欢他么?

  南宫北翊这却不由沉吟了少顷,发觉这个问题并不好答。

  他对谷云起冷嘲热讽了二十年,凭仗的就是谷云起喜欢他,而他不过利用谷
云起而已。他自己回头去想,也有些茫然无措,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突然之间开
始怜惜,并真正心疼和喜爱谷云起的。毕竟,他曾命两名仆人轮奸谷云起而毫不
动摇,心如铁石。他也曾在谷云起昏迷不醒时想要抛弃他不再理会。

  我为什么喜欢他?为什么……不早点喜欢?

  现在想起来,并不仅是年轻健康,温煦亲和的谷云起才叫他喜欢;谷云起被
困山谷中的愤怒痛苦,坚执顽固,同样叫他恋恋不已。一定要说的话,过去的「
不喜欢」,很大程度只是被失去恋人的痛苦和迁怒蒙蔽了心吧。

  南宫北翊一时有些喟然,手上受此问题一激,倒也不再那么情色了,俯下面
孔又在他腮帮上轻轻亲吻,道:「你很好,一直都好。我对你不好,是我的错。
云起,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其实早就分不开了,对不对?我以后都对你好,喜欢
你,疼爱你,满足你……」

  谷云起喉咙里「咯」地轻响,像是在嘲笑,南宫北翊便觉老脸有些发烧,才
要说明自己确实是一腔诚意,便听谷云起细细的气息再次在耳边响起:「我不好
,你不用……喜欢我。」

  他说到「喜欢」的时候,又好像在嘲笑。南宫北翊知他不信,便眼望着他,
虽不免有些难为情的狼狈,仍顶着羞耻心道:「我喜欢你,你在我心里就是好的
。」

  只是值此之际,谷云起又哪里会受他这种话的蛊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那动作落在南宫北翊眼里,不过是他发丝轻轻动弹,眼睫微微闭合,拒绝的意味
并不明显,那神情倒是更有些悲凉了,叹息似的耳语着:「我还是一样,自私,
无情,冷酷,可笑……」

  他这几个字眼一吐出来,南宫北翊就是一怔,只觉那仿佛反讽一般,刺得他
亦不由面红耳赤起来,却窘迫的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吭哧半晌,终于道:「
云起,我都改。」

  谷云起睫毛往上翘了翘,就从那缝隙中朦胧地看他一眼,喃喃道:「一个人
的本性,怎么改得了?」

  南宫北翊忙要分辩,他却又独自笑了笑,咕哝着说:「我也不想改……我其
实……并没有那么……爱你……」他越说声音越低,南宫北翊先还以为他是又犯
傻了,这听下来才发觉到他是认真在说他自己,不免有些错愕与难解,而最后那
句话又令他心里有些无法忍受,忍不住插口道:「又胡思乱想,你既不是那样的
人,也……也确实喜欢我的,不是么?」

  南宫北翊一面说,一面在自己心中一凛,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谷云起的爱意
,只怕并不是近段时间才激起的。他一直都那么排斥谷云起同别人可能产生亲近
的关系,所以离群索居固然是谷云起自己的选择,但武功尽失的谷云起并不一定
就能拗过他派去的人手,他没有那么做,也是刻意而为。他以前有太多不让谷云
起接触他人的借口,要令他痛苦、孤独、受尽折磨,所以察觉不到假如谷云起与
除自己以外的人建立亲密关系的话,自己的心情其实便是一种嫉妒。而且——因
为这个缘故,他向来笃定谷云起一生只有自己这一个爱人,才会格外地有恃无恐
,亦才会始终抱持着要将他哄的回心转意的念头。

  谷云起没有那么爱他?

  荒谬!除了他,他还能喜欢别的谁?这么多年因为爱他而产生的爱恨纠葛难
道还有掺假的吗?

  南宫北翊不断在心中驳斥着这个说法,谷云起却没有理会他的心情,自言自
语地道:「你喜欢少彦,便对少彦好;你假装喜欢我,也对我很好……」南宫北
翊又一次耐不住地提高声音喝道:「不是假装!」谷云起被他喝得浑身一颤,却
仍只是自己说下去,思绪竟是清晰地很:「少彦对你也好,什么事总是想着你。
「南宫大哥喜欢怎样,那就怎样好了。『「这鱼糕南宫大哥最爱吃的,我多买一
些给他带着。』……」

  他说话仍是没力气发出声音,就只是气息促动,那语气竟也惟妙惟肖,南宫
北翊听得面色丕变,既想叫他别说了,又因为想起少彦那时的纯真无邪,心头隐
痛,便开不了口。他看那谷云起的面色,苍白得很,神情却并不像是魇住了,反
而无比清醒,正张开眼睫来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开口道:「南宫……」

  「别说了……」

  少彦,已经永远不在了,而且那还是他南宫北翊造成的。谷云起自嘲地又摇
了摇头,眼睛不再盯着他,却望着已全然暗下来的天幕,那之上有数颗星在闪烁
着,微光暗淡而宁静。

  他的心也平静得很了,只是喃喃地,又说了一遍:「我其实……没那么爱你
……」

  ☆、part155 心如止水

  南宫北翊被他这简单的几句话说得心烦意乱,又因被少彦的回忆触动内心的
伤痛,下意识地变要叫谷云起别再说了。但那话一说出来,他就意识到错了,简
直有些慌乱地看向那人,看到的却是一副倦极从容,既不哀伤,也不自怜,更无
悔恨的淡静神气。谷云起整个人就仿佛是被夜空洒下的宁静星光洗涤过一般,那
么纯粹洁净,并认清事实地作了那样一个总结。

  那再让南宫北翊的心为之一振,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道:「不是的!」

  谷云起的目光缓缓从夜空移回,波澜不惊地落在他的身上,没有说话。

  南宫北翊被他看的更是难受,他那种神情,好像是完全忘怀了眼前这人曾对
他做过的错事,又或是不再介意,反将那一切都归咎于自身原因。南宫北翊万没
想到,这种不必为自己的过错负责的感觉竟远比被他责骂怒喝更叫他受不了。他
固执地握着他不肯放手,心里倒渐渐有了些眉目。

  谷云起不爱他,那时理所当然的事,他也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然而谷云起
若是恨他,那也还是好的,至少他还在谷云起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谷云起还是在
意他。既然在意他,那便对他有着感情,感情的爱恨转变复杂而又奇妙,他总有
一天可能重新赢回他的心。

  可谷云起却不恨他了。

  他将一切都归咎于己,好像南宫北翊倒没有做过错事,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
。换言之,南宫北翊就算曾对他做过错事,那也都是南宫北翊自己的事,南宫北
翊想要反省后悔,他谷云起根本用不着理会——那与他竟成了毫无关系的事件,
而他只须着眼自己的失误。

  南宫北翊又如何会料想出,自己有一天竟恨不能求着谷云起来痛恨自己,责
怪自己。那愤怒而厌恶的眼神纵然像是刀子一样割痛心扉,比起此刻这仿若一脚
踏空的茫然彷徨,他直要甘之如饴了。

  他那么呆了半晌,好容易才又迸出一句话:「不是的,云起。你对我……对
我也很好,并没有自私……」

  他重新回忆起以前的谷云起,总算是找回一些清醒理智,手一动,拿起不知
什么时候就落在桶里的瓢,舀起温热的药汤再给他胸膛上淋下,继续为他按摩穴
位,一面搜肠刮肚地想着合适的说辞,艰难地接着说道:「你一直……都很为我
着想。担心祸及于我,孤身独上天门;不愿我同受追杀,亦欲与我远离……」

  他慢慢地说着,手指从谷云起胯下按到了大腿,谷云起一动不动,甚至连一
声反驳也没有。南宫北翊越回想,便越知自己错得太过。谷云起本来不想与他走
得那般近,是他故意去招惹他,却在赢得他的信任后,又将这份信赖摔得粉碎。

  而与那时满怀诡计的自己相比,谷云起虽仍坚持着最后的秘密,但在其他方
面却是对他极为大方坦率,简直单纯得有些天真。他无法泄露天门的秘密,便将
自己知晓的其他藏宝处与他分享。那玄冰宫就正是谷云起与他一起去开启的一大
宝藏。

  江湖上传言,天门秘宝与玄冰奇功乃是价值相当的东西,谷云起肯与他这样
重要的宝藏,虽说名义上是「寻得奇功准备报仇」,但谷云起对那整座宝藏几乎
都没放在心上。玄冰宫的那些奇功邪法对于走投无路的人来说或许是一根救命的
稻草,谷云起那时却还没到那种地步,所以干脆连开启门户的墨玉印也交给了他


  他还曾调笑,这便是谷云起的「嫁妆」了。

  进入那间陈列满各种淫邪器具的房间时,他几乎就要将谷云起压在榻上,玩
弄个遍。

  是的,玩弄。那时的他对谷云起「好」,只是表面的做作。起那淫念邪思,
也是存着恣意亵玩免得浪费的无情念头。谷云起的真心他看不到,就是看到了,
也只会在心底暗笑,讥诮他的痴傻。

  谷云起怎么会以为这是他自己的错,他明明……明明只是遇错了人,相信了
那时愚蠢到竟会不懂得珍惜他的自己……他按摩着谷云起的小腿,身躯低到几乎
全覆在谷云起的身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以
前受的苦楚折磨,我都给你弥补回来,以后让你能快快乐乐地过,好不好?」

  他眼神竟有些痴迷,瞧着谷云起瘦削的脸庞,神色里满是真心诚意。

  只是谷云起却还是那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看起来,竟比平常还要疏离了许
多。他明明覆着他的身体,摸着他的腿脚,离他这么近,却感觉远得不可企及。

  唾手可得时,他无心攀折;遥不可及时,他偏偏满腔热忱。

  他却没考虑到,过多的亲昵与过多的折磨,同样可能成为谷云起的负担。这
个人的一生承载满伤痛,再无力去接受他那猛然翻转的热烈的爱。他将谷云起重
要的经络穴位都按摩遍了,那胯下已硬得流出了涎水。他却忍耐得住,只将谷云
起轻拥了一会儿,心中豁然明白,即使永远无法与他再进一步亲热,这个人对他
来说依然充满了吸引力。他就算要这样忍耐着欲望一辈子,只要这人活着,他就
心甘情愿。

  他这次洗浴花了太长时间,最后还要这样紧抱着不放,那徐大夫终于忍不住
走过来咳嗽两声。

  南宫北翊附在他耳畔,低低地道:「活下去。」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身
躯,仍握着他的手,瞪着徐大夫给他扎针。

  徐大夫被他看着,简直连眼珠子也不能多转一下,只专心找准穴位,点燃药
捻灸其胸背穴道,又以银针扎那阻滞不通的经脉,那心里本来还嘀咕着这样瘦骨
嶙峋的身体给谁看也不会像南宫北翊那样变态到有欲望,这针灸完毕,却是一点
开玩笑的轻松心情也没有了。

  谷云起心气平静,这本来是好事,那经络也通畅了许多,明明应该是有所好
转。但徐大夫分明感到,他三魂七魄就跟浮在半空检视着躯体似的,那平静并不
是好转的趋势,却是走向死亡的兆头。

  只不过在死之前,谷云起大概不会再满腔悲怒,情绪激动了吧。

  这对他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part156 神医难觅

  已入七月,正当流火之时。

  那晴朗了许久的天色终于阴暗下来,墨云团团,给风挥成一重重一叠叠浓淡
相宜的山水画。细雨霏霏,落在道旁野草上,它们抓着最后的机会似的在那正在
变褐变红的叶片中间尽力显现出青翠颜色来。

  一条黄泥小径就从草丛间穿过,两边枝叶繁茂的树上不停滴下水来,令得路
径更是泥泞难行。

  这条路一早却已迎来了许多访客。至少,早在南宫玮一行人踏上路径前,已
有数人留下了杂乱的脚印。南宫玮看见眉头就不由一皱,道:「不是说这甘为霖
的隐居之所很难找到,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找他?」

  那带路的仆人也是极机灵的,立即回道:「出卖情报的人这么说,当然是为
着加些价钱。少爷催得急,我们也只有吃这个哑巴亏了。」

  他们正纵马驰上这条小路,斗笠蓑衣,与低垂的树枝不断牵绊,惹得驰过的
路又下了一场急雨。南宫琛将斗笠推到背上,从南宫玮肩膀后探出头来,轻声道
:「有人也好,说明他还在接诊,请他出来也许容易得多。」

  南宫玮侧头在他眉梢亲了一口,道:「我却担心那找他看病的人太多,他反
而分身乏术。」

  他这自然是仗着前面人不回头,后面人视线又被斗笠遮挡着,便肆意妄为。
他们两人共一匹马,那也是南宫玮的意思。这桩差事南宫北翊本来是交由南宫玮
来办理,只因南宫珏实在不想再独守家中等他归来,向他苦苦哀求,又在床上竭
力承欢,叫他也丢不下手,方被带了出来。饶是如此,南宫玮也还趁机向他提出
了许多寡廉鲜耻的要求,他便不但在这路上时时要奉承一番,待回到家中,还要
尝尝那藏剑阁地下室里新奇玩意的滋味。

  南宫琛被他欺负得这样可怜,偏生那颗心却仍是欢喜不已,此刻也是,虽然
羞窘得说不出话,那搂着他腰身的手却兀自不舍得放开,甚至想让自己变成了大
哥身上那件衣服,时时刻刻与他紧贴在一起。

  泥路过后是一段石板砌就的平整道路,两旁也从杂树变作了萧萧的竹林,道
路深处更看得见芭蕉掩隐着的矮墙柴扉。马匹转瞬即至,但见那砖头参差,凹凸
不平的矮墙底下却像是展开着一匹锦带:栀子花雨中送香,石榴花绿里挂红,金
银花缠绵了半墙,铃铛花绣蓝了一地;真是!紫嫣红,争芳夺艳。细看时,还有
许多其他花草,皆是培植的药草,既好看,又有用。

  那柴扉半开,先来的人踩了满台阶的泥水印子,迤逦是进入院中了,此刻那
院子里也正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南宫玮一行人下了马,仆人正要前去敲门,南宫玮却制止了他,与南宫琛站
在门口先听了一会儿。那早先来的人却不知到底是做什么来的,直到刚才说话都
还平平稳稳的,此刻却暴起怒喝,闻听是说:「你到底答不答应!」

  南宫玮与南宫琛耳力比仆人们要强,因此听得见那被喝斥者不徐不疾的淡然
应答:「不。」

  他们不由对看一眼,知道这断然否定对方问话的人十之八九便是甘为霖,心
中也略起了些波澜。且不管那院中人在争论什么,那甘为霖既在被人威胁,倘若
出面为他解了围,再请他出手相助,说话分量也要重上一些了。

  南宫玮打定主意,咳嗽一声,气贯胸臆,道:「甘为霖甘先生可在?襄陵南
宫玮、南宫琛有事拜上,问先生安好。」

  他的声音一提起来,雄厚沈浑,又气息悠长,从门前到整座院子,无一字音
减弱半分,字字清晰分明,多少也算是给院内那暴跳如雷的人一个下马威,叫他
不得轻举妄动,唐突神医了。南宫琛头一次跟着他出来做事,沿途只是赶路,倒
没什么出奇,现在听见大哥这番言语,其威严魄力真是与父亲如出一辙,更自忖
无法做到如他一般坦然自信,不由更为之倾倒。

  那院内沉寂了片刻,那淡然的声音又道:「甘为霖已不在这世间,区区不才
,无法帮到你们任何忙,还请诸位回去。」

  南宫玮一怔,尚不知真假,院子里头先到的人已嘿然一声冷笑,喝道:「那
好,我便成全了你,让你日后再不必为此事烦恼!」话音未落,金铁之声铿然鸣
响,南宫玮与南宫琛立时便意识到那人是要做什么,不由大吃一惊。南宫琛经验
到底不足,虽是反应到了,却还没想出该怎样做,南宫玮则一跺脚,手一伸将他
拉着,倏然飞身上了墙头,亦是一声大喝:「住手!」

  但那里头的人比他离得近,是以他喝声才出,偕着的已是一声凄厉惨叫,直
叫他们心下大震,变了脸色,慌忙细觑那院内情形。

  这座院子颇为狭小,地面铺着石板,也砌着几个花坛,没什么格外雅致的布
置,东面墙下是茅草棚堆放着干柴农具,紧邻着是间竖着烟囱的厨房,一间存放
杂物粮食的偏房,过来就是那「甘为霖」待客的堂屋。几个手持兵器的来客面冲
着堂屋里,但屋里太暗,他们居高临下,又被屋檐遮挡了视线,自是看不太清楚
。只见那些「客人」个个衣衫下肌肉贲张,如临大敌,格外谨慎。

  正在这情况不明之时,南宫玮也做好准备要抽出长剑杀了那些挡路之人,那
「甘为霖」的声音竟又不紧不慢地响起来:「我不能帮到你们,有时甚至还会给
你们带来一些麻烦。」

  说罢,屋内风声乍起,一具沉重的躯体呼地自屋里被丢掷出来,紧跟着又飞
出一把鬼头刀,屋外的「客人」立时着了慌,手忙脚乱地收起兵器纷纷出手接住
。那被丢出来的人既出了屋,自然就落在南宫玮两人视线里。却见他一面亮晶晶
的燎泡,口吐涎唾,指爪直僵僵地张着,连动也不能动一下。屋外的「客人」看
得清楚,忍不住朝屋内咆哮嘶吼两声,却又畏惧得很,竟无人敢再进入堂屋。

  南宫玮本来打算出手给这「甘为霖」解决了这些恶客,也好得一些青眼,但
看眼前这情形,那甘为霖明显懂得自保之技,他若插手,那反而是冲撞了对方的
名头,万万做不得。

  果然也不必他来做什么多余的事,那几个人犹豫一会儿,迫不得已向那屋里
的「甘为霖」屈服,请他赐下药物好歹救了这中毒之人。没料到「甘为霖」竟连
这点便利也不肯给,只冷笑道:「若我的首级被枭下,还有谁来将我救活?何况
我并不懂得救人,你们动作快些,给他找个好的大夫看看,侥幸还有活命之机。
在我这里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南宫玮不由与南宫琛对看一眼,心中都为这「甘为霖」的冷酷无情咋舌,更
要头痛自己要怎么才能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将他请去给那谷云起看病。

  此时那些「客人」看等待无望,亦只有抬起中毒那人,恨恨离去。南宫玮伸
臂一揽南宫琛的腰,翩然落进院中,南宫玮拱手再次说道:「襄陵南宫玮、南宫
琛拜见前辈。」

  ☆、part157 前辈高人

  南宫琛跟着他来,当真是什么话也不用说,什么事也不用做,完全就是南宫
玮身后的一个小跟班。跟班还会替南宫玮跑腿打杂,他比跟班好点的地方就在于
不用去干那些事。话虽如此,每天夜晚要被南宫玮按着做的事,可比跟班要不容
易多了。

  总之,他也不必开口,便只瞪大眼睛瞧着堂屋里的那人。那人也正在起身,
却不是要欢迎他们,口中仍是一副冷淡的语气,道:「此间并无甘为霖,无论你
们要做什么,都不必说了。」

  就他刚才斥退那群「客人」的手段,南宫玮还真不敢贸然闯入进去,见尚能
说得上话,便道:「甘先生隐居日久,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本来我等凡尘俗世
之人也不便打扰前辈的清静,只不过……」

  屋里那人走到光亮处来,但见其四五十岁年纪,头发半白,鬓角高耸,眉宇
间神色如同他语气一般冷淡与不耐烦,双目连正眼也未瞧他们一次,更不屑与他
们客套,径自截口道:「你们的事我没有兴趣,请回。」

  「若是我们的事,那倒真不好来打扰前辈的安宁。」

  南宫玮虽被他抢白一句,那语意却转换得流畅而自然,毫不介意他的不客气
,只是暗暗有些讶异于此人年岁已是父亲那辈分了,为人却还是这样孤傲不群,
卓尔遗世,看来既自信,又并非盲目的自大,当真很有些世外高人的派头。

  何况那「甘为霖」虽说了两三次叫他们回去,但人站在堂屋内并不出来,神
色不豫又没有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看样子只是想叫他们知难而退,却并不会出
手赶他们走。既如此,他虽对南宫玮的话不感兴趣,南宫玮径自说下去,他却也
无可奈何。

  「晚辈此次前来,乃是家严挚友谷云起——」

  他记得父亲的嘱咐,说起谷云起名字时特意一顿,再看那「甘为霖」,脸色
还是冷若冰霜,全无反应。他不免略有些失望,或许这人真的不是甘为霖,否则
怎会对自己挚友弟弟的名字没有印象?但即令这人不是甘为霖,多半也与甘为霖
有着极深的关系,再提提那天门谷氏的往事应该也能有用才是。

  他继续说道:「那谷云起身有沈屙,积年累月,眼看便不成的了。父亲为他
请了许多大夫诊治,奈何那民间大夫名声再高,也难以妙手回春。那谷云起又是
昔日天门谷氏留下的唯一血亲,父亲想到甘先生曾是天门之主谷雁回大侠的至交
好友,才着我前来延请甘先生。纵有冒犯之处,实属不得已而为,还望前辈见谅
。」

  屋里那人倏然冷笑一声,道:「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宫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南宫琛便从他旁边探了探头,冷不丁地开口道
:「那在什么?」

  「在……」屋里那人几乎脱口就要说出什么,却又立即意识到不对,愤激之
色立时收敛,目光利剑也似往南宫琛脸上一刺,又是一声冷笑,道,「不管在什
么,跟我却没有任何关系!」

  「前辈认识谷云起前辈?」

  「……」

  「就算与他交情没那么好,对天门却很有感情吧?」

  难得的,南宫琛大胆地在外人面前插嘴了大哥的事务,南宫玮一愣之下又明
白过来,赞赏地悄悄拍拍他屁股,惹的南宫琛顿时有些脸红,声音不由就有些低
沉下来,嗫嚅地道:「小子鲁钝,胡乱猜测,还望前辈勿要生气,更切勿因此拒
绝我大哥的邀请……」

  那人眉头深锁,眉梢却挑了起来,道:「我拒绝你们,乃是我的规矩,本就
与尔等说辞无关。」

  他显然是发觉这南宫兄弟口中对他称呼的「前辈」与要邀请的「甘先生」乍
听起来完全可当做是同一个人,立即便收了口风,绝不落他们口实。

  只是他愈是这般避讳,便愈令南宫玮心中肯定他的身份,便正色道:「前辈
此言差矣!若是从前,家严对天门谷氏或许当真还存有一些念想,只如今却正好
反了过来。那位谷前辈根本不欲为自己疗病,几乎以死要挟父亲带他去往天门;
父亲却是千方百计想法子延缓行程,指望我们先一步请到甘先生,将他医好了,
不再作那不良的打算。」

  那人几番欲要拔腿走进偏房,偏偏那两只脚跟生了根似的挪也挪不动,脸色
铁青地听他说完这番话,终也忍耐不住地自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肖子!」

  南宫琛忙道:「我看谷前辈是病得糊涂了,其实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那人又是冷哼一声,道:「这正好不过,便让他在路途中拖死了,既免得临
终糊涂泄露机关,无颜面见祖宗,也省得留下命来被人利用,肠断神伤!」

  南宫玮兄弟更没想到他竟能绝情至斯,错愕之下,到底还是南宫玮反应更快
,故意叹一口气道:「谷前辈若真的死了,我们倒没什么,只是父亲伤心之下,
恐怕便容不得那与他长相太似的谷靖书在眼前行动了。」

  那人当即真真切切地吃了一惊,失声道:「谷靖书?」

  「前辈知道他?」

  南宫玮心中大喜,却不流露出来。南宫北翊告诉他的并不多,只让他提到谷
云起与天门门主谷雁回的关系,却是他自己察觉的那谷云起与谷靖书长相颇似,
灵机一动试了一把,未料这倒是个好饵,冷酷如眼前这人,也直接张口咬了钩。

  南宫琛也有些震惊,但他素来乖巧,又有退后南宫玮半个身子,那惊奇的神
色便也没露出明显的痕迹,只是感到大哥捏着自己屁股的手指明显加大了力度,
看来是高兴得很了。

  那人咬着牙,恨恨地道:「谷靖书——什么时候同他……同你们结识的?」

  「他是我家三弟的好友。」

  南宫玮轻描淡写地只说这一句,却没有提谷靖书也不过就是近两个月才到自
己家的。那人心事重重,也没有再与他纠结那些细节,仰首望着屋顶,压抑了半
晌情绪,才猛一拂袖,凛冽劲风撞上墙壁,「哢嚓」几声,那屋宇都为之震动。
只听他道:「这混账,过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着落到我头上,来为他照顾后
人么?你既然不满意我的做法,又冥冥中指使这些人来烦我作甚……」

  最后低下头来,那双眼竟是激得通红,神色语调反而恢复了正常,道:「谷
云起在何处?」

  南宫玮反问道:「前辈果真是甘为霖先生?」

  「甘为霖已死。」那人冷冷道,「你要带路,便毋庸赘言;不欲带路,便请
回去。」

  南宫玮哑然,眼前这人虽是被他们言语激动,但依旧软硬不吃,他也莫可奈
何,只得恭恭敬敬地行个大礼,请他一道上路。

  ☆、part158 苦尽甘来

  暑热的天气令的所有生物都躁动不安,却并未影响到山中岩洞里的南宫珏二
人。岩洞中自来都较为寒凉,他们又紧邻着一潭泉水,当真是天然消暑的好地方


  而两人近来一直做着的事,也正是旁人所说的「泻火」之事,自然过得更为
逍遥自在。每日价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大干特干。这般消磨下来,就连少年也有
了几分纵欲过度的苍白之色,令谷靖书瞧着心疼不已,却是无计可施,只有在那
事上倍加努力,期冀早日脱离「苦海」。

  而那少年则更为烦恼,他不能动弹,只有任由谷靖书摆弄,偏那书生一到自
己做主时,便除却那「甘露谱」的影响外不爱弄些花俏手段。甚至少年躺得不耐
烦了叫他跟自己换个姿势,他也只嗔怪少年不晓得自律,只肯与他在那柴铺上翻
覆上下,再不乱施那《甘露谱》里的奇诡动作,却叫少年失望地紧。

  这理论可行,实际操作却极难的恢复功力的法子,终于在折磨他们数天之后
见到成效。

  少年只觉一股灼热之息自阴茎冲入下腹,那本来已无法感知到的丹田气海霎
时间如同给这一缕火苗点燃,奇经八脉又如同延伸到身体各处的另几许引线,亦
是倏然发热,那热量直透血脉肌肤,令他顿时有种要跳起来活动筋骨的冲动。

  谷靖书仍被他射出的精液滋养得浑身舒坦,虽朝他体内输入了那股内息,可
这书生对于内息运作之事一直以来都是懵懵懂懂的,倒也没察觉少年有什么变化


  那少年也是颇为倔强,身子还未真的动弹之时便忍住并不出声。实则他和谷
靖书胡搅了这许久,那内力虽然是重新运转起来了,身体却真是有些虚了,即使
是运功想要勉强驱使身体,那肢体却颤抖地厉害,不怎么听从使唤。他干脆闭上
眼默默地先彻底将内力恢复过来。

  他不说,谷靖书自然更不知道,待最后几滴精液都化作自己体内蓬勃的内息
,便喘息着伏在少年胸膛上,细声道:「小珏,你也累了,我们便明天再来,好
不好?」

  少年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嗯」字,谷靖书摸摸他干瘪的小腹,温柔地又道:
「你一定饿了,我再给你切些肉吃,养足精神睡个好觉。」

  少年更不答话,自然也没有拒绝。谷靖书便从他身上挪起来,把那只剩零星
几点红光的余烬细细地吹亮了,拿干草叶引燃火,为他热热那上顿吃剩的肉食。

  他们在这儿耽了许多天,原先从南宫家带来的食物吃得已差不多,谷靖书每
日便要抽上些时间出去寻野果山珍与柴草回来。南宫珏反正闲着无聊,在空闲时
节就权且教他使用石块之类当做暗器施放,是以偶尔谷靖书也能抓回一只野兔或
是鸟雀来给他换换口味。两人心中都没有那些杂乱的念头,一个随口指导,一个
当做游戏地学习,南宫珏既没有要谷靖书变得强大的意思,谷靖书也并无恃强凌
弱的心态,那暗器手法学得反倒神速,十中八九了。只是落在南宫珏这样的高手
眼里,这点成绩便完全不足看罢了。

  谷靖书为他热着蘑菇肉汤,又切了些水果与肉片,转回头来便要喂入他口中
。少年却兀自闭着眼睛,虽有谷靖书在耳旁轻声呼唤,他却充耳不闻。谷靖书觉
着奇怪,另一只手便放到他额头想要摸摸看他怎么了,哪知触手处猛地便是一震
,震得他浑身一颤,手里拿着的食物差点没抛上天去。少年还是一动不动,连睫
毛也没颤动一下。

  他到底不是真正习武之人,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知是少年又入了定,
一时又惊又喜又嗔。惊喜的是少年只有内力恢复了,才有可能入定;嗔怪的是少
年却不跟他说一声,害他吓了一跳又白担了许多心,心下则更是打定主意,今后
再入定必须得与自己说清楚,免得自己不明所以,无意间坏了他的事却怎么办?

  那少年不知要这样运功多久,这一天已经很晚了,谷靖书也又累又饿,既然
不能喂少年吃食,也只有自己先吃,给少年留下足够的热汤和肉食,便披了衣衫
,侧身在少年身旁躺下。却因少年体表那真气反弹的影响,不敢挨得太近,只瞧
着他的侧脸,心想着他重又生龙活虎后的模样,微笑着合上了眼眸。

  少年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才睁开眼睛,这时再动手臂,那种过度的疲乏虚弱
便消失无踪。他立即一个翻身半坐起来,双目如炬,灼灼地在这光线暗淡的岩洞
中找寻到谷靖书的踪迹。他当然又是立即就发觉谷靖书离自己有点远,睡得还那
么熟,心中可不安逸得紧,手臂一伸就将谷靖书整个搂过来,腿脚也翘起,将谷
靖书一条腿夹在自己腿间,方才满意地舒了口气。又拿手掌在谷靖书屁股上拧了
两下,感到那丰润的肉团在自己指尖跳跃,耳听着书生模糊的呻吟声,顿觉心怀
大畅,实是太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有手有脚自己动手的自由感了,不由感动得将脸
儿在谷靖书的脸颊上蹭了又蹭,亲了好几口,正想睡下去,才觉腹内饥馁难耐,
又不想挣脱怀里的软绵肉体,无奈之下只有拿起谷靖书为他安置在铺边的长剑,
将剑锋伸过去穿过那铁锅的两只耳朵,稳稳当当地连锅带汤地拿到自己面前来。

  好在那锅早已不烫,只有些余温还在。谷靖书拿一块干净木板盖着权当锅盖
,那汤中间还有盛着肉的汤碗。南宫珏丢开锅盖,把碗里的肉三两下倒进嘴里一
顿咀嚼,又将就那碗从锅里舀起汤来灌,直喝了三四碗方才罢手,仍用剑把锅碗
放回原处,甚是满足地便用那油腻腻的嘴巴在谷靖书耳边颊畔拱了拱,找着个舒
适姿势与他交颈缠绵而卧,舒舒坦坦地睡着了。

  ☆、part159 有恩必报

  谷靖书一觉醒来,天色已是大亮。

  大约是自从少年无法动弹后,他便没能睡个安稳觉的缘故,此刻晓得少年无
甚大碍,睡得便特别香甜。无论少年中途曾怎样纠缠他摆弄他,都没能将他吵醒
。待他终于睁开眼睛,悬在视野上方的便是一双乌溜溜的一错不错盯着自己的晶
亮眼珠儿,忽闪忽闪地一直瞅着他。

  他迷糊了少顷,才恍惚记起是怎么回事,眼见少年压在自己身上,一条手臂
还环着自己脖颈,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扯着自己乳头,那功力恢复的情形
当不是自己的一场美梦,便不由绽开一个满怀喜悦的消融,道:「小珏!」

  「靖书!」少年中气十足地回应着他,跟着舔了舔嘴唇,低下头就小猪吃食
般地啃着他的锁骨轻轻咬啮不停,含糊地道:「靖书,靖书,靖书……」

  他好像因为力气恢复过来,就连说话也好像格外地不同了,反复地叫喊着谷
靖书的名字,那神气是别有一番趣味。谷靖书被他啃咬的发痒,又是开心,又有
些许久不曾被他这般掌控的踏实感,一时喘息呻吟,满足得很。只是口中不免说
道:「小珏,既然你已好了,我们也该离开此处,回到我家安歇了。」

  南宫珏却摇了摇头,抬脸认真地看着他,道:「靖书,这些天来辛苦了你。
我既然恢复了力气,自然要好好报答你一番才成。」

  「报答?」谷靖书一脸迷茫,却见南宫珏点着头,手掌从他脖颈底下抽回来
按着他的肩膀,支起上半身,下体便在他腰胯处一挺一抽地摩擦着,满脸显而易
见的兴奋之色,道:「靖书帮我恢复力气,我也要帮靖书好好练习《甘露谱》!


  谷靖书这才大惊,一个挺腰提臀便欲坐起,但少年此时已不再是先前那般柔
弱无力,只一只手掌按在他肩上,他整个身子便重愈千钧,动不得了。他又慌忙
地道:「小珏,我们是要回家好好过活的,那《甘露谱》练与不练,都没关系了
。」

  南宫珏小指尖正戏弄着他乳头上细微的小孔,闻言诧异地道:「怎么会没关
系,你练好了这门功夫,我们才会过得更好。这些天你觑着我无法监督,便懈怠
了不少,今日非把先前偷懒的份都补上不可!」

  谷靖书心中大呼糟糕,怎会想到少年竟有一天要秋后算账,叫他急得不行,
额角冒汗地匆匆道:「可……可那《甘露谱》留在南宫家,我们既不想再与南宫
家发生关系,也不能再去取的了。」

  南宫珏眨了眨眼睛,放开他那被玩弄得红肿坚硬的小小乳头,探下手去将他
的一条腿拉起来,自己的大腿顺理成章地欺入他两腿之间,道:「靖书不记得那
些招式了么?」

  「不、不记得……」谷靖书只恨不能言道自己连先前学的那些也忘了。那少
年却摸着他细嫩柔软的大腿根,非常体贴地道:「不记得也不要紧,我一招一招
教你就是了。你是喜欢那「凤于飞『,还是「龙翔天』?」

  「小珏我这些天累着了怕是不行……」

  谷靖书做着最后的挣扎,反引来南宫珏面色严肃的责备:「这便是你不好好
练那《甘露谱》,才会觉得累。功夫练好了,只有愈来愈精纯的,怎么会被累着
?」

  「这……」谷靖书哑口无言,少年便用手指戳着他臀沟,理所当然地宣布道
:「靖书你太不用功,功夫不进反退,今日我必须得好好为你补上这些功课,免
得你将来偷懒成了习惯。」

  谷靖书现在想要说自己其实并不「累」,实在已经太迟。以少年那单纯的心
性,恐怕还不太能接受被他欺骗。若是刺激得他反而生气,那自己遭受的「惩罚
」只有更重的,说出来也是得不偿失。他只有蹙着两条眉毛尽量做出让少年满意
的姿态,可怜兮兮地道:「小珏,你说过你要好好爱我……」

  少年一脸坚定地望着他:「所以我更要对你严厉些,一味纵容并不能真正给
你好处!」说着双手都落下来,握住他的腰将他身躯往上一提,自己同时腰髋一
送,将那早就磨蹭得肿胀的阴茎插进他臀沟里,也没立即进去,自言自语地道,
「那便先来个简单点的,「蜂吮蜜『好了。」

  谷靖书被他龟头磨得心痒,但捂着自己那点矜持便不肯动,闭着眼细声道:
「我不知是怎么做的……小珏若是知道,何不自己做一做?」他想起上次曾于少
年体内畅游过的美妙滋味,心头怦然,一时竟痴心妄想起少年用那《甘露谱》上
的姿势喂饱自己胯下那物来。这一怀想,他才知晓难怪少年心心念念要自己好好
学那功夫,倘换了是自己,那也决计抵受不住给人用那种方式来侍弄的,因此面
酣耳热,嘴上的抗拒倒成幌子了。

  南宫珏教他的态度却十分认真,又将那物往他里面戳了戳,道:「你用那里
把我夹紧,然后放开手足,只用那儿吮着我,直到吮出蜜汁来才成。」

  谷靖书再是敷衍的态度,也不禁吃了一惊,失声道:「那怎么行,你那个不
是要……要被我压断了么?」

  南宫珏忍不住又摸了两把他光滑挺翘的屁股,柔声道:「我自然要教你口诀
的,我的肉棒能不能一直顶着你,便看你有没有好好运功了。」

  谷靖书哪里知道他竟要把这事儿完全扔给自己,顿时有些傻眼。但那少年在
练功这件事上永远是毫不含糊,一面给他说出口诀,一面已托着他屁股令他随着
口诀要求的方式含入自己,将自己吮得更是兴奋不已,肉棒也更为粗长坚硬,眼
见便能得趣,将个少年喜得眉开眼笑,那双手一点点便放开了去。

  谷靖书先前说的疲累实为推托之词,此刻已被少年架上枪尖,自然只能使尽
浑身解数来施展这一招。依照那口诀所述行功,内息便在谷靖书后穴与少年那物
之上相交相汇,不单令谷靖书后穴功夫了得,也令少年那物蓬勃得前所未见,滋
味不同凡响。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那「蜂吮蜜」之招式已成:少年两腿直跪,腰身后仰,
双臂反撑在两脚旁,单将一肉枪朝上挺着;谷靖书双手捉着双脚,亦只将那肥厚
臀部送在少年枪尖之上,由那后穴不定的吞吐令自己在少年身上微微起伏,恰似
振翅轻移的蜜蜂。

  他呻吟销魂,身躯酡红,双眸似开还闭,也不知有没有看到自己与少年做出
的这一幕羞耻动作,只管令那后穴开合吞咽,使得那肉棒戳进自己最深处去。

  ☆、part160 尽兴而终

  「……」

  岩穴内不知何时沉寂下来,就连呼吸声也变得缓慢低沉。南宫珏最终抱着谷
靖书倒在那床铺上,满足而欣慰地回味着自己恢复内力后第一战的滋味,竟而沉
溺得一时还不想立即开始第二场战斗。

  谷靖书在他怀里也颇为失神,方才虽是以他练功为主,但少年力气恢复过来
,便在那物上也多有体现。同样是一动不动,偏生这回却叫他尝足了那物别样的
坚挺强硬,直叫他差点功亏一篑。多亏了少年放他一马,方才顺利收功,这自然
也成为他练功偷懒的一大证据。只是少年此刻也满足得很,暂时还没有精神来批
判他罢了。

  谷靖书只觉浑身汗津津的,躺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搂着少年坐起来,道:「小
珏,我们总该先洗漱吃饭。」

  南宫珏在他臂膀里扭了几扭,懒洋洋地道:「你给我洗。」

  他在家里原是被谷靖书伺候惯了,这是气力再足也不想更改的享受。谷靖书
自然知道,虽是满心情愿,但考虑到今后,却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跟他说清楚,便
温柔地舔了舔他耳朵,道:「我这些天还可这般伺候你,待回家之后,只怕却没
那么多时间。」

  「为什么?」

  少年被他舔得痒痒的,想摇头又舍不得与他的亲昵,于是便歪着脑袋眯起一
只眼睛奇怪地问道。谷靖书略有些烦恼,却不知怎么才向他解释得清,道:「我
家里虽然没人,村里的人大多都沾亲带故,带你回去头几天便该去拜望那些曾照
顾过我的长辈们。」

  南宫珏皱了皱眉头,想起他的一些习惯,确然便格外地尊重那些长辈,对待
南宫北翊也一直都恭恭敬敬。这既是谷靖书的习性,自己又是上他家去住,那便
迁就一些便是,因此勉强点头道:「好。」

  谷靖书见他这般听话,心里喜悦,又抚着他细柔的鬓发,轻叹道:「再者,
我家自然比不上南宫家的,别说下人,就是自己要用的东西也未必齐全。因此为
着维持生计,每日可不能再这般清晨起来就乱来,得下地上山去劳作才成。」

  南宫珏眨了眨眼睛,道:「家徒四壁?」

  「还四壁漏风。」谷靖书苦笑一下,颇有些赧颜,小声又道,「我知道这很
是委屈小珏……」

  「我以前说过,只要有你给我享受,其他什么都没有关系。」南宫珏想了想
,又把眼睛闭上,脸蛋凑上来要同他亲嘴。谷靖书与他唇舌缠绵了一会儿,只听
少年接着道:「房子不好,我们重修就是。东西不够,便再去添置。」

  谷靖书听他说得轻松,忍不住揉揉他发顶,笑道:「傻小珏,我们哪来的钱
?」

  「钱?」南宫珏看来是真没有想到,呆了呆道,「出外才要钱的,在家里要
钱做什么?靖书要我用钱买么?」他一面说一面瞅着谷靖书的胸膛,自言自语地
道,「用钱也没什么,只要靖书听我的话,我就买靖书一辈子。」跟着低头就啜
住那樱红的乳头啧啧吮吸个不休。

  谷靖书羞得脸颊通红,那揉着他头顶的手掌一翻,便用指关节在他头顶上叩
了个响儿,偏又不好推开正在自己胸前使坏的他,只好嗯唔着道:「笨小珏,不
是我。我们要吃饭穿衣,要么是自己劳作得来,要么便花钱去买。那钱自然也要
靠我们双手去挣……别……都、都是汗,别舔了……」

  他终于在少年嘴唇快移到自己腹部前成功地将少年的脸蛋重又捧起来,无奈
地道:「你听见我的话了么?」

  少年一双眼只追着那被他弄得白里透红的胸腹肌肤贪瞧,待被他拿手遮着了
眼以下的视野,方才嘟着嘴道:「知道了,我们要赚钱。」

  这个太过简约的回话虽表明少年对他的话已高度理解并概括出了主要意思,
不知怎么的谷靖书却还觉得有些不妥,道:「你知道怎么赚?」

  「嗯……靠我们的双手。」少年说着双手动了动,很自然地在他腰背上揉捏
着。谷靖书长叹了一声,道:「你双手这样做,钱可不会变出来的。」

  「那我该怎么做?」

  谷靖书一呆,侧头瞧着他搁在自己腰上的手。少年那手同他的身形相貌一样
,都是纤细秀美的模样,虽则因为常年用剑,手指掌心里有些剑茧,但那些茧子
刺激着谷靖书的肌肤,却让他更觉着舍不得让少年再去做什么繁重的事务。

  这孩子也许没有得到什么像样的关爱和教导,但怎么也是被娇惯大了的。他
的气力可能比任何一个农人都打,但想到让他去做那些砍柴挑粪,挖地耕种的事
,谷靖书便深觉那实在是暴殄天物。少年的手要用来挥剑的,而不是用那些粗笨
活计去埋没它。

  他想得太多,南宫珏忍不住又揉捏他几下,叫他回神。他愣愣地探手下去,
一边一个捉着少年的手摊开来放到唇边,对着那些剑茧深深地吻了下去。

  少年冷不防被他这般细腻地对待,只觉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掌心,那肉肉的软
软的唇瓣含弄着本来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的茧子,却让他心里立时痒酥酥的。又
想激动地做些什么,又不想因任何过大的动作破坏了谷靖书的亲吻,竟令这向来
随心所欲的少年忍耐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心儿扑通扑通直跳,但到底是忍住
了没有动弹,就任谷靖书吻遍了他掌中的每一块剑茧,再将一个灼热的吻长长久
久地印在他手心中。

  「……嗯……」

  少年发出轻颤的鼻音,终于令谷靖书又抬起了头。他瞧着南宫珏红通通的脸
蛋,毫不迟疑地放开他的手,却又攀上他的脖颈,将他揽到怀抱中,捉住那红润
的双唇便用力亲吻下去。舌头伸出,搅动,大胆地勾弄少年的舌头。他就是在前
些天少年无法动弹之时,也不曾有过这般充满了主动性的热烈举动,更意外地觉
察到少年在自己的攻势下赫然有些被他弄愣了的呆傻,全不似从前那般一遇到这
样阵势便仿佛不肯服输一般定要掰回局面,亦是可爱得很。

  谷靖书便亲他,吮他,摸他,将他抱在怀里揉弄。少年也在回应他,但比起
以前的强行给予,这回却是「接受」的意味更多一些。不再是高高在上掌控一切
的帝王了的少年,终于也学会了安心享受他对自己的「侵略性」行为。谷靖书心
中更喜,对他的爱怜益增,一阵肆意掠夺之后松开对他的「钳制」,喘着气轻笑
道:「小珏越来越可爱,简直让人想一口吞了你。」

  南宫珏茫然被他玩弄一番,忽然心生警惕,竖起眉毛道:「靖书坏蛋!我可
不会再被你那样欺负了!」说罢自己伸手将谷靖书一搂,腿脚左穿右插地立即令
谷靖书换做坐在他怀里的姿势,一副坚决不受他引诱的模样。

  谷靖书失笑地摸摸他脸颊,道:「我若是坏蛋,你就是坏蛋的千万倍了。」

  南宫珏往他脸上一望,立场坚定不可动摇,大义凛然地道:「千万倍便千万
倍好了,总之坏蛋由我来做,靖书只要好好享受就是。」

  「满身汗也没洗,饭也没吃,家也没回,谈到享受这却差得太远……」

  他话没说完,南宫珏已抱着他站起来,往那水潭中「扑通」跳入,偕着他猝
不及防的惊呼大声道:「我给你洗澡,喂你吃饭,与你回家——靖书,回家之前
,那《甘露谱》我们还是先练齐了吧,既然你说回去后有各种事端。」

  谷靖书反对也来不及,整个身子被他浸在水里一顿揉搓,潭水冰冷,少年的
手与他的身躯却一团火热。这反向的催化令得谷靖书心神荡漾,亦同样为少年搓
洗着身躯,脱口道:「好……」

  哗啦的水声猛然激烈响起,掩在其中的喘息呻吟,肉体摩擦,腰臀撞击,难
以描述得尽。只叹岩潭冰水,此番竟给染成火山沸泉般滚烫翻涌,浪花水雾直溅
数尺,有高有远,有聚有散,那水浪拍打岩壁之声亦如潮汐涨落,时缓时急,高
潮迭起,种种态势,不一而足。

快乐人生 2013-5-7 17:17

  ☆、part161 步出山野

  折腾许久,谷靖书算是把整套《甘露谱》的动作和心法都过了一遍。虽还没
达到少年预想中的「神功大成」地步,那书生却等不及要下山回家,而少年自己
也有些吃腻那些肥鸡肉兔,很是想念正常的饭菜了。因此上他们略作收拾,将衣
服样貌拾掇得齐齐整整,从那山中走了出来。

  谷靖书不是贪财之人,从南宫家那座山庄出来之时,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
没有想过占他们家分毫便宜的念头,因此两人除了那一身衣裳,少年腰间的长剑
,浑身上下便再无长物。南宫家仆人给他们准备的器具之物,带着走实嫌累赘,
两人只拿新鲜树叶包好早一天打下煮好的山鸡野兔当做干粮,就这样上路了。

  山路崎岖,少不得披荆斩棘,终于来到大路之上。那地界还在襄陵城外,虽
偏了方向,但距离南宫家郊外的庄园也不远。谷靖书辨明方向,一时有种冲动,
想要回去山庄探探谷云起的消息。但朝那边望了许久,他终于狠下心来携着少年
手掉头走去那相反的方向。

  此以后若无意外,他们与这南宫家,与谷云起,只怕是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南宫珏见他往那边看着,隐约便知晓他心中的念头。但少年固然说过谷靖书
的亲人,自己也要当做亲人来对待,真要做到却并不容易,便没有开口干扰他的
思绪。谷靖书毅然下了决心,少年心头一松,反倒大方了些,随他走了一会儿,
便道:「靖书,我们回去看看谷云起怎么样了,若是父亲对他不好,我们就带他
一同回家,好不好?」

  谷靖书迈出去的步子不由一顿,迟疑了一下,方道:「这……只怕不成。南
宫老爷教你恢复内力方法时曾说,你若恢复过来,永不得出现在他和叔叔面前…
…」话虽如此,他也走不动了,那心里无比渴望能有个两全的法子,既不坏了南
宫珏对南宫北翊的承诺,也能将谷云起自南宫北翊手中解救出来。

  南宫珏道:「靖书果然是傻瓜,打探消息,就一定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么?」

  谷靖书呆了呆,只见少年行走起来足不沾尘地,轻轻一点便能飞起来似的,
这才记起他的武功毕竟不是白学的。只是他却还是放心不下,道:「倘若南宫老
爷真的对叔叔不好……」

  「那我就将他抢过来,交给靖书照顾。」

  「这……你却还是要同他们会面……也会与南宫老爷起冲突。」

  「我不怕与他起冲突。」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唉!」谷靖书只有苦笑,道,「你和他的关
系本就复杂得很,简直是理也理不清的一团乱麻。再会面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方式
相互面对……」

  南宫珏歪头看着他的神情,安静了一会儿,道:「靖书,你在担心我?」

  「是……」

  这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谷靖书反而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了。少年紧跟着问
道:「比对谷云起还要担心?」

  「这……我……」

  虽然实际是在这样做,但要他斩钉截铁地肯定这个事实,到底还是有些难为
他。当初在山庄中撇下谷云起带走少年,已令他无比内疚,此刻再叫他重温一回
那种光景,可是更为难受了。

  少年却也没有逼迫他,道:「你不用担心。到前面那个茶棚歇下,我去去就
回,不会有事的。」

  「小珏!」

  「我说过会将你的亲人当做自己的对待,虽然我不知道对亲人要怎样,可是
让他过得好一些总没有错,是不是?」少年摸了摸他的脸,容色早已消解了从前
的冰冷无情,在那真挚双眼的映照下,更显得温柔和暖,脉脉含情。

  谷靖书被他这一言,一眼,一抚,感动得差点要哭出来,只又道了声:「小
珏!」少年不等他再说什么,将他往前面一推,自己飞身倒纵,再一旋身,风也
似的绝尘而去。谷靖书手才伸出,已连他带起来的风声也没捉到一缕,自然更拦
阻不下他。

  事实上他也不是真的要拦,只是为着少年这份心,想要对他表达出自己的心
意。来不及也罢,少年脚程那么快,等他回来再说也是一样。

  而且想到少年回来时可能会带着谷云起,他对南宫北翊会怎样也不甚在意了
,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抬足朝前方路旁的茶棚走去,居然连自己身无分文的事
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茶棚四面无墙,一眼看尽,没有客人,所以谷靖书一近前来便格外显眼,
茶棚老板赶紧招呼着就拎着茶壶要来冲茶。谷靖书手里拿着两包还没吃的熟肉,
也赶紧尴尬地摇手摇头,连连道:「我就在这儿躲躲太阳等个人,不劳您驾了。


  「天这么热,喝两口茶生津解渴,好生歇息着等不是更好?」

  老板大概是难得开张,转瞬间一碗茶已经冲下,殷勤地将那热气腾腾的茶碗
端到他面前来。

  怪只怪谷靖书那身衣衫是从南宫家里穿出来的,上好的料子与剪裁,虽说在
山上奔波弄得有几处破了,但他本性是个爱惜东西的人,早起又特意收拾齐整了
,乍看起来自然不像是一个子儿也没有的穷光蛋。谷靖书连解释也无从说起,那
茶碗都凑到嘴边了,他也只有苦笑着接下来,干脆就在桌前坐下了。

  他反正也要等到南宫珏回来,坐会儿也好。但至于南宫珏回来后有没有钱付
账,那他却完全不担心了。反正有南宫珏在,一切由他做主。

  一想到南宫珏,他忍不住就想笑。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懂得怎样顾惜他的心
情,并不再一意孤行了。他明明仍拥有控制一切的强大力量,却肯听从,甚至主
动去为他做那些连说也没说出来的事,这若是别的什么人,不免便有些讨好的嫌
疑。但在少年,那却绝对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

  他忽然回想起从前,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当他从村中外出时,当他在溪
中被那狼星魁欺凌时,当他第一次被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时……他哪里能想到自
己会与少年走到这么近的距离呢?

  小珏,好孩子……

  ☆、part162 因缘际会

  那老板见他面含笑容的,更不虞他没钱付账,又听见一行纷乱的马蹄声从远
处响过来,虽不知会不会在这儿停歇,但招呼一声总不会有错,老早便站到茶棚
边上候着。

  那些人来时正冲着谷靖书那面,本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被老板挥着掸灰的
白布条子一招呼,眼睛自然而然地也就往茶棚里一扫,那当前一骑立时便惊「咦
」一声,下意识地勒住马缰,回头道:「大少爷——」

  谷靖书也不由抬头一看,那前面一骑让过,露出来的赫然竟是一张颇为熟悉
的脸。

  那熟悉的脸旁跟着探出第二张脸,更是熟得谷靖书差点没失手打翻了茶碗,
惊道:「二哥!」

  「谷靖书!」

  南宫玮对谷靖书其实仅有一面之缘,而且那时他的心思还几乎全在南宫琛身
上,反应还没有南宫琛快。

  而南宫琛这一声叫出来,那自然又惊动他们这队伍中的另一人。即刻便见后
面一骑排众而上,那马背上的人腰背挺得笔直,神情淡漠,眼神却极其锐利地盯
在谷靖书身上,谷靖书竟被他看得手足无措,身躯僵硬,动也不敢乱动一下。

  「……谷靖书?」

  那人开口,声音也是冷淡之极,谷靖书简直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从来
没见过的大爷,讷讷地应了一声,明明是不欲与南宫家的人再有什么瓜葛,此时
却不由得偷瞄着南宫琛,盼着这位好脾气的二哥能够不计前嫌,给自己帮衬一把
。未料南宫琛此时却没看他,正与南宫玮面面相觑着,好像竟不敢再那人面前造
次似的,没有再开口。

  那人自然便是他们请来的「甘为霖」。他虽定要说「甘为霖已死」,南宫玮
等人也只以「前辈」之名来称呼他,但思前想后,除了真的甘为霖,也绝没有其
他人会对天门谷氏这般熟悉且情深义重,因此心下其实百分百地确定他就是那甘
为霖。只是这人脾气不好,与那父母心的医者果然相去甚远,他们因着父亲的托
付,只求将他平安送抵谷云起面前,不敢违逆他分毫。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折回
襄陵,只为那人要看一看谷靖书。

  谷靖书和南宫珏被父亲带去了郊外山庄,但南宫北翊与谷云起回府时却不见
他们二人踪影。他们两兄弟也并不清楚怎么回事,当然就要带甘为霖去那郊外山
庄,这半路碰上,其实也真是运气了。只是南宫珏不在旁边,又不知是怎么一回
事。

  谷靖书被甘为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只觉那目光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
是冷冽刺骨。他被看得几乎想落荒而逃,又知道自己决计跑不过那人胯下四条腿
的马匹,只得战战兢兢站在远处等着他的宣判。

  甘为霖不情愿似的确认了他就是「谷靖书」,蓦地冷哼一声,马背上身形一
晃,迅若飞鹰地扑到谷靖书面前,一手按着桌面,一手拎着谷靖书腰带往上一提
,便携着他倒飞回了马鞍上。

  那老板看得目瞪口呆,谷靖书自己也吓得手酥脚软的,慌忙不迭地嚷道:「
二哥救命!」那甘为霖当即喝道:「乱吼什么,谁要你的命了?不好好在家中呆
着,没事跑这么远做什么!」

  谷靖书被他丢在马鞍上坐着,慌乱无措地东张西望,听见甘为霖的训斥,虽
实在不知他为何要这样教训自己,还是老实答道:「我正要回家去,也没想走这
么远来。」

  南宫琛不由轻咦一声,忍不住道:「你回家去,那小珏呢?」

  「小珏……他、他同我……」谷靖书这才记起南宫珏与南宫家那乱七八糟的
关系,面对的偏又是南宫家的人,真是不知该怎么解释小珏要同自己回家去,才
不会惹得这两个南宫少爷生气了。

  南宫琛道:「该不会你们闹了别扭?」

  「不是……」

  南宫琛又诧异又好奇,还要继续追问下去,甘为霖已截断道:「你要回家,
那再好不过。我等顺路将你送上一程,你在这儿认识的人交接的关系,最好全都
忘掉,再也不要想起!」

  他说着便要提缰纵马,谷靖书大惊,忙道:「我还要等小珏!」

  「南宫三少爷?」甘为霖冷冷地道,「姓谷的有一个跟南宫家扯上关系,已
是不得了了,你定要将自己也赶上烧烤架么?」

  谷靖书听得心中一震,脱口道:「你认识云起叔叔?」

  甘为霖这却沉默了半晌,方道:「我不认识他。」

  「那……」

  「我只认识一个与你们长得很相似的人……混账。」甘为霖说时咬牙切齿,
几乎要将谷靖书脖子也掐断。谷靖书咳嗽几声,涕泪交流,还是不得不急忙请教
道:「那是谁?与我和云起叔叔是……是什么关系?」

  甘为霖怔了怔,喃喃道:「什么关系?」

  「我、我自小没有双亲,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亲人……」

  甘为霖自嘲似的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你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
便算了吧,那也不是有什么好处可占的亲戚,只会有更多麻烦。」

  谷靖书听他话语中愤世嫉俗的意味太浓,忍不住反驳道:「前辈此言差矣,
事亲尽孝,此乃人之本性,与好处不好处,麻烦不麻烦并无关系。」

  甘为霖又是默然,忽然将他当做小孩子一般地摸了摸他头顶,道:「靖书,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就是知道了,你又能怎么做?有仇不能报,有冤不得申
,有苦不得脱……那谷云起已是耽误了一生,无论是他还是那……那个人,都不
想你也来承担这些事的。」

  谷靖书也有些惊愕,听他的话,同时也记起谷云起的态度,那果然是并不希
望他与南宫珏插手他和南宫北翊之间事务的。只是更该惊讶的却是这个人……「
你……前辈是……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甘为霖没有答话,谷靖书心中翻腾,又道:「云起叔叔……果然是我亲叔父
么?他不肯承认,原来是怕南宫老爷为难我和小珏。若是如此,前辈……你所说
的那人,是我的……我的亲生父亲吗?」

  「……」

  「前辈和两位少爷在一起,是受南宫老爷的嘱托,前去为叔叔诊治的么?」
谷靖书一念至此,不禁着急起来,慌道,「前辈快去,莫要耽搁了时间!」

  ☆、part163 谁更重要

  他还以为谷云起仍在那座山谷之中,只要扬鞭策马,转瞬便能救治得了,所
以既着急,又是由衷的喜悦。谷云起的生死大事之下,他的那些未解之惑便都算
不得什么了。

  那甘为霖容色虽冷,但见他反应迅速,头脑聪敏,又对谷云起自然流露出一
种极其亲厚依恋的孺慕之情,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欣慰之色,随即道:「好,我
们这便出发。」

  他说着缰绳一抖,那茶棚老板被他们这出戏码弄得愣在一旁,眼见谷靖书就
要被甘为霖带走,如梦初醒地忙道:「这位公子茶钱还没有付!」

  甘为霖动作便一顿,却也没有半分迟疑地只回头瞟了南宫玮一眼,南宫玮自
然乖觉地立即掏钱。南宫琛趁着这时节,忍不住又问道:「小珏去哪里了?」

  他向来不爱多话的,只是不知为何,瞧见谷靖书孤身一人,便忍不住想问个
清楚。说到底,他与南宫玮会突然从关系疏离的兄弟变为亲密无间的情人,都是
谷靖书与南宫珏两人勾起的邪火,他也说不清对这谷靖书是该埋怨还是该多谢了


  谷靖书不虞有他,如实相告道:「小珏去了山庄,也是看叔叔情况如何的,
我们赶快过去,正好与他会面——」

  他话未说完,南宫琛已诧异道:「谷云起已与父亲去了天门,怎么你们一直
在山庄的还不知道这事么?」

  谷靖书果然是不知道,一脸的惊讶与茫然,那南宫玮随手打赏了茶棚老板,
一双眼眯缝着似有若无的瞧向谷靖书,声色不动,意味却很是深长。

  甘为霖哪有耐心听他们说这么多废话,茶钱事毕,即道:「走了。」拨动马
头,果然并没有朝着山庄方向,却往南方路上行去。谷靖书万没想到谷云起与南
宫珏这两边的路途又是背道而驰,虽要甘为霖赶紧去救治谷云起,却又怎么舍得
下那单枪匹马前去为他打探谷云起消息的南宫珏,忙猛地一挣,晃晃荡荡地蹬着
马镫一下站起,脱口道:「我要等小珏回来!」他心中焦急,竟等不及甘为霖等
人回话,便双手揪着马鬃毛翻身要跳下马去。

  甘为霖眉峰一蹙,直听得他下马的用心,才一探手去捞他胳膊,喝道:「胡
闹!」他早已认定谷靖书身无武功,出手便极有分寸,只用两分力道要把谷靖书
抓回来。谷靖书究竟挂念南宫珏更多一些,知道甘为霖要拦,满心躲避之意,那
体内甘露谱的功力随之运行,一意只要跳下马去。甘为霖手掌一触他臂膀便是一
震,竟给滑了开去。

  谷靖书左脚已从马镫里抽出来抬上马背,只再一翻,便可落回地上了。甘为
霖意料之外,反应却是十分迅速,一翻腕又从另一角度去捉他手臂,手上便用了
擒拿功夫。谷靖书笨手笨脚,又根本没意识到甘为霖的厉害,这第二次却被抓了
个正着。他半边身子都偏在马背一侧,慌乱地只对甘为霖道:「前辈不用管我,
前去救治叔叔要紧。我等到了小珏,自然会来追赶你们。」

  甘为霖面色却已变得铁青,掌缘穴道贴着他臂膀穴道,一股内力强横地冲入
他经脉之中。谷靖书不晓得厉害,却依然被这一下震得半边身子发麻,口拙舌讷
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体内的甘露功已自发运转,霎时间涌入那被甘为霖制着
的经脉内,令他好受了些,却让甘为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他狠狠地瞪着谷靖书,叱道:「混账东西!谁教你这样阴损的功夫?你……
」他身为大夫,本来容易察觉人身体的不同,但谷靖书外表看来只是个身康体健
的俊美青年,只那身功力一经运转,才让他立知有异。此刻谷靖书体内内息正自
狂涌,那谷靖书只道它平常乖顺地藏在丹田之中并无异动,与少年练功时才会主
动以心法引导,如今这情形他全不知该如何处理。若说仍以心法收束,那心法却
须配合种种不堪姿势,他再是不知轻重,也绝不至在这位勃然大怒的前辈面前做
出那种痴态来。所以他一颗心骇异不已,尽管浑身因那淫邪功力的影响又着了火
般的燥热酥麻,却怎敢轻举妄动,只连连摇头,不敢答话。

  他却还不知自己这身功力不但对自身情欲有影响,连近处的生灵亦要被波及
到。甘为霖靠他最近,又直接把着他手臂,穴位更是契合一处,自身灌输进他体
内试探的内力一被反噬,竟将他激得浑身一颤,心头蓦然生出许多旖想来,几乎
忍不住要将谷靖书拉到自己怀中,捧着那张脸细细品味一番。

  但他心志坚韧,又深谙药石之术,脑中只一点清明,即刻强令另一只手抽出
几根银针,迅捷而精准地扎入脑部几个穴道,方才彻底摆脱那媚功的影响。

  只是他一清醒,眼见的在场其他人却已然醺醺然欲醉,连那罪魁祸首的谷靖
书,亦没有力气或是没有心思再跳下马背了,正两眼迷离地仰着面,两颊绯红地
急促喘息着,一个身子便半挂在马背一侧扭动磨蹭,牙齿紧咬,这情态竟还是努
力克制下的结果。

  谷靖书大约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艰难地将那被情欲淹没的目光向他投来一些
,堪堪只道:「前辈……」便说通红着脸一声呻吟,说不下去了。

  甘为霖大为恼怒,只是情势所逼,他也没空来发脾气,只有再起出几根银针
,往谷靖书头上扎去。

  周围不但是人,连马匹动物也有些受到影响,这种迷离的精神状态下却很难
注意到其他状况,与其说是感知力退化,不如说是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一件事上
。既是是强行令自己清醒过来的甘为霖,也不可避免地仍旧精神恍惚。

  虽然精神恍惚,他的手法却依然准确精巧,银针所下,正是穴位所在。

  他却没顾及到还有外来的干扰。

  一针刺下,左旁即时一声怒叱雷声般贯入耳中。他手未抖,位未斜,那银针
触处却是「叮」一下清脆响动,原来在那针下的谷靖书已连脑袋带身子地消失无
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把寒若秋水的长剑。

  长剑下,一双怒若惊涛的乌亮眸子,正杀意森然地瞪着他。

  那双眼竟比他给自己刺入的银针还要有效,砭得他霎时间更是清醒无比。

  谷靖书微弱的声音自马腹下方响起,仿佛放下了一百个心地,喃喃道:「小
珏……」

  ☆、part164 表明决心

  来的当然正是南宫珏。

  他脚程极快,去往山庄又都是大路,他轻功施展开来甚至比骏马还要迅捷,
又顾及着谷靖书心中焦急,赶回来时只有更快的。岂料一回来便瞧见谷靖书给人
挟持在马背上以银针相逼,他哪里还管这些人当中有自己「大哥二哥」,只一声
狮子般的咆哮,猛冲上来劈手夺过谷靖书,手中剑同时上撩而去,格开银针不算
,那剑锋抖动,竟是直取甘为霖的咽喉!

  甘为霖银针触着他剑刃,便已觉察到他武功不凡,亦不敢怠慢,当机立断地
背一仰从马背另一边翻身下去,身形急退同时手中再掣出数枚银针,蓄势待发。

  那边南宫玮与南宫珏本来在马背上摩摩擦擦挨挨蹭蹭的心神荡漾,陡见眼前
形势急变,却也从那浪荡之中清醒过来,急忙劝阻:「不可!」驱马挡在了南宫
珏与甘为霖之间。

  南宫珏只担心谷靖书怎样了,别说眼前是实际并非血亲的兄长,就是南宫北
翊,他也是一剑追去,绝不迟疑。

  他没有再行追击,不过是因为谷靖书拉住了他的袖子,气喘吁吁地站在地上
,低声道:「不得胡来!那、那位前辈并无恶意,正要赶去救治叔叔……」

  南宫珏兀自怒意勃发地瞪着同样面色不善的甘为霖,道:「他欺负你!」

  这要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怕是还有点难,尽管其实教他那《甘露谱》的
少年就是罪魁祸首。谷靖书经这一吓,又被少年搂着放宽了心,那些不安分的鼓
噪内息渐渐平息,他想得清楚利害,便道:「并非欺负,我……方才你不在,我
有些「走火入魔『,前辈是想给我疏导真气……」

  那甘为霖怒道:「什么走火入魔,分明早已入了那邪魔外道!你本不会武功
,却是谁教了你这样秽乱不堪的功法?」

  他此语一出,南宫珏双眼又是一瞪,左手将谷靖书搂得紧紧的,右手剑朝他
一指,怒道:「你才是胡说八道!靖书要练什么功夫,用得着你来操心么?他与
我在一起,于世无碍,于人无妨,怎么便邪魔外道了!」

  甘为霖这便听出来他的意思,脸孔青得可怕,只看着谷靖书,道:「靖书,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本来想要给他们圆场的南宫玮两人彻底被忽略了,想要退开,却突兀得很;
继续呆着,又尴尬得很。遇到这种问题,更不能贸然作答,但唯恐拂了甘为霖的
心意,令他暴怒之下拂袖而去,那可更为糟糕了,都不由偷偷朝着谷靖书使眼色


  谷靖书也不禁呆了起来,讷讷道:「我、我……」

  他还被南宫珏搂抱着,那姿态动作,其实明显得很。但他终究没想到这长辈
的痛斥比预想中来得更早,那心里虽早横下了决心,口中却还有些说不出来。

  南宫珏一双清亮的瞳仁也正落回他的脸上,道:「靖书,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告诉他。」

  他一开口,谷靖书心中更急,生怕他忽然冒出什么「靖书是喜欢被我干屁股
的」一类的粗话,叫那甘为霖暴跳如雷起来。少年没有说什么怪话,那却是要留
给他来表态。他额角冷汗涔涔,在这目光交织的中心简直摇摇欲坠了。

  「我……我和小珏……」

  甘为霖牙齿狠咬,咯咯作响。

  南宫珏一瞬不瞬,只瞧着他。

  南宫玮与南宫琛亦是十分关注地盯着他看,看他口中将飘出什么样的陈词。

  「我们……」

  激怒了甘为霖,他会对谷云起的事袖手旁观吗?

  迟迟不说出口,小珏会难过吧?

  大哥和二哥他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为何……还要这样看着我们……短
短几次呼吸的时间,谷靖书冷汗已从头流到脚,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他最终
还是背心一阵阵发凉地吐出了实情:「我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情人。


  话音落下,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少年。他面色立即就鲜活起来,双眼流光溢
彩地很是夺目,甚至毫不避嫌地凑上嘴唇「啵」地亲了他面颊一口,快活地道:
「靖书,说好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南宫玮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琛,两人目光交接,小的那个立即羞红了
脸将脑袋埋在了他背后。他们虽然也够放浪的了,却怎么比得了百无禁忌的南宫
珏。像这样公然宣扬两人关系,哪怕是胆大包天的南宫玮也做不出来。

  甘为霖胸膛起伏,神色难看,良久,方道:「靖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
么?」

  话已说出口,再无收回的可能。谷靖书反而镇静下来,腰背挺直了些,道:
「我知道,我和小珏正准备回家去。我们并不是一时贪欢,是……是早有打算,
并不怕别人阻拦。」

  他一口气把心中的打算全说出来,少年更是得意得不得了,脸儿上满是笑影
子,瞅瞅谷靖书,继而更是示威似的朝甘为霖瞧去,真要将人气炸了肺。

  南宫家的仆人们俱都面面相觑,其实他们当然早已耳闻了三少爷近来那些不
同凡响的举动,但看两个男人好得如同夫妻一般蜜里调油,还是颇有些吃不消。
南宫玮则将一只手别到背后,捉住南宫琛的手也紧握住,也不知是不是担心南宫
琛瞧见少年和谷靖书的大胆剖白会为自己两人的「不堪言」难过。

  南宫琛由他握着手,另一只胳膊便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颈背上用力
摇了摇头,自然就是对他的回答。南宫玮放下心来,再看下去,那甘为霖从最初
的震动中恢复过来,反应倒平常了许多,只是沙哑着嗓子道:「你便是没想过这
样做的后果?」

  谷靖书瑟缩一下,低声道:「我想到过。想过我家无后,乖违常理,长辈反
对……」

  「你却还是决定要这么做!」

  「是!」谷靖书的声音亦大了起来,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敢气势,抬头挺胸
坚定地回道,「就是不孝,我也没法再改了。我和小珏要在一起,不会后悔,也
不想、不能后悔!」

  ☆、part165 两情相悦

  他声音到底有些颤抖,南宫珏立即将他的手攥紧,双目虎虎生威地朝甘为霖
瞪去,理直气壮地帮腔道:「靖书喜欢做什么,那是靖书的事,不用你来多嘴!


  甘为霖被谷靖书那铿锵的语气弄得噎了一下,却不理南宫珏的挑衅,只道:
「谷云起知道么?」

  谷靖书一呆,道:「叔叔已经骂过我了。」他想起刚见面时,谷云起便将他
劈头盖脸一顿痛斥。只是回想起来,那时的谷云起虽也沈屙在身,那股凌厉的气
势却现在也还叫他有些觳觫,又是害怕,又是想要回原来那个锋芒毕露的谷云起
,眼圈都不由红了,喃喃道:「靖书……靖书不孝,没能好好侍奉叔叔,却不知
他此刻怎样了……」

  甘为霖本来也在怔忡,忽然冷冷一笑,道:「这本是谷家的事,何用我来操
这份多余的心。你们喜欢怎么折腾,原就不关我的事,倒也不必多说了。」说罢
走回马旁,翻身上马,看也不再看他们两人,抖缰便走。

  南宫玮两人担心他受此刺激,竟不打算去给谷云起诊治了。待看见他走的还
是去天门的方向,才放下心来,叫仆人匀出一匹马给他们两人,也不拘他们要去
哪里,赶快驱马跟上甘为霖。

  南宫珏也不客气,接了缰绳在手,连句多谢的话也没说——他从来也没有那
个习惯,便一把将谷靖书送上马背,自己也跳了上去,拥着他问道:「靖书,我
们往哪边走?」

  谷靖书没想到甘为霖「闲事」管到一半撒手走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做才好。
倘若被怒斥痛骂一番,他全都承受下来,那心里只怕还要坦然好受些。这甘为霖
却心灰意冷般不言不语地走了,令谷靖书又想起最后一次见着谷云起时的情形—
—他心里头的愧疚难过一股脑儿全涌上来,直想追上去向甘为霖认个错,求他原
谅自己,虽然他并不会改。

  然而甘为霖那种性子,不理便是真的不理了,他就是追上去,也不过自讨个
没趣。

  少年热乎乎的气息吹在耳畔,谷靖书在失去了一些东西的同时,觉得还好有
着少年温软的抚慰,心中好受得多,便朝后仰过头去,也在少年的颈子上蹭了蹭
,闭上眼轻轻叹息道:「我不知道要去哪边。我有些累,什么也不想想了。小珏
喜欢往哪走,就往哪去吧,且让我睡会儿。」

  南宫珏倒也很是体谅他的疲累,双手帮他调整好坐卧姿势,令他舒舒服服地
将头枕在自己肩膀上,无声地催动马匹,便也出发了。

  马儿初始颠簸得厉害,渐渐却平稳若飞,连清脆的蹄声亦如同大海轻柔的潮
汐,极有韵律。谷靖书在少年的怀抱中,当真有了一场好梦,只觉仿若身处白云
所做的舟船之中,随着微风细浪有规律地晃动着,却十分舒适。他把那些烦恼都
丢了开去,如今只依靠着这无忧无虑,勇往直前的少年,只觉随着少年去向任何
地方都可,等到醒来,他或者便已将自己带去了一片崭新的天地,什么也不必烦
恼,不必操心。

  前面马上人听见后头蹄声响,回头一看,倒有些意外,道:「三少爷?」

  南宫珏瞪他一眼,手里鞭子举起,瞄准的便是那人的嘴,威胁的意味太明显
,那人慌忙住口,南宫玮与南宫琛却也回过头来了,亦是很惊奇,道:「小珏?


  少年眉头皱得更深,连瞪了他们几眼,还是南宫琛明白过来,指了指他怀里
睡着的谷靖书,做了个悄声的手势,少年前所未有地觉得这位二哥顺眼起来,点
点头,嘴唇微动,竟是用上了束音成缕的传音功夫,告给他道:「别吵着了他。


  南宫琛心里一时羡慕,身子便不由得往南宫玮背上紧贴了上去,撒娇地蹭了
蹭。

  那甘为霖耳聪目明,想也听见了他们的叫喊,却是不理不问,只策马驱驰,
看来就连厌憎的情绪也欠奉了。

  南宫珏追上来,片刻便与两位兄长并辔同行。他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南宫琛
有些异样,非常锐利地瞟了那紧贴着大哥腰背的二哥一眼。南宫琛本不是放浪形
骸的性子,刚才那动作也是一时兴起,被他这样一注意,顿时大感窘迫,急忙坐
直起来,两手虚抱着南宫玮的腰身,不敢再做出那般亲昵的举止。

  南宫玮皱着眉头,觑见甘为霖始终无所动摇,方才有些放心,不悦地道:「
你又跟来做什么,这位前辈很不好请,你若将他气走了,叫我怎生向父亲交代?
你那靖书的叔叔亦得不到救治,还不是要惹他伤心?」

  南宫珏满不在意地道:「那我将他捉住绑好送去便是。」

  南宫玮离了二弟依恋地紧挨着自己脊背的温暖,那心情是更为恶劣,简直有
心要叫他尝尝甘为霖的苦头,只是怕那甘为霖当真给他惹怒,只在心里暗暗记下
这一笔,斥道:「胡说八道。他是大夫,你便绑着他去见了谷云起,他不肯医治
,或是胡乱医治,你又能奈他何?」

  南宫珏撅起嘴儿老大不高兴地道:「靖书想念他叔叔,我带他去一并看看谷
云起罢了。只要他不来惹我,我自然懒得理他。」

  他话里三句不离靖书,南宫琛脸孔虽向着另一面不敢再与他目光交锋,那心
里其实还是艳羡得紧。这个三弟虽然不怎么听话,但或许正是因为不听话,才会
毫无顾忌地表露出对谷靖书的关切爱意。他与南宫玮却是不成,无论在旁人面前
,在父亲面前,他们都尚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而且恐怕永远也跨不出那一步


  南宫玮虽不喜欢有他跟着,但要说服他已是不可能,以武力逼迫更是一桩难
事,便指望他投鼠忌器,记得甘为霖是为什么而去的,道:「无论前辈对你如何
,你最好牢记着他关系到你的靖书的亲叔叔的性命。」

  南宫珏当然知道了这一要害关节,只是被他提出来,却又觉着讨厌得很,便
朝南宫玮瞪了一眼,两腿一夹马腹,竟将那马儿驱向甘为霖的旁边,一副天不怕
地不怕偏要挑衅一番的神态,令得南宫玮神色大为紧张,正要上前去阻住他,那
少年倏然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嘲笑表情,显是故意耍弄于他。

  南宫玮被他这个恶作剧的神态弄得一愣,心里一下放松,倒忘了记仇,只隐
约觉着这三弟似乎哪里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所改变。

  或许,这便是他与谷靖书相爱之后,所受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part166 谁心所欲?

  沿路的风景越来越熟悉,尽管是夏天,晨起时仍可见远山上云遮雾罩,淡烟
疏霭,实不负「云梦」之美名。

  南宫北翊的心情却格外的复杂。

  马车停靠在官道一旁,他们正要弃车登山,而谷云起仍是半昏半醒的样子,
叫南宫北翊十分忧心。他原本不是没想过让马车慢慢行走,或趁谷云起睡着时在
路上逗留,以等待南宫玮和甘为霖的到来。然而拖延得这么久,南宫玮和那甘为
霖还是影子也没有半个,他们却已抵达了天门所在之地,瞒也是瞒不过去了。

  谷云起虚闭着双眼,容色安详。那道旁山峰高耸,古木森森,鸟叫声此起彼
伏,风吹过则松涛阵阵,阒无人迹,一派荒凉。南宫北翊当年曾从这里经过,那
时厮杀方休,四处弥漫着的却是血腥气与肃杀的气息。草还没那么深,树还没那
么密,而谷云起……南宫北翊望了车窗外一会儿,目光重落回谷云起脸上,一时
又是沈湎于旧时光的温柔缱绻,又是深怜于眼前人的痛苦哀叹。谷云起近来的平
静安宁,纵使没有徐大夫的提点,他也看出很是不妙了。一个人若还有些活的气
息,那无论是喜怒哀乐,总要有一些表露。谷云起泥塑木雕一般,对他的话语动
作,从那天自陈「没那么爱你」起,便当真没有一丝反应。

  他心焦如焚,却束手无策。无论是对往昔的回顾,对未来的设想,还是对眼
下正在做着的事的商量,谷云起顶多也只是偶尔拿眼睛看看他,一副无可无不可
的神色,就连对回到天门的愿望,好像也不如以前那般强烈了。

  愈是这样,南宫北翊便愈不能真的停下来等甘为霖,那只会令谷云起更加心
如死灰。反是天门,有着许多可能触动他美好回忆的东西,或可令他重新恢复一
些情思。

  「云起,到了天门,我们先去拜祭大哥大嫂。若是能够,将他们迁入祖坟可
好?」

  他们当年既要安葬谷雁回夫妇的尸首,又要躲避追杀,仓皇之时也只能草率
从事,南宫北翊甚至都不确定自己还记不记得那埋葬他们的地方。

  谷云起已然醒了,只是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醒来时也大多傻乎乎的只是发
憨呆愣。南宫北翊似是随口抛出的问话,实则满含着将他刺激得清醒一些的愿望
。谷云起直愣愣地瞧了他半天,总算反应过来,口唇翕辟,却连一丝声音也没有
发出。

  他果然是更加虚弱了,南宫北翊心中一痛,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便温柔地
抚着他的鬓发,道:「你不必劳神,都听我安排就是。我们拜祭完毕,上山再看
看天门的屋宇居所,得空了更要找人来将它们恢复旧观,我们便住在这儿了。在
这山上朝看云,暮听雨,岂不快哉?」

  他想象得久远,自己也不禁露出笑容,凝睇着谷云起模糊的双眸,这时当真
将那什么宝藏家业,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谷云起神色间有了些色彩,却是诧异。

  他无力摇头,只有阖了阖眼盖,那唇形动得都看不出有何变动,细若微风地
道:「你……带我……上山,我给你指路……」

  南宫北翊也是一怔,不由向外面山林看了看,道:「我虽只来过一次,大体
路径还是记得的,你不须这般费神。」

  谷云起难得在唇角浮起一丝讥刺的笑,道:「你还是……只做你想做的……


  南宫北翊心下大震,倏然明白他的意思,那是说他南宫北翊的一切打算都并
非为着谷云起本来的意愿,其实乃是为满足自己的私心。

  他想和谷云起厮守终身,在谷云起看来,大概只是一桩苦差,也是他的一厢
情愿。

  甚至他想治好谷云起,为的也只是谷云起活着,自己会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然而谷云起想死,他难道能就由着他去死吗?谷云起已又闭上眼睛,说:「
你爱怎样,便怎样吧。」语声更如唇边呼出的热气,一落到空中,便即消散无踪


  南宫北翊哪还敢再坚持己见,一时心慌得只得连道:「不不不,云起,云起
,你想去哪里,我如今都听你的……以后也都听你的!」

  谷云起不说话,他哪知道就连讨好逢迎这样的事也并不易做,坐在他身边简
直有些六神无主,直到仆人来报告汤药熬好,才迟疑一下,小心地抱起谷云起,
下车去给他沐浴药汤。

  那山路崎岖陡峭,从天门祸乱之后,又荒冢累累,白骨磷磷,杂草爬满了路
径,藤萝牵蔓在树梢,若要走上去,怕是须得披荆斩棘一番方可。南宫北翊要上
山,自然是要同仆人们商议一下行程,安排谁来开路,谁来背负物品,谁又留在
此处看守马匹车辆,等候可能会来的南宫玮与甘为霖等人的事。谷云起刚吃完药
,又勉强喝了些米粥,无法就躺下睡觉,也被他抱在怀里静静听着他的布置。他
吩咐完那些事情,犹豫了一下,低头瞧着怀中默无声息的人,柔声道:「你看这
样好么?」

  徐大夫在对面露出一脸牙酸的表情,只觉今天这南宫老爷不知又抽了哪门子
的风,给谷云起沐浴按摩时居然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满脑色欲念头,反而如此刻一
般轻声询问谷云起是否舒服,尽管谷云起仍是什么反应也不给他,他却做得很是
起劲。

  谷云起睫毛扇动一下,许久没说话,嘴唇翕动,声音一时发不出来,南宫北
翊却是早有准备,急急俯下身去将耳朵贴在他唇瓣上,听见他沙沙的气息轻吹着
自己耳廓,有些痒,更让他有些惊喜。

  谷云起说:「不要他们。」

  话语内容却让他一时回不过神。

  他抬起身仔细看了看谷云起的面容,耳朵上仍有些热乎乎的感觉,叫他分外
想让这人再与自己咬咬耳朵。他已然一片深情,无论谷云起怎样的举止,都能引
起他的那份悸动了。他也越是多为这个人的身体着想,便轻声细语地劝慰他道:
「何须如此?带着他们,对你的照顾才能更周到细致一些。若只我一人带你上去
,山路难行,少不得牵牵绊绊,又累你上下颠簸,于你身体并无好处。」

  他这样真心劝解,谷云起无论听与不听,却倒真有一种融洽的气氛。谷云起
没有答话,南宫北翊却知他是无意改变主意,只好又道:「云起,你……你生我
的气,却不必拿自己的性命来糟蹋;我以前对你做的不好的事,等你身体好了,
便一一做还给我也好……」

  谷云起神色淡漠,一语不发。南宫北翊想起他先前的话,也只余下满心的苦
涩,知道他要自己听从他的心愿,又知道自己的劝说全无效果。谷云起早已死了
心,别说为他的话感动,就是连憎恨他,报复他,也全没有了一丝兴趣。而他,
即使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下,又怎能放弃任何一点能够讨好他的契机?

  「罢了……」

  南宫北翊叹了口气,告知众仆人:「明日你们便都留在山下守候,我与云起
上山,尽量快些下来,你们仍按时准备好药石之物便可。」说完这话,再看谷云
起,他终于合上眼眸安心去睡了。南宫北翊苦笑一下,抱着他回到车厢内,将他
安顿好,仍与他在这车厢之中相拥而眠,聊做一个长长久久的美梦。

  ☆、part167 去往何方

  山川绵亘着层出不穷的绿,深浅浓淡,相互浸染氤氲着,是以虽绵延千里直
抵天边,却绝不单调乏味。

  南宫北翊背负着谷云起,行走的并非常路,只凭着那身功夫,在棘丛草尖,
树梢藤边轻巧掠过,速度快如飞隼,动作又柔似大猫,在起伏之间尽量不让背上
的谷云起受到颠簸冲击,相当的用心了。

  以他的身手,攀爬这座大山自是非常迅捷。但山势连绵,仍要好半天才可能
看见天门留下的一两处亭台楼阁。谷云起说要给他指路,果然从早晨起来后便保
持着清醒,伏在他背上如腾云驾雾一般前行着,周围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风景箭
一般飞快晃过,他实则有些应接不暇,眼花缭乱了。

  好在南宫北翊从昨天后确然便非常体谅他,一口气上了半山,歇在一块视野
较好的岩石平台上,小心地解开缚着他的带子,将他重新抱回怀中按摩被带子勒
过的地方,心疼地道:「累么?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到地方再叫醒你,不用这
般强撑了,好不好?」

  谷云起身体全无法自己动弹,那些带子虽然已够宽厚柔软,他身体也已瘦到
只剩百斤不到,但重量全压在那些布条上,还是被勒出深深的印记。他睁着眼,
很是费力地转动眼珠要认出这是哪里。南宫北翊看他这般辛苦,只恨不能将自己
的所有都能传输给他,好叫他能轻松起来,又道:「这儿我们当年曾歇息过,虽
然匆匆忙忙的,我还记得它叫做燕子梁。」

  那山是一重又一重的,从这个山头到那个山头,无论上下左右,总也走不完
似的。却也正是因为这山太大太深,他们当年才能够从血战中脱身而出,捡回一
条性命。南宫北翊记性很好,回想起来,甚至连当初谷云起在此处休憩时疲惫伤
痛的神情也历历在目。

  谷云起听了他的话,总算闭上眼睛,匀了一会儿气息,才道:「燕子梁……
鲤鱼脊……你到……那棵老槐树下……下山……朝南走……」

  南宫北翊一怔,那条路他没走过,但谷云起说的槐树他知道,从那里下山,
走进的便更是群山的深处,在那山谷中应该怎样走,只怕他转个弯就完全摸不清
东南西北了。他实在想问问谷云起到底要去哪里,但他让谷云起说话,本来是要
减轻他思索和观察的负担,再这么多疑问,谷云起哪有力气回答?

  所以他只有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帮他把勒疼的部位都按摩好了,再将他缚到
背上,即刻动身,飞猱翔鸟般地继续往山上赶去,指望自己能凭这速度缩短抵达
目的地的距离,夜里还能返回到大陆旁,再将他的身体好好治疗一番。

  鲤鱼脊,老槐树,下山道。

  山下树木乱生,几乎找不着下脚的地方。南宫北翊又沿着山谷向南行了近十
里路,眼前山势拗转,出现了岔道。他好容易找着几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在遮阴
之处再将谷云起放下来,一边再为他按摩肌肉,一边将随身带上的一竹筒药汤与
粥饭解下来,运起内力给他温好了喂他。

  谷云起精神竟好了些,又给他指点了接下来的路径,果真听话地闭目养神去
了。南宫北翊依言而行,穿林逾峡,披萝入山,心下渐渐有些不安,料到了这蹊
跷的道路多半便是通往谷云起向他承诺过的天门秘宝所在。他为了这个目的才折
磨了谷云起二十多年,如今那东西可能就在眼前,却反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先对谷云起说过好几次,那天门秘宝自己已无心染指,想要的只是谷云起
的身体恢复健康,谷云起却毫不理睬。他又才说过谷云起如今想要怎样,他都听
话,除了那毫无效果的劝说,却也再不能违拗他的意思。因此一面在那弯弯曲曲
的岩洞中前行着,一面忧心如焚;既不能后退回去来食言,便只能加快速度,尽
快抵达目的地,再返回去为他求医。

  从岩洞出来,再穿过数个乱石交错,壁立千仞的峡谷,登上一座矮矮的荒凉
石山,南宫北翊终于又叫醒了谷云起,问他接下来要如何。

  谷云起的精神明显好转,说话不再断断续续,声音也清晰了许多,只是这回
却不再是单纯的指路,明显是要他开启此处的什么机关了。南宫北翊按照他的指
示找到山顶中央一块极为平整厚沈的大石头,再找着每个角对应的中线,向四周
各走谷云起要求的步数,挪开那处的岩石,分别将岩石下隐藏的黝黑铸铁机关大
力压下。

  机关如何发动,南宫北翊尚不知道。他虽说对这宝藏兴趣已不是很大,但开
启了机关,自然便忍不住四顾着看看何处会出现一道门户。岂料石山没有一点变
化,就连紧邻的四围山壁也毫无动静。他略有些惊讶于失望,同时却又松了口气
,道:「或许这个机关已经失效,云起,我们回去吧。」

  谷云起没有做声,他更是满怀侥幸,负起谷云起便掠下石山,朝着来路奔回
。这回去的路他自然不用谷云起指示,更因为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心情十分的愉
快,速度不减来时。接下来只盼南宫玮已经请得甘为霖前来,便对谷云起说一些
温柔安慰的话,言道待他身体养好,若仍想发出这宝藏,再来想办法也不迟。

  谷云起不置可否,他们片刻间便又穿过峡谷溶洞,日已西斜,但度量路程,
日落后仍能赶得回马车边去。南宫北翊更为振奋,凭着记忆飞步疾行。哪知走了
约一炷香的工夫,周围山川竟没有出现一处熟悉的地方。他心知不妙,转回头去
看谷云起,那人还是一脸漠然,目光却是越过他的肩背望着前方。

  「云起……路走错了么?」

  谷云起便瞟了他一眼,道:「没错。」

  「……我以为这是走回大路那边,你……」

  谷云起瞧着他的目光略微露出一点古怪的神色,像是笑,也不知是笑他的愚
钝,或是自己的得计,道:「往前走。」

  往前走,到的会是什么地方,已是不言而喻。

  ☆、part168 宝藏入口

  金色太阳隐在高大的山峰之后,湿漉漉的峭岩上不时滴落碎玉琼花般的水珠
,映上一方还未遁逃的日光,飘飘洒洒的金屑一般闪烁不定。

  南宫北翊怔忡地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飞来的水滴沾上衣裳,轻盈如雪,瞬
间便消失无踪。他呆了一阵,终于又将缚着谷云起的带子解开,重将他抱在怀里
,看着他的双眼,道:「云起。」

  谷云起也看着他,平静得很。

  南宫北翊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道:「云起,那天门秘宝,我这一生都不再
肖想。你若是为了之前的承诺,那却没有必要了。是我不想要的,你并没有不守
承诺。我们回去,等甘为霖来为你治病,好不好?」

  谷云起再度露出那有些古怪的笑容,轻声道:「回不去了。」

  「怎么会?」南宫北翊下意识地转回身,那山川青翠明秀,一派大好风光,
实在不像是断绝了归途的样子。他记得风景是从自己走出那溶洞后开始变了的,
问题应该就出在那暗无天日的溶洞之中。事实上溶洞里路线本来就曲曲折折难以
判断,在那里动手脚是再好不过的办法。南宫北翊虽然回过身,却也立即意识到
就凭着自己刚来时那点微末的记忆,别说溶洞里的路径已然发生变化,就是没发
生变化,他也极有可能弄混了路线。

  这种意识一起,他顿时有些懊丧,又有些不解,道:「进入宝藏的人总要出
来,这机关设置得堵住了出路,岂不是一开初便是个引人入彀的陷阱?」

  谷云起眼神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闻听他的疑惑,淡淡地道:「宝藏中另
有一路出入,不过为安全起见,那条路只能由宝藏里打开,在外面却开不了。」

  所以他们只剩下往前走一途。南宫北翊苦笑,道:「比起翻山越岭,好像反
是这条路更容易一些,是不是?」说着,倒也不用等他回答了。南宫北翊没有再
将他缚回背上,只以双手将他横抱在胸前,飞身起落,发足疾奔而去。

  谷云起给他搂在胸前,耳旁风声呼啸,鼻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他的气息,这
原该是很能令他欢喜心动的一幕,此刻却形同虚设,毫无效果。这个男人正在从
未如此大方地给他以细心关怀,温柔呵护,然而,无关他曾经的欺骗与折磨,就
算彻底抛开那摧垮他身体和意志的事端,这份爱,他也根本接受不来。

  他能够忽略掉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和耻辱,同时却也没有了感受他人
温暖关怀的能力。

  不管是好是坏,能够支撑这副残破的躯体苟且存活着的,再不是什么强烈的
执念,却是将那一切都舍弃后的漠不关心。

  爱和憎,其实都已成为他的沉重负担,而他再无力承受得起。

  就连「被爱」,也不是一件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

  南宫北翊只觉自己的胸怀温暖了他发凉的身躯,心神荡漾,想得便多了些,
道:「云起,你说回不去,可是除了这路,也包括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确然回不到从前,亦只能向前去。那座宝藏或许就跟横亘在我们面前
的难题一样,是你对我的一番考验吧?」

  「倘若我亲眼见到秘宝,却再不为所动,你是否……便能相信我的真心,与
我一道度过你这重病的难关?」

  山风呼啸,雾霭再起,西沈的红日氤氲在蒙蒙雾气中,暮色提前便降临了这
片山中。草木经日曝晒的气息变得格外强烈,而南宫北翊也终于站在谷云起指引
他来到的地方。

  这个地方三面峭壁,嶙峋怪石上爬满累累翠萝青藤,乍看起来直是天衣无缝
。但南宫北翊一眼瞧过去,心里还是不由打了个突——这处封闭山谷的地势与他
山庄后囚禁谷云起的那里多少有些相似,尽管山势合围的方向形状并不一样,却
同样只余一条狭窄缝隙进出,倘若此处仍有那阻塞后路的机关,那么……谷云起
微微挣扎一下,南宫北翊知他是要起来看这周围地形,忙将他的头捧起来,随着
他目光移除为他转动脑袋,多少为他减轻一些负担。

  谷云起正看着,南宫北翊忍不住又道:「云起……」

  谷云起的目光停在左面峭壁之上,轻声道:「你怕么?」

  怕?南宫北翊一怔,心中确实有些发凉的感觉,若说怕,他也不知自己在怕
什么。他对谷云起半是妥协,半是劝慰地一路到了这里,却仍不知自己做的是对
是错,有些忐忑也是自然。

  谷云起并没有看他的神色,接着道:「到这里为止,虽然后路被阻,你想回
去,还是可以的。」

  南宫北翊心不由为之一动,随即意识到他所说的仅只「你」一人,那动荡的
心便又是一沈,道:「我若回去,自然要和云起你一起。」

  谷云起道:「我要去宝藏之中。」

  南宫北翊猜不透他的用意,只好苦笑道:「云起想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只
求你时间不要耽搁太长,我们好赶回去给你诊治。」

  谷云起恍若未闻,又道:「进入宝藏中,一步走错便无可挽回。你都听我的
么?」

  南宫北翊曾与他一道去过玄冰宫,自己也对这些藏宝之处颇有研究,对这些
危险当然清楚,听他提醒,便道:「这些我都知道,当然听你的。」

  谷云起的双眼这才到他面上扫了扫,南宫北翊勉强自己露出和善可亲的神气
,心里其实多有不安,这做惯了多年的骗人把戏竟赫然有些僵硬失败。

  好在谷云起眼神朦胧,暮色又至,并没有仔细研究他的脸色,只是再说了一
次:「事关重大,你更不能有一丝犹疑。」

  南宫北翊迎着他的双眼,道:「好。」

  只是谷云起也并不在意他表态如何,望着左面峭壁,道:「月亮已经升起来
了,待得升上中天,光再强一些,透过右边岩石罅隙投射过来,便知道要从哪里
进去了。」

  南宫北翊才知他原来也并没有来过此处,既要在这里等待,左右无事,又缺
了药石治疗手段,便先找一处地方坐下来,为他推宫活血。

  ☆、part169 夺命机关

  夜已过半,宝藏密道在山腹中曲曲折折蔓延了许久,南宫北翊更将全副精神
都放在谷云起的指点提示之上,不敢有丝毫放松,全不知到底度过了多少时候,
那眼前终于只余下一间一丈见方,铺着九块打磨平整的各色玉质方石的狭小石室
,并着九级在翡翠盏夜明珠映照下显得格外堂皇的白玉阶。

  玉阶之上紧闭着两扇厚沈石门,亦是汉白玉的质地,并在门环处镂刻着云纹
的「天」字,那自是天门的标记。

  南宫北翊站在甬道出口,低头看看汗湿鬓发的谷云起,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
,又满怀爱怜地以衣袖为他擦拭额头汗渍,柔声道:「累了么?我们在这里歇息
片刻,不用着急。」

  谷云起没说话,只顾着闭目喘息。以他的体力,将方才密道中数不尽的机关
暗器一一迅速及时地指出给南宫北翊,比起南宫北翊在其中的提纵飞腾,夭矫转
折更加辛苦,自没有余下多的精神来回应他的话。南宫北翊便以手抚着他的背心
,令他能匀过气息来,连那近在眼前的宝库大门,亦无暇去多看上一眼。

  谷云起喘息了片刻,那汗水才不再冒出,气息也匀均了许多,终于有力气睁
开眼睛。

  南宫北翊专注地看着他,见他回过神,便露出欣慰的神色。谷云起呆望着他
,竟似有些恍惚迷蒙,道:「南宫……」

  他声音微弱,气息更是幽微短促得很,这一声叫得南宫北翊不期然又一阵心
旌魄动,只觉他明明已毫无余力,却还要唤一声自己名字,那到底是什么意图虽
不明白,却怎能不去珍惜?因此连忙应声,又道:「云起,你忍耐着点,我们已
到了这宝藏门前,立即便可以出去了。」

  谷云起两眼发愣地眩晕了好一会儿,才又醒过神来,往玉阶处瞟了一眼,虚
弱地道:「开门。」

  「怎么开?」

  「你……」谷云起强咽下一口梗塞的气息,道,「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

  南宫北翊一路上都听从他的吩咐,自觉应已取得他的信任,怎料他还要提醒
一遍,不由苦笑道:「云起便这么不相信我?」

  谷云起目光定在他脸上,那目光看得南宫北翊老脸一热,不自在极了。谷云
起望着他,道:「站到那块黑玛瑙石上,运劲使千斤坠稳立不动。」

  南宫北翊刚才说了那样的话,此刻只为重获他的信赖,毫不犹豫地道:「好
。」往那形似九宫格的地面一看,黑色玛瑙的那块地面恰在正中央。他举步便行
,更不迟疑。谷云起再度说道:「站稳莫动。」

  南宫北翊一站到那方黑石上,浑身就不由有些泛凉,只觉四览无余,周围连
个遮挡闪避的东西也没有。刚才从机关丛中过来,心里难免有些阴影。但他既豪
气干云地叫谷云起相信自己,又自称一切全都听谷云起的吩咐,此刻便不能反悔
,当下气沈丹田,果真将那扎稳下盘的千斤坠使将出来。

  他一身功夫从未放下,比起二十多年前只有更精进的,那脚下一经站定,几
可裂石穿地。那玛瑙石坚硬无匹,他脚下的力气自然化作往下的压力,立时便听
脚下「喀嚓」一响,方石蓦地下沈数寸。他站得稳当,身形岿然不动,然而四围
刹那间机簧开启之声不绝于耳,既有石门分开之轰然闷响,亦有弩箭激射之嗖嗖
风声。南宫北翊耳听风声,已瞬间辨明那弩箭竟是四面八方密密的几排交错射来
,所指中心赫然便是他所站的地方。

  那左右不过三尺距离,机簧弹动强劲迅疾,南宫北翊脑中念头电闪而过,一
身凉意霎时化作遍体冷汗,简直连考虑的时间也没有,灌注在双腿上的劲力猛地
回收,双手向上一扬先将谷云起抛向室顶,自己同时旋身发掌,袍袖激荡,两股
强劲力道卷向右侧袭来的弩箭并纵身向右掠去。

  弩箭急劲,本是难撄其锋,但他全力施为,那些弩箭全被卷飞出去。他脚在
右侧青玉方石上一点,即刻斜向后上方倒纵而回,却是要去接回被抛上半空的谷
云起。

  谁知他脚才沾上那青玉石,四下再次一阵「簌簌」轻响。他悚然一惊,那声
音既细微又密集,极难判断来处。但翡翠盏中明珠光芒还在,一瞥眼之间便瞧见
是头顶缕缕蓝光闪烁,竟是从室顶上启开了数个孔洞,降下比春雨还要密集的淬
毒细针。

  南宫北翊无暇深思,但经验所在,反应迅捷,倒纵回去时双手一反,已将外
衣滑脱下来交予右手,内劲猛透,那衣衫霎时铺展坚硬有如铁皮,罩在了他与谷
云起的头顶,同时左手探出,抓向跌落下去的谷云起。

  他分心两用,那手底功夫不免受些影响,左手一把捞着了谷云起的衣衫,却
是裂帛一声,衣料撕裂,谷云起兀自「砰」地一声跌落地上,一霎时痛得整个人
都在抽搐。

  南宫北翊慌忙收势落下,道:「云起!」

  谷云起哑声道:「门!」

  「什……」挥手将裹满毒针的衣衫扔开,南宫北翊俯身弯腰一把将他扯起来
,本来动作不至于这么粗鲁,然谷云起提示得太过及时,他晃眼便瞧见那本来打
开的两扇大门又正机簧「扎扎」响动地向中间合拢而去。他知道事情紧急,再也
顾不得细枝末节,拉起谷云起往怀里一搂,便纵身一跃,疾射向门口。

  九级玉阶,一时竟难如登天之梯。

  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南宫北翊这接连几下子动作,几乎将全身的气力也
都用尽,才堪堪在双门闭合之前抢入门内,哪有空去看这传说中的宝库到底什么
样子,喘息未定便急忙低下头去看怀中人的情状。

  谷云起脑袋勾着,抵在他胸口,浑身上下好歹并未见着血迹。

  南宫北翊将他放开了一些,腾出一只手将他脸抬起来,道:「云起。」

  他只觉自己受骗,语声便有些冷硬严厉,只碍于谷云起身体,才没有直接出
口怒责罢了。

  谷云起眼眸微阖,唇角依稀挂着一丝苦笑,却没有应他。

  南宫北翊忍了片刻,终于压住激烈情绪,艰难地开口道:「你……便是这般
恨我,却也不必……不必搭上自己。」

  谷云起仍不说话,睫毛颤动,反而将眼闭紧了。

  南宫北翊见他默认,心里固然是气恨难平,却又知道自己根本无从责怪于他
。谷云起在他那里受过的一切屈辱折磨,换做任何一个人,怕都有那与他同归于
尽的念头。但愈是如此,他便愈是心头郁郁,饶是眼前满是珠光宝气的璀璨光芒
,也全然无心欣赏,忍气吞声了好一会儿,方才勉强咽下那口气,将声音放软了
些,低头检视着他的身体,道:「我没听你的话,将你摔了一跤,是否痛得很?
」一面说,一面在他方才着地的部位轻轻按揉,给他缓解痛楚。

  谷云起忽然冷笑地道:「我存心杀你,你何用再管我痛不痛?」

  南宫北翊一怔,觉出他似乎言外有话,而那些自我表功的「你对我再怎样不
好,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的话更是说不出口来,一时口拙舌讷,只道:「这…
…你也是……也是情理之中……」至于说到谷云起为何会起那与他同归于尽之心
,他更不能不含混了事。

  ☆、part170 本性难移

  南宫北翊一怔,觉出他似有弦外之音,那种自我表功的「你对我再不好,我
也不能丢下你不管」的话当然便说不出口,一时口拙舌讷,只道:「这……你也
是……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但对于谷云起为何会起那与他同归于尽之心,他却不能不含混糊弄过去,以
免反弄得自己尴尬。

  谷云起却对他这番支支吾吾的解释毫无兴趣,面色重归漠然,苍白的脸孔再
被室内那些珠宝的冷光一照,更是惨淡得令人心灰。南宫北翊从他惨白如纸的脸
上,才看到这满室珠玉的流光溢彩。他忍不住凑近那冷漠憔悴的容颜,道:「云
起!」

  谷云起并不理会,也没有闪避,只当他如无物。这却比被厌憎更叫南宫北翊
挫败,他亲近的仿佛是一块岩石,连一个有意义的眼神也不会给他,叫他那挨近
的嘴唇却怎么也亲不下去,只得咳嗽一声,勉强转了话题,扫一眼四周,道:「
我们已经进来,该怎么出去,你告诉我吧。」

  他背后的两扇大门已经关紧,而眼前的天门秘宝,颇异于普通密室宝藏,但
见玉凳翡翠冷,珠帘琉璃光。各样什物器具俱都摆放齐整,恍如水晶龙宫。更可
趣者凳上或站尺来高白玉观音,或卧巴掌大牙雕醉仙,博带扶风,广袖流云;坐
卧不拘何处,有斜倚桌腿的翠玉白菜,盛于金碗的紫晶葡萄,莲瓣碟放不下硕大
碧玉瓜,矮几边滚落连枝带叶鲜蟠桃。

  室分里外,一件件器物放得恰当,流光溢彩得耀人眼目,却反将它们各自衬
得相得益彰,没有半分的庸俗之气。南宫北翊尽管是说了对这些宝藏不再起心思
,却还是看得入神,不由抬脚起来,梦游般地走向这豪奢宝库深处。直到触及进
去里面的珠帘,他才又恍然回神,低头瞧向怀中的谷云起,只觉他面色更甚于任
何时候的憔悴,禁不住胆战心惊,催问道:「云起,出去的门户在哪里?」

  珠帘琮琮跳动,清脆悦耳。谷云起面色难看,精神却平和了许多,仿佛一条
游鱼终于回到他熟悉的水里,虽没有如南宫北翊那般细打量周围陈设,却是对这
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疲软地掀开眼盖,那眼中甚至还有些异彩光华,只是却答非
所问,语声梦幻地道:「好看么?」

  「……好看。」南宫北翊实在无法说出违心之言,何况谷云起眼中的光彩多
半是为此处而喜悦,他更不能拂了他的好心情,但顿了一顿,终于接道,「再是
好看,我们也须先出去。」

  谷云起目光总算再回到他脸上,开口,依然是答非所问,又道:「你喜欢么
?」

  南宫北翊喉咙一噎,无可奈何地道:「好看的东西,自然谁都喜欢的。云起
也喜欢的,不是么?」他不单是不能违心,更要紧的,是不能再骗谷云起一个字
。谷云起也不知有没有感受到他这份诚意,目光幽然地不知思绪飘向了哪里,仿
佛那些东西都与自己无关似的,喃喃道:「都是你的了。」

  「我……」不要……南宫北翊脱口欲出的话竟没舍得出口,用力到身躯发颤
,甚至令眼前珠帘又铮铮跳动起来。他艰难地换了话题,仓皇的败兵走卒也似,
道:「云起,我们先出去吧。」说着咬牙穿过珠帘,往里而去。

  谷云起道:「这样的屋子一共有十七间。」

  而且并非一贯到底,那里面也跟普通庭院一般,四面开着门窗透出莹莹冷光
。南宫北翊心中不免焦急,低头瞧着他,痛心地道:「云起,告诉我,怎么走出
去。」

  谷云起道:「留在这里,你不高兴么……这里任意一件藏品,都值得你琢磨
赏玩,乐而忘忧。」

  南宫北翊怎忘得了「忧」,真个是恨塞满愁肠胃,话也几乎吐不出来,道:
「云起……」

  谷云起道:「我说了,你又信么?」

  「我……」

  南宫北翊万不曾想自己竟又一次噎住。他会照着谷云起的话去做,但必然满
身警惕,以备不测。这样做法,就连他也无法厚着脸皮一口应承下「是」了。

  难道谷云起的目的,就是将他困死在这宝库之中?

  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南宫北翊凛然想起门前发生的那种事态,谷云起要他
相信,他那时也确实很是信任谷云起。事实上先在密道之中,谷云起就已有了数
十百个机会将他困死当地,偏要在宝藏入口才发动机关,实叫他有些不寒而栗。

  谷云起的心机变得如此深沉,总令他有着不太真实的破灭感。

  他的云起向来爽朗直率,纵使嫉恶如仇,也是堂堂正正,从不屑于阴谋诡计
。这宁折不弯的苍松劲柏,竟也化作弱须缠人,茎叶带毒的钩吻曼陀了吗?

  他却没有任何立场来怪责谷云起的转变,只有放低声气,有些讨好地道:「
你说了,我当然信。」

  谷云起淡淡道:「你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北翊心中苦闷,偏生没有抱怨的理由,亦只能好言相对,不敢违逆他半
分。谷云起说没有关系,果然并不置气,接着便将穿过房间的路径告诉他。

  那些门窗之后,其实大多都设有陷阱机关,真正的通行道路则须开启暗道才
可。南宫北翊这回默不作声地遵照他指示去做,那暗道连接着一间又一间华屋,
路径则曲曲折折,不知拐了多少次弯,终于抵达一座巨大的石室。

  那石室既深且阔,不比前面那些华屋的奢华装饰,却搁着一具具质材不同的
棺材,令南宫北翊不禁一怔,往谷云起脸上看去,心底有些发寒。

  谷云起则相当平静,看来很清楚这里有什么东西,竟少有地在南宫北翊怀中
挣扎了一下,道:「放我下来。」

  南宫北翊愕然道:「你站也站不稳,下来做什么?」

  谷云起这才将目光往那些棺材上扫过去,神色黯淡已极,低声道:「站不得
,也不该站。」

  「云起?」

  「我只能跪着……只配跪着。」

快乐人生 2013-5-7 17:18

  ☆、part171 祖宗灵前

  南宫北翊立时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棺材里躺着的又是什么人。

  他本来对天门并无感情,对天门死去的人,包括他曾帮谷云起埋葬的谷雁回
夫妇,也毫无触动。然而谷云起的这几句话,却叫他心里无比地难受起来。他甚
至无法对谷云起说出「你不必如此」这样宽慰的话语,唯有听从他的意愿,依旧
搂着他的肩膀,将他的双脚放回地上。

  谷云起哪里有力气自己行动,别说站着,就是坐,也要倚着东西才成。

  所以他若跪下来,那便是五体投地式的跪伏了。南宫北翊又怎么忍心见他做
出那般卑微的姿态,哪怕面对着的是他天门的这么多位前辈。

  他从背后穿过谷云起的两腋将他揽着,扶着他蹒跚地走向棺材之前。

  谷云起想要自己动作,然而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双足垂地地被他抱着前行。
他脸色更为苦涩黯然,甚至像被愧疚的阴霾吞噬了本就不多的生机,额角眼眶现
出几丝青紫阴影。

  「我与你一道跪拜,他们在天有灵,知道这一切并非你的错,当然不会怪责
于你。」

  南宫北翊这倒是懂得了承担责任。他们走到那些棺材最前面,正中央,谷云
起双腿软软地跪下来,南宫北翊果然也跟他一起跪了下去,并道:「天门各位前
辈英灵明鉴,云起并无任何不是,若有怪罪,都着落到我南宫北翊身上便是。」
说罢看了谷云起一眼,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眼陡然明亮了许多,柔声问道,
「要磕头么?」

  谷云起低垂着头,此处光线暗微,更看不清他的脸色,只依稀听他从鼻息间
呼出一个轻微的「嗯」字,南宫北翊赫然欢喜起来,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扶着
他腰,小心地令他弯下腰去,额头轻触地面。

  与此同时,南宫北翊竟仍与他一道,同样地额头抵上地面,磕了个不轻不重
的响头。

  叩首三次,南宫北翊双手将谷云起搀扶起来,容色愈加温柔地看着他。谷云
起若是还精神着,自然便会发觉他神情兴奋地有些古怪。然而此时浑浑噩噩的,
却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他仍是垂着头,若没有南宫北翊扶着,整个身子就要趴下。南宫北翊让他对
面立着,自己略微弯腰低头,将自己额头亲昵地贴在他额头上,耳语地道:「云
起,我们这般在先祖灵前磕头,可也算是拜过堂了吧?」

  谷云起听在耳里,应该是如被针刺,但他反应比之前迟钝了不知多少倍,竟
没有任何情绪流露。南宫北翊虽说了这种「好彩头」的话,其实也怕他生气否定
,又将他紧抱起来,自己干笑地道:「这当然是我的希望,待得云起身体好了,
我们再来真真正正做一回夫妻,好不好?」

  谷云起呼吸声沉重,面庞颈项不觉冒出许多汗来,肌肤温度高得异常。他似
乎是无暇来理会南宫北翊这些不好笑的玩笑话,沉寂了一会儿,颤声道:「我…
…求你……一件事。」

  南宫北翊忙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谷云起道:「出去后……帮我……把大哥大嫂的遗体……安置此处……」

  南宫北翊一怔道:「这是当然,我先也说过,要为他们迁葬到合适地方。」
他感到怀里躯体变得火热,极想在那瘦腰软肉上轻薄两把,终究还是按捺了下去


  谷云起仿佛放下了最大的心事,喘了口气,道:「多谢。」

  南宫北翊不自在地道:「你我之间何用这么客气,况且这也是我本分该做之
事。」

  谷云起声音止住了颤抖,低低地道:「让我……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会儿
。」

  南宫北翊本来想说,那硬石之上,又哪有自己怀抱来得舒适?然而他要顺着
谷云起,便也不多说这些令他费神的话,走过去小心将他放在他所指的岩石上。

  谷云起半身仰在那岩壁上,才能够勉强坐稳。南宫北翊放下他时,还是不由
得多了句嘴,道:「却别休息得太久,我们趁早出去,治好了身体,不是更好?


  谷云起闭着双目,看来有些晕眩,呼吸艰涩,连嘴唇都有些儿发紫。南宫北
翊见着心疼,有心捉着他嘴唇为他度一口真气进去,此刻却真是不太敢做出这样
张狂的举动,免得反惹谷云起的厌憎。他靠着谷云起坐下,默默地轻抚着他的脊
背,为他纾缓疲态,一面不由左右张望地细打量起周围的情状来。

  他并不算很是精通机关设置,但进入过两个宝藏,也很有经验了。谷云起一
时无法开口,他便先自己察看一番,也好早作准备。

  谷云起没有休息多久。他尽量平常地呼吸了几口,却改变不了喉咙鼻孔的脆
弱,那呼吸没能调整过来,兀自急促凌乱。他也只略作尝试,便即放弃,气短声
促地道:「机关……左起第三……空棺……推后」

  南宫北翊急忙回过头应道:「左起第三推后。」

  谷云起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的气流声,显得愈加喑哑,不停顿地继续道:「第
七……右移……第二排正中……压沈……三排两端……左右移开……」

  他说得这样急,自然是这些行动必须要快,最好在限定时间内完成。南宫北
翊不断点头记忆确认,谷云起话语虽断断续续,说话的意思却始终连贯,果真一
口气将这处机关布置都说完才停下,那整个人已是累得气也出不出来,缩在岩壁
下几乎就闭过气去。

  南宫北翊边听也边为他担忧,完时终于松了口气,道:「我都记着了,这就
开门,送你出去找甘为霖看诊。」说罢略一迟疑,终于俯下身覆上他的嘴唇,亲
吻下去,并以舌头拨开他的唇瓣,为他度入一口真气的同时,带着点撩拨意味小
小地舔一下他上颚,又迅捷地收回了舌头。

  谷云起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盖瞟了他一眼,眼里神色晦涩难明,南宫北翊瞧着
却意外地有些振奋,柔声道:「你等等。」站起身来,身形一动便纵至左起第三
具棺材前,手掌发力一推,那具棺材吱嘎声中向后移开,他已又弹起身来,落到
第七口棺材的左旁。

  谷云起垂首坐卧石上,目光早不在他的身上,双目轻合,一双手摊放身侧,
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渐渐地平静下来。

  刚还显示出些用力迹象的肩膀,终于是彻底放松地垂了下去,不再动弹。

  ☆、part172 人已远去

  南宫北翊一共打开了九处机关。

  每一次移动那些棺材,都需千钧之力,仿佛是连动着一小座山头般大小的机
关。因此他这一连串动作下来,虽说内力深厚,却也累得气喘,停下手来不得不
先歇息一刻。而石室周围轰隆隆一阵响动,但见棺材后的半面石壁陡然显出缝隙
,犹如被快刀切开的厚重豆腐,又正被从石壁里猛力抽动一般缓缓向内陷进去,
露出一条格外宽阔平整的道路来。

  南宫北翊见状,放下心头大石,回头看一眼谷云起,见他睡得恁熟,连这样
大的动静也惊不得他,更不由满心怜爱,只又往那堂皇的通道里瞟了一眼,打消
先行区查探一番的念头,即从棺材阵中翻身倒掠回去,落在谷云起身旁。

  只是一到谷云起旁边,他急切的动作便又是一顿,变得轻手轻脚地,悄悄在
他面前半跪下来,双手分别股上他的手背,欣喜地道:「云起,门已开了,我们
这便出去。」

  谷云起没有回他,他手掌上移,握住那瘦骨嶙峋的双肩,欢喜且带着笑地道
:「这下总不比再提心吊胆,隔不多时,你也能轻松得多了。」谷云起本来没有
力气,他一面说,一面握着他肩膀想将他抱起来,然而才将他身躯轻往怀中一拨
,那副身躯便是一晃,崩塌的山石般倒向他怀中。他反应自然迅速,手腕稍一用
力,便将他稳在远处,然而谷云起的整个躯体已然完全没了自主之力,只凭着他
双手扶持,才能够勉强「坐」在那里,甚至随着他手上力道的不一左摇右晃,摇
摇欲坠。

  他心中一震,忽然不敢贴近谷云起的面孔胸膛,不敢紧握他的血肉肌肤,眼
前竟而一片模糊,颤声道:「云起,醒醒!」

  谷云起没有醒。

  南宫北翊一时不知自己要怎样去思考,他双手里掌握着那具躯壳,脑海里却
一片空白,有那么一会儿的工夫竟只会颤抖和恐惧。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脆弱到这
个地步,那方才力举千钧尚且有力的双手,此刻却是那么的无力。他抓住的只有
那副躯体,却如何抓得住谷云起那溘然沉寂的魂灵?他可以将谷云起紧紧抱在怀
中,却怎么……才能阻止那躯体中已然流逝过半的生命的温度?

  体温!

  他悚然一惊,意识到掌中那肉体竟真的正在变凉,而他手心的温度那般高,
却透不过那薄薄的皮肤脂肉,令谷云起重新温暖起来。

  「云起!」

  他惶恐得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直起身来,将谷云起整个搂在怀中,只是那
却不够。谷云起那么顺从地由他摆弄着肢体,然而这顺从中却透出令人无比心寒
的漠然。他的脸颊,他的胸膛,他的腹部,此刻都为南宫北翊以自己身躯紧贴着
,南宫北翊更倒伏那岩石之上,双臂绞缠着他的脖颈脊背,与他四腿交叠,只为
让他多一些暖意,他却一径地寒凉下去,再不感受这人对他的好与坏,善与恶。

  南宫北翊手掌按在他的背心,将真气源源不绝地往他体内输送着,那些真气
却只被勉强储进他背心穴道,找不着经络途径,便又源源不断地泄漏出来,毫无
用途。

  南宫北翊慌得额角脸上黄豆大汗珠颗颗冒起,不断道:「云起,云起!」谷
云起不回答,面色晦暗而宁静,他怕极了那种静,又恐惧着呼唤没有回应,索性
又贴近他嘴唇,亲吻那彻底失去温度的双唇,深入到他紧闭的口中去寻求那残余
的暖意,企图撩动他内里不知是否存在的一丝生气。

  真气输入背心,外溢而出。

  度入口中,他却再也不会吐纳接受,仍从鼻腔一丝丝泄漏。

  南宫北翊束手无策。

  他仍不遗余力地往谷云起体内送入自己能给他的所有温暖,谷云起亦仍像以
前那样,固执得不肯接纳。他既是心痛得战栗,又是陡起的怨恨——只是跟以前
不同,他怨恨的同时,却是眼中流泪,心头滴血。

  哭着乞求谷云起的谅解,他或许就会听话了吧,不再抗拒自己的好意了吧?

  难受得心口紧缩,喉头发腥……云起……云起你也曾这般……难过……么…
…他试图咽下那些激涌上来的陌生而熟悉的液体,它们却是一次又一次地冲击上
喉头,咽喉处一片咸腥苦涩,让他开始连吞咽也觉得困难。

  热泪一离开眼眶,便变得冰冷,滴滴答答一气地乱落在谷云起脸上,他却再
也不见这人对他这副狼狈相的无情讥诮与冷嘲。

  他刚刚还在怨恨这个人为何不听自己的一番好意,以致竟终于丢掉了这宝贵
的生命,此刻才意识到,他是连他的不可爱,乃至顽固到可恨的全部一切都失去
了。

  什么也不再在这具冰冷的躯体中被承载,什么也消散殆尽。

  然而这副身躯……南宫北翊心中渗透彻骨的寒意,他又要发抖,却强自咬牙
忍住,仍徒劳无功地拼命将自身拥有的真气温暖往他体内送去。明知道是浪费,
他却不敢停手,不想停手。如果不放弃对谷云起的救治,他的心里多少要好受一
些,总还存着那么一点微末的希望。

  两人身周真气充盈,却只是毫无作为地消散在空气中。

  南宫北翊令自己的心脏麻木,脑海空荡,拒绝去想一具已死的肉体绝无可能
再活过来的事实,只是无益地浪费着自己的内力。

  然而他内力在强横深厚,却也有耗尽之时。更何况在来此的路上,他已在那
些机关布置上耗费了许多精力。

  他呼吸渐渐粗重浑浊,姿势维持得吃力。

  脸孔通红,一双眼球瞪得几乎凸出来,缕缕血丝围拱的瞳仁里,谷云起晦暗
的脸色只有更蜡黄难看,僵若木石。

  他已用尽了他此刻能施展出的一切力量,然而那具躯体的变化却是毫不容情
的一点点僵硬,一点点失去鲜活与温顺。嘴唇不再柔软,肢体硬若泥塑,心脏…
…全无动静……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就在一个多时辰前,他还曾与自己一道在棺前磕头,在此处四目相对,那呵
着活的热气的低声耳语,令南宫北翊现在也耳孔发烧,仿佛仍被那微弱的气息撩
拨着。

  明明已经说好了,出去就找到那甘为霖调理身体,还他一个公正,给他最好
的未来……云起,谷云起,你怎么……怎么这样狠心,竟甘心舍弃自己的命……
为什么不活下来……活下来,哪怕以对自己的仇恨作动力,哪怕以报复自己为目
的?

  只要你活着……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只要你活着……

  ☆、part173 笑貌不再

  这个需要提前说明一下这一章会有南宫爹丧心病狂J 尸的情节,不适应的
同学可以跳过这几章,等回复正常再看。

  他的真气终于完全耗尽,连自己也没有力气再维持身躯紧贴的姿势,双手双
腿不由自主地松开。他仍勉强积攒着力气,勾着谷云起的身躯,执拗地将自己与
他捆绑在一起。

  头颅无法高昂,便低垂下来;无法吻上他的嘴唇,便贴近他的喉结,锁骨,
吮着那略微有些发凉的肌肤,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浮现出嫣红花瓣似的痕迹,却是
泛白的印记。他茫然中并不知晓自己要做什么,但吮舐着那熟悉的肌体,恍惚间
便觉谷云起对此该有反应。是欲拒还迎的羞涩呻吟,急促喘息,还有那毫不反抗
任人鱼肉的顺从姿态,他耳中几乎立即就出现了这些奇妙的声响,而怀中的谷云
起也正展现出那样乖巧的姿势。

  「云起,云起……」

  不再拒绝我了吧,你明明喜欢我……他体内的气力一点点地增长,却于他的
神智没有任何补益。他只将那慢慢恢复的力气谷云起身上,抱他,戏耍他,玩弄
他,谷云起的一动不动令他无法避免地沉溺其中,开始不满足于只是隔靴搔痒,
终于从将手伸进他衣服内变作扯开他的衣衫,将他放倒在那岩石上,压在他身上
一路从胸膛腹部吻到那两腿之间。

  谷云起果然不曾抗拒,南宫北翊已忘了原因,甚至在衣物滑动的繀縩声中时
而听见那人轻声的喘息,一如从前一般。他深深地埋下头颅,捧着那沈甸甸的两
颗囊袋与软软地蜷缩成一小团的那物,温柔地送入口中含弄。

  他以前却还没有与谷云起做过这般亲密的事,顶多与他相拥着亲吻抚摸,而
若是摸到这样关键的地方,谷云起便会有些害怕地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下去


  也因此,南宫北翊竟有些不知道他被这样对待,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反应,又
会发出怎样的声音。但当他将那软软的物体都引颈吞入口中,以舌头轻舔拨弄,
头顶先是一静,紧跟着便是受惊的抽气声与被逗弄得快哭出来却强自忍耐的呻吟
,就如同……如同那次在玄冰宫那满布淫具的密室中,猛然被自己扑倒时一样,
惊讶、难为情,却又有着无法抵抗快感的甜蜜喜悦。

  云起,舒服么?

  他啜吸着那物,并轮流将两粒小球含入口中,侍弄得格外细致周到。他原是
个极为自我的人,向来只惯享受他人的服侍,但在与谷云起相处之时,便是一改
那种自大的作风,转而对谷云起格外体贴温柔,是以尽管没做过这样的活儿,此
刻做的却并不差。谷云起仿佛除却羞涩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喘息呻吟,间或咕
哝一声「不要」,却并没有真的伸手推开他,那声「不要」回荡在南宫北翊耳里
,却是更令人心旌神摇,欲罢不能。

  他继续在那儿逗弄了良久,只是与耳中回荡着的谷云起愈加销魂的颤音比起
来,那儿却是没有什么反应,这中间的怪异之处他也完全放弃了去思考,只是理
所当然地想到,比起这前面,谷云起定是更喜欢后面被玩弄的滋味,因此将谷云
起两腿推得高了些,只觉他仍在顽固地与自己抗争,两腿僵硬沉重地搁在岩石上
不肯让他搬动。他的力气正在恢复,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双腿打开拉高,探
向两瓣臀肉间那隐秘的穴口。

  谷云起没有挣扎。

  虽然肢体僵硬,对于他的亲密动作却不再予以阻止。只是这样,南宫北翊已
经大受鼓舞,手指倍加用力地揉弄着那人臀上两团紧绷削瘦的白肉,撮起嘴唇去
亲近那臀缝深处的秘密洞口,又伸出舌头一次次撩动含苞未放的花一般的妙处,
尝在口中的竟并无一点异味,仅有那冷在肌肤上的汗水,虽是咸的,但因那是谷
云起的味道,南宫北翊感到的却是一阵阵的甜蜜。

  谷云起甚至这也没有挣扎,由他按着双腿,由他将脸埋在那被大大掰开的臀
缝处恣意妄为。他以唾液润湿了那里,头顶谷云起仿佛是在极力地咬牙抵制着他
的袭击,闷不吭声的。他热烈地又咬又吮,几乎要将那地方舔得化了,好吞进口
里去,就连谷云起的反应也无暇来欣赏,舌尖模拟着交合的动作开始深插浅抽地
顶入进去,自己的下体则雄然隆起,春情勃发,只待将那儿路径开拓得当,便要
大举进攻。

  他一面舌头伸卷地深入花心戏弄那紧致的甬道,一面含糊地呼喊着:「云起
,云起……」那上头的人总不出声,他就在语声里带了些调笑的意味,道:「云
起,舒服得说不出话吗?」说着腾出右手去揉弄他前头那物,定要将谷云起逗得
气喘连连,身躯颤抖才好。

  他的云起在余事上干练成熟,唯独在这件事上始终生涩羞怯得很。每次与他
亲热之时,他也都尽力作出坦然大方的样子,但在那「大方」之下不自觉的躲闪
回避,却着实撩人。当年的他却不太能品味这份风情,竟不曾好好诱哄过他,好
叫他自那青涩慢慢绽放,终至于成熟妖艳。

  现在却也不晚,云起还是这样的可爱,并没有……并没有被谁取走了他的那
种风情。

  南宫北翊的思绪略一停顿,他的脑海中恍惚掠过些模糊错乱的念头,那令得
他心头一窒,在那样高涨的情欲中竟一时不愉快得很,胸口闷得几乎想大声嘶吼
出来。但他即刻便将头绪完全集中在眼前谷云起那暴露无遗的幽深穴眼上,凑上
去再深深地用舌头捣弄了那小穴几下,倒像是服了什么忘忧消愁的灵药一般,心
情迅速平复下来,并再一次飘飘然地欲火大炽。

  他折腾了这些时候,又因着刚才那不明原因的难受劲儿深觉自己须得被好好
抚慰一番,因此粗略将口水涂在下体之上,便即将身子一提,那灼热硬棒口里滴
涎地戳进谷云起臀缝里,心急地上下摇动磨蹭两下,便顶紧那依旧窄小可怜的湿
润穴口,双手则改按着谷云起的肩膀,抬着上半身看着他安静闭目的脸,不知怎
地心里身上都是一个哆嗦,止不住地挺身一插,两腿就虚得快要站不住了。

  ☆、part174 冰肌玉骨

  冰恋中……

  「云起……」

  南宫北翊吸着气,咬牙坚挺地将整个硕大龟头顶进他那紧致的小穴,但觉如
入磬中,入口刚好箍住那龟头下敏感沟壑,而深入体内的部分倒松和柔软得多。
只是谷云起终究是没怎么和人做过这种事,肉壁虽是柔软,却紧密厚实,动一动
仍艰难得很。更要紧的乃是他一根火热大棒直挺挺塞入进去,谷云起那里头滋味
却是温温凉凉的,不比寻常肉穴的热情似火,偏相对他此刻来说只有更加刺激的


  他抓着谷云起肩膀,紧张的连喘了几口气,才终于耐住那差点便身子酸软要
泄出来的冲动,将身形重新站稳。谷云起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下,甚至没有
皱一下眉,呼一声痛,看起来那般淡静,又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甚觉不平,便俯身伸着胳膊搂住谷云起的颈项,进而捧起他的头颅,再次
亲吻他的嘴唇面颊,更故意要惹他害羞生气地舔舐着他向来敏感地耳朵,一条舌
头坏透了地深入他耳孔,往里面探入挖动,一面道:「云起,我在你里面了,你
喜欢么?」

  他说着故意抽动几下,却等不及谷云起的回应,自己先便舒爽得喘息了起来
,热乎乎地道:「我可是喜欢死你了。」他已将下体埋入了一半在谷云起体内,
只觉身下正肏着的小穴既有着处子的娇嫩紧涩,又有着谷云起本人仿佛完全放开
来,尽情承受他猛力戳刺的极端弹性。这明明是第一次干他,享受的除却那初次
的新鲜外,竟也有熟透果实般的甜美滋味,叫他如何不一挺身便沈湎,一抽插便
深陷。

  他的云起果然并非凡品,这是他早该知道的,他却直到此刻才将这窖藏多年
的美酒开封,不知是智或不智?

  只是陷在谷云起那温柔乡中,他是把什么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就只记得大
力碾压,疯狂戳刺,将那滚烫灼热的坚硬肉棒一刻也不愿停地往身下那具肉体里
夯去,直至没入那最深处也不罢休。

  他下身不遗余力地开发着那幽僻小径,上半身则紧贴着那柔滑肌肤磨蹭不已
,一双手十指或捻或抓或按或揉地一路袭击着他的敏感处,只恨不能将所知的一
切调情手法都在他身上施展出来,好将他调教得如同当年的少彦一般,在床上便
如贪暖的猫儿般百般纠缠,不到兴致已尽,精疲力竭便不舍得睡去。

  谷云起臀肉为他腰髋不断撞击着,啪啪连声;那沟壑里小小穴眼被他短时间
便肏了怕不有数百下,再是紧窄细小的孔道也被干得彻底开了,两下里枪来穴吞
,剑去鞘空的反复交战,只让南宫北翊满足得一时找不着东南西北。他干得兴起
,谷云起又不曾呼过半声疼痛,便只觉那肉穴天然一件好物,看来果是与谷靖书
一脉相传的血缘,当真极善这淫乐之事。一有此念,那浑身上下自是不待约束,
将那谷云起是千般鞭挞,万般捉弄,直想叫他干得哀声求饶,婉转呻吟,向自己
展现出那除却刚硬要强外别样的娇媚可人之态。

  谷云起竟还是那么不可爱,仍是不肯遂他的心意,开口发出那种销魂蚀骨的
声音。

  可是这份固执冥顽落回南宫北翊眼里心上,倒又觉着非是如此不能见着他是
谷云起了。他的云起和少彦不同,即使在这样神仙难及的快感中,却也并不癫狂
放浪。这矜持的隐忍一经脑海,忽地令南宫北翊更一阵血脉贲张,那肉棒因着这
一阵心荡神摇再粗壮了一圈,将谷云起那柔嫩小穴撑得满满实实,寸步难行了。

  他借着这个时机,便伏在谷云起身上喘息了几口,这长时间的奋力耕耘令他
浑身大汗淋漓,燠热不已。谷云起的身躯却是温凉宜人,既没有汗水,也没有热
气。他恍惚地贪恋了好一会儿这舒适的温度,才又隐约觉着不对。但他眼神朦胧
地痴望了谷云起好一阵,自己不由得傻笑出来,低头在那削瘦的颈项锁骨上一点
点啄吻着,喃喃念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云起山中,倒也该是带着
些儿仙气呢!」

  他迷恋的眼神在这「冰肌玉骨」上流连忘返,那亲吻肌肤留下的白色痕迹,
那手指捻动的乳头紫红色淤血,甚至那一根根瘦得分明的嶙峋肋骨,其实也是那
般好看,而这一切只因它们乃是眼前这个他所喜欢的谷云起身上的一部分。

  下体充塞满的小穴经过节奏和缓的摩擦,终于又退让了一些。他继续在幽邃
深渊的甬道中尽情挤压着那柔软的肉壁,同时也享受着被他压迫的快感,不止身
体,连心里也变得同样舒畅爽利无比。

  他喜欢这个人,而他正干着这人那隐秘的穴眼。这人这具躯体,这躯体里包
含着的「心」,已全是他的所有物,他没法不喜悦,不满足,不得意。

  他又附在他的耳边,朝耳孔里呵着热气,止不住地与他说一番淫词浪语:「
云起,你这小妖精,小穴这么贪吃,把我吸得都快渣滓也不剩了。」

  谷云起会脸红,他若是介意,便会嗔怪他「胡说什么」;但当此之时,他说
的也只是实话罢了,果然谷云起一声不吭,只能够赧然接受。

  他下身时快时慢,时急时缓地冲撞着他的洞穴,口中再接再厉,又色情地故
意问道:「大哥的肉棒好吃么,云起?又大又粗,你可都吃完了的,我插到你最
里面,你是不是欢喜得很?」

  他说着这些话,便能想见谷云起面上露出的种种窘态,又爱又恨,又想吃又
难为情,偏偏什么也不肯说,只恐开口说话会泄了那早已不堪挞伐的底细吧。

  南宫北翊心头满足,那下体贪婪的欲念再次膨胀,他却也顾不得什么体贴细
致了,满身汗地紧压着谷云起,一根粗硬阴茎剑刺也似飞快地深插浅拔,只将那
先还紧闭的穴眼肏得大开,从花苞盛放为怒菊。南宫北翊最后一声大喊,直挺挺
站在他两腿间就着深深插入的方式,阴茎一颤一颤地往他里面浇灌着粘稠的精液
,那硬挺的东西也随着精液的射出慢慢变软,滑出那不太再能合拢的肉穴,软软
地垂在他的胯间。

  他舒了口气,上身再一俯搂住谷云起半是赤裸,仅余袖子衣带轻挂的身躯,
脸贴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他的脊背,揉捏着他的屁股,迷迷糊糊地合上
眼眸,胡乱睡了过去。

  ☆、part175 蝴蝶梦中

  南宫北翊睡得当然绝不会舒服,不管怎样,他双手抱着的已并非什么软玉温
香,而他所俯卧的也只是坚硬的岩石。

  他并非娇生惯养之人,虽然出身富贵,但从少年时起,便常在外奔波。荒郊
野外找不着宿头,幕天席地而卧自是常事。可是这一回……或许是俯卧之处着实
太不讲究,冷硬峥棱硌得他肢体疼痛;或许是精气耗费太大,已无多余内力回护
自身;或许是心头胸口搂着的那一抹冷冻彻了心扉,令他彷徨无依,迷失所向。

  总之,他脑海里一片混沌,看不见前方有何光明,也不见身周有甚助力。

  他做事素来胸有成竹,断不至令自己这般怅惘。然而他这时却确实不知自己
是要向着什么样的方向前行了,在这迷蒙的混沌中,他的家人,他的财物,他的
武功,似乎都被剥落殆尽。他只剩一个赤裸裸的脆弱灵魂飘荡在这里,东张西望
,想要找出一丁点熟悉的色彩,好安下这惊惧的魂魄。

  他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素白的衣裾,环着自己一闪而过。那永远停留
在二十一岁年华里的面容上,仍旧闪耀着清澈无邪的笑容。而他像是并没有看见
南宫北翊,自然更无所谓亲近之举,可是他的身影却紧邻在南宫北翊的身畔,亦
无趋避之意。

  南宫北翊不由自主地伸手一抓。

  他抓着了,那个人的手被他这样抓住,才从那空灵变为实体,将一张带笑的
脸儿仰起来,一双清亮的眼珠闪呀闪地看向他。

  南宫北翊的心忽然一痛,他终于明白为何谷云起会将南宫珏认作这个人了。
或许正是因为那时的谷云起精神恍惚,看见的只有少年那双晶亮有神的双眼吧。
南宫珏其实是从头到脚,就连眼睛的形状也不像他的,至于那神色气质,更因为
修习那断情绝性的白骨观心之法而距离这个人远矣。可是一不经意,他流露出的
那种小孩儿一样单纯无瑕的神态,却实实在在像极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仿佛并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望着他,眼里笑的神气更明显了
,柔声道:「南宫大哥……」

  「南宫大哥」!他们自少相交,在南宫北翊着意的独占与护卫下,他仿佛并
没有历经尘世的过多洗礼,总是这样笑容澄澈,乖巧纯真。无论南宫北翊与他肉
体交缠如何激烈火热,又曾令他做过多少羞耻放荡的举止,每日枕席交颈而醒,
这个人却仍是那般无邪的神情姿态。

  他往日是多么喜爱这一种水与火相容的特质啊,所以将谷云起看得低了,只
因他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像他那般纯净迷人,谷云起不纯净,更不懂得如何迷
人。

  但是那不迷人的谷云起的模样,此刻咬噬着他心灵的程度,却比他手里抓着
的这个人更为厉害。

  他居然变得如此拙口讷舌,连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好容易,才颤巍巍地
开口道:「少彦……」

  他并不是想放开正握着的这只手,如果可以,他也想一直将之握持下去,然
而与他现在所求的不同,他却是清醒地知道少彦已不复存在,即使在梦中与他相
拥千百遍,也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他更想握住另一个人的手,让他的回暖,来
温烫了自己冰凉的心。

  少彦无邪,可是懂事体贴,他本来也就是个善良的人,仿佛已察觉到南宫北
翊之心并不在自己这里,却并不生气,只体谅地问道:「南宫大哥想找什么?」

  「我……」

  我想找云起……找到他,抓住他,和他……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但当初他
能够对着谷云起残酷地表明自己只要与少彦厮守的心意,如今却无法对少彦说出
同样绝情的话语。

  他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样伤人的情绪,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应该对他
人恣肆地泼洒出来,否则……他的心又是一痛,铸就的岂非……又是一个捆缚山
谷,满心憎恨的谷云起;一个施虐无行,悔之已晚的自己?

  哪怕他清楚,眼前的少彦,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幻想,那也不能再做出那样
的错事了。

  他不说,少彦却像是也明白他的心思,轻轻道:「谷大哥也来了。」

  「云起?」

  南宫北翊一惊抬头,左顾右盼,生恐竟遗漏了他的那一丝影踪。少彦的声音
淡淡的,渺远地传来,问他:「南宫大哥,你喜欢谷大哥吗?」

  「我……」南宫北翊并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是恍惚之间,他却忽觉这个
问题,自己似乎曾经听过。

  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为什么……会突然这般心
慌意乱,惶恐不安?

  少彦的声音仍在继续,道:「我也喜欢他,也想要帮他。」

  「只是我却帮不了什么。」

  「呀,谷大哥为何不理我们,只管离去?」

  南宫北翊这回也终于看见了,他看见谷云起的却是背影,和始终与自己相偎
相近的少彦不同,他……非但不与自己靠近,甚至连正眼看一眼自己,也是不肯
么?

  他握着少彦的手不禁松开,要去追那淡漠远去的背影。

  他踏出一步,就自怔了怔,回过头来看看少彦。

  少彦空虚得很,又成了那与他相近,却并不相交的虚景。但少彦的容颜变得
飘渺,眼睛却还在他的身上,轻轻叹息着,好像有些落寞,却又并不埋怨他的无
情抛弃。

  他的声音也快要消散了的,嘴唇在动,几乎听不清是说什么。但南宫北翊不
用听他声音,却也知道了他在说什么。

  那正是他杀入少彦家门前最后一次见面,离别,他所说的话。

  家中有事,我须赶赴回去,无暇分身。南宫大哥……便好好相助谷大哥吧!

  原来他那话的重点,竟是在末一句上么?

  他早就与自己作出告别,甚至、甚至是为自己「安排」好了这新的一个温柔
乡么?自己听闻他已婚的消息,只当他有一半是误会了自己对谷云起的心,却原
来……是他最先放开了手么?

  那我……我将云起百般羞辱,多方凌虐,却又是为了……为了什么……

  云起……云起!

  南宫北翊霍然惊觉,蓦地低啸一声,扭头转身,提纵身形去追那只是不管不
顾地背对自己远离而去的人。

  「云起!」

  他怕追不上,甚至急得手心冒汗。他不知自己脚下跨出究竟是多长距离,但
那无序的混沌虚空,简直上下无凭,左右无依,他跨出一步,却未见距离的缩短
。他恐惧极盛,怕得运起了全身的气力,鹰鹘般向他扑击而去!

  这却是不想要凭依了,他见得谷云起背影已在眼前,他不止伸了手,连着双
手一起,自己的整个身躯也跟着紧贴上去,如同海中八爪之鱼,什么面目脸皮都
撕了下来,只要同他一起,哪怕自己的样子再是难堪可耻!

  他将那具躯体抱了个满怀,实打实的搂在了胸前,贴在了心口。

  他以为那会给自己发寒的心中注入一股温热的暖流,解了自己的恐惧与迷惘


  然而搂入怀中的,仍然是冰雪般的冷,甚至,又加了铁石般的硬!

  他一口气几乎没能上来,悲鸣一声:「云起!」

  只激得他满头冷汗,浑身虚软,手足僵硬酸痛地发着抖,终于苏醒过来。

  ☆、part176 绝境无光

  醒过来却也没什么好的。

  那人他自然仍紧抱在怀里,然而还没低头去看他的样子,仅凭肌肤相亲的碰
触,他便心下巨震,知晓噩梦赫然已成现实。谷云起那在他入梦以前尚残留着些
柔软温暖的肢体,此刻已毫不容情地冰冷僵硬,贴在他的身上,令他害怕得打颤


  他身形一动,勉强想要镇定地抬起身来,然而腰髋臂膀上立时一阵沈甸甸的
感觉,被谷云起双手双腿勾住。

  他当然不是挣不脱这样的束缚,更不是抱不动谷云起瘦弱的身躯,但这个触
感令他心头不由一沈,动作立时放得轻缓下来,小心地侧头看去,一颗心顿时酸
痛得几要掉下泪来。

  谷云起一双腿曾被他扶得老高,强迫着地交叉环在他的腰上,双手也被他拉
起来搭在他肩头,方便他先前的交合。那姿势在他干完好事,沉沉入眠后没能改
变,此刻竟仍是那样双腿高举,仿佛仍在承受着他的戳刺的羞耻姿势。然而他那
时脑中哪里有谷云起「死」去的念头?只要与他挨得更近,甚至狂乱地进入他的
身体,放恣地猛干了他一通。

  为何……为何会是这样?我并没有想要侮辱你的,云起,我只是……只是…
…只是喜欢你啊!

  结果竟令他连去后也仍是这样一副被人亵玩着的不堪模样,即使是南宫北翊
,瞧见他这凝固在最后的耻辱姿态,也不由心生歉疚,彷徨难安。

  谷云起若是有灵,知道自己对他做的事,又会生气吧?

  那就再对我生气啊,云起!

  你恨我,骂我,打我……只要你还肯在我怀中动弹,还肯恢复生机,就算是
把你曾受的苦楚全都倾斜到我的身上,那也便甘之如饴啊!

  不觉泪水便模糊了眼,南宫北翊不敢乱动,更不得以蛮力将他的手足掰开,
尽管目下两人姿势是那般的荒诞可笑,与那死者为大的庄严肃穆全部相干,他却
不得不继续如此。

  在他的生命中,还未曾有过为谁的生死而感受如此哀毁伤情,心尖滴血的痛
楚。那仿佛是连同当初发泄在谷云起身上的少彦之死的哀怒也一并爆发出来,加
重在眼前一动不动的谷云起身上,更让他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怕不要与谷云起
一道堕入轮回道中,去一品那九泉下的深沉的绝望之浓黑。

  可在那弥漫整个视野与心田的漆黑之中,仍旧抓不着谷云起身上的哪怕一丁
点芳香,一丝丝声响啊!

  若是招魂有方,你是否能够归来?

  南宫北翊昏乱中兀自止不住地提起嗓子,一声嘶喊——纵使高歌那古歌楚曲
,斥得退无情鬼差,却又拉得回谷云起那决绝的身影么?

  更何况从他此刻的喉间,即使鼓满胸膛的气息,也只喊得出破碎的两个字:
「云起!」

  谷云起不理,不闻,不回头。

  他能怪责他的狠心么?谷云起最后的心,岂非是被他给伤透了的?

  现在他所体会的,却不知有无谷云起长久苦痛的十一!

  他才醒来不久,便又陷于癫狂之中,目似盲,意如痴,就着那两人交合一般
的姿势,再次将他紧搂胸前,一声声地唤着他的名字,长长短短,高高低低,仿
佛将他过去所有虚情假意的话语都冲刷干净,叫谷云起只能感受他如今的一片真
心。

  石室内昏暗不明,独有来路与出处有朦胧的明珠光华映照进来,那却没有令
南宫北翊双眼变得清明。他呼叫了许久,声音早是哑了,发不出声,便一遍遍地
将嘴唇贴在他耳根上,腮帮上,将一个个热切的吻印上他冰冷的肌肤。

  那个人却从心到身,都硬如铁石。

  南宫北翊这样拥着他不知有多久,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他再是武功高
强,也不免半身麻痹,骨头酸痛。他却不肯改变分毫,唯恐弄得谷云起哪儿不舒
服了。虽压着他,却怕粗砺岩石硌伤了他的肌肤,自己以双手胳膊垫在他背上。
只要有了气力回了精神,便又在谷云起耳畔絮絮轻唤不已,还要指望他重新醒来


  这番指望本是决计无望的了,然南宫北翊日夜不分,片刻不息,甚至食寝不
顾地围着他低语呢喃,细声诱哄,双手又不断地灌注真气地在他紧绷绷的关节皮
肉上按摩揉弄,竟似终于将那人冷硬的身心给软化了。不知什么时候,那本来硬
得按也按不动的冰冷肉体多了一些柔软。这忽然间的死者还魂般的喜悦充斥满南
宫北翊的心灵,他彻底忘记了自己的饥肠辘辘,困顿不堪,一双手更激动地按摩
谷云起手肘肩膀,想让他重新变得温软柔顺。

  「云起……云起……」

  沙沙的呼唤再次响起,他那绝望了许久的心中终于又投射进一丝阳光,抚摸
着谷云起那果真在慢慢变得柔软的肉体,一些满含希冀的念头也在他荒芜的心田
里柔柔地、缓缓地,一寸寸地蔓延,生长。

  ☆、part177 远道而来

  近乎荒废的山道外,终于又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留在马车边守候的仆人连同那牢骚不绝的徐大夫,都不禁精神一振,纷纷翘
首望去,心急的人或跳上高岩,或攀上树梢,只望能早些看见那预料中的熟悉人
影。

  这个时节,会到这儿来的除了奉命去找甘为霖的大少爷也不会有别人了。

  虽然早有这个认知,但在望见来的那行人果然便是大少爷一行,那些仆人还
是不由高兴得欢呼了起来,急忙迎接上去。

  「大少爷!」

  「二少爷也在?」

  「三少爷怎么也……」

  来的阵容简直空前庞大,便是将整个南宫府都搬来了这里一般,令得这些等
候已久,心中惶然的仆人们心下更是安定了不少,接过缰绳,扶人下马,七手八
脚倒也忙乱了一阵子。

  那甘为霖独自驱马一直前行到马车边,双眼直接盯上了满脸不豫之色的徐大
夫,眼角往莽苍的山林中捎带了一眼,道:「人呢?」

  徐大夫张口结舌,一时有些想不明白周围这许多南宫家仆人,他为何偏偏要
找上自己问话。他其实并不太清楚南宫北翊带谷云起进山做什么去了,而且对于
这一举动一直都很是反对,何况等了许久没见回来,心里正是又生气又担忧,更
没有回话的心情,只是瞠目。

  那边南宫玮等人已被十来个仆人众星拱月地拥了过来,闻听他的问话,哪敢
怠慢,当即道:「玉简,你来说。」

  他点名的那个仆人显然口齿伶俐,应一声是,便向着甘为霖道:「老爷前天
带着谷先生进山去了,没叫咱们跟着,本以为很快便会回来,没曾想几天也没有
踪影。我们昨日曾叫人试着进山去寻寻踪迹,直到今日午时回来,一无所获。」

  谷靖书听说不禁轻「啊」一声,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但他近来与南宫家兄长
及甘为霖这个横竖看他不顺眼的前辈同行,言语举止更是多加注意,将那一身的
浪荡风骚都收敛起来,乍看起来真个是端庄正直的俊书生。这样行止下,他原本
稳重的性子自也更为慎重,因此再是焦急,为防急者生乱,又扰了这些个长辈兄
长的思路,竟也忍得住并不贸然开口询问,只是将一双担忧乞求的眼睛望着甘为
霖。

  甘为霖面色阴沉,口中只冷笑一声,道:「这么精神,还用找我来做什么?


  南宫玮眼色一扫,那玉简立知雅意,忙又道:「谷先生体虚已久,一路上药
石不止方能清醒片刻,入山这几天无人在侧服侍,徐大夫也正自着急,唯恐有什
么差池。」

  甘为霖目光冷厉地再盯了徐大夫一眼,徐大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大约就
是南宫北翊要人访求的「神医」甘为霖,但这甘为霖一身的暴虐气息,与仁心仁
术的「神医」着实相差甚远,也难怪徐大夫见着他心头堵得慌,饶是这是,仍忍
不住说:「那谷云起的情况已是病入膏肓,区区我是回天乏术了,只是你这位神
医,医术再是高明,这心底若是不懂得仁爱关切,我看也是枉然。」

  甘为霖却是见过大风浪的,并不被他这句话便惹恼起来,只是又冷笑一声,
道:「人要自寻死路,你再是仁爱关切,医术高明,又能奈他何?」

  徐大夫一怔,反被他这话说中心坎,记起谷云起那过度不合作的态度来,不
由喃喃道:「你说的没错,医术再好,人若不想活,那也真是无可奈何。」

  所以尽管是竭尽全力在调养,谷云起的身体可不是一天比一天更糟?

  那谷靖书听闻这话,更是大受打击,痛惜得泪盈眼眶,终于战战兢兢地开口
道:「前辈……」

  却说甘为霖见徐大夫对自己的话这般感慨,也是一怔,呆在马背上不知沉吟
什么。耳边书生可怜兮兮的一声哀告,陡然便激起他潜藏内心的一片暴躁,回首
怒目一瞪,喝道:「闭嘴!」

  谷靖书知他自自己坦白与南宫珏的关系后便一直极为厌憎自己,这声吼虽有
准备,还是被吓的瑟缩一下。南宫珏即时便像是他所少有的「刚」的一面,一揽
他腰身便跨前一步,昂首挺胸同样的一眼狠瞪回去,语气更比他凶恶百倍地道:
「凶什么!靖书叫你,还不好好听话?」

  南宫玮可是又要头痛,不料他二人针尖对麦芒地斗了一路,到此刻也还不消
停,也是急忙喝斥南宫珏道:「我说过什么,你总要这般添乱,那谷云起救不过
来难过的可不是我们!」

  南宫珏不甘服输,又不得不为谷靖书考虑,因此仍气鼓鼓地瞪大眼睛盯着甘
为霖,却不再说话了。那甘为霖倒也奇怪,对于南宫珏一路上有意无意地大捋虎
须并不在意,完全是将他置之不理,而对谷靖书小心翼翼的讨好奉承,偏是一副
冷言冷语毫不待见的态度——谷靖书若受委屈,少年自然少不得便要大闹一通,
只是这番闹腾的结果往往是甘为霖端然不动,他给两位兄长和谷靖书一道联手地
劝解下来,真正是一肚子火没处发,几次之后倒收敛了不少。

  此刻甘为霖仍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冷冷朝谷靖书道:「你要与这小子厮守
终身,那便开开心心过你的日子去,他人的事,要你操心这许多做什么?」

  南宫珏抢着道:「谷云起是靖书的叔叔,他自然要关心的!你才是奇怪,别
人要做什么,又哪轮得到你来操心?」

  「小珏!」

  南宫玮厉声,南宫琛温言,谷靖书泫然,语气虽不一样,这一声叫意思却同
样都是劝阻。南宫珏近来简直像是被困在笼头里的小野马,只想找个空挡大展拳
脚,却此一动弹便被死死压制,简直憋闷得不成。但他一路跟来,耳濡目染,谷
靖书温厚内敛的细心,南宫玮不动声色的关怀,南宫琛纯良友善的相助,到底仍
叫他学到了许多,虽还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却也懂得忍耐与思考了。因此被他们
同声喝止,也只委屈得扁扁嘴,把一双幽怨瞳仁移回谷靖书身上,那意思自是:
我这会儿忍下来的,到时候你得全都赔给我。

  part178

  谷靖书哪还不懂得他的意思,只是甘为霖那双冷眼在前,他自不能做什么出
格的举动,亦只有无言地一抚少年脊背,望向甘为霖。

  那甘为霖果然对少年是理也不理,只面色讥诮地瞧着他,看他怎么说道。

  他微一踌躇,倒不是这个问题答不上来,只是甘为霖脾性古怪,从来不曾给
过他好脸色看,他开口之前便不得不思虑一番,不知怎样回答才能叫他满意。但
太过迟疑,甘为霖想必又会嗤笑于他,因此即时便道:「前辈此言差矣。血缘至
亲,当不因婚姻嫁娶便即背弃。况且叔叔他身遭困厄,即管是寻常旧识亦会关心
一二,何况我乃是他侄子?」

  甘为霖哂然冷笑,语气轻巧,却一针见血地道:「谷云起原来要你这侄子,
却怎么又将天门交给旁人?」

  他言语尖刻惯了,一句话总要拐着弯带了几种意思地来讥讽他人,而且也不
分那人是谁,哪怕站在他那一边也是一样。

  谷靖书神色一黯,声音不由低弱下来,只是语声中仍透出一股坚定之意,道
:「前辈再怎样瞧我不过眼,也请早为叔叔诊治为妙。若是……若是不满晚辈在
侧,我也……只等他一个平安的消息就好。」

  原来他想到甘为霖这般讨厌自己,影响了他心情只怕反对谷云起不利,因此
极力退让,不欲再令甘为霖为此事浪费时间。

  甘为霖却非独是对他,其实对谁都看不顺眼的,见他这般低微,眉宇间不禁
又是一股怒意浮起,倏地一挥衣袖,叱道:「抬起头来!这般低声下气,岂不辱
没了天门谷氏的声名脸面?」

  谷靖书一愕,但觉面门一道强劲怒风拂来,逼得他不得不昂首抬头,有些惊
愕又有些恍然地直视着甘为霖那始终眉头虬结,郁郁寡欢的面容,终于是有些明
白他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他若真是那天门门主谷雁回的儿子,对甘为霖来说,他便应当有着谷雁回当
年的影子。然而谷靖书从未见过谷雁回,更不知父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空有
面容相似,但这行事作为,却是软弱可欺到了极点,落在甘为霖眼中,那大约便
分外不是滋味,是以横竖都看他不顺眼。

  他若是能像小珏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怕反而会得他青睐吧?只是……谷
靖书虽是站直了身子,但目光一与他对上,下意识地还要低垂下去,他真是用了
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稳在原处,然而额头已现出汗来,实在艰难之极。

  南宫珏在旁一跃而起,为甘为霖大胆拂出的那股劲风,也为谷靖书竟还要听
他的话。但他刚才被阻挠过,也是怕再给谷靖书带来什么麻烦,因此只怒目金刚
也似奋力狠瞪着甘为霖,眼中几乎要冒出火焰或是箭矢来。

  甘为霖不为所动,看着谷靖书那样勉强的样子,皱一皱眉,掉头向玉简道:
「你们没发现任何踪迹?」

  谷靖书松了口气,一侧脸,便见南宫珏满眼快要溢出的担忧之色看着自己,
并举起袖子来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渍。他微微一笑,心里这下却定了不少,抓着了
少年的手,不再战战兢兢的怕给甘为霖瞧见生怒了。少年本来还有些气他对甘为
霖的言听计从,被他忽然这样笃定地握住手笑看着,一愣之后自己竟也忍不住往
甘为霖那边瞧了一眼,随即记起自己的立场,赶紧端肃精神,也反手紧握着他手
掌,点头赞许道:「靖书,这样才对。」另一只手便搂上谷靖书腰身,手指不规
矩地按进底下那柔韧饱满的肉团里了。

  谷靖书还在不动声色地在他手里挣扎着,只听那玉简为难道:「老爷看来一
直用着提纵之术,虽带着谷先生,但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少,无法判断去向。我们
沿路直寻到旧天门所在地,也没见着他们。」

  甘为霖又往山中凝望了一霎,自言自语地道:「他们当然不是去怀旧悼古的
。」

  南宫玮心有成算,面上神色不变,口中已道:「此处我等都未曾来过,或许
有其他路途,却人手有限,毕竟不能一一探寻。不知前辈有无头绪?」

  甘为霖冷然道:「我既非天门之人,又能有什么头绪?」

  话是如此,也不理南宫家的这群人作何打算,自己从马背上跳下,径自往山
路上行去,脚步如风,倒不是嘴上说的那样冷心绝情了。

  南宫玮哪敢怠慢,忙将南宫琛一拉,吩咐一干仆人仍在此等候,自己则与二
弟一道施展轻功跟了上去。南宫珏本来想趁机玩弄谷靖书一番,也有向那甘为霖
示威的意思,未料他们说走就走,当下话也来不及说,便只有匆匆携了谷靖书追
赶上去。

  山路蜿蜒尚在,甘为霖只管沿路奔驰。南宫玮紧随其后,跟他翻山越岭,脚
下不停,心里却不免有些犯嘀咕。方才玉简说了,沿路只会去到天门旧地,而那
里并无南宫北翊两人踪迹。甘为霖莫非真是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后头南宫珏一面揽着谷靖书身躯,一面把握着落地节奏正跟他说着怎样运用
内力来施展轻功,喁喁而语,甜蜜得很。

  谷靖书当然很是关心谷云起的情况,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有心思来听南宫
珏那夹杂了掐掐捏捏揩油不断的指导,想要自己学会了轻功,赶去与谷云起见面
。如此这般,到得甘为霖与他们进入第三重山岭时,谷靖书便能稍微离开南宫珏
的掌握,被他牵着手自行勉力提纵。虽说尚不熟练,但轻功也是要练的,一路跑
着他渐渐地便掌握得愈好。

  南宫珏对他的进步比他自己还开心,一双眼始终晶亮亮的,兴奋地拉着他向
前奔着,真是少有的认真教学,就连趁机揩油的次数也大为减少,实为异数。

  甘为霖带他们走的,果然只是去天门门户所在之处。从申时走到亥时,他们
已完全深陷莽苍山川之中。一些飞檐雕槛,残壁断垣,便在黛青的山色中时隐时
现,露出端倪来。

  葳蕤的杂草间、茂盛的树丛中,那些年久失修、无人看护的建筑上满泛着褪
色的陈旧,叫人不禁心生苍凉。

  part179

  草木芜乱的道路两旁,散落着些生锈的铁器,零落的白骨,腐朽的布帛,处
处昭示着曾有的惨烈厮杀。

  一经浸染到此处的氛围,就是一路嘻嘻而笑的少年,亦不由严正了面色,恢
复以往的冷峻神态。

  他或许并不知道此处曾发生过什么,但目光扫过两旁时多时少的残骸断兵,
多少便能推断出那场血战的人数之多,程度之重。他因此将谷靖书的手掌攥得更
紧了些,那一战距今时日虽长,但这般凶恶险境,即使隔了数十年仍旧戾气不消
,连他也有些心惊。那隐隐风涛,鬼哭也似凄凄;那漫漫雾气,阴魂一般惨惨。
他不知谷靖书是个什么感觉,但自来是保护他得惯了,即便这山野变色,当真涌
出那鬼魅魂灵来,他也要挺身护在青年身前,为他扫荡迷雾,重开青天!

  南宫玮与南宫琛便要镇定得多,他们既比南宫珏年长,受的教导也正常得多
,对于昔年武林掌故极为熟稔,知晓是什么导致了眼前这一幕惨淡景象,更约略
明白为何谷云起重病至那种程度,父亲还要先与他赶来此处。心中既是感慨,又
多少有些激动,热血澎湃。他们终究不是谷靖书,对于带甘为霖来救治谷云起,
只是一件父亲交代的任务。至于谷云起到底会如何,对他们当然不如那传言中锦
绣烂漫的天门秘宝诱惑来得大。

  南宫玮甚至心下思忖,终觉父亲的这次行动考虑不够周详,目标又大,又不
曾试图保密,甚至还将甘为霖这样的外人带来这里。其实待知晓那宝藏入口之后
,便任那谷云起死了岂不更妙?

  他眼角余光一斜,瞧见南宫珏一脸的严峻紧握着谷靖书的手。南宫珏固然扎
手,谷靖书却只是个以色奉人的柔弱书生。何况有父亲在,小珏再怎样反骨,也
反不上天去。

  原来南宫珏与谷靖书与他们同行了一路,全没告诉他们那南宫珏身世的事。
南宫珏那小子是根本没将那事放在心上,而且在他心里,大约南宫北翊是南宫北
翊,并不关系到其他人。况且他和两位兄长素来脾性不和,现在和以前并没有什
么区别,只是理所当然地吃着用着南宫家的,态度坦然到令两位兄长完全生不出
疑心。那谷靖书倒是心里明白,可实在担心事情若披露出来,南宫玮等人便要翻
脸成仇,更不允许他们跟随下去,所以不但没说,侍奉两位兄长也是尽心尽力,
是以以他们的浅薄经验,竟一直没有露馅,倒得了那二哥南宫琛的许多同情和关
切,真有一些家人之感。

  此刻南宫玮心里思虑的事情远较他们复杂,但总以他们还是一家人为前提,
便也没有将这个疑虑当做难题,只在心里暗暗忖度着甘为霖的实力能否凭自己这
一家人对付下来。

  甘为霖容色冷冽,连续赶了这许久的山路,又是用的极快的速度,他却没有
显露一丝疲态,可见他惯常虽是以毒制敌,那本身武功也丝毫不弱。他也不知是
否觉察到背后南宫玮的视线有些刺骨,忽然身形一顿,转首翘望。道路两旁密林
遮蔽,但他望的方向泥土稀薄,隐见坚硬的岩石山体自泥土中突兀而起,两边树
木沿着它两边生长,倒像簇拥着一条直通天际的大道。

  南宫玮正为父亲之计短而暗自筹划,陡见他停下,不免有些准备不足之仓促
感,脱口一声:「到了?」说话时眼眸四顾,才意识到自己是走了神,忙住口收
声,为防给那甘为霖听出自己心中诡计来。

  甘为霖恍如未闻,转过身,竟没有施展轻功,一步步走向那斜向上方的「通
天大道」,终在那「道路」尽头,亦即山石凌空处止住步法,举目远眺着苍山间
掩映的楼台屋宇。他脚步是停了,那身形却不知为何,似乎却在颤抖。

  南宫家三兄弟哪明白他的心思,见此情景,面面相觑。谷靖书喘了几口气,
匀过呼吸,也往甘为霖那儿一望,却只觉他背影孤单萧索,说不出的怅然落寞之
态。他微一犹豫,竟脱开少年的手,足尖点地飞跃上前,道:「前辈。」

  南宫珏真真是一时疏忽,给他一下溜开身旁,实是前所未有之事,不由大惊
失色,何管两位兄长眼神里的意思——虽他就是不给这一惊岔走也往往弄不懂他
们眼神——总之赶忙一跃而起,紧贴着谷靖书落下来。

  甘为霖这回却没对谷靖书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嗯」了一声。就是这一声「
嗯」,也叫少年再次惊得脑袋一歪,差点没扭了脖子。他又惊奇又不解地眨着眼
睛,来回看他们两个,只等谷靖书来给自己解释那甘为霖今天究竟是吃错了什么
药。

  谷靖书其实又怎会知道甘为霖的心思,但明白甘为霖最不喜见自己唯唯诺诺
的卑微姿态,是以鼓起勇气挺直了身板来与他搭话,又道:「前辈为何不走了?
叔叔他……他当真虚弱得很,若是耽搁了时间,我只怕他……怕他有什么意外…
…」

  谷云起那样的情况,其实发生什么也不能再算作「意外」了。甘为霖没有反
驳他,只望着已成废墟的天门屋宇,语气淡然地道:「我带你离开的时候,曾说
过永远也不再回到这里。」

  谷靖书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没咬了舌头地惊声道:「什么?」

  甘为霖语声转冷,道:「也说过,决不再诊治任何一个江湖人士,更不理会
天门谷氏任何事情!若不是你刚才呱呱坠地,又有你娘亲的嘱托,便连你也一并
丢在山上,任他谷雁回想要死战也罢,殉死也罢,都与我没关系!」

  谷靖书简直被他这番话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来时路上多方奉承,不听甘
为霖有一字提到与他有关系的话,怎知竟在这时听到他说出自己的身世关系?他
张口结舌,只能讷讷喊道:「前……前辈……」

  那少年因为听得太迷糊,又得不到谷靖书的解说,一头雾水的如同撞进网中
的小虫,东张西望的格外孤立无援。

  那落在山道上的南宫玮两兄弟反倒听懂了,他们本就知道谷靖书与谷云起的
关系,只是甘为霖在这其中有什么瓜葛不甚清楚,如今看来,当时这天门遭遇那
场祸患时,甘为霖带走谷靖书,才让他能顺利长大成人的。

  只是甘为霖对谷家那股浓重的怨气,却又叫人颇费思量。

  谷靖书也惶恐不安,不知这位前辈究竟是怎么个意思,而他对当年的事殊不
了解,又怎么才能化的开他心中郁结,让他能释然地前去为谷云起疗伤。

  一念至此,他只能愤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不能在那天夜里便从南宫北翊手中
救下谷云起来,累得这本来就气息奄奄的叔父还要经受这许多磨难,实是心痛之
极。

  但即是他也不能理解,谷云起与南宫北翊的爱与恨,并不是蛮力的抢夺分割
,便能够彻底斩断的。

  part180

  甘为霖负着手,背影只留一片孤傲卓绝的剪影,仿佛强横地宣告着他的不肯
妥协。谷靖书便又不得不被他这样的气势压得再次战战兢兢起来,几乎便要哭了
出来,竭力忍着方能开口道:「前辈……那些前尘……前尘往事,不是都已经烟
消云散了?谷……我、我……叔叔的大哥也已经不在……」

  他心里将谷云起认定为亲叔叔,但要突然改口叫一个从未谋面甚至早已去世
的人为父亲,总是既唐突又冒昧,因此说不出来。那甘为霖果是不喜欢他过于软
弱的态度,一听那泫然欲泣的声音便霍地转身过来,眉宇间怅然化作薄怒,几乎
就要朝谷靖书喝斥下来。

  但谷靖书抬着头并未躲避,他目光一怔,笼在这气质形象太过不合记忆中那
人的青年身上,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嘲地笑叹了一声,道:「不错,他已经不在
了。」

  「所以……」

  「我既然说过不再理会他谷家的事,却何必一定要你……做出他的样子来!
」甘为霖笑得颇为惨然,连他原本阴郁怨憎的神色也因这黯淡而削弱了不少,谷
靖书这才觉得,他的样子原来并不可怕。那刀刻斧削般锋利的线条轮廓一旦柔化
,倒有些纤细文弱之气,正如一介书生。

  谷靖书心知他情绪变化总是过于激烈,那对身心修养都极其有损,他身为大
夫,不至于不知道个中厉害,却还是那样苛责地对待自己,可见内里驱动着他情
绪的力量如何强大。而这情绪变动,现在瞧来竟和那谷雁回有着莫大关系,谷靖
书虽没有将谷雁回叫做父亲,却已然「父债子还」,代谷雁回为他感到愧疚了,
为着减轻他的自责歉疚之意,忙道:「前辈教训的极是,靖书七尺男儿,本不该
自甘人下,胆怯懦弱。」

  甘为霖又摇了摇头,低沉地道:「将你养大的并不是我,我没有资格来管教
你。」

  谷靖书道:「前辈却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有的是资格。」

  甘为霖呆怔了好一阵,才偏过头去,笑得凄凉,道:「我或许救了你的命,
却是杀了你的母亲。你还要感激我这个「杀母仇人『么?」

  谷靖书心头再次大震。他站在甘为霖面前,本来已用了足够的决心与勇气自
立自强了,此刻被甘为霖这句话如铁锤砸下,直是眼冒金星,腿脚发软,一时连
怎么呼吸也忘了地说不出话来。

  南宫珏反应极快地搀住他腰身,同时一皱眉,向甘为霖怒喝道:「你说的可
是真的?」

  甘为霖对他向来漠然,看也没看他一眼,只道:「天门祸乱,她胎气大动,
又耗空气力无法生产。那本不算什么难题,我便剖开她的肚子,将你取了出来。


  南宫珏一怔,不由看向怀中谷靖书的脸色。就以他的知识经验来判断,确实
是不知道这到底该感谢甘为霖救了谷靖书,还是该为谷靖书同仇敌忾,谴责他竟
以如此残忍的手法杀害了谷靖书的母亲。

  谷靖书倒抽着气,宁愿自己此刻晕过去了,也并不想听说如此血淋淋的事实


  他原来并非是棺材生子,却是……以母亲之命换来的自己一命。

  比起自己一人的悲惨,竟还要叠加上另一个血缘至亲的性命,他那颗本来就
没有经受过多少残酷历练的心,一时之间又如何接受得了!

  他几乎就要倒下,但被南宫珏死死托着腰背,终于是没有倒。

  只是说话口气已变成了梦游般的茫然:「这……不能怪……前辈……是我…
…是我的……」我的错?十月怀胎,他呆在母亲腹中,可哪有什么意识。要说错
,那该当是袭击天门那些人的错。然而那些人的作为,但以一「错」字已不足形
容。

  前尘湮没良久,他甚至不知从何处才能找到一丝过去的影子。留在他眼前的
只有颓败的建筑,繁芜的山野。

  那么多人化身白骨,他要恨这些白骨,可也拿它们无可奈何呀!

  而这样深重的仇恨,谷云起却一直背负着,他活得有多痛苦?

  甘为霖又开口了,语声冷得如同刚穿过一座冰窟。

  「只是将你取出来,以我的技艺,又怎会致她死地?」

  谷靖书泪眼朦胧中,只觉这位神医侧过去的半边面颊铁一般地冷硬起来,漠
然地拒绝着他人的分担或推托,吐词清晰地道:「但她生下孩子,却想不出该怎
样才能让这个孩子长大成人。那些人知道她怀着身孕,若给看出端倪,即使藏得
再好,又或是真能平安送走,只怕仍无法摆脱有心人的追杀。」

  不止谷靖书,连在后面听得直有些冷汗涔涔的南宫玮两人,到此刻又不由悬
起了一颗心。

  那她——他是怎样将谷靖书带出山,甚至令他平安长大的?

  甘为霖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人,仿佛只是自叙往事,只是声音不免激越,情绪
更是大起波澜,道:「我在她肚腹重塞入东西,以羊肠线缝合,好让她看起来仍
是未及生产的模样,绝了一些人追杀谷氏后代之隐患,才能够真正令那孩子摆脱
一切危机,不再受到牵连。」

  南宫珏眼睛已经瞪到滚圆,以他的脑袋瓜,想要弄清楚这当中的复杂问题,
想必是很难了。但他摸着谷靖书手心里湿作一汪儿冷汗,忽然似觉有必要为谷靖
书伸张一些「正义」。

  他大声道:「靖书的娘亲并不是生他而死的,是不是?」

  他虽则有些傻,却很敏锐地清楚谷靖书是在为什么忐忑不安,脸色苍白。

  只是他这样问,回答的却是谷靖书自己,一摇首,一行泪,一声痛哭。

  「非生我而死,却仍是为我而去……我、我……」

  我要以什么面目,才得见那二十多年前便葬身此处的,虽未谋面,犹恩深似
海的父母啊!

快乐人生 2013-5-7 17:18

  part181

  他的声音这样悲恸,即使是固执如一头小牛的少年,也不禁茫然了。

  他仍紧攥着青年的手,抚着他柔韧紧绷的腰背。他思虑不到那么复杂的问题
,那么纠葛的情感。他简直想要同从前一样,不讲理地强行将那些伤悲从青年脸
上抹去,再用那屡试不爽的法子——通过至乐无上的肉欲交欢,把那些无谓的痛
苦都从他心中挤走!

  然而他焦躁地以脚跟狠狠碾压者脚下那覆着青苔的岩石,竟自忍耐住这种自
私的念头,只道:「靖书,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哭。」他的声音也能如此低柔
,仿佛为青年担负着整个青天,同时还要神色恒定地望着他的眼,安抚他的心。

  谷靖书正在崩塌成碎片的世界便由他擎住了,且一动不动,只等他自己重新
收拾完整。

  这孩子什么时候彻底长大了,没有从前蛮不讲理的命令,没有以往不管不顾
的痴缠。他明明仍是不太能懂得这些事情,但挺直的肩背,温柔的安慰,却仿佛
是一个能支撑天地的男人绞尽脑汁所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他虽说「你不要哭」,其实却做好了迎接一场漫天豪雨的准备。

  无论那悲切的洪流来得有多么猛烈湍急,他都将屹立不倒,永远作为他的依
靠和支柱而存在,而昂立。

  谷靖书这倒不哭了,他的父母那般执着地要他活下来,哪怕连他们的存在也
一无所知,哪怕对这刻骨的仇恨无力承担,他们也并不在乎地要他活下来。他更
不该以自怨自艾来充塞这本该另有意义的活着的生命。

  所以他与少年握着手,便联成铁一般坚定的意志!

  甘为霖大约还沉浸在二十多年前那惨烈血腥的现场中,背负着的双手指爪弯
屈,青筋暴露,几乎要扭断了那节节指骨。他阴惨惨地一笑,道:「那当然怪不
得你,是死是活,你只能接受,难道还能自己做主?」

  「前辈……」

  谷靖书好容易颈项硬挣了一些,想要劝说,却一时不知从何劝起。他想,甘
为霖那样做并非为的什么好处利益,天门危殆,这人还要留在天门,那是生死也
置之度外了的,无可非议。

  甘为霖道:「能自己做主的,偏生却要……却要以身殉死!简直糊涂到底,
可笑之极!哈……我为什么又要救走你的儿子?你连为着他也不肯活着,我何须
多此一举,多此……不义不仁之举……」他忽然仰起头来,笑容凄厉得简直有些
狰狞,「我岂止不仁不义,而且冷血无情!你既然骂我无耻厚颜,只为满足私心
,我自然只能是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所以你的孩子,我送给了别人;你的兄
弟,我不闻不问;你的秘密,我……只恨不能挖出那半只脑子,将它抛诸野路,
尽数忘记!」

  谷靖书张口又闭口,他想要宽慰这个人,却分明觉得自己说的一切都将苍白
无力。甘为霖做了一件「残忍」的事,保全他却必致他母亲于死地;谷雁回必是
不忍见爱侣那般痛苦惨厉吧,所以痛斥甘为霖所为「不仁不义」……过去的纠葛
之繁复,就连谷靖书也揣测不出更细致的东西。他只是隐隐觉得,为谷雁回一场
「误解」的怒斥竟郁郁数十载,甘为霖该是有多少冤屈与愤恨,直将长歌当哭也
未必抒泄得尽。

  甘为霖说了那些话,却望着半空,发了一会儿呆,没再言语。

  而谷云起却不知正在这山中何处,或许正一寸一寸地死去。

  谷靖书百爪挠心地焦虑起来,他真想问:你到底救不救我叔叔!

  他却不敢这般放肆,他也没有资格和权利对这个人有任何过分的要求。

  谷雁回那样叱骂他后,有没有后悔,有没有挽救?

  甘为霖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二十多载后也艰于放下执念,他更不敢激
怒这人。

  他的焦急却传递给了手心相合的少年。南宫珏一转头,对着甘为霖皱一皱眉
,喝道:「你还要呆上多久,偏要拖到谷云起回天乏术么?」

  周围这许多人,也只剩一个南宫珏敢对甘为霖如此大声喝呼了,所以这回竟
没有人出口斥责他,反倒为此刻还能有人出如此声音而松一口气,不必再笼罩在
甘为霖带来的阴霾压力之中。

  甘为霖似乎也在迷惘,迷茫于自己负了这许久的气,如果就此打破誓言,还
有什么意义。

  而坚持下去,到底又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珏等了一刻,见他不答,便拉着谷靖书要转身而去,道:「靖书,这个
人靠不住的。这样犹疑不决,还能做成什么事?」

  南宫玮却嗤之以鼻,心想若没有这甘为霖带路,又能去哪里才能找到那谷云
起?但他素来以秉承父亲性情意志着称,虽还未细想怎样将这天门宝藏据为己有
,那却是因为觉着有父亲做主,自己没必要操心太多,但此刻能不能找到那个宝
藏,甘为霖到底要不要救那谷云起,在他心中都无关紧要。反正父亲此刻想必已
身在宝藏之内,就等他慢慢出来也是无妨。

  谷靖书的脑子好在与他同样清楚,知晓不能一走了之,也呼道:「前辈!」

  甘为霖眼珠转过来,斜看着他,静默不语。

  谷靖书道:「死者已矣,生者……生者何堪!」

  甘为霖脸上一瞬时起了奇异的变化。他似问似答地道:「往者不可谏,来者
犹可追?」

  谷靖书心道你再拖延时间,来者却是亦不可追了!但他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
,便蓦地一沈,悔恨自己竟有这样不吉利的想法,急急点头,以期尽快催动他动
身来挽救自己生出这「恶念」的失误。

  甘为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只是他虽笑着,神态却是癫狂的,悲怆的,自嘲
的,就是没有喜悦的。他笑得眼泪几乎要出来,身形终于霍地拔地而起,飞纵向
道路前方。但听他且行且叹,只道:「我生气什么呢?生气什么呢?只因生着气
,才会记不起他们早随天门灰飞烟灭的事罢了。其实我怎样也好,他已再不会有
任何异议,我恨他,憎他,厌他……不过是投在了一片虚空……一片虚空!」

  谷靖书都没料到他会这么快便展开行动,倒在原地愣了一下,还是少年反应
及时,搂着他一旋身,紧随跟上,不差分毫。

  南宫玮两人这回落在最后,他们并不着急,而且与甘为霖还有前面那对小的
不一样,正要低声商议一些关系南宫家收益的秘密话题。

  自然,不跟南宫珏商量,除了这可能会损害谷靖书利益外,那小子根本不会
听也是重要原因。

  part182

  步上青苔滑腻,落叶厚积的阶级,跨过玉槛横斜,花草葳蕤的板桥,路经的
天门建筑旧漆剥落,雨浸风蚀,柱倒梁断,瓦上松柏幼瘠,室内荒草蔓蔓,鼠奔
狐窜,雀飞雉腾,当真是荒废极矣。

  甘为霖没再耽搁,与他们在那曲折往回的长长台阶上绕来绕去,下峡谷,穿
隙洞,上山峦,终于来到一座小小的祠堂之前。

  这祠堂建在半山之上,因地制宜,靠着山体作墙,瓦列鱼鳞,墙绘朱丹,虽
历经数十年的无人看管亦十分破败,比起那些倾圮倒塌的高屋华厦,它只是不起
眼地屹立此处。瓦不漏雨,室内地面干燥板实,并无乱草;墙不透风,供在祠堂
里的香案积灰寸许,却完整无缺。

  祠堂供奉的是谁,他们看不出来。甘为霖也没有向他们说明,只是跨进门槛
,挥去层层蛛网,自己走到香案下放着的两个蒲团前,灰也不掸,一掀衣摆,双
膝跪下。

  四个小辈小心翼翼地跟他进去,小小祠堂顿时拥挤非常。他们各自努力打量
着这里面的情景,但见四壁徒然,只甘为霖跪着面对一张案几,案上放着只香炉
,几支烧黑的细香尚插在其中,仿佛能见着它浮在过去时空中的嫋嫋青烟。那香
案之后,竖着一块无字的黑漆牌位。

  那是神的?鬼的?还是什么人的?

  他们心中满是疑问,却不敢贸然开口,去问那下跪的人。

  而敢于开口的,偏偏头脑简单,只是扫过周围环境确认没有危险,便将那所
有怪异的物事全无疑惑地接受下来了。

  几人就在这破败祠堂中沉寂下来,静悄悄地只看甘为霖跪在那儿,不知前路
在何处。

  甘为霖跪着,却没有磕头,盯着那牌位看了一会儿,便抖着膝上的灰尘站了
起来。谷靖书早已左右看清,确定周围绝不可能有谷云起的藏身之处,心里正是
火烧火燎的焦急,踌躇这一阵已忍到极限,见他起身,干脆一咬牙自己挺身而出
,道:「前辈,您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叔叔他……他又在哪里?」

  他后一句话说出,自己也知道不对,甘为霖并不知道谷云起在哪里,然而他
们这些人中,只甘为霖对天门看来颇为熟悉,便是推断也要比他们准确十倍了。

  甘为霖也没有答他,自顾踏前几步,走到那香案之前,一伸手将那铜鼎样的
小香炉拿起来,随手递到身后,道:「拿着。」

  最听话的自然是谷靖书,赶忙双手去捧,未料那香炉竟是沈甸甸的颇有分量
,直将他双手压的一坠,好容易才没跌落地上。甘为霖已将香案移开,不知何时
竟将那块牌位操在手中,所对着的却是那面山石墙壁。

  那面石壁凿得十分平整,但高处想必是搭起架子修整的,因此仍留着一两行
的排列整齐的孔洞,有些甚或形成一道一指宽的缝隙。

  甘为霖持着那块牌位,将之当做利剑也似对着石壁中央一道缝隙,轻轻松松
便插了进去。南宫家三兄弟都瞠目惊奇地看着他的举动,谷靖书抱着那铜香炉才
一抬头,便见他将牌位朝石缝中插去。他只当那牌位乃是木制,这一下怕不折断
毁坏,不由又一声:「前辈!」话音未落,那牌位就已嵌入石缝之中,连石屑也
没擦下来半片。

  他们所站着的地面同时一阵轻微震动,似有一声闷雷从脚下滚过般,甘为霖
纵身后退,刚才放置香案的地方上下浮动,呈现四条明显裂缝,割裂出一米见方
的一块岩石。那块岩石向上拱起半寸,抖开那些填塞缝隙的绵密泥尘,再一寸寸
地往下凹陷进去。

  那原来是一个机关,谷靖书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他在南宫家的藏剑阁中见识
过的,只是此处那开关与机关入口,原都是取自山岩本身,浑然一体,比南宫家
的那个密室又隐蔽了许多。南宫玮却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不由兴奋起来,不
知这机关之下隐藏的到底是怎样宝贵的秘密。

  那沈下去的岩石自作了第一级阶梯,甘为霖一步踏上去,很快便走下了台阶


  他虽没招呼,剩下的几个又哪会不知道要跟上去,当下急忙跑过去,谷靖书
抱着铜炉在前,南宫玮护着南宫琛在后,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入。

  台阶下是一条宽敞的通道,两旁拳头大的扇贝作盏,鸽蛋大的明珠为灯,映
照着一色白玉铺地,金粉雕饰的通道,直晃得谷靖书花了眼睛。他看见甘为霖的
身影消失在十几米远的石门处,来不及消化眼前华美的景象,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南宫珏心无旁骛,轻飘飘地缀在他身旁,忽左忽右的,那多半是觉着这些珍珠
不亚于留在南宫家的那串「二十四桥明月夜」,收集起来倒可用作私房情趣物品
。南宫玮则更为兴奋,与南宫琛低声道:「此处看来果为天门藏宝之处,等下与
父亲会合,恐怕有变,随时准备监视着那甘为霖的举动。」

  他们跟着谷靖书走进新一重石门,抬眼一望,不由一阵错愕。

  门内那座石室确然恢弘宽阔,布置得也极为华丽,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迎
面放着的一排排写著名字的牌位,以及牌位下陈设的玉马金车等殡葬仪仗。

  这原来是天门拜祭先祖的地方。

  谷靖书一进门就是一阵头晕。他眼力不差,一眼望见这么多谷氏前辈的灵位
在此,那心里便直犯怵,连同着腿肚子打哆嗦,几乎挪不动步子。

  甘为霖却偏偏叫他:「靖书,过来,跪下。」

  这是要当着祖宗的面数落自己的不是么?谷靖书哆哆嗦嗦地一步步往他指着
的地方挪,明知自己怠慢先祖也是有罪,只是心里太过沉重,怎也迈不开步子,
一到甘为霖指着的蒲团前,便双膝发软地跌跪在其上,浑身骨头都骇得酸软了,
差点连怀里的铜鼎也跟着跌落出来。

  南宫珏许久没说话,大约是寂寞了,忍不住又跟甘为霖抬杠道:「不准指使
靖书!」

  话虽如此,谷靖书那么听话,他却也没法阻止了,只好眼睁睁看着谷靖书孤
零零地跪在那数十个黑漆漆、阴森森的灵位之前瑟瑟发抖。

  谷靖书正等着甘为霖的下一步吩咐,并做好承受一番叱骂的准备。然而甘为
霖好像并没有骂他的兴趣,只道:「将香炉放到供桌上,好好磕头。」

  part183

  「是。」

  隐约有逃过一劫的侥幸感,谷靖书双手捧着那只香炉,奋力地把它送上供桌
。那香炉着实沉重,压得供桌「哢」地一响,也不知是不是年久失修有些朽坏,
叫谷靖书担心地等它平定下来,才双手合十地行礼叩首。

  南宫珏若是以往的性子,定然直接就将他拉起来了。然而他经过最近的磨练
,却知道自己虽是为谷靖书出头,但若违背了那书生的意愿,反而会惹得他不高
兴。因此在旁边不忿地绕来绕去,却没有阻挠谷靖书的行动,只一双大眼瞪的圆
溜溜的,剜也似的将那些牌位一个个看过去。然而看到最后,他也是一声不出,
想必是发觉了眼前这堆牌位对谷靖书来说意味着什么,那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
变的脸蛋上也罩上一层严肃的色彩。

  谷靖书比他严肃百倍地磕着头,心里却一片乱糟糟的,连祝祷的话也想不出
该怎么说。

  他毕竟不是这儿长大的,除了对谷云起的亲近之情,对此处并没有什么归属
感。况且以他现在和南宫珏的情况,却叫他如何向这些老祖宗们交代?

  他心事重重,在磕头之时便更不由得诚惶诚恐了,深觉自己行不由衷,实在
亵渎祖先英灵。好在甘为霖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话,更不打算剖开她胸膛看他心
里的想法,见他结结实实地在那蒲团前的石板上磕了九个响头,终于出声道:「
够了。」

  谷靖书茫然抬头,一时只觉头晕目眩,看什么都晃悠。他哪想得到别的,不
禁慌乱地暗道:心不至诚,这必是被祖先们怪罪了才会这般头晕。

  南宫珏早跳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拉起来,心疼地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埋怨地道
:「笨蛋靖书,脑袋都磕出包来了,都不疼么?」说着犹豫一下,仰起头将嘴唇
对着他红肿的额心轻轻吹气,用以缓解他肿痛之苦。

  那边南宫玮两人早惊讶地呼叫出来,目光所向,乃是甘为霖纵身而去之处。
只见左面精心雕饰的墙壁轰然颤动,慢慢裂开几丝缝隙,给那些缝隙切割开的墙
壁缓缓沈下地面,露出一道门户来。

  来到这地下的灵堂之中,南宫玮本来已有几分失望,哪知这甘为霖不知又做
了什么手脚,竟别开蹊径,又弄出一条暗道来。他大喜之下可是连谷靖书两人看
也不看一眼了,紧握着南宫琛的手便尾随上去,唯恐那甘为霖再使出什么花招来
,突然又将这条路给隐没。

  谷靖书本来站立不稳,被南宫珏轻轻地在额头上吹着气,总算醒过神来,意
识到刚才的晃动乃是室内机关发动引起的震颤,又瞥见那三人飞鸟投林般地没入
那暗门之内,对南宫珏感激是感激,却没工夫再和他亲热了,急忙拦腰抱起少年
,自己施展轻功飞纵过去,紧衔其后。

  南宫珏猝不及防,倒被他拿了主动,给抱在怀里简直有些不适应。但他忽闪
两眼瞧见谷靖书额头见汗的紧张神色与那泛红的蜜桃般可口的脸蛋,便不觉着难
以接受了,窝在谷靖书怀里只往他丰厚的胸膛臂膀上蹭,并时不时出声指点谷靖
书如何吸气吐气,提纵起伏。

  这段甬道极为宽阔,直通下去并无弯道,两旁粒粒明珠星辰般吐着光芒,模
糊的光晕中更衬得脚下汉白玉方砖格外富丽堂皇。

  甘为霖与南宫玮三人遥遥领先,早先一步奔到了甬道尽头,右拐而出,不知
进入什么样的地方。谷靖书心下焦急,也是卯足了劲地追赶,奈何他轻功才刚学
了一两个时辰,又抱着个看来纤细轻巧实则颇为沉重的少年,眼见他们三人接连
消失在视线中,自然更是着急。

  偏在这时,拐入另一个地方的甘为霖三人纷纷传来或惊或怒的几声喝呼,直
叫谷靖书慌得踩在平路上也步子打滑,几乎没摔上好几个跟头。

  那窝在他怀里的少年终于是享受够了,双手伸到他腋下反将他一抱,自己一
个借力使力的空翻,再落回地上已变成抱着他奔跑的姿势。少年轻功何等高明,
流云飞瀑般地两个起落,便即落到门口,一转再纵而出,已与甘为霖等人并列。

  他们身处一排排棺材之间,不等谷靖书反应过来,少年敏锐的目光已捕捉到
是什么令先到的几人神色失常了。他举目一望,其实也看得呆了呆,道:「靖书
,找到你叔叔了。」

  「啊……」

  「只是……他看起来……有些……奇怪……」

  谷靖书惶惶然地从他怀里挣扎着四顾,甘为霖脸色铁青,南宫玮表情古怪,
南宫琛又惊又怕……他简直不知道谷云起是要变成怎样的「奇怪」,才会令他们
都如此震惊。但他的目光终于越过那些阻碍视线的棺材,瞧见那匍匐在石壁旁岩
石上纠缠作一团的人影时,猛可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叔……叔叔!」

  那南宫北翊衣衫凌乱,合身压在近乎全裸的谷云起身上,那却不是……却不
是在交欢是在做什么?

  他们离开南宫家山庄那晚,南宫北翊几度不顾谷云起身体虚弱的情状,就要
在他们面前强奸了谷云起。后来是平静下来了,谷靖书却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
种地方,又一次罔顾谷云起的性命,做了那禽兽不如之事!

  难怪甘为霖愤怒到这种程度,天门的后人每一个都成为在他人身下婉转承欢
之徒,对他来说必是一个深重的打击。

  南宫玮两人,却怕是尴尬于撞见父亲这见不得光的一面,进退不得,不知该
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合当。

  而少年……南宫珏双眉深锁,一双眼死死盯在谷云起身上,嘴唇闭得紧紧的
,眉宇间却看得出烦恼之极。

  他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对着谷靖书,小声地道:「靖书,你叔叔好像……
不是活人……」

  谷靖书受到的刺激太重,双脚已然着地,却记不起要如何才能迈开步子奔到
谷云起的身旁,将他从那南宫北翊的身下夺回来,乍听得少年这句话,也并没有
反应过来,只愣愣地道:「是么?」

  南宫珏道:「那个……也有些奇怪。我现在虽不是将人都看做尸体,但什么
人已是尸体,却还是分辨得出来。那个……嗯,一直抱着他,还在做那种事,不
是也很怪么?」

  他说着,自己脸上忽然露出一点怅然,又有一点恐惧而了然的神情,捉着谷
靖书的手一紧,想要将他牢牢抓在手里。至于为什么突然起了这样的反应,他却
也说不上来。

  而谷靖书不堪重荷的脑筋运转至此,终于给他话语中过于冷酷的「尸体」儿
子彻底切断。他浑身僵了一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拼命望着仍旧动作不断的南
宫北翊,望着那在南宫北翊身下簌簌颤抖的谷云起那温顺得过分的赤裸身躯,整
个人开始发抖,好像失去了在这世界立足的力气。

  尸体?谷云起……尸体……尸……尸……尸……他无法再顺利地思考下去,
而在这思维断裂期间,充塞满胸臆的痛苦与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出。旁边甘为霖牙
齿咬得咯咯作响,正要走过去怒斥那丧心病狂的南宫家主,谷靖书已蓦地一声撕
心裂肺的惨叫,猛一下挣脱少年紧握着的手,连飞带奔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part184

  南宫北翊拥着谷云起辗转缠绵,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他眼里心里,装着的只有怀中这一个谷云起。为了这个人给他的冷硬或柔顺
,他连饥饿疲惫也忘记了,为那一点点的顺从便感恩戴德,欣喜不已。谷云起不
肯睁眼,他轻声低哄,在他面颊上,脖子上,身上每一寸皮肤上温柔地,微含挑
逗地印上了无数个吻。那怀里的人仍是固执地闭着眼不想理他,然而身子却渐渐
地发软,柔顺得如同坚冰化作了春水。

  他的云起还是这样的别扭呢,只不过,这半推半就的风情倒也是更为撩人。
他愈发将谷云起抱的紧了,心头上烧着的火如同长明千年之灯,非但没有熄灭,
反是越烧越旺,甚而渐渐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了,谷云起冷冰冰软绵绵的肉体
正是它最好的慰藉。他们肌肤相亲,脸颊相偎,腿脚相挨,那突兀而起的灼热硬
物,则急切地寻找着另一个最能体谅它,容纳它的美妙凹陷。

  「云起,你果真不想理我,不要同我欢好么?」

  臂弯里,胸膛下的肉体柔弱无骨而没有回应,他耐不住寂寞,更压不住跃跃
欲试的欲念,便软语相央,婉言奉承,又故作一些委屈之词以打动那人的心。他
一个人絮絮不已,终于轻手轻脚地将谷云起的两条腿拉开,挺身插入那销魂的臀
间穴眼,自己又有些自得地悄声笑道:「你不与我交欢,却还能同谁……」说到
此处,饶是他自己也不由心中一憱,眉头一皱,顿了一顿,忙将多余的力气都用
到下身去了,强咽着口水干涩地又道,「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再不能同别人……
我也不会……又怎舍得让你和别人……」

  话到最后,艰涩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出。他恼怒于自己的「不正常
」,又倾心于下体享受到的欢愉,索性闭口不言,合上双目只管压在谷云起身上
用力肏干,让那舒爽透顶的滋味传遍四肢百骸,驱赶走脑海里所有莫名的阴影。

  快活得忽略了一切。

  什么也不剩了,天地间只余下他与谷云起两个,生也罢,死也罢,闹也罢,
静也罢……总归是两人在一起,合二为一,缠绵到世界的终点……「放开他!你
放开他!」

  原本完全占有的那具躯体,忽然被一双陌生的手抓住肩头,并试图将之从他
身下拖走!南宫北翊受此一惊,顿如护食猛虎汹然抬头,一双眼满布血丝地瞪着
眼前竟敢同他争夺谷云起的敌人,两手鹰爪般青筋暴起,一按住谷云起肩膀,一
抓向那胆大包天的两只手,要让它们彻底从谷云起身上消失。

  然而新的喝呼声连连贯来,掌风呼啸,利刃破空,他尚未将那双破坏了自己
这两人空间的手斩断,这完全由他臆想构建的甜蜜世界反被这些外来事物切割得
支离破碎。

  他模糊的眼里这才映出那些似熟悉似陌生的人影,南宫玮、南宫琛、南宫珏
……还有就在眼前满面泪水与他争夺着谷云起的谷靖书――如果从正常的顺序来
看,应该是谷靖书先扑向谷云起,想将他从南宫北翊惨无人道的折磨中抢救出来
,却被南宫北翊一爪罩下,指掌劲风猎猎,差点便要令他一双细嫩手掌裂筋断骨
。南宫珏正在此时来到,翻腕一托,挡住他的攻击并趁势就要反击回去。南宫玮
与南宫琛自然是大惊失色,他们本来有些尴尬,但这尴尬在关系到「兄弟弑父」
的大问题中自已不算阻碍,双双跃起急攻南宫珏背后,正要围魏救赵。

  甘为霖看见得最早,反应的却是最慢。他与在场这所有人关系都不是很深,
本来应是最能置身局外的人。然而却也正是因为这「冷静」,使他没有谷靖书的
冲动,南宫珏三人的心切,因此落在了最后。甚至,也因为这种「冷静」,他一
时想不出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乱麻样的局面,不由僵在了那里。

  南宫北翊隐约才辨出三个儿子战作一团,谷靖书死死抓着谷云起不放,虽是
他,也心中一凛,惊觉自己不能对谷靖书下重手,只因他是谷云起的侄子。

  但他也不能放开谷云起,哪怕那是谷云起的侄子,谷云起也只能是他的,而
不是谷靖书的。

  所以他压在谷云起身上,神志竟恍惚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止有何不
妥,却抱紧谷云起惶急地道:「云起,云起,你快醒醒,叫你侄儿松手!我们不
是说好了,他们不得干涉我和你的事情么?」

  他已经几天几夜滴米未进,嗓音沙哑不说,连舌头也满是燎泡,说话声咕哝
不清的。但他呼唤谷云起却还是叫所有人听了个清楚,谷靖书惊异,南宫玮南宫
琛大骇,南宫珏亦偏过头看着他,露出奇怪又哀伤的神色,口中道:「靖书,你
叔叔是死了吧?」

  谷靖书昏乱中只想将谷云起抢回自己怀里,哪曾去思索谷云起到底是死是活
的问题,此时被一问,那抓着谷云起肩膀的手不由一颤,心中明了,却怎忍心吐
出那令人魂断神伤的话语?他呆在那里,心里对南宫北翊竟还要霸占谷云起身体
的行为猛起一股厌憎怒火,抬起一只颤抖不已的手照着南宫北翊脸面便劈头盖脸
扇了过去。那素来柔顺的颈背忽变得铁硬了,咆哮也似地怒吼道:「滚!」

  part185

  南宫北翊拥着谷云起辗转缠绵,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他眼里心里,装着的只有怀中这一个谷云起。为了这个人给他的冷硬或柔顺
,他连饥饿疲惫也忘记了,为那一点点的顺从便感恩戴德,欣喜不已。谷云起不
肯睁眼,他轻声低哄,在他面颊上,脖子上,身上每一寸皮肤上温柔地,微含挑
逗地印上了无数个吻。那怀里的人仍是固执地闭着眼不想理他,然而身子却渐渐
地发软,柔顺得如同坚冰化作了春水。

  他的云起还是这样的别扭呢,只不过,这半推半就的风情倒也是更为撩人。
他愈发将谷云起抱的紧了,心头上烧着的火如同长明千年之灯,非但没有熄灭,
反是越烧越旺,甚而渐渐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了,谷云起冷冰冰软绵绵的肉体
正是它最好的慰藉。他们肌肤相亲,脸颊相偎,腿脚相挨,那突兀而起的灼热硬
物,则急切地寻找着另一个最能体谅它,容纳它的美妙凹陷。

  「云起,你果真不想理我,不要同我欢好么?」

  臂弯里,胸膛下的肉体柔弱无骨而没有回应,他耐不住寂寞,更压不住跃跃
欲试的欲念,便软语相央,婉言奉承,又故作一些委屈之词以打动那人的心。他
一个人絮絮不已,终于轻手轻脚地将谷云起的两条腿拉开,挺身插入那销魂的臀
间穴眼,自己又有些自得地悄声笑道:「你不与我交欢,却还能同谁……」说到
此处,饶是他自己也不由心中一憱,眉头一皱,顿了一顿,忙将多余的力气都用
到下身去了,强咽着口水干涩地又道,「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再不能同别人……
我也不会……又怎舍得让你和别人……」

  话到最后,艰涩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出。他恼怒于自己的「不正常
」,又倾心于下体享受到的欢愉,索性闭口不言,合上双目只管压在谷云起身上
用力肏干,让那舒爽透顶的滋味传遍四肢百骸,驱赶走脑海里所有莫名的阴影。

  快活得忽略了一切。

  什么也不剩了,天地间只余下他与谷云起两个,生也罢,死也罢,闹也罢,
静也罢……总归是两人在一起,合二为一,缠绵到世界的终点……「放开他!你
放开他!」

  原本完全占有的那具躯体,忽然被一双陌生的手抓住肩头,并试图将之从他
身下拖走!南宫北翊受此一惊,顿如护食猛虎汹然抬头,一双眼满布血丝地瞪着
眼前竟敢同他争夺谷云起的敌人,两手鹰爪般青筋暴起,一按住谷云起肩膀,一
抓向那胆大包天的两只手,要让它们彻底从谷云起身上消失。

  然而新的喝呼声连连贯来,掌风呼啸,利刃破空,他尚未将那双破坏了自己
这两人空间的手斩断,这完全由他臆想构建的甜蜜世界反被这些外来事物切割得
支离破碎。

  他模糊的眼里这才映出那些似熟悉似陌生的人影,南宫玮、南宫琛、南宫珏
……还有就在眼前满面泪水与他争夺着谷云起的谷靖书——如果从正常的顺序来
看,应该是谷靖书先扑向谷云起,想将他从南宫北翊惨无人道的折磨中抢救出来
,却被南宫北翊一爪罩下,指掌劲风猎猎,差点便要令他一双细嫩手掌裂筋断骨
。南宫珏正在此时来到,翻腕一托,挡住他的攻击并趁势就要反击回去。南宫玮
与南宫琛自然是大惊失色,他们本来有些尴尬,但这尴尬在关系到「兄弟弑父」
的大问题中自已不算阻碍,双双跃起急攻南宫珏背后,正要围魏救赵。

  甘为霖看见得最早,反应的却是最慢。他与在场这所有人关系都不是很深,
本来应是最能置身局外的人。然而却也正是因为这「冷静」,使他没有谷靖书的
冲动,南宫珏三人的心切,因此落在了最后。甚至,也因为这种「冷静」,他一
时想不出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乱麻样的局面,不由僵在了那里。

  南宫北翊隐约才辨出三个儿子战作一团,谷靖书死死抓着谷云起不放,虽是
他,也心中一凛,惊觉自己不能对谷靖书下重手,只因他是谷云起的侄子。

  但他也不能放开谷云起,哪怕那是谷云起的侄子,谷云起也只能是他的,而
不是谷靖书的。

  所以他压在谷云起身上,神志竟恍惚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止有何不
妥,却抱紧谷云起惶急地道:「云起,云起,你快醒醒,叫你侄儿松手!我们不
是说好了,他们不得干涉我和你的事情么?」

  他已经几天几夜滴米未进,嗓音沙哑不说,连舌头也满是燎泡,说话声咕哝
不清的。但他呼唤谷云起却还是叫所有人听了个清楚,谷靖书惊异,南宫玮南宫
琛大骇,南宫珏亦偏过头看着他,露出奇怪又哀伤的神色,口中道:「靖书,你
叔叔是死了吧?」

  谷靖书昏乱中只想将谷云起抢回自己怀里,哪曾去思索谷云起到底是死是活
的问题,此时被一问,那抓着谷云起肩膀的手不由一颤,心中明了,却怎忍心吐
出那令人魂断神伤的话语?他呆在那里,心里对南宫北翊竟还要霸占谷云起身体
的行为猛起一股厌憎怒火,抬起一只颤抖不已的手照着南宫北翊脸面便劈头盖脸
扇了过去。那素来柔顺的颈背忽变得铁硬了,咆哮也似地怒吼道:「滚!」

  在场何人曾听过他如此胆气雄壮的怒吼,除南宫珏仍能处之安然,就是南宫
北翊,也冷不丁的竟被他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脸上,不禁愕然相向,几乎就被他打
得懵了。

  谷靖书涕泗纵横,一掌下去,那南宫北翊虽被打中,却并没有真的滚了,仍
压着谷云起不放。他心头烦闷更甚,一时间像是将过去二十几年压抑着的憋屈痛
苦难过失望厌憎怨恨等一切的负面情绪都爆发了出来,失了理智地嘶声吼叫着,
拳打脚踢地往南宫北翊身上招呼而去,打他,踢他,顶他,撞他,咬他,状若疯
狂。

  ☆、part186

  那南宫玮思虑一定,暗忖己方形势。南宫北翊看样子是无法再有任何助力了
,南宫琛虽说也算是一流好手,但要对上南宫珏,却绝无胜算,何况还有甘为霖
的毒物暗器,此处更不知还有什么防不胜防的机关,仔细算来,竟是腹背受敌,
胜算极低。

  他心情顿时变得奇差无比,不由又望了南宫北翊一眼,那南宫家长却没有一
点清醒的表现,只管紧抱着谷云起,尽管是没再做那猥亵下流的动作了,却也是
衣不蔽体,当真愧杀人也。这会儿不能依靠父亲,连小珏也中途反戈……不对!

  南宫玮暗一跺脚,侧头喝道:「你这混账,既然早知不是我南宫家人,为何
却现在才说!」

  一路上还将他当做三弟来对待的自己,岂不是像傻瓜一样,由着这条白眼狼
蹭吃蹭喝蹭睡!早知如此,在他挑衅捉弄甘为霖的时候就让他们大起干戈好了,
自己何必要阻止他?

  南宫珏理所当然地道:「你又没问我。」

  怎么会忘了这小子根本不能以常理来揣度……南宫玮咬牙恨道:「你现在这
么说,那是打定主意要站在这甘为霖一边了?」

  南宫珏一皱眉头,忽然不满地瞥了甘为霖一眼,把谷靖书搂得紧了些,大声
宣布:「我只和靖书站在一边,谁要和靖书为难,我便和谁过不去!」

  谷靖书于震悚战栗中还未恢复过来,便得南宫珏如此掷地有声的维护。他纵
使方才犹豫万分,此刻也不禁心中一定,只觉有小珏在侧,自己无论如何便都能
坚定起来,那有些发软的双膝便挺直了些,只是声音仍有些发抖,道:「前辈乃
天门故人,自是有权代天门做主一切。我与小珏……相爱甚笃,亦自知不肖,虽
则有心为天门略尽绵力,无奈对此等事物一窍不通,恐怕、恐怕只能让前辈失望
……」

  甘为霖脸色丕变,南宫玮神色却明显转好,这原来并非两相对垒,竟是三足
鼎立。更重要的是,那甘为霖对谷靖书的厉声呵斥落在南宫珏眼里,绝对是称不
上友好的。

  南宫玮究竟是南宫北翊一手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心思反应极为灵敏,当即道
:「谷靖书要做什么,其实和我们没什么相干,我当然不会为难于他。相反,他
所想做的与我们其实一致,都只要将父亲与谷云起分开,更没有任何冲突。」

  南宫珏目光灼灼地盯着甘为霖,那甘为霖看来不高兴谷靖书的回答,但他既
给了谷靖书选择,便没有要强迫谷靖书一定要走上自己所思的那条路的意思,终
于没有什么异状,只是看着南宫北翊与谷云起重叠在一起的身形,淡淡道:「这
个我也赞成。」

  南宫玮一怔,他本想先说服了南宫珏一道先对付了甘为霖,若只剩下一个小
珏,他的功夫再厉害,自己这边有两个人,怎么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了,却没料到
甘为霖竟没有像从前那样愤慨激昂惹怒小珏。他这么说了,小珏那个头脑简单的
家伙必然不会故意再与他起冲突,何况还有个对甘为霖恭恭敬敬的谷靖书在旁边
帮衬。

  甘为霖来到这里,以前的坏脾气像是彻底被控制住了,不慌不忙地又道:「
只是南宫北翊怎也不肯放手,若是硬性拉扯,只怕谷云起这副快要腐坏的尸身承
受不住,给他扯断了肢体。」

  他这话说得却实在太可怕,谷靖书忍不住「啊」了一声,拼命摇头。南宫玮
脸色一沈,意识到自己虽可哄得小珏与自己暂时在统一战线,那甘为霖却是不必
哄骗,便有谷靖书的信任与支持。此刻他讲到将南宫北翊和谷云起分开可能的后
果,分明是要令谷靖书憎恨南宫北翊。说到底,南宫北翊乃是他们阵营的,他们
也会因此被敌视。

  果然,南宫珏见谷靖书的反应,也是毅然摇头否决,走上一步抽出手来,道
:「让我点了他昏睡穴,好将他们分开。」

  甘为霖与南宫玮双双意识到什么,不约而同竟都大呼:「不可!」同时拔身
探手要去阻止南宫珏的行为。然而南宫珏向来我行我素,早在他们还没反应时便
骈指一并,迅速点向南宫北翊背部穴道。

  同样不待甘为霖南宫玮两人抢到,那抱着谷云起安静了半晌的南宫北翊反应
更快,劲风袭背,他霍然身躯翻转,双手仍抱着谷云起不放,自己却避开那些穴
道。南宫珏一指点在谷云起背上当即收手,侧身一让以另一只手招架甘为霖与南
宫玮的攻击。

  甘为霖见他收手亦停下攻击,南宫珏却与他过了一招,方才喝道:「住手!
」两人一同停下,眼望抱着谷云起翻身坐起的南宫北翊,一时颇感棘手。

  南宫北翊的武功极高,少年虽曾夸口自己打败过他,但平常过招,普通人并
不会是他那样的眼光和思路。此刻南宫北翊却是疯疯癫癫,反应全凭本能,比平
常更难对付。他们想要制服这南宫北翊,也绝不容易。

  甘为霖亦两眼电闪似的盯着南宫北翊,一字字地缓缓道:「难怪谷云起会死
。」

  他这话却是用了传音的方式,一个个清晰地送进南宫北翊耳里。南宫北翊浑
身一震,脱口呼道:「胡说!」忙不迭地又将谷云起的脸捧在手里,将自己脸贴
上去,痴痴地道,「云起这么乖,和我玩得很开心。他是不喜欢被打扰,才会不
理你们的。」

  甘为霖听若未闻,继续道:「你抱着他,只将他当做发泄物、挡箭牌,甚至
连他真正的情况也不了解,不关心,他怎么会喜欢你?」

  那些话全都被硬生生地灌进南宫北翊耳里,他慌乱地嚷叫摇头,耸起肩头去
堵塞耳朵,口中也不再理会甘为霖的话了,只道:「云起,云起,我们在这里住
一辈子,一直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这却完全是掩耳盗铃的话了,除了甘为
霖,剩下几个小辈都露出些恻隐不忍之色,连南宫珏也没有例外——毋宁说他才
是感触最深的那个。但感触深归深,他脸上眼中仍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并没
有因此就心软。

  甘为霖漠然地道:「再过几天,他整个尸身便要腐烂透彻,最后变为一具白
骨,你也要和他在一起?」

  ☆、part187

  南宫北翊终究没逃过他的贯耳魔音,只是他如何肯就接受现实,索性自己放
大了声音要来掩盖住他的话语,道:「云起好得很!好得很!你如何懂得……如
何懂得他的好处,只知胡说八道!」他嘴唇贴着谷云起的面颊,亲吻着他的鼻尖
上唇,怜爱地看着他道,「云起,你不用理会他们,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什么也不
怕了。」

  在场除了他都清楚谷云起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尸僵已除,尸斑已现,若
不是这里地处山腹较为寒凉,以如今这七月份的天道怕是早腐烂不堪了。他却兀
自毫无所觉地那般亲狎舔吻,更不说之前还有过更为过分的举动。余人纵觉此事
可惊可怖,然亦惕然于心,思及这必是爱到了极致,才会连对方的尸身也不肯放
手。除了甘为霖,另外四人不觉都握紧了心爱之人的手,那尚远在数十年后才须
面对的对方可能死在自己眼前的危机提前冲击着他们的心灵,还是以这样残酷的
方式,不免叫他们都有些物伤其类之感。

  甘为霖看着却面无表情,他见谷靖书亦是心软,目光便似无声的叹息,掠过
他重回南宫北翊身上,话语仍旧清醒冰冷得如同结了一层霜:「你若是懂得他的
好,又何须走到如此地步!你活在这幻想中,落在他人眼中看似可怜,其实你自
己何尝感觉得到一丝痛苦?爱一个人,如果连为他承受一些痛苦也做不到,是不
是这痛苦太大,你便爱不了他了?」

  另四个清醒着的小辈不禁一震,双双向对方看去,心中便在思量:他死了,
我是不是因为这份痛苦,便宁愿疯疯癫癫活在幻想里,也不愿清醒着承受这份痛
苦,并爱那个已经死了的他?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是南宫珏的症结,他愣愣地望着谷靖书,眼见着书生脉
脉的眸光很快变为坚定与执着,又瞟了一眼失魂落魄地搂着谷云起尸体的南宫北
翊,再看那关系不正常到早被他们俩晚上偷偷讨论过确定过了的大哥二哥,蓦地
一捏拳头,毅然将谷靖书揽在怀里,道:「靖书,我想好了!我虽然不要你死,
不要你老,不要你不漂亮,但倘若你真的死了,老了丑了,我也还是喜欢你,比
以前还要更喜欢!」

  谷靖书忽然被他这么宣言一番,意料之外又是心安之中,虽轻「啊」了一声
,口中却极其自然地脱口而出道:「我也是。」

  南宫琛不禁羡慕地偷瞄了他们一眼,哪知他此刻的表情神态全落在南宫玮的
眼中。这位大哥本来心眼儿就窄,对着二弟就更是蛮不讲理了,加上此刻跟南宫
珏关系正搞的僵硬,那心里的不满立时就熊熊地燃烧起来,一探手,捏着二弟下
巴将他脸儿掰正,抬起来面对着自己,阴森森地道:「小琛,你看他们做什么?


  南宫琛被他动作实打实地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偷瞄其他人的反应,见没人
注意自己,才簌簌发抖地小声道:「我、我……听小珏说的蛮好……」

  南宫玮咬牙切齿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小子已不是我们三弟,你还要将他
当做亲弟弟来看,只有吃大亏的!」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中指无名指已不
断在南宫琛喉结上捏来揉去,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南宫琛知道自己艳羡小珏的
自由自在只是奢望,也并没有为难大哥的意思,但他就是没说出来,也要被南宫
玮找出碴儿来教训一番,着实是可怜。

  南宫琛知他心思,只是向来并非伶牙俐齿之人,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为自
己辩解,只低声道:「大哥切莫如此。小珏……小珏一心回护那谷靖书,却也并
没有一意要同我们为难的意思,不是么?」

  他从大局上来劝说南宫玮,本意自是是好的,无奈那南宫玮其实并非不明白
这一节,想听的也不是他这种话,被他一说反而眉毛一竖,冷冷道:「他要对付
父亲,这若不是与我们为难,那是与谁为难?」

  南宫琛一怔,意识到不妙,才要试图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逃脱出去,那南宫
玮另一条手臂已经牢牢箍住他的腰身,威吓似的俯视下去,道:「难不成小琛你
……认为父亲怎么样与我们无关?这等大逆不道的不孝念头,是谁教会你的,莫
非是大哥近来惩罚的力度不够,所以你愈发反上天去了?」

  「大、大哥……」

  不管时间地点还是内容都不适合啊现在不是正剑拔弩张地紧张着么?南宫琛
简直手足无措,眼看着大哥面容俯低,离自己越来越近,虽然恐惧那即将落到自
己脸上的亲吻或咬啮,害怕这幕场景给其他几人看见,偏生却是一动也不动乱动
。因为若是表现出躲闪的意图,只会惹得南宫玮更加狂性大发,不可收拾了。

  南宫玮狞笑着的嘴唇终于在他耳旁停下,这喜怒无常的南宫家嫡长子轻声地
道:「不过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小珏只为谷靖书和他那叔叔出头,我们倒犯
不着非要与他成为对头。」

  他总算还记得自己两人在此时此地的处境,悬崖勒马地回过了神。南宫琛感
激涕零,连连点头,不过话却不敢再多说半句了。他是有心想与南宫珏谷靖书交
好,听了南宫珏的那番话,可也想不出能对他说什么才对。南宫玮既然想通了,
由他来想办法当然再好不过,至少一些再厚颜无耻的话这南宫玮也能若无其事地
说出来。

  不等他们行动,那甘为霖一双眼只厌烦地盯着南宫北翊,看他仍沉浸在自己
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更兼一直抱着谷云起的尸身亲狎亵渎,那冷静的双眸中终
于也压抑不下一股冰冷的怒气,自语道:「这样就让你满足了,高兴了,开心了
,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也不理在场另外四人的反应,自己蓦地一扬袖子,不知何时挟在指尖的数
根银针破空飞出,直袭南宫北翊而去。

  南宫北翊抱着谷云起一旋身正要闪避,甘为霖早飞步踏前,霹雳也似一声暴
喝:「你又要拿他做挡箭牌么!」双手疾挥,银芒雨一样袭下,那南宫北翊被他
猛喝震住,竟是呆在当场一动不动,「嗤嗤」几声给银针刺入手臂腿脚穴道,四
肢力气尽失,这回连谷云起也抱不住,只能任由他从自己酸软垂下的双臂中滑落
,正好被惊呼着扑上来的谷靖书接在怀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移动半
寸。

  而南宫玮南宫琛,却又陷入与南宫珏争斗的困境中,一时无法脱身。

  part188

  就在这时,甘为霖弓身落在南宫北翊面前,指间银针根根闪烁,毫不留情地
刺入南宫北翊正自茫然无措的脸孔穴位,霎时间便插了七八根。

  南宫北翊嘶吼一声,似是痛苦难耐,又似为没能抱住谷云起恼怒。甘为霖不
为所动,双手不停,手起针落,片刻间将他一个脑袋插得如同刺猬一般,亮晃晃
的全是银针。他嘶吼未毕,脸上神色已不由自主地回转了些许清明,目光恋恋地
落在那被谷靖书接在怀里的谷云起身上,眼里也终于露出一丝了然的悲恸之色。

  他哑声再道一声:「云起……」这回却再说不出那些自欺欺人的话,只能够
哽在喉头,倏地流下两行泪来。

  谷靖书将谷云起搂在怀里,触及到他冰冷柔软到失去了弹性的肉体肌肤,对
于这位本应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血亲的死亡这才感受真切,也才更深刻地意识到
亲人的「死」意味着什么。——所有的感情都被斩断,所有的行为都无法传达,
你不知道他如今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景象,而他,可能彻底地忘记了你,忘记了这
世上所有的人、事、情,永远地抛开这些,不顾而去。

  他会不会孤独,会不会感到寒冷?

  他知不知道有人关心他,想要好好对待他,保护他?

  可是他已经死了,人世的一切与他毫无瓜葛,所以南宫北翊对他进行那般无
礼的侮辱也好,谷靖书在他肩上失声痛哭也好,他也许不知道,也许知道了……
却不觉得与自己有关。

  而南宫北翊,却还用那种痴恋的,炽热的,痛苦中含着奇异的癫狂的期冀的
眼神望着他。谷靖书痛哭过后,对于南宫北翊似要将谷云起身躯烧的熔化的目光
便深恶痛绝,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他裹住,一边揩着眼泪,一边怒视着南宫北
翊,泣血地斥道:「你……是你害死了他!你爱一个人,便要害他家破人亡,害
他走投无路,害他生不如死,就连死也不放过!你让叔叔……让叔叔从遇见你,
便没有一天好过,你这个混账,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死!」

  南宫北翊面孔一阵扭曲,嘶哑地道:「我没有害他,我没有要害他!我想要
救他的,我要让他开心地过完下半辈子,我不想让他死,不想!」

  「他已经死了。」

  比起谷靖书声嘶力竭的控诉,反是这平静的事实陈述令南宫北翊面色惨白,
几欲吐血。他目光转到冷冷看着自己的甘为霖身上,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瞟见
了南宫玮在场,那聪敏的头脑仍旧反应迅速,脱口道:「甘为霖?」

  甘为霖闭口不言,他一直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虽则来到天门后的言语行止
,已将他真实身份表露无遗。南宫北翊顿时露出既想笑,又想哭的表情,道:「
你是甘为霖,听说你医术高明,我特地……特地请你来为云起诊治……」他到底
没忍住,到这句话竟也失声痛哭起来,连道,「我错了,我错了!云起,我原来
一直都错了!从前总要违逆你的心意是错的,如今……如今连听从你的想法,竟
也大错特错!这错误源在我们相见之时便已注定,注定我到头来,无论怎样都是
徒劳!」

  如不相见,当不相恋,更无相厌。

  然而南宫北翊的生命中缺了谷云起,便大半个都被挖空了一般,简直连思维
也不能了。谷云起的生命中没有南宫北翊,那却……南宫北翊的心立时又在抽搐
滴血。他并非想象不出谷云起全不认识自己时的样子,只是他怎么也不想承认,
谷云起没有他,或许会快乐很多,幸福很多。

  明知道会让他痛苦让他难受,却还是不舍得放手,他永远都是自私的,永远
不肯将自己排除在谷云起的生命之外,以换来谷云起的一生幸福安康。

  所以,谷云起便连生命也一并舍弃了,只为不再为他所困,被他纠缠么?

  南宫北翊头一次想到这一点,想到谷云起的漠然,想到谷云起是真的不爱自
己,不恨自己了,想到自己的言语举止,在他眼中恍如不在,而他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三个儿子混战激起的金铁鸣响,劲风鼓荡,他都无心理会;甘为霖
冰冷的眼神,他亦毫不在意;谷靖书轻微的啜泣,小心地为谷云起整理仪容,他
呆呆地看着那惨淡的面容,那人不会再回应他任何眼神,任何话语。

  云起死了。

  谷云起……这个与他爱恨纠缠了二十多年的人,终于死了。

  云起死了,我……怎么办?

  南宫家的将来,近在眼前的巨大财富,武林权势的分割与钻营……这些在过
去都让他忙得不亦乐乎的,让他一年也难得去看一回谷云起,去一次也不过是嘲
笑与炫耀的事,一瞬间变得索然寡味,毫无乐趣。

  那些原来都不重要,如果没有谷云起……那些也都只是些烦人的俗务。势力
再大再强,财力再深再厚,他都没有心思去享用。他本来不是只为了在这个人面
前展现自己的成功与强大才去做那些事的,但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的反应已远
比那些事带来的实际利益更重要了?

  云起死了,连理也不理我地,就这样绝情而去。我该……怎么办?

  他呆看了一会儿,终于省起去理会那三个战成一团的儿子——那原本应是一
对二的局面,但南宫琛不欲伤了南宫珏,是以出手较轻,反多次被南宫珏觑准空
隙袭来,南宫玮不得不多方援救,一时倒弄不清他到底是帮忙的,还是添乱的了
。南宫北翊声音恢复低沉,喝道:「住手!不得惊扰圣灵!」

  南宫琛本就无心战斗,听他喝斥,急忙抽身退出战团,喜道:「父亲,你醒
了?」

  南宫玮当然要听话,可对面南宫珏不放手,他亦只有且战且退,怒道:「臭
小子,还不住手?」

  南宫珏哼声道:「我不听他的。」

  南宫玮几乎要退到棺材边上,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嘴上却还不得不给他讲些
道理:「不听他的,也不听那谷靖书的?你再不住手,惊扰的可都是他谷家先灵
,当心他们当场显圣,叫那谷靖书不跟你一起!」

  南宫珏一怔,手下一缓,南宫玮得空一剑迫入空当,将他逼退两步,自己跟
着翻身一退,远远地拉开了距离,总算停下这场争斗。

  南宫珏待要追,又有些迟疑不决,遂回头望了望谷靖书,勉强归剑入鞘,嘟
囔道:「我才不信什么祖先圣灵的,只看靖书面上,不与你们计较罢了。」自己
径自转身走去了谷靖书身旁。

  part189

  谷靖书帮谷云起将头发梳好,脸孔身子擦拭干净,又整理好衣衫,心中便空
荡荡的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本来若是只依他一人的想法,虽对谷云起依依不舍,但他头脑毕竟清醒,知
道谷云起实在是离世已久,再不能耽搁,而应尽快将他好好安葬。但一看甘为霖
的神色,二念南宫北翊的可憎可恨,三见南宫玮的张狂言语,他即使是对这些事
务一窍不通,也深知此事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能解决,因此抱着谷云起后退着与
南宫珏站在一处,尽量将谷云起隔离在南宫北翊的视线之外,不叫他还用那龌龊
的眼神猥亵谷云起的尸身。

  南宫北翊面色惨然苦涩,却还能暂时压下心中渴求,沈声道:「我答应云起
,要将他兄嫂遗骨迁葬此处,此事亟需办好,我才能对他有个交代……」

  他这样说起,旁边甘为霖眼角青筋不禁微微一跳,瞳孔收缩,那双唇反闭的
更紧,只是腮边两条咬肌一下铁硬凸起,牙齿咬得严丝合缝的,便是不吐一个字
出来。

  谷靖书倒还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失声道:「我爹娘的……」

  南宫北翊目光发涩地看着他,轻声道:「是。云起没说,但此处应是天门谷
氏墓葬之处,他只要我将谷雁回夫妇迁葬进来,却……没一字说到自己……」

  谷云起那分明是知晓自己大限将近,才会对他留下这遗言般的话语。他不曾
提到自己,隐喻的或许是因将天门秘宝「送给」南宫北翊,因此不配作为谷家后
代葬在此处之意。南宫北翊听过他的自责,也清楚透露这个秘密对他来说意味着
背叛师门祖宗,他不想再让他背负如此沉重的罪名,因而下了第二个决定。

  他目光扫过已并不听话的南宫珏,仍是好儿子的南宫玮与南宫琛,又在甘为
霖身上打了个转,道:「迁葬之事乃是我对云起的承诺,我若是不成,小玮也定
要替我做好。」

  南宫玮甚觉莫名,但看他手足脑袋插满银针,一动不动,大约是被甘为霖制
住,便暂且隐忍不发,道:「是。」心下则颇不以为然,思虑着觑准机会将父亲
自甘为霖手下解救出来,父子联手,哪有办不成的事情。

  他对迁葬之事不甚热心,另两人却已忍耐不住,不约而同地脱口道:「谷雁
回(我爹娘)葬在何处?」

  那自然是甘为霖与谷靖书,他们与谷雁回关系最为密切,这却不仅仅只关系
到南宫北翊对谷云起的一个承诺了。南宫北翊凄然一笑,望着谷靖书,道:「你
要知道么?」

  谷靖书心中一颤,又不禁向甘为霖看了一眼,却见甘为霖神情阴霾,那冷静
若冰的气质竟有些崩溃,面上黑云漫卷,肩下袍袖颤动,看来极为在意。谷靖书
料得这位前辈心高气傲,即管心中想要知道,口中也不定便会说出,况且这又是
与自己最切身相关的事情,当下鼓足勇气,道:「还望南宫老爷告知地点,我定
将迁葬之事办得妥帖。」

  南宫北翊目光下落,瞧着被谷靖书遮挡了一半的谷云起的身子,道:「你要
知道,那迁葬之事自不须我再操心,所以我是另有要求。」

  「什……」

  「靖书,休得答应他!」

  谷靖书尚未问出口去,甘为霖已一口喝止,神态重回冰封之貌,冷笑地看着
南宫北翊,道:「谷云起死前尽散家财,摒弃七情,与你决裂之意一清二楚,你
借机装疯霸占他这具皮囊不说,直到现在,也还要打他的主意么?」

  南宫北翊面色铁青,只看着谷靖书,道:「靖书,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你
若答应,我不止告诉你父母的坟冢所在,对谷云起,还有你自己都是利大于弊!
你让我……让我和云起在一起,莫要分开我们——」

  谷靖书其实隐约也猜到他的念想,但听他说出来,还是骇然变色,忙将谷云
起整个挡在南宫珏身后,怒声道:「你疯了!你当我也是个疯子么,竟提出这种
要求!你方才那样……那样对叔叔,我已恨不得杀了你!我绝不会让叔叔再受这
等屈辱!」

  南宫北翊额角汗水涔涔,他虽刚才醒来,但对于神志不清时与谷云起的交欢
却一清二楚,记忆犹新,也明白谷靖书如此抵触的原因。他喃喃惨笑,道:「你
杀了我……或是让小珏杀了我,那也可以。只是要让云起与我在一起,我和他孽
缘难尽,活着不能好好陪他,便去地下哄他开心也是一样。」

  他这话又大出谷靖书意料之外。这书生毕竟心底仁厚,虽说了恨不得杀了他
的话,但真叫他下手,他又哪里狠得下心?更何况……南宫珏在他旁边大瞪了两
眼瞧着他,看样子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即出剑击杀,绝不迟疑。但他好容易才将
南宫珏教得性子和缓,如何开得了叫小珏下手的口,一时竟愣住了。

  他是愣住,那南宫玮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父亲!」

  南宫北翊正好要同他说话,接道:「小玮听着!」

  南宫玮心里有许多话想同他分辩,诸如「不过是死了个情人」「南宫家利益
总比区区一个谷云起重要得多」「以后时日尚长,焉用因小失大,为眼前这点小
小情感便放弃将来所有」,他所明白的,其实全是南宫北翊曾教给他的,南宫北
翊难道会不清楚?

  这个谷云起在南宫北翊心中,其实并不是有点「小小情感」的「区区情人」
。为着他的死,南宫北翊的整个思维都仿佛变了一个人。

  南宫玮心中憋屈之极,只恨那些话不能够明目张胆地说出触犯众怒,当下亦
只有耐着性子俯首道:「请父亲吩咐。」

  南宫北翊没有看他,却还是看着谷靖书——或许看的是被谷靖书牢牢遮挡起
来的谷云起,缓缓道:「自今日起,南宫家对天门秘藏再不起觊觎之心,亦永不
染指。此处密室地道,你与小琛须得起誓,终身不得向他人透露。迁葬之事毕,
你等终其一生,也不再踏入天门半步!」

  part190

  此话一出,在场人等除南宫珏外尽皆愕然。谷靖书与甘为霖固然是意料之外
,那南宫玮听闻简直有些气急败坏,道:「父亲!」若不是心里还念着些伦理纲
常,早要跳起来责问南宫北翊是否脑子坏掉了。

  南宫北翊的脑子确实坏过,但此刻却清醒得很,截口道:「发誓!」

  南宫玮暗暗咬牙,他千算万算,绝没料到父亲清醒过来之后,竟站到他们的
对面……不,不是「他们」。

  南宫琛正拉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央求道:「大哥!」那眼里脸上的神色,分
明也是叫他听父亲的话,不要再打这天门秘宝的主意——或者还有与南宫珏谷靖
书重新修好的意思。他原以为这应该是南宫家人人均有的野心与欲望,结果到头
来竟只剩他一人在孤军奋战。

  你们都要逼我放弃么?

  南宫玮的性子本来暴躁,即管是那百依百顺的南宫琛,也常常要被他责骂「
惩罚」,况且眼前情景已是完全逆了他的心意。他脸色已然阴沉下来,南宫琛看
得分明,不由惶急之极,又深感自己人微言轻,在左右大哥的决定上根本起不了
什么作用,只有尽量抓住南宫玮的手,期冀他不要丧失理智至竟当场与眼前这许
多人火并起来。

  南宫玮僵持着迟迟不答,南宫北翊终于转过头来看他,而他不避不让,亦昂
首蹙眉直视着南宫北翊,并不退却。

  南宫北翊一怔,或许是从这过于执拗自信的表情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他神
情愈加惨然,轻叹一声,道:「小玮,听话。」

  但南宫玮就跟当年的他一般,认定了什么事便近乎偏执地定要做到底,那么
至少在最苦痛的时刻来临前,他都不会为曾经的决定后悔,更不会轻易改变。

  南宫玮固执地不肯接话,现场气氛又紧张起来,使得最不愿见到干戈的南宫
琛慌乱得几乎要哭了,道:「大哥,小珏和靖书,我们本来是……一家人的,何
必要这样剑拔弩张,伤了和气?」

  谷靖书倒是并不想同他们伤了和气,然而怀中谷云起尸骨寒透,南宫玮不肯
表态放弃对天门的企图,他既没法抛开叔父被害死的仇恨,又有他天门后裔无法
推卸的责任,是以面对南宫琛的劝导却只能沉默以对。

  令人惊奇的是南宫珏居然也没出口反驳他的话。在南宫家住的那么多年,这
位二哥对他一向都是不错的了,他虽常不领情,但近来颇通人事,想来也明白二
哥的意思,便没驳这二哥的面子。

  他们不说,南宫玮却开了口,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道:「谁和他
们是一家人!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崽子,白养了这许多年不说,临到末了还要倒打
我们一耙。这样的一家人莫不要将人气死害死?」

  他没有直接向父亲发怒,把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到南宫珏的身上了。南宫珏再
是傻乎乎的,却也听得出他话里的敌意与愤恨,当下眼神一冷,整个人站在那儿
有如一道出鞘的剑刃,锋利而冰寒,锐气直逼南宫玮而去。

  南宫北翊听他说话,果真恍惚就是当年的自己——为着顺应自己的心意,为
着发泄心中的不满,怎样难听伤人的话也吐露得出,却从未考虑过会造成怎样不
可弥补的后果。

  这也是他教的,他要看着儿子一步步沿着自己的足迹,走入最后这可能万劫
不复的悔恨的深渊么?

  不等南宫北翊想出什么对策来说服儿子,甘为霖冷眼旁观得够了,又一声冷
笑,道:「少惺惺作态!你若是有这般想得开,今日又怎会身在此处,以致送了
谷云起的性命?」

  南宫北翊被他这一刺激,饶是身体被银针刺穴制住不能动弹,浑身肌肉兀自
一阵轻颤,脸上神情更是难以述说的痛苦复杂。他喃喃道:「不是,不是我害的
云起。我本来也劝他回去,我说过不要这宝藏,我说过的——」

  「你说过,只是没那么做罢了。」

  「我——」

  「否则谷云起病的已是动弹不能,难道还能强逼着你来这里?」甘为霖讽刺
地笑着,眼睛里却还是冷冰冰的,将南宫北翊至南宫玮、南宫琛一个个地看过去
,南宫北翊一再被他戳到痛处,一张脸孔几乎扭曲了,他也是想申辩的,然而张
着口却说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正如他此前自己所说的,他的错,并不仅在这
段重回天门的旅途中,而在二十几年前的初遇之时。

  何况他就是再申辩,谷云起也回不来了。

  南宫北翊的眼神黯淡下去,他原本是个强横而坚定的人,很少有什么能够伤
害到他。然而谷云起的离去仿佛是剥去他身体与精神上最坚硬的壳一般,让他连
生的欲望也失去了。他执拗地痴望着那被谷靖书藏在南宫珏背后的看不见的谷云
起,好像所有的生命只剩下这一点亮光地,蠕动着双唇,道:「我要云起。」

  甘为霖对着暗中咬牙握拳却终不肯接父亲话茬的南宫玮阴狠地笑了一笑,头
也不回地道:「你不配。」

  「谷云起不死,你便总惦记着他的这个秘密;你对他好要救他劝他不用来此
时,心中难道不曾想着只要他活着,便有的是机会?何况你还有这样一个好儿子
——」

  甘为霖愈发张狂地嘲笑着南宫玮,这个年轻人有野心,而且并不甘心那么轻
易就放弃,只是时势所迫,只他一个人,再是自恃武功也无法同时对付南宫珏与
甘为霖两个,是以迟迟未曾发难。他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偏要刺激这南宫父子
,要他们原形毕露一般,并且也有恃无恐地不怕他们果真露出要抢夺宝藏的真面
目来。

  南宫玮只怕恨得心里滴血,他的袖子却还被南宫琛怯怯地拉着,对面是剑锋
一样气息凛冽的南宫珏,手段难测的甘为霖,以及——脸色灰败枯槁得如同死人
的南宫北翊。

  南宫北翊也正因为甘为霖的那声提醒直直地看着他,那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
意味,至少以此刻的南宫玮来说完全不能理解那种意味,也根本不想去理解。但
他却被那目光看得心中发冷,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南宫琛,用他那温和柔顺的身体
来温暖自己。

  但他立即就想到南宫琛此刻也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或许应该叫做中立
,因为无论如何南宫琛也绝不会对他出手,然而对一贯强横惯了的他来说,光是
不肯帮他这一条,就足够他将之视为敌对了。

  孤立无援,被那甘为霖看笑话一样地蔑视着,被父亲无声的压力逼迫着,被
二弟「背叛」的事实激怒着……南宫玮蓦地一挥袖子,几乎将南宫琛挥了一个趔
趄,举步踏出,昂首怒目,对峙而立。

  南宫琛惊道:「大哥!」

  却来不及再抓住他,匆忙跟上前去,为南宫玮体内勃发而出的护体真气一震
,反被逼退两步。他不禁愕然地望着大哥的背影,望见他衣衫猎猎舞动,身形却
稳如山岳,赫然有一种不可接近的距离感。

  他伸着手,却触不到那个背影。那曾给他最值得信赖的依靠的坚实胸膛,此
刻却以大无畏的姿态昂然挺立在「敌人」面前,也才让他意识到,这个人并不完
全属于自己。

  必要的时候,他也会抛开自己,去做他「应该」做的事。

  而他南宫琛,又能以什么理由去阻止他,妨碍他呢?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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