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绿意盎然] 【情欲两极】(修订版)(01-12)【作者:aksen】

0

【情欲两极】(修订版)(01-12)【作者:aksen】

作者:aksen
排版:皮皮夏
字数:27万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    ***    ***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9 19:20 编辑 ]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夜蒅星宸 金币 +69 转帖分享,红包献上! 2017-2-8 22:26

TOP

0
              第一章、约炮

  宾馆房间里,「啪啪」声脆响不绝。

  徐芃凶猛抽插着施梦萦的肉穴,动作毫无花巧,几乎每次都把肉棒抽到即将
脱离肉穴的位置,再狠狠向前直插到尽头。肥大的阴囊前后左右地甩动,不时重
重抽打在身前女人的屁股和大腿上。

  温湿的阴道被他的肉棒撑得满满当当,一层又暖又润的肉膜紧紧包裹着肉棒,
酥爽之极。徐芃不断发出「咝咝」的抽气声,这个处女般完美的肉穴爽得他快要
呻吟了。

  最近几年自己玩过的女人里,有更漂亮的,有身材更好的,要论骚贱,那更
多的是,可要比起阴道的紧窄,施梦萦绝对排第一。

  徐芃玩过一个高中女生,她的处女穴也不过如此。

  但是,施梦萦在床上唯一的优点好像也就只有堪比处女的肉穴。除此之外,
一无是处。

  刚把她剥光时,徐芃被这具丰滑肥美的肉体刺激得血脉贲张。

  清秀的面孔、嫩得能掐出水的胸脯、极品的屁股、诱人的腿……这样一个女
孩光溜溜地躺在眼前,至少得射上三次才对得起自己吧?

  徐芃兴冲冲地想:今晚要慢慢玩,一定得让这个好不容易才搞上手的女孩好
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床上功夫!让她以后一想到自己的鸡巴,就发软发骚!

  然而理想过于丰满,现实则无比骨感!施梦萦此后表现出的冷漠抗拒,像一
盆兜头浇下的冰水,将徐芃高炽的欲火瞬间熄灭。

  姿势僵硬,面色阴沉,甚至连叫床声都没有。自己操了差不多十分钟,施梦
萦只在刚被插入时发出过几声呻吟,此后一直半闭双眼,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偶尔从鼻子里挤出微不可闻的哼哼。

  明明是她主动找上自己,在床上却摆出这么一副死鱼模样,真是扫兴!

  心头郁积着愤懑,徐芃索性熄了别的念头,一门心思地抽插着。憋着股「非
把你操出声来」的劲头,他越操越狠,简直像是在往肉穴里砸钉子。

  这种简单粗暴的操法,不会给女人带来任何快感,时间越长越痛苦。徐芃本
以为施梦萦很快就会求饶,没想到,她居然一直硬挺着,僵着脸,分着腿,吭都
不吭一声。要不是偶尔能见到施梦萦皱紧眉头,胸口也一直在急剧起伏,徐芃甚
至都要生出自己正在奸尸的错觉。

  还没把这女人操得受不了,反倒是拚了十几分钟的徐芃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不得不悄悄放缓节奏。他的火气更大了!难道自己的全力冲刺,对她来说不过是
小菜一碟?难道她男友竟如此强悍,平时把她调教得如此耐操?

  看着眼前那张秀美却始终僵板的脸,想到这女人很可能正暗暗拿自己和男友
比较,甚至很可能还在嘲笑自己的性能力,徐芃心底就恨意满满,巴不得立刻多
生出一根肉棒,双管齐下,把这贱货操得痛哭流涕。

  心里发狠,手上就没了轻重。徐芃右手撑着床,左手原本在揉捏酥软的肥乳,
突然用两个指头捻住小巧的乳头,死命拧了一把。

  施梦萦猝不及防,猛的睁大眼睛,仰起头,痛得尖叫起来。她的注意力全放
在下身的酸胀痛楚上,根本没想到粉嫩的乳头会遭到如此暴虐的对待,眼神中满
是不解和愤怒。

  今晚和徐芃来开房,本就是阴差阳错的结果。究其本心而言,施梦萦并不情
愿。而徐芃变本加厉的野蛮粗暴,终于引燃了她的怒火。她激烈地挣扎起来,拼
命摇晃身躯,猛推徐芃,试图把这男人插进自己阴道的肉棒给弄出去。

  徐芃没有被施梦萦的反抗吓到,反而来了精神。操得这么辛苦,终于看到这
女孩有点反应了!他两腿用劲,夹紧胯下的身躯,将她死死锁在床上。一番推搡
搏斗后,他又轻松控制住她乱挥的手臂,紧扣在她的脑袋两边。

  要比力气,施梦萦处于绝对的下风。几乎被秒杀的她,只把徐芃的肉棒从阴
道里挤出去一点点,而他稍微调整一下姿势,一挺腰,就再次轻而易举地捅穿了
她的肉穴。

  「你发什么神经!自己送上门来给我操,现在又要装烈女了?操死你个骚屄!」
徐芃的话,伴随着他愈发凶猛的冲刺,狠狠刺激着施梦萦的神经。她几乎不敢相
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没人用这么脏的字眼形容过她,这简直比被这男人进
入身体更令她难以忍受。

  渐趋无力的反抗瞬间又变得猛烈。

  当然,不过是又徒劳了十几秒钟而已。徐芃再次毫不费力地镇压了她。他的
抽插非但没停,反而变得更加猛烈,力道越来越狠,频率越来越快。对他来说,
施梦萦无力的反抗,与其说是麻烦,不如说是乐趣。至少比刚才单调的活塞运动
有趣多了。

  又毫不留力地冲刺了三四分钟,徐芃终于嗷嗷叫着把一股浓精射进施梦萦身
体最深处。此前近一周时间,徐芃没碰过女人,攒了好几天的精液一股脑喷泄出
来,像冲破闸口的江河一般汹涌。

  筋疲力尽的施梦萦,原本像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床上,滚烫的精液猛然灌入肉
穴,难熬的酥麻酸痒从阴道深处飞速蔓延到整个臀部、大腿、腰腹,她被刺激得
大叫起来。

  叫声虽然短促,却令徐芃兴奋不已。总算听到这女孩被自己操出了声。他抱
紧这具汗津津的裸体,飞快耸动下身,试图把正在慢慢变软的肉棒捅到更深的位
置,把最后一滴精液都留在女孩体内。

  终于在这个肥美肉穴里灌满了精液,徐芃心满意足,像有了种豁然开朗的舒
爽感,此前的愤懑一扫而空。

  直到这时,他才能抛弃不快,心平气和来看待今晚的成就:这是他在荣达智
瑞玩过的第六个美女同事。从数量上来讲还比不过老总周晓荣,但施梦萦可是那
胖子垂涎了一年多都没能得手的冰山美人啊!

  其实,直到今天下午快下班时,徐芃还想不到今晚自己居然有拿下施梦萦的
可能。

  他积攒的那些精液,本想留给公司里一个叫苏晨的小骚货。

  苏晨是客服经理,刚进公司三个月。最早把她弄上床的是周晓荣。他的感受
是:小骚货浪得够劲。于是,上周端午节假期前,徐芃也跑去她家干了一炮。

  看不出来,总是一副乖巧模样的苏晨,在床上却淫浪无比。不但对各种姿势
都驾轻就熟,叫起床来更是花样百出,满口淫词秽语,百无禁忌。叫声疯狂尖利,
骚贱入骨,要不是闭紧了门窗,恐怕左邻右舍都会被她叫得难以安睡,不知会有
多少丈夫、男友的火气会被撩拨起来,把身边女人按倒操翻。

  这骚货那天刚来完月经,特意求徐芃不要用套,说她最喜欢被精液直接射入
身体的感觉。面对这种要求,徐芃当然不会拒绝,用精液装满了这骚货的肉穴,
一滴都没浪费。

  食髓知味,徐芃又约了第二炮,本来定在今晚。

  午间休息时,苏晨出去买了根棒棒糖,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舔,不时还瞟徐
芃一眼,眉眼间满是媚意。

  徐芃发微信给她:「舔鸡巴的时候,你的舌头怎么没这么灵活?」

  苏晨回道:「不行了!想到晚上要被你操,内裤已经湿透了。」

  徐芃心里一酥,肉棒翘了好几下,被内裤绷着,胀得有些疼。想到今晚的盘
肠大战,他坐立不安。

  没想到,下班前突然杀出一个施梦萦。

  徐芃供职于荣达智瑞咨询培训有限公司,是一个职业培训师。虽然没在管理
层任职,实际上他拥有这家公司40% 的股份。尽管股本金里有一半由他老头子
代掏,但不管怎么说,公司章程的股东姓名栏中写的不是「徐亚坚」,而是「徐
芃」。

  荣达智瑞七成以上的员工是女的,大部分都在30岁以下。老总周晓荣平时
并不掩饰自己好色的本性,至少和10个女员工上过床。当然,还是有些美女不
愿屈从。在这些只可远观,无法亵玩的美女里,就有施梦萦。

  从自己的座位往右前方看,徐芃正好能看到施梦萦的侧脸。

  她身上带有现代都市女孩身上几乎绝迹的古典气质,恬静、忧郁、清冷、矜
持。她漂亮,但称不上绝色,要打分的话,应该在80分左右,可在那份独特气
质的加成下,总让人产生她是90分以上美女的错觉。

  一个朋友曾有过这样一番高论:「美女大概分两种。一种像李嘉欣,光看脸
蛋,觉得简直完美,可把她扔到一堆美女中,想找她出来也挺费劲;还有一种是
张曼玉那样的,光看脸,觉得好像也一般,可在无数美女中,她总是一下子就会
跳出来。」

  单从「跳出来」这一点看,施梦萦属于后一类美女。

  施梦萦和苏晨一样,也是客服经理。当然,「经理」两字纯粹只是叫着好听,
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客服人员,负责为那些和荣达智瑞签过培训协议的企业提供训
前沟通、训后跟踪和新课程推广等服务。

  在荣达智瑞,施梦萦是个很有意思的员工。她的工作态度可以用认真二字来
形容,业绩却总在十几个客服中垫底。进公司一年半,她的月度业绩排名最高一
次也不过是倒数第四。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差呢?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徐芃自觉已经找出其中的关键。

  首先,施梦萦的沟通有问题。倒不是说她口齿不清或表达能力差,而是心思
单纯,套路呆板,还总带着满口学生腔,在现实社会里混起来自然艰难。徐芃和
一些老客户喝酒应酬时,不止一次听他们笑言:「你们那个姓施的小姑娘,毕业
多久了?怎么总是那么幼稚?讲来讲去都是些没意思的废话。要不是看着和你们
的老关系,谁有空理她?」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施梦萦不会,或者说不愿意运用自己天生的优势。
她好像固执地以为,作为客服,合同、订单一类的业绩都应该凭自己的能力谈出
来。所有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甚至不过是口头上开几句玩笑的客户都是低俗卑鄙
的下等男人,绝不能让这种人占一点点便宜。

  要是她沟通能力非凡,徐芃倒是会佩服她作为一个职场女孩,志气很高。可
就凭她全靠公司老总们的老交情才能让客户耐下性子和她聊上几句的本事,还拿
出这么一副态度,徐芃也是醉了。

  要不是周晓荣一直觊觎美色,想要博取好感,年初把她调去负责联系几个关
系稳固的老客户,大幅减轻了她的工作压力,单凭此前的业绩,换任何一家公司,
施梦萦恐怕都到了走人的边缘。

  徐芃知道,其实HR经理早就已经两次建议周晓荣,趁早开掉施梦萦,只是
都被那胖子压了下来。

  但是,哪怕周晓荣给予她如此明显的近乎偏袒的照顾,施梦萦还是让老总吃
了瘪。无论面对周晓荣的明示暗示,施梦萦都毫无回应,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
是装傻。

  徐芃和周晓荣并不是普通的合伙人关系,他俩是发小,两家老头子也是多年
的好交情。两人打小就近乎形影不离,初中、高中又一直是同学,好事、坏事都
一起干。

  甚至,高中时给班花破处,两人也是一起上的。

  当然,总得有个先后顺序,班花的处女膜毕竟只有一层。当时他们用抽签来
决定谁先上,输的那个先享用班花的嘴。最终徐芃赢了。至今他还能想起当时周
晓荣满脸不爽的矬样。虽然班花说自己用嘴也是第一次,但女人上面这个洞毕竟
不比下面那个,到底是不是第一次用,完全就是本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谁
吃得准?

  当然,这段往事的重点不在于他们谁先上了班花,而是徐芃和周晓荣是那种
能一块愉快玩3P的交情。

  所以,在徐芃面前,周晓荣从不掩饰自己的各种糗态。他在施梦萦身上反复
吃瘪的事,徐芃一清二楚。当然,每次抱怨完,周晓荣都会放狠话:「总有一天,
我要操死这骚货!」

  对这类狠话,徐芃也就是听听。在他看来,胖子是在做白日梦。

  徐芃加入荣达智瑞的时间不算长。2009年从上海金融学院毕业后,他曾
尝试在上海创业,几年下来,生意始终不温不火,难有起色。去年初,他告别上
海,返回老家中宁,把手头剩下的钱和父亲资助他的一笔启动资金全投到荣达智
瑞,成为老同学周晓荣的合伙人。

  很快,徐芃就注意到了比他早进公司四个月的施梦萦。他问周晓荣有没有搞
过这女孩?胖子郁闷地回答:「想搞。但还没搞上。」

  他当然搞不上。

  施梦萦进公司前就有男友,没多久又开始同居,好像已经在谈婚论嫁。一个
和施梦萦关系还算可以的女同事曾去过她男友家。据说那是一栋自带车库和花园
的两层别墅,位于城北的高端小区云澜公馆。

  徐芃很清楚云澜公馆的房价。刚回中宁时,他一度曾想过在那里买房,终因
价格太高,放弃了这个计划。

  这说明,施梦萦男友的条件相当好,至少比徐芃还要好一些。

  了解到这些,徐芃就知道周晓荣不死心的觊觎,最终会是个笑话。

  性格传统含蓄、感情稳定、男友身家丰厚,年龄又相当。这不就是最难搞定
的女人模版吗?请问,同时拥有上述所有条件的女人,为什么要出来乱搞?

  除非施梦萦是那种隐藏得很深的欲女,巴不得逮谁和谁上床,否则,哪来的
机会?

  在几次试探性的邀约全部落空后,徐芃果断放弃对施梦萦的骚扰。他才不像
周晓荣这死胖子,吃不到嘴也不分析原因。这女人凭什么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
不在你这儿干了呗!反正就算她辞职回家当主妇,她那个买得起云澜公馆别墅的
男友也养得起她。

  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真正令徐芃想不通的,是施梦萦和孔媛怎么会是朋友?她们身上明明完全找
不到共同点!

  孔媛也是荣达智瑞的客服经理。

  大半年前她来公司应聘时,徐芃负责对她的面试。

  这女孩来自江西山区的小县城,中专毕业。在培训咨询行业里,她的学历是
不入流的。荣达智瑞八成以上客服起码有学士学位,其中几人还出自211名校。
比文凭,孔媛毫无优势。但徐芃从她身上看出一股劲儿:无人照应,毫无背景,
但有梦想,有活力,肯拼,肯奔。

  面试快结束时,徐芃半开玩笑地问,如何评价她自己的外表?

  孔媛迟疑了一会,回答:「60分外貌,80分身材,100分态度。」

  这个回答让徐芃眼前一亮。

  外貌方面,孔媛过于谦虚了;身材方面,则见仁见智。孔媛是个运动型女孩,
肤色偏深,胸耸臀翘。手臂、小腿等部位因为常打篮球的关系显得十分结实。很
多男人不喜欢有肌肉的姑娘,徐芃倒是没有偏见;至于态度,亲身体验后的徐芃
承认绝对货真价实。

  自我评价是否准确,并不重要。真正要紧的是,孔媛的回答代表她完全听懂
了徐芃的弦外之音。

  这无疑是个极聪明,又极「懂事」的女孩。

  徐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客户说,他可以买我们的课程,但你得陪他
上床,你怎么回答?」

  孔媛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很快又恢复正常。她像被问到「你是哪里人」
那样淡定地回答:「我会说:对不起,荣达智瑞拥有最专业的讲师和客服,凭课
程和服务质量在业内立足,是不允许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合同的,这样做有损我们
的专业形象。」

  徐芃微微皱眉。倒不是因为孔媛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只是在他原本的期待中,
她应该有更聪明的处理方式。

  但孔媛没有令他失望太久。说完这番话,她站起身,随手在桌上抽出一张白
纸,放到徐芃面前,又将一支签字笔搁到白纸上,微笑着说:「但是,如果您签
了这份合同,就正式成为我们的客户。我们公司会竭诚为每位客户提供他们所需
要的各种服务……」

  「前提是,您先得成为我们的客户,才能享受这种特别服务。」孔媛强调。
她绕过桌子,斜靠在徐芃身前的办公桌上,将裙子撩到腰间,露出肉色的连裤袜,
又张开双腿。「您先签字……然后告诉我,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呢?」

  徐芃笑了。这才是他期待的孔媛。他知道,如果在现实中真遇到这种情况,
孔媛未必会这样说。但她的回答,至少表明两点:第一,孔媛清楚公司的声誉意
味着什么。她不会为自己的业绩好看,闷着头到处卖屄售课,砸公司的脸面;第
二,必要时,她也完全不介意靠一身好皮肉去换取大订单。

  把握重点,通权达变,这种潜力无限的聪明姑娘,公司当然需要。

  当天晚上,孔媛在徐芃家里证明了自己的服务态度究竟如何。

  徐芃很久没在一个女人身上连干五炮了。但孔媛让他破了例。从头天夜里吃
完晚饭,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天亮,她身上三个洞都被徐芃的精液装满过。徐芃发
现自己真像广告里说的那样,「感觉身体被掏空」!

  到了上班时间,哈欠连天的徐芃打电话给HR,确认安排孔媛入职。孔媛则
跪在他两腿间,卖力地用嘴清洗着他沾满各种液体的肉棒。

  孔媛入职后的表现,完全没有辜负徐芃. 只用了短短两个月,她的业绩排名
就火箭般蹿升到前三名。这半年多,公司四成新客源都与她有关。

  现在,遇到那种格外难搞,需要特殊公关的客户时,徐芃第一个会想到客服
总监程莎,第二个就会想到孔媛。

  程莎是个熟女,酒桌上够狠,床上够骚,34、5岁年纪,骚浪贱无一不精,
又身为人妻人母,是很多男人特别迷恋的那一款;而孔媛,年纪够轻,身材够好,
气质够辣,还和程莎一样水旱两路畅通无阻。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这样的孔媛和那样的施梦萦,简直就是水与火,为什么成了好朋友?徐芃无
论如何想不通这一点。

  女人,果然是复杂的。

  眼看就到五点,徐芃心不在焉地点击网页,一心只等下班。突然,他发现公
司内部QQ群里有人给他留言,而且是私聊。

  居然是施梦萦。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要知道,自从当初施梦萦捕捉到徐芃对她有所企图的信
号后,她就没在工作以外和他说过一句话。

  今天她找自己干嘛?

  徐芃点开对话框。

  「晚上有没有时间?」

  什么意思?

  徐芃从不在机会渺茫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回答:「那得看什么事。
有些事有时间,其他的没时间。」

  已经约了苏晨,哪有工夫和一个根本吃不到嘴的女人废话?

  面对如此直白的回答,施梦萦沉默。

  过了一会,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徐芃开始收拾办公桌,做下班前的最后准备,
正想关电脑,却发现施梦萦的QQ头像又在闪。

  「哪些事你有时间?」

  徐芃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晨赤裸的肉体和放荡的呻吟,对别的事的耐心降到了
最低点,直接说:「开房上床我有时间。」

  他相信,施梦萦不会再搭腔了。

  万没想到,施梦萦快速回复:「可以!」

  徐芃不由得瞪大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施梦萦又说:「但总得先吃饭吧?我想找人聊聊。如果聊得合适,可以去开
房。」

  这真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好消息,好到徐芃不由自主地瞟了眼日历,他不敢
确定愚人节是不是真的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犹豫了几秒钟,徐芃果断回复:「没问题!」

  然后他立刻告诉苏晨今晚的约会取消,又火速打电话给一家常去的餐厅订座。

  最近一个多月,施梦萦在公司里整天浑浑噩噩,神不守舍,今天在餐桌上却
很唠叨,像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全无要领,让人有些晕头转向。她的态度里隐隐
还藏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但徐芃看得出她空虚的内心,像在寻求支撑。

  即便她的话题再无聊,徐芃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和善意。对女人的话题没
兴趣没关系,对肉体有兴趣就好。只要有机会能操她,花些时间陪她扯淡又有何
妨?很多男人约炮时很吝啬,无论金钱还是时间都不舍得付出,只想女人对着他
第一时间就脱裤子。这种男人能找到炮友才有鬼。

  徐芃有的是耐心。越是有吸引力的肉体,他就越有耐心。而且,徐芃很擅长
陪女人聊天。很快,他就从施梦萦颠三倒四的叙述里搞明白了两件事:她这一个
多月来状态为什么那么差?还有她今晚为什么约自己出来?

  其实,这是同一件事。

  施梦萦和男友分手了!

  更准确的说,在施梦萦的表述中,她是被男友抛弃了!

  难怪。对一个把感情看得重于一切的女人来说,还有比被抛弃更悲哀的事情
吗?所以她满腹心酸,情绪低落,所以她急需倾诉,期待安慰。

  徐芃有些幸灾乐祸地揣测施梦萦联系自己以前的境遇。

  今天在公司,她肯定不止一次环顾四周。但就是找不出一个能交心的人!

  施梦萦清高得让人莫名其妙。公司那么多同事,她几乎都看不上。特别是客
服部的同事,在她看来全是满口奉承话,一身风尘气的肤浅女人。听说还有些为
求业绩不惜出卖肉体的,就更令她不齿。

  当然,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何况在别人眼中,施梦萦也不怎么高洁,
所以,她看不上的那些同事,也没几个看得上她。

  整个公司,她居然只有孔媛一个好朋友!

  而孔媛今天不在公司。她被徐芃派往三百公里外的应林市出差,和那边一家
公司商谈下半年的课程征订。

  其实这家公司的老总和徐芃、周晓荣都是哥们,双方早就在电话里谈妥了,
他告诉徐芃,合同一到,我就签字,挑个质量好点的小妞带合同过来就行。于是,
徐芃派孔媛出马。

  孔媛中午坐高铁出发,现在应该早就到了应林。不知道那条色狼会让她先休
息一个晚上呢?还是直接开干?凭徐芃对哥们的了解,多半孔媛会被直接带去宾
馆。此时此刻,她可能正撅着屁股挨操呢。

  想到屁股,徐芃不由自主放低视线,往施梦萦下身瞟了一眼。据他的观察,
这女孩胸部饱满,腿长且极具肉感,屁股也很有料。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她
脱光后的样子。

  施梦萦没注意到徐芃充满欲念的眼神。她茫然沉浸在自己独角戏般的倾诉中。
被男友抛弃,使她遭受到极大的伤害,难以排遣的负面情绪积压到今天,终于彻
底击倒了她。

  必须得找人倾诉,不然她就要被压垮了!

  在施梦萦眼中,整个荣达智瑞五十来号人,除了孔媛,挨个数下来,也就只
有徐芃还有点交往的价值。

  不得不承认,作为培训师,徐芃还是挺有魅力的。施梦萦对他有些许好感。
虽然对方对自己曾有企图,但也只是想想,没有付诸行动。一个男人对身边的女
人产生些想法,好像也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

  人在倾向于作出某个选择时,无论它看上去有多不合理,总能找到说服自己
的理由。

  倾诉的时间再长,晚饭终有吃完的一刻。离开餐厅,徐芃也不废话,直接把
车开到附近一家宾馆的停车场。

  隔着车窗,望着宾馆门口闪烁着的霓虹灯,施梦萦露出犹豫的神情。整个晚
上她始终抱着天真的期待,希望徐芃能满足于精神上的交流,把此前的约定当成
一个玩笑,饭后绅士地送她回家。

  现在,她得直面与理想截然不同的现实了。

  施梦萦悔极了。现在想来,自己说出那句「可以去开房」简直是昏了头。碍
于自己的承诺,她不便直接反悔,只能把不安与彷徨的情绪尽可能明显地释放出
来,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不情愿,主动放弃。

  这种幼稚的小心思,徐芃自然洞若观火。可他凭什么要按她的期待去做?听
了整个晚上的废话,也该收点报酬了。再说,施梦萦刚和男友分手,不把握住这
种乘虚而入的大好机会,那还是徐芃吗?

  进了房间,徐芃直接脱掉T恤和长裤。六月天,穿得本就不多,这时身上只
剩贴身内裤,下体凸出,鼓鼓囊囊的。施梦萦目光游疑闪烁,不敢往那里看。

  徐芃建议施梦萦先去洗澡。当然,如果她不反对,他很愿意和她一起洗。施
梦萦没理会他的调笑,恍惚地往卫生间走。

  徐芃叫住她:「你就这么进去啊?这身套装很不方便,小心别被水打湿了,
脱在外面吧。」

  施梦萦觉得他说得有理。她从公司出来,直接去了餐厅,现在又到宾馆,穿
的还是公司里的女员工制服,真要浸了水确实麻烦。她走回沙发边,木然地开始
解扣子。

  一颗,两颗……在手指搭到最后一颗纽扣上时,施梦萦大梦初醒般停下动作。
她呆立原地,愣了好一会,突然慌张地说:「徐老师……我不行……就这样吧…
…算了……不好意思……或者……」

  她语无伦次地系好纽扣,抓起包,风一样冲到门边,跑了出去,自始至终没
敢再看徐芃一眼。脱得只剩内裤的徐芃不便出门追赶,傻傻地愣在原地。

  靠!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和女人开房,对徐芃来说是家常便饭,可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以这样
可笑的方式被一个奇葩女孩放鸽子。

  徐芃低声骂了几句,悻悻掏出手机,准备给施梦萦拨个电话。就算不能说服
她回心转意,也要争取给她留下个豁达的好印象,至少要努力在她心里留下一丝
负约的愧疚感。

  这是着眼于未来。只要女人对一个男人保持好感,或者对他感到愧疚,把她
弄上床的几率就会很大。

  施梦萦电话占线。

  刚出门就打电话?打给她男朋友?不会吧,不是分手了吗?

  莫名其妙。

  接下来怎么办?徐芃头疼。开了房,脱了裤子,跑了女人……今天这炮约的,
也真是没谁了!

  要不打电话给苏晨,让她过来?

  徐芃不愿做这么没脑子的事。这样做可能给苏晨留下两个印象:首先,她是
备胎,还是被看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其次是徐芃也没什么了不起,上
不了别的女人,还是得回头找她。

  前者肯定会让她不爽,后者又可能让她产生不屑。无论让女人产生以上哪种
心理,在肉体关系中都没好处。

  徐芃开始琢磨其他人选。

  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公安查房?不会,警察敲门不可能这么斯文;客房服务?也不会,自己进门
时已经挂上了「请勿打扰」;小姐来揽生意?这家宾馆的婊子这么彪悍?都没约
就直接上来敲门?

  徐芃来到门边,从门镜望出去。门外居然是施梦萦,冷着脸,神情中有一丝
哀怨,又有一丝绝望。

  徐芃连忙开门。

  施梦萦硬挤出一丝笑容,快步进门,把包甩在桌上,轻轻嘟囔了句:「我们
做吧!」

  她快速脱去制服外套和衬衣,又褪下套裙,只留下黑色丝袜和玫瑰红色内衣
裤。她还记着此前徐芃让她洗澡的建议,不由自主向卫生间走去。

  反复的神转折搞得徐芃一头雾水。

  施梦萦不会是中邪了吧?

  管他呢!

  只着内衣的施梦萦大半身躯都裸露在徐芃眼前。她身高大概165cm,乳
房尺寸算正常偏大,算不上巨乳,但非常饱满,看着很诱人。一双圆润的长腿,
被紧紧包裹在黑丝中,令人口干舌燥。

  最令徐芃垂涎的,是施梦萦的丰臀。小小的三角裤根本包不住她肥翘高耸的
屁股,白花花的臀瓣,几乎有四分之三都暴露在外。徐芃看着她内裤裆部后半部
分的布条被紧勒在股沟里,竟升起扑上去在这肥臀上狠狠咬一口的念头。

  施梦萦把普通的小三角裤恍惚穿出了丁字裤的感觉!要是不了解她的性格,
徐芃肯定会怀疑她故意穿了条小一号的内裤来诱惑自己。

  孔媛的屁股就很让徐芃赞叹,他曾一边操着她的屁眼,一边对她说:「你长
了这么个屁股,天生就该让男人操屁眼!」

  这句话对施梦萦说更合适。她的屁股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尽管看上
去肥软,却绝不臃肿,更不松垮。完全可以想象,要是在这个屁股上用力拍打,
会发出何等脆响!

  徐芃按捺不住,冲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施梦萦。她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说
什么,徐芃的两只手已经兵分两路,一上一下分别插进胸罩和内裤,捏住她的乳
头和臀瓣。

  「不用洗了!顶多出了点汗,骚味重点。骚怕什么?女人就是越骚越好!」
徐芃将施梦萦推上床,三下五除二就将她剥得精光。

  他没有急着立刻提枪上马,慢条斯理地轻抚着眼前赤裸的肉体。

  施梦萦默然不语,将头偏向一边,身体硬梆梆的,两手局促地摊在身侧,看
上去像个坏掉的娃娃。

  徐芃将一根手指点在施梦萦的大腿上,慢慢滑向两腿间,掠过滑嫩的肌肤,
拨开丛丛黑毛,在肉穴边游了两圈,又沿着小腹一直向上滑,直到握住她右侧的
乳房,使劲捏了几把。

  施梦萦哼了一声,闭上眼睛,慢慢分开双腿。

  女人在床上,要么闭拢双腿以示拒绝;要么放肆打开宣布欢迎。施梦萦的动
作偏偏介于两者之间,既非拒绝,又只张开些许,在放弃防守的同时还保持着幼
稚的矜持。

  徐芃撇撇嘴,把头凑到施梦萦胸前,舔着乳头,手指钻回到滑腻的股间,拨
开阴唇,艰难地向肉穴深处探索。

  施梦萦一把攥住他的手:「不要这样!快点进来吧!」

  徐芃嘿嘿笑:「你这么急啊?慢慢来,别急!时间多的是……我先帮你爽一
下,等会你先给我舔舔,然后再进去好好让你爽!」

  施梦萦摇头说:「我不用嘴。直接进来吧!你不做的话就算了!」

  徐芃钻入施梦萦股间的手一僵,她冷淡的模样,令他很扫兴。女人哪怕再漂
亮再性感,在床上冷着脸,也会让男人快速失去兴趣。

  轻轻哼了声,徐芃伸手扳住施梦萦收拢的腿,拍了拍她肥嫩的阴阜,没好气
地说:「直接插?干巴巴的,你不怕被我操死?」

  施梦萦眉头紧蹙。下体被拍时,她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厌恶,但终究还是没
说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肉唇,她叹口气,生涩地揉起阴蒂,像是想让自己快
点湿起来。

  徐芃看着她笨拙的手法,突然觉得无趣。他的心情已经败坏得差不多了,现
在他只想快点插进眼前的肥屄,狠狠操上一顿。慢慢玩?算了吧,就算施梦萦真
是天仙,如此刻板无趣,玩起来也没意思。

  等了会,徐芃不耐烦了,拨开施梦萦的手,用力撑着她的大腿根,使她微张
着的半湿不干的肉穴完全暴露出来,肉棒对准穴口,一下尽根而入。阴道基本是
干涸的,肉棒进入时被擦得有些痛。施梦萦叫了两声,下身猛缩,大腿徒劳地收
了几下,却被徐芃死死撑住,根本合不拢,只能任由他凶狠抽插,咬紧嘴唇,再
也不出声。

  插了十几下,徐芃这才想起,施梦萦自始至终没让他戴避孕套!

  不记得提醒男人戴套的女人,要么是个浪到骨子里的骚货,要么就是全无一
夜情经验的雏儿。施梦萦这样的,明显是后者。面对这种女人,还真不必担心会
有什么后遗症。

  徐芃只是不怀好意地想:还真是个完全没有乱搞经验的笨女人啊……

  接到施梦萦的电话时,沈惜特意看了眼手表,晚上九点半。

  这是她今晚打来的第三个电话。沈惜略有些不耐,但还是向会议室里其他三
人说了声抱歉,走出房间,接通电话。

  电话里,施梦萦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她刚哭过,分手后这两个月里她经常
如此。沈惜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自己要做的事,顾不得细想。

  「……在做什么呢?」这是典型的施式开场白。她不善于找话题,能想到的
无非是在哪儿或在做什么。久而久之,她每次打电话,开头必问这几个问题。

  可沈惜偏偏特别不喜欢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向别人交代行踪。无论身在何处,
所陪何人,所为何事,他都不愿意向与此事无关的人作任何说明。

  这是个性使然。沈惜从小就注意保护隐私。哪怕到了网络时代,若非绝对必
要,他从不在任何网站填写个人资料。很多次,就是因为需要填写手机号码或身
份证号,他索性直接放弃注册。他甚至从没在博客、微博这样的网络空间放过任
何一张与自己有关的相片。

  所以,当这两种习惯碰撞时,就演变成沈惜与施梦萦恋爱后的第一个矛盾点。

  为此,施梦萦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觉得自己提那些问题有什么不对。我是你
女朋友,问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很正常。我问,然后你老实回答。这不是很简
单的事吗?

  好吧。沈惜决定让步。毕竟在这件事上,施梦萦不算无理取闹。作为女朋友,
了解男朋友的行踪这点权利还是应该有的。

  可现在他们已经分手。关系不同了,相处的方式自然应该改变。原本因女友
身份而拥有的那些权利,现在当然都应该取消。

  可施梦萦还没适应这一点。每次在电话里她还是会一再追问:「你在哪儿?
在干什么?」一旦得不到回应,她就会开始焦虑,并为之与沈惜争吵。她不适应
身份的转化,不适应对方态度的淡漠,不适应只是问问对方在哪儿都得不到回应
的冷酷。

  这种时候,沈惜很少开口,即便施梦萦在电话那头情绪激动地滔滔不绝,他
通常也只有沉默。这次他同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有事吗?」

  施梦萦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些飘,思路好像也不清晰,说话既没条理,又
无趣味,有时甚至根本就听不清。

  沈惜猜她肯定是孤寂难挨,控制不住想找自己说话的冲动,便任由她一个人
呓语。耐心倾听了几分钟,才开口打断她:「你,身体不舒服吗?」

  施梦萦虚弱地回答:「没……」

  「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吗?」

  「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马上帮你解决的麻烦?」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嗯,我明白,说说话……没问题!但得再过两天。最近几天我没时间。改
天聊吧,我正在开会,别人在等着。先这样,好吧?」

  沈惜瞥了眼会议室中沉默坐着的几个人,匆匆挂了电话。

  施梦萦还没把「等一下」三个字说出口,手机里就响起「嘟嘟嘟嘟」的忙音。
她倚着床背,望向房间墙上嵌着的梳妆镜中印照出的自己,好一会,颓然放下手
机。

  徐芃一丝不挂走出卫生间,坐到床边,顺便就把手搁在施梦萦裸露在被子外
的小腿上。施梦萦触电似的把腿缩进被子。

  刚才,强忍着恶心,擦抹掉阴道内、大腿上的精液后,施梦萦本想立刻穿好
衣服走人,却被徐芃拦下。他说现在时间还早,不妨先休息一会,等他恢复精力
后送她回家。施梦萦这时神思恍惚,很不清醒,不再坚持离开,钻进了被子,只
露出一个头,斜靠在床背上休息。

  施梦萦向来都是如此,在为感情迷茫时,从没清醒过。

  她现在最执着的念头,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说话!

  徐芃去洗澡时,她拨了那个电话。

  这个晚上,施梦萦给沈惜打过三个电话,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昨天她也打过一个,沈惜也说自己在忙。

  两天前,沈惜倒没用忙碌推脱,只是在电话中沉默。短短五六分钟通话时间,
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讲,他只说了四五句极简短的话,包括「你好」和「再见」。

  端午假期,自己两次约他见面,都被他拒绝。

  施梦萦的头和心都在疼。只是分手而已,为什么要将我视同陌路?为什么要
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徐芃没兴趣悼念施梦萦逝去的爱情。这年头,恋人分手比吃饭拉屎还简单。
有几对能天长地久?也许是那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玩腻了施梦萦,想换换口味。有
什么稀奇?

  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幸运。在这个时代,还让他碰上一个会因为分手而
变得如此六神无主的女人。自己一没投入时间精力,二没花钱,几乎不费吹灰之
力就在一个本以为绝无机会染指的美女体内痛痛快快地射了一发。

  没魂的女人是最好的女人。

  这种女人需要抚慰。越失魂落魄,越需要抚慰。抚慰得越好,上床的机会越
多。徐芃对此堪称得心应手。

  「为什么分手?」他故作关心地提了个其实自己毫不在意的问题。

  为什么?施梦萦在心里默问自己。

  沈惜解释过很多次,可她直到现在都没听懂。

  是听不懂?还是不接受?

  施梦萦曾向孔媛请教。而孔媛也是今晚之前,公司里唯一知道她已经和沈惜
分手的人。施梦萦视孔媛为闺蜜,连她一向觉得绝难启齿的床第之事,也曾隐晦
地和孔媛交流过。孔媛给过她要更积极主动的建议,只是她不曾采纳。

  分手后,孔媛的第一反应就是:「跟你说过,你那样不行!换成我是男人,
可能也会和你分手!」

  但施梦萦对她并不信服。

  信任是一回事,信服是另一回事。施梦萦可以把孔媛当朋友,但她从来都不
觉得孔媛比自己聪明。

  施梦萦绝不相信横亘在自己和沈惜之间的问题,会是性。

  沈惜对性有需求,也有热情,这些施梦萦都知道。两人第一次上床时,他营
造的氛围也很好。哪怕以施梦萦那点可怜的经验来判断,沈惜也应该算是能力和
经验都很好的那类男人。

  如果可能,施梦萦愿意配合他。

  可是,施梦萦对性完全没兴趣,甚至可以说充满厌恶!

  对施梦萦来说,性仅仅只为繁衍后代。在她的爱情里,性,绝非必需品。

  在和沈惜上床后的第二天,施梦萦就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沈惜当时只是
略感惊讶,可能也有小小的失望,但并无不满。此后近两年时间,沈惜对她一直
很尊重,尽管偶尔会有要求,有时会和她交流关于性的认识,建议她更开放一些,
但也仅此而已。他从不执着地要求做爱,更没有一次为此而发起争执。

  在年初沈惜第一次提出分手之前,施梦萦觉得两人间一直很恩爱。哪怕在这
一年半热恋期里,两人的做爱次数,两只手差不多就能数完,可他们的关系不是
一直很和谐吗?

  沈惜会因为性而和自己分手?施梦萦不信。

  「你觉得,和我做爱感觉怎么样?」施梦萦突然问身边的男人。

  徐芃撇嘴。对一个木偶似的女人,要他如何评价?

  但在女人中打滚这些年,徐芃养成一个好习惯,对任何一个有机会多干几次
的女人,他总会保留一丝耐心。

  他确信,女人都是能调教出来的,无非要把水磨功夫做足。

  像徐芃这样的男人,把一个女人弄上床,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他的欲望。改变
女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才是上乘的乐趣。把淑女调教成骚浪贱,那多好玩啊!

  施梦萦的问题,正好为他提供了调教的契机。

  徐芃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施梦萦不知道。她根本分不清好与坏的区别。当然,她过去也不在意自己到
底是好还是不好。

  归根结底,施梦萦对性,只有厌恶,何必去区分好与坏呢?

  从她的第一次开始,施梦萦就不喜欢性。

  不可能喜欢。

  直到今天,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女膜是被谁刺穿的。

  那是一个施梦萦恨不得将其永远埋葬于记忆最深处的夜晚。

  2007年,来自本省武山市的19岁女孩施梦萦考进中宁工商大学。逃离
了母亲成天的唠叨,不必再夹在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父母之间,离开家乡来到
省会令施梦萦倍感快乐。她以最快的速度爱上了大学生活,爱上了那种能随处学
习新鲜的东西,更能随时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

  施梦萦报名加入了一个宁商大很有名的优秀社团,很快成为最积极的新社员
之一。

  11月某日,成功举办一次重要活动后,几个社团干部带上忙前忙后辛苦整
日的新社员聚餐,权当庆功。在座的一共13人,4位高年级学长和9个新社员。

  无论在哪个年龄段,饭桌上只要有美女在座,男人们总会或劝或逗或逼或骗,
想方设法让美女多喝酒。当天的3个女生,最差也能用秀气来形容,男生们更加
无需组织,无需动员,发起车轮攻势。

  其中一位大三的学姐是社团副主席,她是那类施梦萦打小就由衷歆羡的成熟
精干的女生,优雅地坐,礼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诿,自始至终滴酒未
沾。

  于是,施梦萦和另一个大一女生,就成了众矢之的。

  来参加聚餐的,无论新老,都是社团骨干。施梦萦对这些新朋友的印象极好,
觉得每个人身上都有她所不及的优点,她为自己一进大学就能加入这样一个社团
感到庆幸和骄傲。

  每个在高中死读书,却又不甘心读死书的孩子,刚进大学时可能都会有这样
一段时光。其中90% 会迅速堕落回正常的大学节奏。但在刚开始几个月,大多
数新生都还有沸腾的热血。

  施梦萦就是如此。

  正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同学年少,风华正茂,呼朋引伴,指点江山,所以她对
每个新朋友都竭诚以待,对每一杯敬酒都笑脸相迎。进大学前几乎没喝过酒的施
梦萦,毫无悬念地迎来人生中第一次酩酊大醉。她保有的最后一丝清醒,是隐约
听到有学长提议去通宵影院看电影。

  对此,施梦萦既没赞同,也没反对,因为此时的她从精神到肉体都彻底陷入
混沌瘫软,即便她开口说话,身边人也未必能理解她在说什么。

  她恍恍惚惚感觉有两个男生搀扶着自己,走了不知多久。好像又进了一幢楼,
要爬楼梯,施梦萦迈不动步,最后应该是被男生背了上去。最后她感觉自己被放
平,像是睡在沙发上,很舒服。

  自此施梦萦失去了全部意识。她彻底睡熟了。

  睡梦中,施梦萦很难受。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奇异气味。自己仿佛被
裹在一团阴影里,在颠簸中艰难蠕动,却又始终停在原地。她像坐在一个架着水
壶的火堆旁,被烤着,又不停被水浇淋,混杂着腥骚味的湿与热包围着她,令她
想吐。嘴很干,喉咙很痛,很想咽些什么,可嘴里什么都没有,一丝唾液都分泌
不出。有什么东西塞满了她的嘴,让她喘不过气。腰酸背痛,像背着沉重的口袋,
举步维艰,气喘吁吁,每到背负的重量要将她压醒的瞬间,就会突然消失,浓重
的昏沉再次将她包围……

  这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辛苦的梦。

  醒来时,已是清晨,刚过6点。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通宵家庭影
院的包厢。卡通式的装修,色调跳跃欢快,沙发是纯象牙白色的。对面墙上有一
个硕大的液晶屏,包厢空无一人。

  这些,都不重要。

  令施梦萦瞬间浑身发冷的,是她发现自己此刻一丝不挂,大腿根部靠近下体
的皮肤留有淡淡血迹。

  哪怕施梦萦此前一直都是彻头彻尾读死书的乖女孩,她也明白现在这副样子
意味着什么。头还是那么疼,嘴巴还是那么苦,身体还是那么无力,她的脑子一
片空白。她知道可怕的事已经发生在她身上,但她试图说服自己还在梦中。

  18岁,进大学后的第三个月,陌生的通宵影院包厢,施梦萦被夺走了初夜。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是被谁夺走的!

  地上、沙发上、茶几上……衣裙鞋袜被扔得到处都是。施梦萦一一捡起,重
新穿好,却怎么都找不到内裤,只能就这样光着下身穿上裙子。

  无论做任何动作,她都能感觉到下体的酸胀和阴道口的疼痛。这种滋味,施
梦萦永生难忘。

  通过影院服务员的嘴,她知道昨晚一共来了7个人,5男2女,要了两个包
厢。施梦萦走进另一个包厢,那个同样被灌了酒的女生仍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单从衣着来看,她应该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在她不远处,四仰八叉地躺着个男
生,施梦萦知道他叫马军,学的是旅游管理,也是大一新生。其他人踪影全无。

  施梦萦后来陆续打听出那夜曾到影院又提前离开的4个男生分别是谁。2个
高年级学长和2个新社员。可她始终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自己做了那么无耻的事。

  她总不能一个个去问:「那天晚上是你强奸了我吗?」

  这件事,施梦萦没对任何人说。毫无线索,也无从查起。

  过了几天,施梦萦收到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你的内裤在我这里!美
女,你的屄真紧!」

  这是施梦萦平生第一次见到「屄」这个字,想了好一会才大概明白这字的含
义。她马上回拨,对方已经关机。

  几小时后,又是同一个号码,一口气发来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施梦萦的全身裸照。照片里的她满面通红,昏睡不醒。两手两脚摊
开,形成一个「大」字。照片的焦点位置是被一丛黑毛掩着的秀气精致的肉穴。
一只明显是男生的手在镜头里比着V字手势。

  第二张是肉穴特写。男生的手揪着一边阴唇,用力向外拉扯,露出阴道里大
片粉嫩的沟壑。

  第三张照片里,男生的腿跪在施梦萦下身旁,一根丑陋的肉棒大半没入肉唇,
看他深入的程度,处女膜当时应该已被刺破,只是在照片里看不清处女血。施梦
萦发现,房间里至少有两个男生,否则,插入她身体的男生不可能从这样的角度
拍到自己。

  第四张照片的一角,有一截光溜溜的男生大腿,他应该还插在她的身体里。
但这张照片的焦点并不在此,令施梦萦感到无比恶心的是一根离镜头极近的肥大
肉棒,正插在自己嘴里。或许是距离过近的关系,肉棒显得格外粗红狰狞,周围
杂乱的黑毛盖住了她半张面孔。

  最后一张照片,镜头又回到施梦萦的脸。一只手捏住沉睡中的她的下巴,另
有两只手倒拎着一个避孕套,将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被迫张开的嘴里。

  施梦萦对着最后一张照片盯了足足半分钟,想到自己睡梦中肯定早把所有倒
入口中的黏液咽了下去,冲进卫生间徒劳干呕了许久。

  她毫不犹豫删掉所有照片,疯了似的不断拨打那个号码。可对方早就关机了。

  又一条短信在两小时后发来:「美女,打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想要我们再操
你一回啊?可我已经操够了。你下面味道太骚,内裤到现在还全是骚味。记得以
后多找些男人操你的骚屄,一看就是想男人想疯了的!记得是我给你破的处。哈
哈,祝你以后每天都被男人操!」

  从那以后,这个手机号再也没开过机。

  施梦萦很快就退社了。尽管不知道具体是谁,但至少可以肯定,一定在那晚
前往影院的5个男生中。她不可能继续和他们待在同一个社团。她总觉得身边有
一双、两双、甚至更多双可以透过衣服,看清每一寸皮肤,了解每一处隐秘的眼
睛在窥视。

  从此,几乎只有在宁商大的教室、图书馆和寝室才能看到施梦萦的身影。除
了室友,她基本上没有朋友,没有恋爱,没有约会,没有社团活动,没有一切大
学女生应该有的正常生活。

  同学们背地议论,施梦萦精神可能有问题。她是如此阴郁,如此敏感,如此
封闭。没人喜欢这样的女生,尽管她算得上是美女。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施梦萦也向往爱情。高中时,她曾和同班男生有过一年
多堪称纯真的恋爱。高考后,她来到中宁,而那男生留在老家武山。两人远隔千
里,恋情自然难以延续。两个月的书信往来后,男生告诉施梦萦,他在大学里找
了新女友,祝她幸福。

  随后不到两个星期,就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

  从此施梦萦根本不敢与男生来往。她不知道如果有男生把手搭在自己肩膀或
腰上,她会不会发出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朋友,该不该告诉他那晚的事;
她不知道如果男友提出想和自己做爱,该拒绝还是接受?

  看过那些照片后,施梦萦很难想象在清醒状态下,忍受一个男人压到自己身
上,插入自己体内。那一刻,难道自己不会发疯般踢打他吗?

  就算勉强接受,男人会不会问自己为什么不是处女?她又该怎么解释呢?

  就这样,施梦萦孤独地度过了两年多大学生活。

  时间慢慢来到2010年。过完年,大三第二个学期开学。施梦萦终于想要
改变一下自己封闭的生活状态。虽然还是没勇气参加社团活动,但找份家教的工
作,面对小朋友,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通过同学介绍,施梦萦得到一个机会。

  这家男主人姓方,是大学教授,温文儒雅;女主人姓戴,是外贸公司老总,
精明强干,两人都是40岁出头的年纪。施梦萦要教的,是他们读初一的儿子方
智涛。课程主要是语文和英语,每周两课。

  这个家庭,让施梦萦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戴总看上去强势,但为人还算和气。她是施梦萦最钦羡的那类女人。施梦萦
从小亲近父亲,打心眼里讨厌母亲。她常对自己说,将来绝不能成为像母亲那样
的女人。但她没意识到,内心深处其实很羡慕母亲的泼辣强悍,只是她自己做不
到而已。而这家的女主人,无论在气质还是能力上,明显又比母亲屠晓丽强得多。

  女主人也就罢了,反正她十分忙碌,经常在外奔忙。施梦萦去她家上了五堂
课,只见过她两面。真正常与施梦萦打交道,并令她暗暗动心的,是男主人方老
师。

  在这个只比父亲施棠华年轻6岁的男人身上,施梦萦隐隐看到了三四分父亲
的影子。

  方老师在中宁电子科技大学教书。宁科大是省内知名的好学校,仅次于宁南
大学和崇滨大学这两所985名校。他30岁出头就当上了副教授,不到40岁
升为教授,至今已有四部专著,参与编写过多本省级规划教材,发表论文无数,
是个前途无量的中青年学者。

  这些经历,这份气质都令施梦萦仰慕。

  当然她并不想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仰慕而已。顶多是每次去给方智涛上课前,
内心隐隐添上几分期待和喜悦罢了。

  第六次在方家上完课,施梦萦准备回家。那天戴总又去了外地谈生意。方老
师提出请她出去喝咖啡。作为熟知大学规矩的老师,他善解人意地表示,如果时
间太晚就直接开车送她回宁商大,不会让她误了返寝时间。

  施梦萦有些犹豫,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两人在宁商大附近找了家小咖啡馆,坐了一个多小时。方老师静静聆听施梦
萦讲述她的大学生活,还真诚吐露了他自己的烦恼,包括与成功妻子间那种隐秘
的隔阂,倾诉着他内心的孤独。

  最后方老师遵守诺言,送施梦萦到寝室楼附近,才放心离开。

  此后,这成了两人间的默契。每次上完课,只要戴总不在家,方老师就会送
施梦萦回校,途中通常会找个地方坐上一两个小时。

  为了和方老师多待一会,施梦萦到方家的时间越来越早,不断提前上课时间,
再顺水推舟提前下课。很快,她一过八点就能下课,和方老师独处的时间也随之
增加到近两个半小时。

  没过多久,即使没有课的日子,方老师有时也会约施梦萦出去。

  渐渐的,施梦萦爱上这个温文博学的男人。爱上有妇之夫的事实令她第一时
间生出罪恶感,但迅速被脑海中方老师的音容笑貌淹没。她无法控制这种感情的
升腾。

  或许方老师也捕捉到了施梦萦内心迸发出来的激情。某天送她回校时,路过
一片阴影地,他突然牵起她的手,两人紧紧拥抱,热烈地吻着。

  在那一刻,施梦萦突然觉得男人的身体和气味,似乎也不那么可憎。

  第二天下午,两人再度相约。方老师把施梦萦带到一家宾馆。

  施梦萦脱去衬衫,解下裙子,又闭上双眼,哆嗦着脱掉胸罩和内裤。这是她
20多年来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赤身露体面对一个男人。她满面潮红,用手遮
着下体和乳房,全身颤抖。

  不是兴奋,也不是紧张,而是恐慌。施梦萦在用全部的胆量和气力压制那近
乎无穷的恐慌。她不敢睁眼,看不到方老师此刻在做什么。从声音判断,他好像
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脱了衣服,然后从身边擦过,来到自己背后。施梦萦心惊胆
战地猜测他下一步的举动。

  一具滚烫的肉体猛的紧贴在她的裸背上,两只大手从身后环抱,先是落到胸
部上,使劲揉了几把,随后其中一只手直接插到她两腿间,食指准确地点在肉唇
中央。

  施梦萦如遭电击,一阵刺骨的酥麻瞬间从脚底直冲胸前。

  股沟上端顶了根坚硬的棍状物,纵然施梦萦极度缺乏经验,她也能猜出那是
什么。异样的感觉令她满嘴都是唾液,不由自主咽了好几下。

  男人的两只手不住在自己身上抚弄。两个乳房被来回揉捏,不时还会弹一下
乳头;腿间的那只手肆意地拨弄肉唇,不断深入幽闭的洞穴,进去一点,又进去
一点……施梦萦觉得像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说不出的难受。

  方老师轻舔她的耳垂,又吻到脖子,沙哑着问:「小施老师,你还是处女吗?」

  还是遇到了最怕的那个问题!施梦萦全身僵住,机械地摇头。她想看男人得
到这个回答后的表情,却又不敢。她原本有些反感在她身上游动的手,此刻却极
怕这双手会突然离开她的身体,把赤裸的她一把推开。

  好在那双手没有离开,相反还变得更加用力。滚烫的肉棒还是顶着她的臀,
几乎被两边肥润的臀瓣完全吞没,在臀肉间擦磨着。

  施梦萦的身材匀称,唯有臀部格外突出。不知为什么,从高中开始,她的屁
股变得异常丰硕。施梦萦知道那时有些男生在背后偷偷管她叫大屁股,还有风言
风语说她早就不是处女,所以屁股才会被操得那么大。这给她增添了无穷的烦恼。
说到自己的身体,施梦萦最讨厌的部位就是臀部。可方老师对她的屁股好像有特
别的好感,不但不停用肉棒磨蹭,还把原本放在她胸口的手也挪到了下面,揉搓
了好久。

  两人紧紧贴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方老师从她双腿间抽出手。没等施梦
萦猜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整个人冷不丁被打横抱起,腾云驾雾般重重落在床上。
方老师紧跟着就扑了过来,压到她身上。

  「小施老师,你下面好湿啊……」男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施梦萦像个木偶般僵硬地躺着,任由男人摆弄。她感到男人正把刚才插入两
腿间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擦抹,她不太懂这些动作的意义,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她不懂怎么在床上接话,只能近乎无意识地喘息呓语:「什么湿了?湿了又怎么
了?」

  方老师轻笑:「湿了,就是小施老师你想被我干了!来吧!」

  话音未落,施梦萦觉得那根一直在自己两腿间蹭来蹭去的烙铁般的棍子狠狠
捅进了自己的身体,耳边响起方老师痛快的叹息:「小施老师,我早就想干你了!」

  施梦萦没有问所谓的「早」究竟是多早,也没有在意「干」这个粗鲁的字眼,
她只感到疼。尽管已经流了很多水,但她还是很疼,也许就像破处那样疼。

  在失去贞操的那晚,施梦萦不省人事,并没有清醒经历那个瞬间。在那之后,
她没让男生碰过。直到这一刻,阴道再次被侵入,她才真正品尝到近似破处般的
滋味。

  疼,就是全部感觉。她睁开眼,看着平时温文的方老师趴在自己身上不停地
耸动,红光满面,甚至略显狰狞。他的每一次进出都会给自己带来被撕裂般的抽
痛,恨不得马上把他推开。但她又看到他每次深深插入时,脸上都会流露出极大
的满足,这是她愿意奉献给他的。

  方老师急促且沉重地喘息着,不停加快抽插的速度,动作越来越猛,完全顾
不上去擦额头的汗水。

  施梦萦闭上眼,任由疼痛继续。

  对她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两次第一次,一次是昏迷和羞辱;再一次则是疼,只有疼。

  后来,施梦萦和同寝室一个还算贴心的闺蜜,偶尔聊起过床上的事。闺蜜说
她在破处时,疼完后渐渐有了快感。

  这种话,施梦萦是不信的。她觉得这是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里,第一次——无论是哪一次——在精神和肉体上,留下的,只
会是痛苦的回忆,哪来什么快感?

  唯一令她略感欣慰的,是方老师似乎从她身上得到了巨大满足。在他冲刺了
十来分钟后,就在施梦萦感觉阴道近乎干涸,疼痛感越来越难以忍受时,方老师
突然把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将一对饱满的乳房完全压扁,喉咙里发出「嗬嗬」
的吼声,一股热流像从水枪中激射而出般猛灌进她的身体,烫得她浑身颤抖。

  方老师就这样一直压着她,一动不动。直到施梦萦觉得胸腹完全麻木,呼吸
都变得困难时,他才撑起身,去卫生间扯了些纸帮她擦抹下体。他不住口地向施
梦萦道歉,说自己实在不该射在她体内,但滋味太美妙,一时没忍住。只能委屈
她吃避孕药以防万一。

  施梦萦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些。她还沉浸在刚才方老师在她身上奋战的场景中。
那模样当然谈不上美,她也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觉自己活了!她
被一个男人这样需要着,这样索取着,这样拥有着!

  施梦萦厌恶性,但她喜欢这种因为性而和一个男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从这天开始,两人不再拘泥于是否是上课的日子,频繁约会起来。只要是妻
子不在,方老师就常来找施梦萦,最频繁时一周内每天都要约会。当然,约会的
主要方式就是上床。

  施梦萦没想过要方老师给她任何承诺或保障。她只是爱这个男人,愿意和他
在一起,像她所想象的那样被他需要,被他索取,被他拥有。

  随着两人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无间」,施梦萦也看到了这位斯文教授更多的
侧面。在渊博的学识外,他也有寻常的趣味和强烈的欲望。

  刚开始,方老师总是射在阴道里。施梦萦从一开始就习惯了男人不戴套就直
接进入,也习惯了把男人的精液留在身体里。她没想过非要他戴避孕套,总是自
己事后处理。

  后来,方老师又迷上在施梦萦身体的其他部位射精,她的嘴里、脸上、胸上、
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甚至头发上,都曾经淌满他的精液。

  施梦萦极其讨厌精液的味道。每次男人射完,她总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尽
管那样做根本没什么实际作用。她顶多屏息一分钟,只要放开呼吸,腥骚味又会
直接钻进鼻腔,让她恶心得想吐。

  但她喜欢看到方老师在她身上射精时那种快乐的样子。

  第一次跪在方老师身前,看着他使劲撸动刚从她体内拔出的肉棒,直到一股
浓稠的精液从龟头顶端飞射出来,重重地在她脸上炸开。透过垂在眼皮上的两抹
浓精,施梦萦清楚地看到他兴奋的神色。

  她最大的满足,就是这种神色。这仿佛是她在这场爱情中的全部价值。性,
唯一的意义就是令男人愉悦,反过来令他更爱自己。

  五月中的一天,施梦萦去方家上课,戴总又不在家。方老师趁她去厨房倒水
时,悄悄让她给儿子安排份作业,然后抓紧时间去他卧室。

  施梦萦慌乱地回到男孩房间,照吩咐给方智涛布置了一份不花上一个小时以
上的时间绝不可能完成的作业。

  她浑浑噩噩来到卧室。方老师迫不及待地关上门,拉着她来到床边,让她扶
着床沿,向后高耸起丰臀,又将裙摆撩起到腰间,扒下内裤,没玩别的花样,直
接抽插肉穴。施梦萦能感觉到他的肉棒是那样坚硬滚烫,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方法
让自己达到如此兴奋的程度。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夫妻俩的卧室里和方老师做爱。

  听着臀后传来的肉体相撞的脆亮声响,施梦萦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奸夫淫妇」
四个字。她生出强烈的羞耻感,直起身想要男人停下,就在这时,方老师扶在她
腰间的双手却突然用力,掐住她的肉,痛得她险些叫出声来。肉棒极力捣入阴道
深处,喷射出一股浓精。

  他已经搞完了。

  施梦萦快速清理下体,想回方智涛的房间,方老师却又拉住她。她不想继续
在这间卧室苟且,又怕弄出太大的动静,惊动自己的学生。一阵无声的推攘、比
划、闪躲后,施梦萦被脱得精光,男人把她按倒在床上,手指和舌头享受着她每
一寸肌肤。

  方老师每次都不算持久,但恢复得很快。半个多小时后,他就恢复了状态,
赶紧又做了一次。在发射的瞬间来临前,他将肉棒塞进了施梦萦的嘴。

  含着满嘴精液,施梦萦狼狈地穿好衣服,冲出卧室。正想进卫生间吐掉嘴里
的东西,没想到迎面撞上方智涛拿着作业本走出房间。

  「施老师,我做完了。你今天还讲作业吗?」方智涛满脸都是阳光般的笑容。
或许他正想着如果今天能早些下课,睡前应该还能上网玩会游戏。

  施梦萦满嘴都是精液,没法说话。别无选择,她只能将精液全都咽下,含糊
地说了几句,打发方智涛先回房间。在这过程中,她不敢张大嘴,生怕男孩闻到
满嘴的精液腥气。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清醒着咽下精液。此后,方老师几次提出让她这样做,她
都坚决拒绝了。她一直没告诉他,那天冲进卫生间后,她把胃里所有东西吐得干
干净净。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在一次次肉体交缠,体液飞溅中飞逝而过。

  感觉中,这像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其实,如果从第一次开房算起,不过两个
来月而已。在这段时间里,施梦萦不知道自己被插入过多少次,阴道里又盛过多
少精液。为了避免怀孕,她一次次服用避孕药,然后等待阴道再次被灌满。或许
是服药过于频繁,她一度有近50天没来月经,令她十分恐慌。悬着的心终于放
下时,月经之痛又使她深感前所未有的死去活来。

  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有爱,施梦萦就可以忍耐。使她越来越困惑的是,两
人间的交流越来越少。曾经安闲静好的咖啡馆时光近在两月之前,却又远如三世
之隔。现在方老师面对她,最想做的事就是脱光她的衣服,进入她的身体。

  用他做爱时常用的字眼说,就是:干她!

  两人干得越来越多,聊得越来越少。

  施梦萦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必然归宿。或许,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如果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对施梦萦来说,也算幸福美满,岁月安然。

  方智涛期末考试前两周,是合同约定的最后一堂课。前一次来上课时,戴总
难得在家,对施梦萦这几个月的努力表示了感谢。而今天,戴总又不在家。

  上完最后一课,方老师火急火燎地带施梦萦去开房。他显得异常急迫,甚至
都不等施梦萦湿润起来,就急不可耐地插了进去。

  施梦萦跪趴在他身前,高撅起肥臀。这是方老师最喜欢的姿势。从后面插入,
可以插到最深处,同时还可以玩弄她惊人丰满的臀瓣。

  这次方老师好像想玩新花样,他一边在阴道里抽插搅弄,一边试图把一根手
指的指尖捅进施梦萦的屁眼。

  施梦萦大声喊:「别弄那里!脏!」

  方老师充耳不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开辟一个新领域,不停地擦抹从施梦萦
肉穴中被压迫出的液体,润滑着屁眼。

  施梦萦莫名慌张起来,一边继续高声叫喊,一边扭动屁股,想要中止男人的
动作。但这些挣扎反而刺激了方老师,他猛的从肉穴里抽出肉棒,硕大的龟头顶
到了屁眼上。

  施梦萦惊恐不已,她想翻过身,却被方老师用手摁住腰背,死死按在床上,
动弹不得。他不顾一切向前顶刺,试图把龟头挤进那紧窄得连手指都很难插入的
菊洞。

  施梦萦感到屁眼处传来剧烈的痛楚,像是被完全撕开了。不知从哪里生出的
力气,她奋力掀开压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翻转身来。

  她愤怒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将手伸向屁眼。将手指拿回眼前时,上面
有一丝极浅的血迹。其实,方老师还没真正插进去,只是用龟头顶开了最外层一
圈肉而已。即便如此,也已经使施梦萦的屁眼见了血。

  「你干什么!?」施梦萦很生气。

  方老师这时冷静了许多,不再表现得刚才那般粗野霸道。他重新变得温柔,
搂住施梦萦道歉。碎碎地说了会话,安抚好施梦萦的情绪,随后又重新开始做爱。

  一次、两次、三次,阴道、嘴巴、胸部。

  对施梦萦来讲,这已是她能做的「全套」。

  方老师再次提出希望她能吃掉他的精液,施梦萦照例还是拒绝。

  也许因为是这学期最后一次约会,所以他才会如此激烈粗暴吧?施梦萦如此
解释方老师的异常。

  不但方智涛要准备期末考试,施梦萦自己也快进入考试周。然后就是对大学
生来讲十分重要的大四前的暑假。这个假期,她会回老家武山,父母已经说过,
要托关系找个好一些的实习单位。

  方老师肯定也明白,要恢复来往,最快也得等到下学期开学。

  突然想到自己要离开这个男人那么长时间,施梦萦产生了一丝强烈的不舍。
这男人,已经成为她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力量来源。哪怕交流越来越少,她依然能
从他对自己肉体的渴求中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自己是那样爱他,那样离不开
他。

  但是,两个月的暑假,还是不可阻挡地降临了。

  施梦萦只能一天天掰着指头,等着暑假结束的日子到来,实习时也一直心不
在焉。

  暑假最后一个星期,方老师突然发来短信:「我要出国做两年访问学者,今
天就走。下学期小施老师你不用再来给智涛上课。很高兴遇到你。再见。」

  这就是这个男人最后的交代。

  施梦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时间拨电话过去,又第一时间坐车回到中
宁。但她已经找不到方老师,从此再没见过这个男人。

  原来,被需要,被索取,被拥有,全是自己的幻想。一直以来,是她需要这
个男人,是她索取着男人的爱,是她妄想能拥有他。

  而方老师,只是想干她。

  所以,施梦萦再也不相信只要在性方面满足男人,就能收拢他的心。她确信,
对性的渴求,只是肉欲的表现。对真正的爱情而言,性是毫无价值的。

  这就是这段爱情,或者说这段肉体关系,教给施梦萦的全部。

  毕业后,施梦萦留在中宁,换过两次工作。两年多前在逛书店时,她遇见了
沈惜。这个始终带着温文笑容的书店老板,钟情于她的气质,开始追求她。而她
慢慢的也再次爱上一个男人,直至毫无保留。

  这个大她三岁的男人,比她期待的更有才华,比她幻想的更加温柔,比她歆
羡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奇怪的是,作为一个小小的书店老板,居然还比她需要
的更加富有。

  自从接受他的追求开始,施梦萦就决定用自己全部的情感去爱他。但在这份
爱里,她很自然地刨去了自己的肉体。

  沈惜第一次向她求欢,施梦萦没有拒绝。但第二天她就向他说明了自己对性
的态度。果然,如她所料,在真爱里,性根本就不必要。沈惜对她的冷淡尽管略
有失望,却完全没影响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两人在近乎无性的状态下,平稳相爱
了近一年半,从没为此发生龃龉。

  所以,分手不可能是因为性。否则,沈惜早就可以放弃,何必等到今年?

  可如果不是为了性,又是为什么呢?

  自己和沈惜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困惑和悲伤,到了尽头,是愤怒。

  到底是为什么?!

  「你很漂亮,身材也好。但说到做爱嘛……我觉得,一般!」徐芃的声音从
她耳边掠过,他在回答她的问题。

  施梦萦转头盯着他:「为什么?」

  徐芃撇嘴:「两个字,死鱼。不扭不叫不交流不口交,如果女人是这样的,
那买个充气娃娃就可以。有没有听过活色生香这个词?为什么要活色?男人,需
要鲜活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是你这样的男人才需要这样!我男朋友不需要!」施梦萦气愤地打断徐芃
. 此前对他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当然她也说不清,自己如此气愤,究竟是因
为相信沈惜不是这样的男人,还是因为被评价为「死鱼」。

  「呵呵……」徐芃懒得和施梦萦争执,也不想提醒她该把话里的「男朋友」
换成「前男友」,他说这些话,当然有他的盘算。

  施梦萦不想再搭理徐芃. 对今晚的事,她早就开始后悔。之前她曾经离开,
要不是出门后给沈惜打电话时,再次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就挂
断电话,她根本就不会因为委屈和气愤而回头。

  那个瞬间,她又想哭又想叫喊,突然下了狠心,要回宾馆和徐芃做一次。

  唉!真是太轻率!太荒唐!

  施梦萦冷冷抬头,说:「麻烦你进卫生间去,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一愣,转了转脑子才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回避,顿时觉得心里很腻
歪。屄都操了,穿个衣服还不让自己看。真是作到家了。这是浪完了,要回归淑
女模式?

  但他毕竟城府深,还是笑嘻嘻地说:「别急。我问你,想不想知道你前男友
对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如果你想知道,我能帮你问出来。」

  施梦萦猛的直起身子,原本遮到肩头的被子滑落,双乳摇晃着露了出来,她
浑然不觉,直愣愣地瞪着徐芃.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22 编辑 ]

TOP

0
            第二章、老同学的诱惑

  沈惜看到施梦萦的短信时,已近午夜。

  在这之前,他在户外整整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完成今晚的任务:拍摄了
几组必需的镜头,为他正在制作的宣传片片头增添了重要的素材。

  回屋收拾好器材,向一直陪着他的工作人员道谢告别,直到这时沈惜才发现
此前一直留在室内的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施梦萦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另
外,还有两个未接来电,则是她在发来短信后打的,估计是因为久等回信不得,
失去了耐心。

  只是当时房间里空无一人,自然没人理会。

  「我想和网友去开房,你觉得怎么样?」施梦萦的短信内容令人挠头,猜不
透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沈惜微微皱眉。

  他对短信里说的什么「网友」、什么「开房」都没什么感触,只是颇有几分
惊讶。他自以为算是比较了解施梦萦的个性的,她应该不是这种风格的女孩。

  难道真是士别三日,须刮目相看?短短几个月,施梦萦就翻天覆地了?不太
可能吧。

  那这条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没有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来,为了赶手里的活,他的睡眠时间加在一
起勉强才超过20个小时,哪有闲心闲力去揣摩前女友的心思?

  即使精力充沛,沈惜也无意搀和。对他来说,施梦萦现在的选择已经与他无
关。

  世间的男男女女,走到一起时自然彼此有牵绊,要为对方挂怀,为对方忧心;
可是分开后,就重新成为茫茫大海里的两滴水珠,浩浩长空中的两粒尘埃,再没
什么牵连。就该自己给自己做主,自己为自己负责。这两种状态,都是天经地义
的。

  不然,什么叫在一起?什么又叫分手呢?

  如果分手以后,任何一个前女友随便有点什么事,都要再来找他,并且自己
还会产生各种情绪的波动,那沈惜怎么过日子?他的前女友可不止一个两个。

  高中时的初恋女友前年结婚。乍听这个消息,一瞬间沈惜也有一些小伤感,
可难不成他还要为此去大闹婚场?绝没这个道理。

  一束鲜花、一张贺卡、一份礼金而已。

  那女孩为她自己做了一个决定,那是她的选择,那是她的人生,和自己没有
关系。沈惜一直都这样理解人与人间的相处之道。

  对待施梦萦,他也秉承一贯的态度。

  说起来,在沈惜所有前女友中,施梦萦也算是一个奇葩。

  年初,沈惜第一次向她提出分手,当时她完全无法接受。沈惜倒也没有急于
一刀两断,想给她留出一些缓冲时间。本以为过了年,她应该差不多能冷静下来,
没想到施梦萦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只知道不断追问,到底为什么两人不能继续在一起?

  关于这个问题,沈惜认真和她沟通过很多次。从一开始他就把分手原因说得
很清楚,此后每当施梦萦一遍遍悲伤地问起,他都会像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似的,
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耐心解释。

  一共解释了多少次?七次?还是八次?可施梦萦永远都像第一次听到似的,
茫然不解。她似乎永远听不懂。当然,或许她不是听不懂,只是她永远都不愿接
受,所以干脆就不懂。

  施梦萦去年搬来沈惜家,与他同居了大半年。现在既然分手,就不方便继续
住在一起。但施梦萦一直在试图挽回,始终不愿就此分开,沈惜也做不出非要逼
她搬走的事,就收拾出一间客房,让她暂住。他希望能用一段冷静期,使施梦萦
最终明白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没想到,这个冷静期一直延续到五月。眼看离他第一次提分手都快半年了,
施梦萦还在纠缠几个月前那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沈惜不再解释。他相信自己不可能解释得更清楚。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
那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理解。如果她不愿意理解,那自己解释再多次都一样。

  沈惜也不再拖延。无论施梦萦是不理解,还是不接受,都不代表只要拖下去,
就可以不分手。他终于意识到,对施梦萦继续保持耐心,只会把这场分手变成永
远没完没了的肥皂剧。

  于是,他索性直接为施梦萦租了套小公寓,付好押金,又预付掉三个月的房
租,然后告诉她,自己第二天帮她搬家。

  这个略显残酷的举动终于让施梦萦彻底认识到,分手已势难挽回。她不得不
伤心欲绝地从沈惜家搬了出来。

  只是,尽管人搬走了,心思却还留在沈惜身边。施梦萦好像从来都没有弄清
楚,「分手」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她搬家后的这几十天里,施梦萦每天还会打来三四个电话,发上十几条短
信,她几乎隔一天就想约沈惜见面,吃饭、喝咖啡、看电影、逛街……各种理由
都有。她不时倾诉自己痛苦的心情,寂寞的情绪,还好几次不告而来,突然敲响
沈惜家的大门。

  沈惜总是会被她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

  这算分手吗?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在过年后她还没搬走之前那几个月里,
自己好像还清净一点,至少除了要不停解释为什么分手外,没有其他麻烦事。

  施梦萦的纠缠,令沈惜不厌其烦,只是出于性格和教养的关系,他尽可能保
持着礼貌。毕竟他也能看出,施梦萦的一切举动都不是刻意的,她只是真的受不
了分手后的日子,内心又隐隐总是抱着期待。

  只是就沈惜的经验而言,他也无法完全理解施梦萦现在的心态。毕竟除她以
外,其他的前女友都是头脑清晰、心理健康的女孩。这些女孩,现在有一半安稳
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与沈惜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一半则成了好友,友好相处甚
至相亲相爱。

  现在沈惜正在忙着做的宣传片,就是受第四任前女友冯馨所托。

  冯馨所在的公司今年恰逢二十周年大庆,老板起意要拍摄一部企业宣传片,
既能在庆典上播放,又能作为馈赠合作伙伴、加强自我宣传的好礼品。这份工作
交到了冯馨手中。

  起初,冯馨按正常的流程在几家颇有名气的广告公司中挑选了一家作为合作
对象。按理说,对方业界口碑甚好,完全可以放心。没想到,花了两个多月,投
入大量成本,多次要求分公司和下属部门员工为拍摄工作提供方便,眼看公司大
庆的日子转眼就到,最终的成片却根本无法让老总满意。

  要不是冯馨的能力和表现一贯十分出色,只怕会被老总骂得狗血淋头。

  返工是必然的。但无论是公司老总,还是冯馨本人,都对此前那家广告公司
彻底失去信任。眼看离周年庆典还剩两周,已经没了任何缓冲时间,冯馨毫不犹
豫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前男友。

  沈惜是个小商人,经营着一家名为「闲枕」的书店和一间招牌为「布衣人家」
的茶楼。平时除了照看这两处生意,闲云野鹤般的他还有不少空闲,可以做些与
兴趣有关的事。比如,他经常为朋友们拍些照片或视频。

  他的摄影、摄像技术够得上专业水准,还在宁南大学读书时,沈惜就曾集中
一群同好,组织成立过一个摄影社团,短短两年里就让这个新成立的社团挤进了
该年度「宁南十大学生社团」的行列。

  这几年,了解他这身本事的朋友,偶尔会请他为他们拍些婚纱照、亲子照或
婚礼视频什么的。

  只要时间允许,沈惜每次都会尽心尽力。他技术上乘,做事认真,又完全不
在乎报酬,所以总能令朋友们满意。口口相传,居然渐渐变得小有名气,于是有
些朋友的朋友也会慕名来请他帮忙,他也总是尽可能不令人失望,在一个小小的
圈子里,有着上佳的口碑。

  冯馨大学时就清楚沈惜的能力。两人还在恋爱时,也曾让他给自己拍过许多
不是写真胜似写真的照片,其中多数还保存着,经常会拿出来借以缅怀自己的青
春。去年,她还请沈惜为自己的女儿拍了套周岁写真。

  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难题交到沈惜手上,冯馨才会放心。

  对沈惜,冯馨有一种盲目的信心。如果沈惜本身就在广告界混,那她此前根
本就不会有任何犹豫,早就直接找他帮忙了。在她看来,现在这事交到沈惜手中,
那别的方面就没什么值得担心了,剩下的最大同时也是唯一的难题,只有时间。

  宣传片的拍摄、制作需要一个完整的流程,包括剧本设计、分镜头、素材拍
摄,再到剪辑、配音等等,不是拿个DV到处乱拍一通,回来加个片头片尾就能
交工的。可是眼下剩余的时间,就算把交片时间延迟到推无可推的周年庆典前最
后一天,满打满算,也只剩下十几天了。

  难度之大,若非极度信任,冯馨也不敢请个业余爱好者来做这件事。

  她近乎耍赖地对沈惜说:「我就靠你了。我对老公都没说过这种话!」

  冯馨相信沈惜一定能做到。前提是,沈惜会竭尽所能。

  沈惜当然会努力。他和冯馨从相识、恋爱到分手再到重逢,整个过程没有生
出一丝龃龉,始终惺惺相惜,脉脉含情。

  大四时,两人走到一起,感情如胶似漆。没能顺利发展下去的原因,纯粹只
是因为两人毕业后道路选择不同。沈惜要留学英国,是否回国,何时回国一切都
是未知数;而冯馨家里包括她本人都希望能早些结婚,建立一个稳定的家庭。既
然选择各异,两人只能友好分手,给各自一个追寻自己期待的未来的机会。

  四年前,沈惜回国,又和冯馨恢复了来往。但这时一来时过境迁,没了破镜
重圆的念想;二来冯馨已嫁为人妇,婚姻美满,所以两人没再纠缠于曾经的恋人
关系,只把对方视作好友。

  两年前,冯馨生了个女儿,还特意让沈惜做了小丫头的干爹。

  在关键时刻帮一把前女友——也是干女儿的亲妈——对沈惜来说自然义不容
辞。

  如果向他提出请求的人换成施梦萦,沈惜可能也会伸出援手,但恐怕不会有
对待冯馨那样的耐性和热情。

  哪怕还在热恋时,沈惜就有所醒悟,施梦萦是个只能当女友而不能当朋友的
女孩。吸引沈惜的是她身上别具一格的气质,而这种气质,足以让人爱上,却无
法化作朋友往来时必要的真诚和默契。

  沈惜曾长时间认真规划过两人的未来,但正因有过那么认真而成熟的思考,
他自问对施梦萦有十足深刻的了解。如果没有恋爱关系,沈惜相信自己不会和这
样性格的女孩成为朋友。所以,分手后,沈惜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施梦萦。

  既已分道扬镳,那就各奔前程,与彼此何干?

  这就是沈惜现在对待施梦萦的心态。所以,看到施梦萦提出要和网友去开房,
他内心并无任何波动。与此相比,他更在意自己隐隐发作的头痛和渐渐浓重起来
的倦意。

  毫无反应不太礼貌,沈惜看着这条短信,发了会呆,实在想不出什么要说的,
尽力憋出一句:「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关机,出门,上车,回家,睡觉。

  一个多星期下来,为了这部宣传片,沈惜可是累得够呛。第一天坐在家里完
成剧本和分镜头倒还算轻松,接下来几天,他白天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冯馨公司的
总部、各服务站、营业点之间,拍摄各种需要的素材,晚上还得开夜工,撰写解
说词,并把拍好的素材分选拼接,完成一部分初步剪辑工作。

  前天请朋友选定省人民广播电台的一位播音员,昨天他应该已经拿着解说词
进棚,想必明天可以拿到录音拷贝。今天又拍完了最后一组重要镜头,剩下最后
三天,就只剩下最要紧的剪辑工作了。

  一旦开始剪镜头,要费的工夫就大了。最吃力的时候,也许要一帧帧去调。
时间所剩无几,恐怕真要拼上一两天不眠不休才能搞定。幸亏剧本也是由自己一
手完成,拍摄素材时他一直带着后期剪辑的思路,想必剪起来能稍微省些气力。
若非如此,剩下三天时间是铁定不够的。

  今晚必须要睡足。沈惜得在最后冲刺前确保尽可能充足的休息。

  施梦萦要去约会网友?那就去吧。以她的个性,还能发生些什么?退一步说,
就算她真和网友约炮,那就约吧。她现在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难道还要管
她和谁上床吗?再说,十之八九,恐怕只是一句气话而已。

  说不上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漠,也无所谓对前女友到底还有没有情分,
沈惜得面对现实困难,他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再去管约不约那种事了。

  在酒店房间,施梦萦对着手机屏幕上的六个字发呆。她读不懂这六个字。算
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但这短短六个字,很难让她感受到其中的温度。

  徐芃趁施梦萦发呆的机会,来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惊醒,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让自己不去触碰徐芃的身体,警
惕地问:「你干嘛?出去!」

  徐芃笑笑,掀开自己这边的被角,指着自己穿上没多久的内裤,说:「包得
这么严实,还能对你干嘛?放心,我有点累了,上来躺一躺。他回的短信说了啥?」

  最后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施梦萦的注意力。

  这条「和网友开房」的短信,是此前徐芃让施梦萦发过去的,也就是他所说
「要想知道前男友的态度我能帮你问出来」的招数。

  施梦萦一开始觉得这主意简直臭极了。自己哪来什么网友?她又怎么去和子
虚乌有的网友开房?明明没有做,为什么要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没来由的让沈
惜看轻自己,觉得自己轻浮放荡不要脸怎么办?

  徐芃无语:「你今天不就跟我开房了吗?」

  「那不一样……」施梦萦急着解释,却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说法,面孔憋得通
红。因为徐芃不是网友,所以就可以开房?这话她说不出口。

  徐芃对她解释,这招对男人往往特别有效。自己的女人——哪怕是曾经的女
人——即将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个消息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一定会有震撼效果。
对这种事也能保持古井不波心境的男人,恐怕百中无一。只要对方的情绪产生波
动,就很可能从他的反应中探查出他的真实心理。

  退一万步说,女人都把话说到这一步了,就算看不出对方是不是还爱着她,
却绝对能试出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她了。

  被徐芃云山雾罩地说了这么一通,施梦萦心里没了准主意,觉得这好像也是
个办法,就照他说的发了短信。

  现在有了回信,始作俑者的徐芃就算是装腔作势也得问一问,正好可以把自
己钻进被子这事岔过去。听他问到沈惜的回信,施梦萦果然不再纠结徐芃也上了
床这茬,把沈惜的回信读了出来。

  徐芃本以为施梦萦只念了个开头,还耐心等着下文,却见她再不说话,一问
才知,原来总共就六个字。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信,徐芃险些笑出声来。

  真是高人哪!这绝逼是徐芃听过的,在应对前女友要出去约炮的消息时,最
为言简意赅却又蕴意丰富的回信。瞬间竟让他想起了「逸马杀犬于道」的典故。
这短短六个字,太有趣了!徐芃差点想跟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联络方式,改天应
该约这男人吃个饭,大家交个朋友。

  面对即将出去约炮的前女友,淡定回复这样六个字的男人,绝对值得认识一
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躺在自己身边的施梦萦。

  徐芃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无声息地接近施梦萦,直到指尖触碰到她腿上柔腻的
皮肤。他没有立刻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只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连接。

  施梦萦似乎也没有在意男人的手已经碰到了自己,说真的,这点接触实在是
太容易让人忽略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着,每过一两分钟,徐芃就会把指尖和施梦萦身
体间的接触变得更实在一些。在一句暖心的安慰话语出口后,他很自然地在她的
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施梦萦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徐芃这次也没再抽回手,而是索性就放在她的膝
盖上,用掌心小心地摩挲着。

  「我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在他心里,你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徐芃手上的动作像是宽慰,嘴里说出的话却绝对是直击人心的打击。这也不
奇怪,他现在可不是真的在充当蓝颜知己陪施梦萦哀伤,他的根本目的在于能争
取更多更好地玩弄她。所以,他绝不在乎用各种方式打击施梦萦,女孩的思维越
混乱,情绪越低落,越容易下手。

  再说,他对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很有信心。就凭施梦萦前男友的回信,他就绝
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真该感谢这哥们,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打击施梦萦的机会。

  施梦萦微微发抖,她被徐芃说的这句话吸引,忽视了他的手慢慢从膝盖向大
腿方向挪动。在感情上,她绝对不愿意相信他说的,但残存的一点理智却又在反
复告诉她,他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可能你没办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徐芃耸耸肩:「男人知道前女友要和网友去开房,隔了那么久,才回了『注
意安全』四个字。你来告诉我,还能有别的什么解释?」

  施梦萦无言以对。

  徐芃侧过身,使自己的脸越发接近施梦萦。他的呼吸几乎就直接喷在她脸上。
施梦萦目光呆滞,若有所思。

  因为调整了姿势,所以徐芃顺势换了一只手,还是小心地搭在之前已经放了
一会的大腿上,果然施梦萦仍然没有反应。毕竟两人之前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
这种程度的碰触不足以令她警醒。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还好,出于厌恶感也不会
容许男人反复把手搁到她的身上揩油,但她现在有90% 的心思都放在沈惜的回
信上,哪顾得上一只暂时没有过分举动的手?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说亲密不亲密,说暧昧很暧昧的状态,躺了近半个小时。
围绕着这条短短六个字的回信,徐芃不断找出各种角度的说辞骚扰和刺激施梦萦,
使她片刻不得安宁,头脑始终处于混乱之中。

  眼看她的语气充满了痛苦,又渐渐不耐,说的话越来越少,眼神越来越迷惘,
徐芃觉得机会差不多到了,突然冒出一句:「既然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那你
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就听他的呗!」

  施梦萦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随口应一声「嗯」,随即又有些疑惑,转过脸
问:「你说什么?」

  徐芃的脸本来就离她很近,突然凑到她耳边,用舌头在耳垂上舔了一下。
「你前男友反正都不在乎你是不是跟别人做,那你就真的做给他看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懂了,「又要做」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顿时慌乱起
来。这时她才发现,也不知什么时候,徐芃已经悄然贴到她的身边,两人间的距
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浑身赤裸的她就像完全不设防的阵地,随时都可以被轻
而易举地攻陷。

  耳垂遭到突然袭击,那条灵活的舌头把自己的耳朵和心绪搅弄得同样难受,
从他嘴里吐出的热气弄得她脖子痒痒的,莫名其妙有了几分羞涩。施梦萦心烦意
乱,想把徐芃赶得离自己远一些,伸手推了好几下,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他
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施梦萦的大半身体原本都躲在被子里,只把肩膀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现在
用尽气力去推徐芃,自然顾不得遮挡这回事,几番撕扯后,整个上半身完全从被
子里滚了出来。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芃性致大增。这时
正是需要大踏步前进的时刻,他再也不像此前那样小心翼翼,被子里那只顺利滑
进施梦萦两腿间的手快速向上游动,直接摸到阴道口;另一只手则无视施梦萦的
推拒,直接从她腋下穿过,将她紧紧搂住,一个个热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颊、眼
睛、耳朵、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喜欢你的人多的是!他把你当草……有的是人拿你当宝…
…来,好好做一次!让他后悔去吧……被人看扁了还不敢发泄一下吗?」徐芃气
喘吁吁地蹦出一句句零碎的话语,在用身体强横地控制施梦萦的同时,还不忘用
语言来撩拨她。

  施梦萦仍在抵抗,尽管基本上无济于事。她分出一只手插入两腿间,试图将
徐芃的手挡在肉穴以外。可她的力量原本就远逊于徐芃,两只手合在一起都未必
能挡住他一只手,现在分散了力量,更加难以招架,上下两边都迅速接近失守。

  她急得都快哭了,连声地哀求着:「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求求你别弄了!」

  这种时候,徐芃怎么可能停下?他索性猛地将整床被子全掀到地上,蛮横地
翻身压到施梦萦身上,吻上她的嘴唇。他拼命把舌头顶入对方唇间,长达一分钟
的粗暴进攻后,终于成功顶开了施梦萦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她的小巧的香舌。

  大半个晚上相处下来,徐芃对施梦萦有了更为清楚的认识。她对很多事都有
极强的预设立场。譬如,她把感情当成性爱的重要前提。没有感情,想要她乖乖
配合上床,真是千难万难。今晚自己得手,得益于许多巧合同时发生。否则,施
梦萦之前离开房间后可能压根就不会回来。接下来,在没有巧合帮助的条件下,
自己还想继续享用她的肉体,就得想办法让她内心深处产生感情的错觉。

  什么是感情?说起来很玄,其实又很简单。尤其是像施梦萦这样情绪化严重
的女人,这种女人对感情往往有十分肤浅的形式化的理解,无非是做好两个动词
和两个形容词而已:陪伴、迁就;温柔、热烈。在最短时间里让她感受到其中至
少两点,就很容易让她陷入错觉,从而无意识地卸下心防。像她这样的女人,一
旦打开顽固的心防,再让她接受和男人做爱,诱骗也好,强迫也好,就容易多了。

  徐芃紧紧抱住施梦萦,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似的。如他所料,他抱得
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她嘴里搅动,偶尔还卷住她的舌
头吸到自己嘴里,充分交换着各自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不松口,吻得施梦萦几乎窒息,整个人渐渐瘫软。直到她放弃
所有反抗,垂下手抱住身前的男人时,徐芃这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
两人唇间。

  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她急促地呼吸,胸部快速起伏,两个裸
乳有韵律地轻晃着。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浪费半点时间,就从脖子开始一路向
下吻去。他不光单纯的亲吻,还不时地舔舐,几乎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包括下
巴、腋下、肚脐……

  在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就满是口水的反光,亮
莹莹的。

  施梦萦被他舔得越发手足无措,浑身绵软,喘息声逐渐沉重。她左右摇摆着
头,却无论怎么摆放都觉得不舒服。从脚心透出的麻痒,一直窜到头顶,酥酥滑
滑的,像一只大怪虫子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血管,每一块皮肤。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十分陌生。

  大学里和方老师做爱时很少会有这种感觉,和沈惜在一起时倒是有过,可她
和沈惜做爱的次数实在太少了。今晚之前,施梦萦甚至从来没有认真感受过,这
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突然,施梦萦浑身僵直,剧烈发抖。徐芃吸住了她的阴蒂,在用舌头对这一
小团软肉进行长时间的拨弄后,又将肉穴口附近的皮肉全都舔了一遍,最后集中
全力进攻凸起的肉蒂,一次次将其吸进嘴里,用舌头一遍遍刷弄。

  施梦萦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将整张脸都埋进施梦萦腿间,全力伸出舌头,尽可能
深地插入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后,开始疯狂地搅动起来。

  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像插进了一把小梳子,在柔嫩的肉壁上飞速扫动。扫
到哪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小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很快
就会有另一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她第一次和沈惜上床时,他曾经这样做过。可当时的施梦萦没有兴趣,只让
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出言制止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能继续想下去。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冲动猛的从小腹向四面炸开,
阴道急剧收缩,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难以遏制的尖叫冲破了她的喉
咙。

  她高潮了。

  从6岁起,施梦萦就学习民歌。高中时,她在学校历次文艺演出中大放异彩。
虽然最终没有走上专业的道路,20年的苦练却还是练就了一副好嗓子。在她毕
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中,遇上总公司举办歌咏比赛,施梦萦作为入职不满一个月的
新员工,以一首《天路》拿下冠军,为自己所在的分公司拿到有史以来最好的成
绩,并亲手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打底,在她完全不加克制的时候,施梦萦简直能把一个简简单
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近两分钟,余韵犹在。这也许
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长最猛烈的一次高潮。她本就很少有这样的体验,过去偶尔
达到高潮时,不过短短十几秒甚至几秒钟而已。而这一次,徐芃在整个过程里,
始终没有停下对口中肉蒂的刺激。施梦萦在他的持续进攻下也足足喊了将近两分
钟。等叫声停歇下来,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浑身大汗淋漓。

  徐芃终于抬起头来,满脸都沾满了施梦萦肉穴中喷出的淫水。他非常兴奋,
刚刚玩弄的是个少有的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整个阴道都
会散发出极其强烈的骚味,淫水也带着十足的粘稠骚香,并不难闻,满是浓浓的
女人味。

  这次口交,徐芃真下了功夫。能听到施梦萦长达两分钟的「唱床」,也算值
回票价。此刻的施梦萦收起了刚开始时那副死相,双颊绯红,四肢瘫软,眼神迷
离,估计连沈惜的回信也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就相当于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
一个毫不设防的洞。徐芃知道这时不必再客气,提枪上马的机会又到了。

  之前那阵勾魂的叫声逗得徐芃肉棒发硬,被内裤绷得隐隐作痛。他利索地脱
下内裤,肉棒坚挺如铁,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没发现徐芃又扑到了她的身上,但身体的感觉还
是敏感的,她突然发现自己下身感受到的,不再是一把小梳子的精巧梳洗,而更
像是一柄大铁刷的凶猛刺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又被徐芃插入了。她仰起头,徒
劳地呓语:「别弄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刚开始干第二轮,肉棒鼓得正硬,不再来上一发怎么舍得停手?全当没
听到她的废话,他抄起两条丰腴的大腿,把她的脚踝架到自己肩上,开始了又一
轮猛烈的冲刺。之前被他舔出来的淫水,黏腻润滑,正好用来帮他抽插。他的肉
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间,再被温热的液体包裹着,抽动起来格外酸爽。

  施梦萦被操得没了声音,刚才叫得太用力,现在已经没劲了。她只是反复轻
声叫着:「不行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别弄了……」

  徐芃看着身下女孩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
的喊声,发自内心感到满足,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里。射出第一股精液后,
他猛的从施梦萦的肉穴里拔出肉棒,第二股、第三股、第四股……一股股精液从
空中横掠而过,落在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她的眼睛被一团腥臊的粘液糊住,完全睁不开
了。早在大学时和方老师交往那段时间,施梦萦就曾多次被射在脸上,这种感觉
本是不陌生的,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经历,不可避免地产生强烈的反胃感。

  只是她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恶心,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偏过头,想要避免不
再被精液直接射到脸上。其实徐芃这时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最后两股精液根本
就射不到那么远,滴滴答答地全落在了她的腿上。

  徐芃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前一次爽的多,他一时沉浸在回味中,
想不出说些什么,伸手想再摸摸施梦萦的腿,没想到一把按到自己射出的一摊精
液。他随口笑骂一句,随手全抹在施梦萦的乳房上。看着红嫩乳房上那层水渍,
徐芃的恶趣味爆发,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最厌恶精液的味道,但实在是连动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了,只能任由
徐芃在自己身上玩花样。

  徐芃一边抹开精液,一边暗自盘算。前后搞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满足了。
但他也没想就这么放过施梦萦,这个晚上让他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也对她
有了新的企图。他已经大致冒出一个构想,如果这个计划能执行下去,今后一段
时间也许会变得很有趣,而且也能找到别样的成就感。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如果你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试探试探。说真的,
要是你铁了心想把他追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看看情况再说。」徐芃轻轻
揉着施梦萦的肩膀,态度变得很温柔,「今天你准备睡在这儿,还是回家?明天
我帮你请一天假。你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

  施梦萦累得像刚跑了几公里,脑子又浑浑噩噩的一团浆糊,随口回应着他,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动不动躺了二十分钟,她慢慢起身下床,麻木地
进卫生间冲洗身体,穿好衣服。她决定回家,不想和徐芃在一张床上过夜。

  恍恍惚惚的,徐芃送她回到家里时,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个奇怪的晚上,对施梦萦来说像了场梦似的。她第一次让一个完全没有感
情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那人的肉棒,还有他的精液,也进入了。

  从高中时起,施梦萦和所有女生一样,都幻想过爱情和婚姻。她曾经固执地
相信自己这辈子肯定只会和一个男人有那样的关系。肢体交缠,灵欲结合,这必
然是一生一人的选择。

  在她曾经的想象中,那些就像是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神圣美好。

  但是,算上今晚的徐芃,自己究竟已经和几个男人上过床了?五个吗?施梦
萦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定这个数字。

  因为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经历过几个男人。从照片看是两个,
可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正因为这一点,也许施梦萦一生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曾有过几个男人。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

  天蒙蒙发亮时,施梦萦觉得下身湿乎乎暖哄哄的,本来还昏沉沉地以为是灌
到肉穴深处的精液回流,猛的警醒过来,跑去卫生间一看,才发现内裤里一片深
红,原来是毫无预兆地来了月经。

  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施梦萦收拾好下身,垫上卫生巾,换好内裤,再回到
床上擦干净被血沾污的竹席,忙活了好半天,肉体和精神同时都疲惫到了极点,
终于熬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因为什么,施梦萦突然被惊醒。头痛得要死,抬抬
手都觉得浑身酸疼,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因为徐芃给她放了假,所以施梦萦也没起床去上班,昏沉沉在家待了一天。

  施梦萦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反正是坐哪儿都不舒服,看什么都不
开心,躺下不久就想起身,起来后傻坐着愣半天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一天都没
怎么吃东西,却半点不觉得饿。

  她不停对自己说:「沈惜一定不像徐芃说的那样!」

  她必须得这样对自己说,否则她怕自己会在家里发疯。她怎么能接受在沈惜
心中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地位?她又怎么能相信沈惜就是因为自己在床上无趣才提
出分手?

  他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也想到了我?我想和他说话!或许这是此刻她头脑中
唯一清晰的念头。

  打开电脑想放歌来听,响起的第一首歌是徐佳莹的《失落沙洲》。听着那一
句句撕人心肺的歌词,施梦萦几乎就要落泪了。

  「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一个人看海。回头才发现你不在,留下我
迂回的徘徊。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只是当又把回忆翻开。除了你之外的空白,
还有谁能来教我爱……」

  施梦萦再也坐不住。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去找沈惜,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话。不
然,她不可能再度过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打的来到云澜公馆时,正是傍晚时分。初夏季节,这个时候天光还是大亮的。
以过去的经验而言,周五这个时间沈惜很有可能已经在家。按了半天电铃,却无
人应答。施梦萦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犹豫再三却又放下。

  如果他知道自己正等在他家门口,会不会就不回家了?

  施梦萦过去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她只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打电话给
沈惜。但徐芃昨晚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使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彷徨。尽
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徐芃是乱讲的,没一句靠谱,但她还是开始怕了。怕沈惜真
的不想再见到自己,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甚至怕他会找各种理由来避开自己。

  有了这么一层心事,施梦萦就在离沈惜家不远的小凉亭坐下。从这个位置,
她能清楚看到沈惜家正门和车库门,也就能在他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发现。

  施梦萦所了解的沈惜,是个逍遥自在的闲人。他在中宁中心城区开的那家书
店名为「闲枕书屋」,名字就取自李清照的《摊破浣溪沙》中「枕上诗书闲处好,
门前风景雨来佳」的名句。另外他还是城东临仙湖畔「布衣人家」茶楼的老板。
光听这两个店名,大致也能看出他的性情。

  说是老板,却没觉得沈惜平时有多在意自己的生意,看上去他的日子过得云
淡风轻。偶尔还会去拍些照片什么的,但基本都是受人之托,绝大多数都不收费,
没有借此赚钱的意思。在施梦萦看来,这根本就是沈惜不务正业的业余爱好。

  另外,听他说他还在微信公众号里写文,估计也是玩玩闹闹的。

  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爱情,施梦萦对沈惜的评价会是不求上进,毫无事业心。
尽管沈惜给予她的物质条件不错,但施梦萦猜测他的身家应该是来自于他早年过
世的父母的遗产,而非他凭自己的本事积累的财富。

  所幸,施梦萦自问不是拜金女。所以她以巨大的包容心接受了这个看上去吊
儿郎当的沈惜。只要他还有些收入,不至于坐吃山空,她就决定不去干涉他的自
由。有时沈惜想和她聊聊他正在写的东西或者正在拍的视频,她也只是随意应付
两句,懒得去理会。以沈惜那种丝毫没把事业和财富放在心上的性子,换个有更
高物质追求的女人,早就主动提出分手了,哪还轮得到他来说这两个字?

  所以,沈惜应该不会在书店待到很晚,多半就快要回来了。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惜的车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沿着小区道路缓缓驶来。

  施梦萦站起身,朝凉亭外走去。她准备到沈惜家门前去迎他。

  车子停到车库前,却迟迟不见车库门打开,不知道沈惜坐在车里究竟在等什
么。又过了一两分钟,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

  女人。

  施梦萦猛然停步。

  这个女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短发,个子很高,一身牛仔裤、白T恤
的随意打扮。因为背对着自己,施梦萦看不清她的长相。

  沈惜这时也下了车,打开后车箱,拖出两件行李,打开屋门,帮女人把行李
都放入玄关,然后对她说了几句话,上车匆忙地离开。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
有转向凉亭这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施梦萦。

  那女人站在别墅门前,直到沈惜的车离开视线,才转身走进别墅,关上屋门。

  施梦萦木然地站在原地,一股巨大的绝望感笼罩着她。

  分手才两个月,沈惜就找到了新女友?

  他这几天一直说自己忙,就是在忙这个吗?这女人这么快就要搬来和沈惜一
起住?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和自己分手之后,还是……分手之前?

  这女人正在沈惜家中。她也许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她可能会窝在自己
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藏的CD;她多半会和沈惜相拥在床上一起看电影;
她还会和沈惜一同入睡,睡前做些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曾经都属于施梦萦。

  今后,可能永远不会再是了。

  分手已经两个月,但施梦萦一直都没有完全丧失也许有一天还会再搬回这个
别墅来住的希望。而今天,这最后一点点希望被砸得稀碎。

  施梦萦突然很想冲上去,敲开沈惜家的门,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
快步朝别墅走去,却突然愣在路中央。

  面对这个女人,自己该说些什么?质问她?以什么身份质问她?

  前女友?

  施梦萦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不至于Low到如此程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然后像鬼一样飘走了。

  在她走后半个小时,沈惜驾车归来。

  这几天他本该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力以赴剪辑宣传片。无奈,今天下午巫晓
寒给他打了个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在沈惜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
高中、大学,包括在英国读研究生那段时间在内所有的同学里,和他关系最好的
几个,几乎都是小学同学。过了近20年,大家现在的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
实境遇都不尽相同,但交情却始终如一。

  巫晓寒就是其中一个。她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
多艺。高中毕业后,和当时的男友双双出国读书。

  在国外拿到学位,巫晓寒和男友一起回国,没过两年就办了婚礼,2011
年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和沈惜同龄,还不满30岁,生日也只相差一个月,
但沈惜到现在还没结婚,她却已是一个4岁小丫头的妈妈。

  在电话里,巫晓寒只问了一句:「能不能在你家里住两天?」

  从认识那天开始,沈惜几乎就没对巫晓寒说过不。

  当然,沈惜特意说明,自己这几天有任务在身,可能会有些忙碌。到家里来
住,绝对没问题,但吃饭就只能将就,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吃得也都是外卖。

  巫晓寒没有任何意见:「我只要一张床,一间浴室就行。你要不怕我的手艺
差,我来做饭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惜还能说什么?于是他抽出时间去巫晓寒家接她。对
于已婚好友突如其来的古怪要求,沈惜一路上有过些猜想,但见面后巫晓寒的架
势还是令他隐隐有些担忧。既不见巫晓寒的丈夫周旻,也没见到她女儿周馨藟,
随身还有两个大旅行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准备回家了?眼见就是七月了,要是只在外面住两三
天,何至于有这么多行李?

  不过沈惜也不会蠢到当面去问。只要巫晓寒自己不提,沈惜只会把疑问藏在
心里。

  接了巫晓寒到家,沈惜又跑去旁边的超市帮她买忘带的牙刷和面膜。

  这几天压根没想过做饭,所以沈惜家的冰箱里毫无库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巫晓寒纵然有心,也没办法展示手艺。沈惜本来也不想麻烦她,否则刚才去超市
时完全可以补充些食材。他叫来两人份的外卖,两人对坐着一块吃了。

  这顿饭吃得稍显沉闷。饭后沈惜说声抱歉,直接就上了楼。巫晓寒独自前往
已经收拾好的一楼客房休息。房间自带浴室,又有一张相当舒服的大床。如果巫
晓寒此前在电话里说的不是玩笑,那么沈惜其实已经完全满足她的要求了。

  沈惜在书房的电脑前忙了三个小时,剪辑工作十分顺手。拍摄素材时,他已
经特意顾及后期剪辑。带着想法拍,和不带想法拍截然不同。所以现在做起来也
算事半功倍。

  忙起来,往往会模糊时间的概念。等沈惜再次抬起头来看墙上的钟时,指针
已经指向晚上十点。沈惜之前曾想过在忙碌间歇去找巫晓寒聊几句。毕竟她在家
里住着,自己作为主人连个面都不露,未免太怠慢客人。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点,不太方便再去找巫晓寒了。

  沈惜自认不是正人君子,他对男女性爱没什么过分谨严的戒条,既没有人妻
禁忌,更没有什么「朋友妻,不可欺」的死板信念——何况周旻也不算是他的朋
友——在性方面,沈惜只坚守他自己划定的底线。

  当然,沈惜并不是对巫晓寒有什么觊觎之意。两人相识相交20多年,早成
了近乎血亲似的亲密好友。在他们这群小学时代的好友里,多年来联系不断的朋
友很多,却没有成就一对情侣,在同学会时说起这个话题,好多人都说过,和这
帮同学没法谈,感觉像乱伦。

  但是,巫晓寒毕竟是个相貌和身材都十分出色的美女。接近午夜之时,跑去
这样一个女人的房间,面对一张床和一个身高174cm的长腿美女,尤其是,
万一她已经换好睡衣,对着这么一具诱惑力十足的肉体,沈惜可不敢保证会不会
发生些什么。

  真在自己家里和巫晓寒发生些什么,沈惜会觉得别扭。于是他放弃了去找巫
晓寒的计划,准备去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夜工,多做点工作。如果能再加快些
进度,那后面两天他能轻松许多,也就能抽出时间来陪巫晓寒。

  如果真是连续三天都不打照面,那实在太没有主人的样子。

  下楼去厨房,刚到一楼的楼梯口,沈惜就听到巫晓寒房间里隐隐传出说话声。
房门紧闭,门缝里露出灯光。隔着一道门,沈惜还是能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直接进厨房泡了杯咖啡。上楼时,巫晓寒的房间虽
然还亮着灯,但已经没了动静。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沈惜感慨着上楼。

  一边喝咖啡,沈惜一边回看剪辑完毕的视频段落。工作已完成近一半,他对
进度和质量都比较满意,随手记下刚发现的小瑕疵的时间点,准备喝完咖啡就处
理。

  突然敲门声传来,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她穿着身宽大的家居服,下摆刚好压住大腿根,两条白皙
匀称的长腿极其亮眼。一瞬间,沈惜突然想起施梦萦,不是因为留恋旧情,只是
因为她也有两条让他赞叹的丰腴长腿,一时有些恍然。

  巫晓寒已经卸妆,但容颜几乎没有任何减分。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哭过。
她的视线直接落在沈惜身后书桌上的电脑上,看到屏幕仍停留在工作界面,略带
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这么晚还在做事?」

  沈惜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笑道:「哪有打扰?我正在休息。说不定等会就
准备睡了。」

  「少来,谁在睡前还喝咖啡?你是准备今天开夜工吧?」巫晓寒哪有那么好
糊弄,「不打扰你了。早点忙完,早点休息!」她也不啰嗦,潇洒地挥挥手,转
身下楼。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点咖啡喝尽。略微沉吟了一会,把刚
发现的那个小瑕疵修改好,然后关闭电脑。

  来到一楼,发现客房门缝里透出的亮光暗沉了许多,看来巫晓寒已经关了顶
灯,只开着台灯。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房间里巫晓寒「啊」了一声,略显
慌张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等了几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准备
睡了。沈惜略有些尴尬,巫晓寒倒是大大方方的。

  想起巫晓寒开门前说的那句话,再看看她现在身上明显只穿了件单薄的家居
服,沈惜突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刚才……她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当目光落在那双光洁修挺的长
腿上时,他又冒出一个想法:「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难以避免的有些小腹发热。

  还好,这些小龌龊仅仅出现在头脑里,不至于被巫晓寒一眼看穿,不然她恐
怕会毫不犹豫给沈惜的脑袋来上一下。

  沈惜没有贸然进屋,尽可能平静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刚收工。现在没什
么事,需不需要聊聊?」

  巫晓寒调皮地撅了噘嘴,侧身让出条进屋的路。沈惜示意她稍等,跑去厨房
热了杯牛奶,又倒了杯柚子茶,这才回到巫晓寒的房间。

  巫晓寒随手挑了牛奶,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时,她收拢了家居服的下摆。
但因为本身长度所限,只要动作稍大,还是可能露出诱惑之处。巫晓寒翘起一条
腿,紧紧压到另一条腿上,以防走光。

  沈惜识趣地拖了把藤椅放在床角位置坐下,和巫晓寒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又避开了正对她的角度,不至于直接面对诱惑。

  说是聊聊,可两人一时都却不知该如何开始。巫晓寒刚才上楼时得知沈惜今
晚还有很多工作,本已打消聊天的念头,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现在突然要她重启
话题,不免有些突兀。沈惜呢,完全不知道巫晓寒身上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只
能等她来开始话题。

  其实,以这两人的阅历和能力而言,找些促进气氛的话题,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不过他们自小相识,面对彼此时,那些平时驾轻就熟的社交技能反倒用不好。

  发了会呆,巫晓寒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挺起上身,原本盯着自己膝盖的
目光投向沈惜,羞涩又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点头。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得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完全没了声响。
沈惜努力地听,直到实在听不清,只能无奈地摊手,表示自己没搞懂她到底要看
什么。

  巫晓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沈惜下身某个部位。

  沈惜完全想错了她的意思,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裤脚,摸不着头脑地说:
「超市买的,78块一条,很普通啊。」

  巫晓寒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努力地控制住,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沈惜下身,
这次她指的位置更加精准,直指两腿之间。

  沈惜噎住。他楞了一会,不敢确定地指着巫晓寒刚才指的部位,试探地问:
「姐姐,你是说这个?」

  这要求实在太诡异,他不得不猜测巫晓寒是不是在耍他,巫晓寒尴尬又肯定
地点头。她死死盯着沈惜的下身,瞧了好一会,又转而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
的眼神中看出,她居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听到一个美女对自己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沈惜第一
时间竟然不觉得幸运,反而瞬间冒出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怕什么
嘛?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要觉得吃亏,那我们交换好了。你让我看你的,我
也让你看我的,行不行?」说着,她捏住家居服的下摆,作势要往上拉。沈惜的
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自然而然地落到她圆润的腿部曲线上,白皙的肌肤刺激着他的
眼睛。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被巫晓寒这不辨真假的举动吓了一跳,
要是她真在他面前露出赤裸的下体,那气氛可就暧昧了。

  他选择投降,别扭地扯着短裤,想要脱下它,可又实在拉不下脸来。莫名的
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姐姐,您大慈大悲放过小弟吧。您到底要干嘛?直
说行吗?」

  巫晓寒又被他的举动和语气逗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沈惜看得
心头发热,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什么。好在这个美女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熟人,沈
惜来了几次深呼吸,也就调整过来,没有失态。

  「你这家伙!我的要求有这么让你为难吗?你说,要是现在坐在我这位子上
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里的是我老公,他听到这么一句话,会怎么做?」巫
晓寒的手终于离开家居服下摆,老老实实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话题总算还是开启了。他放下手里的急活,特意下楼来找巫晓寒,
本就做好了深谈的准备。问题涉及到她丈夫,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试想一下,
一个父母双全,家境优越,成家立室的女人,突然选择离开自己家,借住到老同
学家中,要不是夫妻间出了问题,还会是什么事呢?

  说实话,自从巫晓寒高中时和现在的丈夫周旻走到一起,沈惜和其他老同学
中就没一个人看好这段爱情。哪怕几年前他们结了婚,仍然没有人看好这段婚姻。
只是巫晓寒一向外柔内刚,特立独行,大家这才既没有把反对的意思宣之于口,
面对周旻时往往也添上几分疏离的客气。

  没办法,巫晓寒和周旻,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巫晓寒从小是品学兼优的
好女孩;周旻却交了一大堆混在道上的狐朋狗友,即便他也读了市重点中宁一中,
但还是和很多社会上的小混混牵扯不清。在各种脑残小说和影视剧里,这样反差
明显的男孩女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绝配CP,但在现实中,这样的组合能一辈
子幸福和谐的,恐怕不多。

  换个人还真难做到。也就是巫晓寒,一直挺到了结婚生女,始终不变。粗算
下来,两人在一起已经超过11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面对巫晓寒蕴意深刻的问题,沈惜实话实说。从巫晓寒的语
气中,明显能听出这对夫妻出现了严重问题。虽然沈惜很不喜欢周旻,也不屑于
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主要是因为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你巫晓
寒。在你面前,我实在没办法表现出男人最难看的那一面。如果换个女人坐在那
里,大半夜的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肯定会以为她是在向我发出邀请。我会做什
么还真不好说。」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一起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基本恢复了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戏谑道:「我可真没看
出来。你要真是这个意思,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

  巫晓寒家居服胸前是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副抿嘴挑眉的贱样真的很破坏暧
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扫了沈惜一眼,撅着嘴说:「那我不会嘛!
要不你教教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穿就行啦?」

  沈惜一手横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缩起来,免得
出现什么不雅的反应。巫晓寒撅嘴的样子过分媚惑了一些,又让他心头一荡。

  「姐姐,你家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在家收拾你老公啊,非要大半夜跑来折
磨我?小藟现在住在哪儿啊?」

  巫晓寒原本笑吟吟地闹着,听沈惜提到闺女,稍显严肃了些,随即一阵无奈
苦笑:「藟藟在我爸妈家……唉,看来真是老了,就算想诱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脸上的笑容全是「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意思。

  巫晓寒淡淡地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巫晓寒19岁和周旻一起去澳大利亚留学,23岁回国,24岁结婚,25
岁时生下女儿周馨藟。倏忽十余年,她的心思全都牵挂在四个人身上:老爸、老
妈、老公、女儿。尽管不被大多数人看好,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很美满
的。

  没想到,她突然间撞破了周旻的秘密。

  其实,也不算突兀,周旻早有前科。在巫晓寒怀着女儿时,就曾发现周旻有
过嫖娼的行为,那时结婚还不到半年。本以为那是因为自己正在孕期,丈夫忍耐
不住,偶尔去试个新鲜。点破后巫晓寒接受了周旻的道歉,两人继续太太平平过
日子。巫晓寒不是傲娇的蠢女人,话要说清楚,规矩要立,但只要不是想着非要
立马散伙,该收的时候还是要收,不能把丈夫一棒子打死,更不能揪着一点事就
反复找后账。

  此后的周旻,好像确实没有故态复萌的迹象。

  去年馨藟刚过完三岁生日,巫晓寒又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周旻的账户余额
严重不足!

  周、巫两家的家境都好。夫妻两个目前都在外企上班,每个月的收入不菲。
巫晓寒开朗爽明,既是从来不曾为钱的事发过愁,所以从没想着要从老公那里多
要家用。日常开销她一向只花自己的钱,甚至连花在女儿身上的钱,只要她自己
能承担的,也不会特别向周旻要钱。

  周旻每个月只是象征性地拿3000块钱放到家里公用的账户,以他每月的
收入而言,这点钱还不到三分之一。但巫晓寒一来不缺钱,二来又一向认为男人
手边应该留有充裕的钱,所以也从不干涉丈夫用钱。

  可这一回巫晓寒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她有个关系很好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
周转。当时她自己手头的钱不够,就想让周旻拿些存款出来救急。数目虽然不算
小,但对他们家来讲也不算为难,可周旻对这么个小要求一直支支吾吾拖着不办。
巫晓寒起了疑,去银行简单查了下,惊讶地发现周旻所有银行卡里最多一张的存
款余额也没有超过5000元。

  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这几年每个月他自己可以任意支配的钱至少有60
00元,接近8000元也没准。没见他买过什么理财产品,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的投资,就算房贷全由他来还——实际上巫晓寒分担了一半——也绝不至于三四
张卡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元存款,钱都到哪儿去了?

  周旻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很生气,但终究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循规蹈矩的
人。高中时还和小混混们来往呢,现在他至少在踏踏实实地工作,有正经收入。
赌博输了钱,就当买了教训。她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周旻必须保证以后不再
去赌博。

  此后,巫晓寒并没有剥夺周旻管理自己工资的权利,只是让他把每个月上交
家用的额度提高到5000元。

  她表弟急需的那笔二十几万元的周转款,巫晓寒还是临时向沈惜借的。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上周六晚上周旻出门和朋友聚会吃饭,巫晓寒无意中发
现他忘了关电脑,原本想帮他关机,却发现桌面任务栏上QQ头像正在不断跳动。
这个QQ号很陌生,并不是丈夫常用的,正在闪烁的头像也都是诸如「中宁交友
群」之类的奇怪名称,巫晓寒点开主界面看了下好友名单,其中几十个好友没一
个是她认识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女人,用的还都是诸如「贝贝」、「美美」、
「小野猫」之类的各类花名,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只是不喜欢约束老公,不代表她没脑子。她平时不会刻意搜看周旻的
手机、电脑,不查短信、微信、QQ,但不代表她对如此明显的迹象也会漠不关
心。她开始翻看聊天记录,发现周旻和大多数好友都有过联系,对话基本上全是
问价,问服务内容。他还会给其中一部分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
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口的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
「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了,怎么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要价基本上都要500元到800元一次,有些特别年轻漂亮或者
能提供特殊服务的要价更高。以他每周至少一两次的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打电话命令周旻回家。他匆匆回来,一看到妻子坐在电脑前,自
己的聊天记录全部曝光,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则是转脸就走。

  此后两人持续了好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第三天开始,周旻索性就不再回家。

  丈夫跑去外面躲清静,巫晓寒也不想独自被扔在家里生闷气。她想来想去,
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全、舒服,家人放心,而周旻还不敢来糟扰的地方好好待几
天,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沈惜家。她知道沈惜已经恢复单身,自己的求助不
会让他在女友处为难。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无语。他沉默片刻,认真地说:「晓寒,我跟周旻
没交情,不会帮他说话。但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啐了一口,问:「这话我还真不爱听!这话也就是你们男人能说得出
来!你是不是也经常去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好意思,嫖娼这种男人必修课,我还真没
能补上!但说真的,我一直都这么想,嫖比赌强。嫖到没钱了,绝大多数男人也
就消停了;赌到没本了,绝大多数赌徒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继续赌,最终会把什么
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一哆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
没黑夜,无时无刻,难以自拔……嫖伤自身,赌害家人。你说,是赌好,还是嫖
好?」

  巫晓寒撅着嘴,闷了一会,抬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真是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半天,
够了。不说这事了!」

  沈惜起身,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空牛奶杯,淡定地说:「不说就不说。没什么
大不了的。你要想继续和他过,有继续过的活法;你想分手,也有分手的活法。
就看你自己怎么想。反正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久
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被巫晓寒一把扯住裤脚。

  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别走啊,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手里两个杯子都甩到地上。

  「姐姐,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非要看这个?!你又不是没见过!呃……我
不是说你见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见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我第一次,到现在,自始至终我都只见过他一个人
的。我就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
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是什么别的鬼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摆出一副任性小姑娘模样,死赖着沈惜的裤脚不放。看
她现在的样子,4岁的周馨藟都比她要乖一万倍!

  沈惜想了个脱身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她又改了主意,
「那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巫晓寒面前。

  两个人贴得很近,他的呼吸几乎已经可以喷到她的脸上。

  巫晓寒双颊飞红,稍微抬头盯着沈惜,红唇微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沈惜一把搂她入怀,箍着她的腰搂得紧紧的,右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似的轻抚
着她的秀发。

  「晓寒,都是妄念!别管别人怎么样,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些
错事,我们也要做些坏事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那我们就是在报
复自己!」沈惜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是谁啊?你是巫晓寒啊!7岁的你,是
我们班最乖的女生;10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可我还
是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14岁的你,是发育起来让我们这帮毛头小子
流口水的女生;18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马上又咬紧牙关坚持高三冲刺,
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19岁的你,是不顾大多数人反对,坚持自己所
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24岁,你是美丽的新娘;25岁,你是骄傲的妈
妈……你要永远保持这些美丽的样子。你是巫晓寒!永远别做那些会让自己后悔,
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的事……」

  沈惜的话说到一半时,埋头在他颈间的巫晓寒就开始抽泣,泪水迅速濡湿了
沈惜的肩头。他一直搂着巫晓寒,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才放开她。两人对视片
刻,沈惜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沈惜突然回头,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心结解了,兴趣来了,
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第三章、酒吧游戏

  施梦萦和孔媛都很头疼。

  虽说徐芃只给了一天假,但因为转天就是周末,所以施梦萦和徐芃上床后,
连歇了三天。看着好像很舒服,可天知道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越休息,
她越有胡思乱想的空间。

  她不断回想初逢沈惜那天两人间的对话,回想两人热恋时的日日夜夜,回想
那个从沈惜车里下来的女人,偶然会突然想起那晚被徐芃舔出来的高潮和自己情
不自禁的叫喊,想起大学时方老师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又想起那几张恐怖
的照片,从避孕套流到自己嘴里的白色液体……

  胡思乱想,漫无边际,晕头转向,撕心裂肺。

  这两天施梦萦时刻都透不过气来。偏偏这种时候,母亲屠晓丽又打来电话,
埋怨她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去年还说很可能今年就会结婚,自己都已经和亲戚
朋友打了招呼,一眨眼却莫名其妙分了手。一个26岁的女孩子,到底还要拖多
久?早就觉得沈惜这个男人不靠谱,可施梦萦偏偏不听话,非要和他在一起,白
白浪费了两年时间!

  母亲的唠叨显得那样刺耳。

  施梦萦从小就不喜欢凶悍霸道的母亲。毕业后,哪怕在中宁的工作始终不太
顺,她也从没有动过回老家武山的念头。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觉得大城市机会多,
眼界宽;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回去整天和母亲住在一个屋檐下,忍耐她的唠叨和市
侩。

  屠晓丽只顾自己说得痛快,没想到却把烦躁郁闷到了极点的施梦萦彻底引爆。
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挂掉电话,施梦萦茫然地从卧室踅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回卧室,茫然无措,
坐立不安。她想要找个人来陪,想要有人和她聊天,想要被人关心。可是该去找
谁呢?沈惜已经有了新的女友,孔媛出差还没有回来,其他认识的人里,施梦萦
一时想不出还能再去找谁。

  找徐芃吗?

  一想到这个名字,施梦萦立刻想起自己在颤抖中的高潮和吟唱似的叫喊,腹
部瞬间竟有些微微发热。

  不能找他!

  施梦萦没有这个胆量。她怕再来一次这样的高潮,她怕自己会成为最鄙视的
那种陷入肉欲快乐的低俗女人。徐芃不是沈惜,沈惜会尊重她的意愿,让她感到
安全;而徐芃,虽然他也不像那种会使用强迫手段的人,但经过那天晚上在床上
的纠缠,施梦萦对他产生了畏惧,不敢再轻易接近。

  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施梦萦都快崩溃了。

  孔媛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六她就返回了中宁,却不敢马上回家,第一时间先
去了徐芃家。

  出差这两天,她真是被应林那边的客户玩坏了。

  周四下午坐高铁到了应林,对方公司的魏总直接把孔媛从火车站接到一家四
星级宾馆,房间是早就订好的。魏总拿到合同,只是随意地翻了翻,都没细看,
就直接签了字。

  从他对自己的态度和言谈举止,孔媛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徐芃送来应林所承担
的任务,原来不是和对方商谈合同细节,而是要给魏总提供一些特别的服务。

  孔媛此刻也无可奈何,她能做的只是好好洗个澡,然后把自己送到床上去。

  想要在中宁市扎下根,好好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孔媛深知这一点。以她
的学历、工作经验和家庭条件,在中宁,找到一份工作已经不容易,更何况她现
在还面临十分困难的处境。

  一些与她条件相当的同乡小姐妹,在中宁混得都很一般。做正道的,无非就
是在服装店当销售,或者在餐厅当服务员,辛辛苦苦赚点吃饭穿衣钱;走偏门的,
有的在KTV做公主,有的在油压按摩店当技师,一天下来要被形形色色的男人
摸无数遍,给男人们打飞机、舔肉棒,甚至出台陪睡,这些姐妹赚得多,但付出
的也不少。

  真的论起来,孔媛算是她们中混得比较好的一个。培训教育行业,说出去体
面,老家的父母也觉得面上有光。工资看上去不算高,提成却不少。在荣达智瑞,
客服经理无论推销出了新课程,还是完成了客户续订,都可以根据合同标的额拿
到提成。

  最近,周晓荣和徐芃安排给孔媛的大多是高难度的客户。所谓高难度客户,
换句话说就是那种眼界宽,选择广,要求高,谈判很难,可一旦成功签下,课程
量极大又不吝惜课时费的大金主。孔媛尽心费力,头脑肉体齐上阵,成功拿下多
半目标客户,在为公司创收的同时,自己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更何况在享用过孔媛的肉体后,某些有风度的客户还会额外再给她一些钱。
总的算下来,她进荣达智瑞半年多,收入已经超过了此前一份工作两年半收入的
总和。

  所以,尽管为了进入荣达智瑞,孔媛任由徐芃和周晓荣先后占有了自己,但
她还是觉得很幸运。这两个男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收了好处,也实实在在地
给了她份收入可观的正当体面工作,人品起码算是及格的。

  孔媛学历不高,但「无欲则刚」这个词还是知道的。既然做不到「无欲」,
要有所求,那自然也就到不了「刚」的境界,身段只能变得柔软,该付出的代价
就得乖乖付出。出来混社会,每个人的依仗不同。有人凭学问,有人凭能力,有
人凭关系,有人凭背景,孔媛能凭什么?

  为了进荣达智瑞,她让徐芃操;为了取悦公司老总,她让周晓荣操;为了尽
快提升业绩,她又让客户操。在一个个男人面前面带笑容,脱光衣服,任由他们
玩弄,还得带上一副「我被玩得好爽」的骚劲,这种事对一个过去没有被潜规则
困扰过的25岁女孩来说,确实很艰难。

  话说回来,哪份工作又容易呢?此前那份工作,孔媛倒不用陪睡,可起早贪
黑,东跑西颠,辛苦一年下来,扣掉衣食住行,还能攒下多少钱?而在荣达智瑞,
才半年工夫,光寄回老家的钱就不止两万元了。这还不算孔媛和男友两人在大城
市的全部花销,以及精打细算存下的那一笔为结婚准备的钱。

  有所得,就得有所失,所有收益,必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经地义。

  孔媛清楚自己的生存状态,也接受所遇到的一切。

  唯一令她抱歉的,是男友吴昱辉。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尽管孔媛赚得不少,可架不住她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吴昱辉大学毕业六、七年了,换了三份工作,却都干不久。2012年开始
和朋友一起创业,开了个小公司,一度赚了些钱,可好景不长,不满两年就赔光
了本钱,最终没能撑下来。刚开始他还试着找工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肯窝在
家里,年初开始到现在一分钱也没赚到。他这几年反复折腾,根本没存下钱。目
前家里的开支全靠孔媛一个人的收入。

  除了要养活两个人,孔媛还要给在老家的爸妈寄钱。弟弟孔兵刚刚大学毕业,
在南昌找了份工作,过几年总要恋爱、买房、结婚,到时候谁给他张罗?爸妈虽
然从来没有明说,但孔媛清楚,他们心里当然是更疼爱男孩的。爸爸在电话里也
曾说起,一个小县城出身、学历也一般的男孩子在南昌打拼会有多辛苦。自己这
个做姐姐的,虽然学历还不如弟弟,虽然中宁比南昌更喧嚣繁华,可免不了要为
弟弟的成家立室支援一笔钱。

  正因为面临着多重的经济压力,孔媛才会辞职,因为她上一份工作的收入实
在不够。若非为此,她也不会宁愿接受潜规则也要到荣达智瑞工作。

  不在荣达智瑞拼,难道真去做妓女吗?

  孔媛有个过去的同事姐妹,现在就在做楼凤。据她说收入不错,也自由,做
几年收手也容易。在孔媛刚辞职,还没找到工作的时候,她曾劝过孔媛,不如和
她一起做,两人一起租房,既经济又安全,碰上喜欢玩双飞的客人,也更方便。

  孔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有男友,不像那姐妹自由自在没有牵挂;另一方面——也是
更为重要的——孔媛相信一个接受潜规则的客服和一个卖身的妓女之间是有巨大
区别的。

  当然孔媛不会自欺欺人,天真地以为陪客户睡和陪嫖客睡在本质上有什么区
别。都是要卖屄,谁比谁高级?

  但是,哪怕同样是卖屄,作为客服,还要磨练自己的沟通能力,掌握足够的
职场技能,学会适应办公室里的人际往来,能在这份工作里积累经验和人脉,这
些都是做妓女不可能完成的。孔媛不希望在自己人生中最可以拿来拼的年华里,
每天总在浴室和床上来回折腾,赚了几年钱却发现除了床上功夫外没有任何长进,
甚至还可能对性和男人产生厌恶感。

  一份好的职业,除了能带来足够的金钱外,还要具备稳定性、可持续性,并
且能帮助自己生存能力的提升,这是孔媛坚信的。

  所以尽管做妓女的收入确实很吸引人,但孔媛还是宁愿来荣达智瑞,哪怕这
里偶尔她也要和男人上床,但毕竟是份正当职业。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工作中阴暗的那一面,不能让男友吴昱辉发现。

  徐芃曾透过口风,目前的客服总监程莎不久后应该会被安排到更高的职位上
去。客服这块,公司一向重业绩不重资历,自己很有希望能接程莎的班。何况,
只要再努力一年半载,她也就成为荣达智瑞的老员工了,只要持续目前的业绩表
现,极有可能直接成为新一任客服总监。到时候,就像现在的程莎那样,陪客户
上床的次数会大幅减少。

  再拚一段时间吧!

  目前这个阶段,孔媛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能让男友看出半点破绽。所
以这一次,她尽管已经回到中宁,也不敢直接回家。要知道,这两天她在应林几
乎就没离开过宾馆房间,更准确地说,几乎就没离开过那张床。那个30岁出头
的英俊老总实在会玩,这两天快把她操死了。他状态正好时,固然会不浪费任何
时间地操她,哪怕是射精后,也有的是花样玩弄她。这一趟下来,孔媛几乎就要
筋疲力尽了。

  坐高铁回到中宁是周六下午一点多,往前倒推八个小时,魏总的肉棒还插在
她的屁眼里反复抽插。孔媛订的是中午十一点的车票,魏总答应十点开车送她到
应林站,又给她留了五小时的睡眠时间,然后从吃完晚饭开始,玩了她整个通宵。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生怕在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性爱痕迹,最后一次洗澡时,孔媛小心翼翼地检
查了全身,连背部、屁股这些很难看清的部位,也借着镜子反复查看。应该没什
么问题,可谁知道在一些自己实在看不到的地方,会不会留下什么要命的印记?

  如果真留下了蛛丝马迹,被吴昱辉发现,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所以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会在周日回中宁,然后打的去了徐芃家。她把自己所
有内衣裤统统塞进洗衣机,彻底地清洗。又去卫生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把自
己刷洗一遍,出来后趴到床上,让徐芃帮忙检查那些自己看不到的部位。直到确
定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徐芃还算有些人品,就算孔媛一丝不挂趴在他家床上,也没对她下手。

  好歹也算公司的功臣,刚拼命回来,怎么也得让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二天,恢复了状态的孔媛假装刚到中宁的样子,回了家。

  吴昱辉毫无意外地宅在家里和几个哥们打麻将。见孔媛回来,兄弟们寒暄几
句,又象征性地玩了两圈,纷纷识趣地告辞离去。

  牌局散了后,孔媛一边收拾行李里的衣物,一边和男友聊天。很快,她察觉
到了吴昱辉的古怪。他平时不怎么关心她的工作情况,但这次却一直旁敲侧击地
问她出差的情况。

  更让人疑心的事发生在她洗澡的时候。孔媛从浴室出来后,发现自己刚换下
的内裤被人翻看过。之前她把脱下的内裤扔进了浴室门边专门盛放备洗内衣裤的
小桶,又把胸罩盖在上面。可等她出来,却发现内裤跑到了胸罩之上。

  家里没有其他人,只可能是吴昱辉动的。

  他为什么要把马上就准备洗的内裤特意从桶里取出来呢?

  莫非他起了疑心?或者是他那帮朋友中的谁对他说了些什么?

  孔媛有些担心。

  到了晚上,三天没见的男友理所当然地提出做爱。孔媛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
求。一向不太喜欢为孔媛口交的男友,这次主动爬到她的身下帮她舔屄。大部分
时间他一直在用手指拨弄肉穴,与其说是在口交,还不如说是在查看。

  吴昱辉抽插的节奏和往常截然不同。他平时习惯慢慢来,今天却表现得特别
勇猛,闷头不语一味狠插,像是要把积蓄起来的强烈情绪通过这种方式散发出来。
但他之所以习惯慢节奏,就是因为持久力一般。今天一上来就猛干,完全不加以
控制,只插了几分钟,就一射如注。

  他也没说什么,去冲了个澡,自顾自玩起了游戏。孔媛假装完全没察觉他的
异状,像平时一样和他闲聊,又上了会网,这才各怀心事地睡了。

  孔媛很担心男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她又不可能直接去问他。

  周一,施梦萦和孔媛在公司重逢时,她们正为各自的心事而头痛着。

  只不过,施梦萦能向孔媛倾诉,除了那晚和徐芃开房的事以外,她的心事无
不可对人言;孔媛却必须把所有真实苦恼深埋心底。

  施梦萦对陪客户上床这种事深恶痛绝,对这样不知自爱的同事也极为鄙夷。
当然,她一直以为这种出卖肉体的害群之马,只是极个别人而已;她也是隐约听
说有这样的同事存在,并不清楚具体是谁。

  在她心目中,好友孔媛,绝不会是这种女人。

  面对如此天真的朋友,孔媛就算想倾诉也没法张口。难道要她对施梦萦说,
自己正在苦恼不知道男友是不是在怀疑她陪老板或客户上床的事?

  施梦萦分手后,孔媛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倾诉了,但今天她自己也心事重重,
实在没有精神去解劝施梦萦的哀痛。午餐时间有限,孔媛又显得心不在焉,施梦
萦没能通过倾诉得到舒缓。

  快下班时,程莎过来通知施梦萦,老总周晓荣准备请部分员工吃晚饭,她也
在被邀请的名单里。

  施梦萦对此毫无心理准备。周晓荣请员工吃饭,并不稀奇。这个年轻的老总
一直给人富二代败家子的印象,常拉着一群人出去吃吃玩玩,倒也有点平易近人
的意思,全没老总的架子。

  在很多人眼中,那个名义上没有管理层职务,实际拥有公司近半股份的徐芃
老师,更应该是公司的老总,起码人家的架势像啊。

  周晓荣过去组织吃喝玩乐时,无论是聚餐、唱K还是泡吧,从来都没叫过施
梦萦。她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入不了老总的眼,也许是业绩太差,也许是个性
太清冷,总之没法和他们玩到一处去。

  反正施梦萦也不眼红那些能被周晓荣看上的同事。她非但看不上大多数同事,
更看不上不靠谱的老总。而且施梦萦也知道周晓荣对自己有所企图,好在到目前
为止,他只是表现出了那方面的意图,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否则她早就辞职了。

  今天突然收到邀请,施梦萦毫无喜悦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拒绝。随即她发
现自己好像不太懂应该怎样得体地表示拒绝。最后,她才想到了最重要的那个问
题:该不该拒绝?

  业绩差始终是施梦萦的心病。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很努力,学历在
同事中也算是不错的,为什么业绩总是上不去?要是公司整体效益很差,也就罢
了,可是明明培训业务开展得很好,有些学历还不如自己的同事,譬如孔媛,业
绩也是蒸蒸日上,自己却是毫无寸进,真是奇哉怪也。

  为提升能力,一年多来施梦萦看了很多书和视频资料,全是和提升职场能力
有关的。沈惜曾对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看的大多数是正确的废话。其中确
实有些真知灼见,但东鳞西爪的,必须有极好的悟性和体验,才能从中找出那些
真正有用的见解。剩下的大部分所谓道理,根本没有实用性。大多数情况下,它
只教你应该做什么,却不教你怎么去做,与废话无异。

  沈惜自己的书店,就几乎不卖任何职场类书籍。那时施梦萦还觉得很好笑,
自己的男友——几乎相当于未婚夫——就是书店老板,而自己买的这类书却没一
本来自他的书店。

  施梦萦记得在某个视频中,有位老师言之凿凿地说,能力的培养不是一天两
天能完成的,业绩提升无法速成。但有一点相对较容易做到,而重要性也不亚于
工作业绩,那就是人脉关系。作为一个职场人,务必要注意保持好和同事间的关
系,切忌在办公室孤立自己。

  尽管沈惜曾经劝她不必把这些所谓的道理放在心上,但施梦萦还是有些小主
见。毕竟都是她亲自去书店仔细挑选后买回来的,总该有点用吧?不然岂不是证
明自己的眼光着实很差?

  轻率拒绝上司和同事的聚会邀请,好像就是孤立自己的错误选择,自己是不
是正在犯职场大忌呢?

  在办公室,就算做不到人见人爱,最起码总要合群嘛。

  转念之间,施梦萦即将出口的「不」字变成「知道了」。

  程莎见她点了头,就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她不太喜欢施梦萦这个最帮不上
忙的部下。她还得去通知同样不怎么喜欢的孔媛,尽管这个女孩与施梦萦恰好相
反,是客服部业绩最好,势头最猛的员工之一。

  这也很好理解。像程莎这种依靠公关能力在公司立足,却已经不再年轻,不
能再像没结婚的小姑娘那样百无禁忌的客服总监,怎么会喜欢势头毫不亚于自己,
直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部下呢?

  当然,程莎很明白,自己不会永远待在客服总监的位置上。自己已经35岁
了,儿子都上小学了,总不可能永远去跟客人逢场作戏。要是到40岁的时候,
自己还得在酒桌上陪客户调笑,必要时把自己送到那些要紧客户的床上,那未免
也太悲哀了。

  何况到时候还会有几个靠谱的客户能看上自己?那种热衷于她这种大龄熟女
的客户,还不知道会要她玩什么恶心甚至变态的花样,程莎可不愿意40岁后还
得过这样的日子。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客服部,周晓荣也已经给了她非正式的承诺。
孔媛短时间内还威胁不到自己的位置,等她的资历和业绩都够格了,自己应该也
已经不在客服部了,没必要和这丫头置气,相反,好像还应该好好培养她,以后
遇到难对付的客户,就让她冲杀到最前线去。无论是灌酒还是陪睡,反正都不是
什么好差事,自己难道真的贱到要和个小姑娘去争这种机会?

  再说,就算想要给孔媛穿小鞋,程莎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在荣达智瑞,名义
上的副总经理其实都没什么权力,真正说话算数的就是周晓荣和徐芃两人。后者
明显很欣赏孔媛——不仅欣赏她床上的表现,更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而前
者……好吧,前者喜欢的也许十分简单,只要孔媛在床上够骚就行。尤其是周晓
荣有个特别的嗜好,他喜欢屁眼远胜于阴道。目前,荣达智瑞所有和他上过床的
女员工里,能满足他这个嗜好的,只有自己和孔媛两个,她还比自己年轻了整整
10岁,周晓荣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让程莎意外的,是看上不去不合群的施梦萦没有拒绝,而本以为肯定愿意参
加的孔媛却以晚上已经有约为由想要请假。

  程莎只是来通知的,别的她管不着,也懒得管,扔下一句:「你自己找周总
去说吧。」

  和徐芃相比,孔媛不太待见老总周晓荣。徐芃虽然也好色,也多次玩弄过她
的肉体,但他还是有分寸的人。前天自己去了他家,脱光衣服趴在床上让他帮忙
查看身上有没有印记,他自始至终没有对她动手动脚。换作周晓荣,多半等不了
一分钟,就会直接压上来,自己爽过再说。

  但是自己想请假,总得周晓荣点头。孔媛在QQ上给徐芃留了句话,起身来
到周晓荣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周晓荣一贯是懒洋洋的。

  孔媛很规矩地关上了门。

  「周总,程姐说晚上您要请我们吃饭呀?」

  周晓荣笑眯眯地说:「是啊,总要犒劳犒劳你们嘛!然后再一块玩玩,和上
次一样!」

  「和上次一样」五个字,让孔媛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得到了徐芃的欣赏,孔媛顺利被公司录用。入职两周后的某一天,下班后周
晓荣把她留下来,说是要和她「谈一谈」。这一谈就把孔媛谈得一丝不挂,就在
这个办公室的沙发上,周晓荣操了她两次,在她屁眼里灌满了精液。极少被人侵
入的紧窄菊穴令周晓荣格外满意,第二天就给她定下客服部第三高的月工资。

  在孔媛进荣达智瑞的第一个月,她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过去她没做过客
服,更别提是这种兼着市场推广任务的客服岗位,但她发现自己做得得心应手,
好像自己天生就适合这一行似的。她很快就为公司拉到了三个新客户。尤为难得
的是,这三家客户没一个是她靠出卖肉体换来的。这样的成绩给了孔媛巨大的自
信,也奠定了她在客服部的地位,至少再没什么同事对她的高工资说三道四。

  很快,就到了周晓荣「犒劳」她的那顿晚饭。

  那一次徐芃缺席,除了周晓荣和孔媛,同桌吃饭的还有一个被周晓荣叫作
「凯哥」的男人、公司签约的专职讲师张昊翔、程莎、财务许茜,课程助理蒋思
怡,还有个凯哥带来的小女孩。

  大家先撮了顿泰国菜,然后又陪着周晓荣和那个凯哥杀到一家酒吧喝酒,玩
了些划拳、掷骰、扑克之类的游戏。等大家都有了四五分醉意,一干人来到周晓
荣家,又开了几瓶洋酒,一直喝到半夜。

  进了周晓荣家门,氛围逐渐变得淫靡。程莎基本上一直被搂在凯哥怀里,这
男人的手几乎就没从她裙子里拔出来过。

  过了半夜,三瓶洋酒喝干,狂欢开始。

  孔媛讨厌乱交。她只是愿意接受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的命运,并不是天生淫
贱。在老家时,在她当时男友的要求下,她曾参加过一次三男两女的乱交。都是
平时一起玩过的朋友,也是先喝了酒,然后乘着醉意,几个人滚在了一起。男孩
们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她的身体,到后来,孔媛都恍惚地分不清正使劲撞击她的男
孩究竟是哪个。她看到男友骑在另一个女孩身上使劲,酒精刺激得他满脸通红,
性交的快感令他不时发出略显尖利的叫声。

  那一刻孔媛内心莫名生出十分恐惧。她宁愿同时被几个男人操,也不想再玩
这种多男多女混交的淫乱游戏。

  只是那一夜的场合已经由不得她。虽说孔媛酒量不错,但喝了整个晚上,已
到了迷醉的边缘,手脚发沉,全身乏力,只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没有昏睡过去。

  孔媛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凯哥剥下程莎的裙子,直接撕开她的内裤,把
手指捅进肉穴不住地抠弄。他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跪在周晓
荣身前给他口交。

  那一刻,孔媛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小丫头真嫩!

  确实很嫩。刚见到她时,孔媛以为她是个长相稍显稚嫩的大学生,但现在见
她脱光衣服后,简直就要怀疑她是个高中生了。小小的个子,身材纤细,微乳瘦
臀,连阴毛都是细细密密,看上去淡淡的。

  但她舔吃肉棒的技术看起来真是纯熟。

  这一夜第一个操孔媛的,是张昊翔。孔媛之前没怎么接触过他,只知道他是
荣达智瑞最好的讲师之一,课程排得很满,据说卖得最好的课程里有两门是由他
主讲。孔媛也听说过他和助理蒋思怡之间的暧昧关系。蒋思怡比孔媛小几个月,
大学一毕业就进了荣达智瑞。自从她来到公司,差不多成了张昊翔的专职课程助
理。

  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早就已经搞到一起。每次去外地上课,两人基本
都是住一个房间。有时客户为他们安排了两间客房,为了避嫌,他们也会分别入
住,可到了晚上,还是会凑到一起睡。

  可能是张昊翔已经操够了蒋思怡,想要换换口味,所以从一开始就把注意力
放在许茜和孔媛身上,最终他先选了后者。

  在荣达智瑞,孔媛从没想过要和徐芃与周晓荣之外的男人上床。这两个月里,
她曾陪两个讲师去外地上课,其中有一个给过她暗示,问她晚上有没有兴趣到他
房间坐一坐,聊聊天,她并没理会。

  孔媛愿意在必要时用身体来达成目的,但这不代表她是个贱货,随便哪个男
人都能上她。在荣达智瑞,得了徐芃的重视,又讨了周晓荣的欢心,还用得着再
去应付别人吗?只需要把工作做好,没谁能把她怎么样。

  但在那晚的氛围下,孔媛很难再拒绝张昊翔。

  张昊翔是高个子,看着显瘦,脱了衣服后倒是很有些肌肉。肉棒和他的体形
不太相衬,不长,黝黑滚粗,围着一圈浓密的阴毛。他让孔媛在沙发上跪好,把
她的牛仔裤连同内裤一把扯下。孔媛昏沉沉地配合着他,硬梆梆的牛仔裤褪到了
大腿以下膝弯的位置,被折叠的裤腰恰好垫在膝盖下,硌得她很疼,一时都顾不
上张昊翔在她身后又摸又抠的挑逗。

  可能是她太过心不在焉,没能照张昊翔的的要求把屁股撅高,屁股上突然重
重挨了一巴掌。这记声响格外清脆响亮,屋子里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孔媛身上。
周晓荣正在享受小姑娘的口交,诧异地转过头,正好看到张昊翔扬手在孔媛屁股
上抽了第二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孔媛被打得清醒了许多。张昊翔下手其实有分寸,这两下听着响亮,其实打
得并不怎么痛。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打屁股,孔媛心里不太舒服,但这时也不可能
把张昊翔推开,索性就把脑袋搁在沙发背上,努力地将屁股抬到最高,任由张昊
翔摆弄。

  张昊翔对她摆好的姿势十分满意,掰开臀瓣,熟练地找到微微发硬的阴蒂,
使劲揉了几下,等不及她湿润,就把硬梆梆的肉棒顶上去,在肉穴边磨了几下,
就狠狠捅了进去。

  孔媛的阴道基本还是干涸的,不过由于酒精的作用,对疼痛的敏感度下降了
不少,倒还忍得住。而且她是极容易湿润的体质,张昊翔只插了十几下,她的肉
穴已经水如泉涌。

  张昊翔感觉自己的肉棒像泡在了温腻粘稠的醇酒中,热乎乎的十分舒服。他
对身下女人这么快就被自己操得浪水横流感到十分兴奋,也不玩什么特别的花样,
就用两手端住孔媛的腰,用最简单的方式奋力前插,还不时抽打她的屁股,看着
滚圆洁白的大屁股被自己打得红通通一片片,愈发刺激得他性致大增。

  孔媛本来只想埋着头等男人操完了事。但张昊翔粗肥肉棒虽然不足以彻底深
入,却把她的肉穴撑得满当当的,每一次抽插都会剧烈磨擦腔壁,强烈的快感一
波波传来,她自然而然地扭起了屁股,就着男人撞击的节奏尖叫起来。

  就在孔媛被张昊翔狠操的同时,周晓荣找出一瓶润滑剂,和凯哥一起分别给
程莎和那小女孩的屁眼做了润滑。孔媛一边沉浸在快感中,一边惊讶地看着周晓
荣把肉棒一点点捅入女孩的屁眼。

  如此幼嫩的小女孩,屁眼怎么能容纳下这么粗的一根肉棒呢?

  一瞬间,孔媛甚至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她18岁时被男友破处,直到21
岁才尝试了肛交。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就算她不是高中生,看上去和自己破处时
也差不多大,而她的小屁眼明显早就已经被开发过了。

  新世代的小女生,莫非都是这么生猛的吗?

  小女孩叫起床来就像受刑,仿佛周晓荣不是在用肉棒插她,而是拿着一根铁
棒虐打她似的,叫声十分凄惨。程莎和她又大为不同,儿子都已经8岁的她平时
完全是一派熟女范儿,说话做事也都老练,可她叫床的声音却带着些娃娃音,捏
着嗓子,乍听还有些林志玲说话的味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叫床声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张昊翔坚持了很久,总也不射。孔媛肉体上虽然很享
受,心里却烦了。为了让男人快点解决战斗,孔媛开始主动增加刺激,她起劲地
扭起了屁股,叫床方式也从单纯的「嗯嗯啊啊」,变得愈发淫浪,什么「要被干
死了!」「张老师你的鸡巴好粗啊!」「啊!捅到了捅到了!」之类的层出不穷。
张昊翔果然愈发兴奋,没过多久就射了。

  完成释放后,张昊翔不再纠缠孔媛,他拔出肉棒,回到了蒋思怡身边。他们
两个倒默契得很,不等他作出指示,蒋思怡就直接把他湿漉漉的肉棒吞入口中,
帮他清理残留在肉棒上的精液和淫水。

  暂时空闲下来的孔媛,扯了几张纸擦抹了一下肉穴,觉得牛仔裤硬梆梆地扯
着非常不舒服,索性把牛仔裤和内裤全脱了,赤裸下身靠在沙发上休息。看今天
这架势,绝不是被张昊翔操一次就能了结的。心里不情愿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
回事。既然肯定要被男人玩,不如痛快点,男人们玩得爽,自己也不遭罪。

  瞅一眼客厅的挂钟,刚刚过了凌晨一点。

  突然听到程莎从鼻腔拖出一声长长的「嗯……啊……」。

  凯哥慢慢抽出肉棒,龟头从屁眼里抽出的一瞬间,发出闷闷的「啵」的一声,
一丝白浊的黏液挂在龟头顶端和张开的屁眼之间。凯哥意犹未尽地把一根手指插
进程莎的屁眼,来回搅动。程莎哼哼唧唧地说了句什么,凯哥笑着在她的屁股上
拧了一把,才把手抽了出来。

  凯哥的视线随即落在了孔媛身上,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笑嘻嘻地走了
过来。「美女你好啊。从前没见过。刚才叫得真骚啊……」

  孔媛慵懒地笑了笑,换个姿势窝在沙发里,媚媚地看着凯哥。

  看今晚周晓荣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孔媛觉得这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周晓荣对
他隐隐还有讨好的意思。换句话说,这男人不能得罪,而讨好了他可能会有好处。

  凯哥来到她身边,伸手托了一下孔媛的下巴,手掌抚过她脸颊的时候,刚刚
插在程莎屁眼里的手指恰好在她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孔媛跳起身,跪到了凯哥身
前,握住他的肉棒往自己嘴里送。凯哥顺势按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埋在自己两
腿之间,笑着说:「这么饥渴啊?我这可是刚从屁眼里出来,你也不怕脏。」

  孔媛抬眼望着居高临下的凯哥,认真地吸舔肉棒沟沟缝缝里的每一点污垢,
直到把龟头舔得光溜溜亮闪闪的,这才停下。她吐出肉棒,媚声说:「凯哥的鸡
巴,从哪儿出来的都要吃。看凯哥操莎姐,弄得我的屁眼都痒了,凯哥想不想试
试我的后门?」

  这时,那小女孩受刑般的惨叫达到了顶峰,急促的叫喊持续了好几分钟,戛
然而止。周晓荣喘着气,放开一直紧捏着女孩屁股的手,离开她的身体,松松垮
垮地坐倒,嘿嘿淫笑着:「凯哥,这个妞的屁眼儿很爽,千万别错过!」

  凯哥拍了拍孔媛的脸颊,坐到她身边。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已经射了一发,暂时失去战斗力。周晓荣把脱得全身只剩
下黑色丝袜的许茜叫到身旁,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揉捏着她的乳房;凯哥又把一根
手指插进孔媛的屁眼,搅动着玩弄;张昊翔则一边让蒋思怡为他口交,一边搓弄
她的肉唇。三个人东歪西躺的,不时还交流操屄心得。

  慢慢的,随着战斗力的恢复,三个人更换了对象,再次开始肉搏。

  最后,差不多快到凌晨四点,孔媛才从周晓荣的怀里挣起身,去洗了澡。随
后她也懒得去周晓荣安排给她的二楼的房间,直接趴在沙发上睡了。

  和那天差不多?靠!那次是周末,第二天能休息一整天,孔媛一直睡到了下
午一点。今天可是周一,要真像那天似的,明天还能上班吗?

  孔媛肚子里抱怨,脸上却半点都不露,吐了吐舌头:「周总,我不知道您今
晚要犒劳我们呀!这下我可吃亏了,晚上约了人,不能去吃您的大餐啦!」

  周晓荣一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自己想得挺好,结果计划中的重要角色
突然要请假,难免扫兴。好在他这人虽然好色,为人倒不太霸道,没有马上翻脸,
但脸色不太好看还是免不了的。

  孔媛正要说几句好话哄他,有人轻轻磕了两下办公室的门,没等周晓荣作出
反应,就直接推门进来。

  在荣达智瑞,能和周晓荣这么没上没下毫无顾忌的,也就只有徐芃了。

  孔媛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刚才在QQ上留言就是为了请他来给自己解围的。

  徐芃随意往沙发上一靠,冲孔媛抬了抬下巴:「干嘛呢这儿?听周总训话呢?」

  孔媛撒娇:「没有……我跟周总抱怨哪!偏偏今天请客,我晚上有事,和人
约好了,大餐我吃不上了!多亏啊!」

  「那下次再给你补吧。别磨叽了,出去干活儿!」徐芃扬了扬手。

  孔媛老老实实地转向周晓荣,等他发话。周晓荣从不在职员面前发表和徐芃
相左的意见,既然徐芃发了话,他也就没再留孔媛。

  孔媛如释重负般走了。

  等她把门关好,周晓荣略带抱怨地说:「你还挺照顾她!这下晚上多没劲。」

  徐芃揉着额头说:「她周末才从胡子那儿回来,差不多快被玩死了。总得给
人家放两天假,别老想着搞她。晚上你缺她一个吗?」

  周晓荣扔过来一根烟,笑着说:「人是不缺,可她够骚啊!也就程莎能跟她
比,她比程莎还年轻呢!她不在,少了很多乐趣啊。」

  徐芃把烟放到一边,摇摇头:「我正要跟你说,今天晚上别搞太多花样,咱
们玩点素的,行吗?」

  「为什么?」徐芃突然提出这样扫兴的建议,周晓荣没急,反倒很好奇。

  徐芃神秘兮兮地笑:「我让程莎叫上了施梦萦。」

  「啊?」周晓荣一愣,突然满脸都是贱兮兮的笑,「你跟她搞上了?」

  徐芃故作高深地缓缓点头。

  周晓荣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坐到徐芃对面:「说说……」

  徐芃把上周四和施梦萦上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粗略讲了自己后来想好的
计划。「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周晓荣搓着手,猛地一拍巴掌:「行!这骚货,说她漂亮吧,也就那样。就
是他们假正经!好像谁都不能碰似的。这种骚货,就得想办法玩死她才行!」

  徐芃懒得和他一块意淫,起身就朝门边走,最后和他敲定:「说好了,晚上
玩素的!如果你非要玩别的,等施梦萦走了以后再说!」

  周晓荣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晚餐,周晓荣安排的是韩国烤肉。在原定要来的人中,除了孔媛没来,程莎
临时也请了假。她老公打电话来说8岁的儿子在公园摔了一跤,好像还有些严重,
这种情况当然得让人家回家看儿子。于是最后只剩下7个人:周晓荣、徐芃、张
昊翔、施梦萦、许茜、蒋思怡,还有就是徐芃刚勾搭上没多久的客服苏晨。

  得到徐芃的叮嘱后,这天晚上的周晓荣看上去比较斯文,连个荤笑话都没说。
张昊翔有几次又要把话题往男男女女的事情上扯,又发觉今晚的氛围与以前似乎
大有不同,也消停了很多。

  对这个聚会,施梦萦觉得还不错。

  自从进入荣达智瑞,施梦萦的压力一直很大。症结主要是两个,首先是业绩
始终上不去;另一个就是总也不合群。她固然她看不上大多数同事,但她也不希
望完全被排除在圈子以外。尤其是在她相信了那些书上的职场大忌云云,更加笃
信自己应该想办法融入办公室,要和同事们多多融合。

  过去有沈惜帮助她缓解压力,为她分析短板所在,并给出一些改进的意见。
和孔媛成为朋友,就是沈惜的建议。有一次,他去接施梦萦下班,正好遇上孔媛
和她在公司楼下聊天,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饭。当天晚上他就说孔媛这个女孩年纪
虽轻,学历虽低,但有上进心,有能力,有性格,很可以交个朋友。所以施梦萦
才会去和孔媛增加来往,最终成了好朋友。

  更何况,在那段时光里,即便业绩始终上不去,即便办公室里一个朋友都没
有,只要有沈惜在,施梦萦也不会有任何恐慌的情绪,顶多有些苦恼。

  但是现在,沈惜已经不在她的身后了。施梦萦渐渐觉得压力越来越大。

  今晚的气氛让施梦萦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融入这个圈子了。虽然她不像蒋思怡
似的能叭叭说个不停;也不像苏晨似的酒到杯干,豪气干云,但起码也能和大家
说到一起,笑到一起,这让她感觉很好。

  也许,这是她和沈惜分开近两月以来最开心的一晚。

  饭后,徐芃提议去酒吧坐坐。换做从前,施梦萦肯定砌词推脱,但今天她却
想尝试一下,反正回家后也只能无休无止地胡思乱想,还不如随大流出去玩玩。

  于是,周晓荣和徐芃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家位于城南的名为「孔雀醉」的酒吧。
施梦萦这样的乖乖女不太熟悉,但在中宁常泡夜店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中宁市历史
最久远的酒吧之一,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就立了场子。和它同期的酒吧几乎
全都已经倒闭关门,能贯穿30年岁月,始终屹立不倒的屈指可数,「孔雀醉」
就是其中之一。

  酒吧老板赵洪军,通常人称「五哥」,在中宁的江湖也是响当当有一号的人
物,连府前区公安分局的几位副局长也和他称兄道弟。

  周晓荣是「孔雀醉」的常客,今天带的人不多,只要了个小型包厢。或许是
被徐芃下午刻意的提醒过分约束了,他收敛到了有些木讷的程度。进了包厢后,
大家分别落座,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都不知道下一步该玩些什么。

  张昊翔和蒋思怡凑在角落里说着悄悄话;徐芃挨着施梦萦坐,硬找话题和她
聊了几句;周晓荣嘻嘻哈哈地和许茜、苏晨开着玩笑,还装模作样地搂了下苏晨,
看着最是自在,其实对下一步该怎么做有点心里没数。

  为缓解沉闷的局面,徐芃提出玩几把「789」。

  施梦萦还是第一次玩这游戏,全靠徐芃在一旁提点。

  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规矩,还是今天特别倒霉,施梦萦一上来就连喝了三杯。
先是她自己摇出一个9;张昊翔和蒋思怡这一对分别摇出了1,鬼知道出于什么
心理,这俩人都指定让施梦萦喝酒。更要命的,是他们喝的不是啤酒。周晓荣要
的是轩尼诗。按他的本意,本来想喝芝华士,徐芃做主换成了轩尼诗勾苏打水。
即便后者口味上相对柔和一些,也不是施梦萦喝得惯的。一上来两轮「789」,
她就连灌了三杯轩尼诗,直接进入半晕状态。

  总算风水轮流转,接下来倒霉的换成了苏晨,她也连喝了两杯。只是她的酒
量比施梦萦好太多,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玩到中途,周晓荣离开包厢,说是他的堂哥就在隔壁,要去打个招呼。徐芃
出于礼貌问自己是不是应该一块过去,后来搞清楚来的是谁,好像就不怎么放在
心上了,让周晓荣独自过去应酬。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周晓荣返回。这时「789」游戏已经转过了两圈,大
家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酒意微醺,兴致渐高。趁着众人都正high,徐芃提
议改玩真心话大冒险。每个人都摇骰比大小,点数最小的人需要受罚,在真心话
和大冒险中选择一项。

  周晓荣一拍大腿,笑着说:「正好!上次玩的那个还放在五哥这儿呢!我去
拿!」说着他又跑了出去,没多久拿回来个比两个巴掌略大些的竹盒,放在桌子
正中,随即率先抄起骰子,一把掷出。大家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两个1!

  张昊翔笑得喘不过气来:「周总,我们好像不必扔了。你直接选吧,真心话
还是大冒险?」

  周晓荣「呸」了一声:「这可未必!万一你们中间也有人扔出两个1呢!到
时候我还要跟他单挑!」

  大家挨个掷骰,周晓荣眼巴巴看着,却没有哪个倒霉蛋有那么臭的手气。眼
看他将成为第一轮的输家,没想到排在最后的苏晨也掷出两个1!她尖叫着抱怨,
周晓荣却兴奋得大笑。

  苏晨只能和周晓荣再赛一把,这次周晓荣出手就扔出了5+ 4,稳占上风。
而苏晨也许是撞了霉运,居然再次掷出两个1。徐芃忍着笑,打开桌子上的竹盒。
从外形倒是看不出,这竹盒做得还挺精致,内部分作两格,各自装着一堆折好的
纸条。

  「左边是真心话,右边是大冒险,抽一个吧!抽了以后如果不想说或者做不
到,可以喝酒代替。」

  苏晨咬着嘴唇琢磨了一会,在真心话这一格抽了张纸条。徐芃打开读道:
「问:苏晨小姐,你的初夜是在什么时候,和谁,怎么发生的?」

  施梦萦原本笑吟吟地看着热闹,听到问题吓了一大跳。她以前也玩过真心话
大冒险,可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涉及如此私密的话题。

  她不由得想到,万一自己也要面对类似的问题,怎么办?施梦萦对此全无心
理准备。但看周围的人似乎全无异样,嘻嘻哈哈地催促苏晨快点回答。

  难道只有自己孤陋寡闻,墨守成规,其实这种玩法很普遍?如果自己突然提
出不玩这个游戏,会不会显得很不合群,扫了大家的兴呢?这些同事又会怎么看
自己呢?施梦萦左右为难。

  「初夜」这个话题令她十分难受。施梦萦紧闭双眼,低下了头。此时众人的
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晨身上,没人特别留心她,只以为是她喝多了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施梦萦才重新抬起头。她心头又多了份莫名的轻松,因为她突然
想到,苏晨已经抽出了这张初夜问题的纸条,这就意味着自己不必面对这个既尴
尬又痛苦的问题了。真的要让她来说的话,她该怎么办?难道她要实话实说自己
根本就不知道是被谁破的处吗?

  这时苏晨已经讲完了自己的初夜,施梦萦只听清了最后一句:「弄了两次,
我感觉都很疼,一点都不爽。但他算是爽到了。」

  张昊翔带头,大家稀稀拉拉地给苏晨鼓掌。

  又一轮开始。这次周晓荣头炮打得响,扔出个6+ 4,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施梦萦是4+ 2,徐芃是3+ 5,许茜比较惨,只掷出1+ 3,被大家视作输家
的大热门。

  果然,此后蒋思怡掷出2+ 6,张昊翔是1+ 5,许茜眼巴巴地看着苏晨,
希望奇迹再次出现。结果,苏晨出手,却是两个6,彻底打破许茜的期待。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算了真心话。周晓荣抢着把纸条接了过去,念道:
「问:许茜小姐,你做爱时最喜欢什么姿势?为什么?」

  许茜喝了口果汁,打了下周晓荣的肩膀,笑道:「怎么都是这种问题?!」

  周晓荣指着徐芃:「不关我的事!都是他发明的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刺激版。
只有他这个衣冠禽兽才能想出这种玩意儿,你们可以一起鄙视他!」

  在座的女生一齐对徐芃发出嘘声。

  施梦萦觉得有趣,也加入其中。她突然发现和大家一起这样起哄玩笑也无伤
大雅,挺带劲的。

  徐芃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冲大家招手,随即一脸严肃地提醒:
「许茜小姐,不要岔开话题,交待姿势问题!」

  许茜略显为难:「反正就那么几种姿势,想想都知道啦!」

  挨着她着的蒋思怡见她吞吞吐吐地不肯说,笑着威胁道:「你再不说,我就
帮你说啦!上次你告诉过我的!」

  张昊翔顿时来了精神:「来,偷偷说给我听!」

  苏晨也起哄:「凭什么呀?!大家一起听!」

  许茜扑上去挠蒋思怡的腰:「你喜欢的姿势我也知道!你敢乱说,我也要出
卖你了!」

  两个女人打闹了一会,许茜收手,摆出一副谁怕谁的样子:「说就说!我喜
欢从后面来。」

  「后面来也有很多种的!」张昊翔插口。

  许茜白了他一眼:「狗交式啦!」

  徐芃倒是依然很严肃,像在认真玩一个特别正经的游戏:「为什么呢?」

  许茜想了想,说:「插得深,比较爽吧。」

  大家哄笑一会,又开始新的一轮。

  对这些露骨的言语,施梦萦还是不太适应,但她再三告诫自己,既然这么多
同事都泰然处之,自己就不要过分地表现出与众不同来。也许是因为业绩长期垫
底的缘故,尽管她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清高的姿态,但骨子里的自信基本消失殆尽,
再加上和男友分手,有完全没了坚强的后盾,此前那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
立」的姿态已经保持不下去了。她现在十分希望至少能和一部分同事搞好关系。

  就当自己是在接触这个社会的真实一面吧。毕竟不可能永远处于高中、大学
时那样单纯的环境。

  这一轮苏晨又输了,她不服气般再次选择真心话,果然让她抽到一个略显正
经的问题:「你对同性恋怎么看?有试过和同性做爱吗?」

  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就轻松多了。

  「我对同性恋没任何意见。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不是蕾丝边,没试过。」

  这个问题虽然依然与性有关,但因为不涉及个人私密,倒像是给整个游戏缓
了缓节奏。

  第四轮终于轮到男人成为输家。第一轮幸运大逃亡的周晓荣,这次终于栽了,
以一点之差,位于施梦萦之后。他很豪气地搓着手说:「你们挑来挑去都只敢玩
真心话!看我来个大冒险!」

  他在「大冒险」那个格子里搅了半天,抽出一张纸条,指着纸背上一个蓝色
的点,说道:「待会有胆量抽大冒险的,要注意啦,带蓝点的是男人的任务,红
点是女人的。谁要是抽错了,就算他自己倒霉。就算是女的抽到了男人的任务,
也得想办法完成,别怪事先没说哈!」

  大家细看格子里的纸条,果然有些带着红点,有些则是蓝点。

  张昊翔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不怀好意地瞄了瞄在场的女人们,笑着说:
「这下好了,平时都是周总在上面,现在轮到你们在上面了。」

  大家都没听懂,蒋思怡凑过去看着张昊翔手中的纸条读道:「请你在现场挑
选一个美女,驮着她在房间里爬一圈。」

  大家立刻鼓掌,一片欢欣鼓舞。

  徐芃尤其开心:「这下你该知道自己平时多不得人心了吧?」

  周晓荣气哼哼地站起来,扭了扭腰,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

  蒋思怡笑眯眯地问:「周总,你想选谁啊?」

  苏晨出主意:「选小蒋吧,她个子小。」

  周晓荣的目光在现场四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施梦萦:「就小施
吧。」

  施梦萦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不,我不会!」

  徐芃哈哈大笑:「这有什么会不会的?骑过马没有?没骑过?那骑过自行车
没?你只管骑在上面就行啦,他会背着你转圈,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是你骑他,
又不是他骑你!怕什么?」

  施梦萦还是不断推辞。一来她确实觉得骑到公司老总身上不合适;二来她有
个现实的顾虑,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采用骑姿,走不走光还在其次,自己的
下身就要整个贴在周晓荣的背上,其间只隔着一层丝袜和一条内裤。更何况今天
是她来月经后的第四天,尽管这个月的血量极少,从昨天起基本就没有多少了,
但毕竟还在理论上的月经期内,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但是每个人都劝施梦萦放松,不要那么拘谨,现在是娱乐时间,不要顾虑什
么老板不老板的,就要让高高在上的周晓荣爬一圈。周晓荣也痛痛快快地直接跪
爬在地:「小施,上来骑我吧!」

  被众人一鼓动,施梦萦又觉得很难固执己见。何况她多推辞一分钟,周晓荣
就得在地上多趴一分钟,这恐怕更加不妥。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施梦萦不懂怎
样破解,最终只能咬咬牙分腿骑到了周晓荣背上。

  周晓荣不等她坐稳,就快速爬了起来。施梦萦不算矮,身材尤其是下半身相
当丰腴,体重自然不轻。但别看周晓荣看着显胖,人倒是不虚,体能着实不错,
驮着施梦萦爬得飞快。施梦萦一时不小心,险些被他甩下来。骑在男人背上,没
什么东西可以抓,她只能揪住周晓荣背上的衣服,两腿不由自主地牢牢夹紧。这
样一来,她整个下身就完全紧贴上了周晓荣的背。一股热烘烘潮乎乎的湿气穿透
夏季穿的超薄连裤袜和内裤,直接喷到下体,有一种难言的尴尬弥漫在空气中。

  好容易等周晓荣爬完一整圈,施梦萦慌张地从他身上跳下,还险些绊了一跤。
许茜、蒋思怡起哄似的让她发表「骑在周总身上」的感想,施梦萦满脸尴尬地笑。
她最怕会喷出血水沾染到周晓荣的衣服,要是那样,她简直就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好在这样的糗事最终没有发生。

  徐芃建议大家为终于有人能骑到周总头上干一杯。苏晨更是不怕事大,建议
周晓荣和施梦萦两人应该喝交杯酒。闹闹腾腾玩了一阵,施梦萦又喝下了两杯,
不知是不是正好过了临界点,反而觉得没之前那么晕了。

  连骑在周晓荣身上这种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施梦萦反倒发自内心地放松了许
多,在紧张之余莫名又多了些兴奋,就像从小到大,每年元旦参加学校里的文艺
表演,自己即将上台唱歌前的那种感觉。

  又一轮游戏轮到蒋思怡输。她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大冒险。

  周晓荣像是巴不得她比自己更惨似的一把抢过纸条,瞟了一眼,一阵狂笑,
大声念道:「蒋思怡小姐,请你当场脱下内裤,送给现场某一个男人。」

  蒋思怡大叫一声,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肯照做。苏晨、许茜都在一旁起哄,
施梦萦虽然没说话,但也觉得有趣,略有些幸灾乐祸地瞧着她。

  徐芃假装宽容地递了杯酒过去:「实在做不到,就喝酒吧。三杯!」

  蒋思怡眼睛一亮,正要接过酒杯,徐芃又加了一句:「不能兑水!」

  蒋思怡的脸又苦了起来。不兑水的轩尼诗,喝三杯?

  纠结了一会,蒋思怡咬牙切齿地说:「行!我脱!还好今天穿的是裙子!」

  小丫头鬼心眼还不少。虽说要求是当场脱,可没说非得让每个人都看清楚啊,
只要不出这个房间就不算违规。她跑到了沙发边上灯光较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
从裙子里把连裤袜脱了出来,放在一边,又把裙子上提,拉到大腿尽露却又还不
至于完全走光的高度,这才试着剥下内裤。

  蒋思怡个子小,但很丰满,肉乎乎的,尤其是臀部肥翘。或许是之前坐了太
久,内裤和屁股黏得太紧,怕走光她又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剥了好几下,都没能
把内裤拉出来。这种提着裙子剥内裤的姿势难以持久,她被迫换了一招,面对众
人蹲下,确保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裙底,随即直接把裙子拉到腰间,这种状况下
发力容易得多,她一把扯下内裤,绷在大腿间,先将裙子放到正常位置,然后站
起身,慢慢将内裤褪下。

  蒋思怡满脸通红,攥着内裤,目光在张昊翔、周晓荣、徐芃三人间扫了一圈,
最后还是把内裤递给了张昊翔。

  所有人一阵大哄!

  张昊翔也不扭捏,把内裤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带着满脸莫测的笑将它塞进口
袋。

  内裤都脱了,蒋思怡更没什么好扭捏的,大大方方当众穿上了连裤袜。

  施梦萦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觉得有趣之余也不免后怕。她十分庆幸自己的
坏运气赶在之前玩「789」时来临,那时无非是多喝几杯酒;要是现在噩运降
临,无论是描述初夜还是脱下内裤,恐怕自己都吃不消,这真能为难死她。

  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施梦萦都没注意自己这一轮掷出了什么数字。直
到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她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骰子,是两个2。施梦萦一颗心立刻
揪了起来。

  在她之后,许茜扔出2+ 4,徐芃5+ 2,蒋思怡2+ 4,点数都比她大。
施梦萦几乎就要绝望了。万一这次轮到要当众脱胸罩之类的,那她可怎么办啊?

  直到张昊翔掷出骰子,一个1,一个2,所有人才再次异口同声地叫了声。

  周晓荣的声音里明显都是遗憾。

  施梦萦目不转睛地盯着两粒骰子,看了很久才确认自己居然真的死里逃生,
不停拍着胸脯,带着后怕一阵阵傻笑。

  张昊翔很霸气地选了大冒险,被要求背一个女人做十个深蹲,少做一个,则
罚酒一杯。他理所当然地选了蒋思怡,然后一口气背着她做了八个深蹲,实在做
不动了,就痛痛快快罚了两杯酒。

  再一轮,倒霉的蒋思怡又输了一次。这次她选真心话,被要求描述印象最深
刻的一次性交的细节。她就说了大学时一次和男朋友在公园山上的野战,听得施
梦萦目瞪口呆,她难以想象得有什么样的胆量才能去做这样的事。光天化日在毫
无遮蔽的山顶,幕天席地裸裎相对,万一有人经过那可怎么办?

  施梦萦觉得要是自己在这种时候被人看到,那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可蒋思怡说起来,却好像是人生中极为有趣的一次体验似的,还特别强调那
次的高潮格外强烈。

  算起来,蒋思怡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平时看上去完全是那种卡哇伊风的小
姑娘,可为啥她的观念和性情和自己相差那么大呀?施梦萦实在想不通。难道真
是自己太out了?

  许茜输了下一轮,她又选了真心话,被问到最想和在座的哪个做爱?许茜想
了会儿,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人选:「小施!」

  所有人笑作一团,徐芃抗议说这是耍赖,许茜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反驳道:
「又没说非得是男人!我想和小施做怎么了?」

  上帝不会永远眷顾同一个人。就在施梦萦模糊地觉得自己也许真能把好运保
持到最后的时候,终于输了一把。即使她掷出了3+ 4这种通常来说很保险的点
数,但无奈这一轮所有人的手气都好,许茜和张昊翔甚至双双掷出两个6。苏晨
也掷出了3+ 4,两人单挑加赛一轮,施梦萦的两个3输给了苏晨的两个5。此
前坐观别人倒霉,倒还蛮开心的。轮到自己做选择的时候,施梦萦完全不知所措。
根据刚才的经验,似乎大冒险的内容更尴尬,可要是选了真心话,抽到类似关于
初夜之类的话题,她又不知该怎么说。

  反复纠结很久,拖得很多人都不耐烦了,最终施梦萦犹犹豫豫地选择大冒险。
她对那个关于初夜的问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宁愿试试运气,看看自己会遇到
哪种大冒险。

  徐芃打开她抽出的纸条,挑了挑眉,惊讶地说:「小施,今天你和周总真是
有缘啊。施梦萦小姐,请你和坐在你左手边的男人舌吻两分钟!」

  「哦!」好几个人都鼓起掌来,总算又遇到个热闹的玩法。

  施梦萦左手边,坐的就是周晓荣。

  施梦萦惊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周晓荣,看着他满脸心愿得偿的得
意劲,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了!能喝酒代替!施梦萦突然想到还有其他选择!她正想说自己选择喝酒,
一旁的苏晨却说了句:「不能喝酒代替!那也太不给周总面子了!湿吻!湿吻!
湿吻!」

  另外几人也都跟着她的节奏起哄:「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又开始犹豫。苏晨煽风点火固然有点讨厌,但有句话没说错。现在要
求喝酒,确实有点不给周晓荣面子。之前的要求基本都是任选对象,哪怕一个都
不选,也无所谓得罪谁。可这次对象很明确,就是自己左手边的周晓荣,自己拒
绝执行,就变成直接针对老总,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周晓荣也不着急,在嘿嘿笑着:「小施啊,我们今天有缘哪!我背你爬了一
圈,这次就来亲一个吧。」

  慌乱到了极点,居然有了些愤怒,在一片空白的脑子里蓦然生出一股爱咋的
咋的的烦躁。施梦萦一横心,吻就吻吧,又能怎么样!

  施梦萦闭上眼,把脸转向左侧。周晓荣眼睛一亮,侧转身,使施梦萦整个人
几乎贴在了自己身上,伸手揽住纤腰,使劲地吻在那两片他幻想了许久的红唇上。

  大家一阵叫好。

  苏晨、许茜她们还在高叫:「湿吻!湿吻!湿吻!」

  施梦萦觉得一条肥腻湿滑的舌头霸道地顶着自己的牙关,心慌意乱的她没能
坚持抵抗,防线很快就被突破,那条肥舌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自己的口腔,熟练地
找到了她的香舌,一下就将它包裹起来,两条舌头卷在一起。施梦萦笨拙地想要
逃走,却被肥舌死死吸住,很多口水不断送入自己口中。她觉得很恶心,可在这
种状态下根本不能控制自然的吞咽,不知道有多少周晓荣的口水被自己吞下。

  早就超过两分钟了吧?

  施梦萦觉得已经被周晓荣吻了好几个小时。更恶心的是,此前他还只是在自
己的腰背上轻抚,自己勉强也就忍了。而现在那只手正在往下滑,眼看就要摸到
自己的的屁股了。

  就在施梦萦忍无可忍,要阻止周晓荣的动作时,徐芃突然宣布:「时间到!」

  周晓荣的舌头最后又在施梦萦嘴里席卷了一次,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施梦萦被吻得有些缺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难免又连续咽了好几次唾液,
猛地想到其中不知混杂着多少周晓荣的口水,又有些反胃,拿起酒杯,一口气喝
掉大半。

  徐芃又递给她一杯果汁。

  这次湿吻,算是游戏过程中一个小高潮,大家基本都已经High了起来。

  许茜又输了一轮,也选了大冒险。周晓荣刚占完便宜,格外亢奋,打开纸条
大声念道:「许茜小姐,请你选择在座任何一个男人,不限任何方法,十分钟内
弄到他的精液!」

  听到这么刺激的要求,反倒没人起哄喝彩,众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暧昧的
笑。

  许茜惨叫一声:「真的假的!?我这么倒霉!」她抢过纸条,认真看了一遍,
发现自己真有这么倒霉,「还不如上一轮就输呢!」

  施梦萦正震惊于这一轮大冒险的内容,听到许茜最后那句抱怨,居然对刚才
的湿吻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感激之心。真是庆幸啊!幸亏输在上一轮,幸亏只是
和周晓荣湿吻两分钟。如果换成输在这一轮,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许,你选谁啊?」张昊翔催许茜赶紧确定人选,差点就要说「快选我快
选我」了。

  施梦萦心说,喝酒吧!这次肯定要喝酒代替啦!

  没想到许茜毫不犹豫地指徐芃:「徐老师吧!」

  施梦萦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许茜,再看看其他几个同事只有嬉闹毫无异状
的神情,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里唯一一个觉得这件事为难的人。原来在自己
眼中很不得了的事,在这些人眼中只是一碟小菜;对她来说绝不可能接受的事,
对她们来说好像只是略有难度而已。

  自己好像真的是out了。

  徐芃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十分钟够不够啊?我很厉害的。」他有意
无意地瞟了眼施梦萦。

  施梦萦想起那夜徐芃在自己身上奋战的场景,想起自己的那次高潮。先是一
阵心慌,突然,又对许茜的选择产生了一丝不快。

  许茜抿着嘴笑:「试试看吧,徐老师一定要配合,让我过关嘛!」她起身走
向卫生间,徐芃也站了起来,周晓荣递给他一个杯子。

  「射这儿,待会拿出来当证据!」

  张昊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喊:「小许,没说可以去卫生间啊!就在这儿弄吧!」

  许茜回头「呸」了一声,钻进卫生间,徐芃紧随其后。

  这两人躲进卫生间完成大冒险任务,游戏自然暂时停顿。等待着的几个人略
带些期待,又有些尴尬,包厢里变得沉默起来。

  张昊翔照例还是和蒋思怡腻在一起,周晓荣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施梦萦说话,
见她心不在焉,又转脸和苏晨闲扯。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张昊翔看了下表:「从进门算起,八分四十秒!周总,
你刚才好像没说如果完成不了任务,该怎么处罚啊!」

  周晓荣一拍脑袋:「哎呀,还真的忘了!那还玩个屁啊!」

  苏晨随意在茶几上掷着骰子:「还要罚?茜姐在里面还不知道怎么被弄呢,
你们还想怎么罚?」

  话音未落,卫生间门开了。徐芃拿着杯子走了出来,许茜拿纸巾擦着手跟在
后面。徐芃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里面果然有一摊白乎乎的液体。

  周晓荣一声怪叫:「你今天状态不行啊!这么快就被搞定了!」

  张昊翔则腆着脸问许茜:「小许,你是怎么帮徐老师弄出来的?」

  许茜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蒋思怡突然叫道:「哎呀,茜姐,你嘴巴边上有东西!」

  许茜稳坐不动:「少来,不可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几人又闹作一团。

  施梦萦就坐在周晓荣和徐芃两人中间。徐芃放杯子的位置几乎就在她的正对
面。杯底那团液体近在眼前,她似乎还能闻到男人精液那股特殊的气味。

  不知为何,施梦萦又是一阵反胃。

  她面色苍白地起身,匆匆朝包厢外走去。苏晨坐在最靠近门边的位置,惊讶
地问:「你怎么了?」

  施梦萦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苏晨不明所以地望向众人,徐芃稍加思索,轻轻挥手,示意她跟着出去看看。
苏晨连忙赶出包厢。刚出门,苏晨险些就撞在施梦萦身上。原来她出门后也没走
远,就站在门边。

  隔壁包厢门口站着两人,一男一女,都是30岁左右年纪。男人身高超过1
80cm,体型匀称,略显清瘦,长得不算很英俊,但看着非常舒服。身边那高
挑的美女美艳丰满,穿着双普通的高跟鞋,看上去几乎和那男人同样高。

  苏晨撇撇嘴,她真羡慕这种高挑的身材。然后她才发现施梦萦的目光一直停
留在那男人身上。而那男人也回望着她,表情略显惊讶。

  「有鬼!莫非是她的男朋友?现场捉奸?」苏晨心里各种八卦念头层出不穷,
瞬间完成了好几个版本的狗血故事的创作。看施梦萦的表情,真的很像。但是看
那男人的神态,只有惊讶,全无尴尬,更没有心虚,又完全不像。

  那男人突然开口:「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和朋友来玩?」

  施梦萦没说话,目光在这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两圈,突然转身返回包厢。

  苏晨略显尴尬地冲两人笑笑,又跟着施梦萦回去。

  施梦萦控制不住泪水。终于又见到沈惜,却也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从沈惜
家搬走后,近两个月的时间,施梦萦只见过沈惜两次,每次都看到他身边带着那
个女人!

  刚走出包厢时,她正好看到沈惜的双手搭在那女人的肩上!

  施梦萦真想回溯时间,她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来,这样就什么都不会看到。
这个夜晚,虽然有那么几次紧张尴尬,总的来说她本来还是挺开心的!

  巫晓寒望着苏晨掩上的包厢门,略带好奇地问:「你的风流债?」

  沈惜差点被她噎死:「刚分手的前女友!我哪来什么风流债?」

  巫晓寒恍然大悟。「哦!前任!还巧遇哦!你们也算是有缘啦。哎,你说她
刚才……」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误会啦?」

  沈惜耸耸肩。

  「随便啦!」他又拍了拍巫晓寒的肩膀,「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好好跟
老公谈,我在外面等你。说真心话,你住在我家我很欢迎,但我还是希望今晚不
必再带你回我家。」

  说回到自己身上,巫晓寒脸色一黯,望着面前的包厢门叹了口气。

  恰在这时,像是听到门口有动静,包厢门打开了。一个瘦高男人站在门里,
巫晓寒脸色瞬间变得寒霜一片。

  沈惜眉毛一挑,伸出手:「周旻,好久不见。」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23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观阴大士 金币 +4 认真回复,奖励! 2017-2-9 00:01

TOP

0
              第四章、奸妻

  打开包厢门的瘦高男人就是巫晓寒的丈夫周旻,看到沈惜,他的脸色明显不
太好。

  夫妻俩吵架不稀奇,哪怕吵得天翻地覆,关上门总有解决的方法。就算这次
事态严重了些,既然约了面谈,就说明还有挽救的可能。无论是道歉赔罪,还是
争执吵闹,都是家事,谁愿意平空杀出一个观众来?

  何况这个不合时宜的观众,居然是沈惜。

  巫晓寒之前告诉他这几天一直住在朋友家,但并没有说明是哪个朋友。周旻
还猜想了半天,妻子究竟会住到谁家去?现在看来,不用问,她肯定是住在沈家。

  作为高中校友,周旻当然清楚妻子和沈惜之间老同学、老朋友的关系。可不
管他们的交情有多好,毕竟都是30岁上下的成熟男女了。作为一个男人,发现
老婆在另一个单身男人家住了好几天,难免不想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更不必
说是像巫晓寒这样身材、相貌、床上功夫三全的大美女,说沈惜对她毫无欲念,
谁会信?设身处地去想,换成自己,又怎会放过这么完美的一块肉呢?

  巫晓寒离家的原因,别人不清楚,周旻是心知肚明的。不就为了男人女人那
点事吗?不就因为自己在外面找小姐被妻子发现了吗?此事既然是从男女性事上
闹起来的,如果巫晓寒怒从心头起,想以牙还牙,在同样的事上报复自己,也是
顺理成章的事。只要巫晓寒有那么一点意思,再碰上绝对心存邪念的沈惜,那不
正好是干柴碰上烈火?

  巫晓寒会拒绝沈惜吗?周旻无论如何都乐观不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就自己
妻子的性格、品位而言,如果她真想找个婚外性伴侣,沈惜恐怕是最理想的选择。

  此时此刻,这个自己妻子最有可能选择的,甚至极有可能已经成就了好事的
性伴侣对象,就站在她身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夫妻谈判的现场,周旻的脸色能
好到哪里去?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周旻早就发作了。哪怕当着巫晓寒的面,他也敢大闹一
场,反正这是在乎老婆的表现,事后完全能说得圆。孔雀醉酒吧的老板五哥跟周
旻有交情,平时经常泡在这里的那些人中也有不少他的熟人、哥们,真要招呼一
声,叫上十几二十人都没有问题。

  就算没人帮手,单打独斗,难道自己还会打不过沈惜?虽然他的身材体形并
不瘦弱,但肯定不难对付。像他这样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好孩子的男生,能经常参
加体育锻炼已经算是顶了天了。看他斯斯文文的模样,估计这辈子从来没和人动
过手。

  打架和运动完全是两回事。周旻打小积累了丰富的打架经验,对付像沈惜这
样全无实战经验的乖男孩,应该是轻而易举。

  可沈惜现在就站在那里,周旻却不敢真把他怎么样。

  从初中开始,周旻就经常和社会上诸多大哥小弟一块混,打架逃课、小偷小
摸、敲诈勒索都是常事。其实他家里挺有钱的,根本不缺那点钱,也完全没必要
非去惹事斗气。他只是觉得这样做很酷,很有意思。对比那么多在校园里乖得像
鹌鹑似的同学,他觉得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十分刺激。从这点上来讲,周旻也算
是中宁一中的奇葩,很多学生都很怕这个极能惹是生非的坏同学。

  当然,在学校里,周旻也有不敢惹的人。沈惜便是其中之一。

  他刚进中宁一中,就从高年级「前辈」那里得到一份名单。说是名单,其实
就是口口相传的几个名字。这几个名字的意义就是告诫所有的小弟,在这所学校
里哪几个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这些名字里,就有沈惜。

  因为只是口口相传,所以很多信息都语焉不详。所旻只知道沈惜不能惹,却
没打听到他的背景究竟是什么。可以想象,凡会被列入这种名单的,基本上都是
高官富豪的孩子,每个人背后都有个不好惹的家族。像一中这种的省级重点中学,
怎会少了这些少爷公主?

  周旻既然一边混还一边能上省重点中学,自家背景也不算太差,他也不是那
种纯粹的烂混混,只是从本性出发更喜欢和道上混混一块玩而已。他分得清哪些
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可说来也怪,他一直没搞清沈惜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平日在校园里遇上,
看不出他家特别有钱,更看不出他家有什么了不得的权势,甚至隐约听说好像他
父母双亡。他本人斯斯文文,妥妥当当,用少年老成来形容也毫不为过。从没见
他欺负过谁,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傲气。尽管在学校里,沈惜风头很盛,
无论是在年级排名里,还是在足球场上,无论是在学生会办公室里,还是省市级
竞赛场上,沈惜这个名字时刻闪现。可那又怎么样?无非就是个普通的好学生啊
——好吧,算他是个特别好的学生,那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特别好的学生啊!

  沈惜出现在那份不能惹的名单里,让周旻十分费解。

  费解归费解,周旻不是傻子,既然「前辈」都说了别去惹他,那无论心中多
么好奇,他都不会忽视这种提醒。

  或许伸手试上一试,就立刻能知道沈惜到底有什么背景。但谁敢保证伸手的
后果会是什么?为解心中疑惑,说不定给自己惹个天大的麻烦,周旻哪有这么蠢?

  所以,整个高中时代,周旻都刻意地远离沈惜。如果不是高三时他莫名其妙
地成功追到沈惜的好友巫晓寒,并最终成功地让她嫁给了自己,很可能直到现在,
周旻的人生都不会和沈惜产生任何交集。

  多年的神秘感和当年残存下来的「不能惹」的畏惧感至今还深藏在他心底,
所以在看到沈惜和巫晓寒同来,并且极有可能已经让自己戴上了绿帽子的时候,
周旻发现自己心中的愤怒并不怎么强烈,反而有些惶恐。

  甚至沈惜主动与他握手,就算心里有再多猜测和不满,周旻居然还不自觉地
生出一份荣幸感。

  僵硬地打过招呼,周旻违心地请沈惜进包厢。令他惊喜的是,沈惜自称今天
不过是个司机,送巫晓寒过来而已,不会做电灯泡妨碍他们夫妻对话。他也没有
食言,很快就告辞而去。离开时他甚至只是和巫晓寒点了点头,一个字都没说。

  这令周旻舒心了许多。司机?这个身份的沈惜还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沈惜大马金刀走进包厢,非要旁观夫妻谈判,无形中会让周旻在这场谈
话中处于尴尬境地——毫无疑问他肯定支持巫晓寒,而他偏偏又是个隐隐令周旻
有几分畏惧的男人。沈惜识趣,让周旻松了口气。

  当然,周旻也知道,沈惜多半没有真的离开。他应该只是在酒吧找个角落坐
等。毕竟巫晓寒随身只带了一个包,看上去也不像准备谈完话就和自己重归于好
的样子。

  但只要沈惜不在当场,不参与夫妻间的谈话,周旻就心满意足了。

  巫晓寒走进包厢,和周旻隔着茶几对坐。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俩,气氛反而尴
尬。自从见到丈夫,巫晓寒就没说过一个字,沉默的样子让周旻心存惴惴,无法
判断今晚究竟能不能把妻子哄好。他为妻子点了杯鸡尾酒,巫晓寒却一口都没动,
随手把酒杯搁在了茶几上。

  周旻几次想开口,看着妻子的表情,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憋的时间实在太长,周旻觉得还不如之前独自待着等巫晓寒过来时自在。实
在难熬,终于还是开口了:「老婆……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们就别僵着了,
你带馨藟回家吧。」

  巫晓寒优雅端坐,双手交叉抱在小腹前,脸上浮起一丝难解的笑容:「周旻,
我们性生活不和谐吗?」

  周旻愣了一下,随口答道:「没有啊……」

  确实没有。

  巫晓寒的身材、相貌绝对没得挑。很多第一次和她见面的人,都会兴奋地说
她长得真像哪个哪个明星。确实,巫晓寒与李小冉有六七分相似。秀肩素腰,翘
乳丰臀,浮凸有致,尤其是她那对长腿更是堪比许多所谓的「腿模」。周旻嫖过
很多小姐,说实话,在他干过的那么多女人里,没有一个能与妻子相比。

  在公司里,周旻只是一个中层主管,但每次公司的联谊会,就是他最出风头
的时候。把公司所有女员工和家属全算上,周旻怀里搂着的永远是全场最耀眼的
女人。周家、巫家都是不会任人揉搓的人家,周旻也根本不必担心上司会看上自
己的老婆或者妻子会被这个长、那个总勾引胁迫。能拥有这种可以大大方方带着
出场的完美女人,确实羡煞旁人。

  巫晓寒不光人美肤白,还心野活好。出国没几天,他就破了巫晓寒的处,那
时两人都才19岁,也是各自的第一次。那一夜鲜艳的处女血和巫晓寒青涩却诱
人的呻吟,令周旻记忆犹新。多年后,他有一次靠回想巫晓寒破处时的叫声和表
情,短短两分钟里把自己撸射了。

  此后三四年的时间,他们一直生活在澳大利亚,两人都很年轻,既没人约束,
又身处另一种社会文化氛围中,与国内的同龄人相比,在性方面自然少了很多束
缚。

  别看巫晓寒从小就是好女孩,但她与其他乖乖女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性的
态度。她从一开始就十分爽朗明快,毫无扭捏的情绪。在床上,巫晓寒基本百无
禁忌,什么姿势都行,什么花样都行,让她怎么叫床都行。野战、车震、cos
play她都试过。

  最让周旻印象深刻的,是一次去酒吧,两人假装并不相识,在吧台闲聊片刻
后,就像一般看对了眼的寂寞男女似的跑去卫生间做爱。在隔间操巫晓寒时,外
面来来回回换了无数男人。操到高潮,巫晓寒无法一声不吭,伴着她的浪叫,不
时有男人大笑着敲门以示羡慕。

  射精后,周旻拿走了女友的内裤。而那天巫晓寒本来就没有穿胸罩,于是在
整件低胸连身短裙下面,她完全是一丝不挂的。离开卫生间,他们像刚完成艳遇
的陌生男女一般分开,在酒吧的不同角落继续逗留。

  周旻看到不止一个男人靠近自己的女友,不时有人与她搭讪。他甚至开始幻
想如果今天自己不在,巫晓寒会不会跟其中的某一个回家,然后被强壮的澳洲人
狠操一夜。

  别看他想得那么热闹,说到底,周旻没有什么绿帽情结。他之所以能如此轻
松地幻想这种情节,就是因为他知道巫晓寒肯定不会那样做。而这个既专一又风
骚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女友,自己可以想怎么操就怎么操,这才是最让周旻感到兴
奋的!

  还有一次,两人说好要玩角色扮演。巫晓寒假扮高级应召女郎,到酒店来为
周旻提供服务。进门后,她直接把身上裹着的风衣甩掉,她里面只穿着深紫色丝
袜、吊袜带、丁字裤和全透明胸罩,瞬间就把周旻看硬了。

  巫晓寒其实并不清楚真正的应召女郎该怎么做,就按自己的想象来尽情演绎
淫荡风骚的感觉。男友一边操一边大叫「臭婊子」,她也不以为忤,还尖声附和
着:「我是臭婊子!我是贱货!大鸡巴老爷操死我吧!」

  一向不愿意承认,但其实内心深处有些自卑,将女友视为女神的周旻,这一
夜他吼出的词语最能展现他的真实心思。

  他多么喜爱这个甘心做他一个人的臭婊子的女神。

  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真的不能要求再多。

  在别的方面,周旻或许多少还能给巫晓寒提出些意见来。但在性生活方面,
周旻再没良心,也说不出「不和谐」三个字。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想明白了妻子提出这个问题的真实意图。

  如果性生活不和谐,老公出去嫖娼,虽然也不能说就是对的,至少还算事出
有因;可如果承认夫妻和谐,那自己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来解释出去嫖的行为呢?

  在这一点上,周旻绝对无法给出让巫晓寒满意的答复。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
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出去嫖,和夫婆间性生活和谐与否本来就没有半毛钱关
系。巫晓寒在床上再风情万种,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洞,顶了天是三个洞。从
她的初夜到现在,两人上床已经超过了十年。十年啊!同一个女人,操上十年,
就算是天仙,也会有审美疲劳吧?就算她再漂亮再性感,身上的洞再紧,叫床声
再骚,又还能有多少吸引力?

  记得还在澳大利亚那几年,周旻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和巫晓寒做爱。到了周
末窝在家里,他总会反复向女友求欢,做上三四次也不解渴。就算巫晓寒都被他
弄烦了,他也要腆着脸或哀求或强迫,总之就是想着要多玩几次。

  但到了最近这两年,周旻能每周和妻子做上一次,就算很不错的节奏了。也
有两三个星期才做一次的时候。

  外面那些楼凤、小姐的屄,大大小小、老老嫩嫩、松松紧紧,各有千秋。就
算她们谁都比不上巫晓寒,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新鲜货色,能让他更加兴奋。玩过
十几个小姐后,周旻逐渐将兴趣从寻求性爱质量转到增加女人数量上。在被巫晓
寒发现之前,他刚给自己制订了一个新目标,看看能不能在年底前完成「60」
这个指标。

  按照周旻狐朋狗友们的标准,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性福」,能操多好的屄固
然是个重要指标,但总共操过几个屄,也不能忽略。这年头,就算拥有一个天仙
妻子,可到头来一辈子也只操过这么一个,在朋友面前还是会被嘲笑。

  男人操过的屄,总是越多越值得羡慕。

  自从事情曝光,和巫晓寒闹起冷战,这几天周旻一直很后悔。不是觉得不该
去嫖娼,重点在于他反复责备自己实在不该忘关电脑,更不该忘关QQ,以致于
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被妻子发现。一开始,他又慌又气,完全昏了头,根本不知
道该怎么和巫晓寒解释。他气哼哼地离开,看似是恼羞成怒,其实那只是表象,
周旻心里清楚,他根本就是懊悔慌张到了极点,不得不落荒而逃。

  随后,他越想越怕,竟不敢回家了。又过几天,他发现巫晓寒根本不car
e他回不回家,自始至终没联系过他,鼓足勇气回家一看,这才发现女儿已经被
送去岳父岳母那里,巫晓寒本人更是不知所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微信不开,
像人间蒸发似的。

  好不容易到晚上妻子终于接了电话,结果没能谈拢,又吵了一架。好在终于
问清楚她是暂时住到朋友家里去了。

  又缓了两天,巫晓寒今天终于答应晚上可以出来和他谈一谈。在她和沈惜一
起出现后,周旻才知道这几天她住到谁家去了。

  每次想到「沈惜」这个名字,周旻就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他现在基本确信自
己肯定已经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偏偏在自己嫖娼的事被巫晓寒抓住后,他还
不能理直气壮地在这件事情上发作。

  而此刻妻子的态度让周旻十分不爽。既然同意来谈,就应该双方各让一步才
能看出诚意。自己明明已经开口认错,她这幅不肯罢休的态度很让人恼火。何况
明明她也已经跟别的男人搞过了,装什么一本正经啊!

  果然,听了周旻半句没说完的话,巫晓寒收起了笑容,冷冷地望着他。

  周旻心里的火越来越大,索性也不再赔小心,变得一语不发。两人沉默地对
坐着,连视线都很少相交。

  过了十来分钟,巫晓寒叹了口气。

  「我过来,是想听听你想和我说什么。沈惜劝我别把你的事看得太严重,他
说不管怎么说,嫖比赌强。他的观点我不认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十年的
感情,五年的婚姻不要因为一点事就结束。所以我过来,坐在这儿,等你说两句
话……」

  巫晓寒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周旻有些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实很简单,一句是对不起,一句是以后不会这样了。我知道,就算你说
了对不起,心里也不一定真这么想;就算你说了以后不会这样,也未必能说到做
到。但是,如果到现在为止,你连说这两句话的诚意都没有,那我们根本就没必
要坐下来谈。」巫晓寒很认真地看着丈夫,「现在不是你肯不肯认错的问题,而
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觉得自己犯了错的问题!如果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
你道歉一万次,就算我肯和你回家,那又怎么样?过几天说不定你还会故态复萌,
说不定我们还要争吵,说不定我还是要搬出来……」

  「没这么严重吧?老婆,我说了,以前的事都算是我错,这不就等于说对不
起了嘛!老婆,那些虚头巴脑的都不说了,以后看我的表现,好不好?」周旻真
心没觉得嫖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老婆哄回家。要道歉,
可以,要保证,也可以。等这事过去,自己该玩还是玩,无非是做事再小心些就
是了。

  巫晓寒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酒杯。蓝红两色缠绵的酒液,在暗黄的灯光下变幻
闪耀。过了会,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周旻,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过几天再谈。」她起身准备离开。

  周旻急了,跳起来一把拉住巫晓寒。

  「老婆,干嘛还要再过几天?有什么就现在说嘛!」

  巫晓寒挣开他的手:「我们的观念好像截然不同。我认为很严重的事,在你
看来完全无所谓。你到现在为止都不理解我的想法,可能还在觉得我是小题大做,
觉得只要把我哄回家,这件事就over了。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我们的问
题很大。既然我们想的根本就不在一个轨道上,那还谈什么呢?浪费时间,没必
要。」

  周旻不肯放弃,再次紧紧拽住巫晓寒的手。

  「我懂了!我懂了!老婆,坐坐坐,不要急嘛!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对
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你保证以后我绝不再去找那种女人了,好吧?老婆,我
真的知道错了!」

  巫晓寒看着周旻虽然看上去惶急,却完全缺乏诚意的脸,突然又笑了。

  「算了,周旻,这样的话你说着不舒服,我听着也不舒服。谢谢你,虽然不
舒服但还是这么说。今天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但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们吵一吵,
你哄哄我,就能了结的。我们还是都再好好想想吧……」巫晓寒再次推开周旻的
手,往门边走去。她顺手伸到背包里找手机。既然要走,就得叫上沈惜,不知道
他现在窝在哪个角落等待,该打个电话给他,说自己准备要走了。

  不过,就在摸到手机的同时,巫晓寒却又改了主意。还是去走廊上再打吧。
就算和沈惜没有半点暧昧,心中坦坦荡荡,但当着周旻的面给沈惜打电话,总是
不太合适。巫晓寒还是想给丈夫留点面子。

  她正在转这些念头,两条强壮的手臂突然从背后一把环抱上来,紧箍住了她
的腰。巫晓寒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一阵雨点般凶猛的吻落在她的脖子、
侧脸、头发上。

  巫晓寒完全懵了。两三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是周旻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然
后热烈地亲吻自己。

  「你别这样,放开我!」巫晓寒试图挣脱丈夫的环抱,但两只手被箍在周旻
的怀抱中抽不出来,使不上力。她只能左右扭晃身体,这一点点挣扎根本不足以
和周旻的力量对抗。

  周旻始终不说话,就是不停地吻,死死抱着妻子往沙发边拽。巫晓寒拼命挣
扎,却毫无作用,一直被扯到沙发边。周旻从背后搂着她,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巫晓寒被丈夫的身体压住,翻不过身来。周旻的一只手低低地够到她脚边,
撩起连身长裙的裙脚,一直向上扯到腰间,使她仅着内裤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出来。
发现自己下身凉飕飕的,大半都失去了遮挡,哪怕只有丈夫在身边,巫晓寒心中
还是莫名地恐慌起来。她本以为周旻只是想通过亲密接触来挽留自己,所谓「床
头打架床尾和」,过去夫妻吵架时,有几次就是借由亲热最终弥合矛盾。所以尽
管她一直在反抗,但总还收着力,不想挣扎得太厉害,免得不小心造成大的伤害。
但周旻掀起她的裙子,还使劲撕扯她的内裤,巫晓寒至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你神经病啊!你干嘛?放开我!」巫晓寒拼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夫妻俩一个全力向上顶,一个使劲往下压,死死纠缠在一起。周旻压着妻子
的背,试图将她的内裤扯下,便于自己进一步的行动;而巫晓寒则疯狂地扭动着
身躯,尽一切努力想要翻过身来,不让丈夫的企图得逞。

  纠缠了好几分钟,突然「嗤啦」一声,巫晓寒的内裤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周
旻原本只想把内裤剥下来,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也就没了顾忌,索性彻底撕烂
了内裤,直接把破布条扯得干干净净。

  巫晓寒丰润的臀部彻底暴露出来,臀线优美,股沟幽深,在略显昏黄的灯光
及身体遮掩的阴影下,时而清晰,时而晦暗,隐透着一抹粉嫩的肉色和湿滑肥软
的骚香,周旻的欲火被彻底点燃了。

  此前的举动,只是周旻情急失措,试图用亲密的接触来唤起巫晓寒对夫妻感
情的回忆。抱紧妻子后,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想法。此后的一切,像突
如其来的风暴般,完全都是本能的动作,并非出自预谋。

  此时此刻,面对赤裸裸的白嫩丰臀,强烈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对那个原本已
经操得熟透的肉穴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渴望,那股熟悉的淫香刺激着他的肉棒迅速
变硬。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那个销魂的洞口,好马上捅进去大展雄风。

  只是,这个曾经任由他尽情出入的洞口,这次却变得格外难进。

  巫晓寒始终没有放弃抵抗。这是自从第一次和周旻上床到现在十余年中,巫
晓寒唯一一次反抗。周旻也从来没想过妻子一旦抵抗起来竟是这样坚决和难缠。
尽管她被死命压住,尽管内裤已被彻底撕烂,尽管她完全无法阻止自己将手指顺
着股沟钩到肉穴洞口……但自己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插到她的肉穴中去!

  为了让妻子难以反抗,周旻始终将她背朝天地压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使巫
晓寒几乎用不上什么劲,也同样令周旻感到别扭。因为阴道口的角度关系,他很
难在巫晓寒完全不配合的条件下把肉棒顺当地捅进去。如果调整姿势,就不得不
放松对妻子的压制,能将她翻过来最好。可周旻分明感觉到,哪怕他只稍微放松
一点点,巫晓寒都会顺势翻身跳起。

  她持续不断的挣扎,宣示着绝不屈服的决心!

  所以在此后的一两分钟里,周旻面对一个已经失去任何遮蔽的肉穴,只能望
之垂涎,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用手指抠弄,试图唤起妻子的冲动,妄想
她能心甘情愿地配合自己。但从巫晓寒的反应来看,她被这种不入流的小刺激唤
起的,只有蓬勃的怒气。

  周旻耳边全是巫晓寒愤怒的喊声。

  纠缠太久,周旻失去了耐性。明明是自己老婆,本来也只是想要和她亲热,
打破两人间的隔阂,现在却演变成了一个强奸的局面,这到哪儿说理去?幸亏孔
雀醉的包厢隔音效果好,一来巫晓寒的叫声不会传出去,二来自己强奸自己老婆
的糗事不至于被外人知道,否则实在太没面子!

  周旻想出了新的招数,他紧贴住妻子,确保她无法直起身。肉棒则沿着股沟
往下滑,反复试探着寻找合适的角度。他自信以此刻肉棒的硬度,只要能对准洞
口,就可以顺利地破门而入。

  但他还是低估了巫晓寒反抗的决心和力量!巫晓寒的绝对力量自然远不如丈
夫,但长年坚持练习瑜伽的她,在柔韧性和耐力方面却远超周旻的想象!

  巫晓寒努力半扭着身躯,保持着一种极为别扭的姿态。周旻根本不能在这种
状态下对准洞口。他不停地挪动身体,改换角度,就在某个略微放松压制的瞬间,
巫晓寒抓紧机会奋力往后猛撞!

  这一刻,长腿肥臀在性感以外的另一面作用展露无遗,周旻被妻子撞得难以
保持平衡,从沙发上摔了下去,屁股正撞在茶几角上,剧烈的酸痛感令他按捺不
住惨叫起来。

  巫晓寒终于挣脱了束缚,跳起身来。她本想立刻冲出包厢,可侧躺着倒在地
上的周旻正横在她与包厢门之间。别看他现在呲牙咧嘴地捂着屁股,看上去挺惨,
可如果自己从他身边跑过,多半又会被他一把抱住。对两人绝对力量差距的清醒
认识,令巫晓寒立刻放弃了跑向包厢门的选择。

  唯一的选择,只剩下背后的卫生间。

  巫晓寒毫不犹豫地冲进卫生间,「砰」一声关上门,正想上锁,这才发现这
个酒吧的卫生间门竟然无法反锁!

  见鬼!她跑进这里,等于把自己逼到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角。

  巫晓寒无计可施,只能先用身体顶住门,以防周旻闯进来。惊魂稍定,她乱
糟糟地转着念头,却想不出靠谱的脱身之法。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料到周旻会突
然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说实话,直到现在,巫晓寒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猛的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门上,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周旻从地上爬
了起来,正在用力地推着卫生间门。巫晓寒用尽全身气力挡在门前,但明显快要
抵挡不住了。

  在纯粹的力量对比下,她无疑居于绝对下风。门已经好几次被推开一条很大
的缝隙,只差一点点周旻就可以把一只脚插到缝中,来阻止巫晓寒再把门关上。

  在反复的较量中,慢慢变得绝望无比的巫晓寒突然发现自己右手一直无意识
地紧握着一样东西,掌心是一片冰凉的坚硬感。

  这样东西是巫晓寒在被周旻抱紧的一刹那,从背包里拽出来的。此后两个人
一直在反复纠缠,她完全忽略了死死攥着的这样东西。

  手机。

  打给沈惜!找到他!设置的快捷号是多少?妈妈是1,爸爸是2,周旻是3,
沈惜,沈惜是几!?……6!沈惜是6!

  「嘟……」一声……

  没有第二声。不等第二声「嘟」响起,沈惜就接起电话。

  不等对方开口,巫晓寒大声喊道:「救我!」

  就在这一瞬间,她再也扛不住,卫生间的门被狠狠推开!周旻伸手掐住巫晓
寒的肩膀,用力往外拖她。巫晓寒只来得及又喊了声「快来救我」,手机就被周
旻打落在地。

  又是一阵激烈的推搡格挡,巫晓寒终成强弩之末。尽管她仍然不愿屈服,但
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反抗几近于无。她再次被按倒在沙发上,仰面向上,连身长
裙的上半部分被粗暴地扯开,前搭扣的胸罩被拽断,露出一对圆挺的俏乳,一如
少女时的粉嫩乳头高翘着,双乳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乳浪如醉。白皙的肌
肤,在灯光和阴影的轮回遮映下,现出玫瑰色与灰色交相闪烁的美景,有种夺人
心魄的媚艳。

  裙摆再次被撩到了腰间,没有内裤遮挡的下体一览无余。此刻巫晓寒能做的
最后一点努力,就是紧紧并拢双腿,不让周旻轻易侵犯到自己最隐秘的部位。

  周旻用左手手肘死死顶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困难,嗓子又干又疼。而他的
右手全力掰着妻子的腿,在两腿间一点点扯开一道缝隙,瞅准机会把整只手插入
这道缝隙,以此为轴,将双腿间的这道缝隙越撬越大,直到能将膝盖别进去,使
巫晓寒再也不能闭拢双腿为止。

  到这个时候,巫晓寒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彻底失守,泪水夺眶而出!在眼泪涌
出的一刹那,周旻完全掰开了她的双腿。那个曾经令他着迷,一度令他厌倦,但
今夜却突然又重新开始强烈吸引他的肉穴就在面前。

  这些年巫晓寒始终保持着在澳大利亚养成的习惯,将自己的阴毛剃得干干净
净,两腿间纤毛无余,精致的肉唇微微绽开,紧窄的缝隙似闭似开,彷如开垦未
久的处女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拼争挑逗,无论她是否情愿,终究还是闪出了一
丝水光。

  周旻也明白妻子已经精疲力尽,不必再费劲顶着她的胸口,将她死压在沙发
上了。双手各自抄起妻子一条腿,肉棒在肉穴口上磨几下,蹭到一层薄薄的濡湿,
挺腰把肉棒捅进了巫晓寒的阴道。

  「啊!」巫晓寒高声尖叫,仅有的那点湿润不能消减被强行进入的疼痛。此
刻她气息凌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叫了这么一声,随后只能不时从鼻孔中
游出一两声哀哼。

  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强奸,更没想过强奸者竟会是自己丈夫。

  周旻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去强奸,而强奸的对象会是自己妻子。

  他似乎领悟到了一点点强奸犯的快感。那根本就不是肉体上的快乐。说实话,
如果对象反抗激烈,强奸过于消耗体力,再加上对方完全不配合,除非是极度缺
乏性生活的屌丝男,否则强奸实在没多少肉体的快感。但是,在心理上,那种罔
顾女人意愿,强行出入她身体的主宰权,却会让一个男人达到满足的巅峰。这是
种将对方的一切都操纵在自己手中,予取予求的统治感。

  就是带着这样的统治感,周旻凶猛地抽插着。巫晓寒的肉穴对他来说根本就
是轻车熟路。十年情侣加夫妻,干过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但周旻还是第一次
享受这种统治感。巫晓寒的肉穴千层百回,他的肉棒粗暴地顶开一层层的嫩肉,
反复在曲回的腔壁中磨擦,每一下都能让胯下的女人颤抖和呻吟。看着巫晓寒梨
花带雨,却完全无法阻止他为所欲为,周旻很快就升腾起一股想要射精的强烈冲
动。

  这是一种最为原始的占有一个女人的标志。

  周旻此刻已经把希望通过亲热来拆解僵局的本意抛到九霄云外。

  突然,背后响起一阵急促但还算有节制的敲门声,门外似乎隐隐有人高声叫
喊。

  是沈惜!他赶过来了!

  巫晓寒像瞬间恢复了气力似的,猛的抬起上身,想要推开丈夫。沈惜的声音,
又给她灌注了决心和勇气。突如其来的反抗,令沉浸在快感中的周旻猝不及防,
险些再次被妻子推下沙发。

  周旻有些恼,抓紧巫晓寒的手臂,牢牢按在她的头顶,又将大半个身子压了
上去,彻底镇压住巫晓寒的反抗。肉棒死死顶在肉穴中,疯狂加速冲刺,仿佛要
借此来宣告自己对妻子依然拥有完全的支配权。

  巫晓寒无力反抗,只用全无感情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周旻有些受不了这种冰
冷的注视,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下身依旧耸动不止。

  敲门声变得愈发急促。

  瞬间,又声息全无。

  仅仅过了几秒钟,门上猛的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

  周旻惊愕地扬起上身,扭头回看。

  第二声巨响轰然入耳,整个包厢门都在震动!

  在周旻还没完全想明白这两声巨响代表着什么的时候,随着第三声巨响的爆
发,包厢门像被一阵狂风吹破似的猛烈弹开,沈惜像被裹在这阵狂风中般冲进了
包厢。

  没想到看似斯文的沈惜竟有能把包厢门撞开的气力和决心,周旻愣愣怔怔的,
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沈惜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死命一拽。周
旻感觉肉棒不由自主地从巫晓寒的肉穴中抽出,整个人像条布口袋似的被甩到一
边,头重重撞在包厢墙上,一屁股坐倒在地。

  沈惜看都不看他,直接冲到沙发边。

  巫晓寒撑着沙发坐起身,拉起裙摆遮住下体。胸罩的搭扣已被扯坏,只能勉
强做些遮挡,却显得有些顾此失彼,遮住了左边的乳房,右边那个又会弹出来,
只能把被撕开的连身裙上衣盖到胸前。

  沈惜看到她这副模样,愤怒地转头看向周旻. 他已经忍着疼从地上跳了起来,
不假思索地抄起放在茶几上的嘉士伯啤酒。周旻毕竟是从小打惯了架的,刚才只
是一时发懵,才会如此不堪一击,此刻稍微镇定了些,当然要准备还击,第一时
间就先给自己找了件武器。

  就算沈惜不好惹,现在打到眼前,周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正想敲碎瓶
底,增加这件武器的威胁度,哪想到沈惜的动作简直快到不可思议!一见他抄起
啤酒瓶,沈惜毫不犹豫,两步冲刺就到了周旻身前,右拳虚晃,吸引了周旻的注
意力,不容他做出任何反应,两手猛地扣住他两边肩膀,一记凶猛的膝撞狠狠捣
他的小腹上。

  周旻颓然松手,啤酒瓶落地,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遏制不住的反胃感瞬间袭来,
他侧身倒地,蜷起身体,呕吐不停。

  沈惜又回到沙发边,脱下T恤,盖到巫晓寒身上。

  巫晓寒也被老同学这几下果断凶狠的出手吓了一大跳,嘴巴张成了O型,一
时竟忘了自己此刻的境地。

  包厢门外一阵嘈杂,好几个人挤开围了一圈的好事者,冲了进来。

  带头的是个中等个的胖子,紧跟着的略微高些,体型则要瘦得多,两人都是
27、8岁的年轻人,后面还跟着几人。

  沈惜眉角微微一挑,在几个女孩里他居然看到了施梦萦。

  来的自然是隔壁包厢的周晓荣、徐芃一群人。

  沈惜在走廊上又是砸门又是撞门,包厢隔音效果再好,徐芃他们也听到了动
静。如果闹起来的是别的包厢,甭管发生什么烂事,周晓荣都懒得管。施梦萦刚
抽到一个大冒险的任务,要求她当众表演平时怎么叫床,她正红着脸推托。玩到
了高潮,他何必去管别人的闲事?

  但明显是隔壁包厢出事,周晓荣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充耳不闻,周旻是他大伯
的儿子,又怎能袖手旁观?

  徐芃和周晓荣是发小,周家其他的孩子和他关系大都也不差。他平时虽然不
怎么看得上周旻,刚才也懒得过来和他打招呼,可周晓荣如果要过来给堂哥帮场
子,他也不会坐视。

  至于一同过来的张昊翔、蒋思怡他们……好吧,这几个是来看热闹的。

  周晓荣一进门就看到周旻像只虾似的躺在地上,头边都是刚吐出的秽物。吓
得他叫了声「哥」,扑到他身边,慌慌张张地扶起了堂哥,都没顾得上看屋里另
外两个人。

  他刚把周旻扶起来,就引来一阵尖叫。周旻刚才干得正爽,突然被沈惜拽开,
紧接着又被击倒,一切事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以至于他的肉棒直到此刻还露在
外面。躺在地上时不明显,一站起身,软垂的肉棒就完全暴露在几个女孩面前,
怎么可能不把她们吓得尖叫起来?

  施梦萦捂住嘴,扭脸不看这件丑物。蒋思怡和苏晨倒没她那么惊慌,还悄悄
地仔细打量了几眼,毕竟不方便总是盯着看,也挪开了目光。

  周晓荣心里有点腻歪。他再怎么关心堂哥,也不可能帮他去摆弄鸡巴,只能
低声提醒他赶紧把自己收拾一下。徐芃和这几人相比要冷静得多。说到底,他是
来给周晓荣撑场子的,周旻的死活不怎么放在他心上。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屋里
的另外两人身上。沙发上坐着个衣衫凌乱,红潮满面的女人,而她身前那个赤裸
上身的高瘦男人,看他腹部和手臂的肌肉,就不是个寻常人物,估计周旻变得如
此狼狈,多半也是和他有关。

  说实话,这个包厢里的场面十分诡异。如果单看沙发边这两人,给人的第一
印象就是那个男人刚强暴了女人。可如果再加上半死不活的周旻,女人身上披着
的男式T恤以及她神情中对身前男人隐隐的依赖,似乎又指向一个完全相反的真
相。周旻是在这里搞别人的女人?

  搞女人不要紧,怎么还把女人的男人招来了?这真是作死了。

  令徐芃充满疑惑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看上去十分面熟?

  突然听周晓荣诧异地喊:「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徐芃瞥了眼身边的朋友,见他愕然盯着沙发上的女人,稍加回忆,顿时想起:
靠!这女人不就是周旻的老婆巫……巫啥来着?他参加过周旻的婚礼,当时还十
分羡慕周旻居然能娶到这样一个家境优越的长腿美女。

  夫妻俩,再加这么一个男人,在这儿唱的是哪出啊?

  巫晓寒压根没理会周晓荣,一把攥住沈惜的手,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她
此刻身上没劲,即使借了沈惜的力,一时也起不来。沈惜俯身搂着她的腰,将她
慢慢搀起。

  「要报警吗?」沈惜瞪着周旻,轻声问巫晓寒。他刚才动手时迅捷如风,此
刻静下来,又冷硬如冰。

  一句话,屋里的人傻了一大半。

  巫晓寒冷着脸,看了丈夫一会儿,默默地摇头。

  沈惜补充道:「你应该知道,婚内强奸,也是强奸!如果现在报警,他就完
蛋!」

  周旻吐得晕头转向,沈惜说的话,他只听清了大半,但「婚内强奸」四个字
还是落入耳中。巫晓寒没说话,有什么反应他没看到,急得他张口想说些什么,
可腹部抽痛无比,满嗓子满嘴又都是刚吐出来的污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晓荣倒是中气十足,但完全不清楚来龙去脉的他,眼见嫂子拉着另一个男
人,讨论是不是要报警抓自己堂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巫晓寒咬着嘴唇,冷漠也坚决地说:「算了,我们走吧……」

  沈惜不再啰嗦,抬眼漠然地扫了几眼周旻、周晓荣、徐芃三人,轻轻从巫晓
寒手中抽出胳膊,调整了下站姿,双手虚握成拳,不动声色地拦到她身前。

  气氛一时死寂。

  突然,沈惜往前迈了一步。周旻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往后退。徐芃、周晓荣
都没看到之前两人交手的样子,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倒没半分惧怕,反而向前也
迎了一步。

  周晓荣和周旻不愧是哥俩,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茶几,也盯上一瓶嘉士伯啤
酒,想着一旦动手,就要抢件家伙到手。徐芃则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

  就在这时,包厢门口突然有人闷声说:「干嘛呢?!砸场子呢!?在我这儿
闹事,太不给面子了吧?」

  话音未落,一个穿了一身黑的矮壮男人缓缓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人,虽
然都穿着酒吧侍应生的制服,但看着怎么也不像善类。这男人一到场,看热闹的
跑了一半。

  看到这男人出现,周晓荣收起了动手的架势,换了脸色,笑嘻嘻地说:「五
哥,哪敢砸您的场子?这小子打了我哥,我要他给我个交待,这没错吧?」

  那被叫作「五哥」的男人正是酒吧老板赵洪军。他从跟自己的老大开始在中
宁道上混,再到接手孔雀醉酒吧,已经算是混出了名堂,在府前、双湖、东石一
带报出「五哥」的名号,谁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多少年没人敢在孔雀醉闹事了?
他阴沉着脸色,将目光投向沈惜。

  瞬间,赵洪军的眉头簇到一起,似乎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

  「你……是……」

  沈惜淡淡地笑:「五哥好!多年不见,一向少问候。我是沈惜。」

  赵洪军愣了好一会,这才一拍大腿:「哎呦!三少!我们这是有多少年没见
了?!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真没料到,今儿您能上我这儿玩来!」

  沈惜完全收起了之前的锐气,变得温文尔雅:「是啊,还是13岁的时候,
我跟在二哥屁股后面,见识过安老大和五哥的威风。后来就一直没见面了。五哥
这些年可好?」

  赵洪军连连点头:「还行!还行!过日子嘛,还凑活!哈哈……我哪有什么
威风啊,在二少、三少面前也只有安哥才能算个人物,我那点威风都是吓唬小的
们。您这声『五哥』,我可受不起!前几天二少还在安哥店里请客,一块喝了点
酒,想不到今儿三少登门,真是稀客啊!怎么过来玩也不找我,瞧不起五哥?!」

  沈惜指了指满地狼藉的包厢和被撞开的门:「怎么敢呢?我也不是来玩的,
陪朋友过来办些事儿。事先不知道这酒吧现在是五哥您掌管,这才没想到要拜访。
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把这儿弄成这副样子。五哥,千万别怪罪!我这头次登门,
得罪了!您看一下,点个数,兄弟改天赔偿谢罪。」

  「三少这是什么话?」赵洪军连连摆手,「您要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这么点事还敢要您赔罪?我要真开了这个口,以后见到二少,还有脸往上凑吗?」

  沈惜摇头:「二哥是二哥,我是我。首次登门,把您这儿搞成这样,忒不好
意思了!五哥,您要不让我赔罪,以后我可就不好意思再登门了。您这是往外赶
我?」

  赵洪军豪爽地挥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这么点小事,不值当!」他转
脸看了看差不多已经回过气来的周旻. 他也是孔雀醉的常客,和酒吧里常驻的几
个漂亮小姐都有不错的交情,也曾一起喝过酒,倒是不能把他视作陌生人,更别
提还有周晓荣、徐芃在边上。

  其实赵洪军也有些好奇,这两伙人怎么会闹到一起。

  「三少,您和腰子是有什么过节?都是朋友,是不是有误会?要不老五我做
个中间人?」

  一提到周旻,沈惜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也不接他的话茬,说:「五哥,
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有没有干净点的女装,借我一套。」

  巫晓寒在他身后轻轻加了句:「最好是裙子……」

  现在的场面,是巫晓寒不熟悉的。再开朗大方的女人,毕竟从小是好女孩,
完全没有经验。本来她也不想插嘴,但听到沈惜说的话,她立刻就明白了他提这
个要求的目的。巫晓寒现在的确需要一套完整的衣服,但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公开
讲的苦衷。内裤已经被撕烂了,破裙子里下身完全赤裸着。万一对方拿来的是条
裤子,她难道就这么光着下体直接穿上?谁知道裤子原来的主人是干嘛的?如果
是裙子,至少不会直接触碰肉穴,勉强还能穿一穿。

  沈惜连忙补充:「麻烦五哥,要是裙子最好!

  赵洪军早就注意到了沈惜身后那个高挑的美女。这种戏码他见得也多了,无
非是公子哥们争风吃醋,不至于大惊小怪。连忙招呼手下去取衣服。这帮小的效
率还挺高,没过多久,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簇新的女装,半身裙,T恤衫,颜
色不怎么搭,但至少能穿。

  巫晓寒默然接过衣裙,小心翼翼走进卫生间,把身上勉强披着的破长裙换下,
出来后将沈惜的T恤递还给他。

  沈惜穿好衣服,向赵洪军道谢,又再次致歉。抬眼瞥了眼屋子里其他人,不
再废话,迈步就走。巫晓寒紧随其后。

  周旻有心想拦住妻子,但他清楚赵洪军在这一带道上的分量,连他都对沈惜
如此客气,不由得失去了阻拦的勇气。突然他又想起多年前高中时拿到的那份名
单。尽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沈惜会在名单里,但他终于真切地意识到,这份名单
果然没错!

  不明白,或许只是因为人家低调,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接触不到。

  甭管周氏兄弟有多么不忿,可现在他们都只能目送着两人离开。

  在包厢里这么多人里,就数徐芃最轻松。除非是周晓荣需要他帮忙打架,否
则无论这间包厢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巫晓寒是周旻的老婆,跟他有个毛关
系?

  徐芃还有闲心转头和跟过来看热闹的几个女孩挤眉弄眼开开玩笑。没想到一
转脸,却发现苏晨、蒋思怡都是满脸八卦的兴奋样,施梦萦却一脸混杂着疑惑、
愤怒和绝望的哀伤,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看热闹的局外人。

  奇哉怪也。关她什么鸟事?干嘛摆出这么一副模样?

  徐芃也是一头雾水。

  沈惜和巫晓寒走远了。包厢里众人则显得有些沉闷。

  周晓荣第一个出声:「五哥,这人什么来头?」

  他算是已经懵了。周旻当年毕竟还收到过沈惜不能碰的警告,他却完全处于
云里雾里。

  赵洪军哼了一声,没理他,转向周旻说:「腰子,你搞沈三少的女人了?胆
儿挺肥啊!我这儿的小姐还不够你操的?」

  周旻险些吐出一口血。那是我的老婆!怎么成了沈惜的女人?但巫晓寒毫不
犹豫就跟着沈惜走了,走前甚至都没拿正眼看他一眼。现在他再说明自己和巫晓
寒是夫妻,根本无济于事,反而更加丢脸,只能铁青着脸闭口不言。

  真正知道周旻和巫晓寒关系的,也就周晓荣和徐芃两个。其他人虽然听周晓
荣喊了声「嫂子」,毕竟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就算有谁猜出些什么,也没人会
跳出来多嘴。周晓荣看周旻的脸色,知道他不想纠正赵洪军话中的错误,插口又
问了句:「这位沈三少是什么来头?」

  赵洪军斜了他一眼:「沈家老三,这些年道上朋友基本上都没见过他,估计
是修身养性,从来不在外面玩,所以可能你们都不认识。但他是沈二少的堂弟,
你说他是什么来头?」

  「沈二少是谁?」周旻还是一头雾水,愣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名字,「沈
伟扬?不会吧……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沈伟扬可是中宁不折不扣的大名人。不过30岁出头,就已经是中宁数得着
的年轻富豪了,生意涉及地产、金融和娱乐文化产业,名下最重要的云扬房产已
经把生意辐射到了全国各大城市。

  他的父亲沈永强更不得了,旗下的永业集团号称中宁民企「四大天王」之一,
身上照例还挂着许多诸如省、市人大代表之类的光环。

  周晓荣大小也是个公司老总,老爸周志东的生意比他做得更大。可是与沈永
强、沈伟扬父子的身家比起来,周家父子实在难望项背。

  重点并不在此,沈永强、沈伟扬父子如果只是有钱,那再牛逼也不过是富豪
而已。在中宁市,与他们身家相当甚至更为富有的不乏其人,问题是,他们是沈
家的人。

  沈家,已经完全超出了周晓荣目前能接触到的层次。即使是父亲周志东,也
顶多能和一些与沈家有交情的人来往而已,没有资格在沈家登堂入室。

  平时交际应酬时,周晓荣听人说过,沈家在中宁堪称豪门。现在辈分最高,
年纪最长的老爷子,是本省政界的常青树,历次动荡,几起几落,却从来都没有
伤及根本,官至省级大员离休。沈老爷子有三子一女,两人从政,两人从商。到
沈伟扬算是第三代,据说这一代的长孙,目前是省里某位显赫人物的亲信秘书,
极受器重,不出意外,眼见就可能成为要职大员。

  还有传言说,沈老爷子是当年某位元勋之后。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言而已,
没任何人能说得清到底是哪位元勋。即使这一条子虚乌有,沈家,在中宁依然是
一棵需要仰望的参天大树。

  刚才那个貌不惊人的沈惜是沈家老三?沈伟扬的堂弟?

  周晓荣挠挠头,堂哥这次惹的麻烦貌似不小啊……

  「沈三少平时不在外面混,估计是个讲究人,只要你们自己不作死,应该不
会有什么事。今儿你们有什么恩怨,我不搀和。酒吧的损失,你们给我赔了!其
他的事,别扯到我身上!」撂下这句话,赵洪军转脸就走。

  周旻木然坐下,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

  让周晓荣过来给堂哥帮忙撑腰行,安慰宽解的事他干不来。随口应付几句,
就回自己的包厢了。徐芃则是连招呼也没和周旻打,一身轻松地跟着周晓荣回去。

  和周家兄弟的彷徨顾虑相比,徐芃现在可是兴奋得很。他已经基本清楚施梦
萦为什么会是那么一副样子了。

  苏晨和蒋思怡咬耳朵时,他听到一句最关键的话。

  「那男的,好像是施梦萦的前男友……」

  这就对了!

  碰上这么件烂事,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徐芃很高兴。这个消息十分有
利于他此前制定的那个计划。

  回到包厢,唯一留守没去看热闹的许茜,立刻被苏晨和蒋思怡围上。她们叽
叽喳喳地说起刚才的事,苏晨还特别强调了刚进门时看到周旻暴露在外的肉棒。

  几个女人,笑成一团。唯有施梦萦,失魂落魄般呆坐在一边。

  「看不出啊……还是个豪门衙内!他这样的,想玩哪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
来?你哥跟他怎么争嘛……」徐芃一边说,一边瞟着施梦萦,果然看到她脸色剧
变,越发显得苍白。

  周晓荣不明白徐芃的心思。他其实也同意徐芃说的,但毕竟涉及自己嫂子,
不好接口。

  「不过他对你嫂子还挺上心的。五哥来之前,你看他那个样子,估计就算我
们三个一块上,他也敢一个人跟我们干一架。」徐芃啧啧赞叹,「是条汉子!也
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你嫂子啊?话说回来,你嫂子也确实值
得男人这么拚命!」

  周晓荣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他不懂徐芃干嘛一直在这件事上纠缠。毕竟是
他们周家的丑事,如此津津乐道,不是在落他的面子嘛!

  徐芃见好就收,眼见施梦萦的脸越来越白,周晓荣的脸越来越臭,也就不再
穷追猛打,顺势转了话题。

  施梦萦脑海中,徐芃的话反复盘旋……

  「不过他对你嫂子还挺上心的。」

  「也不知道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单单对你嫂子啊?」

  「你嫂子也确实值得男人这么拚命!」

  那个女人值得?我呢?我值得吗?

  施梦萦油然而生一丝莫名的愤怒。先别说什么值不值,自己和他恋爱两年,
都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沈家」!自己见过他的双胞胎姐姐,也见过他的姑妈、表
姨和表弟、表妹,尽管一个个都看得出家境良好,可沈惜毕竟从没和自己说起过
家里是什么大家族!

  沈惜,真的曾想过要和自己结婚吗?

  再想到沈惜一脸肃然地挡在那女人身前,彷如不惜和挡在面前的所有人动手
的模样,施梦萦一阵阵心痛。

  原本还以为那女人是他的新女友,没想到却是别人的老婆……

  这样不顾丈夫,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女人,沈惜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难道这种没有原则,生活随便,明明已经结婚了,还和别的男人纠缠的女人,
才是男人喜欢的?连沈惜,也是喜欢这样的?

  施梦萦心如刀割。

             第五章、裸体写真

  沈惜笑吟吟地送走一位老主顾,略带疲惫地回到座位上。

  刚送走的是个40多岁的书虫,几乎每周都会来书店转转,动辄花上几百元
买新书。这位书读得广博,见识也深,还特好聊天,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
书引申开去的感慨,甭管什么话题,一谈起来总是兴致勃勃。

  沈惜不在店里的时候,店员们应付这位爷常常焦头烂额。有沈惜坐镇,情况
还好些。

  距离从酒吧带走巫晓寒那晚,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为冯馨做的企业宣传片早
就顺利完成。这段时间,沈惜的生活基本恢复正常:白天大多数时候待在书店,
和客人们聊聊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晚上则常去茶馆看看生意,会
会朋友。周三晚上通常会练两个小时泰拳,其他时间抽空就读读书,写写东西。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现实,三周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沈惜自
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过去。

  沈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赵涵拿着张便条过来。「沈哥,有客人问我们有没有一本叫什么《菲斯
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的童话,我们有这本书吗?」

  沈惜乍听到这个奇怪的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是《费里
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吧?」

  「啊!」赵涵吐了吐舌头,「对的!就是这个!」

  沈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赵涵。「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
版本,应该已经绝版了。新版译名叫《尼姆的老鼠》,我们以前进过一些,但现
在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能买到这本书,你帮客人搜一下,如果他再来问,
就把网址、价格告诉他。如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个童话蛮
好看的,你没事也可以读一读。」

  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叠书走过:「让你来问沈哥,没错吧?我就说,你问
十本书,沈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沈惜笑笑。

  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切换到新一首歌,是Trademark的《Only
Love》。

  前奏响起的瞬间,沈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不由自主地望向门
口。

  那时,也是在《OnlyLove》前奏响起之时,施梦萦推开了闲枕书屋
的大门。

  这女孩身上冷艳幽清的气质,一瞬间就吸引住了沈惜。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跟
随着这个女孩。过了二十分钟,她拿着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
的《瓦尔登湖》来到收银台。沈惜借机与她聊了几句,她对这位年轻的书店老板
也好像有些好感,特意地多留了一会,谈天说地。

  在问明白施梦萦为什么要买这两本书以后,沈惜又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
另两部作品《劝导》和《爱玛》,他认为相比起《诺桑觉寺》,这两本书更好。
他对《瓦尔登湖》没什么感觉,但在同类型的书中,他推荐了自己更欣赏的奥尔
多·利奥波德写的《沙郡年纪》。

  听取了沈惜的建议,施梦萦返回书架前,仔细翻阅比较了他说的那几本书,
最终选择把《诺桑觉寺》放回书架,拿着《瓦尔登湖》和沈惜推荐的那三本书回
来结账。她惊讶于这个年轻店主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在这家并不起眼
的书店办了张会员证。

  施梦萦毕竟算不上是爱书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在中宁的阅读圈中,这家才
开了一年多的闲枕书屋已经小有名气了。

  过了几天,沈惜约这女孩吃饭。两个星期后,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相处了
三个月,在出去旅行时他们第一次做爱。

  沈惜很认真地对待这段恋情。他十分钟爱初见施梦萦时从她身上感受到的那
种气质。他耐心地了解关于她的一切,也尽可能地向她展示自己。他带施梦萦见
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近的家人。不久,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与他同住。

  截至此时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沈惜在等待两人都能彻底确定彼此的感情足
以走进婚姻的时机。

  但在度过恋爱周年纪念后,沈惜渐渐觉得这份感情有一点问题。

  当然,所谓的问题绝不是施梦萦生活中的各种小缺点。谁都不完美,沈惜还
觉得自己身上有无数毛病呢。关键在于,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沈惜终于清晰地意
识到,他对女友的最初印象好像是有所偏差的。

  初相见时,沈惜觉得施梦萦是现代都市鲜有的那种女孩儿,仿佛卓然世外,
不萦一尘。但通过了解的不断深入,他发现与其说她清净纯然,倒不如说是阴郁。

  姐姐沈惋私下曾对沈惜说过:「这个丫头……太暗了……」

  话中深意,别人或许不太能听懂,但作为心心相印的双胞胎之一的沈惜,却
心领神会。

  笼罩在施梦萦心中的,是一股浓浓的阴沉。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
她鲜有开朗的时候,心头仿佛始终压盖着一层深沉的阴翳。沈惜无数次试图引导
她开放内心,但一向比较擅长与人沟通的沈惜,在女友这里却一败涂地。

  沈惜甚至怀疑施梦萦可能患有抑郁症,但他纵然很能阅读人心,但毕竟没有
心理学的专业背景,不可能做出专业判断。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但也毫无效果。

  另外,施梦萦骨子里还有一种交缠着优柔与顽固的本性。她可以轻易就被某
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理论说服,却又可能在认准一个道理后坚定到完全不理会
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沈惜觉得,这是由浓重的自卑分化成出来的不自信和固执。

  所有这些,日常交往中说说笑笑当然难以体察,只有像沈惜这样能无限接近
她,真诚关心她的人,才会真正了解。

  而拥有这样气质和性格的施梦萦,与白马流星、云淡风轻的沈惜,相差太远。

  沈惜当然明白,恋人或夫妻之间,哪怕出现了问题,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解决,
而不是回避。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都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旧
日往事的影响。所以,发现问题后,沈惜并没有急于分手,此后大半年时间里,
他一直在耐心地试图调整女友的状态。哪怕不能彻底改变她的性格,至少也要尝
试能不能有所改进。一方面看看能不能一定程度上帮她变得更开朗些,另一方面
也让自己更加适应她的状态。

  沈惜为她介绍了更多的朋友,分享更多的电影和书籍,去更多的地方旅游,
留出更多的时间来沟通。

  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失败了。施梦萦全无改变,或者说她自己根本就无心
去做改变。而沈惜最终也确定,自己很难适应她的阴沉。

  到了这一步,沈惜几乎就没了选择。他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的
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劈腿或者有什么生理上的疾病,他都觉得总都能想出办法来
解决,哪怕不能解决,也可以选择坚持。可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在
感情中是最难解决也最难妥协的。

  最终,沈惜选择分手。

  手机铃声响起。沈惜瞄了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沈惋打来的。

  沈惜拿起手机,走进店长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去哦?」沈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清晰舒服,像播音员
似的,却没有惹人厌的陈腐腔调。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我们不去啊?」

  沈惋嗯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又有些犹豫:「晓寒现在怎么样了?还
住在你家吗?」

  沈惜挺惊讶。他并没有把巫晓寒曾在他家借住的事告诉任何人,姐姐怎么知
道的?

  不过沈惋关心这个,倒也顺理成章。作为双胞胎,姐弟俩从幼儿园到高中一
直同班,直到同时考入宁南大学后,就读不同专业,这才分开。巫晓寒既是沈惜
的小学、高中同学,换言之,也就是沈惋的小学、高中同学。她们虽算不上铁杆
闺蜜,但也算比较要好。

  「怎么会呢,她已经决定要离婚了。下决心那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

  那天从孔雀醉出来,巫晓寒在沈惜的车上就说要和周旻离婚。他们都是知轻
重的人,巫晓寒一旦下定决心,沈惜连夜就把她送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么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起……」沈
惋在电话里的口气有些怪。沈惜本就善于听人话音,何况现在与他对谈的,还是
他的双胞胎姐姐。他马上明白姐姐提及巫晓寒,肯定还有深意。不过倒也不必追
问,沈惋应该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

  果然……

  「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顿饭。」

  沈惜不由自主地撇撇嘴,这一点他倒完全没想到。

  「为什么?」

  「他,可能是想和你谈谈晓寒的事。好像是周旻求到他这里了。」

  沈惜愣了愣:「周旻怎么找上沈伟扬的?没听说他们有交情啊?」

  「他们没交情。」沈惋对沈惜直呼沈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浑不在意,好
像早就已经习惯了,「应该是周旻转弯抹角托了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孔雀
醉和他动了手?」

  「嗯。」沈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沈惜轻笑,「你弟弟没那么禽兽吧?」

  沈惋也跟着笑起来:「就算你们真那什么了,也不算禽兽啊。如果我是男人,
晓寒真的很有吸引力;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应该也是那种会让我
动心的男人。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好几天,发生过些什么,也很正常嘛。」

  沈惜挠了挠额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沈伟扬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受托做个中间人约你吃饭。我猜,估计是周
旻知道你是什么人,和你动过手以后,怕了,想找二哥调和一下。外人以为我们
都姓沈,有几个人知道你俩关系那么僵?至于二哥,难得和你有关的风流事撞到
他手上,你说他会是什么意思?」

  沈惜沉思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沈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沈惜的沉默。

  「那你去不去?我还得给二哥回话。」

  「不去!」沈惜斩钉截铁地说,「这事,说到底就是晓寒夫妻俩的事。跟我
没什么关系,跟沈伟扬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现在为了要插手这件事请客,
我如果去吃这顿饭,倒像是默认我俩可以讨论这个事。我不去,他怎么办?难道
他还能找上门来,非要找我谈这事?凭什么?他和整件事完全没关系,压根不关
他的事,他好意思张口,我能堵死他的嘴。他是不会主动找上门来丢这个脸的。
那我为什么要去?不去!」

  沈惋赞同弟弟的思路,对他的决定也不意外,但还是提出了另一方面的担忧:
「这么不给面子,你和二哥的关系可就更僵了。」

  沈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老
话说得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二伯呢,我是不敢得罪的,杀父
这条是没有的。但夺妻嘛,也差不多了。难道我去吃了这顿饭,当年那茬儿沈伟
扬就揭过去了?不可能。」

  「呵呵,说起当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沈惜能想象电话那
头姐姐抿着嘴笑的样子,「那女孩叫什么来着?琪琪?要是你真爱她,我没话说。
可你明明就只想帮她脱身,这种只会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

  沈惜哼了一声:「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么
追女生的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少在我这儿装高大上,要不是嘉嘉来求你,你帮不帮琪琪?」

  沈惜毫不犹豫地说:「不帮!」

  沈惋倒是为弟弟这份坦诚感到惊讶,一时愕然,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嘉嘉来找我,那我根本就不会认识那女生,当然也就不会帮她了,
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嘛。毕竟我没有满天下去帮人的瘾。」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真是莫名其妙。
好端端在一起就好啦,玩什么兄妹啊?我是不介意多一个那么好的妹妹,可每次
想到她本来应该是我弟妹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
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次轮到沈惜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就太长
了……我在书店也很忙,打不了那么久的电话……今儿就算了吧……」

  「行!」沈惋早就习惯了弟弟一碰到这个话题就闪避的一贯态度,「不打扰
沈大老板工作啦!周末来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沈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沈惋看不到。

  「那肯定!我上次编的那个故事才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吧?一定
是姐姐你不让她来烦我,不然她肯定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过去给她讲完!」

  诺诺是沈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沈惋的丈夫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
气和沈惜很合。四年前,沈惋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沈惜
当时还在英国,从千里之外送来建议:「不妨取『千金』之意,叫『一诺』吧。」

  沈惋夫妻都很喜欢这个寓意,于是小丫头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说起来,这小丫头天生就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的。

  放下电话,沈惜没有走出办公室,而是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

  沈伟扬想要插手巫晓寒和周旻的事……

  自己对不去赴宴的判断是否准确?

  和沈伟扬的关系进一步僵化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受?

  沈惜没有畏惧,只是有些感慨。明明是至亲的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
水火,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沈惋曾在弟弟面前念叨:咱们这一支,和另外几家姓沈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好
好相处呢?

  当然,这不完全是沈惋、沈惜姐弟的错,从父亲沈永盛开始,就已经是这副
局面了。好在沈惋长袖善舞,和几家亲戚的关系处得还可以,总算勉强能充当中
间人和润滑剂。而最重要的是,姐弟俩和爷爷沈老爷子与小姑沈永芳一家还十分
亲密。

  感慨之余,沈惜还是毫不后悔当年与沈伟扬发生那场冲突。这样的事再发生
一次,他还会照做不误。只是还是有些可惜。记得小时候,自己和沈伟扬的兄弟
感情挺好,十来岁时,自己还是二哥的小跟班,一起在外面招摇,还仗着从小就
练的功夫帮着二哥在一群小鬼头里打出了老大的位置。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但
兄弟间如今却彼此都看不顺眼,真是世事无常啊!

  几乎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人同样在感慨世事无常,
物是人非。

  只是沈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爱情。

  那晚在孔雀醉,看着沈惜保护巫晓寒离开,施梦萦就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
的低落。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或者干脆就是什么都有一点的
疯狂?

  后来大家继续玩游戏,施梦萦几乎全程神游天外,只是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
奏走。甚至在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钟取精的任务后,她也没做半点推辞,木然
而决绝地指了指徐芃,说明自己选择的目标。

  徐芃提醒她,自己此前没多久刚被许茜弄得射精,要想再射一次也不是不行,
但想在十分钟内就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如果施梦萦坚持要选自己,是要承担
一些风险的。

  施梦萦其实根本没听进多少徐芃说的话,只是听懂了徐芃的意思就是最好别
选他。其实无所谓,她也不是特别想摆弄徐芃的肉棒,无非是觉得那是根她已经
见过甚至已经进入她身体的肉棒而已。既然徐芃拒绝,那就再换一人好了。

  于是,她又木然地选了周晓荣。其实,以当时的状态而言,她压根就没注意
自己的手指究竟指向了谁,无论当时是谁坐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可没忘记事先敲定任务失败后的惩罚方式。

  面对这种她原本绝对会拒绝的惩罚方式,施梦萦依然没有选择退却。

  一进卫生间,周晓荣就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施梦
萦对他的舌头已经不算陌生,魂不守舍地任由他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有阻止他
的手在自己腰臀处上下游动。直到一两分钟之后,她才猛的想起自己现在有「任
务」在身,连忙推开周晓荣,不太自然地让他把「那东西」掏出来。

  周晓荣淫笑着说:「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很快就能射!你不会输的!」

  说着,他就把她往洗手池边按。施梦萦反应迟钝,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他要干
什么,茫然地配合。直到周晓荣掀起她的裙子,她才明白原来他竟想在这肮脏的
地方和自己做爱。

  再怎么失魂落魄,施梦萦也还没到能突破最后这条底线的程度。她死死地按
住裙子,护着自己的下身,严辞拒绝在这个臭烘烘的卫生间与周晓荣苟合。

  折腾了好一会,周晓荣发现她不是在造作扭捏,而真是铁了心不肯就范,不
免感到十分扫兴。他讪讪地靠到墙上,松开裤带,掏出肉棒,让施梦萦过来给他
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那根粗黑的肉棒,浓重的尿臭味迎面冲来,让她不由自
主地开始反胃。她扭开脸,深吸一口气,随即屏住呼吸,用力搓弄着肉棒。她不
擅长床上的绝大多数花样,唯独对打飞机还算熟稔。自从方老师教会她打飞机之
后,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的。有时在车上或在户外背人处,他也会提出「小小地
爽一下」。施梦萦直接用手撸出精液的次数绝不少于阴道盛接精液的次数。

  和沈惜在一起后,她依然打心里抗拒性爱,沈惜却从不在这一点上强迫她,
时间久了,她多少也会产生歉疚,有时会主动提出帮男友打飞机。尽管沈惜对这
个几乎没什么兴趣,但总的说来,打飞机这活儿施梦萦自问干得还是不错的。

  然而,周晓荣的性爱段数,哪里是施梦萦这种雏儿能想象的?她以为自己手
法还可以,男人却对她粗糙的服务完全无感。去推油按摩店,那些一丝不挂的妖
艳按摩女一边呻吟,一边抹上油打飞机,周晓荣也还没逊到会在十分钟里出精,
何况是在这种环境下,面对一个皱着脸,一声不响的施梦萦?肉棒在反复揉弄后
终于充血鼓胀了,可周晓荣没有产生任何射精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周晓荣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带着些不耐烦地说:「你还
是用嘴吧,光用手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很厌恶这个轻佻的动作,再次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对他的要求充耳
不闻。

  周晓荣十分无趣,又过了一会,他故意拍了拍左手腕上的表。

  「八分钟了,不用嘴,你肯定做不到的!弄不出来的话,你就要受罚。你想
用嘴还是受罚?」

  进门时施梦萦脑子混乱,不管不顾,现在稍微清醒了些,突然意识到说好的
惩罚方式还是很可怕的。她原本还有些自信,以为许茜能顺利完成的事,自己没
理由做不到。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证明,连这种事她也做不好。

  许茜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刚才她除了帮徐芃打飞机,真的还用了别的方法?
用了嘴吗?或者……用了下面?那我怎么办?真要接受惩罚的话,我……

  正在胡思乱想,又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她仿佛
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钟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声声机轴转动,像敲打在她心上。
她横下一条心,昏昏沉沉地把嘴凑了上去,随即厌恶地缩回来,抬头问:「你能
去洗一下吗?太臭了!」

  周晓荣贱贱地笑:「可以啊,可等我洗干净,估计时间也就到了。」

  施梦萦愣了一下,意识到周晓荣说得也没错。她正在犹豫,周晓荣突然按住
她的后脑,狠狠一挺腰,将肉棒捅进了她半张着的嘴。施梦萦心怀忐忑,既畏惧
惩罚,自然就失去了坚决拒绝的念头。肉棒突破香唇,一顶到她的牙齿,她不自
觉地张大了嘴,使整根肉棒顺利进入了口腔。

  周晓荣感觉肉棒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洞穴,正要幸福地哼哼,突然激灵灵
一股涩痛袭来!

  施梦萦咬到了他的龟头……

  「哎呦!」周晓荣险些就把肉棒直接拔出来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咬到,
他又不是没玩过第一次口交的小处女。但他万没想到已经26岁的施梦萦,口交
技术竟会这么烂。

  施梦萦恰在此时抬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

  看到这种眼神后,施梦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气愤地停止?还是羞恼地努
力?可惜没有机会验证了,因为她已经用掉了所有的时间。张昊翔开始砸门:
「时间到!周总,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笑着,系好裤子,溜溜达达出了卫生间。他既然没能将施梦萦就
地正法,也没能享受令他满意的口交,至少还能好好享受接下来对施梦萦的惩罚。
退而求其次而言,那也是很有意思的。

  施梦萦脸色阴沉地跟在他身后。

  一看两人的表情,张昊翔就知道接下来将上演好戏。而几个女孩看到周晓荣
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也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脱
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就是要脱掉所有衣服,然后被在场每个人抚摸全身一次。

  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女生们不断尖叫,
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被叫得心烦,突然觉得还不如痛快一点!脱光又怎么样?
又不是没被男人看过,又不是没被男人摸过,又不是没被男人操过!反正脱光以
后不过就是被摸几下,怕什么!?

  在场的人都以为照施梦萦此前的表现,肯定会坚决反对执行惩罚,至少会推
辞很久,没想到这次她一言不发就脱了衬衫、套裙、丝袜、胸罩、内裤……直到
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腰肢纤细,
肥臀惊心动魄,长腿圆润丰满。

  施梦萦闭着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正光溜溜地站在六个人——其中一半
是男人——面前的事实。但苏晨的一句话还是让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噻!屁股真大!」

  张昊翔接的那句话更令她不由自主绷紧身体,紧紧并拢双腿,生怕露出一丝
缝隙。

  「是啊!这大屁股,撞上去就能把你弹开,从后面操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摸。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
手摩挲着她的身体,在那些隐私的部位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尴尬。

  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到她的大腿上。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次终于换
成了一个男人。

  这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在她觉得好像他并不那么放肆而稍加放松后,
突然一把按到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开两片干
燥的紧贴着穴口的肉唇,又搓又弄的搞了好几下,又换用一根手指捻了几下阴蒂。

  施梦萦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被放肆玩弄的羞恼实在
难捱,她终于不愿再这么忍气吞声,睁开眼,又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眼前的人是张昊翔。

  「刚才说是摸!没让你一直……」施梦萦气急败坏,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
适的动词来形容这男人的举动。一声怒吼只出了一半就僵在那里,完全没了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可以了吧?小
施,你站好,我要摸你啦!」

  他脸上的笑容诡异,说的话听起来也很怪异,可施梦萦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可
以用来反驳的话,只能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被吼了那么半次,张昊翔不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
是快速地摸遍了她的下身。他的手在屁股上稍微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
随即把手指用力抠进施梦萦缩紧收拢的股沟,执着地往屁眼里钻。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就离开了她的屁股,转向上身
进攻。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他满是戏谑的眼神,不想和他说话,扭转头,第三
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一寸肌肤,却也几乎没在任何部位多
做停留,只在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随即就开始抚摸施梦萦的面孔,由颊到额,
又自上而下轻抚,滑过小巧的鼻尖,直到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抹
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

  她愤怒地推开张昊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

  想不到到这个平时看上去还很有素质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么龌龊。当然,
她更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来参加今天这种聚会,玩格调如此低俗的恶劣游戏。施梦
萦想骂这男人几句,却觉得浑身乏力,头晕脑胀,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她都已
经精疲力尽了。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简直就是场荒唐的梦。

  是谁害得自己陷入这样恶心的梦境?

  接下来是周晓荣。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一边以她自己都难以想象
的忍耐力坚持到底,任由他摸遍了自己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宣布放弃他的福利,示意施梦萦穿好衣服。

  又过了没多久,今晚的局就散了。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如果他带她去开房,施梦萦可能也不会反
对。无非是木讷地任由这男人再次脱光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体内或者在他喜
欢的任何部位射精,反正和徐芃也不是第一次了。此刻的施梦萦既没有拒绝的气
力,也没有反抗的意愿,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丝生气。

  但徐芃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安安稳稳地送她回家。

  接下来几天,徐芃做主,又分配了两个很容易搞定的老客户给施梦萦。经过
周、徐两人连续两轮照顾性的安排,她现在需要联系的那些客户基本都不需要她
费多少工夫,只要按部就班地去走动走动,维持一下关系即可。这使施梦萦工作
方面的压力骤然减少,在7月客服部的业绩单上,她位列第六,在12个客服经
理中排进了业绩排名前半部,尽管在前六名中还是垫底,对她来说却已经是破天
荒了。

  随着业绩的提升,施梦萦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出于感激的心态,她和徐芃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近。此前对他产生的恶感,
也都消解了大半。

  某天午饭后,徐芃认真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和沈惜一样,他也没用
比较令人难以接受的「精神病」这个词,而是用了「情绪障碍」这个字眼。

  此前处于幸福状态中,施梦萦没有理解沈惜的暗示。现在的她,正陷于极度
低沉且不稳定的糟糕情绪,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所以
徐芃轻易就说服了她。

  但施梦萦还是不想直接去医院,正式挂号排队看精神科医生。徐芃正好有个
心理医生朋友,就推荐给了她。这位名叫何毓新的医生倒也很热心,愿意用业余
时间,通过在咖啡馆包厢聊天的方式与施梦萦交流。

  经过两次非正式的交谈,何医生给出一个令施梦萦很难接受的可能:抑郁症。

  我可能得了抑郁症?怎么会呢?

  得到这个结论已经好几天了,施梦萦将信将疑,实在无法接受。

  但何毓新医生表示对这个结论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在详细询问了施梦萦人生
各个阶段的基本情况后,他给出一个粗略的解释,大概就是因为家庭环境和一些
根植在她内心的往事,给施梦萦的精神深处留下了创伤,造成了十分沉重的精神
压力。而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施梦萦,一直默默积压着这些压力。最近,因为
受到了某种巨大的伤害,导致产生强烈的心理波动,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某日突然冰冻三尺,那肯定是因为天已久寒,
前一夜又有刺骨冰寒!何毓新这个比喻令施梦萦十分信服。

  何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些药物外,也就是让她保持和他的联系,说白
了,其实就是「定期复诊」的委婉说法。

  是的!家庭环境!施梦萦永远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间无时或止的争吵……
还有可怕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这件事她
并没有告诉何毓新。

  但这些都是远因。是什么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是最近受到的伤害,才
使她成了一个抑郁症患者!除了沈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坚持要和自己分手,
还能是什么伤害呢?再加上无数次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

  施梦萦怎么能忘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乱,日以继夜的
悲伤,持之以恒的无助。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为周晓荣打飞机,一
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

  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都是谁的错?没有沈惜,绝不会到这个地步!

  每次想到这里,施梦萦心底就会生出一丝对沈惜的恨意,尽管并不那么强烈,
却也时时啃噬着她的内心。

  幸亏,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直绅士地照顾着她,不仅为她调整了工作安排,
还经常陪她吃饭聊天,排解她的烦闷。这使施梦萦产生了强烈的感动,于是,徐
芃说的话,在她心中的分量自然而然渐渐重了起来。

  每个人都需要在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并信服的人。

  对施梦萦这样很大程度要依赖他人而活的女孩来说,没有可以信任信服的人,
是不可想象的。曾经,毫无意外,沈惜就是那个人。但分手后,她的生命中还有
谁呢?徐芃正在悄悄地迈进那个位置,他说出来的话,对施梦萦已经有了很大的
影响力,只是她自己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而已。

  这天午休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办公楼下的咖啡厅闲坐,说是帮她缓解一下
这几天来的疲劳。此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陪徐
芃完成了一次重要的培训课程,确实很辛苦。

  两人各自点了份套餐和一杯咖啡,天南地北地聊着。

  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更喜欢从办公室走进咖啡厅,片刻
休闲后再重新开始工作的感觉。在她的意识中,好像这才是都市白领应有的节奏。
在过去三天里,她又亲眼目睹了徐芃讲课时的风采,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也更乐
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回到施梦萦身上。徐芃简单问了问她这几次与何毓新见面的
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议,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对前男友还有什
么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语塞,她最近没有明确想过这个问题。

  尽管对沈惜已经有了一丝丝怨恨,但施梦萦知道,自己还是深爱这个男人的。
她当然还是希望能够破镜重圆,只是连她自己都知道,似乎这已经完全没有可能
性了。

  徐芃补充道:「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如果你还有复合的想法,我也许可以
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算了,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也是,我也觉得没啥必要。你前男友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再说,我看你
这次得上抑郁症,他也有很大的责任。他对你的伤害太大了,不值得你一而再再
而三地想着复合。」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徐芃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很懂。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最重要的,一方
面是不能增添新的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些。这样可
能对治疗抑郁症有好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我只能这么说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老何怎么看?他有没有说怎
么做会好一些?」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说现在就是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
接下来怎么样还要通过今后的沟通来确定。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
用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释放。我这人挺闷的,也不懂怎么释放。」

  徐芃用食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目光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陷入
沉思。

  「我想想……」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盯着施梦萦,「我觉得吧,你的压力
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什么的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己过于循规蹈矩的生活方
式和保守心态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让你放开束缚的方法。当然,要是能顺
便让你前男友知道,分手之后,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他后悔,那就更好了,
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此前一直在哀怨痛苦,从没想过要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开
心,使沈惜后悔。现在听徐芃这么说,又觉得理应如此。就是应该这样啊!他一
定要和我分手,可分手之后我更加开心,更加成熟,过得比和他在一起时更好!
如果能这样,沈惜也许真的会后悔吧?

  但是,要怎么做才行呢?徐芃说的放开束缚是什么意思?不会又是要带我去
参加那种聚会,玩那些游戏吧?

  尽管已经亲身经历了那些,排斥心理和此前相比其实隐隐已经少了许多,但
施梦萦还是打心底抵触那些事情。何况她也不觉得那样能排遣压力。相反,如果
再去玩,她的心理压力说不定会更大。

  施梦萦警惕地盯着徐芃,产生了一些怀疑:他是真的在为我着想?还是在试
图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如果是后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评价自然又要下调一档。

  不过徐芃给出了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建议:「你想不想去蹦极?那个很刺激
的,而且真能一下子就释放很多东西。」

  施梦萦咧咧嘴,连忙摇头。说真的她是真不敢蹦极。哪怕看别人蹦,都觉得
很恐怖。

  「以前我有个朋友,也是工作压力很大,情绪很差。我陪他去玩了一场真人
CS,整整打了一天的枪,那个也很刺激……不过好像不太适合女孩子……」

  徐芃紧蹙眉头,好像在搜索枯肠地帮施梦萦想办法。

  施梦萦见他那么苦恼的样子,心里也很感激,刚想说这事无所谓,不必这么
认真,却见他突然一拍大腿。

  「要不,你去拍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完全释放的那种。我肯定你这种性
格的女孩子,以前肯定没拍过。对吧?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点自己以前不敢做
的事,也能发泄、放松的。要是拍得好,你还可以把这些照片收藏起来,就当是
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挑一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
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动了心。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这个字眼,但施梦
萦觉得这和骗自己出去玩那些低级游戏不一样,这是艺术。年轻女孩拍裸体写真
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一个同寝室友,大三时拍过一套全裸写真,
当时全寝室姐妹还围在一起评点。去年这个室友甚至还和丈夫一起拍了套更大胆
的裸体婚纱照,私底下也给她们几个老同学看过。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就是不敢做。

  被徐芃提起,施梦萦的心思有些松动。拍套艺术写真,也许真是个不错的主
意?

  「嗯……也许管点用吧。可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拍。会不会不安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么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能拍,没事。如果你担心不安
全,可以先跟摄影师好好谈谈,找个值得信任的再拍好了。可以去景区拍,如果
不好意思在室外,也可以在影楼搭景,或者去高档酒店租个房间拍。就看你自己
觉得哪里比较舒服了。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拿不定主意,但明显已经动了心,不由自主地点头应允。

  或许,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后,徐芃带施梦萦去了一家名叫「心缘」的影楼。影楼老板吴斌、
陈琰是夫妻,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都不到40岁的样子,热情而健谈。施梦萦
很快就对他们产生了好感。

  陈琰拿出些样片给施梦萦看。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这些
照片拍得好不好,而是害怕如果自己拍了写真,那么照片将来会不会也成为样片
拿出来被别人看呢?

  她忧心忡忡地提出这个问题。陈琰连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
样为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不光要把写真集给你,还要把其他未经处理,
或者没有入选的原始底照都刻成光盘,也交给你。和你有关的照片,影楼这边全
部都会删掉,不留底。这些样片是我们花钱请职业模特拍的,拍的时候就说明了
要做样片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微感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质量上。照片中,那些或
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风中。说真的,
很漂亮。即使她们大多数一丝不挂,给人的感觉也基本与色情无关,确实有一种
美感。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大落地窗前。她用双手抱着右膝,左腿自
然地前伸,脚尖抵在窗玻璃上。左乳挺翘,右乳压在膝头,明显地凹陷下去,但
并没有难看的感觉。胯间的神秘幽黑遮掩在一片阴影中,若隐若现。时值黄昏,
黯淡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女孩神情淡然,仿佛飘然世外。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似的。她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她指着这张照片问价格。吴斌笑着说:「小徐的朋友,不收钱都可以……」

  施梦萦和徐芃连忙表示不能占这样的便宜。陈琰报了价,根据不同的摄影师
和取景,心缘影楼对艺术写真的定价是6899- 28699元/ 套不等。施梦
萦当然会有各种优惠,只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算下来,如果选最高价位,
大概也就12000元左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元她拿得出来,可花一万元拍套写真,她觉得有些不
值。幸亏她不需要太好的取景,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就是在一家高档酒店房间
里拍的。这类写真的价位比较低,照影楼给她的优惠,算下来不到5000元就
能拍。当然,一般来讲,酒店房间的租金要另算,不会由影楼来承担。但吴斌和
陈琰谁也不会在徐芃面前提这个。

  这点钱,施梦萦咬咬牙还是承受得起。

  徐芃表示如果她喜欢,完全可以选择拍其他更高价位的写真。大不了他友情
赞助一些。但施梦萦就是中意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
的钱。

  最后,施梦萦问了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女摄影师来给我拍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吴斌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
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犹豫了。男摄影师?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她经历了不少事——她并
没有发现,其实和几周前相比她已经开放了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随便
哪个男人面前都轻松脱光衣服的程度。

  陈琰看出了她的心结所在,补充道:「我知道,女孩子第一次拍这个都有这
种顾虑。其实你放心,摄影师虽然是男的,但他一定会带个女助理,你不会和男
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里的。再说我们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在他们眼
里,你的身体其实跟风景啊什么的没有区别。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带个朋友一起
去,在旁边陪你说说话什么的,你也能放松一点。对了,可以让小徐陪你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让孔媛陪你去,不就行了吗?」

  对!可以让孔媛一起去。解开最后一个扣,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可惜,孔媛还是没能出现在施梦萦拍摄写真的现场。她在荣达智瑞是个忙得
脚不沾地的,就在施梦萦约好要拍写真的周末,孔媛和某个讲师出差去另一座城
市了。

  思前想后,施梦萦再也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她了。

  最后徐芃毛遂自荐,并表示可以带上苏晨,有个女同事在场可能更方便一点。

  这倒也是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去孔雀醉酒吧玩过以后,施梦萦和苏晨之间
也发展出了一点点交情,只是还不像与孔媛那样要好。

  「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总归更好一点。」施梦萦这样对自己说。随
着这种自我宽慰,她又觉得徐芃愿意陪她去也算件好事。

  能让施梦萦接受出现在拍摄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现在还有谁?
也就是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裸体的男人了。

  徐芃早早就订好了一间套房。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他和施梦萦、苏晨两
个一起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酒店位于城西的双湖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位于倒数第二层,
从大落地窗望出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八月的天,澄蓝通透,万里无云。

  自从知道施梦萦准备要拍裸体写真,苏晨在惊讶之余又带了几分好奇和兴奋。
她不停和施梦萦说话,隐隐透着如果看她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
是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来的这位摄影师就是令施梦萦心动
的那张照片的拍摄者,他30岁上下,自称姓朱,说可以用他的网名「迦楼罗」
来称呼。徐芃像是早就和他熟识,很随意地叫他「迦楼」。

  迦楼一看就知道确实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后基本没废话,甚至
几乎就没和施梦萦说过话。他待在套房外间的起居室做摄影前的准备,和施梦萦
做最后沟通和陪她进卧室换睡袍这些事,都交给了女助理。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假借摄影师名义,名正言顺站在一边看自己换衣服这一点,
感到很满意。更让她安心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圆圆脸的小助理,为她准备了
一件崭新的睡袍,供她在脱光衣服后用来遮挡身体。这样一来,施梦萦只需要在
摄影时展示裸体,拍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个下午都一直裸着。

  从这些细节,施梦萦感受到了心缘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也增添
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在网上和施梦萦有过两次沟通,基本了解她的需求。施梦萦换好睡
袍后,他又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前半段是迦楼为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数量大概占到未来整套
写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么临时想增加的场景或动作。

  施梦萦睡袍里不着寸缕,面对陌生的摄影师,内心难免紧张。听着他的耐心
解说,故作镇定地点着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紧张的情绪其实不可能消解。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尽可能不让人看出她此刻
的真实心态。

  第一个动作是施梦萦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全部脱去,而是斜披在身上,
露出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为这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其间又要求施梦萦做一些微小的
姿势调整。不过,他始终是用语言和手势来指挥她改换姿势,从来没有走过来借
调整的理由触碰她。即使有一次为了手肘位置的细节,靠嘴说怎么都无法达成最
佳效果,他也只是让女助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到最合适的姿势。

  第二个动作是完全脱去睡袍的施梦萦坐在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
腿,身体微微后仰,将一部分纱制窗帘披在一边肩膀上。

  第三个动作……

  第四个动作……

  迦楼设计的动作,没有一个是为了单纯突出肉体的,都需要结合背景和情绪,
展示某种美感。这对被拍摄者的要求其实很高。幸亏施梦萦在艺术方面原本就小
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的经历,又带给她很强的艺术方面的领悟力,肢
体表现力也不差。否则,说实话她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施梦萦偶尔会瞥一眼徐芃. 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闲聊,
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时的施梦萦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偶尔他们也会
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就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身边,参与他们的闲谈。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是一个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普通周末下午。只是在
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拍照片时,自己并不穿衣服而已。没其他特别
的。

  时间的流逝说慢,很慢。施梦萦记不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
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陷入疲倦。

  但要说快,又很快。一个下午,三四个小时,倏忽而过。在施梦萦开始担心
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支时,迦楼突然说:「好,到最后一组了!」

  最后一组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也许是因为这张照片的气质与施梦萦本人最为贴合,又也许是因为施梦萦事
先已经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在拍摄时该怎样表现,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钟
就搞定了。

  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换衣服,迦楼则开始收拾器材设备,等一切都收好,
他们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第一批粗修的照片会在一周后整理出来,供
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哪些照片要放入写真集后,影楼会对那些照片再加以精修,
最后付印。大概一个月后,施梦萦应该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后,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后她还想拍各类写真,可
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描述她下午旁观的感受。
她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的写真效果后,自己一定也
要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

  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号码,便于以后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手:「好啦,
大功告成!我们吃饭去吧!」

  为了不浪费在香格里拉酒店订到的套房,他们事先就计划好今晚会留在这里
过夜,自然也准备在酒店吃晚饭。

  三人下楼。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显得有些兴奋。施梦
萦其实同样没有这种经历,但她自觉性格要端庄稳重一些,又是一向不把物质条
件放在心上的,所以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一共就三个人,徐芃没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包厢,准备直接去副楼的中
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迎面走来。其中的男人婉谢了
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建议,自己拖着旅行箱。他身边的女孩凑到他耳边,笑吟吟
地说了句什么。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三人都有些发愣。这个女孩,很陌生;而这个男人,三人却都认识。

  当然,三人同时发愣,还是出于不同的理由。

  苏晨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

  施梦萦发愣,出于反复看到同类场景的悲伤。

  徐芃发愣,则是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意。

  在这里,居然也会撞见沈惜!

  是不是遇到沈惜,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了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沈
惜!更重要的是,这女孩不是巫晓寒,是又一个完全陌生的新人!最重要的,是
在酒店遇到了他们!

  别告诉我,沈惜和一个女孩一同来到香格里拉酒店,不是来开房的。

  徐芃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爆了!

  沈惜突然见到这三人,也有些许诧异。他原本以为在施梦萦接受了分手事实
后,两人间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却又在这里迎面撞上。

  人生何处不相逢……沈惜自嘲地笑。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24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观阴大士 金币 +2 认真回复,奖励! 2017-2-9 00:01

TOP

0
             第六章、学妹的心事

  在苏晨刷卡打开房间门时,施梦萦又一次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走?」

  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晚饭前,在大堂遇见沈惜,看着他向自己礼貌地点头,若无其事般和那穿着
时尚,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并肩走向电梯,施梦萦心中百味杂陈。下午
圆满完成艺术写真拍摄而产生的愉悦感顿时一扫而空。

  为什么总是让我看到类似的场景?为什么和我分手没多久,沈惜身边出现了
那么多女人?施梦萦痛苦地想。

  按她的性格,第一时间就想离开酒店。如果今天是她单独遭遇沈惜,那施梦
萦今晚绝不可能继续住在香格里拉。她多半连晚饭都不会吃,直接就走人。

  但徐芃和苏晨在她身边,情况就不同了。

  这两人尽管早就猜出沈惜就是施梦萦的前男友,却都装成全不知情的样子。
徐芃压根就没提这茬,苏晨呢,则摆出一副好奇又关心的架势,问施梦萦的脸色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差。

  施梦萦本不想对他们说穿自己和沈惜间的关系。但她已经起了一走了之的念
头,如果不把这些事说明白,她就没有扔下他们俩,独自离去的合理理由。

  于是,在两人饶有兴味的关注下,施梦萦用最简洁的描述,说清了沈惜和自
己之间的故事,换来了徐芃的「唏嘘」和苏晨的「愤慨」。

  苏晨气哼哼地说:「他就是个渣男啊!都快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那天晚
上还跟别人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换了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我
要是你,我才不走呢!凭什么这渣男来了,我就得走啊?」

  徐芃则表现得很冷静:「原来他就是你的前男友啊,真巧。我觉得你没有必
要走。你一走,倒显得好像你还是很把他放在心上似的,白白让他得意。就是要
让他知道,就算你们分开了,你也能很有尊严地面对他,能很淡然又快乐地过自
己的生活。」

  苏晨在一旁用力点头,力挺徐老师的观点。

  施梦萦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不再坚持非走不可,说服自己和他们一起走进
餐厅。晚餐吃到一半,她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沈惜和那女孩也到了餐厅,
就坐在离他们三张桌子远的位置。那女孩换了身低胸短裙,和沈惜对坐而谈,言
笑晏晏,亲密无间。

  后半顿饭,施梦萦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看,生怕自己会突然流泪。

  她的心一直在绞痛。

  施梦萦不想被徐芃和苏晨看轻。徐芃说的那句「能很有尊严地面对他」对她
是有触动的。她不想被别人看成是个软弱的、没有尊严的女人。所以她再没提要
走。可她的脑子里其实反复响着一个声音:我要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和另一个女
人在一起!

  好容易捱完这顿晚饭,走出餐厅的一刹那,施梦萦竟觉得自己像重新又能呼
吸了似的。

  徐芃说他有个朋友今晚也住香格里拉,要过去打个招呼聊几句,让两个女孩
先回房间。施梦萦神不守舍地跟着苏晨上楼。

  照本心而言,她真的很想走。施梦萦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在硬挺。遇到前
男友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她既没有勇气面对,也缺乏心胸接受,可她偏偏又有不
想被人看轻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里忍耐,既无法真的释然豁达,又不能
逃避缓解。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古怪的纠结感,就是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东西。

  不过,房间门的关闭,仿佛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施梦萦的心情稍稍
平复了些。

  徐芃不在,两个女孩聊天就随性很多。苏晨没想着要给徐芃省钱,打电话叫
了客房服务,点了一瓶红酒。两人用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各自霸占了一个沙
发,抿着酒,聊着天。

  这段时间,两个女孩发展出了一些友谊,施梦萦对苏晨已经有了几分信任;
徐芃不在场,少了些拘谨;心里有苦,急需倾诉,又少了几分自控。诸多因素加
在一起,施梦萦喝起酒来比平时少了节制。不过半个小时的工夫,一瓶红酒已经
少了一多半,其中六七成进了施梦萦的喉咙。

  施梦萦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喝了这么多,酒意醺然,却还不至于
昏睡过去。在酒精刺激下,嘴就变碎了,很多原本还不会轻易吐露的心声,这时
也都对苏晨倒了出来。

  苏晨对她念叨的那些根本不关心,但当成八卦来听倒也不乏味。而且,她现
在不光要倾听,还另有重任在身,怎么也得耐心地听施梦萦啰嗦完。

  「你们分手多长时间了?」

  施梦萦毫不犹豫地回答:「95天!」

  苏晨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竟能得到一个如此精确的答案。一瞬间,她心中最
柔软的部分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仿若远在天边的人影,一个真诚地相信
爱情和善良,一个充满希冀地离开校园,努力工作准备开始和恋人全新未来的女
孩儿,仿佛还在那里……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就是在短短四年之前。

  可是,对自己来说,那个原本最熟悉的人,如今却已那么陌生。

  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不过所谓柔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苏晨还是得硬下心肠,想办法完成徐芃交给她的任务。

  「你记得真清楚!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苏晨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仿佛
要把刚才突如其来浮现出来的所有回忆全都咽下,「而且,看得出来,这些日子
你肯定过得很痛苦……」

  施梦萦默然,呆呆地望着眼前某处。

  苏晨也以沉默对之。一会又问:「每个人都会痛苦,我也经历过。你是怎么
面对痛苦的?」

  怎么面对?施梦萦茫然地思考这个问题。失眠?哭泣?烦躁?忧伤?

  哦,对,还有放纵。

  和不相爱的男人上床;在肮脏的卫生间给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打飞机,甚至
吞入他腥臭的肉棒;在一群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甚至被一根刚捅过自己肛门的
手指碰触唇齿……这都是自己在这段时间做过的不可思议的事。

  自己就是这样在面对痛苦。

  苏晨也没有一味地等着她回答,望着先是疑惑随即苦笑不止的施梦萦,她扁
了扁嘴,给自己倒了些酒,声音里带了些难以为人察觉的伤感:「我不知道你是
怎么面对的。但以我的经验而言,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

  「啊?什么?」施梦萦没听懂,但她以为只是自己听错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苏晨淡淡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
上的痛苦,可以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

  「肉体上的痛苦?」施梦萦喃喃地重复,「你是说割腕之类的吗?」

  她真的曾经想过自杀,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何毓新医生也曾隐晦地和她
聊起过这种危险的倾向。他倒没有对这种心理作任何对或错的评价,只是以一种
相对轻松的态度和她探讨了一下对这类行为的认知,并作了一些正面的引导。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这种极端的想法。

  但苏晨突然提出所谓「肉体的痛苦」,倒又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动过的念头。

  苏晨微笑着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施梦萦产生了一丝好奇。

  「你有没有读过佛经?」

  「啊?」没想到苏晨突然又转话题,施梦萦反应不及。

  「我是没读过,我不信佛。但听我一个朋友说,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来升华
精神。印度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自己的肉体痛苦,用来净化自己
的灵魂,洗涤精神上的迷惑。网上有很多那种苦修的照片,怎么惨,怎么来,看
着真有点恶心。」苏晨晃着酒杯,视线随着酒液的摇晃而微微移动,「我是俗人,
没那么高深啦。但我知道,让自己的肉体受点苦,真的能缓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梦萦被她这套似是而非的高深理论搞得更加糊涂:「你说的让肉体痛苦是
什么啊?」

  「割腕太疼了,我怕疼。何况割了腕就啥都看不到,啥都没得玩了,我还舍
不得。自杀,不是用痛苦来缓解痛苦,而是痛过以后啥都没了。」苏晨再次把杯
中的酒喝干,「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除了蠢透了的自杀以外,还有什么方法
能让自己肉体痛苦呢?」

  施梦萦皱紧眉头,她突然想到另外一种痛苦,真实的痛苦。

  「你是说?」

  「那天晚上在孔雀醉你痛苦吗?你有没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觉得恶心,觉
得难过,可是又觉得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了一些?虽然,过
不了几天,痛苦可能又回来了。但当时,还真的有作用。」苏晨靠在沙发背上,
歪着头问。

  「那天晚上?」施梦萦现在的脑子有些慢,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苏晨说的是
哪一天,说的是哪些事。她皱起眉头,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好像是有一点。」

  「你那天比较倒霉啦,我就只回答了两个问题,你碰到的花样比较多。可是
你要跟我一样,真的只回答两个问题,那还能缓解精神上的痛苦吗?就得是那么
多的花样,让你浑身不舒服,才会起作用!进厕所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用嘴
了吗?」

  施梦萦没想到苏晨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接不上话。

  「没用?」苏晨还真有点好奇,不过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探究那天晚
上的细节,所以很快就转了话题,「怪不得你输了。周总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
用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不过也好,没弄出来就得受罚,你把自己搞得更惨。越
是那样,你越有可能感受到我说的那种感觉。」

  施梦萦沉默。

  「没有吗?」

  「我不知道。」施梦萦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苏晨说的那种感觉到
底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肉体痛苦,就是指这一类的?」

  「难道你不觉得痛苦?反而觉得很爽吗?」苏晨连喝了两杯酒,脸迅速地红
了起来,情绪好像也变得有些亢奋,说话也越来越直接放肆。

  施梦萦不说话。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觉得爽的。」

  「我……不是说经历那些不痛苦。我是觉得,你说的那种感觉也不是很明显
……可能有一点吧,但没有什么大作用……」施梦萦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你不想通过这样做来缓解痛苦,那你那天为什么参加?」

  「同事间的活动,我想自己也应该参加。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程总监也没
说是那样……我又不是因为知道了晚上会这样,才去参加的!」关于这一点,施
梦萦一定要解释清楚。

  苏晨撇撇嘴。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问问自己,真的不觉得精神上的痛苦缓解
了一些吗?」

  「没有明显的感觉……」施梦萦必须坚持这个口径,「你说的这种方法真有
效吗?就算真的有效,难道非得这样缓解吗?那我宁愿痛苦也不要缓解!总不能
『人尽可夫』吧?女人有女人的尊严,身体是最宝贵的,怎么能随便让人碰呢…
…」

  话说到一半,施梦萦突然噎住了。就在苏晨眼前,她已经不止让一个男人碰
过了。这话说得根本没有底气。

  苏晨倒没拿这个来反驳她,只是意味深长地摇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确实应该有尊严,身体确实很宝贵。
但是,我问你,什么叫尊严?怎么样算宝贵?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
尊严和宝贵应该体现在,你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只要是自己决定做的,
只要是自己选择做的,那就叫有尊严,就是宝贵的!谁能决定身体该怎么使用?
就是我们自己啊!如果像妓女那样,只要收了钱,就能和任何一个付钱的男人上
床,那叫没尊严,那叫不宝贵。但是,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
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叫没尊严吧!」

  施梦萦听着苏晨的长篇大论,有些目瞪口呆。她没听过这样的论调,有心反
对,却发现好像无言以对。

  「那种把肉体当成宝贝,必须埋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交给一个男人,或
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你不会那
么搞笑吧?」苏晨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施梦萦的脸红通通的。苏晨说的这种想法,就是她一直以来所相信的正确的
观念。她突然对苏晨有些刮目相看。原来她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说
的对不对,可她的思想却显得那么复杂又清晰,而且很能自圆其说。

  「你说的第一点嘛,关于是不是有效,我最有发言权……呵呵,我的故事,
想不想听?」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们两个好像差不多大吧?你是哪年生的?1989年?那你比我还小呢!
几月份?2月啊,那我们应该是同一届的。」苏晨掰着指头算着,「你也是20
11年毕业的吧?那就对了。你比我进公司要早,我来荣达智瑞之前,在一家国
企做文员。收入不高,但工作清闲,还很稳定。」

  苏晨开始说故事以后,就没再看施梦萦一眼,而是一直盯着茶几上的酒瓶,
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我有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毕业以后,我们都在中宁找
到了工作,在一起差不多五年,感情也很稳定,就计划要结婚。我男朋友家里条
件不错,就是有点迷信,连领结婚证也一定要挑好日子。我未来的婆婆选了个什
么吉日,我还要等一个多月。好吧,婆婆的命令,那我就等着吧。没想到,还差
一个礼拜就该去领证,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踪了……」

  「啊?」听着这种剧情,施梦萦突然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在快
要结婚时发生变故,相比而言,苏晨的往事好像更诡异离奇一些。

  「我去他家找他妈妈,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本来
定下来要去领证那天,我的男朋友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天,他才露面,然后他
就跟我提了分手。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很对不起我,但分手这件事,已经
没的商量了。说完他就走了。」

  施梦萦没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最大限度向苏晨的位置倾斜了,对于刚经
历过分手的她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手机打不通,QQ不登陆,他也不再和那些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联络。
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去过他家两次,但都没见到他。第二次去,他妈妈跟我说,
不要再找他,他已经出国了。后来我就没再去,我也不想死乞白赖地去骚扰他爸
爸妈妈。」似乎是因为已经过了很久,苏晨说起这些的时候,并不像施梦萦在说
自己的事情时那样真情流露,反而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一个恋爱五年的男
朋友,一个眼看就要领结婚证的准老公,就这样,消失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
过他。不知道这混蛋还在国外,还是已经回来了。」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

  「那之后很长时间,我的心情都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夜夜的失眠,
总是坐着发呆。」

  施梦萦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了下身体。那不就是我吗?苏晨也有过那样
的经历?

  苏晨第三次喝干了杯中的酒:「所以我开始喝酒,每天都喝,喝很多。不喝
酒我就睡不着。」

  施梦萦终于有点明白,苏晨惊人的酒量是怎么练成的了。

  「因为要喝酒,所以我经常和朋友去泡酒吧,一边喝酒一边玩,玩累了喝醉
了,就回家睡觉。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在酒吧玩飞镖。我玩这个很厉害的,朋
友里差不多没人能赢我。她们就在那边吹捧我,说我很厉害什么的。反正都喝了
酒,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经大脑,说得有点夸张。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不服
气的,过来说要和我比。可我真的很厉害,连赢了三个来挑战的。那时候我也喝
了不少了,虽然没喝醉,但人很兴奋嘛,就和我朋友一起吹牛。结果又有一个男
生不服气,过来挑战我。他就真的是有点水平了,和我比了两局,我赢一次,他
赢一次。我想跟他玩三局两胜,可他好像突然过完瘾了,不肯和我玩了。」

  「为什么?」施梦萦听得很认真,插口问。

  「呵,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呗。」苏晨随意笑笑,「那
天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想不开,非要赌这口气,一定要比个结果出来。后来有人
跟我说,喝过酒就是这样的,人看着很清醒,其实自制力很差。我当时就只有一
个念头,一定要再和那个男生再比一局。大概过了个把小时,那男生和一群朋友
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是准备要回家。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决胜局。他还是
不肯比,他的朋友就起哄,说要么让他们走,要么就加赌注再比。我问他要赌什
么?他就说,要比的话,就赌个大的。他输了,任我吩咐,让他干什么都行;我
输了,那天晚上就和他干一次。」

  「啊?」施梦萦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苏晨讲这个故事的由头,又觉得好
像不应该感到意外,「那结果呢?」

  苏晨突然笑了:「当然是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那你?」

  「我就跟他去开房了。进了房间连澡都没洗,前戏都没弄,我们脱光了就开
始做。这男生可能是把我当成了战利品,没拿我当女人,所以一点都没有怜香惜
玉什么的,用尽了力气搞我。他鸡巴很大,又很持久,我的水都被他操干了,他
还没射。他把我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像狗一样趴着,揪着我的头发不停操,头
发都快被他拽断了。浑身上下哪儿都疼,我求他不要搞了,我帮他用嘴吸出来。
可他还是不肯停,拼命搞我。我早就没快感了,只有一个感觉,疼。我觉得比我
第一次的时候还疼。他终于射了以后,问我是留下来过夜还是走。我赶紧逃走了。
我怕他恢复以后再来操我,那我说不定真的会被他操死……走的时候,我下面很
痛,可不知为什么,回家这一路我却觉得有一种很久以来都没有的轻松。」

  「啊?」施梦萦听苏晨用那么刻骨的字眼描述她的经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像「鸡巴」、「操」之类的字眼她以前也听过,但从来都不是出自女孩子的嘴。
像苏晨这样毫不掩饰的粗鲁,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回家,我倒头就睡,睡得很好。」

  施梦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只是在发泄吧?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晨又给自己倒了些酒,也给施梦萦的杯子里加了些,举起杯子抿了一口。

  「也许吧。发泄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性质,很重要
吗?最重要的是效果怎么样。那天以后,我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错。可是很快又
恢复了原样。过了半个多月,我和朋友又去那个酒吧,又碰到那个男生,我就主
动过去问他,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男人嘛,碰到这种事怎么会拒绝呢?于是我
们又去开房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那天他没多喝酒,也不是赌赢以后玩的我,所以他还挺斯文的。我们前戏
做得很足,按理说,应该比上次做得更愉快。但是说实话,我没什么快感,根本
就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回家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你看,不
是说只要做爱发泄就可以的!」

  施梦萦若有所思地举着杯,酒沾着唇,并没喝进去多少。

  「做第二次的时候,我们给彼此留了电话。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他,又约了
一次。这次我要他玩得粗暴一点。只要别弄出什么伤痕,都可以试试。于是那天
晚上他就把我绑了起来,用他的内裤塞着我的嘴,打我的耳光,用牙刷柄捅我下
面,还把脚踩在我脸上。这次我又成功地放松了,心情好了好几天。」

  「这是什么道理?」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我不知道。」苏晨答得如此干脆,让施梦萦错愕不已。「那又怎么样?我
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样做有效。后来几个月里,我又约过他几次,
而且也开始找别的男人。隔几天我就去酒吧找个顺眼的男人开房。后来有时候干
脆就在酒吧厕所解决,在臭哄哄的地方做,挺恶心的,但也更有效果。我有一次
甚至一个晚上和不同的男人钻了三次男厕。后来有男人告诉我,我在那个酒吧很
有名,还有个外号,叫『公厕花』。我以为这意思是说我是公厕里的一朵花,那
男人一边操我一边说不是,『公厕花』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个公厕,是个男人都能
上我。我喜欢这个外号,每次想到我被很多男人背地里叫作『公厕花』,我就觉
得自己很贱,又觉得是种很好的发泄。」

  施梦萦皱眉不语。她实在无法想象和理解那种生活。她带着一种看到怪物的
心情盯着眼前平静无比的苏晨。这女孩现在的态度比她说的话更令她感到不可思
议。

  如果这个故事的主角换作施梦萦,她绝不可能用这样的口吻和措辞向别人描
述那样的人生。甚至,她根本就不敢去面对自己竟有过那样的人生。何医生曾提
起过一个叫「选择性遗忘」的词,施梦萦相信,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又没有
选择去死的话,肯定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样一段人生。

  但眼前的苏晨,她不但将这些事记得一清二楚,还能把这些描述得那样从容,
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施梦萦真不知道是该鄙视这个女孩,还是敬佩她。

  「然后呢?」

  「然后?」苏晨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好了。过了几个月那种
日子,我发现心里的苦没了,精神状态好了。所以我才说,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
缓解的。」

  施梦萦无言以对。

  苏晨小口抿酒。她的故事至此戛然而止。事实上,这个故事还不完整。

  在完整版本的故事里,后来她成了公司里一个副总的二奶。这个副总有轻度
SM的嗜好,正好喜欢她这种心甘情愿被男人收拾的骚货。而苏晨也借此获得了
一个寻求痛苦的固定渠道。她去酒吧的次数渐渐减少。

  又过了半年左右,副总的夫人发现了两人间的奸情,果断闹了起来。副总生
怕公开掀出来,影响太坏,不得不中止了和苏晨的来往。夫人的要求是必须要赶
走苏晨。所以苏晨才被迫离开了那家国企,不久后进入荣达智瑞,成为施梦萦的
同事。

  后面这半截,苏晨没必要对施梦萦说。她们间的关系看似友好,其实苏晨很
看不上施梦萦这样的女生,才不会与她交心。之所以要讲前半段故事,无非是为
了完成徐芃交给她的任务而已。

  晚餐时,施梦萦中途上了次卫生间。徐芃那时悄悄告诉她,希望她能找机会
将类似刚才她所说的那一套观念灌输给施梦萦。至于用什么方法灌输,徐芃无所
谓,随她自由发挥。

  苏晨猜得到徐芃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折,她也不关心施梦萦今后会有什么样
的遭遇。反正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施梦萦这类女孩:没大本事却有大架子,总觉
得自己最纯洁,比谁都高尚,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明明已经被男人玩过了,
还摆出一副情真意切,无可奈何的模样。

  网络上有个词叫「白莲婊」,好像是指那些表面纯洁,内心阴险的女人。苏
晨管施梦萦这类女孩叫「莲花婊」。明明已经做了婊子的事,却总以为自己还是
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像她这种蠢女人,被徐芃玩死才有趣呢。

  所以,苏晨索性把自己的一部分经历分享给施梦萦,像徐芃希望她传递的那
类观点,用她自己的故事来当实例很恰当。能不能起作用另说,起码徐芃交给她
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就让徐芃自己搞定吧。男人嘛,总是要享受调教
的乐趣。调教本来就是骚货的女人没意思,调教什么都不懂的幼女没成就感,就
得调教施梦萦这种自以为很纯洁的莲花婊,那才好玩!

  听完苏晨的故事,施梦萦一直在发呆。

  突然传来敲门声。施梦萦起身去开门,是徐芃回来了,手里还拿着瓶没开封
的红酒。

  一进门,他就笑了:「呦!你们自己已经喝上了?时间还早,要不再来一点?」

  施梦萦为徐芃打开房门的瞬间,在酒店十楼,沈惜也敲开了一间房门。为他
开门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丁慕真。

  丁慕真是沈惜的学妹——严格来讲是沈惋在宁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学妹,
比沈惋低两届。通过师姐,她与沈惜相识,两人一见如故,成为好友。

  沈惜本科毕业后去英国留学,在他2011年回国时,丁慕真已去韩国留学。
她取得硕士学位后并没有立即回国,而是选择留在首尔,目前她是一个自由摄影
师兼独立撰稿人,可以用中、英、韩三种语言写作,撰写的经济和文化评论常被
国外通讯社采用,而她拍摄的一组摄影作品甚至还登上过《国家地理》。

  从2008年沈惜本科毕业开始,两个人多年分居异国,鲜有见面的机会,
但这并不影响两人间的友情。他们经常会在网络上互致问候。无论是公干还是私
游,只要有同处一地的机会,两人总会想尽办法见上一面。所以尽管这些年见面
次数寥寥,但彼此间的感情倒是不减分毫。

  上周,丁慕真通过MSN给沈惜留言,询问师兄最近是否有空。她准备回国
度假,正好看望师兄。

  沈惜当然欢迎她。他也没什么别的事,只要预先把书店和茶楼的生意安排好
就行。

  在保金国际机场接上丁慕真,沿着机场高速和绕城高速前往双湖景区。机场
所在的保金县和预定的香格里拉酒店所在的双湖县彼此接壤,不到一个小时就到
了。

  刚安排好登记入住,就在大堂和施梦萦巧遇。

  沈惜对施梦萦身边的男人有印象。几周前刚在孔雀醉酒吧见过,好像和周旻
很熟。过去接施梦萦下班时,也曾见过这男人在公司楼下和她说话。施梦萦说他
是公司的讲师。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沈惜不记得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酒店,沈惜并不关心。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猜度丁
慕真的心事上。从机场来酒店这一路上,沈惜总觉得这个一向开朗的小师妹心事
重重。尽管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但瞒不过沈惜的眼睛。

  她肯定是特意飞回来见自己的。否则,丁慕真既然想给自己放假,为什么不
回老家福建,非要来中宁呢?难得回国,不是应该抽时间回趟家看看父母吗?看
她的行程安排,从首尔直接飞中宁,三天后再回首尔,压根就没有回老家的打算。

  而在中宁,也没听说她有别的计划,可以说她此行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自
己。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当面和自己说。

  一个值得丁慕真不惜从首尔飞回中宁的话题,沈惜既感兴趣,又隐约担心。

  吃过晚饭,沈惜陪丁慕真在酒店外的花圃草坪间散了会步,又在酒吧闲坐了
一会,随即就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今天丁慕真千里迢迢地刚飞回来,沈惜没给她
安排别的节目。

  回了房间,沈惜直接进卫生间洗澡。过程中他隐约听到房间里的电话似乎响
了一阵,好像还有人来敲过门。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否则不会没有后续。沈惜带些恶趣味地揣测:「难道
香格里拉现在改了规矩,除了大堂里坐着的几个美女能约,还有主动打电话、敲
门推销服务的?」

  洗过澡,沈惜换好睡衣,躺到床上,刚想找遥控器开电视看看有什么节目可
看,突然想起之前进门时忘了挂防盗链。

  懒洋洋走到门边,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一张手写的便条:
「师兄:洗尽一身疲尘,何妨秉烛夜谈?真。」

  沈惜哑然失笑,原来刚才打电话和敲门的是丁慕真。他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钟,
刚过八点,倒也不算晚。佳人相邀,秉烛而谈,其乐何极?他脱下睡衣,重新穿
戴整齐,走出房间,轻轻叩响隔壁的房门。

  门扉半开,露出一张明媚笑颜,见是沈惜,女孩摘掉防盗链,拉开房门,大
大方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沈惜稍稍惊艳了一下。

  面前的女孩穿着浴袍,没有系扣,只束着袍带,粉胸微露,玉腿光洁,肉光
致致,尽在眼底。

  丁慕真是那种很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当然,绝不至于像吕燕那么
奇葩,但五官的整体轮廓确实是那种风格。若要找个相对形似的明星,她的眉目
有三四分拍过《霹雳娇娃》的刘玉玲的影子。不过在沈惜看来,丁慕真比刘玉玲
要更漂亮一些。

  在大多数中国人眼中,丁慕真可能很难算美女,但她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女
性的诱惑力,能让男人不自觉地忽略她的长相,完全被她身上那股醇厚的性魅力
所吸引。

  「穿成这样来迎接师兄,不怕我产生误会吗?」沈惜走进房间,关上门。

  丁慕真挑衅般地扬起头:「既是光风霁月之人,何来卑污龌龊之心?」

  沈惜摇头苦笑,以示无奈:「让一个女孩对我如此没有戒心,作为男人,是
荣幸还是耻辱呢?」

  订房间时沈惜就没想过要和丁慕真同居一室,也没刻意给她一个人订什么顶
级套房。她住的只是普通的大床间。不过香格里拉酒店的房间格局,比一般经济
连锁酒店当然还是要好得多,大概有50多平方米的空间,房间正中放着张比普
通双人床更宽的欧式大床。床尾贵妃椅的椅角吊悬着一个半杯蕾丝胸罩和一条丁
字裤,都是诱人的黑色,使人见之顿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们还包裹在主人身
上时的样子。

  沈惜指着贵妃椅,戏谑道:「这么堂而皇之,在你心里,我是已经彻底变性
了吗?」

  丁慕真面不改色,把胸罩和丁字裤收到一起,塞进被角,淡定地说:「是师
兄你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我刚洗完澡,你就来敲门。我哪里顾得上收拾啊。」

  开过几句玩笑,沈惜在沙发上坐下,又拖过来一个脚凳搁脚,把自己摆成一
个最舒服的姿势。「亲爱的小师妹啊,既无绮窗梅,又无巴山雨,何来的兴致秉
烛夜谈哪?」

  丁慕真坐到沈惜对面,收敛起刚才玩笑时的轻快,神情严肃起来。

  「嗯……」她似乎在斟酌措辞。

  沈惜见她这幅模样,自然而然调整好坐姿,耐心地等待丁慕真开口。

  过了一两分钟,丁慕真抬眼看看沈惜,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算啦,还是有
啥说啥吧,这样最适合我。」

  「嗯!这样最好。」沈惜表示赞同。

  「我这次回来,是有个问题想了很久,但找不到答案,所以特意来请教师兄。」

  「好,那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也想不出可以找谁去探讨。因为有很多些事,
是许多人无法接受的,所以我能想象,我绝大多数朋友听完我说的,估计很难心
平气和地与我讨论,我们会先陷入一场关于价值观和生活态度的争论,我压根就
得不到答案。想来想去,也只有师兄你,应该能平静地听我说,也不会戴有色眼
镜来判断我说的事,所以我相信能从师兄这里得到些有用的意见。所以……」她
摊了摊手,意思就是只能来麻烦你了。

  沈惜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荣幸之至,洗耳恭听。」

  「我想请教师兄,如果我爱上一个人,但要为这份爱完全放弃自己,完全依
赖和服从这个人,接受他的所有要求。这种爱,健康吗?这种爱,值得吗?」

  沈惜挠了挠额头。话题的大方向并没有出乎他意料,果不其然还是感情问题。
但丁慕真提出的这个具体问题还是令他很意外。

  爱,健不健康?很少有人从这个角度看待爱。这个话题真要聊起来,恐怕不
光要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问得太空?师兄不知道怎么说?」

  沈惜缓缓点头。

  「好吧!」丁慕真不再正襟危坐,斜靠到沙发背上,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以便讲述一个明显不会很短的故事,「那我慢慢说吧……」

  沈惜起身去房间的冰箱中取了两瓶水,递给丁慕真一瓶,重新坐好。

  「我有个男朋友。」丁慕真开始讲述,「五十岁,美国人,他叫JohnF
elton。他在韩国教书,教HumanResourceManageme
nt,和我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是国际象棋的棋友,我在导师那儿认识了他。」

  故事尽管刚开始,沈惜却听得很认真,因为他不知道哪个细节是有意义的。

  「从一开始他就对我很热情,过了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开始追求
我。后来又约我喝咖啡,打网球。第四次约会后,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

  沈惜微微皱眉。对他所熟悉的小师妹而言,约会第四次就和男人上床,实在
堪称神速。当然这也不算很出格。说不定真命天子出现,就是那么快呢?

  丁慕真像看穿了沈惜想法似的一笑:「是不是觉得有点快?」

  沈惜回以温柔的笑,表示自己正在等待后续情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John邀请我去他家,我知道这是个信号,
我当时有一点犹豫,但好像张不开口说不。到了他家,他过来吻我,抚摸我,脱
掉我的衣服,我也没有很想要,但我始终没有表示反对。后来我想,这第一次其
实就是后来我和他关系的缩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拒绝John的任
何要求。」

  迄今好像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John虽然已经50岁了,但性欲很强,而且身体很好。他非常非常喜
欢和我做爱。他告诉我,第一次在导师那里见到我时,他就有了感觉,对我很有
欲望。只要我出现在他面前,无论我在干什么,就算在一本正经写论文,他都能
兴奋得不得了。所以,我们在一起后,只要时间和生理上允许,我们差不多每天
都做爱。我们和朋友聚会基本都是在外面,家里很少有客人,所以到后来我干脆
在家里就不穿衣服,方便他随时可能想要和我做的冲动。师兄你刚才玩笑说我怎
么穿成这样就去给你开门。你要知道,我是听到有人敲门,这才特意披上衣服的。
你来之前,在房间里我压根啥都没穿。」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了个有疑问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是John要求的,他特别喜欢我的裸体。我不喜欢这样,有点动物的感
觉,但我慢慢也习惯了。有一次,一时没注意,差一点点就这么全裸着去给送餐
的人开门。」

  「这就是你说的完全依赖和服从一个人,接受他的所有要求?」

  「是。但这也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在家里不穿衣服而已。我意识到我对他完
全是不正常的服从,是在我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我和John刚开始的时候,
我还没毕业,所以是和同学一起租房住。拿到学位以后,我才搬去和他一起住。
吵架那次,本来那个周末我是准备在John家过夜的,后来我们吵架了,我就
回自己租的房子。那天我室友和她朋友一块出去旅行,不在家。他追到我那里,
我不想稀里糊涂就和好,还想继续吵下去,把之前的事说清楚。可他却不和我吵
了,就那么看着我,突然对我:」把衣服脱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说了一遍,让我把衣服脱了。事后我也觉得很奇
怪,那时候我明明还在气头上,但听到他说的话,像中了邪似的,就在客厅里把
衣服全脱了。他在客厅的地上和我做。他走过来,我躺到地上,把腿分开,就好
像是我很期待和他做爱似的。而且那时我根本不需要前戏,下面已经湿透了。」

  身为优秀撰稿人的丁慕真对这段往事的描述,用的是最普通的词汇,但是清
晰、简洁、富有场面感。沈惜用手支着下巴,食指轻抚着胡茬,若有所思。

  「我们之间一直就是这样的。有时候我正在做自己的事,他可能突然就过来
抱着我,不需要他怎么挑逗我,我很快就会湿,然后就和他做,等他满意了,我
再继续去做事;有时候他在电脑前面写东西,可能突然就叫我过去,让我钻到书
桌底下给他口交,我一边舔他一边写,直到他射在我嘴里;有时候我正在做饭,
他会在我身上抹些番茄酱或者把色拉油涂在我的肛门上,我就知道他又想做了,
反正一般来说我除了围裙也不穿别的,我们会先做一场再吃饭。基本上家里一半
色拉油和橄榄油都抹在我肛门里了,John很喜欢肛交。总而言之,无论他什
么时候想要和我做爱,我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

  「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自己都说像中了邪了似的。」沈惜开玩笑。

  「你小说看多了吧?」丁慕真也明白这是玩笑,呸了一声,「我一直很清醒。
有时我也觉得不舒服,可我发现自己在面对John的时候,就是没办法开口说
『不』。」

  「好吧……听你说了这些,到目前为止,你们好像除了生活里sex稍多点,
一切看上去也还算正常哦。」

  「嗯,是的。你也说了,是到目前为止。然后,不正常的要来了。」丁慕真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去年开始,John搞出了新花样,把我们做爱的过程
拍成视频,然后上传到社交网站。」

  沈惜挺起上身,坐得笔直,这段话终于令他完全认真起来。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我没有同意,只是没有拒绝。」

  「一次都没拒绝?」

  「一次都没有。」

  「他真的上传了?」

  「是的,登陆那些网站就能看到。我觉得有点怕,又很别扭,但我就是没反
对。他经常拉着我一起去网站看,还一起给留言的粉丝回信。」

  「还有粉丝?」

  「嗯,我的视频还蛮受欢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头,「有人说我的身材好,
我们做得很性感什么的。一般我会说谢谢。也有人说看了好兴奋,很想和我做一
次之类的,这种人我就不搭理了。大部分留言都是John回。」

  「大概上传了多少视频?」

  「我没数过。30多部吧?十几分钟一段那种。也不是所有拍下来的都放到
网上了,我们拍的可能有6、70段吧。对了,师兄,你想看吗?」

  沈惜正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听到最后一句话,险些全都喷出来。

  「你说什么?」

  「看我的视频啊。看过才能完整了解全部的状况啊。师兄你现在知道,为什
么我说这件事我只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声:「谢谢师妹大人这么看得起我!」

  这话听着像玩笑,但沈惜确实是明白了丁慕真的心思。

  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气定神闲地聊和性有关的话题。

  有些人有精神洁癖,把性视作禁忌,甚至觉得有些肮脏;有些人把性看得很
低级,生怕被人看成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最后又有些人,确实是完全用下半
身思考的动物。就像鲁迅先生说过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
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如果有女生在这种人面前提到性,无论女生是出于什么目的,采用什么样的态度,
他第一时间会想的总是这女人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在引诱我?她肯定是个很
容易就跟男人上床的女生!她肯定是个滥交的女生!

  ……

  很多人的想象力唯有在这种时候才驰骋无疆。

  沈惜不是圣人,但至少他能以极淡然的态度看待性。女生和他这样的男人谈
论性,会有安全感。也只有这样的态度,才能确保一场与性相关的讨论,会得到
真正有意义的结果。

  不过,沈惜还是有点被丁慕真请他观赏她自己的性爱视频的建议吓到了。再
说,就算他想看,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小师妹啊,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国外很多社交
网站在国内是屏蔽的?你男朋友总不至于是把那些视频都放在开心网上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对哦!还要爬墙哈?可是你还怕爬墙吗?这种事对你来
说轻而易举吧?」

  沈惜皱皱眉头。这话倒对,他要想翻墙上外网,真是分分钟不费吹灰之力的
事情。可是特意翻墙,就是为看丁慕真的性爱视频?没必要吧?

  「没事!」丁慕真突然一跃而起,浴袍摆动,大腿根部刺激人心的一抹亮白
一闪即逝,看得沈惜心头一荡。她走向窗边的书桌:「上不了网也能看!」

  丁慕真从沈惜身边经过时,他一把拉住她:「你干嘛?」

  「笔记本电脑硬盘里存了视频,拿过来给你看啊。」

  沈惜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我的师妹大人!请你认真看我一眼,我真的是个男人好吗?你不觉得大晚
上的,我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穿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告诉我里面啥都没了,
然后跟我一起看你的性爱视频,这样很危险吗?」

  丁慕真认真想了想,特别淡定地说:「不觉得啊。换成别人我才不会让他看
呢!你是我师兄啊,又不是坏人。我需要你的判断,就得让你什么都看过才行啊!」

  沈惜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能放开手,任由丁慕真去取笔记本,顺势举手
对着她膜拜了两下。

  丁慕真娇笑几声,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到茶几上,找出一个被命名为
「Vivian」的文件夹,其中有四十多个视频文件。

  「都是你们的视频?」

  「嗯!」丁慕真随便点开一个文件,「这个好像是第一次拍摄后两个月录的。」

  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间宽敞的卧室。镜头正中有一张大床,奶白色的床单
上绣着紫藤花纹。丁慕真坐在床心,穿着身玫红色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
下,绷在双乳下边。丰硕的赤裸乳球不时左右摇晃,乳头十分红嫩。

  图像略显晃动,DV应该是被人拿在手中,镜头始终对准丁慕真,还特意给
了她赤裸的胸部一个特写。有个低沉的嗓音含糊地说了句话,沈惜依稀听出他是
说让丁慕真开始。

  丁慕真把一只手放到自己一边乳房上,轻轻捻动乳头,微笑着说:「Hel
lo,everyone。Mynameis……」

  视频开始播放后,丁慕真没有回之前的位置,斜着身子坐在沈惜所坐沙发的
扶手上,轻轻靠着沈惜的肩膀。看到这里,她突然探出身去,调整了视频进度:
「这段没啥好看的,就是我在介绍自己。」

  视频进度条被拉到第五分钟左右的位置。这时镜头已不再晃动,像是被固定
到了某处。一个看上去体型壮硕的白种男人出现在镜头里,站在丁慕真身边,镜
头只能拍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

  丁慕真正在为这男人口交。这根肉棒对她的嘴来说明显过于硕大,她吞吐起
来十分辛苦。她已经把嘴张到最大,尽一切可能将肉棒塞到嘴里,但留在嘴外的
半截肉棒仍然很长。她用一只手紧握着暴露在外的肉棒根部,还有充分的空间可
以用来撸动。

  男人的阴毛剃得很干净,肤色显示他是纯种的白人,肉棒根部略微发黑。他
把手按在丁慕真的后脑,乌黑色的长发被狠狠地揪成一团,原本就略显凌乱的头
发更加蓬乱。男人突然又对丁慕真轻声说了句话,她将视线转向镜头,一边继续
卖力吞吐肉棒,一边对着镜头媚然而笑。

  这次沈惜自己动手,又把视频进度前拉了五分钟左右。

  画面改换:丁慕真正面朝向镜头,头压在床单下,丰臀高耸,男人正跪在她
身后,凶猛地向前耸动,撞击着她的下身。频率极快的「啪啪」声响脆悦耳,清
晰可闻。丁慕真双手紧抓床单,如同呜咽般哼鸣,臀部不住扭动,而上半身瘫软
平摊在床上,像死了一样。

  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那样的呻吟,沈惜不免也有些冲动,他不由自主地咽
了口唾沫。丁慕真也不再说话,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像是想借一些力量,使自
己的身体不至于软下去,她在他耳边的喘息声也急促了起来。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关掉视频。

  「还是不要看了。不然这一幕可能马上在这儿变成实景……」

  丁慕真长出一口气,像是放松了许多。随即又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问:
「师兄,你确定你真会想要和我做?你们男人看这种视频,都会冲动吗?」

  沈惜站起身,离开丁慕真一段距离,直到再闻不到她身上的肉香,笑道:
「难道你们女人看这种视频是当科教节目看的?说实话,本来不会那么冲动的,
可是要命的是,女主角就坐在我身边啊……你还对着我耳朵哈气!」

  丁慕真咯咯笑着,顺势从扶手滑到沈惜刚才坐的位置上。「你觉得,我这样
正常吗?有时候,我都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视频。难以想象我真的拍了这样的视
频,还放上网让别人观看评论。」

  沈惜坐到此前丁慕真坐的沙发上,正好和她交换了个位置。「你自己有什么
想法?就算无法拒绝,但总会有些感受。」

  「不主动,不拒绝,不敷衍。」丁慕真望着电脑桌面上自己明媚的笑颜,眼
神有些游离,「我自己恐怕想都想不到做这样的事。只要想想现在社交网站上,
有无数人看过我的裸体,听过我的呻吟,我就觉得不舒服。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反正很别扭,也有些害怕。但还是那句话,我说不出『不』字。」

  「上传的视频都是刚才放出来那种吗?」

  「那倒不是,放的这个没处理过,拍完以后直接就放硬盘里了。放到网上的,
我男朋友都处理过,脸上都打了马赛克。」

  「那还好……」沈惜喃喃自语。

  丁慕真向他提出一个极难解答的问题。而他,又真心希望能给对方一个有意
义的回答,难度更是加倍。

  「我不太懂心理学,所以你这种依赖或者是服从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方面的
原因,我说不清楚。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一个男人有拍性爱视频的爱好,又喜
欢把这些视频放到色情社交平台……这样的行为当然不普遍,但也不能说他不正
常。其实,国内现在也有很多这样的。只要你不是被强迫,那这个问题会不会其
实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呢?」

  丁慕真抿着嘴,双手合十,抵在鼻尖上。两根大拇指顶着下巴,像是陷入沉
思。

  沈惜慢慢压制着自己刚刚浮起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你说得对,如果就是这些,也许确实没那么严重……」说着,她又点开了
一个视频,很快就关掉;又打开一个,再关掉;点开第三个视频后,她以极小的
幅度点了点头,然后把进度往后拉到大概一半左右,按下暂停键。

  「师兄,你再来看看这个……」

  沈惜颇有些疑惑地走过来。为什么又要看?从他站着的高度看笔记本屏幕,
或许是角度的关系,只看到了和之前几乎相同的视频画面,甚至连丁慕真的姿势
都和上一段视频大同小异。

  但在他半蹲下来,视线与屏幕平行后,立刻看出了关键性的不同。这段视频
里跪在丁慕真身后的男人,是个黑人。

  沈惜愕然将视线转向丁慕真,她做了个「你看吧,是不是有点严重」的表情,
然后敲了下鼠标,使暂停的视频进入播放状态。

  响亮而略带痛楚的叫床声突兀地响彻房间。屏幕里的丁慕真被身后的黑人揪
着长发,脖子被迫高高扬起,脸上的表情既满足却又带着些难以承受的痛苦。黑
人一边猛操不停,一边不断嘟囔着,翻来覆去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Oh!
Whatadirtyass!」

  镜头缓缓移动,明显是手持摄像机的人开始移动。镜头外有个声音说了句什
么,那黑人兴奋地抬头,回了句:「Yeah,Thisisaamazing
girl!」

  手持摄像机的人又说了句什么。对这些「配音」,沈惜没有认真去听,只有
「asshole」这个单词因为说得特别响亮,清晰地冲进他的耳朵。黑人哈
哈大笑,加快了冲击的频率,还反复重重拍打丁慕真的丰臀,摄像机刻意凑近她
被打得赤红一片的臀肉,随即又聚焦到两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那个点。

  一根粗壮得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三分之二的部分全都插入了丁慕真的
肛门。黑人每次前冲都会瞬间停在某个适当的位置,确保不至于过分深入。难怪
一直没听到两具肉体相撞的声音。

  「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开口,「他太粗太长了,如果全部插
进来,我肯定会死的。」

  沈惜将视线移开,不再看那被撑到最大极限的肛门口和在肉棒快速出入时抖
起的无尽臀浪。

  「拍摄的人是你男朋友?」

  「对。」

  「这黑人是谁?」

  「他叫Theo,是个英国人,在韩国工作。是我们在社交网站认识的。」

  「你和他做爱,也是你男朋友要求的?」

  「嗯。有一天John突然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面前和另一个人做爱。我以
为他在开玩笑,但他其实是认真的,在给我们留言的人里选了三个,让我挑。」

  「你还是没拒绝?」

  「这次我拒绝了。我说这事我接受不了。他就不提了,也没强迫我。但是过
了两天,John又提了一次。这次我同意了。我让他帮我选一个。他很认真地
挑了一个月,分别和那几个人谈,并且一一和他们见面,最后选了Theo。那
天我和Theo做了两次。John建议他一定要和我肛交,他特意只拍肛交这
一段。」

  沈惜发出含义不明的啧啧声。这事真说起来,只能算罕见,但还不至于耸人
听闻。但这样的事活生生发生在一个和自己那么熟的女孩身上,还是令他觉得有
些匪夷所思。

  「这个视频也上网了?」

  「是的。这段点击率最高。」丁慕真的语气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骄傲,「后来
还有一个,是韩国人。」

  「OK。还有吗?还有更夸张的事吗?」沈惜决定把所有事全部听完再说,
免得一步步递进,总有新的冲击等着他。到目前为止,沈惜觉得自己勉强还ho
ld得住,但如果丁慕真的奇葩男友再有进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他就要招架不
住了。

  「没了。」丁慕真耸耸肩,「到现在为止,就这些……」

  沈惜长出一口气。

  「John从来没强迫过我,他跟我提这些要求时,口气也真的是在商量。
我不愿意的话,我完全可以说不,但是,我就是没法拒绝,就是自然而然去做他
要我做的所有事。师兄,我是不是有病?」

  「没那么严重……」沈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过去没多看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
「我问一下,你是对他所有的要求都来者不拒,还是说这种服从只涉及性方面,
别的事你还是会拒绝的。」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会拒绝。只是
因为在性之外,他没提过什么奇怪的要求,所以我不敢肯定。其实,其他方面,
我们还满正常,满和谐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区分,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在性方
面的依赖?有些女人会因为从一个男人身上获得极大的性满足而陷入对他的依赖。
你觉得自己是哪种?」

  「是爱。我很迷恋和他做爱,他总是能让我很满足。我喜欢他的……那东西,
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我甚至喜欢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肤上的感觉。但是,我肯定
不只喜欢和他做爱。我很清楚,我爱John。」

  「好。至于『为什么爱他』这种愚蠢问题,我就不问了。你清楚是爱就好。
不过我还想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能确定不是性依赖呢?」

  「因为其他人也可以让我很满足,可我不会服从这些人啊!我也想过要验证
一下,自己会不会只是因为迷恋上和他做爱,所以才会对John言听计从。所
以,我和一个追过我很久的朋友出去旅行,途中和他上了床。我这朋友也很厉害,
我被他弄出了很强烈的高潮,强烈到……」丁慕真说到这里,脸微微发红,「强
烈到我在床上都尿了。那天晚上我的朋友真的征服我了,我不停发骚,恨不得把
他榨干。可是第二天,我们穿上衣服出门,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毫无感觉,无非就
当他是个床上功夫很好的普通朋友。他后来再约我,我很轻松就拒绝了他。所以
我确定,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我男朋友。」

  沈惜微笑,这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如果真是这样,情况还没有达到最糟糕的
地步。

  「好,这样最好!那,慕真,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混乱你的
情绪,影响你的生活,危及你的心理健康,那我真诚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这很重要。心理方面,我爱莫能助。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个朋友给你一些建
议,我想我有些话可以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认真地说:「我需要一个朋友,给我建议。」

  沈惜稍微理了下思路,缓缓开口说:「首先,我相信,有一点应该是我们的
共识:人的欲望,既难以控制,又多种多样。只要不强制、不胁迫,任何与欲望
相关的,都没有对错之分。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所以你不必为你做过的任
何事,产生关于对或错的迷茫,更不必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整件事,我们只需
要判断对你好不好,不用去想它对不对。不存在对或不对的问题!OK?我们可
以建立这个共识前提吗?」

  丁慕真略显犹疑地点头,她在消化沈惜的话。

  「其次,你问我你的爱是不是健康。我觉得你想问题的方向有点偏了。我认
为,爱情,不必去想健不健康。你应该想的是,能从这份爱情中得到什么,又失
去什么?得到的和失去的做一个对比,是更幸福了,还是更不幸福了?我想,在
你这段感情里,你得到了一个深爱的男人,你爱他爱到愿意无限服从他,你得到
了和他之间的感情;失去了什么呢?你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安全感,也可
能失去了尊严……那么你就可以比较,你得到的和你失去的,对你来说,孰轻孰
重呢?」

  丁慕真沉思。

  「我觉得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则,不是最糟糕的事。
只要你发自内心地认定,失去那些,换到爱情是值得的,那就OK。我不知道你
是不是认同这种观念,但我一直以为,没什么东西是天然应该居于最上位的。爱
情并不高于一切,自尊也不高于一切,原则也一样。我们并不是为了一个最高原
则在活的,我们在不停地选择和交换。生活就是无时无刻地要做选择,为欲望做
选择,为感情做选择,为利益做选择,甚至为面子做选择。人生就是选择一样东
西,然后放弃另一样东西。所以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发自内心地去选
了那样自己认为最重要的,它让我们幸福。为了它,我们愿意舍弃其他的。」

  丁慕真再次点头,继续消化。

  「最后一点我想说,有朝一日,如果你们分手了……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
对吧?慕真,你不是tooyoung,toosimple,sometim
esnaive的年纪了。你当然明白,再深的爱,也有可能分手,对吗?」

  丁慕真嫣然笑道:「就算是天真的小姑娘,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可能还
那么naive吧?」

  沈惜点头:「对,对。好,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那你就可以重新审视,
什么是你认定的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天,你已经习惯了,你喜欢像
和他在一起时那样去生活,也不要紧,你可以继续;但如果你觉得离开他以后,
你更愿意过自己以前那种生活,那就回归从前的那个丁慕真。无论是哪一种,都
不是问题。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随时做爱,喜欢了上传性爱
视频等等,而是分手以后,你明明不喜欢那样,只是因为曾经和他在一起过,曾
经陪他做过这些,你就分不清什么是自己要的,什么是他要的,从而一切都混乱
起来。一定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自己曾经做过,就代表自己认同。不是那样的!
人生里,我们会做很多自己不认同的事,whatever,无所谓,因为我们
总会碰到各种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可悲的是,我们渐渐忘记了自己当初
去做那些违心事的原因,只记得我们做过那些事,然后当那些原因已经不存在的
时候,我们却出于惯性继续去做那些事。慢慢的,行为成为习惯,慢慢的,习惯
又稳固成内心的价值。那才是真的丢失自己。」

  丁慕真点头。

  「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不建议你继续这段恋爱。因为在我看来,你现在纠
缠在巨大的困惑中,这个困惑大到让你怀疑爱情是否健康,是否正常,大到你特
意飞回国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你并不很快乐。但是,一定不要被我的建议误导。
你必须要问自己的内心是不是这样。我觉得判断的标准是四句话:欲望无罪,感
情无错,选择由衷,不忘初心。和男朋友相处,尽可能顺其自然;做好随时可能
分手的准备;如果分手,就要找回自己,别被和他在一起时的生活绑架。我想说
的,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望着丁慕真渐渐翘起的嘴角,沈惜轻轻站起身,略带疲倦地释然一笑:「我
想,我该回去了。晚安,亲爱的。」

             第七章、重塑自我

  丁慕真并没有挽留沈惜。

  他们彼此了解。

  如果会挽留,就不是丁慕真;如果会留下,也就不是沈惜。

  他们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给彼此一个GoodbyeKiss,约好第二天
见面的时间。

  回到房间,沈惜颇有些心神不定。倒不是后悔没能顺势推倒小师妹——在刚
才那种状态下,他相信只要他有所行动,她多半不会拒绝——只是突然生出一些
感慨。

  记忆中第一次和丁慕真见面时的场景已经模糊了。但忘不掉的是那些年的时
光,清茶红烛、绿柳白墙、谈锋辞剑、长笑轻叹、同学少年、意气风发、青春无
忌、飒爽飞扬。那时,大家的话题是理想,是学问,是真理,是前程,是青春…


  一眨眼,大家纷纷离开校园,在真实世界里翻滚了多年,各自都变成什么样
子了呢?大家现在在忧虑,在思考,在斟酌,在愁怨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到下个月底,沈惜才满三十岁,丁慕真比他更小。都还这么年轻,却都已经
有了那么多这样那样的烦恼和感触。再过五年会怎样?再过十年呢?

  想得多了,沈惜斜靠在床背上,一时难以入眠。

  同样在香格里拉的某个房间,还有个睡不着的人却没有他这么多感慨。她现
在只想快点进入梦乡,不需要再听到身边那令她心旌摇曳,浑身难受的声音。

  施梦萦紧闭双眼,伏卧在沙发上。姿势很别扭,时间久了,腰酸背痛,但她
却不敢动一根手指头。现在的她只能是熟睡的,她生怕被人看出其实她还清醒。

  从离她不远的另一张沙发那边,传来急促的「咕唧咕唧」的口水翻滚声,给
人充分的汁液淋漓,滑润油腻的想象。这声音对施梦萦来说不陌生,无论是否愿
意,她的脑海中已经满是樱桃小嘴快速吞吐一根粗壮肉棒的画面,栩栩如生,挥
之不去。

  自从传出这种声音,已经过去足足十分钟了。天哪!那东西又脏又臭,有什
么好吃的?怎么能舔那么久?她不恶心吗?

  施梦萦也有口交的经验,但她实在难以想象,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迷恋口交?
不但持续时间如此之长,舔吃肉棒的声音还显得那么欢快响亮。她怎么像在品尝
美味似的欲罢不能?即使小时候吃到最喜欢的冰激淋或棒棒糖时,施梦萦也不可
能发出这种声音。

  苏晨真能从口交中得到快乐吗?

  这难道不是女人做出牺牲,为男人得到快乐的事吗?

  施梦萦满脑子都是问号,被那一阵阵的口水翻滚声刺激得不由自主地吞了口
唾沫。

  突然,又有一阵脆响的啪啪声传来。施梦萦刚开始还以为是徐芃在拍打苏晨
身上某个肥厚部位,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明明一秒钟前,耳朵里还充斥着
那么清楚的吸吮肉棒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打到她的屁股?难道徐芃在打苏晨
的耳光?不可能吧?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到对面沙发上的
徐芃把裤子褪到膝盖处,双手摊开,大模大样坐着。苏晨侧对着自己,跪在沙发
上,两手紧紧攥着徐芃肉棒的根部,正甩着这根坚硬的大棍子狠狠抽着自己的脸。

  施梦萦又慌兮兮地闭上双眼,心头悸动不已。她从没想过还可以这样做。更
令她难以想象的,是苏晨满脸兴奋的表情,像拿着她最心爱的玩具似的。

  用男人的肉棒抽打自己的脸,有这么开心吗?

  这阵「啪啪」的脆响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徐芃压低嗓音说了句:「别偷懒,
继续舔!」

  苏晨媚媚地嗯了一声,随即肉棒被吻舔得啧啧作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施梦萦不由得又吞了口唾沫。

  真是倒霉透了!他们要玩到什么时候啊?怎么要搞那么多花样?快点开始,
快点结束不好吗?

  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

  徐芃进房间后,打开带回的红酒,三人继续喝酒闲聊。

  电视虽然一直开着,不过添个背景音罢了,显得房间里不冷清,没人认真看
过现在到底在播放什么。

  徐芃加入后,刚才两个女孩间的话题自然暂时中断,但也没有离开男男女女
的那些事。苏晨向徐芃请教,就他的经验而言,什么是让男人觉得最难受的事。

  徐芃列举了好几种可能,诸如事业低迷,感情失败。但这都不是苏晨想问的,
最后她索性问得更加直接:「我是说,如果一个渣男辜负了他的女人,始乱终弃,
要想让这种渣男感到难受,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徐芃想了想,反问道:「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大一样吧……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也过得很好。要
让他看到别的男人对我有多好,我和别的男人之间又有多亲热!」

  「你在说你那个逃婚的未婚夫吧?」徐芃明显也是听过苏晨的故事的,「那
是得想办法气死他!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那你具体想怎么办呢?」

  苏晨气哼哼地说:「如果真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我在床上
和别的男人亲热的样子。能多骚就多骚,能多贱就多贱,男人要我干嘛我就干嘛。
就算是演戏,我也要演出个超级骚货的样子来。就要让他看看我到底有多性感,
多听话,别的男人在我身上有多享受。他以前玩过的,现在别的男人都能玩到,
他没玩过的,别的男人也能玩到。谁让他抛弃我?!」

  施梦萦不认同这种想法,皱着眉头接口说:「可如果男人真的不在意你了,
应该根本就不会关心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吧?这样做,只能白白折磨自己……说
不定还会让男人更看不起你。」

  苏晨白了她一眼,轻轻哼了声:「你不懂男人。男人在嘴上当然会说你这种
不自重的女人,跟你分手就对了,我真看不起你之类的蠢话。可他心里到底会怎
么想呢?徐大讲师,作为男人的代表,你给施小姐讲讲你们男人的心理!」

  徐芃嘿嘿笑:「这个不好说。不过无论还有没有感情,大多数男人看到前女
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肯定会很不爽的。男人这种动物,嘴上说得再冠冕堂
皇,下半身还是会影响思维。他可以不要一个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投入别的男
人的怀抱,还被别人当成宝,他说不定又要纠结。再让他知道这个女人让别的男
人享受到了他没享受过的,那就更会抓狂了。有些贱男人,说不定还会想尽办法
把自己甩掉的女人再追回去呢!」

  「啊?」施梦萦感到难以置信。

  苏晨给三人杯中都添了些酒:「这是你徐大讲师的经验之谈吧?」

  徐芃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略显尴尬地岔开了话题。这让施梦萦不由得相
信,这可能还真是徐芃自己曾经的心路历程。

  难道男人还真是这样的?

  随即话题突然转到今天遇到的沈惜和他身边那个女孩。

  在对沈惜的人品展开一阵猛烈抨击后,苏晨让徐芃评价一下那个女孩。

  徐芃认真回忆了一会,说:「很媚。长得很一般,但从眉眼身条看,是那种
骨子里媚出来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不显眼,上了床可能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一
般男人肯定吃不消。」

  「还以为上次在酒吧的那个美女就是这沈家三少爷的新女朋友呢,结果今天
又冒出来一个。这男人桃花还真多哎!」苏晨指着施梦萦说,「要我说,你跟他
分手也好!就算继续下去,以后也会被他不断劈腿气死!」

  施梦萦对这番话只能报以苦笑。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这家酒店某个她也不知
道在什么位置的房间。

  沈惜和那女孩在干什么呢?像我们现在这样坐着聊天,还是……已经跑到床
上去缠绵了?

  和沈惜在一起的日子里,施梦萦向来以男友从不强行要求性关系为喜。可此
刻一想到沈惜可能正骑在另一个女孩身上驰骋,却又心如刀绞。

  如果,只是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床上表现得好一些,沈惜爱怎样就怎样,
今天我们两人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

  心里盘算着这些无稽的念头,施梦萦渐渐沉默下来。对徐芃和苏晨接下来说
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今晚施梦萦喝了很多酒,几乎已经快要到喝醉的临界点了。之前因为一直在
说话,还能撑一撑,整个人低沉下来后,酒劲也一阵阵往上涌,慢慢变得昏沉沉
的。她索性斜靠到沙发扶手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徐芃压低嗓门问:「哎?小施是不是睡着了?」

  苏晨也小声嘟囔:「有可能。她今天喝了不少,可能是醉了。再说,她的心
情肯定很不好。」说着,她蹑手蹑脚走过来,小心翼翼坐到施梦萦身边,轻轻地
推了推施梦萦的小腿。

  其实施梦萦并没有完全睡着。但确实已经很晕了,她不想再费劲起来陪这两
人闲扯,干脆假作毫无反应。见她没回应,苏晨又悄悄回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
再压低几分嗓音说:「好像是真睡着了……」

  「呵呵,白天摆了一下午的姿势,也是很辛苦的。晚上又看到前男友和别的
女人在一起,再喝了酒,所谓酒入愁肠,这一天下来,她的身体和精神肯定都到
极限了吧。」徐芃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好像是他在调整自己在沙
发上的坐姿。

  苏晨又说了几句话,但施梦萦听不清,她像是凑在徐芃耳边说悄悄话。而后
者同样回了几句悄悄话。施梦萦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是别的话题,可能施梦萦也无所谓,但既然提到了自己,她忍不住还是想
听个究竟。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啊?」这句话苏晨说得稍微大声了些。听她说这话的随
意口气,施梦萦几乎能确定她和徐芃之间肯定发生过肉体关系。

  一想到苏晨话里的那个「她」指的肯定是自己,施梦萦不由得揪紧了心。万
一徐芃随口答了个「有」,自己以后还怎么和苏晨见面?万一苏晨再告诉公司里
其他人,自己哪还有脸见别的同事?

  幸亏徐芃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没有。」

  「不知道小施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样子。估计和平时差不多,规规矩矩,一本
正经的。呵呵。要真是那个样子,沈少爷跟她分手,还真不奇怪呢。」苏晨的语
气里带着些可惜的意味,「唉!是个好女孩,就是没人喜欢!」

  「我也觉得她在床上可能就是平时的样子,挺没劲的。呵呵。其实,就凭她
的条件,稍微媚一点,在床上肯定很有味道。在酒吧,你也看过她身材的。」徐
芃的声音听着有点别扭,像是张开胳膊伸着懒腰,听上去又懒又哑,「可惜啊,
她的性格就决定了这是不可能的。说起来,她在工作上的弱点也一样。」

  「什么弱点?」

  「就是她自己的性格啊。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
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天经地义的规矩。」徐芃说这段话时,像在给人上职业素
养课似的,「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对吧?可就因为她永远摆脱不掉
那些约束,死板,僵化,一点都不灵活。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自
己圈定一个范围,确立一套标准,然后做任何事都不敢超越这个范围,不敢突破
这套标准,把自己束缚得死死的。那还怎么可能做好事?」

  「可我们做事本来就应该有个标准啊。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问题在于我们应该遵循什么标准!在工作里,一个,你要守法,再一个,
你要遵守公司的条例,最后,你要有职业精神。对吧?这三个规矩、标准,要遵
循,没问题!可除此之外,要灵活机动地去掌握。小施呢,则是把范围扩大化,
把标准升得很高,把她自己认定的道德啊、价值啊、伦理啊,全部都放进来,哎
呦,那就了不得了,稍微突破一点,等于就是败坏道德了。你说这样她还怎么灵
活掌握啊?」

  「哈哈,你说的是,我看小施就是把什么都看得很严重!这也不对啦,那也
有问题啦,反正就是大多数事情都是违背她做人的准则的。」

  「是吧?其实根本没那么严重。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
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这样很蠢哪。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
己,不断超越限制的。而小施明显是半步都不敢突破。哎,你说,要是在床上,
她也是这样,一动都不动,规规矩矩从头到尾,是不是也有点好笑?」

  苏晨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又叹息感慨了几句。

  施梦萦听徐芃这样说,倒也没生气。徐芃越是多说这种好像从没见过她床上
的样子的话,她越放心。再说,自己现在是在偷听,他们在背后说些悄悄话是正
常的。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一本正经的,那她倒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装睡的
行为被看穿了。

  徐芃说的那番道理,对施梦萦来说,很有震撼效果。她听得很认真,还仔细
地回味思考,甚至一度漏过了他们两人接下来的对话。等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
那两人身上时,他们又说起了悄悄话,暧昧的气味越来越浓。

  施梦萦猛然有些惊觉:「他们不会是想要……」

  就在这时,徐芃笑嘻嘻地问了句:「想不想吃香肠?」

  没等施梦萦想明白到哪里去找香肠吃,苏晨已经爬过去,笑嘻嘻地解徐芃的
裤子。然后她就尴尬地听了十多分钟的口交。

  真是一个马拉松式的口交啊!施梦萦难以想象苏晨是怎么可以津津有味地舔
吃一根肉棒如此之久的!如果换成是她,五分钟的口交就会让她觉得像一个世纪
那么漫长。在这个过程里,男人固然一直在舒服地哼哼,而女人居然也始终没有
失去耐心,唇舌几乎半刻不停歇地贴在肉棒上,半句催促停止的话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听徐芃说:「行了,骚货,够硬了,自己爬上来吧。」

  施梦萦都快要崩溃了,听了这么久的口交,接下来是真枪实弹的性爱吗?难
道自己还得听完整场?

  苏晨在肉棒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抬起头,迟疑着说:「就在这儿啊?万一操
了一半,小施醒了怎么办?」

  施梦萦第一次从女孩嘴里听到「操」这个字,暗暗皱起眉头。苏晨平时看着
斯文乖巧,没想到说这个脏字时,居然那么自然。

  徐芃轻声说了句什么,施梦萦听不清。然后她感觉有人从沙发上站起,向自
己走来,不一会来到自己身旁,一手抄到肩膀下,另一手兜到膝弯,稳稳将自己
横抱起来。

  这人应该是徐芃. 施梦萦不知道他想对自己做什么,整个人不由得绷得紧紧
的。

  徐芃把她抱进卧室,平放到床上,又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然后转身出
去,掩上了门。

  瞬间,周围安静了许多。外间的声响变得很含糊。施梦萦睁开双眼,卧室里
一片漆黑,只有壁灯的暗红光芒在眼前闪烁,还有就是从房间门边透进来的那么
一丝亮光。

  施梦萦放下心来,总算不用再旁听那两人亲热了。装睡就不是件轻松的事,
还要一边偷听一边装睡,那简直就是折磨啊!她慢慢调整着呼吸。之前的半个小
时,对她来说简直像煎熬了大半天似的,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突然,那扇被徐芃掩上的房门,又极为缓慢地摇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施梦
萦的心顿时又提到嗓子眼。是谁要进来?他们两人现在不是应该干柴烈火般地开
始了吗?进来干嘛?

  施梦萦连忙半闭上眼睛,做好继续装睡的准备。过了好一会,并没有谁进门
来,相反,门外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大。苏晨嗯嗯啊啊的,一听就是已经开始忍不
住要发骚了。施梦萦重新把眼睛完全睁开。门边毫无异状。看来,只是徐芃刚才
没把门扣紧,虚掩的门自动摇开了一些而已。

  门缝开得大了,外间的声音清晰了好多。

  苏晨的声音像被捂在喉咙里,有一种抓耳挠腮的烧心感。

  过了一小会,徐芃轻声笑起来,苏晨玩笑似的骂了一句,随即又传来吸吮舔
弄的声音,也不知现在是谁在谁身上玩弄。

  又过了好一会,苏晨喘着气,大声骂道:「闷死我了!你每次都这样!总是
把整个屁股闷在我脸上!又不去洗!臭死了!」

  徐芃嘻嘻笑着:「屁眼,当然要舔纯天然的。香喷喷的,还叫屁眼吗?」

  施梦萦大吃一惊,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天哪,那么恶心的部位,苏晨居
然还去舔?她光想一想就有想吐的感觉。更何况,像苏晨说的,徐芃还把整个没
洗过的屁股都闷到了她脸上!这哪里是做爱?根本就是在糟践女人!

  听苏晨的意思,她也不是第一次给徐芃舔屁眼了。

  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她的语气怎么还这么欢快啊?

  外间的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挑逗了足足半个小时,听得施梦萦焦躁不已!他
们怎么这么麻烦?加上此前自己旁听的那段口交,前戏都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
换作施梦萦,这么长时间,恐怕不但早就已经偃旗息鼓,甚至连澡都洗完了。

  能不能快一点,给我个清净!

  就在施梦萦胡思乱想时,苏晨发出一声毫不收敛的尖叫:「轻一点!插得太
深了!」

  施梦萦又是一哆嗦。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根坚硬的肉棒狠狠插进水汪汪的
肉穴的场面。伴着很快就传进来的各种浪叫,她开始变得如滚针毡。香格里拉套
房的大床非常舒服,可施梦萦躺着却浑身不自在。

  这份难受,和她现在的穿着也有关。徐芃只帮她脱了鞋子,其他衣物一概没
动,施梦萦现在还穿着白天来酒店时穿着的套裙、衬衫,连丝袜都没脱。胸罩和
裙带勒得她有些气紧。

  此刻正在被男人「蹂躏」的是苏晨,但施梦萦却觉得自己比她更加心神难定,
手足无措。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徐芃做爱时的场景,又如隔帘观影,幻想中
的两具肉体都像蒙了层光,朦朦胧胧。

  施梦萦发现自己记不清上次和徐芃做爱的细节了。

  对性这件事,她真是怀有一种极强烈的反感。她对每一次性爱的态度,从根
本上来讲,无外乎「忍受」两个字。大学时方老师要性,她忍受;恋爱时沈惜要
性,她也忍受;和徐芃约炮那晚,她更是忍受。她几乎找不出哪一次性爱是值得
纪念的。即使是和深爱的沈惜在一起,她也不愿意给性爱留一点点记忆的空间。

  当然,和沈惜在一起时的记忆稀缺,不完全是因为施梦萦对性心存恶感,更
重要的原因,是次数实在太少。谈了差不多两年恋爱,一共做过几次呢?施梦萦
没数过具体的次数,但即便是她这样巴不得过无性生活的女孩,也不得不承认,
和男友做爱的次数,就两年这样长的时间段来说,绝对算是少得不能再少的。

  苏晨在外间放肆地叫着。也许是顾忌到睡在卧房的施梦萦,她的声音并不算
很大,但还是听得施梦萦面红耳赤。要不是亲耳听到,她永远想不到,一个女孩
子可以如此驾轻就熟地爆出满口脏话;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是「贱货、烂屄、
骚母狗」;可以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可以全无
羞耻地求男人不要停用大鸡巴操死自己……

  听着另一个女孩演示的现实版叫床大全,施梦萦终于理解了上次徐芃对她说
的那句话:「男人,需要鲜活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求饶会说脏话……」

  施梦萦一直以为自己和别人相比只是稍微含蓄矜持一点而已,对徐芃上次对
自己「死鱼」的评价一直耿耿于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差别真有那么大。

  虽然施梦萦仍然不觉得这样的叫床方式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但她不得不带着
些不甘地接受徐芃对自己的评价。和苏晨现在闹出来的动静相比,自己真的像一
条死鱼。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半个小时,或许就十来分钟——身处朦胧黑暗的施梦萦
没有时间概念——苏晨的叫声突然变得尖锐高亢:「操死了!操死了!被你大鸡
巴操死了!快点,再来!啊……啊!!」

  最后这个「啊」字简直是声嘶力竭,随即变得毫无声息。

  施梦萦死死夹紧双腿,就像和苏晨同时经历绝顶高潮似的。

  接下来的苏晨像死了一样,不再出声,而徐芃低沉的嗓音却一直没停,碎碎
地念叨着什么,还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施梦萦仿佛能听清每一次脆亮的
肉体相撞,每一下都像撞在她的心里。

  渐渐的,苏晨的呢喃又开始若有若无地响起。

  施梦萦觉得下身酸酸的——见鬼,明明正在被疯狂撞击的是苏晨。

  她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时选了条尺码最小的内裤。现在内裤后半片有一部分勒
进了股沟,磨擦着肉穴边的嫩肉,有几分痒,又有几分疼,难受得她恨不得脱光
了好好揉一揉。

  徐芃突然低声吼叫起来,随即苏晨的尖叫声再度响起:「快射!快射,母狗
馋死了,我要把你的精液全吃了!快射!快射我!」

  没过半分钟,尖叫声被一阵像闷在枕头里似的哼鸣代替。

  短短几分钟,施梦萦在床上左翻右滚地折腾了好几遍。她说不清自己想怎么
样,反正是任何姿势都不能让她觉得舒服。

  莫名其妙的,她生出一丝尿意。

  因为是装睡后直接被抱进了卧房,她之前既没洗澡也没撒尿。晚上喝了许多
酒,却只在中途上过一次卫生间而已。突如其来的尿意一旦兴起再也压制不下去
了。

  可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出去呢?就算她能解释说自己刚才确实睡了,只是刚刚
醒来,又怎么去面对外间光溜溜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呢?

  徐芃笑嘻嘻地让苏晨帮她舔干净,施梦萦一时没明白,脑子转了好几个弯,
才反应过来他是让苏晨用嘴为他清理肉棒上残留的淫水和精液。

  尽管对性全无好感,可几年前和方老师在一起时,施梦萦也算是有过一段短
暂的「性福」时光。她身上的每寸皮肤都曾经沾染过令她作呕的精液,她曾经闭
着眼睛屏住呼吸让男人在她嘴里射精,甚至还有一次阴错阳差地吞下了满口精液。
可她从来没在男人射完精后,立刻用唇舌去为他清理刚从阴道抽出的肉棒。

  就算有时方老师做完后,马上又想要她口交,通常也会先自行清理一番。即
便如此,肉棒上残留的气味仍会让施梦萦感到厌烦,她不止一次地拒绝去舔吃异
味过重的肉棒。

  无法想像,眼睁睁看着一根湿漉漉臭烘烘的肉棒递到嘴边,女人怎么张得开
嘴?更难以想象,还要伸出舌头去舔舐那些恶心得要命的残留汁液……

  可苏晨好像压根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听着她腻腻的窃笑声忽然像被什么堵
住喉咙般戛然而止,施梦萦耳边仿佛响起了「香喷喷」的吸吮肉棒声。

  她舔了,她居然真的舔了!

  施梦萦攥着拳头,替苏晨觉得恶心。

  尿意瞬间加重,施梦萦不得不越发用力夹紧双腿。麻烦了,这样下去,自己
迟早会忍不住的!那两个人还要搞到什么时候啊!?

  她看不到现在外间的情况,却大致能想象出一副似曾相识的场面:衣裙鞋袜
撒了满地,两具肉虫般的赤裸身躯翻滚交缠,汗水和其他更加令人作呕的汁液搅
在一起,流遍两人的身体。

  自己可绝不想出去参观这个场面。

  但谁又知道他们还会继续纠缠多久?自己还能憋多久?

  施梦萦莫名地从内心浮起一丝强大的怨念!

  沈惜此时也许正在享受那个连徐芃都羡慕不已的媚女;徐芃和苏晨刚经过一
场酣畅大战,正在外面腻歪。凭什么自己只能躲在黑暗里装睡,甚至憋着尿都不
能大大方方去上卫生间?

  凭什么我永远轮不到什么好事,只能一个人待着难受?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外间两人在窃窃私语,不时爆出一两声闷笑。他们似乎很开心,可发出的每
一点动静,都重重击打在施梦萦本就已经消磨得残存无几的耐心上。她清晰地感
觉到小腹正以最快的速度鼓胀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以消解尿意的冲击,却绝
不敢轻易放松双腿。下身收得太紧了,她甚至觉得连屁眼都缩成了一团。

  施梦萦越来越焦虑。自己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难道当洪水终于冲破堤坝时,
自己要把尿液全都喷在床上吗?一旦这种羞耻的事成真,施梦萦觉得自己肯定没
法活了!

  外间没了声响。没有说话声,没有笑声,没有亲热声……寂静一片。

  他们结束了?还是在酝酿一场新的大战?

  施梦萦快疯了。她刚刚想好,实在到忍不住的时候,只能冲去卫生间。反正
他们已经做完了,就算现在还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自己可
以强作镇定地出去,大不了不看他们,直接进卫生间。就当自己睡得迷糊了,根
本没注意他们。

  可是刚下定决心,那两人就玩起了沉默。你们倒是弄点动静出来让我能猜想
你们在干什么呀?会不会是在为继续下半场而做准备?万一他们再开始前戏、做
爱那一套,自己怎么出去啊?光溜溜的两个人,和正在酣然大战的两个人,根本
是两回事。自己能假装没看见两个人坐在那儿,能假装没听到又喊又叫又笑的盘
肠大战吗?

  后悔和恐惧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施梦萦艰难地硬挺着,茫然地期待着压根就
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转机。就在她数不清第几次强行遏止住放松下身的冲动,连
翻身之类的小动作都不敢再做的时候,原本只摇开了一道缝的卧室门被推开了。

  施梦萦连忙闭上眼睛,做假寐状,只留了一条细微的缝,用来观察情况。一
身睡衣的苏晨轻手轻脚地进来,转头小声笑骂:「门都没关好!要是她还醒着可
就全听到了!」

  门外的徐芃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苏晨呸了声,闪进房间,反手关上房门。整
个房间又陷入黑暗,只留下沉沉暗红的壁灯,散发着一点幽幽的光。施梦萦在这
种环境里待得久了,比较适应这种亮度,依稀看着苏晨慢慢摸到床的另一侧,掀
开被子钻了进来。她的动作很轻柔,看来是不想惊动在她想来早已熟睡的施梦萦。

  一股淡淡的香味送到施梦萦的鼻子里,她突然明白了刚才这段时间为什么会
悄无声息,原来苏晨是去洗澡了,换过睡衣后进来睡觉。

  施梦萦其实也带着睡衣。她和徐芃本就约好,下午拍完写真,晚上就在香格
里拉过夜,明天顺便去双湖景区逛一逛。否则单为拍照,就订一间香格里拉的套
房未免太过浪费。当然,施梦萦没想过要和徐芃一起睡。在计划中,苏晨和她一
起睡卧房,徐芃则在外间沙发上过夜。

  没想到因为心情突然变糟,再加上酒意昏沉,施梦萦中途开始装睡。装睡容
易,再想若无其事地醒来就没那么容易了。直到被徐芃抱进卧房,施梦萦都没机
会去洗澡、换睡衣。

  身边的苏晨则完全不同,她刚享受完性爱,又痛快地洗过澡,换好睡衣,舒
舒服服钻进被窝。施梦萦本该对她充满了羡慕,但现在她连羡慕的心思都没工夫
去找,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狼狈地应对几乎已经忍到极限的尿意上。

  理论上来讲,苏晨已经睡在自己身边,施梦萦完全可以起身去解决问题。可
不知为何,她又不想面对刚和徐芃做完爱的苏晨,宁愿继续紧绷身体,一动不动
假作沉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十来分钟,可能是个把小时,施梦萦惊喜地发现身
边的苏晨已经很久没有翻身,呼吸也渐显均匀安然,似乎是睡着了。

  「苏晨……」施梦萦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呼唤。声音虽小,在寂静的卧房里,
却还是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没有任何反应。

  施梦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再也不想忍耐,艰难地起身,蹑手蹑脚往外走
去。之所以不敢大踏步前进,一来是怕吵醒入睡不久的苏晨,二来几乎快要爆炸
的尿意也根本不允许她做任何幅度太大的动作。

  小心把房门拉开一条足够一个人进出的缝,施梦萦勉强挤了出去。

  刚一转过头,施梦萦就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好在多少还留了一点理智,她迅
速控制住了自己,这声惊叫像被堵回喉咙似的,尖锐又短促。

  徐芃还没睡,就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这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重
要的是,他没穿任何衣服,就那么赤裸裸地待着。

  被吓了一跳的,除了尖叫的施梦萦,还有原本正在专心打游戏的徐芃. 他猛
地抬起头,盯着站在卧房门边满脸怪异潮红的施梦萦。

  靠,鬼一样地溜出来,就为了叫一声吓唬我吗?

  她这是什么鬼表情?

  施梦萦的脸像血一样红。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光是因为看到
了徐芃的裸体,最为重要的是,在那一瞬间的惊吓后,她再也控制不住尿意,一
股滚热的尿液像冲破闸口的洪水一样滚涌而出。虽然她第一时间缩紧下体,挡住
了更进一步的崩溃,但已经被堵塞了那么久的激流喷射时的力量何其强大?仅仅
是一股尿液,就已经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裤,并沿着光滑的大腿流淌而下。幸亏有
丝袜的包裹,这股尿液流到膝盖处,几乎已被完全吸收,没有直接淌到地上。

  即便如此,这仍然是一个巨大的羞辱!施梦萦觉得这简直是自己人生中最不
堪的事,比和徐芃上床更难受,比和周晓荣舌吻更羞耻,比被张昊翔用捅过肛门
的手擦抹唇齿更肮脏。

  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尿出来了?!

  一瞬间,强烈的尿骚味好像弥漫在整个房间——尽管徐芃并没有任何异样的
反应——可施梦萦就是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这股臊臭味。

  这简直就是逼自己去死的节奏!

  她不敢看徐芃,更不敢说话,狂奔进卫生间,像摔门一般重重地关上门,又
紧紧地锁死。

  徐芃挠着头,完全莫名其妙。他没看到,没听到也没闻到任何奇怪的事。

  这女人怎么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裸体,徐芃勉强想出一个解释:这个自以为纯洁得要命的奇
葩女被我的裸体吓坏了?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又不是没见过!神经病!

  之前无聊地玩起游戏的徐芃,心底其实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在巧合般遇到沈
惜后,徐芃一度幻想过,今晚是不是可以趁施梦萦再遭打击的机会,和苏晨好好
配合,争取能和她发生些什么。

  像施梦萦这种看似坚贞又固执,实则内心无比脆弱,极其缺乏主见的女孩,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身心失守,极可能迅速滑向深渊。面对别的男人,或许她还会
是那么一副死样,但对于已经成功把她拿下的男人,她极可能会变得出奇顺从。

  重点就在于要能巧妙地一次又一次地得手。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每一次都非常重要,都会对施梦萦今后的转变起到关键作用。

  没想到,控制住了谈话的过程,却没控制好她的酒量,她居然中途睡着了!

  徐芃没怀疑过施梦萦装睡,他只是后悔自己功亏一篑,白白浪费了上天送给
他的好机会。

  要不是今天苏晨一起过来,那真是鸡飞蛋打,什么乐趣都没了。

  这次回去可能会被周晓荣嘲笑。

  之前徐芃说要去见个朋友,其实是谎话,为的是给苏晨留下为施梦萦洗脑的
时间。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女孩间更容易深入对话。那段时间,他在酒店的小
酒吧里闲坐了会,又去外面逛了一圈。这期间他给周晓荣打了个电话。因为当时
觉得晚上得手的把握很大,他有些得意忘形,兴致勃勃地问周晓荣有没有兴趣过
来?说不定能把施梦萦拿下。

  周晓荣当然有兴趣,但他马上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你确定晚上能吃上吗?」

  徐芃噎住了。这种事没法确定……施梦萦又不是苏晨或孔媛——就算是这俩
妞,也还没和自己与周晓荣玩过3P——这两个女孩,稍加引导或利诱,应该基
本能搞定。可换成了施梦萦,光是把她骗上床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何况还要两
人一起上,那真是接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耐心、口才、演技、运气都得充分利用,哪有确定这一说?

  被他泼了这么一瓢冷水,周晓荣顿时兴趣寥寥。

  「算了吧,你们在双湖,我在石舟,就算现在不堵车,开过去至少也要一个
小时!大晚上的,搞到最后可能还白跑一趟,我傻啊?算了,还是吃现成的吧!」
周晓荣淫笑着说,「程莎老公又出海了,我正在她家。我们的程大总监刚洗干净
了屁股,正在舔鸡巴呢……好不好吃啊,莎莎母狗?」

  电话里有个女人媚声媚气地说了句什么,周晓荣哈哈大笑。

  「还是保险一点,玩程大总监的屁眼吧。施梦萦这骚货你慢慢调教,调教好
了,我再玩现成的。」

  徐芃笑骂两句,挂了电话。对周晓荣的选择,他倒也不意外。已经快到晚上
九点了,换成是他,也不会为一个说不准的机会,放弃眼前的巨乳肥臀,驱车跑
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去。

  说起来,程莎的诱惑力,不比施梦萦小。如果不是因为施梦萦有那么一丝好
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典雅气质加分,单纯就女人的吸引力而言,三十五岁的程莎更
对徐芃的胃口。只不过这是个天生的骚货,又已经被周晓荣操熟了,对徐芃来说,
少了那么点征服和调教的乐趣。

  再说,程莎不光是荣达智瑞搞公关的一把好手,基本上还相当于周晓荣的半
个老婆,徐芃对她再有兴趣,也不能总去撩拨。

  程莎的丈夫叫何健超,是个海员,收入普普通通,一年里有八九个月要出海。
她能豁得出去这一身好皮肉为公司做公关,还随时满足老板的需求,一方面是因
为对金钱有更高的渴望而周晓荣对她向来不吝啬,另一方面确实也是因为她有着
远强于一般女人的性欲,但实在太难在常年奔波在外的老公身上获得满足。

  话说回来,如果何健超是船长或大副,收入不菲,那就算程莎再饥渴,也不
至于要做现在这份相当于半个婊子的工作,顶多在老公出海时找几个露水情人过
过瘾。可何健超只是最低级别的普通海员,出海时间同样漫长,辛苦程度不减分
毫,收入水平却天差地远。他所在的货轮的船长一年收入比他高了几乎十倍。这
实在无法令程莎满足。

  钱包空着,肉穴也空着,又正赶上无论对性还是对钱都有强烈欲望,儿子已
经半大不小,无需格外精心照顾,能时常扔到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家,这种熟女
实在是太好勾搭了。

  徐芃从上海撤回中宁,决定加盟荣达智瑞的第一天,周晓荣为他准备的欢迎
节目就是和程莎的3P。刚开始,徐芃还以为这个戴着狗链,肛门里塞着狗尾,
满地乱爬的女人是胖子找来的妓女,听她自我介绍,才知道居然是公司的客服总
监。

  记得那时徐芃还笑着说:「有这么『能干』的客服总监,我们公司肯定会受
到客户们的热烈拥护啊!」

  不过,「能干」归「能干」,在那天之后,徐芃再没有单独约过程莎——尽
管周晓荣很大方地表示,只要他有兴趣,随时可以享用这骚货。

  看得出来,周晓荣有点迷恋程莎。当然,不是爱情,只是占有的欲望。既然
早在徐芃来之前,程莎就已经滚了周晓荣的床,身上或多或少就会贴上「禁脔」
的标签。周晓荣主动让她给兄弟接风是一回事,自己私底下还去勾勾搭搭是另一
回事。

  徐芃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干嘛非要去招惹她?

  至于公司里别的女人,除了极少数几个和程莎一样早就和周晓荣打得火热的
以外,徐芃倒不会客气。他和周晓荣都是公司股东,又是发小兄弟,玩个女人还
要分你的我的?像苏晨、孔媛这些,无所谓算谁的人,如果哪天两人都想约,就
看谁先联系,谁先说好算谁的。

  今晚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周晓荣的选择是正确的。

  「到头来只是操了回苏晨,施梦萦还是没吃到。胖子这次肯定要吹自己有先
见之明,没有扔下家里洗干净的屁眼,跑来吃闭门羹。」徐芃又好气又好笑地想。

  就在这时候,施梦萦从卧房飘出,又很诡异地猛冲进卫生间。

  「怎么像见了鬼一样?」徐芃郁闷地想。他继续无聊地玩网络游戏。

  算了,就照本来的剧本走,就当今天没有出现沈惜这茬意外。我原本就只是
想扮演一个好人,陪她来拍一天照片而已。攒下情分,留待日后,也是好的。

  闷闷地玩了二十几分钟,徐芃突然意识到有点怪,施梦萦悄无声息地躲在卫
生间里干嘛呢?大半夜的,就算是大便也该完了吧?拉肚子了?

  又过了好一会,卫生间的门才打开,施梦萦十分小心地一点点挪了出来。

  看着周身上下和进卫生间之前好像完全一样的施梦萦,徐芃总觉得有什么地
方不太正常。卧房里一直没开灯,外间却始终灯火通明,徐芃借着明亮的灯光上
上下下再三打量,想要找出心头的这丝怪异感究竟是源自何处。

  施梦萦红着脸,嘟嘟囔囔地问了句话,声音轻得让徐芃一时反应不过来,迟
疑了两三秒钟,才确定她是问自己有没有洗过澡。

  「没有啊,干嘛?」徐芃觉得这女孩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施梦萦二话不说,重新返回卫生间。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徐芃终于发现了究
竟哪里让他觉得怪异。施梦萦腿上的丝袜没了!

  这代表什么?她在里面忙活了这么久就为了脱丝袜?她干嘛要脱?洗澡?想
诱惑我?不可能吧,哪有她这个样子诱惑男人的?徐芃完全一头雾水。

  这次施梦萦的动作倒很快,转眼就跑出来了,手上多了团湿漉漉的肉色织物。

  刚才将近半个小时里,在痛痛快快放空快要爆炸的膀胱后,施梦萦嫌弃地脱
下浸透尿液的丝袜和内裤,光着下半身神经质地转悠了好一会。在男人面前喷射
尿液这件事——尽管那男人好像并没有察觉——对她的打击很大。

  稍微冷静一些,施梦萦跳进浴缸冲洗了下身,顺便还把浸了尿水的内裤和丝
袜都洗了。要不是因为外间还有徐芃在,她不可能光着屁股回卧房,施梦萦恨不
得把不知道有没有沾上尿的套裙也洗掉。

  一开始施梦萦把洗过的内裤、丝袜都晾在了浴缸侧墙的毛巾架上,拉上浴帘
遮挡。但她突然想到,万一徐芃没洗澡,一会肯定要用浴缸,那立刻就会被他发
现。如果他问起自己为什么大半夜洗内裤,该怎么解释?

  是承认自己尿出来了呢?还是承认淫水泛滥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出来一问,果然他还没洗。于是施梦萦只能选择把丝袜和内裤都拿走。她把
内裤裹在丝袜里,好让徐芃以为自己只是洗了丝袜,而内裤还穿在身上。

  至于她为什么要半夜洗丝袜?见鬼!我非得对他解释这个吗?如果他识相点
不那么八卦多嘴,我就镇定地把丝袜放好;如果他非要问……如果他非要问……
那我就说刚才洗澡的时候,把丝袜弄湿了吧……

  一连串变故下来,施梦萦都忘了自己其实真的还没洗澡。

  如果她正儿八经洗个澡,是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换掉内裤的。

  但谁让她现在满脑子浆糊,压根忘了这茬呢。

  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施梦萦紧捏着丝袜,强作镇定、目不斜视地从徐芃面
前经过,找到自己带来的旅行背包,找出放睡衣的袋子,将睡衣取出,再把裹着
内裤的丝袜塞进去,使劲扒开背包里的其他物件,将袋子压到最底部,再把什么
化妆盒、太阳镜、充电器之类的全堆在了上面。

  刚才洗内裤时,施梦萦还在想洗得干净些,以后还能穿。现在她改主意了!
明天和徐芃他们分开后,马上找地方把内裤、丝袜全扔了!

  被尿液浸透过的内裤、丝袜——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尿的——施梦萦不想今
后一看到它们就立刻回想到今晚的事!

  这女孩的一举一动,在徐芃看来是那么僵硬诡异。

  施梦萦突然抬头,给了徐芃一个硬梆梆的笑脸,吓了他一大跳。她拿着睡衣
逃一般跑回卧房。

  徐芃呆坐了几分钟,刚冒出一个念头,却见换过睡衣的施梦萦又像风一样冲
了出来,一把抓起背包,转身跑回卧房,反手把门紧紧关上。

  靠!怎么早没想到!徐芃一拍大腿。真是可惜了,刚才应该早点决定去看看
她到底在包里放了什么的!

  施梦萦爬上床,带着急促的喘息。因为突然想到徐芃说不定会背着自己偷看,
她索性冲出去把背包拿进卧房。最后这一次进出,心情过于急迫,没注意保持安
静,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睡熟了的苏晨似乎有些感应,连续翻了两次身,把小
半边身子露到了被子外。

  稍稍适应了一下从明亮的外间冲回黑暗的卧房的差别,借着壁灯微弱的光芒,
施梦萦又多少能看清东西了。苏晨穿的也许是吊带衫式样的睡衣,露在被子外的
肩膀和手臂完全没有遮挡,白生生的,给人一种仿佛整个人都是光溜溜的错觉。

  偏着头,看着身边同伴酣然的睡态,施梦萦十分气苦。

  我难过的时候,她在和徐芃说笑;我装睡的时候,她在和徐芃做爱;我憋尿
的时候,她和徐芃一起到了高潮;我尴尬的时候,她在舒舒服服睡觉。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忍受了那么久痛苦的憋尿感受,此刻的施梦萦从生理上来说是整个晚上最放
松的时候。她今晚喝了不少酒,酒精能催人入梦,也能激发亢奋情绪,更何况在
经历了那么一番不可思议的尴尬后,施梦萦现在没有多少睡意,思绪十分活跃。

  不知为何,徐芃的话突然钻入她的头脑:「说起来,她在工作上的弱点也一
样。」

  「像小施这样的人,会自己给自己加上很多奇怪的约束,把这些约束看作是
天经地义的规矩。」

  「人生里本来就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限制,她还要自己给自己加圈子,其实
这样很蠢哪。」

  莫非真的是我太僵化,太不知变通,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吗?施梦萦迷惑着。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徐芃说得那些听着也很有道理啊……

  好吧,就算他说得对,那也只是在工作方面。如果具体落到性方面,这不是
技巧问题,而是原则和道德问题,甚至是是尊严问题!

  我肯定没有错!

  但是,苏晨的话马上又在她耳边响起。

  「什么叫尊严?怎么样算宝贵?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宝贵。」

  「只要自己愿意,自己决定,没人强迫,没人收买,不管和哪个男人上床,
不管和多少男人上床,都不叫没尊严吧!」

  「那种把肉体当成宝贝,必须埋死在什么地方,一辈子只交给一个男人,或
者干脆谁都不能碰,碰了就不干净的想法,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你不会那
么搞笑吧?」

  言之凿凿,落地有声,好像也很有道理啊!

  施梦萦彻底糊涂了。

  就像沈惜对她作出的判断那样,施梦萦骨子里纠结着优柔和顽固。而现在,
她正处在从坚信到迷惑再到被说服的过程中,被无边的困惑折磨着。

  徐芃的另几句话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凭她的能力,业绩不应该那么差,
对吧?」

  「这种作怪的心理就叫『自我设限』」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不断突破自己,不断超越限制的。」

  这几句话是真正触碰到施梦萦内心最深角落的。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业绩
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无法进步?明明自己那么勤奋那么认真,可完全不能和那些看
上去没费什么心思的同事相比。

  不说别人,就说好友孔媛,她进公司才多久?现在整天忙得足不点地,不是
去外地出差,就是走访客户,老总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都直接交给她去办,很少看
到她闲在办公室里。

  可孔媛是什么学历啊?自己可是重点中宁工商大学毕业的。怎么会和她差得
那么远呢?施梦萦自问不会因为孔媛学历低就看不起她。可她学历低是事实,自
己没有看轻她只说明了自己对人一视同仁,没有分别心的优秀品质,不代表孔媛
的低学历不是问题。

  对孔媛的业绩远强于自己这一点,施梦萦可以做到不妒忌,可不代表她能做
到释然,更不代表她能想通其中的奥妙。

  徐芃的话给了她一个新的想问题的角度。或许真是因为自己太死板了?或许
自己也可以打开限制,跳出桎梏,那样是不是会有更多的可能性?是不是会有更
多的机会?

  突破自我设限……不要被太多的道德和规矩束缚……寻找更多的可能性和机
会……

  施梦萦迷迷糊糊地围着这个思路反复思量。

  猛的,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然冲了出来:「我也试试不受束缚的做法?去
试着诱惑一下徐芃,看看我能不能让他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无趣,我也是很有魅力
的女人!」

  施梦萦马上就被这念头吓坏了。她捂着嘴,狠狠地摇摇头,像要把这念头驱
逐出脑海,却发现它像牢牢生了根一样,根本赶不走,而且每过一秒钟,她就越
有想要去实现这个想法的冲动。

  这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施梦萦脑中的想法,并不是无端出现的。

  长期业绩排名倒数,带给她强烈的自卑和困惑;第一次和徐芃做爱后,男女
间那层隔阂已经被突破;这段时间和徐芃来往密切,无形间对他有了较多好感;
白天在陌生的男性摄影师面前脱光衣服,又在她原本的心防上凿了个小洞;傍晚
见到沈惜和女孩来到酒店,使她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愤懑;晚饭后和苏晨的交谈,
让她接受了全新观念的洗脑;沈惜正在和那女孩翻云覆雨的想象,令她产生了巨
大的嫉妒和哀怨;装睡后听到徐芃对自己的评价,给了她认识自己弱点的新角度;
徐、苏之间那场令她手足无措的性爱,让毕竟是个年轻女孩的她不可避免地被唤
起一丝欲望;而在徐芃面前措手不及的尿液喷射,则让极度的羞耻感笼罩了她全
身,让她觉得再也没什么别的事能让她更加难堪。

  所有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终于唤醒了一个原本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念头。

  施梦萦还在挣扎。她一次次想劝服自己放弃这个想法,闭上眼睛睡觉。但她
就是做不到!她疯了一样抓乱自己的头发,又反复拍打自己的脸颊和额头,险些
要把苏晨吵醒了,可她还是不能抛弃那个念头。

  她原本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只要起了一个念头,哪怕明知是不对的,也缺
乏足够的自控力说stop。施梦萦突然仰起身,在床上坐了五分钟,跳下床,
推开卧房门,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外间,空无一人。

  施梦萦傻了。她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烈士,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紧牙根走出
卧房,却发现全力击出的一拳挥到了空气中。

  这他妈太可笑了吧?我第一次想要诱惑男人,结果男人没了?

  还好,她很快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隐隐传出水声。

  原来徐芃去洗澡了。

  施梦萦松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奇妙的一件事,她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为
徐芃还在房间里而欣喜不已。自己在高兴什么?为还能引诱一个男人,和这个男
人做爱而高兴?

  这实在太不施梦萦了。

  可她怎么能不高兴呢?如果她抱定那样的决心出来后,男人却真的离开了房
间,那此前一切的纠结、犹豫、彷徨和最后的决然,就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施梦萦该怎么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大笑话?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施梦萦和刚从卧房出来时相比又多出一丝轻松。
徐芃去洗澡,真是再好不过的事。等他出来,身上不会再有那些恼人的液体,更
不会有苏晨的味道。就算她今天晚上要做一个不那么正常的施梦萦,她也还是更
希望和干干净净的男人做那种事。

  坐到沙发上,施梦萦心潮起伏。所有情绪中最多的,是茫然。下了决心是真
的,可毫无经验也是真的。等徐芃出来以后,我该怎么开始呢?跟他说我想和他
做?还是直接过去和他亲吻?

  极度的紧张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又有一个极大胆的主意莫名出现。换作过去的她,或许打死都不会产生这种
放荡的想法。但现在是她不正常到了极点的时候——施梦萦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自己竟坐在这儿等着去勾引男人——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施梦萦来了几个深呼吸,又连吞了好几次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
她屏住呼吸,两手揪住睡衣下摆,一鼓作气地兜头掀起。

  内裤早就因为沾了尿而洗掉了,刚才第二次上床前,胸罩也取掉了,换言之,
在脱掉睡衣后,除了脚上的拖鞋,此时此刻的施梦萦完全一丝不挂。

  施梦萦颤抖着,紧张得像个即将面临酷刑的囚徒。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僵
硬地挺立,尽可能地挺起胸膛,让足够圆翘但不算十分丰硕的乳房显得看上去更
饱满些,小腹平滑细嫩,大腿浑圆光洁,臀部肥润柔腻……

  除了屁股有点大外,我真的还不算太丑,还不错!施梦萦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不是死鱼!我只是一个斯文和矜持的女孩。只要我愿意突破自己,我也会
叫床,我也能变得很性感,我可以证明,我绝对不是死鱼!

  在施梦萦察觉不到的潜意识深处,她其实很介意徐芃上次对她的评价。她厌
恶性,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蔑视。

  我不做,不是因为我做不好,而是因为我不喜欢。只要我愿意,我能做得很
好!施梦萦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应该证明这一点。

  又过了几分钟,徐芃终于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他半披着睡袍,一只
脚刚迈出来,突然见到站在沙发边的赤裸女孩,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施梦萦居然产生了忍俊不禁的喜感。

  徐芃半张着嘴,瞠目结舌的模样还真的很好笑。

  看他的样子,我还是很有魅力的!一瞬间,施梦萦的自信又提升了很多。

  徐芃真是大吃一惊!

  就在他已经决定放弃以后,一个主动脱得光溜溜的施梦萦突然来到面前,脸
上竟还带着一丝笑意。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像她那种无趣如枯竹的女人,脸上的那抹笑,再配上一丝不挂的肉体,显得
如此媚意盎然。

  徐芃的肉棒瞬间坚硬如铁。

  他的视线从施梦萦刻意高挺的乳房游移到赤裸的股间,又回到脸上。她的神
色间还是有一丝慌张,但没有上次那么明显的厌恶和不耐。

  徐芃向施梦萦露出友善的笑脸,极好地掩藏住由心底泛起的嘲讽,扯掉身上
半披着的睡袍,远远扔到沙发上。他快步走到施梦萦身前,一把搂住她的腰,两
团嫩乳撞在他的胸膛上,瞬间被压成两坨肥扁的软肉。

  他的另一只手熟练地按在施梦萦的屁股上,托住一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
往上一托,施梦萦不由自主地掂起脚来,她只比徐芃矮十公分,再踮起脚尖,几
乎就可以与他平视。徐芃稍稍低头,就吸住了她的嘴唇。

  施梦萦略显笨拙地迎合着。她忘了要打开口腔,分开牙齿,只是寻常地蠕动
嘴唇。徐芃的舌头毫不留情地一直钻进来,反复叩击门扉,她终于决定放弃所有
抵抗,撤去整条防线,任由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徐芃一口就卷住了她的小香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唾液。唇舌交缠,津唾互
传,无休无止。

  长达三分钟的湿吻令施梦萦几乎窒息。当徐芃终于放开她的嘴唇时,她已经
四肢绵软,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双眼中透出一丝不舍。

  耳边传来徐芃的声音,带着一丝邪气,可此时此刻却让施梦萦心旌摇荡:
「你这个样子,想要做什么?」

  施梦萦眼神迷离,梦呓般回答:「我想……和你做爱。」

  徐芃轻轻嗯了一声,凑到她右脸颊边,舔了一下耳垂,施梦萦被他舔得浑身
又是一紧。他原本正在玩弄丰臀的手顺着脊椎骨一路往上,游到了肩膀,抹过锁
骨,顺手一把托住施梦萦的下巴,轻轻挑起。

  「来,再说一遍,你这个样子,是想要做什么?」他又轻轻地问了一遍。

  不久前苏晨放肆的叫床声突然出现在施梦萦的耳边,大学时方老师在床上说
过的那些话也无端在记忆深处泛起。

  「我想……」施梦萦想出了另一种回答,一时又说不出口。但她立刻从徐芃
的眼中看到一丝戏谑,这是在笑话她的木讷和无趣吗?

  施梦萦狼狈地移开目光,她慌张地喘息着,像要完成一个巨大的挑战似的,
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握紧了拳头。

  「我想被你干!」她终于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徐芃满意地一笑,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硬挺滚烫的肉棒上。施梦萦不
由自主地攥紧了它。她惊恐地低下头,这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这么大,这么硬
了?

  徐芃又在她的耳朵上舔了几下,把这女孩弄得软得像瘫泥似的,这才将她轻
轻推倒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股边。高高抬起她一条丰满的大腿,搁在自己
肩膀上,令她整个阴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施梦萦满面通红地任由他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淫荡的姿势。

  她一边乳头被两根指头揪住,男人像包饺子似的揉按挤压这个小小的肉团,
另一只手则来到她的下身,准确地捏住了那个最敏感的肉蒂。

  和上次截然不同,这次施梦萦湿润得很快,徐芃几乎只捏了四五下,就感到
手指被一层滑腻的汁液浸湿了。借着这点润滑,他毫不客气地将中指插进嫩暖温
湿的肉穴。察觉到他手指的动作,施梦萦脸上添了几分不自然,半闭的双目微微
张开了一些,扫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徐芃看出她此刻的顺从,放心地抽动起了中指,越来越多温润骚香的汁液伴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被挤出肉洞,在肉穴边形成一团团小泡沫。

  施梦萦瘫软在沙发上,满面潮红,眼神恍惚。渐渐的,徐芃发现她竟然开始
顺着自己手指抽插的节奏扭动腰胯。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像快要被引爆似的,
秀气的脚趾紧绷绷的,仿佛跳芭蕾时那样直立向前,身体微弓,皮肤像染上了一
层玫瑰色。

  她已经放开了徐芃的肉棒,不是因为反感,只是完全沉浸在下身被手指抽插
带来的茫然和愉悦交杂在一起的感受中,浑身上下一丝气力都没有,哪里还能握
住什么东西?

  徐芃加了几分气力,以最快的频率抽动手指,施梦萦下身「咕叽咕叽」的响
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她终于忍耐不住,绷直身体,发出一声忘乎所以的呻吟。

  尽管只是短短几秒,但在一瞬间,施梦萦觉得自己像进入了一个四面皆白的
世界,眼前除了白蒙蒙一片,什么都没有。一阵阵如同电流般的强烈冲击感闪过
脑海。几秒钟过去,周围的事物重新收入眼底,但从小腹传来的阵阵冲击还没有
停止,她的上半身难以察觉地有节奏地抽搐着。

  大腿上凉飕飕的,有些液体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施梦萦紧张地想侧头去看,
深恐是尿液再次喷溅出来。但她完全瘫软,只动了一下,又颓然地躺倒。现在,
连恐惧都不足以支撑她起身,无可奈何的她不得不接受就算真尿出来了也只能任
由它发生的现实。

  徐芃暂停了手指的抽插。施梦萦的下身这时变得无比精彩。两片精致的肉唇
像一朵绽开的鲜花,油亮亮的带着几分白浊的淫水流满股间,散发着阵阵浓浓的
骚香。他将沾满了蜜汁的中指放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不由得暗暗感慨:这味
道真他妈骚!

  施梦萦张大嘴,羞涩又惊恐地看着这男人津津有味地吸着中指,发出响亮的
「啧啧」声,还伸出舌头不断地舔,像在品尝无上的美味般连声赞叹。没等她恢
复哪怕一丝气力,徐芃将搁在肩头的腿转放到沙发背上,站起身,昂扬的肉棒像
一根马上就要抽下来的棍子似的,直挺挺的立在施梦萦的眼前。

  天哪!怎么这么大!在施梦萦的记忆中,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清
醒地看着男人的东西,浓重的男人味道扑鼻而来,肉棒上一丝丝爆起的血管,给
了她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应该舔它吗?

  正在犹豫要不要起身吞下这根肉棒,却又怀疑自己的小嘴到底能不能容纳得
下的时候,徐芃抄起了她另一条腿,顺势掰开,使她的肉穴朝向他现在所站的位
置。把手插到她屁股下面,又往上一端,恰好对准肉穴口的肉棒毫无阻滞地一插
到底。

  肉棒被施梦萦流出的蜜液滋润得顺滑自如,全无任何阻碍,熟门熟路地长驱
直入。更为恐怖的是,那股刚才把她送去另一个世界的感觉再次迅速地聚积,在
被狠插了十几下后,又一次怦然爆炸。

  「天哪……」施梦萦像被烙铁狠抽了一下似的,厉声嚎叫起来。只叫了这一
声,她死死按住自己的嘴,把用二十年民通唱法训练出来的足以高亢入云的叫声
硬生生压回到喉咙里。这种憋闷得快要死掉的感觉压迫得她痛哭流涕,但她仍然
不敢放手。

  施梦萦绝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她可没忘睡在卧房的苏晨。

  要是自己像荡妇一样的叫声被她听到,今后还怎么和她见面?

  徐芃一边猛插,一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施梦萦第二次高潮爆发时失态的狼狈
样。又插了十几下,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施梦萦不敢开口的原因,「啵」的一声
抽出肉棒。

  下身的充实感瞬间消失,施梦萦近乎失望地仰起头,空虚的肉穴令她整个人
都陷入低潮。

  徐芃拉住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施梦萦还没搞懂他究竟想要干什
么,就被他推进了卫生间。紧接着,门被重重关上!

  施梦萦的眼前突然跳出一个丰腴的裸女,两手抓着洗脸池的边缘,半弯着腰,
向后耸起滚圆肥润的屁股。一个赤裸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用手按着她的背,使
她不能直起身。

  那是我自己!施梦萦突然认出这裸女就是自己。她从卫生间的梳洗镜里看到
了自己!

  「门已经关上了,你现在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到。痛快叫吧!大声地叫!让
我看看你多会叫!」徐芃不等说完,就再次把肉棒捅了进来。紧窄似处女的阴道
急速被撑开后又迅速猛烈收缩,像一只极有劲的小手,死命攥紧了他的肉棒,抽
动起来的滋味简直无可言说。

  他一手扶着施梦萦柔细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到她身前揉搓乳房。尽管施梦萦
并没有和她的肥臀相称的巨乳,但尺寸也不算小,因为倒垂下来的缘故,感觉又
大又软。伴随徐芃每一次撞击,诱人地前后甩荡着。

  施梦萦轻轻哀啼起来。她的屁股被一大团肉袋抽打着,那是徐芃一次次飞速
抽插时甩起的阴囊。肉棒一次次深入,令她莫名地满足,又一次次抽出,好像随
时都要离开自己的身体。在只有龟头还留在肉穴里的瞬间,施梦萦觉到整个世界
都要离自己远去。她好想求身后的男人不要走,但不等她说话,整根肉棒又会马
上凶狠地插回来,没有半点停留地尽根而入,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她的臀上,发出
脆亮的肉体相撞声。

  反复的满足和失望交替,施梦萦时而想哭时而想笑,最终化成的就是越来越
急促越来越大声的嘤鸣。

  徐芃不断地撞击着她,还在她耳边不住地催促:「叫吧!叫吧!大声叫!来!
叫!」

  附带魔性似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施梦萦脑海里也都是这个声音:「叫吧!
叫吧!我想叫,我要叫出来!」

  她终于开始尖声嘶喊!

  她不记得什么是尊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了些什么,更不清楚这样叫有什
么意义,她只是无法忍耐这股欲望!只有尖叫,才能缓解一次次失去和得到带给
她内心的强烈刺激。就像在狂风中卷舞的一片树叶,她只是尽可能地在越来越凶
猛的风暴中宣泄着郁积的情绪!

  徐芃很满意施梦萦今晚的表现,尤其是爱死了她美妙的叫声。尽管她只会发
出一些没有内容的尖叫,也说不出什么淫词浪语,但以她接近专业歌手的嗓音,
彷如癫狂般沉迷地嘶喊,这叫声真能让男人迷醉。

  他猛的扯住施梦萦的长发,狠命地往后拉拽,使原本几乎埋首在洗脸池里的
她被迫仰起脸来。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施梦萦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但她马上就在镜子里
看到了一个在男人撞击下快速前后扭摆着的女人,蓬乱的长发一半覆在面前,乱
糟糟地遮挡着面孔,另一半被揪在男人手中,像马缰一样被拉得笔直。女人双颊
潮红,神情中满是近乎于狰狞的满足。

  施梦萦的眼神瞬间又变得茫然迷醉。

  这是我吗?

  这个看上去那么疯狂放荡的女人,竟然是我?

  带着这样的震惊,发间的疼痛都被她完全忽略了。

  徐芃慢慢加快了冲刺,愈发凶狠的冲击使施梦萦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就陷入
了又一波迷乱之中。她完全无法停止叫喊,越来越激昂的快感催动着越发高亢的
嘶吼。她像在唱一首难度极大高音极强的歌曲般,努力地挑战着自己嗓音的极限,
一层层地上旋。她甚至都没有注意,自己真的像在唱歌似的本能地调整发声位置,
使每一次音高的提升都显得那样圆润自然。

  每当施梦萦想要低下头或是闭上眼时,徐芃拽着她头发的手都会加上几分力
道,使她不得不始终紧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男人的撞击下癫狂地
左右摇摆脑袋,一声声地冲击着更高的嘶喊。

  徐芃的喘息声也明显加粗了。这是他今晚的第二次肉搏大战,剧烈的体力消
耗使他感到了一丝疲惫,十几分钟毫不停歇的冲刺也让他临近喷射的边缘!

  他突然使劲地拽了一下施梦萦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骚货!你叫什么名字?」

  「啊?」施梦萦努力睁大眼睛,在镜中寻找着徐芃. 她没明白这个问题是什
么意思,想从徐芃的眼里查看他真实的意图。她的犹豫换来的是连续几下全无保
留的近乎残忍的撞击,施梦萦觉得下身简直要被插得彻底麻木了。

  「说!骚货!你叫什么名字?」

  「施……施……梦萦!」施梦萦艰难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

  「……」

  「你在干什么?」一声声逼问和一次次越发狂暴的抽插,使施梦萦本来就近
乎空白的大脑完全失去了任何作用。她只能依赖本能说出最基本的事实:「我在
做爱!」

  「你在干什么?!」徐芃的声音变得越发凶狠。

  「在做爱啊!」施梦萦带上了一丝哭腔,我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再说一遍,你到底在干什么?!」又是几下恨不得把肉穴插爆的猛冲。仿
佛灵光乍现般,一句话突然从施梦萦脑海中蹦了出来。

  施梦萦分不清现在究竟是已经泪流满面,还是汗水从额头流到了眼角,她终
于以最后的气力吼出一句话:「在被你干!我在被你干啊!」

  徐芃的心随着这句话狠狠地跳起来。

  「干得爽吗?」

  「啊?」

  「干得爽吗?」

  「爽!」

  「什么?」

  「啊?」

  「你说什么?」

  「爽!我是骚货,我被你干得好爽啊!」施梦萦差不多已经崩溃了,要不是
徐芃揪着她的头发,还一直扶着她的腰胯,她肯定会瘫倒在地上。最后这句话终
于出口后,施梦萦再也没了任何理智,像彻底迷乱了似的,整张胀红的脸显得极
其扭曲,放肆地叫喊着:「爽!爽死了!我是个骚货!我被你干得好爽!」

  这些话足足重复了四五遍,到最后简直就像疯人的狂语般。

  但肉体迎来的高潮完全压倒了精神的垮塌,在施梦萦几乎就要昏厥的瞬间,
酝酿已久的又一波高潮强势冲出。施梦萦高高昂起头,双眼凸出,吼出一声漫长
的「啊…………」

  徐芃也到了极限,粗重的呼吸彷如一头野兽,施梦萦的肉穴猛烈地跳动着,
带给肉棒不可思议的刺激。一声近乎怒吼的叫喊也从他的喉咙底部发出,徐芃疯
狂地加强了抽插的力度和速度。十秒钟以后,他猛烈地发射了!

  施梦萦瘫倒在卫生间的地上,屁股底下有一大摊从肉穴里倒灌出来的精液。
她半点都不想动,连抬头看徐芃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但男人说的话还是很清晰地
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和上次真是完全不一样,小施啊,你真是完全重塑了自我
啊!」

  施梦萦小手指都动不了,更不可能开口说话,但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容。

  是喜悦,是骄傲,抑或是悲凉?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24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观阴大士 金币 +3 认真回复,奖励! 2017-2-9 00:21

TOP

0
              第八章、老情人

  怏怏打开家门,借着走廊顶灯的微光,顺着墙壁摸到了客厅顶灯的开关,望
着亮起灯后冷冷清清的客厅,难以抑制的疲倦瞬间遍布施梦萦全身。

  这是沈惜给她租的房子,是她现在的住处,可她在这里感受不到哪怕一丝家
的气息。去年搬去与沈惜同住后,她早已认定那里就是自己未来的家。在她内心
深处,至今仍然觉得,家,是指云澜公馆的那幢别墅,而不是现在这个冷冰冰的
地方。

  别人回到家里,可以放松,可以休憩,可以任性而为。而她,回来后首先要
面对的,是孤寂和陌生。

  从拍完写真到今天刚好一个星期。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一眨眼又到了周五
的晚上。

  要不是这周的工作特别忙,占用了她大量的注意力,施梦萦可能早就撑不住
了。

  那晚完成生平最放纵的一次性爱后,第二天,施梦萦甚至没有和徐芃、苏晨
一起去游览双湖的美景中,独自在房间里一直待到中午退房,然后逃一样回到市
区,整个过程里几乎没和徐芃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更没有说一句话。

  带着忐忑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施梦萦想象过各种和徐芃再见时的场景,还
反复考虑该怎么开口。然而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在公司再见到徐芃时,他完全没
有任何异样,甚至都没主动和她说话。

  就好像前天晚上刚刚和施梦萦一起冲刺到绝顶高潮的人不是他一样。

  施梦萦无法理解,更失落无比。

  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整个星期,徐芃几乎都没怎么和她说话。这周,他
要上三天课。这三天,他直接去开课的企业上课,压根没来公司。其余两天,他
在办公室也没待多久,偶尔在过道和施梦萦相遇,只是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聊上
两句。

  这使施梦萦满心的纠结、彷徨、羞愤和一点点希冀,统统成了笑话。

  不管她自己是否承认,那个夜晚,施梦萦真的沉迷到了那场性爱之中。甚至
在和沈惜做爱时,她都没有那样投入过。她原本以为,经过那样一场性爱,自己
和徐芃之间应该多少会擦出些不一样的火花。

  倒不是说施梦萦想和徐芃恋爱。她只是觉得,自己在这男人眼中,至少应该
变成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和其他女同事有所区别的女人吧?

  可她还是极普通的那一个。徐芃既没有刻意疏远和躲避她,也没有对她释放
任何特别的情愫。

  一个星期下来,施梦萦日益一日地失望和迷惑。

  不过,无形中倒是减轻了她对沈惜的思念和伤痛,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气氛总是和平时不同,人人都期待下班时间的到来。转
眼又是周末,又可以放松两天,很多人已经开始计划该安排什么样的节目,空气
中洋溢着兴奋和轻松。

  只有施梦萦无法加入到这种快乐当中去,她孤独地收拾好办公桌,准备回那
个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家。

  走到公司门口,孔媛和男友吴昱辉正在那里商量晚上去哪里吃饭。见施梦萦
下楼,孔媛跑过来抱住她的肩膀,约她一起去吃晚饭。

  说起来,她俩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像模像样坐下来吃个饭,聊聊天了。

  施梦萦有点犹豫。她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毕竟不是傻子,也知道打扰人
家小两口约会,未免不识相。但吴昱辉也在一旁热情相邀。原本就对自己要孤零
零回家吃晚饭感到有些伤感,见小两口盛意拳拳,施梦萦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

  过去听孔媛说起过她的男朋友,但施梦萦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吴昱辉。说不
出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热情。后来聊久了,两人才突
然发觉原来他们还是宁商大的校友。吴昱辉比施梦萦大了三届,说起来,在她刚
进宁商大时,吴昱辉正读大四。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同时行走在同一个校园。说
不定,在他们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的某个时刻,两人曾经擦肩而过。

  这种奇妙的巧合令三人都有些惊喜和感慨。

  孔媛笑着说:「看来,我们俩还真是前世有缘!」

  施梦萦深有同感。

  不过,缘分再深,施梦萦也不好意思当太久的电灯泡。吃完饭,她匆忙告别
了小两口,独自坐公交车回东苑三区——也就是她现在住的小区。

  在这里,施梦萦已经住了三个多月。因为租房时是沈惜一手包办的,她基本
上没和房东打过交道。所以在房东送来租金收据前,施梦萦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
该交第二季的房租了。

  不过,沈惜已经准时把钱打到了房东的账上。在租房时,其实沈惜他还曾想
过索性一次性把整年的房租都付清算了。但考虑到有些房东一旦收齐租金,就会
对很多本该由他承担的事务推三阻四,最后他还是决定按季交款。

  既然是由自己主动提出分手,又是他急着想要结束这段关系,使施梦萦不得
不离开他家,一时无家可归,沈惜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她安排好将来一段时间内
的住所。他把所谓的「一段时间」定义为一年。

  沈惜不小气。他不介意为搬走的前女友支付房租。当然,如果施梦萦主动提
出要自己承担租金,他倒也不会非要矫情。可既然她对此一直毫无表示,那沈惜
就闷声不响地继续掏钱。

  房子里满是浓浓的孤寂,竟使施梦萦在八月的酷热中感到一丝凉意。她走进
厨房,想烧些水来喝。刚给电热水壶加满水,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传来。她皱皱眉
头,随手放下水壶,满心不耐地前去开门。

  来者是谁,施梦萦大致能猜得出来,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烦躁。

  果然,又是那个六十来岁的姓董的房东。施梦萦私下里一直称呼他董老头。

  当初沈惜出面签合同时,言明是帮朋友租房。房东本觉得签合同的人和实际
租客不是同一个人,多少有些麻烦,还有些不乐意。但在见到施梦萦本人,查看
了她的身份证以后,也没多说什么。一个单身女孩,也惹不出什么麻烦,而沈惜
又从不拖欠租金,房东要做的其实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收据送过来。

  施梦萦很不喜欢董老头,身上带着十足的农民气,烟味又重,眼神时不时还
透着些猥琐和古怪。

  偏偏董老头总是过来串门,十天半个月就会溜达上来。他和施梦萦住同一个
小区,就在斜对面一幢楼的四楼,站在阳台上都能看到他家窗户。所以只要他想
来,抬腿就到了。他频繁来访倒也是有理由的,据说上一个租客很不爱惜房子,
墙面啊水管啊都被弄坏过,所以董老头吸取了教训,现在时不时要来查看一下。

  施梦萦虽然有些不胜其烦,可毕竟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他说得又不是全不
在理,只能忍了。

  今天这老头又来了,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每个房间都进去看看,还碎碎叨
叨地说着些老生常谈的话。

  施梦萦脑子发沉,咽喉发苦,陪着他瞎转,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这老头身上。
等她发现董老头走进了前几次很少进的卧室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想起床上堆着的东西,施梦萦的脸腾一下红了,赶紧追了进去。昨晚洗澡下
换了内衣,今天早晨出门前,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堆内裤、胸罩,找了套合适的穿
上,因为急着去上班,就没收拾,这些私密的内衣现在可都散放在床上呢!

  不过,董老头好像没注意到床上这些东西,简单看了看,又回到了客厅。

  他不着急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施梦萦聊了会天。可能是来过好几次,自以
为已经是熟人了;又或者是天生好打听,没有隐私的概念,他问的都是些比较私
密的问题,比如施梦萦和帮她租房子的小伙子之间是什么关系之类的。还问她除
了这套房子以外,每个月还能再拿多少?小伙子一个月来几次?

  很多问题,施梦萦甚至都听不太懂,她也懒得去想,随口应付。

  总算等他看够了又问够了,慢腾腾地出门走了。施梦萦看了眼挂钟,这老头
在屋子里磨蹭了足足半个小时。她苦笑着去厨房烧水,都快要渴死了。

  此刻,在丽桥区名韵家园小区的某幢别墅里,沈惋正试着把女儿从弟弟身上
拽开。

  「不要!我还要听舅舅讲故事!」秦一诺撅着嘴,死死扒着沈惜的胳膊,誓
不服从让她回房间的命令。

  从过去的经验来判断,舅舅肯定会帮自己说话。妈妈呢,最听舅舅的话。那
不就等于是听自己的话了吗?所以在这个家里,只要抱紧舅舅的大腿就对了。对
刚满四岁的秦一诺而言,她还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只要知道,对妈妈来说,舅舅
讲话,比爸爸还管用,就够了。

  沈惜无奈,抬眼瞧着姐姐。沈惋撇撇嘴,使了个眼色,松开女儿,朝楼下走
去。

  沈惜换上满脸宠溺的笑容,开始忽悠小家伙,争取能把她早些哄回房间。

  两天前,丁慕真飞回首尔。沈惜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她
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作为朋友,目前这个阶段他能做的事,也就是这些了。只
能期盼小师妹一切顺利。

  因为有些挂心丁慕真,所以过去这两天,沈惜都有些情绪低落。

  今天是周末,姐姐让他过来吃饭。姐夫秦子晖另有应酬,听说是和几个大学
时的学弟学妹聚会。所以,这顿饭沈惜是陪着姐姐和外甥女大小两位美女一块吃
的。吃完饭,他就陪着诺诺上楼,坐在起居室的落地窗边,讲那个已经欠了两个
多月的故事的后半部分。直到沈惋收拾完厨房上楼,才差不多讲完。

  沈惋让女儿回房间自己去玩。最近这段时间,姐弟俩一直没太多时间相处,
她也想在今天和弟弟好好聊一聊。可诺诺偏偏闹着不走。

  小家伙黏舅舅,也不算坏事,总不能为这个对她发脾气,于是沈惋只能寄希
望于弟弟来搞定女儿。

  到厨房切了个火龙果,又冲了杯柚子茶,沈惋端着托盘再次上楼,正好看到
沈惜从诺诺的房间走出来。小家伙已经被他乖乖哄回房间。

  「唉!还是你有办法。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

  「嘿嘿嘿……」沈惜得意地笑,毫无仪态地斜靠到沙发上。

  「下周四爷爷要做寿,二伯安排好了酒店,我们家四个一起过去哈?」

  「嗯……」每年都是这样安排,沈惜当然没有意见。他随手翻了翻手机上的
日历,突然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耶?今年爷爷大寿的日子正好是七夕啊,哈哈,有意思!」

  「是吗?七夕啊?你有一起过的对象吗?」沈惋白了他一眼。说起这个她就
有气。

  沈惜撇撇嘴,不说话了。

  「对了。爷爷做寿那天,肯定会碰到二哥。提到他,我就想起晓寒。她现在
怎么样了?确定要和周旻离婚吗?」

  「嗯。她是决心要离的。好像是已经谈好了。但在女儿归谁这事上呛住了。」
沈惜没等沈惋让,就伸手够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拈起片火龙果,塞到嘴里。

  「唉……孩子嘛,肯定是要争的……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告诉我,晓寒为什么
决心离婚。我说,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沈惜无奈地做鬼脸:「亲姐姐!你又来!在你眼里弟弟我就那么禽兽吗?」

  「好吧,好吧……饶过你!谁叫你为了她在孔雀醉跟人打架,真给我们家争
脸!」沈惋扁扁嘴。每次作出这个表情,她看上去会显得特别妩媚。沈惜就算是
她的亲弟弟,也不免有些恍神。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沈惋看了看表,「他现在应酬很多吗?不会经常
很晚回家吧?」

  沈惋淡定微笑:「不会。你姐夫在外面应酬,基本上每次都是八点多一点就
回家。」她朝女儿的房间努努嘴,「有她以前是惦着我,有她以后就惦着女儿。
如果某天情况特殊不得不晚点回来,他也肯定会提前打电话。现在都快七点半了,
还没电话来,估计他差不多已经在路上了。」

  「姐夫这么乖?中国好丈夫啊!那我就再待会,跟他打个招呼再走。」

  「打招呼就走?你还有事?我本来还想等他回来,你们一起喝点酒,聊聊天
呢。」

  「喝酒?就姐夫啊?算了吧!我先出去喝一圈再回来,他也喝不过我!」提
到秦子晖的酒量,沈惜满脸都是鄙夷,「我是有事!晚上还有约会。」

  一听「约会」两个字,沈惋眼神中立刻又带上了几分戏谑,嘴角挂起慧黠的
浅笑。

  沈惜感受到了姐姐身上迅速膨胀起来的八卦气息,连忙转换话题:「姐夫他
一个画画的,不在家修心养性,怎么这么多应酬?」

  沈惋给了他一个「放过你」的眼神,轻轻叹口气:「今天还好,就是和学弟
学妹吃个饭。平时各种饭局酒局也不少,很多时候我还得陪着去呢!这年头当个
画家也不容易。你以为画家只要把画画出来,挂在那里就会有人来买啊?画了上
百幅画,一副都卖不出去的画家多着呢!人脉和口碑都是很重要的。这个老师,
那个老板,都得应酬。」

  沈惜直起身,好奇地问:「对了,姐夫现在一幅画能卖多少啊?你的画廊生
意怎么样?」

  「还可以。你姐夫当年得奖那幅作品卖了十三万,现在的话,价格也许已经
翻倍了。别的画,也有十万的,也有五万的,小品也有卖三千的。」

  大学时学传播的沈惋现在经营着一家名为「永晴」的画廊,同时兼着中宁书
画家联合会副秘书长。丈夫秦子晖的所有作品都由她负责打理。当然,画廊也经
营其他画家的画作。苦心运营五年,永晴画廊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你姐夫,能力当然有,但主要还是运气好,刚出道就拿了个金奖。有这个
金奖垫底,再去办画展啊参赛啊什么的,就顺多了,画的价格自然也能上得去。
他有一些同学、朋友,也在画,也有把画拿到画廊来卖的。说实话,有好几个人,
技法上不比你姐夫差。有两个在我看来,比你姐夫画得好,可他们没名气,也没
噱头,画就不容易卖上价。」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头。

  「干嘛?担心我俩的收入啊?你姐夫才三十二岁,作为画家,其实可以说刚
刚起步,能有现在这样的名气和市场,已经算很好了。画家这种职业,只要出了
名,创作呢,不要停,能保持住基本的水准,只会越老越值钱。就算他的画卖不
出去,爸爸的遗产你都给了我,你还怕我一家三口会饿死啊?」

  「我才不担心你呢……哎?谁说爸爸的遗产我都给你了?我留学不用钱啊?
再说,我不是还有套房子吗?」

  沈惋一听这个就来气了。

  「房子是我瞒着你,偷偷过户给你的!不然你肯要?这些年那房子的租金还
一直是我在帮你收呢,找个时间我们算清楚了,你都拿走!还要我给你管钱,烦
人!你留学时身上带的那点钱够你在英国的生活费吗?你又不是个省钱的主!一
个穷留学生,还去买阿森纳的主场季票!你不知道全英超就阿森纳的门票最贵啊?
你带去的钱够你这么花吗?」

  沈惜不急也不恼,笑眯眯地说:「可我没饿死啊!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去
打工照样能养活自己!」

  这句话瞬间平息了沈惋的怨气,神色温柔了许多。

  「那倒是。你是不省钱,但你也真能吃苦……」

  「放心放心!你弟弟既能吃苦,又有脑子。不需要爸爸的遗产,白手起家,
照样过日子!」

  沈惋把喝了大半的柚子茶放到桌上,也捻起一片火龙果。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爸爸的基因可能都被你继承了。我对IT是半懂不
懂的,你居然还能和朋友一起搞出个什么什么数据库技术,还靠这个赚了钱。要
不是看你一回国,就有能力又买房子,又做买卖,我是一定要把你的那一半遗产
还给你的!」

  沈惜托着下巴,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鼻尖,作出个受不了唠叨的表情。

  「姐,你怎么总是没记性啊?没有我的那一半!爸爸的遗产都是你的!你忘
了?爸爸走之前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说过,我们家的女儿要当公主来
养,儿子得当苦力来养。以后,他最多给我留一点吃饭的钱,其他的都给你……」

  沈惋收敛起笑容,眼角眉梢透出一分思念的忧伤。

  「我记得……可爸爸是在开玩笑……」

  「不是玩笑!」沈惜很认真地说,「我知道,爸爸就是那么想的。所以,不
是我把遗产让给了你,那些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完成了爸爸没来得及完成的心
愿。」

  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静了一分多钟,沈惜拍了下大腿:「所以呢!姐姐你就安安稳稳过日子。我
呢,你也不用担心,弟弟我赚得了钱,买得了房,娶得起媳妇,养得起娃!」

  「娶得起媳妇?你先给我把要娶的对象带来瞧瞧?」沈惋又好气又好笑。

  沈惜苦了苦脸:「你少催我啊!你结婚的事,我可没多管,你想咋样就咋样。
要不然,谁赞成你嫁秦子晖这么个穷画家?」

  「哎呦!还要你赞成?我是你姐姐!我要嫁谁,还要你批准?」沈惋不屑一
顾。

  「你这就有点忘恩负义了啊!当初你非要嫁秦子晖,大伯赞成吗?二伯赞成
吗?爷爷跟小姑嘴上不说,但你想想,他们会站在你那边吗?家里对你的婚姻,
本来肯定是有想法的,说不定想撮合你跟哪家的儿子呢!哪跟哪就冒出个画家来
要娶我沈家的姑娘?全家,只有远在英国的我,是支持你的!」

  「好好好!」沈惋把一片火龙果塞到沈惜嘴里,「那我谢谢你!」

  沈惜心安理得地大口嚼着。

  「你要是不担心我的经济状况,那你问子晖的画值多少钱干嘛?」

  「单纯就是好奇,问问。你也知道我平时也做投资啊,说不定过些日子我想
投资艺术品呢!」

  沈惋突然冒起几分好奇:「说起来,我还真没问过你,你搞的那些投资怎么
样啊?能赚钱吗?」

  「投资不赚钱,我拿什么过日子啊?书店和茶馆也就能让我混个温饱。股票、
信托、黄金……还有在其他一些项目里的股份,这是我真能赚钱的地方。放心吧!
一切运转OK!要是有问题,我一定来找你哭穷,好吧?」

  见弟弟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沈惋眼神里突然射出万种柔情,沉默起来。

  沈惜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由得有些心虚,他本来已经伸手去拿火龙果,
怯意一生,胳膊僵在半空不敢动,偷眼瞧着姐姐。

  沈惋猛的拍了一下他停在空中的手背:「要拿就拿!」

  沈惜长出一口气,嘿嘿笑:「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突然怎么了呢!」

  沈惋柔声说:「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小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我是姐姐,
你是弟弟。」

  「是啊,既然是双胞胎,凭什么你就是姐姐啊?我是问过你啊!」沈惜有点
莫名其妙,「不是说你先出来的吗?占了几分钟的便宜。你骗我啊?」

  「没骗你!我就比你早出来!我是在想,从小你就得叫我姐,还叫得那么不
情不愿……可实际上,爸爸走了那么多年,你一直都更像是哥哥,在照顾我这个
妹妹一样。」

  沈惜收起了些随意的笑,想想过去这十几年姐弟俩一起度过的日子,一时竟
也有些眼角发酸。

  「那时候,爷爷做主,我们卖掉了爸爸一点股份,然后说是一人一半平分遗
产。可你什么都不要。本科一毕业,带了那么点钱去了英国。爸爸公司的股份,
也都在我的名下。这些年,你的别墅、车、茶馆、书店,都是靠你自己卖专利得
来的第一桶金,再拿去做投资,一点点赚回来的。我虽然名义上是姐姐,在你眼
里,恐怕更像是一个应该被照顾的妹妹吧?妈妈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没上小学;
爸爸走的时候,我们才十四岁。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成熟,可又一天比一天辛
苦。初中时,你就像个高中生;高中时,你就像已经成年了。小惜,你还不到三
十岁呢!可你看着比你姐夫还老气!你在我面前,总是笑笑闹闹,装活泼,装轻
松,可我们是双胞胎呀,是一起长大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有时候你身上的压
力也很大。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已经有点像小老头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哪?
你还能找到媳妇吗?嘻嘻。」

  姐姐说这些话时,沈惜始终低垂目光,听到最后一句,才扬起脸来。

  「姐,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我哪儿像小老头啊?大好青年,
活力四射啊!哼哼,等会我还有约会呢!」

  沈惋知道弟弟永远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半句诉苦的话,也就不再啰嗦。顺势转
了话题:「刚才我就想问,你又找到新女朋友了?」

  沈惜吐吐舌头,轻声说:「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沈惋皱眉:「你别乱来啊!」

  沈惜叫屈:「你看,我不出去玩吧,你说我是小老头!我出去玩吧,你又叫
我别乱来!姐,你咋这么难伺候?」

  「行!行!行!老娘不管你了!」沈惋还想再叮嘱几句,转念又决定算了,
「呵……反正,你应该出不了事,你多贼啊!要是连你都会出事,二哥他们早就
完蛋了!」

  「放心。我有底线。爸爸告诫我们的,我一直照做。」

  父亲沈永盛去世虽早,但早早就给年幼的姐弟俩留下做人的底线:一、不犯
法;二、不害人;三、不违本心。他说过,自己的孩子做人高尚的上限能到哪里,
他管不了,各有各的活法。但他的子女至少不能突破底线。

  不犯法是基础;但人生在世,未必真能时时事事循规蹈矩,那么,哪怕偶有
不合法理的行为,至少不能害人;世事无常,遇到情、法、理纠结在一起,根本
分辨不清时,沈永盛告诫子女要遵循的,就是最后一条:不违本心。

  沈惜始终牢记着这最重要的四个字。

  至于生活里具体怎么做,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

  但沈惜永远不忘叩问本心。

  就像之前一连放过了巫晓寒、丁慕真这两个喂到嘴边的尤物,并不是沈惜成
了柳下惠,也不是想装逼,只是不违本心而已。

  突然,楼下传来响动。应该是秦子晖到家了。

  「好啦!不妨碍你们过二人世界,我先闪了!」沈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沈惋随之起身,大声叫女儿出来送舅舅,随即又放低声音,认真地说:「我
知道你自己有数,你要做什么,姐姐不管。但要注意安全哦!」

  沈惜轻轻抱了一下姐姐。

  秦一诺大呼小叫地冲出房间,沈惜牵着她的手下楼,在楼梯口和秦子晖寒暄
几句,又重重地亲了下依依不舍的外甥女,告辞离去。

  接下来,他要去一个叫袁姝婵的女人家里赴今晚的约会。她家离名韵家园并
不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三年多前和袁姝婵的相识,完全是鬼使神差。袁姝婵比沈惜大一岁,是郁中
衢高速管理有限公司党群部的员工,负责党务、文宣、企业文化等一堆杂事。那
一年四月时,公司老总突发奇想,想要做一本高规格的企业文化主题的画册,这
正是袁姝婵分管的工作,她就开始着手操作。

  她最先联系的是和他们有常年合作关系的星睿广告公司,可这本画册完全是
领导临时拍脑袋想出来的,星睿广告当时手头还有三份没做完的活儿,人手方面
捉襟见肘,根本接不了这份工作。

  星睿广告的副总胡康益向袁姝婵推荐了沈惜。胡、沈两人是宁南的校友,胡
康益比沈惜高两届,曾与他一同办过摄影社团,交情匪浅。他向袁姝婵打包票,
说无论是照片还是文字,交给沈惜绝对没错。只要沈惜能把这两块最要紧的部分
搞定,最后整体的设计和印刷可以由星睿广告来做。

  袁姝婵信得过胡康益,但毕竟不能告诉领导她准备找个茶楼老板来做画册,
就给沈惜安了个著名独立摄影师的名头报了上去。在得到领导「可以去谈谈」的
指示后,袁姝婵陪着党群部的孙主任,在胡康益的引领下,来到「布衣人家」,
和沈惜面谈。

  胡康益常来「布衣人家」,熟门熟路就找了个包厢坐好。没过多久,沈惜就
过来了。

  这是他和袁姝婵第一次见面。

  包厢里三个人当中,胡康益是老友,熟得不能再熟;孙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
谢顶大胖子,给他个礼貌的笑脸就行;只有袁姝婵,第一时间吸引住了沈惜的目
光。

  这女人说不上有多漂亮,神态冷清,沉静端庄,偶尔会有几分淡淡的笑意,
始终保持着很职业的态度。可沈惜却分明看出她眉眼间隐藏的媚意,竟瞬间有了
一种想要和她发生些更亲密关系的冲动。

  这是个能刺激男人欲望的女人。

  最令沈惜瞩目的,除了她身上隐隐透出的媚意,就是那吸引眼球的丰满胸部。
他见到袁姝婵第一眼的感觉,居然是这女人身上的公司制服不太合身吧?无论是
套裙还是衬衫,都被绷得紧紧的,特别是胸部,饱满鼓胀,根本连第二颗纽扣都
扣不上。沈惜十分怀疑当初分发制服的人一定是带着某种恶趣味,才会把这套制
服交到这女人手里。

  「布衣人家」墙上挂了许多沈惜的摄影作品,沈惜进来前,孙主任已经对包
厢墙上的几副照片表示了赞赏。其实,他并不懂摄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是
觉得看上去拍得不错。见过了沈惜本人,又莫名对他生出几分信赖,由他来拍摄
画册的照片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沈惜这边更没问题。有胡康益牵线,沈惜对朋友的求助一向很痛快。他压根
没提费用的事,还是孙主任试探着问了下报酬多少,沈惜把决定权推给了胡康益,
说自己和星睿广告合作很多,他会直接和星睿谈。至于高速公司和星睿广告间怎
么结账,他不便介入。

  这样一来,孙主任反而更放心了,和领导汇报的时候更好说,直接说沈惜是
星睿广告的特聘摄影师就行。他又稍坐了一会,起身告辞。接下来具体怎么做,
就由实际经办人袁姝婵和沈惜接洽。

  袁姝婵很客气地称呼沈惜为「沈老师」,在把公司情况和画册制作方面的大
概要求、思路等介绍完毕后,她突然问了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沈老师,胡总
说你就是公众号里的『青衫磊落』,是吗?」

  「青衫磊落」是沈惜用来发布书评、影评的微信公众号。在他刚从英国回来
时,茶楼和书店的生意都还没铺开,闲暇时写了不少评论,结果在微信公众号里
聚集起了一大群粉丝。短短半年后,就有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过来问他有没有兴
趣结集出书。

  没想到袁姝婵也是他的粉丝。

  多了这么一层关系,两人间无形中亲近了许多。袁姝婵对他也不再是刚开始
那样完全公事公办的模样了。她平时负责文宣、企业文化工作,文笔自然也不会
差,交流起来倒也投契。

  此后两周,袁姝婵陪沈惜跑遍了郁中衢高速公司所有的基层站所。道路桥梁、
收费站点、设备仪器、工作人员,一切的一切,都由沈惜的镜头去捕捉最精彩和
有趣的瞬间,最终变成画册的素材。

  沈惜工作起来是极认真的,他的准备细致入微,事先的设计清晰简洁,对细
节的要求一丝不苟,但他对每一个出现在镜头里的拍摄对象又充满了耐心。绝大
多数和他打过交道的基层员工都对这位沈老师充满好感,袁姝婵自然也在其内。

  这那段时间里,两人每天相处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很大一部分时间是用在
从一个站所赶往另一个站所的路上,所以两人在车上相处的时间最长。一路聊着,
两人迅速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很快从合作伙伴进化成了朋友,聊的话题也从画
册扩大到了各自的人生。

  袁姝婵的父亲是基层公务员,母亲是会计,家庭条件不算优越,但也不差。
大专毕业后,她交了个跑业务的男朋友,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任性倔强的她,
为此和父母开始了持续近一年的争吵、冷战。在她彻底爆发,甚至砸了家里的电
视机后,父母终于妥协,她如愿和男友林跃走入婚礼大堂。

  但是,婚后生活并不那么如意。夫妻俩都很辛苦。林跃工作不顺,连换了两
份工作,好容易稳定下来,又因为常年在外面跑,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十分疲倦,
平时基本顾不上家里。袁姝婵虽然顺利考进了效益极好的国企,刚开始却只是个
收费员,收入不高不说,最麻烦的是要长期坚守在远离市区的基层收费站,常年
三班倒,通宵夜班是家常便饭,一半以上的日子住在收费站,不方便回家。

  各自工作的磋磨,使婚前恩爱的两人疏远了很多。枯燥辛苦的工作,也令才
二十来岁的袁姝婵内心无比郁闷烦躁。每到轮休,她常和同班工友一起去泡吧、
唱K,借着烟酒歌舞,让自己本该多彩实则灰涩的青春恢复一点光亮。

  可林跃一天工作下来,只想回到家里就能见到老婆,为此两人时有争执。

  但争执都是奢侈的,他们两人一个经常出差,一个常年值班,一个星期能见
上一面就算好的。

  在基层站所苦熬五年多,袁姝婵终于通过一次内部岗位调整的机会,凭借自
己出色的文笔,竞争进入公司党群部,成为公司总部的办公室一族。

  和沈惜相识时,她到党群部上班不过短短三个月不到。

  在去距离市区最远的两河收费站前一夜,袁姝婵拉上沈惜去酒吧喝酒聊天,
她的姐妹们都打趣说她这次的眼光比挑老公时要好得多,好像都认定沈惜就是她
的情人似的。

  袁姝婵也不辩解。

  喝了一个多小时,微醺的袁姝婵坐得离沈惜越来越近,后来几乎就紧紧贴着
他。沈惜知道,袁姝婵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心防。如果真对这个性感的人妻有意,
完全可以出手了。

  换作今时今日的沈惜,他可能会一笑了之。但二十六、七岁时的沈惜,行事
还要更自在随性些。他对袁姝婵,确实很有兴趣。

  第二天,两人出发前往两河收费站。这个站点位于中宁市最南端的苦溪县两
河镇,走高速也要花上三小时以上才能赶到,来回就是近七个小时。

  这里是袁姝婵进党群部前奋斗了六年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
的娘家。所以,从小小的私心出发,她希望沈惜能把这个站点和过去那些老同事
拍得更美好些。为满足她的心愿,沈惜做了精心的准备。相对复杂的夜间拍摄计
划,再加上物理距离上的遥远,决定了当天赶回市区是不现实的。

  袁姝婵托过去的同事在两河镇找最好的宾馆,订了两间房。

  拍完计划中最后几张收费员夜间操作的照片,来到宾馆时,已经快到晚上十
一点了。两人顾不上休息,在袁姝婵的房间又讨论了近一个小时,确定之前两周
拍摄的照片有哪些必须出现在画册里,沈惜给这些照片做了重点的标识。完成初
步拣选,已近午夜。沈惜告辞,回自己的房间。

  很快,他就发来一条短信:「真可惜……」

  过了十几分钟,袁姝婵回信:「刚才我去洗澡了。你说什么可惜?」

  「刚才想给你个晚安拥抱的,没敢。」

  「呵呵,你不是抱着笔记本电脑嘛,哪还有手抱我?」

  「真要想抱,就把笔记本扔掉呗。当然是美女比较重要。就是没敢抱!」

  「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拥抱一下嘛。你要真想抱,过来再抱一下
嘛,反正就在隔壁。」

  「那我现在过来啦……」

  「啊?你真过来啊?」

  「当然是真的!」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终于又回了一条:「……好吧。」

  沈惜轻轻敲了两下隔壁房门。

  等了一小会,袁姝婵才打开房门。洗过澡后,她已经换好了连身睡裙,临时
又披上制服上衣。玫红色的睡衣陪着藏青色的制服,感觉有些怪怪的。她脸上的
笑容不太自然:「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嘘,轻一点!很晚啦,别打扰别人。」沈惜一边把指头放到唇边,一边挤
进房门,顺手又关上门。

  「当然是真的啦!拥抱美女是多快乐的事!」

  袁姝婵略有些羞涩地张开双臂:「那快抱一下吧,然后早点休息喽!今天你
也很辛苦了!」

  沈惜站到离袁姝婵极近的位置,胸膛几乎已经可以触碰到她丰硕的双乳。他
比袁姝婵高了将近一个头,在这么近的距离,袁姝婵必须仰起脖子,才能与他对
视。伴随着抬头挺胸的动作,她整个上半身都不由自主地提拉起来,这一下胸部
的雄伟峰峦更加明显。

  还没等沈惜做什么,袁姝婵的呼吸已经变得很急促了。

  沈惜微微弓腰,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袁姝婵也自然地环抱住他的腰。这本
是朋友间常见的礼节性的拥抱,可随着沈惜双臂箍得越来越紧,她也不由自主地
加大力气,像要把自己塞到沈惜怀中去似的。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古怪之极的念头:「他好像还没洗澡,可一天下来,他身上的
气味怎么还那么好闻呢?」

  抱了很久很久,袁姝婵越来越尴尬,不知道是该继续这样沉默地拥抱下去,
还是该提醒一下沈老师,所谓的「晚安拥抱」未免也太久了吧?

  就在这时,沈惜双臂用力,同时整个人向侧面扑倒,在他怀里的袁姝婵无法
再保持平衡,和他一起侧翻在一旁的床上。她大窘,轻轻哼了一声,绵软无力地
推拒着:「别这样……沈老师……别这样……」

  沈惜在把她掀到床上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抱着她,微笑着盯着她
的眼睛。在这种无声的亲昵中,袁姝婵渐渐连无力的推拒都停止了。

  片刻之后,沈惜从她身下抽出一只手,慢慢地解开她制服上衣的纽扣,露出
里面的真丝吊带睡裙。没等袁姝婵的内心挣扎出一个该放任还是该拒绝的结果,
她右边肩膀的吊带已被轻轻抹下,整个右乳暴露在沈惜面前。

  身高164公分的袁姝婵,胸围超过89,拥有一对形状完美的D罩丰乳,
乳头娇小,但乳晕极大。因为紧张和一点点莫名的兴奋,嫩红的乳头已经微微翘
起,显得那么诱人。

  沈惜轻抚着乳头边小小的凸起颗粒,慢慢将头凑近。经过一番近乎空白的思
考,袁姝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胸前的酥麻,却使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又羞又爽的
呻吟,随即紧紧闭上嘴,不敢再开口。沈惜把乳头含到嘴里,使劲地吸吮着,舌
头不住在乳头、乳晕上舔弄,啧啧有声。

  左侧的吊带也很快被拉下,同样饱满丰盈的左乳也跳了出来。沈惜一把捏住,
伴着舌头吸舔的节奏,用力揉搓着,还时不时夹起乳头来拨弄几下。两颗小乳头
被逗弄得迅速硬了起来,比刚才明显胀大了许多。

  苍白的拒绝被堵在喉咙里,袁姝婵紧咬着嘴唇。她知道这时自己一旦开口,
多半会是骚荡的呻吟。她现在只有紧绷上身,微闭双眼,任沈惜摆布。

  沈惜很耐心,把每一寸乳晕都细细地舔过,随即把精力集中到了乳头上。先
上下左右地逗弄了一会,再用牙尖轻轻咬住,温柔地向上提起。强烈的酥麻感带
着一丝细微的疼痛直冲袁姝婵脑海,浑身毛孔仿佛都已经开始欢唱!

  两粒乳头比刚才翘得更挺,又湿又硬,乳房上满是口水,光闪闪的。

  袁姝婵最清楚自己动情后会是什么样子。她是很敏感的女人,此刻,她的棉
内裤早就湿透了,淫水都流到了屁股上。如果把女人下身湿润时的通常状态形容
为涓涓细流的话,那袁姝婵的下体完全算得上是波翻浪涌。她真有点怕自己这种
强烈的身体反应会被沈惜发现。

  男人的舌头正在一路向下,都已经滑到肚脐以下了。袁姝婵一颗心揪到了嗓
子眼,却总是发不出任何抗议的声音。

  沈惜果然把手伸向她的下身。在睡裙下摆被掀起的瞬间,袁姝婵不自觉地夹
紧了双腿。但在沈惜手口并用地一阵挑弄后,她又颓然地放弃抵抗,认命似的彻
底放松双腿。

  沈惜的手指在那最诱人的部位上滑过,触手滑腻,竟捞到了一把粘稠的淫汁。
他轻轻咦了一声,抬起眼,笑吟吟地瞥了袁姝婵一眼。

  说不清那一刻袁姝婵想到了什么,也可能只是出自本能,就在沈惜的手正要
进一步深入时,她突然以一种绝大的毅力死死按住这只手,努力地挣开他的搂抱,
坐了起来。

  「不要!沈老师!不要!」

  沈惜停了下来,冷静地望着她的眼睛。

  袁姝婵说完这句话,像抽干了全部的气力,急促地喘息着,裸露的双乳韵律
感十足地抖动。她认真地回望沈惜。在这男人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探询和关怀,
没有找到不耐和讥嘲,情绪顿时平稳了许多。

  「我没想过要这样,沈老师,今天别这样,我没准备好。行吗?」

  沈惜温柔一笑。他并不失望,因为在袁姝婵的话里,他听到了很关键的一句。
他跳下床,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次给了袁姝婵一个正经的拥抱,回房间睡觉。

  这是两人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当然,故事并没有在这里停顿。后来,这个身材和态度同样火辣的人妻还是
还是和他滚到了一张床上,并在此后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如胶似漆,贪欢不醒。

  再后来,沈惜回了趟英国,和当年一起开发专利的朋友处理文件和财产方面
的事务。顺道在英国、爱尔兰和北欧三国玩了二十多天。回国后,为帮朋友做事,
又没日没夜地干了半个月。无形中,与袁姝婵之间疏远了许多。

  当时,袁姝婵好像对两人间的关系也产生了摇摆。恰好有这段差不多两个月
的冷静期,很快,两人间平静地结束了这段肉体关系。

  又过了半年左右,沈惜与施梦萦相遇。在有了固定的恋人后,沈惜更没了寻
找性伴的心思。

  当然,结束了肉体关系,不代表老死不相往来。时不时的问候祝福还是有的,
只是一直没有再见面。从去年开始,袁姝婵很少再有回复。沈惜以为她想和自己
彻底断绝联系,也就不再去骚扰她。

  在送丁慕真回韩国那天,沈惜突然收到了袁姝婵的短信。

  「能不能陪我过生日?」

  沈惜记得,这周六就是袁姝婵的生日。

  「生日快乐!你若有召唤,我一定尽可能安排时间。可是,生日,不是应该
和老公一起过吗?」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说:「我离婚了。没人陪,你来不来?」

  这个消息,令沈惜颇有些惊讶。毕竟袁姝婵和他说过,当年她是如何坚定地
要嫁那男人。尽管后来夫妻间的感情有些降温,她也一度出轨和自己来往过一段
时间,但即使在两人最为火热的那段时间,也没听她说过想要离婚。没想到悄无
声息的,袁姝婵已经恢复单身了。

  只是,这年头婚姻的事不好说。巫晓寒和周旻当年还不是外人一致看衰,他
俩却情比金坚?风平浪静地恩爱了十年,一朝有了变故,如今不也走到了婚姻的
尽头?

  作为袁姝婵曾经的出轨对象,沈惜更不方便在她的婚姻问题上发表意见。

  在他痛快答应了陪她过生日后,袁姝婵给了他一个新的地址。

  现在沈惜已经来到她所说的小区,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空着的车位,从副驾
驶座上拿起一束粉色郁金香和生日蛋糕,下了车。

  袁姝婵家离他停车的位置很近,就是正对面的那幢楼。沈惜来到三楼,轻轻
叩门。隐约听到门里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像有人在跑。很快,门就打开了。

  门里的袁姝婵穿着身浅黄底印花吊带睡裙,裸露的肩膀和手臂白皙丰腴。近
三年没见,她还是如当年般性感妩媚,不减分毫。她接过花束和蛋糕,转身放在
不远处的餐桌上。

  沈惜反手锁上了门,刚想和她说句话,却见她快步跑向一个亮着灯的房间,
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丢下一句:「你先自己随便坐。我正和我同事商量一点工
作上的事,一会就好!」

  话音未落,她已经冲进房间。沈惜半张着嘴,动了动舌头,突然笑出了声。

  到底是曾经多次裸裎相对的女人,骨子里又是干脆开朗的性子,经年不见,
好像还是没什么隔膜。沈惜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拘束,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地在
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即慢腾腾地晃进了袁姝婵所在的房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袁姝婵侧过脸对他笑了笑,随即又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
打字。

  沈惜来到她侧后方。袁姝婵点开桌面上一张图片,屏幕上顿时出现一张海报。

  「沈老师。」自从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后,袁姝婵每次喊「沈老师」这三个字
时,总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荡意,这次也不例外,听得沈惜肉棒突的跳了跳。

  「这是下周我们公司开会时会场上的海报,帮我看看,提提意见?」

  沈惜弯下腰,认真地看着海报的每个细节,又问了几句会议主题和海报作用
之类的,最后说了两个他认为可以稍加改进的地方。

  袁姝婵若有所悟地点头,马上又去和QQ上的同事商量。

  沈惜见她忙于做事,有些无聊,慢慢又溜达了出去。

  刚才他就发现,这个房子的格局尽管和没离婚前她和老公一起住的房子不尽
相同,但大体相似。也许是因为住惯了,搬来这里后,袁姝婵不自觉得复制了当
年的家中布局。

  就像她现在待着的那个房间,有书柜和电脑桌,应该算书房,但在一进门靠
墙的位置还摆了张单人床,也就是说,这间房还能当小客房用。

  当年她和林跃同住的那套房子也有一个这样的房间。

  沈惜还记得在那个房间,自己有过一段永生难忘的经历。

  在拍完所有素材后,沈惜开始选片、修片。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沈惜是高效
的,短短八天时间,他就处理完了全部选定的照片,还写出近七千字的配图文字,
做出了第一版样册。他立刻通知袁姝婵过来校验。

  袁姝婵对他的神速表示惊叹。她让沈惜带着电子版样册去她家。

  「我跟领导说去你那里看样册,正好可以提前半天回家休息!嘻嘻!」

  沈惜开玩笑:「去你家?万一你老公中途回来,我们说不清楚,怎么办?」

  袁姝婵猛的想起在双河镇那晚两人间未尽的激情,下体好像又在被沈惜抚摸
似的渐渐湿润了,连乳头都莫名其妙地翘了起来。

  她红着脸,「呸」了一声:「我老公早上出差去了,三天以后才回来。你不
会有说不清楚的机会的!」

  沈惜照袁姝婵的吩咐,在三点左右到了她家——因为最近工作辛苦,她特意
给自己留下补个午觉的时间——她像刚睡醒般眯着双眼,把他迎进家门,去卫生
间匆匆洗了把脸,这才坐到电脑前,打开电子版样册。

  那间书房,靠墙处也摆着张单人床。

  大概用了四十分钟,袁姝婵看完了样册。她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歪着脑袋
半天,只冒出来一句:「你太快了一点吧?还以为你至少要两个星期呢!」

  沈惜耸耸肩。

  袁姝婵希望沈惜能先弄几本纸质版的样册出来,毕竟她只是个办事的,后面
还有一堆领导等着审阅。要等大大小小的头一个个都通过了,才能最终确定是否
付印。

  国企,就得走这么个流程。

  沈惜笑笑。他和国企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二伯沈永强当年曾长期担任
中宁某央企二级企业的负责人,他对这套流程和作风再熟悉不过。所以他早就已
经和胡康益说好,只要今天袁姝婵这边通过,明天就印十本纸质版样册,拿来给
领导们审阅。

  见他早已安排妥当,袁姝婵又惊又喜。说实话,她很庆幸自己到党群部后,
首次具体负责某项工作,能遇到像沈惜这样的合作对象。能力强倒在其次,主要
是他的工作态度,能让人完全放心。

  谈完工作,两人四目相对,突然陷入沉默。

  曾经有过肉体交缠的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放了张床的房间,大门紧锁,无人
打扰,会发生些什么呢?

  「今天准备好了吗?」沈惜凑到袁姝婵耳边,轻轻问,语气中带着一丝邪恶。

  等来的是低头无语。

  沈惜缓缓张臂,将她搂入怀中。

  袁姝婵屏住呼吸,半瘫在沈惜的拥抱中。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再次阻止这
男人,可滚烫的身体却不由自主放弃了抵抗。

  沈惜的手伸到睡衣里,拨开内裤裆部的布片,顺利地触碰到了她的肉唇。

  袁姝婵浑身一僵,猛的转过头,从鼻子里呼出的气一下喷在沈惜脸上。他毫
不停留地将手指探入那片温热润滑之中。在袁姝婵按捺不住,张开嘴挤出一声呻
吟的时候,他凶猛地凑上嘴,一下吸住她的嘴唇,肆意地将她的舌头卷到自己口
中。

  袁姝婵的手隔着睡衣按在沈惜正在抚弄她下体的手上,却还是没有用力反抗,
只是象征性地放着而已。沈惜的手指越来越快地抽动起来,袁姝婵的肉穴再次急
速沦陷,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汁液淋漓,淫香四溢。

  两人热吻不停。

  袁姝婵清楚地听到从自己的肉穴处传来的「咕唧咕唧」的声音。她膝盖发软,
浑身乏力,汗流浃背,一只手紧紧揪着沈惜的裤子。沈惜轻轻地推了她一把,袁
姝婵跌坐到床上,立刻就被压倒在他身下,整个过程,两人的舌头几乎没有分开。

  又到了关键时刻!沈惜刚想将身下这个动情的女人的衣服脱光,突然从大门
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这个房间就在大门进门右转的位置,房门也没关,就在钥匙插进门锁,发出
金属擦碰声的一刹那,房间里的两个人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瞬间分开,一跃
而起。彼此间连眼神都没有交流,已经各自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袁姝婵直接冲出房间,顺便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衣,随手就掩上房门。

  沈惜则冲到电脑旁,平静地坐好,轻推一下鼠标,从屏保状态唤醒电脑,飞
速点开电子版样册,直接将滚动条拉到中间部分。同时,他也全神贯注地听着客
厅里的动静。

  来人好像是个老年女人。袁姝婵和她的对话,沈惜听不太清,她好像很惊讶
袁姝婵这时在家,而袁姝婵则在向她解释着什么。两人一直交谈着,说话声越来
越小,像是进了别的房间。

  过了一小会,袁姝婵悄悄打开房门,钻了进来,又死死关上房门,压低声音
急匆匆地说:「是我婆婆来了!她要打扫家里,我去卫生间拖着她,你抓紧,赶
快走!」

  没等沈惜回答,她匆忙又出去。沈惜顺着门缝看她拐进了卫生间,镇定地在
心底默默数了五下,闪身出来,蹑手蹑脚来到鞋架旁,穿好鞋,小心翼翼走出大
门,又尽可能轻柔地关上门,匆忙下楼离开。

  后来,袁姝婵告诉他,那天她婆婆是去她家打扫卫生的!她一向嫌小两口家
务活做得不细,家里收拾得不够干净,所以要了把钥匙,经常过来帮他们打扫。
那天她以为白天工作时间家里没人,正好可以让她大张旗鼓地搞卫生,就自说自
话地过来了。

  幸亏沈惜来时只带了个装电子版样册的U盘。她婆婆还以为鞋架上的男鞋是
自己儿子换下的,没起半点疑心。

  如果当时被老人家当场抓住,当然会很尴尬。但正因为有惊无险,反而成了
段有趣的回忆。每当回想起这件事,沈惜和袁姝婵总会相视而笑,忍俊不禁。

  沈惜回想自己故作镇定地坐在电脑前的样子,想必是很狼狈的。但平心而论,
在那种场合下,自己当时的表现,应该已经算是很完美的吧?

  当然,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屋子里转悠。突然,他在沙发边的一个藤编收纳筐
里,看到一堆衣服。

  制服上衣、套裙、肉色丝袜……

  还有一条浅紫色的蕾丝内裤……

  看来是袁姝婵下班回家后随手扔在那里的。

  沈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今晚过来,固然是为了给袁姝婵过生日,但已经恢
复了单身的他,并不介意和曾经的性爱伴侣再续前缘,尤其是经历了一段性方面
极不和谐的恋爱后,他十分想念曾在床上表现完美骚浪入骨的袁姝婵。

  但是,他也必须要考虑袁姝婵的想法。如果她只想安安静静过个生日,他也
不会霸王硬上弓。

  此刻眼前这幅画面,基本能说明女主人的心态。对一个很清楚晚上会有男人
到访的成熟女人来说,如果她并无他意,又怎么会如此随意地摆放换下来的衣服
呢?至少会把丝袜和内裤收起来吧?

  上楼前,一切都是两两之数。袁姝婵穿着单薄的睡衣来开门,可能性就加了
一成;开门后随性熟稔的态度,又加了一成;刚才看海报图片时,沈惜看到了她
QQ上的签名:「急景流年都一瞬」。这是北宋晏殊的名句,后一句是「往事前
欢,未免萦方寸。」如果这是袁姝婵的心声,那么把握就增到了八成;最后是眼
前这些胡乱扔着的衣物,可能性差不多就到了九成。

  最后的一成……人,是那样复杂,哪里会有纯然的十成把握?有了九成,还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沈惜心里稳了,马上冒出个恶作剧的念头。

  他飞快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正值盛夏,不用担心着凉的问题。

  安静地等了一会,估计袁姝婵应该已经和同事交流完了自己那两点意见,沈
惜光溜溜地走进书房。

  袁姝婵这次连头都没回,还在QQ上和同事说话。

  沈惜也不出声,淡定地来到袁姝婵身后,选了个显示器反射不到的位置。伸
手搭在了她赤裸的肩膀上。她毫不介意,只稍微偏了偏头,说了句:「你刚才说
的那两点挺好!我同事说确实应该改过来!」

  沈惜无声地笑,手指微微用力,在她的肩膀上捏了一把。随即沿着锁骨,慢
慢向下游动。在手臂伸到极限后,他稍微往前迈了一步,手指进入睡衣的领口,
触到了那团绵软柔肥。

  袁姝婵扭了下身体,随口说了句:「讨厌!」

  面对的是曾经享用过每一寸皮肤的男人,哪还会在意这点小小的触碰?再说,
今晚让沈惜过来,袁姝婵本就做好了和他上床的准备。离婚后,她也快有一年时
间没被男人碰过了,三十岁上下的熟女,肉体本就亟待抚慰。

  自己的身体对沈惜依然保持着吸引力,对袁姝婵来讲,也很开心。

  不过直到此时,她还没发现沈惜玩的小花样。

  沈惜微微探身,用中指和食指夹住一个乳头,不住地搓动。没弄几下,它就
充血挺立起来。

  「翘起来了。」沈惜邪邪地说了句,「你的奶头还是那么敏感啊!」

  袁姝婵的脖子正迅速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我敏感,你不是最喜欢嘛,总是会被你玩得一塌糊涂的!」袁姝婵鼻息渐
粗,随口应了一句。她的肉体已经发烫,很想快点投入沈惜的怀抱,但QQ上的
同事还在说着什么,她总得先把他应付过去,然后心无旁骛地开始享受。

  可胸前的两根手指,一直在作怪。

  三年前,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恰如绚烂的烟花,宁愿粉身碎骨,也
要在绽放的刹那投入全部热情。他们在床上花样百出地玩,对彼此的身体再也熟
悉不过。即使隔了这么久,沈惜依然能第一时间唤起自己心底最强烈的欲望!

  不行,得让他停一停,至少让我先把同事打发掉!

  袁姝婵扬起胳膊,推开了沈惜的手,她挪了下屁股,侧过身来,刚要说话,
一副强壮的赤裸肉体突兀地闯入眼眸。她完全被惊到了,张大嘴,愕然失措。

  沈惜一步迈到袁姝婵面前,半硬的肉棒几乎就打在她的脸上。他蹲下身,霸
道地掀起睡衣下摆,撩到腰间。

  不出所料,袁姝婵没穿内裤。沈惜把下摆在她腰间掖好,确保不会再垂下来,
两手插到她两腿之间,用力向两边一掰。袁姝婵还没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轻而易
举被他掰开了腿,水汪汪的肉穴彻底暴露。沈惜右手中指在穴口轻轻磨了两下,
稍一用力,就毫无阻滞地一插到底,只抽动了三四下,就传出清晰的水声。

  春潮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这时,袁姝婵才恢复了一些,两手紧紧捏住沈惜的肩膀。

  伴随着狭小肉腔间液体被搅拌挤压的声响,沈惜加速抽动中指。袁姝婵仰起
头,上半身僵硬地后倾,感受着下身汹涌而来的快感,在沈惜肩膀上的手不自觉
地越掐越紧。

  她毫不怀疑,再过片刻,自己就会被一根中指干到高潮。

  沈惜曾经用同样的招数无数次把她带到巅峰,让她哭着叫着发出快乐的喊声,
在抛去所有羞涩和伪装后成为一条由着他尽情享用的母狗。

  但这次,沈惜突然停止抽动,手指留在肉穴里缓缓搅着,一脸坏笑地说:
「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

  袁姝婵莫名其妙地失望地叹口气。爬坡到了七成的高度,却又不能到顶,肉
体自然生出生理上的怅然。好在不是在即将登顶的临界点被强行打断,还不至于
完全不能接受。

  随即她终于反应过来,气恼地在沈惜肩上拍打起来:「大淫棍!谁叫你脱衣
服的!叫你来陪我过生日,又没说我要和你上床!大淫棍!大淫棍!」

  沈惜任她打了几下,抽出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即送到袁姝婵面前,
笑嘻嘻地问:「我是大淫棍,那你是什么咧?哪儿来的这么多水?」

  袁姝婵看着他中指上淋漓的汁液,突然变得媚眼如丝,气喘如诉。

  「你是大淫棍!我是小骚穴!专门让你这大淫棍干的小骚穴!」

  这是她过去在沈惜面前说惯了的浪语,尽管有两三年没说,重新张嘴却还是
熟极而流。

  沈惜满意地一笑,单膝跪倒,把嘴凑到袁姝婵泥泞不堪的肉穴上,卷起舌尖,
猛的顶进去,一口气抽插了十几下。之前的快感还没完全消退,紧随而来的第二
波刺激,立刻唤起了那些本就不甘心就此平抑下去的欲望,袁姝婵只觉得自己盆
骨周围的肌肉刹那间陷入无力却又兴奋的奇异状态,好像那部分身体已经不属于
她。

  QQ聊天界面已经一连跳出了两个抖屏。那边的同事在用这种方式抗议他被
忽视了很久。

  可袁姝婵哪里顾不上他?

  沈惜收回肉穴间的舌头,转而舔舐鼓胀起来的阴蒂。袁姝婵只觉得他灵活的
舌头在自己股间飞快地游走,每一下都想要把自己的魂灵给舔得飞离身体般。她
难以自抑地闭拢两腿,牢牢地夹紧了沈惜的脑袋。也许是用力过猛,大腿内侧肌
肉开始抽搐,屁股来回磨蹭着,也变得非常酸麻。

  袁姝婵甚至怀疑屁股可能马上就会抽筋。

  该死的!屁股都要抽筋了,那个该死的同事还在不停发抖屏!

  听着沈惜在自己胯间发出连绵不绝的「汩汩」的吸舔声,像品尝浓汤般将流
出肉唇的淫汁通通卷入口中,袁姝婵仿佛就要触摸到第一次高潮了!

  可耳边偏偏还有那该死的抖屏声!

  袁姝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站在极乐园门口,被一条狗扯住了裙角。明明一步
就能踏进去,可总是避免不了一点点被拽开的悲催命运。

  不知道沈惜是不是听到了她心底的声音,他再次停下来,站起身。在他的舌
头离开肉蒂的那一刻,袁姝婵好像听到自己内心又发出一声叹息。

  离巅峰又差那么一步!袁姝婵心里不停咒骂,赶紧转回到电脑屏幕前,想快
点把这烦死人的同事打发掉。沈惜却另有打算,扯着袁姝婵的胳膊,将她拽了起
来。

  没等袁姝婵发问,沈惜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稍稍向下滑了一点,保持
半躺的姿势,两腿伸到书桌下,硬梆梆的肉棒直直挺向天花板。

  他笑着拍拍肉棒,示意袁姝婵坐上来。

  袁姝婵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一把脱掉身上累赘的睡衣,面对电
脑,背对沈惜,分腿跨坐到他的身上,一手撑住桌子,另一手扶着肉棒,对准了
自己早已变得无比滑腻的肉洞,一屁股坐了下去。沈惜看准机会,没等她的屁股
落到自己的大腿上,就用尽全力向上一顶。两具肉体以各自最大的力量在空中狠
狠相撞,发出响彻整个房间的「啪」声!

  肉棒不留半丝缝隙地完全深入到幽深的巷道。

  袁姝婵发出了一声近乎哀嚎的呻吟。

  她的肉穴已经很近没有男人进入了。阴唇终于又一次被粗暴地撑开,阴道终
于又一次被完整地填满。男人急速地向前猛冲,像铁棒在墙上擦出无数火花。随
着肉棒的反复出入,难挨的酸麻转化成为不可思议的舒爽,一股凉意从袁姝婵脚
趾间生出,直透脑门。

  沈惜在她背后喘着粗气说:「和同事聊吧!你现在可以一边聊一边爽了!」

  袁姝婵只来得及应了声「嗯」,就感觉屁股上的肉被沈惜狠狠捏住,他不要
命似的来了一轮迅猛的冲刺!

  「妈呀!慢点……慢点!啊!」袁姝婵叫得凄惨无比。在这种至少每秒一两
下的高频冲击下,她能勉强坐稳,不被顶得飞起来就不错了,还去跟同事聊?聊
个屁啊!

  沈惜猛冲了两分钟,终于放缓节奏,留给她一点点空间。恰好同事又飞来两
个愤怒的抖屏,袁姝婵勉强挣扎起来,颤抖着双手,打了一行字:「今先到这,
有点及时要出去,就这!!」

  顾不得短短一句话里有好些错漏,她迅速退出聊天窗口,关掉QQ。在她的
手离开鼠标的瞬间,沈惜再度发起了玩命的冲击!这次力道更猛,频率更快,袁
姝婵本想对他说句话,却彻底被闷回到喉咙里,一张嘴,只剩下声震屋梁的尖叫。

  算上之前沈惜用手指和舌头的两次挑逗,这已是她第三次向巅峰攀登了。一
次次的余韵叠加在一起,袁姝婵几乎在短短几分钟里就攀上了绝顶高峰!

  她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痛哭似的悲鸣,身体以一种骇人的频率抽搐起来,肉
洞死死裹住肉棒,一阵阵猛烈收缩,像要奋力将这根害人的东西夹断似的。

  沈惜没有停下抽插,但变得温柔了许多,为的是让她完整地享受一次高潮。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细若游丝,眼前金星乱冒,面色艳红,湿淋淋的发梢盖住
了眼睛,半露着彻底迷离的目光。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当这波高潮渐渐褪去,袁姝婵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屁股,试图依靠依旧插
在肉穴中的坚挺肉棒,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丝快感都榨出来。她硕大的丰乳以一
种极其淫荡的姿态左右摆荡,柔腻的腰伴随着屁股的扭动摇曳生姿。

  足足过了两分钟,袁姝婵才终于停止扭动,仰靠到沈惜胸前,有气无力地说:
「你这是往死了操啊……」

  「效果怎么样?」沈惜的双手伸到她身前,握住那对巨乳,肆意地揉搓着。

  「还能怎么样?小骚穴又被你操烂了!我快死了!」

  「这就要死啦?我还没开始呢!怎么办?」

  袁姝婵从沈惜身上下来。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现在双腿酸软,变得十分
艰难。她跪到沈惜脚边,伸手握住那根依旧昂扬的肉棒,抬头斜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用另一个小洞洞来伺候沈老师呗。」

  雄壮的龟头整个挺了出来,在灯光下显得油亮亮的,乍一看竟令袁姝婵酸酸
的下身又跳了一下。她凑近嗅了嗅,肉棒上沾满了她刚流出来的淫液,加上沈惜
在外跑了一天,还没洗澡,汗液、尿液再加上其他分泌物,都还残留在肉棒上,
这些东西搅在一起,混成一股强烈的骚臭味。

  但袁姝婵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把肉棒吞进嘴里,舌尖从马眼上刮过,将上
面的液体全都吸入口中,和着口水,直接咽下。她的舌头从龟头游走到包皮下的
沟沟坎坎,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又竖起棒身,从肉棒的根部往上舔,由下到上,
从左到右,回到顶端时,不忘再吸住龟头,吞吐两下。

  袁姝婵每次帮沈惜舔肉棒,总会像面对无上的美食似的,满嘴都是唾液,舔
弄起来涎液滚动,水声淅沥。花了足足五分钟时间,她给肉棒洗了个完整的口水
浴,把它舔得干干净净,满嘴巴都是腥酸骚咸的味道。

  沈惜扬着头,脖子抵着椅背,一只手随意地抓弄着袁姝婵的乳房,全身放松,
尽情享受着她的服务。

  肉棒始终坚挺,但袁姝婵没有急着再用这玩意儿填满自己的冲动。她很喜欢
给沈惜口交,喜欢感受他的肉棒在自己嘴里膨胀起来的感觉,喜欢细致地巡游他
胯下的每一处皮肤。这种滋味甚至和被插入一样令她兴奋。

  她用手撸动肉棒。脑袋则探得更低,开始舔沈惜大腿内侧的皮肤,舌尖从大
腿靠近膝盖的位置,一直游走到裆部,在肉袋上亲了一口,又向上直至小腹。

  沈惜常年坚持运动锻炼出来的腹肌十分结实,能让女人格外迷醉。袁姝婵耐
心地将每块饱满的小腹肌肉都舔了一遍,随即又沿着另一条腿重新向下舔到膝盖,
最后翻起肉棒,将它贴到小腹上,开始重点照顾皱巴巴胀鼓鼓的肉袋和里面的两
粒球丸。

  沈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直起上半身,按着袁姝婵的后脑,伴随着她的
舔弄,鼻腔里发出一声声又舒服又期待更深入的刺激的哼鸣。

  袁姝婵埋首在他胯间足足十几分钟,终于意犹未尽地吐出肉棒。

  「大淫棍!我服务得还行吧?」袁姝婵抬起脸,捏着肉棒在自己脸上蹭,笑
容里媚意盎然。

  沈惜没说话,猛的站起身,按在她后脑的手拽住头发,微微一用力,使袁姝
婵的脑袋又抬起了一些,雄赳赳的肉棒正对着她的嘴。

  「张开!」沈惜毫不客气地命令。

  袁姝婵二话没说就张开嘴。这种毫不犹豫的听话态度,比任何语言都更让男
人满足。沈惜粗暴地将肉棒捅进她的嘴,袁姝婵立刻闭拢双唇,紧紧包裹住肉棒。
沈惜按着她后脑的手持续用力,死死固定住她的脑袋,腰部就像做爱时那样前后
扭摆起来。他冲顶的速度极快,力量极猛,每一下都深入口腔,差不多都要顶到
她的喉咙里,简直就是把袁姝婵的嘴当肉穴一样操着。

  袁姝婵微微皱眉,尽可能承受着这种撞击。硕大的龟头好几次都撞到了她的
上颚和口腔内壁,甚至直接顶到喉咙口,令她不住产生强烈的呕吐冲动。幸亏沈
惜多少还留了点力,没有真的直插到底,才使她暂时压制住了恶心感。

  但一次次的累积,还是让袁姝婵开始担心自己迟早会坚持不住。带着这样的
危机感,她用手推沈惜的小腹,示意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沈惜又顶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抽出肉棒。他没有强迫对方呕吐的恶趣味,
搞得太脏也少了愉悦。只是刚才这样抽插实在很爽,使他有些舍不得停下。

  袁姝婵双手撑地,低着头不住干呕。

  等她稍微恢复了些,沈惜搀起她,两人互相搂着,滚到了一旁的小床上。两
具赤裸的肉体贴得紧紧的,汗味、淫水味、唾液味混杂在一起,袁姝婵一边继续
压制呕吐感,一边沉醉在这种久违的迷人气息中。

  沈惜一跃压到袁姝婵身上。她顺其自然地张大两腿,瞬间一根滚烫的坚硬肉
棒顶到了肉唇边,两人的下身同时灼热地燃烧起来,分别不久的肉棒、肉穴再次
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两者的摩擦是如此强烈!每次尽根插入,整个腔壁内都像被火烧了一遍似的,
每次抽出,肉洞的嫩肉都像被带着倒翻出去。

  袁姝婵都要无法呼吸了。

  耳边隐隐是自己声嘶力竭的叫声,她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大概是在求饶吧?
可她明明一点都不想停,是,就算被活活操死,她此时此刻也不想停下来。

  沈惜没有吝惜哪怕一丝气力。他都快忘了上一次和施梦萦做爱是什么时候。
至少快有一年了吧?跟她提分手都是过年前的事了。现在他不想用任何花招,就
想痛痛快快地射一次。

  被他用这种完全不变换节奏的方式连续猛插五分钟后,袁姝婵彻底瘫了,她
刚刚又一次攀上了险些令她晕厥的巅峰。而在她被高潮「折磨」得欲仙欲死时,
体内的肉棒却完全没有停下,反而像要杀了她似的更加恶狠狠地往里捣,伴随着
高潮带来的强烈抽搐,简直就要直接贯穿身体,一直捣到心脏。

  袁姝婵残留的意识中,唯一还完整的一句话是:我要被操死了!

  突然,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狂吼,一股粘稠滚热的液体瞬间灌满了肉穴。袁
姝婵被烫得嗷嗷乱叫。沈惜在喷射的同时还保持着冲刺状态,肉棒在射完之前至
少还能保留大半硬度,他就利用这最后的坚挺,一下下把射出的浓精捣得稀烂。

  又冲击了十几下,沈惜才终于拔出肉棒。随着堵塞物的退出,数量惊人的浓
精从肉洞倒灌出来,瞬间流满了整个屁股,湿透了床单。

  袁姝婵现在可是连动动汗毛的气力都没了。她摊开四肢,一动不动,张大嘴
剧烈喘息着。她需要空气,哪怕少呼吸一次,都怕自己会死掉。

  沈惜一屁股坐到床尾,背靠着墙。

  足足有十分钟时间,两人没有交谈,各自心满意足地回味着刚才的激烈战斗。
随后,沈惜终于动了起来,把袁姝婵的一只手搭到她的小腹上,给自己腾出点躺
下的空间。两人的脑袋凑得很近,脸对脸地对视了一会,同时笑了起来。

  「大淫棍还是那么厉害!」

  「小骚穴也还是那么淫荡!」

  激情暂时消退,两人手足相缠地抱在一起,悄声说着话。

  没什么固定的话题,就是东拉西扯地闲聊。

  说到了袁姝婵和前夫离婚的事,差不多一年前办的手续,当然与沈惜无关,
和其他人也无关,以她现在的心态回想起来,甚至和前夫林跃也无关。

  「就是突然觉得完全没有感情了。其实很早以前,我们就一直在往下走。他
好像没发现,我一直有这个感觉,但撑了很长时间。一个是觉得当初那么倔,非
要在一起,现在离了有点可惜;另一个也是怕被我爸妈说。提出离婚的前一晚,
我们还做了,他不肯戴套子,说想早点让我怀上。我也就随他高兴。第二天早上,
我先醒,看着枕头边他的那张脸,觉得很陌生,然后突然我整个人就放松了。他
醒以后,我就说我们离婚吧。他以为我是在说梦话,那时候我全裸着躺在床上,
啥衣服没穿,头天晚上还被他干得哭爹喊娘,却一本正经地跟他提离婚。呵呵…
…」

  沈惜安静地听。他不方便发表意见,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

  当然又说到那次险些被袁姝婵的前婆婆撞破的狼狈,这是两人间永远可以拿
来彼此打趣的话题。

  说到沈惜过去提出过的他为自己总结的「三不」原则:「不违心、不承诺、
不冒险。」这几条曾被袁姝婵不停吐槽,但和广泛流传的「不主动、不拒绝、不
负责」的渣男「三不」原则相比,她觉得还是沈惜的想法更靠谱些。

  还说到两人间真正的第一次。那次是袁姝婵去沈家做客,原本说好一起看电
影《闻香识女人》,两人却在阿尔·帕西诺和加布里埃尔·安瓦尔跳起探戈舞的
高潮阶段,吻在一起,很快就脱光衣服上了床。

  还有……

  有那么多共同回忆,三年的空白迅速就被填补了。两人说说笑笑,仿佛此刻
不是赤裸裸地抱在床上,而是坐在茶楼尽情谈天似的。

  谁也没有试图控制话题。

  这是随性的夜晚,随性的男人和女人。

  愉快就好。

  不知不觉,将近午夜。

  沈惜翻身坐起。

  「快十二点了吧?过了点就是星期六,到你生日了,准备准备,一会点蜡烛!」

  袁姝婵望着面前不远处那根略显疲沓的肉棒,伸手弹了一下:「哪根蜡烛?
这根吗?」

  沈惜握住自己的肉棒,撸了两把,它变得精神了一些。

  「这根也行啊!上面有好多美味,你想吃啊?」

  袁姝婵撇撇嘴。却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还真的很想再舔几口。

  「你确定吃蛋糕前想再玩一次?」沈惜清楚自己的状态,歇了这么久,完全
可以再战一场了。

  袁姝婵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挑衅似的瞅着他。

  「以前的情趣内衣还在不在?」沈惜想起当年袁姝婵曾买过几件调情用的情
趣内衣。反正当时就算被林跃发现,也可以说是买来穿给他看的,不怕被怀疑。

  袁姝婵遗憾地摇头:「搬家时候我根本就没拿。婚都离了,跟你也没联系了,
留着情趣内衣给谁用啊?有两套我还挺喜欢的呢!」

  沈惜也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光溜溜的屁股。

  袁姝婵突然冒出个想法,说:「等一下!我去找找!」

  她跳下床,奔自己卧室跑去。沈惜顺势躺倒,惬意地舒展开四肢。

  听袁姝婵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翻找声终于停了。

  又过了一会,脚步声响起。沈惜饶有兴味地转过脸,面朝着房门,他很感兴
趣在没有情趣内衣的情况下,袁姝婵能把自己拾掇得多性感。

  她来到门边,却不立刻现身,先伸出了一条腿。袁姝婵不矮,人也丰满,就
整体而言,除了胸部和臀部略显硕大外,身材比例也是极好的。这条赤裸的腿左
右轻摆,肉光致致,极其诱人。在大腿根的位置,沈惜隐约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

  突然,袁姝婵整个人闪了出来,但仍然背对着沈惜。

  沈惜眼睛一亮,她身上穿着件黑底牡丹绣花蚕丝短旗袍,下摆本就只到大腿
一半的位置,袁姝婵还刻意将下摆拉到腰间,露着大半个屁股。她以极慢的速度
扭动腰臀,大屁股在空中画出一个个诱惑力十足的圆弧,隐约能看到旗袍里赤裸
的下体。

  旗袍本就特别能凸显出女体曲线,这件旗袍好像又小了半号,越发将袁姝婵
的身材勾勒得惊心动魄。一件正装,硬生生被她穿出情趣内衣的效果。

  「这是你的旗袍?你敢这样出门?」沈惜笑嘻嘻地问。

  袁姝婵是极品女人。所谓极品,就是男人最希望拥有的类型:上得厅堂,进
得厨房,还上得了床!关上家门骚浪淫贱百无禁忌,出得门去却端庄大方无懈可
击。更何况她在国企党群部工作了好几年,平时看起来更显娴静大气。

  要说她会穿这件穿上就让男人想犯罪的旗袍出门,沈惜不信。

  袁姝婵回头,满脸都是无奈的笑。

  「我怎么穿啊?这还是我毕业时请裁缝做的。结果才穿了一年,不知道为什
么,整个人又丰满一圈,再也穿不了了。但我舍不得扔,留着压箱底,今天便宜
你了。」

  沈惜一本正经地品评道:「其实还行,把下摆放下来,屁股稍微紧了点……」

  袁姝婵打断他:「跟你说了,我穿不了了!」

  她倏的转过身来。

  沈惜突然一骨碌爬起来,两眼烁烁放光。

  从正面看,袁姝婵只扣了旗袍腋下一个盘扣,其他扣子明显是无论如何都扣
不上的。胸部以上的衣襟大半散垂着,丰硕的右乳完全暴露在外,乳沟半露,左
乳的嫩肉也露出一半。

  这是沈惜见过的最为淫荡的旗袍穿法,偏偏并非刻意,完全是出于无奈。

  袁姝婵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哑着嗓子说:「最下面这颗,我也是好不容易才
扣上的,快憋死了!大淫棍!你能不能过来,帮我解开啊?」

             第九章、私人会所

  沈惜眯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已经快到中午了,怪不得肚子那么饿。

  昨晚袁姝婵穿着她压箱底的旗袍出来,刺激得沈惜拉着她直接在客厅的地板
上大战一场,最终射在了她的脸上,半数精液都落到了旗袍上,黑底上点点白浊,
显得格外淫靡。

  袁姝婵只得又把刚穿上半个多小时的旗袍脱掉。点起蜡烛,切了生日蛋糕,
一丝不挂地庆祝了自己三十一岁的生日。

  此后两人进了卧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终于在凌晨两点时疲惫地相拥而
眠。近一年没有性生活的袁姝婵被强壮的沈惜连操三次,几乎成了一摊烂泥,实
在懒得再去洗澡,就这么带着一身汗水和精液,握着沈惜湿漉漉软趴趴的肉棒,
直接进入梦乡。

  做得太狠,会不会影响体能啊?下午可还约了人打球呢!沈惜有些后悔自己
昨晚过于放纵,懒洋洋地翻过身,发现袁姝婵不在床上。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来到门口,里面传出清晰的水声。应该是袁姝婵在洗澡。

  沈惜走了进去。淋浴房玻璃移门紧闭。虽然是夏天,但女人洗澡鲜少用冷水,
此刻热汽蒸腾,玻璃门上蒙了层雾气,隐隐能看到丰腴白嫩的肉体在其中摇曳。

  沈惜径直来到抽水马桶旁,掀起坐垫。淋浴房里的水声正好停了,也许是听
到外面的动静,袁姝婵拉开移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笑:「醒啦?」

  沈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具丰润洁净的肉体,凑上去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转身又回到马桶边。袁姝婵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儿仿佛有
特殊的魔力,总是能吸引她的目光。突然肉棒好像往上翘了下,随着一次并不明
显的颤抖,一股水流极快极猛地喷射出来。

  袁姝婵脑海中瞬间浮起「高压水枪」这几个字。心头剧跳,一时竟有些失魂
落魄。

  就是这根肉棒,就是那个马眼,昨夜迎面射了自己满脸精液,顺着脸颊和下
巴往下流淌,一直流到那件前襟无论如何也扣不上的旗袍上。

  旗袍现在在哪儿?脱下以后好像就扔在沙发上,那岂不是说精液都渗到沙发
布里去了?

  现在从马眼里飙射出来的是尿液。如果昨晚劈头射来的是这股汹涌的尿,自
己会不会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呛到鼻子里?自己会不会想张嘴喘气,然后被灌得
满嘴都是尿?袁姝婵没注意到,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刺激下,自己已经夹紧了腿。

  痛快地放完尿,沈惜捏着肉棒抖了几下。在袁姝婵眼中,他的龟头好像变得
亮闪闪的,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沈惜抬头时恰好看到她贪嘴似的舔嘴唇的动作,原本刚睡醒并没有别的想法
的他,瞬间觉得又硬了!

  他来到袁姝婵面前,沉默地揽住了她的腰。

  袁姝婵软绵绵任由他抱着,略显期待地仰起头,和他热吻。沈惜还没刷牙,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把自己的舌头送到他嘴里,和他疯狂地搅动在一起。她的
左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温热的肉棒,一把攥住,龟头在掌心擦过,湿乎乎的,像是
沾满了没有抖干净的残尿。袁姝婵也顾不得脏,紧握肉棒,重重撸了几下,原本
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鼓胀起来。

  沈惜把嘴凑到她的耳朵边,轻轻咬着。这里是袁姝婵的敏感部位,果然没几
下,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赤裸的身躯飞速地变得滚烫。她清楚地察觉到自己两
腿间已经变得湿滑。乳头又被沈惜的手指玩弄着,双管齐下的挑弄刺激着她的欲
望,愈发意乱情迷。

  她的身体慢慢往下滑,直至跪倒,眼前就是那根已经被她搓弄得硬梆梆的肉
棒。昨晚,这根大家伙三次在她体内肆虐,被她汹涌的淫汁浸泡的时间恐怕不少
于一个半小时,每次都大量射精,让人怀疑沈惜是不是为了过来操她,特意存了
许久精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猜测其实并不算离谱——此后他也没去洗
澡,直接就睡了,加上刚刚尿完留下的污垢,种种异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浓
烈的骚臭直冲鼻间。

  但袁姝婵从来不怕这些,她毫不犹豫把整根肉棒吞下,还特意用舌尖抹去了
龟头上剩下的那点温热酸臭的液体,随即裹住整个龟头,又舔又吸起来。马眼里
似乎又渗出一些液体,袁姝婵也搞不清这是前列腺液还是残尿,反正她嘴里现在
全是臭味,懒得多想,直接拿舌头卷一卷,一口吞掉。

  这是袁姝婵一向以来的风格,她对性爱的态度是「要么不做,要么做足!」

  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是结了婚,也不时会吸引有些男人对她有所觊觎。但
她从没让任何人占过便宜。可一旦沉沦在和沈惜的关系里,却又在床上变得淫浪
入骨,全无顾忌。

  「都上了床,还装什么清纯啊?当然要拼命让男人爽。男人爽了,我才能爽
啊!」这是袁姝婵的观点。她说到做到,无论是丈夫林跃还是出轨对象沈惜,都
充分领略过她的爽!

  此刻的她闭着眼睛,兴奋地吮吸着臭烘烘的肉棒,全然陶醉在眼前这男人浓
重的气味下。

  突然,两只手穿到她的腋下,将她托了起来。袁姝婵略显茫然地睁开眼,随
即意识到紧接着会发生什么,顺从地转过身,两手扶在淋浴房的墙上,微微地撅
起屁股。沈惜压住她的腰,掰开臀瓣,伸手试了试她股间的湿润程度,随即挺起
肉棒,狠狠插了进去。

  空虚瞬间被填满,袁姝婵痛快地叫了起来。她享受着沈惜凶猛的抽插带给自
己的一波波快感,那根肉棒正是因为自己卖力吸舔才会变得如此粗大坚挺,也只
有这么强壮的肉棒,才能一次次地把自己送到极乐的巅峰!

  唯一的遗憾在于现在这个体位,沈惜不能一插到底。袁姝婵想把上半身压得
更低些,这样就可以把屁股抬高。但刚洗完澡的淋浴房里,瓷砖上布满水滴,很
难借力,她几次想弯得更低些,却一次次因为扶不住墙面而险些摔倒,不得不一
边努力扒着墙,一边反手去扶沈惜的腰,尽一切可能保持平衡。

  幸亏沈惜有力的双手就扶在她腰间。他不怎么在意能不能插到底,只顾着暴
风骤雨般地攻击身前的女人,两人间每一次碰撞,都像要把袁姝婵狠狠撞出去一
般,然后全凭手上的力量硬生生将这女人前冲的力道抵消掉,否则也许袁姝婵早
就在墙面上撞得头破血流了。

  疯狂的抽插,逼得袁姝婵两团肥乳几乎被压扁在墙面上,湿冷的瓷砖磨擦着
她娇嫩的乳头,在隐隐的疼痛里竟还生出一丝诡异的快感。

  浴室里满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体碰撞,汁液淋漓。

  除了肉棒被火热的肉穴包裹着的绝美滋味外,沈惜眼前还有美景。他正对着
袁姝婵光洁平直的背脊,到臀部时出现了一个极为明显的圆弧,白糯肥翘。肉棒
每一次撞入,臀肉都会像波浪般乱抖,这种视觉上的享受同样令他心旷神怡。

  袁姝婵什么都看不到,从背后被男人操就是这样,她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
沈惜。她只能感受男人的力量,那根又硬又烫的肉棒令她颤抖。她正在向完美的
高度攀爬,口干舌燥,连呻吟喊叫的气力都快没有了。

  可就在这时,沈惜突然抽出肉棒。

  「怎么了?」袁姝婵直起腰,转过身,不解地问。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身抄起膝弯,托着肩膀,轻松地将丰满的她横抱了起来。
袁姝婵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快步走出卫生间。

  本以为沈惜会把自己抱回卧室,没想到他直奔客厅。

  袁姝婵现在住的房子不算大,没有设置单独的餐厅,只在客厅靠近厨房的角
落摆放了一张海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一丝不挂的袁姝婵搁在这张结实的餐桌
上。白皙的肤色,被餐桌偏红的海棠漆色映衬得十分亮眼。

  随即,沈惜又飞快从冰箱里取出昨晚没吃完的那盒蛋糕,又倒了杯牛奶,放
在餐桌的一角。

  袁姝婵还没完全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沈惜俯下身送给她一个热吻。刚才激烈
欢乐的余绪还没散尽,她情不自禁地热烈回应着。唇舌交缠了大约两三分钟,沈
惜抄起她两条腿,再次将肉棒捅入她潮湿依旧的肉穴。

  袁姝婵两腿向天,足弓挺得笔直。她不久前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立刻又
沦为沈惜肉棒下的俘虏,浑身上下覆上了一层细细的汗,那股扑鼻而来的肉香使
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亲了一口。

  现在这个角度,沈惜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进出袁姝婵的身体。随着肉棒
的反复抽插,在两人结合的部位出现了一圈圈白沫,水声响亮,袁姝婵就像一潭
永不干涸的泉水,充分地显示「女人是水做的」这一真理。挺翘的肥乳伴着两人
肉体的撞击而不住地甩动,就在沈惜眼前以一种令人目晕的节奏在空中划着圆。

  强悍的冲击持续了近十分钟,袁姝婵的呻吟已接近嘶喊。她很快又像痉挛一
样颤抖起来,酣畅淋漓地来到高峰!

  此后的她只剩间歇抽搐和从鼻子里挤出些声响的气力了。

  沈惜还没完,他依然稳定有力地抽插着,像决心要捣碎肉穴似的。又过了几
分钟,终于快到即将喷射的瞬间,他猛然拔出肉棒,一把抓过桌上的蛋糕,放在
自己肉棒下面,在这一刹那,浓精喷薄而出,结结实实地浇在蛋糕上。棕黑色的
巧克力表皮顿时被喷上了许多白色斑点,东一块西一坨的,格外醒目。

  袁姝婵瘫在桌上,嘴角带笑,默默地看着沈惜又把射完精的肉棒浸到牛奶里,
搅了好一会,这才把肉棒递到她的嘴边。她笑着嘟哝道:「你还记得那次呀?」
然后又将肉棒含到嘴里,有滋有味地吸吮着被牛奶味覆盖的各种液体。

  三年前,他们玩过这个花样。

  那次两人约好晚上在宾馆开房。整个下午,两人就不断用短信互相挑逗,袁
姝婵早就被勾得欲火焚身。在前往宾馆的出租车上,她清晰地感到连裤袜裆部的
位置已经被淫水浸透。她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只在附近的肯德基打包了汉堡和可
乐,匆匆直奔房间。

  刚进房间,她就被沈惜一把搂住。滚烫的肉棒在前,袁姝婵哪还顾得上汉堡
和可乐?她七手八脚把自己剥得精光,直接就开始了肉搏大战。直到被接连操出
两次高潮,这才稍稍压灭她心头的欲火,多少又恢复了一些饥饿感。保持着难以
抑制的兴奋,她提了个建议,让沈惜把精液射在汉堡上,再用可乐涮洗肉棒,随
后她当着沈惜的面,媚态四溢地把可乐和汉堡吃得干干净净,当然,所有的精液
也都进了她的肚子。

  现在沈惜做的,明显就是把那次的花样重复了一遍。

  不知为什么,袁姝婵隐隐有些感动。她是聪明女人,心思通透。她了解沈惜,
清楚像这种男人,只要他愿意,生活里不会缺女人。所以她从不以为能靠床上的
激情体验拴住他的心,更不相信某一次性爱——哪怕有着特别的体验——能让他
在多年后仍然牢记。

  只有那些性生活单调甚至匮乏的屌丝才会对难得的一次性经历反复津津乐道。
像沈惜这样可以轻松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无数次不同体验的男人,如果他对多年
前某次体验中的细节始终记忆犹新,那只能说明,他对那次体验中的伴侣是有真
诚的喜爱的。

  袁姝婵撑着桌子,坐起身,掰下一大块蛋糕,用手指抹了一下垂在边缘的一
丝精液,直接送到嘴里,用力吮了两下,然后几口就吃完了手里的蛋糕。她一口
蛋糕,一口牛奶,吃得津津有味。

  说实话,睡到中午才醒,刚洗完澡又和沈惜大战一场,她的肚子还真饿了。

  沈惜吻了下她的额头,跑去卫生间洗澡。下午他不能继续陪袁姝婵,因为约
了宋斯嘉去球馆打羽毛球。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回了趟家。一来得换身运动服,二来也拿些替换衣
服带上。昨晚腻到浓处,他答应陪袁姝婵一起过周末。换好衣服,收拾了一个小
旅行袋,他匆匆出去吃了些东西,直接开车前往城北体育中心。

  今天起得有些晚,又情不自禁地和袁姝婵大干一场,距离和宋斯嘉约定的时
间所剩无几。

  差两分钟到下午两点,沈惜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城北体育中心羽毛球馆门前。

  宋斯嘉已经在馆门外的树下等他了,穿一身亮蓝和暗红交错的羽球服,身背
羽球袋,站得笔挺,引得无数来往的男人注目回头。

  宋斯嘉比巫晓寒略矮,明眸皓齿,清艳秀雅。因为热爱运动,所以她从小到
大都保持着完美身材。胸部或许不算惊人,臀部或许不算肥美,但比例绝佳,长
腿纤腰,前凸后翘,增减一分都会失色许多。

  恍然间,沈惜好像又回到了2006年的那个春夜。

  轻寒细雨情何限,为君沉醉又何妨?

  清风徐徐,虫唱声声,沈惜和师兄李华巍并肩走进宁南大学三号教学楼。

  当时正是宁南年度创业大赛前夕,作为上届大赛冠军队成员的两人,受邀到
人文学院为他们今年的参赛队做指导。

  作为宁南工科试验班信息化专业方向高材生的师兄弟俩,都不看好人文学院
组队参加创业大赛。但李华巍的表妹在人文学院,而沈惜的亲姐姐又是人文学生
会副主席,无论从哪层关系来看,都不好意思说不来。

  三号教学楼一、二层都是教室,三楼以上是人文学院的办公室,人文学生会
也设在这里。所以,一般来说,这幢楼也被通称为「人文主楼」。这次要参赛的
人文队员正在三楼的活动室里等待。

  缓缓拾级上楼,到了三楼楼梯口,就看到人文学院学生会的干部们已经迎了
出来。在众人丛中,沈惜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高个、运动服、短发、微笑,
气质卓然。

  她,就是宋斯嘉。

  这么多年来,沈惜无数次回忆过这个场景,无数次轻轻叹息,无数次品味苦
涩的甜蜜。在那个瞬间,他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女
孩。

  许久之后,他才猛然惊醒。

  她是他的生命中除姐姐沈惋外,最重要的女人。

  可惜,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比沈惜小三个月。在沈惜帮人文学院指导准备创业大赛时,因为学姐
的一句戏言,宋斯嘉大大方方地开始叫沈惜「哥哥」,沈惜也再自然不过地认下
了这个妹妹。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段毫无创意的「兄妹」桥段,无非是
大学里最常见的恋爱前的无聊过渡。

  但最终所有人都跌碎了眼镜。沈惜和宋斯嘉不仅把这份兄妹情保持到了毕业,
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所有他俩共同的朋友,都认定他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尤为夸张的是,有
些人当初明明就在他俩初识的现场,亲眼见证两人从陌生人成为「兄妹」的整个
过程,多年后却一口咬定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新婚之日,沈惜前往道贺。酒宴上,宋斯嘉没有将他安排在同
学好友那边,而是将他摆在了父母身边。

  沈惜作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那一日的宋斯嘉,嫁衣雪白,笑靥如花。

  沈惜幸福于她的幸福,并为自己心中的爱默默顿下一个句点。

  这是十八岁时的快乐和忧伤。

  谁不曾有过呢?

  现在他们就只像普通朋友,或者说,像普通兄妹那样来往着。婚后的宋斯嘉
不常与沈惜见面,他们最常见面的机会大概就是像今天这样,约好打上两小时羽
毛球。

  此刻见到宋斯嘉的身影,沈惜内心充满喜悦。

  两人会齐,说笑着走向球馆。沈惜不会因为险些迟到而抱歉,宋斯嘉也不会
为他让自己等了好一会而表示不满。他们之间的亲密和默契,或许要超过绝大多
数恋人甚至夫妻。

  周末过来打球的人很多,但他们这一对只要出现在这里,通常来讲就是最显
眼的。沈惜倒也罢了,像宋斯嘉这样高颜值、好身材,又球技出色的女人,走到
哪里都会是男人目光的集中焦点。

  钟爱运动的宋斯嘉不仅擅打羽毛球,大学时她还是学院排球队的一员,同时
也是高烧级的足球迷。高中时她曾因参加排球比赛而摔折了左前臂骨。

  这样的宋斯嘉,在球场上面对沈惜完全不落下风。如果他放弃力量优势,恪
守男生和女生对打时禁止大力扣杀的潜规则,一般来说,是很难靠拉吊或网前小
技术轻松获胜的。

  棋逢对手。

  包场的第一个小时,沈惜和宋斯嘉通常会捉对厮杀,而在后半段,有时会找
其他球友——一般也是男女搭档——来一场混合双打比赛。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在这个球馆里遇到任何一对能在默契度上胜过他们的
非职业搭档。

  两小时转瞬即过。两人收拾好球拍、装备,走出球馆。

  宋斯嘉要回家洗澡、做饭,沈惜因为答应了要在袁姝婵生日当天为她亲手做
顿晚餐,准备去超市看看该准备哪些食材。

  城北体育中心是中宁最新的市民运动中心,各类场馆、设施都很齐全。羽毛
球馆东侧一整排都是街头篮球场。由近三人高的铁丝网隔成了七块场地。这里一
向人来人往。下午四点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沈惜和宋斯嘉要走过这片篮球场边的小路,去中心的东侧出口。沈惜的车停
在那一侧的停车场,而宋斯嘉就住在一条街以外的清桂园,步行不过十分钟,站
在中心出口,几乎就能直接看到小区正门。

  在经过第五块篮球场时,一个全身运动打扮,满头大汗的女孩正往外走。她
和沈惜迎面遇上,两人都愣了。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遇。

  这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不算很熟,毕竟她去年年底才进荣达智瑞,两个月后沈惜就向施
梦萦提出分手。而在分手后,也就几乎再也没有和她的同事、朋友有过任何交集。
但就在那短短两个月里,沈惜和孔媛还是一起吃过几顿饭。

  奇妙的是,沈惜很快就被这个女孩吸引了。当初也是他建议施梦萦应该争取
和孔媛成为好朋友。在他看来,这女孩虽然学历不高,但务实、勤勉、深明世情,
在很多方面可以成为施梦萦的好榜样,给她很多帮助。

  只是,世事难料,没过多久,沈惜就和施梦萦分了手,后来也没再见过孔媛。

  他不知道这女孩还喜欢打篮球。看她的打扮和满脸的汗水,就知道她确实是
和场地里的那些男生结结实实地拚了一场,绝不只是投了几个篮而已。

  这个样子的孔媛,越发令人欣赏。

  可惜,就两人目前各自的立场而言,很难做深入的交流。沈惜对她礼貌地点
点头。孔媛显得要更犹豫些,应该是没想好是该冷淡回应,还是该更得体些。想
法太多自然有些木然,两人擦肩而过就是弹指一瞬,所以她脸上的笑容只绽放出
一半,已经走到了沈惜背后。

  哪怕只是这一瞬间,孔媛依然注意到了宋斯嘉。

  即便同为女人,孔媛也不得不承认宋斯嘉有一种特别的美。说她很漂亮吧?
确实,她是个美人,但也还不至于是绝色,施梦萦不逊于她多少;说她身材好吧?
比例确实极好,但也可以说是没有突出的特点。要比巨乳,没有程莎那般雄伟;
要比肥臀,也没有施梦萦那般丰硕。

  甚至自己,就身材而言,也未必输她多少。当然,她那令人羡慕的身高除外。

  但孔媛还是毫不犹豫地认定这是自己亲眼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对沈惜和施梦萦分手这件事,孔媛觉得可惜,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毕竟
这年头分分合合的事太多了。只是最近公司里流出许多和施梦萦有关的传言。譬
如徐芃格外关照施梦萦,他们之间肯定有一腿;譬如施梦萦前男友暴露出了真面
目,穿梭花丛,留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个气质绝佳的高挑美女,据说他还曾在酒
吧冲冠一怒为红颜。

  或许眼前这女人就是传说中的高挑美女?

  如果真是她,那孔媛打心眼里为施梦萦感到灰心。平心而论,刨除友情加分,
单纯评价她和施梦萦的优劣,孔媛会承认眼前这女人更胜一筹。

  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孔媛转身高喊:「沈惜!我想问你一件事!」
这句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但沈惜这时已经惊讶地转过身来,她只能硬着
头皮故作镇定地上前。

  宋斯嘉见沈惜有留下来和这女孩交谈一番的想法,低声与他说了两句话,优
雅地挥挥手,走了。

  沈惜则慢慢来到孔媛面前。他不确定孔媛要问什么,但他不介意给这个女孩
一点时间。他们无言地走了一段,在中心的某个角落找了张长椅坐下。

  「沈惜,我想你肯定已经解释过很多次,而且也没必要对我解释。但我还是
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孔媛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沈惜苦笑。他猜过孔媛要问什么,她现在这个问题并不在意料之外。他也不
介意和孔媛说这些,甚至他还隐隐有些期待能和她交流。自己要分手的理由或许
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接受——但
孔媛却极有可能听得懂。

  但他没法说清。要解释分手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萦作出评价。但沈惜不想
在分手后,在别人面前对前女友品头论足。君子绝交,不出恶语。何况恋人分手?

  所以,沈惜只能含糊其辞。

  「说穿了,很简单,性格不合吧。我本以为用一些时间来磨合,可以弥合我
们之间的差异。但是不成功。梦萦觉得即使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但我
觉得这种差异会影响感情。所以,我提出分手。」

  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种说法听着像托辞,并不具备很强的说服力,他
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能力。

  孔媛默然。

  许久,她又开口:「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现在有新女友吗?」

  沈惜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还没有。」

  「也就是说,不管性格不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你们分手,和别
的女人无关,对吗?」孔媛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应该谢谢你。呵……我倒不是因为你是在帮施梦萦而
谢你,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所以我不能厚着脸皮再代表她来谢你。我是为我自己
谢你。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梦萦说,你是个很
不错的女孩子,值得和你交个朋友。我很高兴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不是在多管
闲事,你想帮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
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没想到沈惜会说出这么一段话,一时无言以对。

  沈惜从羽球袋的侧袋里翻出个名片夹,取出张名片递给孔媛。

  「虽然你可以从梦萦那里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应该会很注意,不在她面
前主动提起我。所以请你赏脸收下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给我
打电话。不一定能帮上大忙,但至少在中宁,七拐八弯的,我能找到几个说得上
话的人。」

  告别孔媛,沈惜去了超市买食材。

  他最终决定做牛排。用了洋葱、土豆、蘑菇、西兰花这几种不复杂但美味且
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整顿晚餐简单、实惠但很见心思,赚来
袁姝婵的热吻。

  随后,两人一起度过了堪称温馨又淫靡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曾玩过的花样全部重复了一遍。袁姝婵在床上被绑成一
个「大」字形,被沈惜的内裤塞着嘴;临时用丝袜代替狗链拴着脖子满地爬;平
躺着被沈惜的屁股坐在脸上,为他舔吮屁眼。最刺激的,是在午夜来到阳台,在
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足足二十分钟。过程中,袁姝婵眼看着有两人从
楼下经过,如果有人抬头,就能看到一个丰满的裸女正在被人狠操。在这样的瞬
间,她觉得阴道简直紧张得缩成了一条缝。

  作为已经离了婚的前人妻,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在性方面根本没
有顾忌。只要对象合适,她愿意尝试任何玩法。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
怎么操都行。」

  星期天,沈惜和袁姝婵在家里窝了一整天,几乎全天都没有穿过衣服——除
了出门吃饭的短短一个多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
上;沈惜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在她的手里。

  周一清晨,沈惜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怀里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一只手
紧紧攥着他的肉棒。

  他缓缓地转着脖子,试图回忆过去的一天两夜里自己究竟在袁姝婵身上射了
几次。七次?还是八次?至于她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是绝对算不清楚的,事
实上,袁姝婵本人也不可能数得清。

  哈!可不能让姐姐知道。周五晚上,她对自己说「注意安全」,言犹在耳,
自己就跑来这里,两天三夜里连射了十次左右,虽然不算莽撞冒险,毕竟还是有
些荒唐。饶是他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极为出色的,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
丝疲倦。

  沈惜不由得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

  也许,这几天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施梦萦对性很抗拒,沈惜在过去两年里强行克制住了欲望,
对女友表示了最大的尊重。但现在既然已经和她分手,又遇到袁姝婵这样的极品
床伴,身体就立刻作出了最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书店,筹备这周要举办的读书会。

  忙忙碌碌的,转眼就到了周四,沈家老爷子的八十一岁寿辰。

  一大早,沈惜就赶到姐姐家楼下,与沈惋一家三口一起前往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强和小姑沈永芳安排的。大伯沈永华在本省内另一副省级
城市应林市任市委书记。他正处在关键时刻,这两年里既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也
有转任人大或政协,退居二线的危险,所以他常在任上,哪怕逢年过节,也总要
去任下各区县走访慰问,回中宁的时间很少。偶尔回来,也是在高层走动的时间
远多于待在家里。寿宴的事自然不能劳烦他来操办。

  沈永强目前是大型民营集团公司永业集团的董事长。照惯例,身上也有省、
市人大代表的光环;沈永芳则位居教育厅副厅长。他们常居中宁,沈老爷子的衣
食住行,绝大部分日常事务主要由他们负责照料。

  当然,他们都不会对大哥有怨言。拥有一个强势的实权市委书记的大哥,对
他们来说只有好处。尤其像沈永强这样号称是民营企业家,实际上却和官方有着
各种拉扯不断关系的巨商。

  今年不是沈执中老爷子的整寿,而且大环境也不适宜大操大办。像沈家这样
的家族,最不缺的就是政治头脑,绝不会顶风作案。于是,除了老爷子的三个子
女及所有的孙辈、曾孙辈外,今天请来的只有最亲近的族亲姻戚和至交好友,一
共聚了五十多人,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包了个小型宴会厅,摆了五桌。

  说起来,这个排场算是很收敛的。现在中宁略有点钱的普通人家给老人做寿,
比这铺张得多的,也大有人在。但在目前的政治空气下,沈永华很赞赏弟弟、妹
妹的安排。

  沈永强的安排确实周到。他没有把自己这一大家子安排在一起,反倒是一家
人都散了出去。和沈老爷子同桌的,有两三个相熟交好的同龄老人,以及其他身
份职务相近的人物,由长兄沈永华、唐蕴婉夫妇作陪。

  剩下的四桌,分别由沈家三代长孙沈伟长一家、沈永强夫妇及儿子沈伟扬一
家、沈惜及沈惋一家、沈永芳一家作陪。这就相当于每张酒桌上都有沈家嫡亲家
人,所有的客人都觉得自己很受重视,不会莫名生出远近亲疏之别。无分彼此,
主客尽欢。

  热闹了大约一两个小时,老爷子又和小辈们聊了一会,这才在私人陪护的搀
扶下,尽兴而去,回家午休。寿宴就此告终。

  沈惜本想和姐姐一同离去,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拦住。

  挡在面前满脸讨好笑容的小伙子,是沈惜的表弟,沈永芳的独子王逸博。

  这小子读的是省师范大学,去年研究生毕业,在市重点十一中当英语老师。
工作刚满一年。在一干同辈兄弟姐妹中,除了沈惋,数他和沈惜的关系最好,但
也从没见他摆出现在这样谄媚的模样。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沈惜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恶寒,交情又好,根本没
打算拐弯抹角。

  王逸博是个典型的阳光直男,善良开朗,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有点神经大
条,没心没肺。他不管沈惜受不受得了,只是咧着嘴嘿嘿地笑,扯着表哥,非要
请他在大堂的咖啡厅坐一坐,说是有些事求他帮忙。

  沈惜拗不过他,只好随他。沈惋一家三口就先走了。

  找个僻静角落坐好,王逸博很狗腿地凑近沈惜:「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哪儿跟哪儿你就要我救?你怎么了?」沈惜被他这一说,倒是有了点兴趣,
「你把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要是这事,我救不了你,你就等着被你妈打死吧!
我要插手,小姑能连我一块打死!」

  王逸博满脸贱笑:「不是不是!我有女朋友,还去招惹什么小姑娘啊?再说
我和女友每次都把安全措施做得很好,不可能中标的。我……得罪刘凯耀了!」

  「谁?」沈惜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对上号,「刘家老三?刘铭
远的弟弟?」

  「嗯!」王逸博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已经到了暑假的最后几天,学校还没正式开学,但高中老师们已经开始集中
准备新学期的工作了。上周五从学校出来,王逸博和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唱K,结
果在KTV的大堂遇到刘凯耀一伙。其中有一个和他搂搂亲亲的小姑娘居然是同
事班上的学生。他那位女同事正义感爆棚,当场就上前把小姑娘拉了过来。刘凯
耀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人把小姑娘抢走,两边起了冲突,大闹一场。刘凯耀倒也认
识王逸博,看在他的份上,表现得还算克制,但王逸博这边还是有个男同事脸上
吃了一拳,肿得老高。而刘凯耀本人则在相互推搡时被最早冲上去的那位女老师
戳中眼角,捂着脸疼了半天。

  虽然这是场极小规模的冲突,双方都没有严重的伤号,但毕竟是和刘家老三
动了手,这一周下来,王逸博都悬着心。

  沈惜颇为不解:「你担心什么?你怕刘老三?他能把你怎么样?」

  王逸博欲言又止。

  「你是我小姑的儿子,刘老三吃饱了撑的,就为跟你吵了几句,跟你来邪的?
就算他犯二,刘老大也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干!你怕什么呀?」

  王逸博面皮微红:「我是不怕刘凯耀……可是……」

  沈惜有些板不住刻意装出来的困惑和严肃,笑出了声:「你小子说实话吧,
那个惹了刘老三的同事,是男是女啊?」

  王逸博嘿嘿地笑:「表哥英明!女的,叫张沐霖。也就是我老婆,你弟妹…
…」

  王逸博当然没必要怕刘凯耀。哪怕他是中宁豪门之一的刘家的三公子,也无
所谓。

  刘、沈两家可谓世代交好。刘家老爷子刘寅昆稍长沈执中几岁,当年曾是沈
老爷子的得力属下,一起走过了近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要不是他最近身体不适
住了院,像沈老爷子做寿这种场合,他是肯定要到场的。即使这次来不了,他的
两个儿子刘默、刘彬还是备了大礼,亲自前来。

  刘家长子刘默现在也是纵横中宁商界的名人,他所执掌的名程集团,从各方
面来讲,与沈永强的永业集团相比都不遑多让。次子刘彬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不但在自家的名程掌着实权,还是永业集团的股东之一。刘、沈两家第二代中,
就数他和沈永强的交情最好。

  论家族财富,刘家丝毫不逊于沈家。但自刘默、刘彬兄弟这一代开始,刘家
基本脱离了政界,完全在商界打拼。在当下的大环境下,毕竟还是略有不足。因
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刘家对沈家有所求。这也使沈家在中宁隐隐比刘家略高
了那么一线。当然,也只是一线而已。

  所以,两家的小字辈如果发生冲突,根本不必担心会闹出多大的事,随便哪
家长辈出面都能轻松平息事端。要说刘家的孩子主动去对付沈家人,可能性实在
太低,何况这次王逸博多少还占着理。

  至于说王逸博算不算沈家的人?开什么玩笑,他姓王,他妈妈可姓沈!

  所以,王逸博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友张沐霖。他们才刚开始谈恋爱没多久,
连家里都没告诉。除了同事以外,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在刘凯耀眼中,张沐霖恐
怕就是个普通的高中女教师。万一他恼羞成怒,想出些花样来对张沐霖实施报复,
那就悔之晚矣了。

  同时,王逸博隐约还有些怕刘凯耀的大哥,刘家老大刘铭远。

  刘凯耀多半不敢对王逸博下手,刘铭远却未必。作为刘家的长房长孙,要是
由他出面,恐怕沈家也会有些顾忌。当然最后事情肯定会摆平,两家也不会为小
字辈的这点小纠纷而撕破脸,但这个过程里会吃苦头的却可能是自己!

  王逸博本人担心刘铭远,又替女友担心刘凯耀。这个星期始终提心吊胆。犹
豫再三,终于想到找沈惜想办法。

  听完这小子的话,沈惜摊了摊手,往沙发上一靠:「你找错人了吧?你该找
你二哥啊!沈伟扬对付刘凯耀,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是刘家老大,也会给沈
伟扬面子的。我和他们好多年没来往了,未必还有面子。」

  王逸博挠头:「说实话,我想过去找二哥。但总觉得好像还是找三哥你比较
靠谱。我是想摆平这件事,不是说想去对付刘凯耀。我相信二哥能镇住刘老三,
可我就是怕他太厉害,看着像是把这事给搞定了,暗地里反而把人给得罪死了。
到时候刘凯耀不敢惹二哥,帐都算我头上啊!」

  沈惜哈哈大笑。这小子还算机灵。

  「你先把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说清楚点,我要听细节。」

  「嗯,那天我们几个朋友去唱歌……」

  「在哪里唱歌?」沈惜打断他的话。

  「红梅广场!就是刘家的场子,我们常去的。」

  沈惜抿了抿嘴,示意他继续。

  「晚上十点多,我们准备要走了。在大堂碰到了刘凯耀他们,其中就有霖霖
班上的学生,一个叫徐蕾的小姑娘,穿着超短裙和吊带背心。霖霖过去把徐蕾拉
出来,问她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刘凯耀很不高兴,叫霖霖不要多管闲事。后
来就吵了起来……」

  沈惜听得很认真。既然他现在有意管这件事,那就要想办法把事办妥。王逸
博的描述有些语焉不详,但不必深究,想必是那个女老师在和刘凯耀对话时,有
些话说得不那么好听。

  他能理解这位老师当时的心情,但不是很认同她的做法。

  等王逸博说完,沈惜又问:「你们知道那个小女生,叫什么来着……徐蕾?
好吧,徐蕾。你们知道徐蕾跟刘凯耀混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吗?」

  「啊?」王逸博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

  沈惜轻轻摇头。

  「哥,你觉得我们做错了?」王逸博很在意表哥的反应。说实话,如果沈惜
说他们做得不对,他是有些不服的。但他从小就和三表哥亲近,对他还有些莫名
的崇拜,所以很重视他的意见,更希望获得他的认可。

  「倒也不能说是做错了。只能说可能做得不够好。你和你女朋友是教师,对
自己的学生当然要负责任。但是不是一定要采取当场上前指责的方式,这个值得
商榷。那女孩多大?十八岁?那都是成年人了。你要知道,90后,像这小姑娘,
要是再小个两三岁,甚至就成了00后。你们觉得她们还是小孩,其实她们都很
有主见。她为什么选这样的路,是被迫的,还是自己爱玩?是为了钱,还是家庭
缺少关爱?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她?我觉得,发现了她的问题,时刻关注
着,找机会和她交朋友,建立信任,尽可能了解清楚她的家庭、经历、性格、想
法,然后再和她单独谈这方面的问题,也许会更好。」

  王逸博若有所思。他很想为自己,也为女友辩解一下,但他不是那种喜欢强
词夺理的人,不得不承认沈惜说的有道理。

  沈惜也在思考。他在想怎么才能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一连想了好几个方案,
最终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方法。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王逸博愣愣地盯着他。

  大概等了十秒钟,对方接起电话。沈惜说:「铭哥,您好!我是沈惜。」

  王逸博突然意识到,原来沈惜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刘铭远。他很吃惊,没想到
沈惜和这有名的刘家老大说话时,语气竟这般随意洒脱。

  沈惜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简单地说有这么一件事,想当面和刘铭远谈谈。
对方也很爽快地约了时间、地点。放下电话,沈惜告诉王逸博晚上在城西总府北
路上一家名为「雅福会」的娱乐会所门口碰头。

  「啊?今天就去?」王逸博没想到沈惜如此雷厉风行,「哥,今天是七夕,
晚上还有节目呢!」

  沈惜快被气笑了:「靠!我帮你摆平麻烦,你还挑日子?」

  其实他也略有些抱歉。因为和施梦萦分了手,无担一身轻,对七夕不七夕就
没那么敏感。袁姝婵前几天倒说起过想一块过,但仔细一算日子,发现这两天要
陪新到岗的副总参加省交投集团的会议。会期三日,会议期间所有与会者都要住
在云枫山景区的某度假山庄,今晚她是回不来了。

  所以刚才沈惜二话没说就答应刘铭远今晚见面,哪想今天是七夕?

  但是认真想想,还是尽快解决麻烦比较重要。再说,又不会整个晚上都和刘
铭远待在一起,王逸博总有时间去陪女友。

  王逸博连连对表哥拱手。他其实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现在是他求人,哪敢真
的摆谱还要对时间挑三拣四?

  让这小子赶紧去找女友请假,沈惜则直接回家,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说不清是不是因为上周末纵欲过度的缘故,又赶上这周为了读书会的事忙了好几
天,他总觉得精神有些困倦。

  一觉睡到晚上六点,沈惜从冰箱里翻出一块鸡脯肉,弄了些香菇油菜,下了
碗鸡丝面充饥,然后开车来到总府北路。王逸博已经在雅福会门口等他了。

  雅福会是一家高档娱乐休闲会所,毗邻城西星泰百货。沈惜带着王逸博走进
大堂,看了看入口处的楼层导引图,一层是健身房和游戏厅,二、三层是量贩式
KTV,四、五层是按摩足浴和水疗SPA。「哥,我们上三楼吗?」王逸博觉
得多半是去KTV包厢谈事。总不会在游戏厅或者按摩房谈吧?他们不是来谈生
意的,多半也不会去办公室。

  沈惜笑笑:「六楼!」

  他直奔总服务台而去。

  王逸博又瞅了眼导引图,没看到有关于六层的任何说明,满腹疑惑地跟上。

  沈惜对总台的服务员小声说:「我姓沈,找刘铭远。」

  服务员满脸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电梯门禁卡递给沈惜,同样压低了声音
说:「沈先生您好!刘总有交待,请您用这张电梯卡,乘六号电梯,到六层。服
务员会为您带路。」她招手叫来一个大堂服务员,轻声叮嘱了几句。那服务员对
沈惜微微弓腰,作了个引路的手势。

  沈惜拍了拍有些发懵的王逸博的肩膀,淡定地跟在引路的服务员身后。

  经过大堂的电梯间,服务员并没有停留。又穿过一条不短的走廊,拐了两个
弯,在一个较隐秘的位置,又有一部电梯。门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精干男子。
引路的服务员上前交待了两句,男子恭敬地接过沈惜手里的门禁卡,在控制器上
刷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沈惜接过对方双手递回的门禁卡,示意王逸博跟上,
稳稳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王逸博才发问:「哥,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接头啊?」

  沈惜试着按了三、四层的电梯键,果然没有反应。于是直接按了「6」。转
头笑道:「上去你就知道了。算不上神秘,就是有点不规矩。千万别告诉你妈我
带你到这儿来,否则我会被她骂死,知道吗?」

  「啊?」王逸博阳光单纯,可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蠢蛋,立刻猜到沈惜可能是
把自己带到传说中的所谓私人会所,内心不由隐隐有些小兴奋。

  王逸博自小被管得很严。母亲沈永芳是教育系统官员,父亲王睿岳则是修桥
铺路的工程师出身,现在位居省路桥工程集团的总工程师,两人都是严肃正派的
老知识分子,虽然都疼儿子,但对他的教养却半点没放松过。所以王逸博才养成
了现在这样充满正能量的阳光个性。

  但他毕竟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偶尔会有幻想,对社会的灰暗角落也有
浓厚的兴趣。一想到自己居然走进传说中的私人会所,难免既紧张又激动。

  沈惜猜到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刘家的场子。刘铭远能把我
们约在这里,应该不会是那种太污糟的地方,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王逸博既不要有心理负担,也别抱过多幻想。

  但即便听了表哥的话,有了心理准备,电梯门一开,王逸博还是被吓了一跳。

  电梯两侧各站了三个高挑美女,身高都在170公分以上,肤白眼大,胸丰
臀翘。这倒不算什么,真正令王逸博吃惊的是她们的穿着——或者,更准确的说,
是她们几乎就没穿什么。

  六个美女浑身上下都只穿了条肉色C字裤,在乳头部位贴了肉色乳贴,外加
一双黑色酒杯跟高跟鞋。除此之外,别无寸缕。乍一看,还以为她们是全裸的。

  王逸博晕乎乎的,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欢迎光临!」六个美女一齐鞠躬行礼。她们一弯腰,顿时乳浪翻荡,波涛
汹涌。王逸博被眼前乱滚的十二个丰满肉球搞得眼睛都直了。

  沈惜镇定如恒,扯了一把表弟,走出电梯。

  「我姓沈,我找刘铭远刘总。麻烦你们谁能带我去他的包厢?」

  站在左侧队尾的一个美女柔声说道:「沈老板请跟我来。刘总正在等您!」

  跟在这个服务员身后,王逸博的目光很难从她摇曳生姿的臀部离开。这服务
员无疑很漂亮,长得像极了明星张雨绮,相像的程度比网上热炒的什么「小范冰
冰」、「小周迅」之类的要强多了。但这不算什么,王逸博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
人,他的女友张沐霖还号称十一中三十岁以下女老师中的第一美女呢。但像眼前
的服务员这种女人却是他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物种。她们毫不羞涩地以这副近乎
全裸的模样出现在灯光下,她们淡定地微笑、鞠躬、对话,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
己身上几乎所有的隐秘都落在男人眼里。

  身前的「张雨绮」昂首挺胸地走着。从背后看,胸贴和C字裤根本都没痕迹,
她其实就是赤裸的。丰满的臀瓣左右摇摆,使王逸博多少有了些反应,他莫名其
妙浮起一个念头:「一根毛都看不到,难道她把下面都剃干净了?」

  「张雨绮」把两人引到一个包厢外,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很快,门打开
了条缝,一张男人的脸晃了下,「张雨绮」轻声说了两句话。

  那男人立刻打开门,「张雨绮」让出进门的路,伸手示意请沈惜和王逸博进
去。沈惜往门里走时,特意往边上让了让,免得碰到她全裸的身体。擦肩而过的
瞬间,他说了声:「谢谢!」

  「张雨绮」在雅福会六层私场待了这么久,倒也听到过「谢谢」,那是她在
某次为客人口爆以后的事。沈惜这一声,是她第一次因为带路而得到感谢,不由
得有些发愣。

  在欢场摸爬滚打的女孩,往往十分敏感。沈惜刻意避开她的身体的动作,虽
然细微,但她还是看得明明白白。也许有些人会以为这是对欢场女子的嫌恶,但
她却不这么想。「张雨绮」在六层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如果说到正经交往,
男人当然会嫌弃她这种女孩。可要说摸一把,搂一下,甚至干一炮,她还没遇到
过任何一个主动躲避的男人。

  所以,她把沈惜的这个动作理解为他对自己的尊重——虽然这个念头令她有
些好笑,怎么会有男人对自己这种女孩表示尊重——内心涌起满满的感动。

  在这里工作,能收获的无非是金钱,以及附赠的各种贪婪、鄙夷、轻蔑。当
然,还有男人身体的各类气味和永远少不了的精液。

  「张雨绮」每天在六层上班,不知道要被进进出出的男人摸多少下。要是有
客人看中了她,如果兴致好,会带她去这一层的炮房操一顿;如果兴致一般,带
她去厕所口交直到射在她嘴里,也很常见。

  就在沈惜他们上楼的一小时前,有个想上厕所的男人路过电梯,一时兴起,
把她拉进男厕,连尿都顾不上,直接在她嘴里射了一发。看着他在眼前不停撸肉
棒的样子,「张雨绮」很怕他会顺势直接尿在自己脸上。

  像自己这样的玩物,居然还会有男人尊重?

  她站定,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算是对那声「谢谢」的
回应。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惹出了麻烦。

  王逸博就跟在沈惜身后,「张雨绮」虽然侧身让开了路,但毕竟还是离他们
很近。如果她让完路,转身就走,那万事大吉,可她偏偏站在原地行了个礼,这
一来,脚步匆匆的王逸博就到了她身边。

  身处这个环境,王逸博内心颇有些尴尬,他现在只想跟紧表哥,免得不小心
在什么地方露怯。走得急,摆手的动作就大了些,「张雨绮」在他身边一欠身,
丰满圆润的臀部自然后翘,他的手结结实实地甩在她的大腿上,发出一声脆响。

  好死不死,雅福会私场服务员的标准服装是C字裤!C裤的原理和一般内裤
不同,它无法包裹,只能紧贴,需要女人收腹、提臀,确保它能利用自身弹性以
及皮肤的吸附力「卡」在女人股间而不轻易掉落。

  可现在「张雨绮」微微撅起了屁股,提臀的效果减弱到极点,再被巨大的外
力碰撞,C裤竟一下掉了下来!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飞快捂住下身,蹲了下去。

  沈惜回头一瞧,简直哭笑不得。

  王逸博被表哥看了这一眼,变得满脸通红!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去撞她
的!

  可现实是,这服务员的内裤被自己弄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跳到黄河
也说不清了!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可那女服务员蹲在地上再也不站起来,急
得他索性也蹲下,不住口地说着抱歉。

  其实这时,「张雨绮」的惊羞慌乱早就消退了大半。像她这样整天这么一副
模样站在电梯口迎宾的女孩,哪会真的害怕在男人面前暴露下体?平时确实穿了
条C裤,可只是聊以安慰的遮羞布而已,难道还真和全裸有什么不一样吗?

  再说很多时候,自己也需要在男人面前主动拿掉C裤。

  尖叫、遮挡、下蹲,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出于女人的本能而已。

  习惯是一回事,本能是另一回事。习惯这个样子见人只说明她有职业素养,
要是连本能都没了,那她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了。

  「张雨绮」只是有职业素养,还不是个贱货。

  最初的本能反应过后,她迅速恢复镇定。原本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捡起C裤,
重新贴回股间,说不定还能笑盈盈地开几句玩笑,调节下气氛。

  可王逸博摆出这么一副比她还尴尬的样子,倒让她既有些好笑,又不觉感叹。

  这还真是个善良腼腆的男孩呢!怎么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呢?

  这样一来,她反倒不好意思站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连串的变故,其实也就是一两分钟里的事。包厢里那个
跟班模样的男人本想迎候沈惜,却见他在门边又转回头去,一直不进来,心里好
奇,走了出来。

  他看到的就是王逸博和「张雨绮」相对蹲在地上的场面。

  在雅福会的六层,什么样的怪异场景都有过。就算这时有人在走廊里肉搏大
战,这男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可现在这副场景真的很新鲜。蹲着的女孩固然满脸
尴尬,对面的男人却显得比她还不好意思。

  沈惜有点气恼地在表弟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这小子
平时看着不笨啊,怎么突然脑子灌水了?你一直在那儿蹲着,让服务员怎么好意
思在你面前穿C裤?你一抬头不正好是她股间的位置?可要不穿的话,难道就一
直让她光着下身?

  他半侧身面朝那跟班,背对着「张雨绮」,掏出三百元递到跟班手中,要他
找人去买束鲜花来给这女孩道歉。

  本来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一个意外而已,说声对不起就行。但沈惜见自己的
表弟在如今的世道下,难得还留有纯良的心地,也想帮他保持下去。而且,对这
些特殊工种的女孩,沈惜一贯以来的的态度,就是要么就完全忽视掉,要么就给
予比一般女孩更多些的尊重。

  跟班很诧异。六层私场的服务员,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是只能看不能吃的。
但平日进进出出,她们身上几乎没一处是没被他看过的,可能比对自己老婆的身
体还要熟悉些。他早已习惯不把她们当女人看。在他眼中,这些女孩说好听点是
服务员,其实也就是婊子,有几个最没底线的,索性就是滥交的母狗。他见过很
多男人为了能让她们更卖力地伺候而送样小礼物充当甜头,却从没听过有男人为
向她们道歉而送花。

  但沈惜是老板很看重的客人,就算心头困惑,也不敢怠慢,他挤出个不比哭
好看多少的笑脸:「沈先生,您看,不如直接给她钱好了……」

  沈惜微微摇头,用温和但坚决的语气说:「不!麻烦你去买花。买来之后,
先交给我,谢谢。」

  转身他又对「张雨绮」说:「不好意思,我表弟太莽撞。本来应该让他亲自
去买束花给你赔礼,但你们刘总正在等着我们,只能请别人代他去买。抱歉!等
我们和刘总谈完,再来向你道歉。」

  看着跟班带两人进了包厢,「张雨绮」慢慢起身,捡起C裤,贴回两腿间,
回想着之前几分钟里发生的事,尴尬之余,嘴角还是浮起了一丝笑容。

  这不是职业性的笑,她是真觉得很有趣。

  走进包厢,沈惜发现这里的布局和一般酒吧或咖啡厅的包厢略有不同,进门
后不是包厢的正厅,而是一个不大的隔间,有点像酒店包厢的传菜间,不过大了
不少,放了张沙发和茶几、立柜等几件简单家具,四个跟班模样的男人或坐或站。

  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另一扇门。刚拉开一条门缝,就传出一阵放肆的
笑声,有人在里面大声说着什么,听不清,隐隐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走进包厢的瞬间,王逸博再次变得目瞪口呆。

  即使像沈惜这样有些阅历见识的,也不禁愣了一下。

  包厢左手边的一侧是一排U型的大沙发,环抱着一张茶几,摆满了酒瓶、果
盘、饮料,周边还散放着五六张圆滚滚的布制沙发凳。正对面五六米外的墙上挂
着个65英寸以上的液晶屏,碟机、音响、点唱机等常见设备一应俱全。中间的
区域像一个舞池,足以容纳十几人齐舞。舞池的一角立着一根钢管,两盏光束灯
的灯光打在钢管周围,只是此刻没有舞者。包厢里数盏摇头灯射出的灯光闪烁摇
晃,对刚进房间的人来说有些刺眼。

  当然,这些摆设都很正常。令沈惜发愣、王逸博瞠目的,是舞池中一排跪趴
着的女人。她们或把裙子撩到腰间,或把裤子褪到膝盖以下,把整个下身完全暴
露出来,屁股高高撅起,每个人的肉穴里都插着一根嗡嗡作响的东西,大小有别,
颜色各异,形状多样,但毫无例外都是女用自慰振动棒。

  更诡异的是,尽管这些振动棒都在运行,从发出的声响和这几个女人摇摆屁
股的幅度判断,刺激感应该相当强烈,可她们却偏偏一声不吭,只有单调的嗡嗡
声在包厢里不断回响。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边缘,看着手机,冷静地宣布:「还有八分钟!加油吧,
谁能坚持谁就胜利!」

  有三个男人同时扬起手中的遥控器,也许是因为他们调整了功率,振动棒发
出的嗡嗡声变得明显清晰了许多。场中这些女人们扭动屁股的幅度也随之加大,
可还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沈惜倒没再注意她们,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慨:这世
界还真他妈小!

  沙发上一共坐了九个人,六男三女。在几个男人中,刘铭远、刘凯耀兄弟他
是认识的。还有一人却是周晓荣,这位尽管几乎算是个陌生人,但沈惜至少知道
他姓周,是荣达智瑞的老板,也是周旻的兄弟,至于是亲的还是堂的,他就不清
楚了。孔雀醉那晚,要不是五哥及时出现,说不定两人还要动手。

  不过真正让沈惜感叹的也不是周晓荣,而是他身边的女孩。

  孔媛正紧紧贴在周晓荣身边,他的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

  世界真的是很小。

  周晓荣突然见沈惜出现,脸色微变。孔媛更是满脸尴尬。

  坐在正中的刘铭远冲沈惜招手:「沈小惜,过来坐!」

  沈惜沉着地从地上那三个跪趴着的女人身边走过,王逸博亦步亦趋地紧跟。
刘铭远示意沙发上的一个男人给沈惜让座,沈惜却向这个起身相让的男人点头表
示感谢,示意自己坐边上的沙发凳就行。

  刘铭远也不勉强。

  一个男人递过来两大杯啤酒,沈惜连忙接了,随手递给王逸博一杯。

  刘铭远指着地上的女人,笑着说:「不急,先玩游戏再说事!」

  话音未落,最左边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侧身滚翻在地,浑身颤抖着,不
停地发出像呜咽一般的呻吟。

  刚才给他们递酒的男人笑骂着,扔掉了手里的遥控器。另两人则有了些莫名
的兴奋,再次扬起手。或许这次他们把震动幅度调到了最大,居中那个女人索性
完全趴倒在地上,像痉挛似的浑身抽搐,但还是忍着不肯出声。

  王逸博凑到沈惜耳边,悄悄问:「哥,干嘛要这么折腾她们?」

  沈惜拍拍他的膝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一直盯着手机上计时器的男人再次开口:「还有两分钟,看谁坚持到最后!」

  话音未落,一直在抽搐的那个女人尖锐地嘶叫起来,随即又一连发出几声类
似呕吐那样的声音。

  此后,包厢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迄今为止没有
发出任何叫声的女人身上。

  像过了一整年那么久,负责计时的男人终于宣布:「时间到!菜勺儿的女人
坚持了二十分钟,胜利!」

  始终在坚持的女人在「时间到」三个字从男人嘴里吐出的同时,一把拽掉了
肉穴里的振动棒,翻过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全然不顾裙子还在腰间,一丝不挂
的下身全无遮挡,湿漉漉的肉穴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她拼命地喘气,饱满的胸
脯急速起伏,像要把所有空气都吸入胸腔。好像此前二十分钟她不是在忍耐呻吟,
而是一直憋着气似的。

  刚才几乎就要给沈惜让座的那个瘦瘦高高,却顶着个圆滚滚的大脑袋的男人
站起身,得意地向众人作揖:「承让!承让!兄弟我不好意思了!」

  看来这男人就是所谓的「菜勺儿」。

  刘凯耀和另一个男人或笑或骂地掏出一叠钱,扔给那男人。看钞票的厚度,
刘凯耀大概是掏了两三千的样子,而另一人拿出的差不多是他的两倍。

  沈惜估计这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些女人发出呻吟的先后。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25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皮皮夏 金币 +4 认真回复,奖励! 2017-2-9 18:00

TOP

0
              第十章 败露

  包厢里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短裙小护士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外间那几个
跟班紧随其后,满脸都是想拦不敢拦的尴尬。

  之前在外间受罚的女人默默跟在最后,顺着墙边回到黑子身边。黑子没搭理
她。这女人是他在网上钓来的,送了个名牌包,外加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礼物,
然后就可以随便玩了。彼此间也就是约炮的交情。见她只要有些好处就不介意在
男女性事上随便,今天来刘凯耀这里就带上了她。既然她现在被别的男人轮流干
了几回,他也没了继续和她来往的兴趣。

  这种女人,一抓一大把。

  现在包厢里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进门的小护士身上,她穿的护士服
不是任何一家医院的正规工作服,明显是情趣制服。当然,也不是床上用的情趣
内衣,而是接近Cosplay 风格。这份性感火辣辣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裙子短到
了极限,一双白嫩丰腴的长腿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男人们恨不能让目光拐弯,无
法直接钻到裙底里去。

  就在小护士之前进门,屁股刚沾椅子的沈惜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执着,胆子
又大,居然直闯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免有些错愕。

  他观察了一下刘铭远的神情,见他开始惊愕,随即气恼,继而无奈,立刻心
下了然。看这女孩嚣张恣肆的小模样,多半不是刘家的亲戚,就是世交。

  小护士「蹬蹬噔」几步冲到茶几前,恨恨瞥了眼在场唯一一个没坐沙发的沈
惜,随即凶巴巴地瞪着刘铭远。

  刘铭远没好气地冲跟班们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小护士指着沈惜,气哼哼地问:「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

  沈惜端坐不动,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职员」?小丫头的用词还
挺有趣。一般这种情况不是会用「手下」这个词吗?

  刘凯耀站起身,想替哥哥做解释:「微微……」

  「你闭嘴!」小护士硬梆梆地打断他,半点没留面子。有趣的是,刘凯耀只
是冲大哥摊了摊手,也不生气。

  「这是你朋友还是职员?」小护士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刘铭远脸色不太好,但仔细看,会发现他不是因被外人冒犯而气恼,更像是
之前听到刘凯耀招惹高中女生时那种对兄弟后辈招惹麻烦的不耐和不快。

  「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惹到他了?」刘铭远压着嗓门说。

  小护士一愣,气势稍有收敛。刘铭远的话很让她意外。

  刚才在过道上,小护士对沈惜说的那句当宠物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她需
要一个所谓「宠物」的男伴,恰在此时觉得沈惜挺顺眼,自然而然随口而出。

  小丫头年轻、漂亮、聪明、富有,拥有一个年轻女孩所需要的全部资源,自
小被宠到了天上。长大后,无论在国内国外,身边都有许多男孩献媚,难免会有
这样的错觉:一旦自己愿意给予笑脸,男人乐意为她做任何事。

  她来这种私人会所的次数不多,在她一点点经验里,出现在会所的年轻人,
为的就是玩,少有在乎规矩的人,所以「宠物」两字才会信口而出。小丫头真心
觉得,在这种你玩我玩大家玩的场合,自己带着笑脸问他能不能当一下宠物,不
算过分吧?

  万没想到沈惜听了她的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像压根没听到似的,与她擦
肩而过,径直走开了。小丫头追了两步,叫了几声,沈惜理都没理。小丫头从没
遭遇过被当成空气的待遇,小脾气噌噌往上涨。她想追上去拦住沈惜问个究竟,
可他走得很快,脚步不停,任由她在身后追赶,对她的叫喊也充耳不闻。

  这可真让这位大小姐丢尽面子。尤其是这个面子还是丢在电梯旁那几个光溜
溜的迎宾员面前。小丫头又气又急,连还没找到合适「宠物」的事都一时忘得一
干二净,一心只想追上沈惜,兴师问罪。倒是真要问问,大哥你是哪位啊?怎么
这么拽?凭什么把我当空气?至少开口和我说句话吧?

  气急之下,追得又慌,小丫头还被高跟鞋别了下脚,险些摔倒,幸好及时伸
手扶地,才稳住平衡,不至于弄到四脚朝天。等她重新起身立稳,沈惜已经走进
一个包厢。

  不能放过你!在雅福会的地盘上,大小姐怕过谁?小丫头毫无顾忌地敲开包
厢门,问清里间有哪些人,愈发有恃无恐。刘家兄弟的包厢,不就等于是她的包
厢吗?别说闯进去,扔个催泪弹进去她都敢。

  进门后,小丫头敏锐地发现在场的人中,只有沈惜坐在茶几旁的沙发凳上,
一时以为是他不敢与其他人并坐,自然想到他可能是刘铭远在公司的下属。

  没想到刘铭远回答的却是「好朋友」三个字。

  打记事起,小丫头就认识刘铭远,至今差不多二十年,最清楚这位是什么脾
性。要他承认哪个人是他的好友,绝对不容易。再听听他话中的意思,明知道她
是过来兴师问罪,他却问自己怎么惹上了沈惜?!

  小丫头生性娇纵——尤其是在刘家哥哥的场子里——人却极聪明,自然领会
到刘铭远话中隐含的深意:沈惜比她地位更高,更重要!以他的身份、性情,决
定了他不需要招惹任何人,如果有任何冲突麻烦,肯定是别人招惹了他。

  小丫头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可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经气势汹汹闯进门来,总不能一下子就蔫下
去。她扁了扁嘴,换上略软三分的语气,气鼓鼓地说:「我没惹他!是他惹我!
就算是你朋友,也不用这么嚣张吧?好好跟他说话,理都不理,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当我是空气啊!」

  刘铭远本来板着脸,听了这番话,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能想象沈惜
把这小丫头当成一团空气,视若无睹地走过的样子。

  刘凯耀打小和沈惜玩不来,就没什么交情;又刚和他表弟起过冲突,虽说已
经和解,心里终究还有芥蒂。但见沈惜不发一言,就能把眼前这位小魔头气得半
死,忍不住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沈惜淡定地喝了口酒,对刘凯耀的善意报以笑容。

  刘铭远的笑让这小丫头更加生气,刚要发飙,刘铭远开了口:「我这朋友对
女孩子一向很有礼貌,微微你对他说了什么,才能让他理都不理你?如果是他不
对,我请他给你道歉。如果是你的错,那……」

  名叫「微微」的小丫头犹豫了。看到刘铭远对沈惜的态度,她意识到此前那
句「当宠物」不太合适。

  她这一犹豫,反倒让刘铭远更好奇。

  沈惜淡淡地插口:「其实没什么,是我太小气了。这位小姐只是问我,能不
能当她的宠物……」

  刘凯耀嘴里刚含了一口酒,听到这句话,一下没憋住,喷出大半。幸好及时
转头,口中的酒全喷在身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呀」地叫了一声,作势在刘凯
耀肩上捶了几下,扯了好些纸巾连擦带抹。

  刘铭远看上去神情没什么变化,但眉梢嘴角的微小抽动,却暴露出他此刻正
在强忍笑意。他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沈惜神态自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就放
了心。

  小丫头的调门又降了些,气咻咻地说:「那怎么啦?!今天我闺蜜在这儿开
制服Party ,说好了要想进包厢,都得换制服,还要自带至少一个『宠物』,男
朋友都不行。我约的那个混蛋临时才打电话说过不来!气死我啦!我得马上找个
男生啊,不然那帮小婊子肯定把我挡在外面,会笑话死我的!我看他还挺顺眼的,
就问他能不能陪我……不愿意就直说,干嘛一句话都不讲!」

  沈惜微笑,并不说话。他当然可以适当说几句软话,安抚一下小丫头。但他
今天为了王逸博和他那位正直却略嫌莽撞的女友,在刘家兄弟面前已经把姿态摆
得够低,不能在一个涉世不深的刁蛮丫头面前继续服软。他本人可以完全不把沈
家三少爷的身份放在心上,却不能在一群外人面前,把沈家的面子丢尽。

  沈家不是他一个人的沈家。

  当然,沈惜也不需要说什么撑场面的话。这里是刘家兄弟的地盘,又在他们
的包厢里,依刘铭远的性格,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揽过去。给主人掌控局面的机会,
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果然,刘铭代他说了几句软化话,小丫头顺着台阶也就下了。

  随即刘铭远为两人正式做介绍。

  小丫头名叫裴语微。是大名鼎鼎的新越集团董事长裴新林的独生女。裴新林
和刘铭远之父刘默相交匪浅,两家算得上是世交。裴语微从小就跟在刘家兄弟屁
股后面长大,说是亲兄妹也差不远。初中毕业后,她去美国读书,毕业于普林斯
顿大学,今年夏天刚回国,目前在新越集团任职。算是小小才女一枚,也是小小
富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算上乘,个性养成的关键青春期单独在国外度过,环境
使然,约束又少,性子难免爽朗刁蛮一些。

  裴语微家里大都是纯粹的商界精英,和政界少有交集,她本人又年轻,在国
外待得久,对家世背景的敏感度很低,所以她压根就没意识到,沈惜的「沈」到
底是哪个「沈」。但她虽然性子略显轻躁,脑筋是够用的,从刘铭远的语气和态
度里,她能看出沈惜这人肯定不简单,至少不是那种徒仗家族权势财富,纵横欢
场的公子哥,当然更不可能是靠着长相泡美女、富婆的小白脸。

  沈惜起身礼貌地和她碰了杯,轻描淡写地道了个歉,算是揭过这件事。

  裴语微没有多待,她还要抓紧时间去找愿意做宠物的男生,不然要么灰溜溜
回家,要么独自去聚会被闺蜜们嘲笑。

  当然,不管最终她会做哪个选择,都暂时和这个包厢里的人无关了。

  在她离开后,刘铭远代她郑重向沈惜说了声抱歉。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
小。堂堂沈家三公子,被一个小丫头当众要求充当宠物,换个心胸小些的公子哥,
当场闹起来都说不定。

  沈惜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客气话,算是给这件
事画上句号。

  刘凯耀打心眼里没觉得这算个事,见大哥和沈惜两人正儿八经地互相客气,
暗暗发笑,想找件事打个岔,把这个话茬掀过去。或许是因为脑补了裴语微所谓
的制服闺蜜Party 的场景,隐隐有些兴奋,自然想到连小妞们开Party ,还讲究
带个宠物,沈惜现在身边却空空如也,就很豪爽地问:「老三,喜欢什么样的妞,
我挑一个进来陪你!」

  他和沈伟扬交情颇好,所以虽然实际上只比沈惜大了十几天,话里话外有自
认是哥哥的意思,这「老三」的称呼自然是顺着沈家堂兄弟排行喊的。

  沈惜一怔,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刘凯耀的提议确实到位,现在包厢里,除
他以外都是一对对的。

  刘铭远也被弟弟的话提醒了,刚才沈惜出去送王逸博时,他特地问了那个受
沈惜之托出去买花的跟班,沈惜要送花给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跟班本就在犯嘀咕,想不通沈惜搞这套图什么。真想玩那个18号服务员,
拉进炮房直接开操就行了。能进雅福会六楼场子的客人,除了极少数像沈惜这样
因为是老板的朋友,所以特许随意出入以外,都是支付高额年费的会所白金卡会
员。会所向这批客人提供免费的娱乐消费,这些美女服务员当然也是免费的。她
们是在事后根据服务次数,和雅福会结算提成,而不能向客户要求报酬。

  所以,在跟班们约定俗成的想法里,这些服务员早就固化成了任由客人随性
玩弄的人形玩偶,当然就无法理解沈惜的行为。难道他还打算先送花,再约看电
影,一步一步追?莫非还想把这种婊子供起来做女朋友?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就不可能给老板提供有价值的建议。刘铭远被手下云山
雾罩的猜测完全误导,以为沈惜真看上了18号服务员,索性就把她叫来陪沈惜。

  没过多久,那个长得和张雨绮颇有几分相像的18号走进包厢,坐到沈惜身边。
她换上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看着虽然没有此前那种充满肉感的魅惑,但平添几分
正经女孩的美。

  她没完全听懂跟班对她交代的话,只说进来陪客人,也不知道具体陪谁。根
据经验,应该是哪个客人看中了她。照正常的流程,无非就是先陪着喝酒玩闹,
再进炮房被操一两次,遇上兴致高、体力好的客人,玩上一整夜也有可能。

  18号对此没有抵触心理,干了这行,没必要抠抠缩缩的。相反,她还挺高兴
又能得到赚钱的机会。来雅福会六楼的客人都是年费制会员,所有私场服务员根
据自己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的次数,领取额外的奖金。而客人在心满意足以后,
多半还会主动给点小费。

  在知道自己要陪的客人是沈惜后,18号就更开心了。

  如果提供同样的服务,赚同样的钱,谁不希望过程中能愉快一些呢?沈惜年
轻,长相不错,待她又有一份特别的客气,当然是个最理想的对象。

  看到这女孩坐到身边,沈惜就知道刘铭远在想什么。对这种善意的误会,他
也不想澄清。能借助这个误会,帮这女孩穿上衣服,坐下来休息一夜,也算是件
功德。所以他对18号的出现表现出了超越实际心态的热情。这既能让女孩感到安
心,也能让刘铭远作为主人,认为自己的安排得到了客人的认可和感谢。

  很快,沈惜就知道了18号的真实姓名和年龄:马菲菲,二十四岁。

  也许是因为沈惜在场,此后没人再提出玩那些比较刺激的游戏。刘凯耀对沈
惜的态度有了些许改观,好几次举杯邀酒,沈惜当然要给足他面子。老仙对他似
乎也有好感,特意换到离沈惜最近的位子,与他相谈甚欢。

  沈惜一会要与刘凯耀遥遥碰杯,一会和刘铭远、老仙聊天,一会又和身边的
马菲菲咬咬耳朵,倒也不无聊。

  将近午夜,差不多到了散局的时刻。众人喝完杯中酒,走出包厢。

  老仙和沈惜紧随在刘铭远身后,彼此询问各自未来几天的时间安排,看能不
能凑时间约场球。

  马菲菲小心翼翼跟在沈惜侧后方不远处,始终保持大约两到三步的距离。沈
惜没要求,刘铭远也没吩咐,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沈惜会带自己进炮
房吗?还是要再换上C 字裤、胸贴,站回电梯口去?雅福会的私场分早晚班,晚
班理论上到第二天早晨六点为止,实际上对有客要陪的服务员而言,是到送走客
人为止。自己总不可能现在就能下班吧?

  好在刘铭远终于想起这茬,回头说:「你今天就跟沈先生回家。」

  马菲菲吃了一惊。雅福会的规矩是在会所里客人们可以对女服务员为所欲为,
但她们绝不出台。下班时间不可能管死,但上班时间这条规矩必须执行。就算是
下班后,一旦被发现有哪个服务员私自陪客人出台,立刻会被辞退。

  刘铭远竟然主动提出让她陪沈惜回家,这是马菲菲在成为六楼私场服务员后
破天荒听到的吩咐,这更让她意识到这位客人肯定不简单。

  沈惜对刘铭远的好意敬谢不敏。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没问题,把马菲菲带
回家则是另外一回事。他正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推辞,左手边不远处另一个包厢突
然呼啦啦涌出十来个人。一个个都是俊男靓女,几乎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其
中女生最为亮眼,有穿情趣女警制服的,有穿日式高中女生水手服的,有穿紧身
秘书装的,一个个媚力四射,艳光照人。在这种整体氛围下,即使几个本身条件
一般的,看上去姿色也提升了一两个等级。

  显然,这就是裴语微刚才说过的闺蜜制服Party ,看来她们也准备散了。

  这些女孩身边毫无例外都有一两个男生相陪。倒真没侮辱「宠物」两字,几
乎个个都是帅哥。当然,所谓的「帅」也分不同类型,既有阳光型的,也有阴柔
型的,区别只在「主人」的审美观不同。

  女孩们有的还清醒,和身边男人有说有笑;有的却已经喝高了,由着男人或
搀或抱,自然免不了会被占些便宜。至于她们会不会介意,就不好说了。

  刘铭远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沈惜不由自主也顺着他的视线,在那群女孩中
搜寻。

  没看到裴语微。

  刘铭远站住。

  出来的第一拨人吵吵嚷嚷走向电梯,不一会又从那个包厢走出四五个,直到
最后,裴语微才被两个男孩半搂半搀着走出来。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明显喝
得太多,虽还不至于人事不省,多半也没了自控能力。

  她身边那两个年轻男孩,一个头发染成褐色,长得很帅气;另一个外表看上
去略显粗犷,不算英俊,但体形健壮,男人味很浓。

  褐色头发那个凑到裴语微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咯咯笑,不知是在表达什么
意思。两个男孩协力搀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刘铭远突然快走几步,挡到三人面前。

  两个男孩吓了一跳。

  刘铭远懒得多说,随意挥挥手:「裴小姐喝多了,我安排送她回去。你们俩
自己走吧。」

  这两人都很不爽。不知道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但无论是心存善意想送裴
语微回家,还是别有歹念准备一亲芳泽,半路上被人截胡,总是令人不快。

  尤其他们还在年轻气盛之时。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讲,面子甚至比实际上的
利益更容易决定他们的选择。

  他们还没说话,裴语微先开了口:「不关你的事!我不要回家!」

  她吐字不清,有气无力,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两个男孩像拿到了圣旨,得
意地让刘铭远赶紧躲开。幸亏他们还有些教养,没有昏头到说出「滚」这个字。

  刘铭远黑着脸,稳稳站定,纹丝不动。刘凯耀见大哥发话无效,凑过来帮腔,
让这两个小子识相点,赶紧走人。

  那些刚走到电梯旁的男男女女,其中有好几个裴语微的好友,都是和裴家交
好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认识刘家兄弟的。其中有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曾被家
长安排和刘凯耀相过亲。虽然没成,但两家关系一向不错。

  发现这边起了冲突,那女孩连忙过来和刘家兄弟打招呼。还有人上前悄悄向
那两个男孩说明刘家兄弟的身份以及他们和裴语微的关系,劝他们别自找麻烦。

  两人听说对面发话的正是此间主人,刘家的大少和三少,不敢再嚣张,老老
实实地赔礼闪人。

  裴语微改趴到刘铭远肩上,有气无力地闹着要继续找地方喝酒。

  刘铭远一脸苦笑地哄着她,让那个今晚始终陪在他身边的清秀女孩过来帮忙
搀扶裴语微,转头问沈惜:「兄弟,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

  沈惜隐隐觉得可能是个麻烦,但今晚刘铭远向他释放了巨大的善意,冲着这
份面子,这时不管什么事,都只能先仗义地应下来。

  刘铭远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很是不好意思:「这丫头回国后
就单独租房住了,回来才一个多月,我都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儿。」他冲那个正帮
他哄着裴语微的女孩努努嘴。「你也看到了,我今儿还带着个妞,不然就把这丫
头带回家让你嫂子照顾。能不能把她带去你那儿过一夜?」

  沈惜点头:「当然没问题,就是安排个房间嘛。不过,铭哥,我觉得,如果
是考虑安全和方便的话,把她送回她爸妈家里不是更好吗?」

  刘铭远笑着摇头,以他对裴语微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醉成这副样子回家见
父母。

  「真要把她这样送回家,明天等她醒了,她爸妈能唠叨死她。然后她会想尽
一切办法来弄死你和我!还是别惹这麻烦了。带她去宾馆也不合适,最好是找个
靠得住的人家让她过一夜,明天醒了就好了。我今晚是真不方便,不然肯定应该
我来安置她。你看这儿这么些人……」刘铭远隐蔽地冲着今晚聚会的几个男人指
了一圈,悄声说:「再看这丫头醉成这个样子,把她交到谁手里,我都不怎么放
心。还就是交给你,我心里踏实。」

  突然他诡异地笑:「想不想听听哥哥的心里话?」

  沈惜略感好奇,点点头。

  刘铭远指了指裴语微,又指了指沈惜,笑道:「在我看来,就算你们今晚发
生些什么,我也不操心,般配。比随便便宜了哪个混蛋强。哈哈。」

  沈惜没想到刘铭远还有这心思,尴尬地陪着他笑。

  刘铭远又瞅了眼马菲菲,突然又有了一丝歉意:「哎呦,有这个小麻烦精在,
就打扰兄弟你的雅兴了。这样,让这个妞多陪你几天吧!先不用来上班了。什么
时候你觉得尽兴了,再让她回来。」

  沈惜本意不准备带马菲菲回家,现在揽下了照顾裴语微的差事,倒觉得有人
作陪是件好事。有个女人在,照顾醉酒的女生总要方便很多。如果将来有什么说
不清的事,至少还有个见证,于是也不再推辞。

  在雅福会门口,众人作别。沈惜和马菲菲一起搀着裴语微来到车旁,让她平
躺到车后座,将一个靠枕垫到她颈下,又塞了个靠枕到她怀里,遮盖小腹,以免
着凉。这时,裴语微已进入梦乡,睫毛长长弯弯,小嘴微撅,比清醒时看着要乖
巧可爱许多。

  沈惜顾虑到晚上喝了些酒,虽然没有醉意,但终归算酒驾,就问马菲菲会不
会开车,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

  已过午夜,找代驾也不那么方便,沈惜不由得有点挠头。好在雅福会离他家
不远,他也确信自己的状态不至于影响驾驶,于是还是坐进了驾驶座。

  本来走别的路回家更近,但为了减少风险,沈惜特意把车子开上环城高速。
这样要多走十来分钟,但接近午夜的环城高速上车子少,又少红绿灯的干扰,还
能避开市内的一些小路,某种程度上来讲,要更安全。

  「菲菲,像今天这样和客人回家的次数多吗?」沈惜注意让口气显得尽可能
自然,免得使马菲菲觉得被看轻。

  马菲菲没那么玻璃心,大方回答:「没,我们会所不让出台。客人有要求的
话,就在专门的房间服务。您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能从会所把我们这种服务员带
走的。您面子真大。」

  沈惜笑纳了马菲菲明显但不使人厌烦的恭维,虽然其实他并不想有这种面子。

  「哦……你每个月大概能挣多少?」

  马菲菲猜不透沈惜这个问题的意图,小心回答:「一个月工资6000元,包吃
包住。」

  沈惜微笑着纠正:「那是工资单上的数字吧?我是问你每个月实际上拿到手
的。」

  「哦……」马菲菲明白沈惜的意思,「奖金、小费……所有加在一起,差不
多两万吧。要是碰上花样比较多,玩得比较大的客人,一晚上也许就有一两万。
不过这种很少……」沈惜看上去什么都明白,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沈惜感慨:「不少……不过也不算多……」

  他这话看上去矛盾。但马菲菲却听懂了。

  钱的数目听上去不少,但和她们付出的相比,算多吗?她突然感到有些凄凉,
轻轻地应了声:「嗯……」

  「别看铭哥那么给我面子,其实我不是什么大款老板,可给不起那么多小费。
有这位大小姐在,还得麻烦你帮我好好安顿她。到时候你要是觉得累了,就直接
睡吧。如果还有精神,那我们就聊聊天。」

  沈惜说得温柔,但马菲菲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需要陪他上床。说不清
听了这话,自己该放松还是失望,对此只能沉默。

  「雅福会,谁是老板?刘铭远还是刘凯耀?」

  「是刘总……」话刚出口,马菲菲就笑了。这两位都是刘总,说了等于没说。

  「是凯总。」

  「嗯……我就猜是他。不过无所谓,反正铭哥说话肯定管用。明天或者后天,
他肯定会给我电话,问我准备怎么安排你。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马菲菲不说话。沈惜好像对她的理解能力有信心,话都说得含蓄,但她确实
基本上都能听懂。刘铭远发话让她来陪沈惜,谁也说不清一夜或几天过去,沈惜
会不会对她产生一些别的情愫?就算不是爱情,也说不定会对她的肉体产生独占
欲,不愿再让她给别的男人享用,而准备把她包养起来。

  刘铭远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他不可能让沈惜看中的女人再搞成那副近乎一
丝不挂的样子,每天晚上站在电梯门前迎宾。所以他肯定会来探沈惜的口风,看
他有没有包下马菲菲的意思。

  如果他玩过一两天兴趣淡了,那无所谓。等马菲菲回雅福会该干嘛继续干嘛。
如果他准备包养她,不管是长期包,还是只包个一年半载,刘铭远当然顺水推舟
要做这个人情。

  刘凯耀也不会跳出来做恶人。他和沈惜之间没交情,可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作
梗。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她们两人没什么仇怨,只是一向以来少来往而已,正
好借这事拉近关系。

  所以,马菲菲未来一段时间的命运,就掌握在沈惜手里。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不想再做这行了,我能帮你找份工作。工资不会太
高,肯定比你现在每个月拿的少,起步五六千块还是有的。如果是我开口,不管
是借口包养你,或者直说我给你找了份别的工作,刘铭远也好,刘凯耀也好,应
该都不会不给我面子。」沈惜说得很笃定,「如果你觉得趁着年轻,能拼,还是
多赚些钱比较重要,那就回雅福会上班。去我家就算是休息几天,我们交个朋友。
铭哥如果来问,我就说玩得挺开心,你很好。说不定你回去还能涨薪。两条路,
随你选。」

  对马菲菲来说,这是个两难的抉择。她选择做这行,当然是想趁还年轻,凭
借还算值钱的姿色和肉体多赚一点。可话又说回来,哪个女人对从事这种行业会
甘之如饴呢?如果能任由选择,有份收入相同,或者能拿到九成甚至八成收入的
正当工作摆在眼前,99% 的女人应该都不会继续赔笑卖身。

  可现实中,沈惜给她的选择并不那么美妙。如果离开雅福会,她就只有相当
于原本基础工资的收入了。

  月工资五六千元,对很多刚刚本科毕业的女孩来说,并不算差。如果马菲菲
是第一天来到中宁,得到这样一个工作机会,她肯定会欢天喜地。

  然而她在中宁已经待了五年,换过四份工作,五六千元工资对她的吸引力不
大。

  她曾做过商场导购、公司前台、KTV 公主,两年前进了雅福会。刚开始她也
只是在KTV 当公主,干了不到半年,来到神秘的六楼私人会所,成为这一层的服
务员。

  从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导购和前台,换做同样辛苦且开始赔上尊严的KTV 公
主,她图什么?更高的收入啊!从可以选择是否出台的KTV 公主,再换做随便哪
个年卡会员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私场服务员,她图什么?还是更高的收入啊!

  马菲菲第一次选择出台时,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就是一次交易。男人满意地
发泄完欲望,付了约定的钱,让她先离开。走出宾馆大门,马菲菲情不自禁地流
下眼泪。

  第一次给男人舔屁眼,她同样抑制不住地哭泣。她一边努力地伸出舌头,深
入男人恶臭的肛门,一边涕泪满面。男人察觉到她正在自己屁股后面哭泣,莫名
显得更加兴奋,恨不得直接坐到她的脸上。

  半年前,就在雅福会的炮房里,有个男人说想在她脸上撒尿。马菲菲撒着娇
说这样不行。男人不说二话,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叠钱甩到她面前。她扫了一眼,
大概在三千块上下,这个数目不足以说服她接受那种恶心的玩法,可没等她多说
几句拒绝的话,男人又掏出一叠几乎相同的钱砸到她脸上。低头看着面前两堆钱,
马菲菲动心了。她还没说话,男人扯着她进了卫生间。当他一脸满足地对着她的
脸痛快撒尿时,马菲菲不知道自己脸上湿淋淋的都是尿液,还是混杂着泪水。

  有时,马菲菲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恶心,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去找份正常体面的
工作,但说到底只是想想而已。趁着年轻,趁着容颜未减,身材尚佳,她还是想
用最快的速度多攒些钱。

  她的价值观就是如此。

  为一份月收入最高不过五六千元的工作,就此离开雅福会?马菲菲真的很犹
豫。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沈惜,她多半已经直接开口拒绝。

  沈惜看出她的犹豫,更懂她的犹豫。他不认同像马菲菲这样年轻时用身体和
尊严换取高收入,在某个时间点收山,找个尽可能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
人生的价值观,但他至少能理解。

  在他看来,只要不影响别人的利益和自由,没有哪种价值观是不应该被理解
和尊重的。

  「很难选吧?无所谓,不用那么快做决定。反正这几天你都不用去上班,就
当在我这儿放个小长假吧。选择你慢慢想。反正不管最后怎么选,都没有对错,
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现在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一边聊,沈惜一边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躺在后座的裴语微的状况。还好,熟
睡的小丫头一直都挺安分。

  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马菲菲觉得十分安心。

  同样坐在副驾驶座上,孔媛此刻的心情却与「安心」两字完全无缘。

  她刚刚接到男友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吴昱辉」,孔媛冲身边的周晓荣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按下接
听键。

  电话刚接通,吴昱辉劈头就问:「你在哪儿?」

  此前孔媛告诉男友自己今天要去邻市出差,吴昱辉的问题显得很突兀,让她
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可能有被揭穿的风险。但这时候她不能立刻改口,只能继续坚
持此前那套说法,说自己已经到了邻市,正待在宾馆房间。她现在身处车中,环
境很安静,只要周晓荣不插话,就没什么破绽。

  周晓荣确实没开口,但也不老实。看到孔媛的手势,他没发出声音,却伸过
一只手掀开她的短裙,两根手指勾开内裤边缘,钻了进去。

  孔媛一把按住这只作怪的手,刚想白他一眼,却被电话里的话惊到了。

  「你不是在雅福会吗?」

  孔媛瞬间浑身冰凉,不由自主直起身,四下张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
现在是在周晓荣的车上,车子不停开动,吴昱辉不可能躲在哪个角落偷偷观察自
己。

  「你他妈快点给我回来!」吴昱辉没等她解释,直接挂电话。

  无论孔媛平时在工作里显得多能干,这时也完全懵了。她慌忙让周晓荣停车。
周晓荣晚上本来是安排了节目的,当然对这个变故很不满意。但孔媛这时候哪还
顾得上老板的心情?顶着他的臭脸跳下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怀着无比忐忑的
心情回家。

  打开家门,吴昱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身边烟雾环绕,都看不清他的脸色。
见孔媛进门,他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按熄烟头,仰着脸,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挂钟的时针刚刚转过「12」。

  令人窒息的沉默。

  孔媛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吴昱辉则像是心中已有计较,不急着说话。

  过了好一会,见孔媛还是没有先张口的意思,吴昱辉说:「你不是说今天出
差吗?」

  孔媛无言以对。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谎称出差。但直到
打开家门,她都没能想出足够合理的说辞。

  因为她要解释的,绝不止这一个谎言。

  假装出差、出现在雅福会、超过午夜才回家……这些分开来,孔媛都能妥善
解释。但所有事集中在一个晚上,几乎不可能用任何理由搪塞。哪怕她自认口才
不错,心理素质也好,可还是不抱任何希望。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在雅福会吗?」

  孔媛不知道,但她确实想知道。

  「我有个朋友今天在那个会所唱歌。他看到你站在大门口,可你身边几个男
人,他都不认识,也没看到我,就给我打了电话。」

  原来如此……

  孔媛感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平时已经算十分小心了,但有些事,
终究是盖不住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遮掩得再好又如何?谁知道什么时
候,从哪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会射来一支冷箭。

  不管吴昱辉的朋友是责任感超强也好,还是八卦无聊到极点也好,他的这个
电话,轻松地揭穿了孔媛十个月来精心掩盖的真相。

  「你去那个雅福会干什么?」吴昱辉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点冷漠,有点
凶狠,是孔媛过去没听到过的。

  她想说自己是在陪老板应酬客户。但她立刻能想到吴昱辉接下来会追问什么:
「应酬客户,为什么要说自己出差?」

  她还可以编造理由,无论是否合理,只要咬紧牙关,就能遮蔽真相。但这有
什么用?这样做唯一的意义,就是用死不承认来确保对方拿不到确定的把柄,让
自己不至于在争吵中居于理屈的位置。但这样对缓和或维系两人间的关系,没有
任何帮助。

  孔媛现在真正想要的,不是吵赢谁,而是怎么将这段关系维持下去。

  从吴昱辉知道她今晚出现在雅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秘密注定瞒不住
了。孔媛出于本能试图抵赖,但很快意识到这样做没有意义。

  当一个男人像吴昱辉现在所做的那样,一个问题紧接一个问题地展开追问,
那他就不是在寻求答案,他心里早就有了确定的想法。无论女人给出什么回应,
哪怕百分百都是事实,也无法驱散男人心头的阴霾。即使孔媛今晚真是在应酬客
户,一旦男人动了疑心,她根本解释不清。

  这时的矢口否认,不过是垂死挣扎。

  孔媛不想再撒谎。说实话,十个月来她精心掩饰,也已经累了。

  就算继续遮掩,对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正面作用,说不定还会让吴昱辉
借助无穷的想象,把真相夸张到一个更加糟糕更加不堪的程度。

  也许现在就是说出实情的时刻。

  只是还有一个怎么说和说多少的分别。孔媛正在做这个权衡。

  吴昱辉问:「你跟你们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孔媛没想好措辞,暂时沉默。

  吴昱辉不耐烦,口气变得烦躁,脸色也更黑了:「直说好了,有没有跟你老
板上床?」

  孔媛点头承认。反正就算不认,男友肯定也已经确信这点了。

  「我就知道!我早就觉得不对!他什么时候操的你?」吴昱辉的怀疑由来已
久,但一直没有任何证据,只得一直憋着,今天终于证实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

  「三个月前……」孔媛思前想后,决定少说半年。男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
事实的本质其实没有任何变化,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上了床,但把时
间说短些,可能会让他觉得自己吃的亏没那么大。

  「操过你几次?」吴昱辉想知道自己到底被戴了几次绿帽子。其实这种问题
根本没有意义,就算孔媛说只有过一次,他会信吗?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数字早
就被幻想得无限大。可如果孔媛坦承每天都被操,明知这不可能,他还是会气得
说不出话来。

  但这种时刻,又有多少男人能理智地忍住不去问这个问题?

  孔媛很为难。这个数字太难把握,说多说少都不合适。

  单论最近两个多月,尤其是出差归来后,发现吴昱辉偷偷检查自己内裤,孔
媛陪老板上床的次数变得极少,总想各种理由推脱周晓荣的纠缠,而且再也没有
陪客户上过床。

  可这样告诉吴昱辉,他信吗?

  「六次……」孔媛决定在这三个月的实际次数基础上翻倍,这个数字不多不
少……

  吴昱辉不信这个答案。但他也很清楚,这种问题不可能得到一个真实的,又
能让他确信的回答。

  「你被客户操过没有?」

  「没有!」这条底线孔媛决定还是要守住。反正吴昱辉只知道自己今天去了
雅福会,最多只有猜测,不可能掌握更实在的证据。孔媛决心要把这部分事实掩
埋起来。和老板上床已经注定无法善了,再把客户的事兜出来,她更不知道接下
来该怎么收拾。

  吴昱辉不再发问,他有些气闷,靠回沙发背上,浑身上下像笼了层灰蒙蒙的
色彩,沉默得可怕。

  孔媛十分无助。她在工作时无疑是精干的,可在生活里,她不喜欢和男友争
长短。她相信既然有缘相爱,就要好好相处。换在工作场合,遇到难题,她的大
脑早就开始急速运转,思考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但在面对吴昱辉时,她从来都
不会动太多脑筋——设法隐瞒自己陪老板和客户上床的事除外——自然相处就好。

  结果,此刻面对来自男友突如其来的盘问,孔媛完全难以应对。甚至在沉默
时,她竟连找个话题缓解气氛都做不到。

  吴昱辉又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嘬着,坐在那儿发呆。

  孔媛站在沙发边等了会,见吴昱辉连坐姿都不变,怯怯地说:「我先进去换
衣服。」

  吴昱辉看着她走进卧室,嘬了两口烟,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还剩一多半的烟
狠狠按灭,起身快步进了卧室。

  孔媛正站在床边,衬衫和短裙都已脱下,搭在床边椅背上,身上只剩下紧贴
躯体的内衣和丝袜。她今天穿着淡紫色半透明胸罩、与胸罩同色的镂空全透网纱
内裤和黑色的超薄水晶袜。乳房丰满坚挺,乳头的形状清晰可辨;内裤只是徒然
有形,完全没有遮蔽的效果,裆部一小片布条被勒没在股间,浑圆挺翘的臀部和
浓黑齐整的阴毛在身体前后两侧散发着各自性感的气味。大腿笔直,腰身窈窕。
因为热爱运动,全身上下几乎没一丝赘肉。

  她正把手伸到背后,想解开胸罩的搭扣。听到吴昱辉进门,惊讶地回过头来。

  看到半裸的女友,吴昱辉的肉棒「突」的跳了下,龟头顶开包皮,胀胀地半
硬起来。孔媛的肉体,他一向都很迷恋。但随即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打电话叫她
回来,孔媛此时此刻这副模样,可能已经呈现在另一个男人眼前。甚至连这身性
感的内衣根本都是多余的,说不定已经被剥得赤裸裸的,正被操得大声叫床。一
想到这些,他就怒火中烧。

  「今天有没有被你老板操过?」

  孔媛摇头。这事确实还没有发生——尽管如果不是因为中途被叫了回来,周
晓荣今晚肯定不会放过她。

  吴昱辉面色稍好了些,随即又阴沉下去。他上前一把抓住孔媛的手臂,猛的
将她推倒。

  孔媛猝不及防,滚倒在床上。

  盛夏未过,还铺着竹席,硬梆梆的。好在脑袋摔在叠好的空调被上,不觉得
痛,身体却被竹席擦得生疼。头晕乎乎的,孔媛一时懵了。

  吴昱辉不在意她是不是摔疼了,自顾自粗暴地掰开孔媛的腿,扯住内裤边,
使劲撕扯。孔媛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手撑着床,努力仰起上半身,连声说:
「别扯!别扯!我自己脱!」

  吴昱辉闷声不响,抬手对着孔媛前胸狠狠推了一把。她本想配合男友脱掉内
裤,没想到又被推了一下,毫无防备地仰面摔倒,后脑磕在硬硬的竹席上,一阵
剧痛传来。

  下身突然一凉,本就不结实的全透明网纱内裤被彻底扯烂。吴昱辉把烂布条
似的破内裤丢到地上,凑上前拨弄着肉唇,还将一节手指伸进肉穴搅了几下。

  根据他的经验,孔媛今晚确实没被别的男人操过,稍觉气顺。

  孔媛再次用手肘撑着床,直起上半身。她怯怯地看着埋头于自己股间的吴昱
辉,吃不准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也无法确定该怎么配合。

  吴昱辉突然站起身,将裤子拉到膝盖位置,露出已经勃起大半的细长肉棒。
孔媛连忙知趣地跳起来,跪到床上。

  既然吴昱辉想干她,不管是想发泄还是想宣示占有,孔媛都愿意尽可能配合,
让他满意。现在应该先用嘴让他享受一下,平时吴昱辉就很喜欢射在她嘴里,再
让她把精液全都喝下去。

  如果能平息男友的怒气,缓和甚至恢复两人间的关系,孔媛愿意好好努力一
把。她甚至想,别说精液,就算吴昱辉让她喝尿也可以。

  但吴昱辉没有理会她的好意,他默然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试图把头凑到
他胯下的动作,再次将她像个口袋似的掀翻在床上。

  他不想和我做爱?孔媛的脑海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下体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
疼痛,吴昱辉的龟头顶开肉唇,长驱直入闯了进来!

  肉穴还没有湿润,疼痛感迫使她不由自主叫出声来。这种全无前戏的插入甚
至导致肉棒只进入一小半,就堵塞在肉穴中。皮肉摩擦出的火热痛感,使满心恨
意的吴昱辉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但他没有打退堂鼓,只是稍加停顿,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猛插,终于把整
根肉棒都捅进干巴巴的肉穴。

  「哎呀!疼!」孔媛再次尖叫,痛得流出泪来。

  吴昱辉毫不在意,发狠似的猛干几下,又莫名其妙地停下,抽出肉棒。

  孔媛擦去眼角泪水,仰起头想看看他又准备做什么。

  吴昱辉来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翻找起来,没多久摸出一盒避孕套,回头冷
笑说:「差点忘了,操你这种婊子得戴套,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孔媛无言以对。眼前的男友既冷漠又凶狠,令她感到陌生,但又无法谴责他。

  吴昱辉回到床边,拉扯着孔媛的腿,示意她翻过身去。

  「趴好!母狗要有母狗的样子!」

  孔媛忍着泪,无言地翻身,高高撅起屁股。膝盖直接跪在竹席上,硌得生疼,
但此刻都顾不得了。

  光洁平整的脊背,色形俱佳的臀丘和柔嫩骚香的肉穴就在眼前,换做平时,
吴昱辉可能会兴奋地扑上去,把玩亲吻一阵。但现在的他完全没有那种兴致。他
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插进去,操死眼前这个骚货。

  他再次将肉棒对准依然没有湿润起来的肉穴,毫不怜惜地硬捅进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已经被强行插入过,或许是因为戴了避孕套产生了一点润滑
作用,这次插入顺利得多,吴昱辉感到肉棒进入了他最喜欢的温湿紧窄的腔洞,
虽然还是很恼火,终究还是舒服地哼出声来。

  孔媛的疼痛感和刚才差不多,但她狠狠咬紧下嘴唇,忍住想喊疼的冲动。伴
随吴昱辉的反复抽插,她寻觅着男友的节奏,规律性地摇晃臀部。尽管用的是跪
趴的姿势,但她还是尽全力将屁股往后撞,配合着他前冲的趋势,使两具肉体以
对撞的方式在空中猛烈触碰,脆响的碰击声连绵不绝。吊悬在身下的乳房,因为
地心引力的作用,看上去像两个倒吊着的小肉口袋,随着身体的前后摇摆,甩出
一阵阵晕目的乳浪。

  孔媛卖力地叫着,好像这辈子从没被男人操得这么爽过似的。伴随两人的每
一次撞击,或轻或重,时缓时促,忽高忽低的呻吟哀啼,在整个房间回旋。

  吴昱辉从第一下开始就全力冲刺,每次都把他那根比寻常男人要长一些的肉
棒疯狂地插到肉穴最尽头。孔媛的阴道又恰好比女性平均长度略短些,所以吴昱
辉的龟头几乎每次都能捅到她的子宫颈。

  这是吴昱辉一贯以来的拿手好戏。他的肉棒并不粗壮,持久力也一般,必须
通过节奏的变化来延长抽插时间,但肉棒的长度却是个优势,总能深入到孔媛身
体最深处,令她颤抖,这种姿态每每令吴昱辉自傲不已。

  但在知道孔媛陪老板上床后,吴昱辉觉得自己以前的自傲变得很可笑。越想
越火,发起力来也就越狠。

  孔媛的肉穴一向肥嫩多汁,尽管缺乏前戏导致肉棒插入时疼痛感很强,但在
几次抽插后,淫水就开始汩汩冒出。操得久了,大量淫水被挤出,形成一团团白
乎乎的泡沫圈子。她现在是在刻意地讨好吴昱辉,因此屁股、乳房、身躯都在撞
击中疯狂地扭动,像陷入了最深度的迷醉。

  吴昱辉猛的发出野兽般的「吼吼」声,死死抠住孔媛的翘臀,指甲都陷入肥
嫩的臀肉中,他屏住呼吸,猛射出一股股精液。

  喘着粗气,颓然地放开孔媛的屁股,吴昱辉意犹未尽地拔出肉棒。孔媛无力
地滚倒在床上,细小的汗珠流满全身,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下身又疼又酸,膝
盖也跪得生疼,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想知道男友心中的戾气有没有发泄干净。如
果成功了,那两人接下来的交谈说不定会顺利些。她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吴昱辉干
过一次就能原谅,但至少可以为两人的沟通创造个略好些的环境吧?如果他还不
满意,那也许自己还得想办法再做些什么。要不要去吸舔他刚射过精的肉棒?要
不要跳个裸体艳舞?这些都是男友平时喜欢的。

  孔媛翻过身,关切地看着吴昱辉,他却压根没有理会,黑着脸从肉棒上取下
避孕套,两手捏着,提到眼前瞅了瞅。这次他射得不少,白浊的黏液在避孕套里
晃荡,超过了三分之一的容量。

  他突然一扬手,将避孕套甩在孔媛脸上。精液飞溅到空中,落在竹席上、空
调被上,孔媛的胸上、颈上、脸颊上、额头上,空了大半的避孕套落在鼻尖,最
后一点精液流淌而出,顺着嘴角滑落。

  吴昱辉一言不发地提起裤子,走出卧室。

  孔媛默默将避孕套从脸上拿开,扯过空调被,将脸上身上的精液擦抹干净,
怔怔呆坐,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和吴昱辉的感情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孔媛很爱吴昱辉。

  她十六岁初恋,那时还在读中专。十八岁生日没过几天,初恋男友半哄半强
迫地给她破处。他只比孔媛大半岁,是校田径队队员,年轻力壮,对性更是充满
欲求。破处后的孔媛只要不在月经期,随时都可能被男友拉上床。最多的一天,
就在男友寝室狭窄的单人床上,缩在隐隐有些酸臭的被子里,孔媛和他足足做了
六次。男友还喜欢玩新鲜花样,带着孔媛和兄弟及兄弟女友一起乱交。这场初恋
留给孔媛极深刻的记忆。

  到中宁没多久,就在孔媛还忙着找工作,找房子,安顿自己的时候,初恋男
友已耐不住寂寞。按说在像他们这种关系中,通常是去大城市发展的那个人甩掉
留在老家的恋人,可孔媛的初恋男友却先下手为强,在她原本的同学闺蜜中又发
展了一个新女友,没几天就上了床。

  这段初恋自然走到了尽头。

  第二任男友是曾经的同事,是她当时所在公司的司机。这次她要迎接的挑战
是肛交。在被男友要求过几次后,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孔媛还是决定献出屁眼的
第一次。他们都没经验,事先准备不够充分,第一次打开后门时,孔媛痛得死去
活来,屁眼口血糊糊的,还没能让男友尽兴。

  为让男友满意,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受苦,孔媛主动上网查资料,又咨
询身边姐妹,认真学习肛交要领,学灌肠,学扩肛,网购润滑油和肛塞。终于,
她也算慢慢能体会到肛交的乐趣了。每次她都会事先做好一切准备,男友只需要
痛快地把肉棒插入她的屁眼就行。

  每段恋情里,孔媛都尽可能让自己做到最好。床上是这样,生活中也是这样,
尽力让男友从她这里获得快乐和舒适。

  两年多前,因为第二任男友改不掉小气的天性,又喜欢无端干涉她的自由,
孔媛和他分了手。此后不久,她在网上结识了吴昱辉。很快,她被吴昱辉的理想、
见识和性格吸引。网聊两周后,他们见面,吃饭,看电影。一个多月后,她在吴
昱辉家里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时的吴昱辉是个意气风发的创业者,他和朋友合开的公司刚上轨道,整体
态势不错,自信满满。他一度还劝孔媛辞职,去他的公司帮忙。孔媛再三考虑后,
觉得毕竟还要面对其他投资人和同事,作为老板的女友到公司任职,总会有些不
好自处,所以决定不让男友为难,大好局面没能维持太久。几个月后,公司业绩
莫名其妙越来越差。到来年开春,吴昱辉的公司甚至因为开不起工资,将本就所
剩不多的员工几乎裁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投资人苦苦支撑。又过了不到半年,
公司就完了。

  正是因为男友创业失败,孔媛才下决心辞掉此前那份工资不高但基本稳定的
工作,经过一番艰难的寻觅求索,才来到荣达智瑞赚「辛苦钱」。

  没办法,公司完了,积蓄所剩无几,两人还得在中宁活下去啊。

  孔媛不怪男友,也不觉得失去老板身份的吴昱辉就不再值得爱。她见过他很
努力做事的样子,相信他一定还能找到机会重新振作。

  只是在他重新振作之前,孔媛不得不为两人共同的未来多承担一些。

  吴昱辉后来零星干过几份散工,但都没结果。今年过年后,他再没出去找过
工作,最近几个月来,甚至没有一分钱收入。孔媛没动过半点要和他分手的念头,
她觉得男友只是暂时处于低谷,自己只需要再多拼一些,再挣扎支撑一段时间,
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她只求自己无奈做的那些对不起男友的事,不要被他察觉。

  现在,这个愿望肯定无法实现了,问题是两人还会有共同的未来吗?

  对吴昱辉刚才的态度,孔媛无法苛责。他或许稍显冷酷,但在突然获知女友
和老板乱搞后,有那样的反应也无可厚非。

  那,都是自己的错吗?孔媛对此其实很困惑。

  她知道自己选了一条对她来说最为合适的路,但这是不是最正确的路?

  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也觉得这不是最正确的路。她曾经很羡慕施梦萦,可以
我行我素,可以任性天真,不必靠出卖自己来求取利益。从这个角度,孔媛对沈
惜很有好感,毕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给了朋友安全感和底气,能让她
那么天真地活着。所以,在得知两人分手后,孔媛觉得特别可惜。

  可在她的生命里,没有沈惜。她只拥有吴昱辉。她并不因此嫌弃男友,可现
实的压力却逼得她低头。她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不得已,她只能
接受不得已,甚至习惯不得已,却不能喜欢上这种不得已。

  在工作中利用性,孔媛认了,反正真的只是利用而已,她从没在理智和感情
上迷失过哪怕一分钟。在公司里,她和周晓荣、徐芃上床,在公司外,她和客户
上床。一次次脱衣、上床、口交、操屄的过程中,她有过高潮。但从没觉得这些
高潮有什么意义。就像完成一项工作随之带来的成就感一样,这只是工作的一部
分。她只是需要这份工作,这份收入而已。

  当然,不陪男人上床,不做这份工作,她也不会饿死,她肯定也能找到别的
干净、纯洁的活儿。她还年轻,又没有紧迫的债务,看似没有必要非得通过出卖
肉体来换钱。

  但现实是,在中宁这座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里,孔媛能倚仗的只有自己,和一
个最近几个月毫无收入,在可预见的短期未来里恐怕也赚不到一毛钱的男朋友。

  远在几千公里外江西老家的父母给不了她任何帮助。他们仅有的那些积蓄,
都要留给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孔兵。孔媛不仅不能从父母那得到什么,相反还要
定期寄钱回家。她知道,寄回去的那些钱,父母不会动用一分,肯定全部转手给
了弟弟。而她注定还要在弟弟计划结婚或买房时,再支援一大笔钱。

  这是一个江西山区县城出身的女孩早就有的觉悟。孔媛不觉得这有多苦,但
正因为这些,她才需要比其他女孩更加拼命地奋斗。

  爸爸曾说,觉得太辛苦就回家,在老家找份安定的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嫁人
生孩子。一个没任何突出条件的女孩,为什么非要一头扎进大城市去挣扎求生呢?

  孔媛知道,爸爸的意思就是看看你正经大学本科毕业的弟弟,在本省省会南
昌打拼起来都那样辛苦,你一个中专生干嘛非要逞能,跑去那么远呢?

  孔媛不会抱怨要给家里寄钱,但也不会听从爸爸的建议回老家。无论是县城,
还是南昌市,她都不想回。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在中宁待下去,她要在这座在全国
也名列前茅的大都市坚持下去,她就要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自己才二十五岁,未来有无数可能,现在不为梦想和未来拼搏,什么时候再
拼呢?

  可是,已经拼到连感情都遭遇严重危机,孔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样
的难题。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能继续坚持。

  在她坐在床上发呆时,吴昱辉在客厅沙发上也保持着几乎同样的姿势和神态。

  他又点上一支烟,夹在手指间,过很久才凑到嘴边吸上一口。

  女友和老板上了床,这件事吴昱辉早有预感,但毕竟曾经只是怀疑。一旦确
认,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吴昱辉也很爱孔媛,这个饱富活力,永远对生活和未
来充满热情,对他满怀爱恋,在生活中尽可能多地承担家务,在床上满足他一切
要求的女孩,即便像吴昱辉这样自认不会如何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也觉得她是
很好的人生伴侣。

  可她怎么能和老板上床呢?!

  吴昱辉经常上一些色情论坛。这几个月来,他没有工作,一直宅在家里,逛
色情论坛的次数更多。那些论坛里有不少人天天叫嚣绿妻、虐心,好像恨不得把
老婆、女友、情人统统送出去被天下男人操个遍,换来自己的绝顶高潮。他看这
些小说时,也有点兴奋,甚至偶尔还幻想孔媛被自己几个兄弟围起来玩弄的场景。

  但对一个生理、心理都算正常的男人而言,这种兴奋仅止于想象。一旦这种
事成了现实,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气愤,说不出的憋闷。

  这股郁积的闷气随着刚才那次痛快的射精,略微排遣了些。孔媛刚才在床上
对自己的卖力逢迎,一度也令他深感满足。

  可回到客厅还不到十分钟,那股闷气再次积满胸腔。他回想起与孔媛间的点
点滴滴,刚浮起一丝柔情,随即立刻化为刻骨的怨愤。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上床
呢?嫌我没钱,还是觉得我在床上不能满足她?或者,既嫌我没钱,又觉得我在
床上不能满足她!

  孔媛刚才那么骚媚,是只和自己做时才这样呢?还是被别的男人操时也这样?
或者,被别人操的时候她会变得更加淫贱?!

  吴昱辉又变得怒气冲冲,坐立不安。一股热血突然涌起,不由得捏紧拳头,
想找个地方狠狠砸上一拳,又想找件东西砸到地上,稍加排遣胸中的怨愤。他把
目光转向卧室门,黑着脸闷了会,再次起身走了进去。

  孔媛还蜷在床上,基本还是吴昱辉离开时的姿势。她把头埋在空调被里,两
腿交叠着,赤裸的臀部正对着房门,股间的浓黑和嫩白一览无余。听到男友推门
进来,她仰起身,扭转脸,略显惊恐地看着周身隐隐显得杀气腾腾的吴昱辉。

  吴昱辉还是沉默,一进门就开始乱翻衣柜,找出两副手铐——这本是网购用
来做爱时增添情趣的——二话不说跳上床,跪压到孔媛身上,将她的双手分别铐
到床头两侧的铁架上。

  孔媛以为他突然又有了欲望,想换个花样在自己身上发泄,并没有加以任何
反抗。

  看着两手被铐的孔媛不自觉地蠕动着坚实的长腿,吴昱辉愣了会,又翻出两
条她冬天穿的厚丝袜,向下扯她的身体,直到她的两只手被拉扯到极限,而脚踝
又能够到床尾铁架时,就用丝袜将她的两条腿分绑在铁架两端。

  一番折腾后,孔媛在床上被绑成个完全张开的「大」字型。手铐是金属制的,
不可能挣开;厚丝袜的韧性极强,吴昱辉绑得又结实,几乎没留下任何收缩空间,
她只觉得手脚都被火辣辣地拉拽着,关节处剧痛不止。

  吴昱辉始终不发一言,两人的视线甚至都没有一次对碰,孔媛心里浮升起不
妙的预感。

  「昱辉,你要干嘛?」

  吴昱辉还是不理她,在房间里阴沉地左转右转,从柜子里、抽屉里翻出些围
巾、丝袜,又都乱七八糟地塞回去。

  他在找什么?孔媛内心的恐惧越来越重。

  吴昱辉突然停下没头苍蝇似的瞎转,一拍脑门,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间。

  不明所以的孔媛脑子里冒出各种可怕的想象,每多过一秒钟,心头的恐惧就
多一分。

  过了十几分钟,吴昱辉捧着一个装满水的脸盆回来,放到床尾不远处紧挨墙
边的桌上。孔媛叫他的名字,问他要做什么,求他和自己说句话,哪怕是骂自己
都好。但他始终沉默不语,再次走出卧室。

  这次他回得很快,手里拎着条毛巾,走到书桌边,将毛巾浸入面盆,等它浸
饱了水,取出拧到半干,又回到床边。孔媛睁大双眼,惊骇地望着他手中的毛巾,
唯恐他会把它捂到自己脸上。

  难道他要杀了我吗?

  孔媛拼命挣扎起来,浑身乱颤,铁床甚至都被她挣得有了少许移位,床脚和
地板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她还是无法动弹分毫。

  吴昱辉嘴角浮起一丝略显残酷的笑,重重吐出一口气,扬手甩起半湿的毛巾,
「唰」一声挥下去,正抽在孔媛的右边乳房上,发出一记有些发闷却极响亮的
「啪」声,乳房上迅速浮起一片暗红。孔媛没想到会被他这样抽打,更想不到蘸
了水的毛巾抽在身上竟会那样疼,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吴昱辉狠狠地又挥下第二记,这次轮到另一侧乳房被抽,
孔媛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房间。如果不是因为窗户紧闭,只怕整栋楼都能把她的叫
声听得一清二楚。

  水雾蒙住双眼,孔媛被突如其来肆无忌惮的痛抽完全打傻。剧烈的疼痛使她
想不到别的,只能一个劲惨叫。很快胸前变得红彤彤一片,从起初的暗红,渐渐
变浓发亮。

  孔媛张着嘴,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痛呼哀鸣,但声音已经微弱许多。

  抽打了二十几下,吴昱辉也有点腻了,走回书桌边,重新浸湿毛巾,再次把
它拧到半干,回到床边,这次他换了个部位,一下抽在孔媛双腿之间。

  孔媛「嗷」地叫出声来,声音尖得几乎要冲破屋顶。牢牢绑定的身躯整个顶
起来,又重重落回到床上。她极力回缩双腿,试图并到一起,却被丝袜紧紧箍住,
只能徒劳地颤抖。手腕、脚踝等被手铐或丝袜固定住的部位全都勒得发红。

  吴昱辉长出一口气,听着孔媛凄厉的叫声,他终于觉得痛快了许多,索性毫
不留手地继续抽打她的下身。

  「贱货!叫你骚屄发痒!?叫你找男人操你!让你痒!让你贱!抽烂你的贱
屄就不痒了!烂货!」

  他咬牙切齿地骂,每喷出一个字,恨意就稍减一些。被毫不留情地狠抽了六
七下,孔媛的嗓子简直就要叫哑了,趁着他歇手喘息的瞬间,她哀求起来:「别
打了,别打了……再打我真受不了了……求求你别打了……」

  吴昱辉恨恨地看着她:「谁让你的贱屄整天痒!你既然忍不住痒,我就让你
疼!等你的屄烂了,看看还有没有男人愿意操你!」

  孔媛有气无力地说:「求你别打了……我疼得受不了,邻居们都会听到我叫
的。求你,别打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就操我吧,怎么操都行,就是
别打了……」

  他们租的房子比较老旧,有快二十年的房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住着个四
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不分白天黑夜,常能听到从隔壁传来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和
不同的女人发出的各种风格的呻吟。

  孔媛之前的惨叫声肯定传到了隔壁,说不定上下楼层的人全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你个烂货还怕被人听?」吴昱辉喘着粗气,打得累了,稍歇
一会,嘴上还不愿放过孔媛,每骂一句「烂货」,他就痛快一些。

  「被邻居听到总是不好,我们还要继续住下去啊……」孔媛努力劝吴昱辉停
手,她真是被打怕了。湿毛巾抽人太疼,何况他还尽拣最柔嫩的部位下手。

  吴昱辉两眼直愣愣看着前方,好像被说动了,觉得任她继续这样惨叫确实不
太好。他放下手中的毛巾,又走了出去。

  孔媛松了口气,总算能缓一下了。胸部、下身火辣辣的,整个感官世界就剩
下一个「疼」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泪流不止。

  吴昱辉再进来时,孔媛不由自主缩了下身体,尽管那完全是徒劳的。他手里
似乎又攥着什么,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关系,她看不清。他来到床头,捏住脸颊,
逼她张开嘴,将手中攥着的东西一把塞了进去。孔媛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纺织物气
味的腥臭直冲鼻腔。

  原来是吴昱辉把今天穿过的两只袜子塞进了她嘴里。

  他重新挥起湿毛巾,嘿嘿一笑,「这下就不会被人听到了!」话没说完,毛
巾就再次重重地落在孔媛阴部上。孔媛痛极,却又叫不出声,只能从鼻腔里挤出
阵阵发闷的「唔唔嗯嗯」声。

  打够了下身,一直到连大腿根都被抽红。或许是怕打得太狠,真把阴部抽烂,
以后就不好用了,吴昱辉又把目标转移回胸部。不住手地抽打了六、七分钟,腹
部以上整个上半身都显得殷红一片,他才扔掉毛巾,坐到床边,呼呼大喘。

  孔媛不断扭动身体,从鼻腔发出各种声响,试图提醒他把袜子从自己嘴里拿
掉。

  可吴昱辉还不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他突然发现经过刚才这阵发泄,不仅胸中
闷气得以释放,还呼唤出蓬勃的欲望,肉棒又恢复了雄赳赳的状态。

  他翻身上床,在孔媛惊慌的眼神注视下,将手伸向她的下身。刚遭受过蹂躏
的肉唇被两根手指揪住,粗暴地被扒开,一根中指插进去,捅了好几下,指尖感
觉到了几丝润滑。吴昱辉哼了一声:「烂货又他妈发骚!你就这么贱,这么想被
男人操?那我就满足你!」

  他飞快地拿过个套子戴好,跪回到孔媛双腿之间,把龟头顶到肉唇之间,一
点点塞进去。

  孔媛被铐着的手死命握紧铁架,指关节一片惨白。赤裸的身躯一阵阵抽搐,
她能感觉到腿上的肌肉在跳,被抽打了无数下的肉唇开始被撞击,敏感部位反复
的折磨,使疼痛感无限接近于她能忍耐的极限。

  吴昱辉兴奋地冲击着,肆意享受着紧凑温软的阴道,像在战马上驰骋战斗一
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无需顾虑女友的感受,只需要在意自己爽不爽。

  短短几分钟时间,孔媛却感觉像被干了足足一个小时,肉穴的肿痛不停刺激
着她的神经,她清晰地感受着肉棒碾压着穴中的嫩肉,在自己体内一次次抽插出
入,能分辨出每下抽插分别插到了多深,插得有多猛,她甚至能隐约感触到肉棒
上微细血管的弹动。

  她能感觉到一切,却又觉得那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器官。疼痛感渐渐在消退,
当然,还是毫无快感。

  她仿佛成了一个麻木的观众,不能离场,也毫无愉悦,只想独自啜泣和哀嚎。

  终于,吴昱辉凶狠地吼了一声,停下冲刺的动作,哆嗦几下后,乏力地压倒
在她身上。他终于又射了一发。

  可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

  吴昱辉没有放开她,他也懒得继续抽打,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再有再战之力,
所以他找出此前网购的用来前戏助兴的硅胶仿真阳具,不停地用假鸡巴操弄孔媛。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这烂货这么喜欢被男人操,今天晚上就不停操你,
真的操完假的再来,爽死你!」

  弄到三点多,他又爬到孔媛身上干了一次,然后继续使用硅胶阳具折腾。

  直到天蒙蒙亮,吴昱辉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从孔媛口中拔出臭袜子,又解开手铐和丝袜。

  孔媛早都没了气力,紧闭双眼,没劲说话,没劲哭,没劲动弹,她甚至顾不
上一身的痛,整整好几分钟里一直保持四肢张开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
微的起伏,表明这还是个活人。

  慢慢的,她收起四肢,缩成一团。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她才用积攒起来的一
点点精力,爬下床,从包里找出手机,用短信、微信两种方式给徐芃留言,说自
己发了高烧,请他代自己请假,然后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睡醒后,还会面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

  还会比昨夜更糟吗?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9 19:21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夜蒅星宸 金币 +55 转帖分享,红包献上! 2017-2-13 20:47

TOP

0
              第十一章 房东

  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友吃饭,没想到她却请了假,略感扫兴。

  这周,她过得比较开心。

  周一约了何毓新医生进行第六次谈话,还是在咖啡厅见面。经过一个多月的
接触,这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心理医生已经成了她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初
夜和与方教授的关系之类绝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外,施梦萦基本把自己的过往全
都坦白了,甚至还包括和初恋男友的初吻。

  如果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和何毓新的交流,也许会感到惊讶,她对沈惜
敞开心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要更多。

  和这样一个朋友定期约会,对坐而谈,倾诉衷肠,这让施梦萦很愉快。她不
再感到孤单,重新获得难得的被人重视和关怀的喜悦。

  这次见面的主要话题是性。上次聊天时,何毓新巧妙地引导着她谈到了性,
并事先告知今天的安排,所以他很自然就直接聊到性。

  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的心态
有了巨大变化,她对这个话题居然没产生任何反感。

  在基本了解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何毓新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
不妨更开朗地去享受性。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治疗抑郁症很有好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无法相信
性高潮的疗效。

  即便真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性高潮来治病?高潮只是结果,要想
获得高潮,先得和男人上床吧?而且在她的经验里,不是每次做爱都能获得高潮,
那自己究竟得和男人做多少次啊?难道为了治疗抑郁症,接下来的人生就要不断
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宽慰她:「这当然不是主要的疗法。性高潮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
的,也不是随时可以的,尤其对女性而言。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
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可
以尝试。」

  这种说法,施梦萦更能接受些。

  比起过去,她自问现在已经比较开放了。每当回忆起在香格里拉的那夜,自
己在意乱情迷之际,口不择言说出的每句话迄今还会偶尔在脑海中炸响。难以想
像,这些话竟会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是个好对象。自己两次和他做爱,
都达到了高潮,在香格里拉那次还来了不止一次。

  可令施梦萦始料不及的是,自那天后的整个星期,徐芃对她的态度都显得十
分冷淡。除了在工作中必要的交流外,他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香格里拉
的那一夜完全不存在。

  这完全脱离施梦萦的认知,男人和女人上过床后,怎么可以显得如此淡漠?
就算上床不代表恋爱,可有过那种亲密关系的两人之间,终究会有比一般男女同
事更亲近些的关系吧?

  第一次和徐芃开房后,他好像对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怎么这次反而变得更
冷淡了呢?

  这种局面在与何毓新的谈话后有了改观。徐芃突然变得亲切了很多,连着约
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晚上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 手拿麦克风,是施梦萦少有的自
信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确实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听众,
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徐芃送施梦萦回东苑三区,还一直送她上了楼。施梦萦没有将他拒
之门外,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两人再次上了床。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赌气和认命般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唯恐惊醒苏晨的
警惕慌乱。施梦萦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和这个男人放开身体。

  徐芃待到午夜才离开。施梦萦和他做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他走后,施梦萦趴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在和徐芃做爱时,施梦萦已经没了此前的别扭感,虽然还是很不熟练,虽然
主动性还不强,但至少她已经开始努力配合。徐芃也没再说过她是「死鱼」,因
为她已经愿意口交,也会在肉棒进出时扭动身躯,婉转呻吟。

  她以前从不在意有没有性高潮,甚至觉得高潮是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从。
现在她并没有改变对性高潮的看法,却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作治病的手
段加以重视。

  不管怎样,和徐芃做爱,至少不再难以接受。

  可她现在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确实舒服了很多。或许,性高潮真
的有用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理
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心
情格外轻松。

  这种时候,施梦萦想找个朋友分享。在荣达智瑞,孔媛几乎是唯一的对象。
上周五晚上,自己做过他们小两口的电灯泡,还蹭了顿饭,施梦萦就想这次回请
一次,顺便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听说是因为发烧。

  生病请假很正常,可孔媛非但周五请假,过完周末,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
芃说,她把年假全用了,还多请了一天事假。这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
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天没来公司。

  再次见到孔媛时,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她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事?施梦萦没怎么在意。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不曾为别人,哪怕是朋友,真正在意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

  此前一天是周日,施梦萦又约了何毓新,谈起性高潮对自己的实际效果。

  在过去这几天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现在,施梦萦已经可以在做爱时,
骑到徐芃身上主动扭动了。而每次高潮的来临,似乎确实能让她变得轻松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同。为了缓解情伤,苏晨需要的是痛苦,她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施梦萦愈发觉得苏晨那晚对自己说的话真是很有道
理。

  当然,施梦萦自以为谨慎地对何毓新隐瞒下了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的
事实。

  何毓新对她的变化表示欣喜,并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
尝试各种可能。他觉得她勇敢地放开心防是件好事,无论性高潮的作用是否突出,
只要能卸去很多背负着的东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得到这样的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谈话即将结束时,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完全治愈你的抑郁
症,但愉快的性生活也能让你塑造更强烈的自信。有机会不妨试试,会不会那些
过去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人,现在开始注意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施梦萦却特别留意。

  是啊,我在改变,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更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产
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余,还很有些愤怒。
但每一次,她都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手,他想做什么都
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现在可能已经拥有过去缺乏的魅力,又该怎么向沈惜说明呢?
难道打电话说:「来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床上功夫比以前好了?」

  不敢想象这种对白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变得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她推了。
她现在满脑子又都是找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此前对别的男人完全
不假辞色的状态。

  又到了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崇滨大学逛逛。

  崇大是中宁最知名的两所大学之一,建校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与公认最强的
北大、清华还有些距离,但和人大、复旦、浙大这些名校相比也不遑多让。苏晨
毕业于中宁电子科技大学,与崇大没什么渊源,之所以要拉施梦萦去逛崇大,是
因为表妹邱晶晶刚考上这所名校,前几天刚刚报到,邀请表姐去学校转转。

  施梦萦对此毫无兴趣,却不想拒绝得过于生硬,勉强答应下来。

  经过香格里拉那一夜,施梦萦渐渐觉得苏晨也还是值得来往的。两人的关系
最近变得亲近,尤其是在孔媛长期缺勤的这段日子里,施梦萦和苏晨间的关系几
乎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间的友谊了。

  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按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
「情敌」吧?可施梦萦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如此解释。

  下班后,施梦萦陪苏晨来到崇滨大学。

  苏晨的表妹十分开朗活泼,早早就到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由她领着前
往食堂就餐。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表姐,两人自幼交情好,自然有聊不完的话。
施梦萦安静地陪在一边,苏晨也没有故意冷落她,不时和她聊几句。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大学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在那里她以一种诡异而屈
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又自以为和一个好男人谈了场不计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
终却证明不过是被他白白玩了几个月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大学生活有所
眷恋?

  所以即便她现在没有回宁商大,但崇大的校园在她眼中也是暗沉沉的,令人
无法愉快。她看着校园中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找不到任何共鸣。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邱晶晶当然不明白施梦萦现在在想什么。她刚刚摆脱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
逃离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正是觉得一切都无比完美的时候。

  何况她考上的是崇大。在无论哪个国内的各类大学排行榜上几乎都不会跌出
前二十名,在个别指标的单项排名中,还能挤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名校,当然是快
乐而骄傲的。

  在食堂吃过晚饭,邱晶晶带表姐和她的朋友逛校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教学
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本人对这个校园也才熟悉了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她们来到一幢教学楼边。这里是崇大的主教学楼之一,是
一排三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最高有八层的巨大建筑。远看是三幢独立的大
楼,走近才能看清,各楼之间彼此是相互连通的。邱晶晶说自己这几天都在这里
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找机会提出准备回去了。

  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兴奋地喊:「宋老师好!」

  女人回头扫了一眼,温和地笑道:「你好!」

  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既然叫自己「宋老师」,料想多半是本系或
本学院的学生。面孔如此陌生,多半是新生。打过招呼,她也未作停留,继续快
步向前走。

  邱晶晶扭头小声说:「姐,这是我们系的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教
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苏晨点点头,笑道:「确实很漂亮,身材真好。你说她
是模特我都信。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则有点发懵。她刚才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莫名其妙觉得非常眼熟。

  她是谁呢?

  自己认识的人中,肯定没有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可是,施梦萦百分之百确
定,自己肯定见过这张脸。

  在哪里见过呢?

  走廊很长,这女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但还在三人的视线内。她突然在一间
教室后门的位置站住,微微探着身子,像在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渐渐走近,隐隐有个沉稳有力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不像是学生自修,好像正
在上课。

  宋老师在门边静静站了一会,在施梦萦等三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她
迈步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在从前门走过的瞬间,惊疑不定的施
梦萦带着说不清的期待向讲台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什么,施梦萦完全没听清。虽然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每个字都直接
打进耳朵里,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耳中只有他的声音,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个宋老师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这女人和沈惜的合影曾经放在沈惜床头。

  沈惜告诉她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个特别要好的
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一次争吵。她不能
接受男友身边有个暧昧的「妹妹」,还堂而皇之把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虽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激动地表达。沈惜几乎什么都
没说,在她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这张照片摆在这里好多年了,习惯成自然
而已。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好了。放松,放松……」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道被收去哪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都很紧张,生怕在真实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
的「妹妹」;可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到真人,想亲眼看看这女孩和沈惜之间究竟
是什么关系。但她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这个「妹妹」其实很少联
系。这女孩另有男友,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婚期就在去年国庆假期,她原本也要和沈惜一起参加婚礼,但当天她恰巧被
派出差,于是就失去了在和沈惜分手前仅有的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分手后反而见到了真人。

  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这一点施梦萦是知道的。但她完全不了解
他回大学做什么,他曾想和她聊聊这些,但那时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做这些只为念旧。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学时很风光,进入
社会后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都快三十岁了,还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些精彩。他
有意无意回到风光过的地方,只是对现在的平庸的一种掩盖。说白了,就是在回
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当下的事,好好发展事业,多赚些钱,不是
更好吗?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重精神而轻物质的,她没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
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尽管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
过任何过分要求,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回到大学是在正儿八经给大学生们讲课。当然,他应
该没有正式教职,不可能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是职业能力或学习方面的讲座?
无论是哪种,都和她此前想象的和几个幼稚的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吹牛截然不同。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沈惜是宁南大学毕业的,他会跑来崇
大给学生上课,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顾不上为「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生气,她的
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这段感情,今天晚上有机会再和沈
惜谈谈吗?

  讨厌的是,苏晨和她表妹正跟在身边,而那个「妹妹」也坐在教室里,沈惜
讲完课后,多半会和她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地重逢,却不得不遗憾错过,这让施梦萦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一
直纠结在懊悔之中。她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
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忍
住这股冲动,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这份煎熬突然在今天后的傍晚终结了。

  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上天也许还没有抛弃自己。

  周三下班后,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一个由她联
系的客户明天要开课,课程资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在资料全部打印好后,已经
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驾驶员已经走了。明天一早他要送老师去上课,不想绕路来
公司取课件,就要求施梦萦今晚把课件都带回家,明天他去那家公司时正好顺路
先到施梦萦家拿课件。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惨了,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大箱课件回家,死沉死沉的。

  荣达智瑞公司位于星湾商务广场上的华唐国际大厦,周围比较繁华,来来往
往的人极多。下班时间更是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刚走出大厦,施梦萦惊讶地发现,从身前说说笑笑地走过的两人中,有一人
正是念兹在兹的沈惜。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出现的
女人。

  今天是沈惜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向公司
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他出来喝咖啡,选的咖啡馆就在星湾广场上。两人聊了一个
下午,尽兴而散。前往停车场正要途经华唐国际,无巧不巧,恰好撞见刚下班的
施梦萦。

  巫晓寒记得在孔雀醉见过这女孩,沈惜也说过是他的前女友,见她双臂环抱
一个硕大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玩笑似的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用苦笑回应她的揶揄。

  巫晓寒冲他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沈惜淡定地上前接过施梦萦怀中的大纸箱,带她到了自己车上,开车送她回
家。

  施梦萦现在住在东苑三区,这房子本就是沈惜租的,所以熟门熟路。当初为
了方便她上下班,特意选了离星湾广场不远的房子,所以很快就把她送到小区。

  把箱子一直送进家门,沈惜立刻告辞。

  施梦萦当然不舍得就这样放沈惜走,再三表示希望他能多坐一会,至少留下
来吃晚饭。

  沈惜晚上本有安排,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八点左右前往俱乐部练拳。再说他
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相处,不尴不尬,所以坚持要走。

  施梦萦再三乞求,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是吃一顿饭而已。
吃完就走,绝不拖拉,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极为高兴,继而又犯起了愁。她只顾劝说沈惜留下吃饭,
偏偏忘记家里根本没准备食材。这真是个大笑话,可谁让她平时很少下厨呢?巧
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抖
搂出来,还是凑不齐一顿饭,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她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担心什么啊?留下沈
惜,真是为了吃顿饭吗?

  施梦萦赶紧离开厨房,回到卧室,翻出了上周徐芃刚送给她的一套情趣睡衣。
收到这样礼物后,她坚决拒绝穿上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放荡,
但今天却正好能派上用场,她决心一定要让沈惜感到惊艳。

  睡衣是黑色系的。形似肚兜的上衣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带子
维系才能包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此外则是全透的薄
纱,包括乳房在内的整个上半身一览无余。内裤很别致,网纱质的前片和普通女
式内裤看上去没任何区别,但在裆下却有个小洞,只要轻轻拨开,就能露出肉穴。
内裤没有后片,由前片抽出六条细带,一直延伸到臀后,上面的四条系带在尾椎
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则连接着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臀部最
下端,90% 以上的臀肉都暴露在外。这种设计配上施梦萦本就无比诱人的肥臀,
几乎能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换好睡衣,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门,尽可能用她所理解的风情万种
的姿态走了出来。她的臀部过于丰满,稍有扭摆的心思,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就抖
起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臀浪。沈惜乍一看到这幅场景,难免瞬间有些失神。

  眼前的施梦萦,完全突破了他曾经的印象。这种类型的睡衣,要是出现在丁
慕真或袁姝婵身上,他绝不会惊讶。甚至哪天姐夫秦子晖喝个烂醉,拉着他说起
夫妻间的秘事,说沈惋也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都觉得很正常。唯独施梦萦穿着,
却让他意外。

  沈惜只顾着讶异,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现在这样做,
似乎,好像,也许是在……

  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穿在一个丰满美女身上,要不是在眼
下这个场合,沈惜肯定要好好贴身欣赏一番。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脑子
里飞速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得体地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他可不是那种分手后还继续粘粘糊糊断不清的性子。

  沈惜一度也有点小小的感动。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她这样做需要何
等的决心,他心知肚明。当然,过去两个多月里,施梦萦通过和在别的男人身上
的「练习」,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这一点沈惜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一点点感动转瞬即逝。分手,是沈惜深思熟虑后的郑重决定,不可能
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他假作开玩笑地说:「你穿成这样能做饭吗?」

  施梦萦愣住了。她的性经验很单调,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对
她的欲念都直接摆在明面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换成他们在面前,恐怕都
已经主动过来抚摸亲吻了吧?

  可眼前这个男人,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难道他没有看出我是在
诱惑他?究竟是他与众不同?还是我在他眼中毫无吸引力?

  沈惜见她发愣,不想再多罗嗦,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温和却坚定地说:「你
要真这样去做饭,溅出油来会烫到的。算了吧,这顿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再
见!」

  一边说话,沈惜一边往门边走。他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尽管他对自
己有足够的信心,不会那么容易就精虫上脑,但毕竟施梦萦的肉体算得上是个巨
大的诱惑,为什么要刻意考验自己呢?眼不见为净。

  施梦萦慌了,沈惜的反应不在她的剧本里。她原以为只要穿成这样,就能让
沈惜有所触动,产生欲望也好,感动于自己的牺牲也好,他总会有所反应。只要
男人能动起来,在她想来,自己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尽量配合就行。她也愿意
豁出去淫荡一把,尽可能让沈惜好好享受过去两年里确实没怎么让他享受过的肉
体。

  可他居然要走?

  施梦萦连忙拦到他身前,尴尬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乱之余,
还有一丝羞愤,混乱的头脑更是像要炸开似的。

  或许该摆些妩媚的造型,说些不要脸的话?

  换作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作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巴……」

  可施梦萦憋到几乎要哭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完全不会。

  连张几次口,终于冒出一句:「干我吧,我想被你干!」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喜欢听「干」这个字。

  沈惜微微皱眉,随即淡定地摇摇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兴奋,反而添了些温柔
的怜悯。他轻轻说:「施梦萦,这样做不合适。你别勉强自己,这事儿,只要一
到明天,你马上会后悔。」

  这时的施梦萦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知道自己像最不要脸的女人那样开
口求男人来干自己,如果做到了这一步,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次类似的经历,是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面对徐芃,那次很成功。可为什么同
样的肉体,面对不同的男人,效果却截然不同呢?

  施梦萦笨拙地扭动身体,希望做些平时很鄙夷的放荡姿态出来,可那生疏别
扭的样子,着实也没多少吸引力。沈惜压根没留意她的意图,只是注意不要触碰
到身前近乎赤裸的肉体。但如果不碰施梦萦,想尽快走到门边的可能性就很小。
他抱臂于胸,小步后退,耐心等待着机会。

  施梦萦察觉到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又急又恼,猛的扑到他身边,忙
乱伸手去摸他的下身。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念叨些什么,沈惜却听得清楚:「我帮你舔!我现在很
会的!舔硬了干我……」

  只是声调忽高忽低,又不连贯,全是零碎的呓语,听着很不舒服。

  沈惜苦笑,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留下吃晚饭的决定还是大错特错了。

  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能下猛药了。他狠狠抓住施梦萦的肩膀,使劲摇晃
了几下,大声喊道:「别傻了!就算今天我们上了床,我们还是不会复合的!如
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这样你还想做,那我就干你!我可以每天都过
来干你,干完就回家,这样你高兴吗?!」

  施梦萦目瞪口呆。

  沈惜放开她,声音转柔:「好了,冷静点。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都是过
去式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那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
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

  说完,沈惜轻轻叹口气,道声「再见」,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

  施梦萦脸色灰败,呆立原地,直到身后「砰」的一声,家门闭拢,才像被抽
光全身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此刻她彻底跌入绝望的谷底。今晚尝试诱惑沈惜,
相当于她的绝地反击。在走出这一步,还是不起任何作用后,她觉得整个人生都
在向最低点迅速坠跌。

  多么可笑!特意换上这样一身毫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还是弃如敝履!

  求他干我,他却根本不想碰我!

  不光是感情死了,在他心中,也许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完全
失去了价值,无耻、愚蠢、低贱……所有污言秽语都可以砸在自己头上,我就是
那样一个东西……

  隐隐的,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笑:别蠢了,沈惜走了,不会回来了!
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但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咦?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沈惜走了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这么一会?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十分钟……

  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间隔,谁会选这么巧的时机过来?她这里一向少有客人到访。

  是沈惜吧?

  应该是沈惜!

  肯定是沈惜!

  是他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管他呢!随便什么理由,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攒起劲站起身,平复一下呼吸,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瘦高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但几乎没有光泽,眉毛很少,
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脸上带着些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

  他上星期不是刚来过吗?上次来时,施梦萦正一丝不挂地骑在徐芃身上寻求
高潮,狼狈地披上睡衣去开门。还不得不守死卧室门,拒绝他进屋查看。他临走
前狐疑的表情和暧昧的眼神,令她浑身难受,总有种睡衣底下的赤裸肉体被偷窥
的错觉。

  这老头怎么这么闲?才过了几天,怎么又来了?

  一瞬间从希望的巅峰跌落到失望的谷底,施梦萦不由得邪火上升,差点就要
吼叫着把内心的愤懑全都宣泄在这老头身上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到这老头死盯着自己的瞳孔瞬间变大,那张
露着黄牙的嘴险些就要张成个O 型。

  施梦萦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沈惜走后,她还没换衣服!她还穿着那身
睡衣,90% 以上的身体是赤裸的!都被眼前这老头看到了!

  施梦萦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本能般转身就跑,扭着肥白的大屁股狼狈逃进卧
室,重重关上房门,顺手又上了锁。

  门后,她倚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这老头会马上走吗?

  他不走,我怎么办?

  房东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施梦萦。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今天竟会有这种眼福。
租房的女孩竟穿了身风骚的衣服来开门!丰耸的乳房,纤嫩的乳头,细柔的手臂,
肥润的屁股和隐隐暴露在外的那丛黑毛,几乎都一清二楚地落入他眼中。

  重重吞了口唾沫,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这骚货不知道在发什么骚。说不定
今天有机会,眼福能变成艳福!

  房东对这个单身女房客早有想法。

  因为最初是沈惜出面租房,后来却由施梦萦独自入住,房东一度以为她是被
有钱公子哥包养的。后来发现施梦萦不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每天都要上班,而
沈惜在签过租房合同后再没出现过,一切猜想都落了空。

  但最近一段时间,房东又发现有别的男人进出这房子,常常大半夜才离开。

  上星期他试探性地过来查看,这女孩满脸潮红地来开门,还拦着自己不让进
卧室。还用看吗?浑身上下全是骚味,还能瞒得过操了三十几年屄的老房东?隔
三米都能闻出她下面一塌糊涂的都是淫水。

  莫非这女人不是被包养,而是卖屄的?她平时还要工作,晚上用来接待男人,
莫非她是传说中的「兼职」?

  「兼职」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房东叫董德有,是来自奉孝县三槐村的农民拆迁户,今年五十六岁,只是大
半辈子生长在农村,生活艰辛,又不懂保养,看着倒像六十多岁似的。八年前,
中宁市划拨石舟区和奉孝县的部分土地,合并成立东石新区,三槐村被整体拆迁,
董德有因此得到三套拆迁安置房,全家搬进市区。

  后来,他卖了套位置偏远的房子,留下同位于东苑三区的两套,一套自住,
一套出租。老两口在小区里开了个小卖部,每月有房租收入,小卖部多少也有流
水,日子过得挺滋润。人生过半,突然从农村进了城,手头也有几个钱,要不是
和闺女关系紧张,连带跟外孙子也疏远了,他的晚年甚至可以算是完美的。

  小卖部的生意平时多由老太婆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才会去照看一下。大部
分时候,他和小区里几个老头子搭伴,不是坐在小公园里抠脚瞎聊,就是打麻将
斗地主到深夜。

  正因如此,他才能时常观察施梦萦家有没有亮灯,才能在深夜发现有男人进
出。

  在老家,董德有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当然也不甘心扛一辈子锄头,早早就开
始经营副业,所以是三槐村较早富起来的。为了生计,他常跑镇上乡里,到市区
的次数也不少,算见过些世面,自然早早就接触到了色情行业。但那时来去匆匆,
时间紧,腰包瘪,小地方选择少,质量也不太好,所以只是随便玩玩过过瘾。当
然,董德有本就是个土鳖,也不懂怎么分辨货色好坏。

  进城以后就不一样了,董德有无师自通学会通过各种途径找小姐。刚开始,
他像以前那样,去街边那些打着粉灯,坐一排穿着暴露女人的所谓按摩足浴店,
后来发现这种店价格高、服务差,限时又死,是最不合算的玩法,去得就少了。
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那种能让技师打飞机的油压店。

  指滑、漫游、胸推、臀推、口爆……各种花样繁多的玩法,让他大呼过瘾。
以前也让女人舔过他的肉棒,但自家老婆年轻时总是很不情愿地蜻蜓点水;而出
去嫖的时候,那些镇上乡里的野鸡,也是装模作样舔几下,然后就催他快点干,
完全是敷衍了事。在油压店,他第一次尝到所谓「口爆」的快感。技师紧紧叼着
肉棒,直到把腥臭的精液全都吸出来,含在嘴里给他看,简直把他乐疯了。

  第一次玩过口爆后,董德有连着三天都去油压店,其中两天还是上下午都点
了钟。在这五个钟里,他都要了不同的技师,在五个女人嘴里射出精液。经过一
番讨价还价,有两个技师表示可以出台,只要多给她本人三百块,就能陪他去小
宾馆打一炮。又有个技师说,如果他肯出二百,可以当着他的面把他射出来的东
西吃了。董德有从没见过女人吃精,当场就掏了钱。后来他常找这个技师,要的
就是看着她在口爆后把自己的精液都吞掉。

  又过了段时间,经同好的老伙计介绍,董德有开始嫖楼凤,享受了所谓的全
套「莞式服务」。虽然很多油压店也有这一套,但楼凤更放得开。同样是做毒龙,
大部分油压技师都非要用果冻,楼凤则基本都是直接上舌头。在女人第一次用肉
舌舔他的老屁眼时,董德有激动得差点直接就射了。可惜,绝大多数楼凤都在网
上拉生意,不是用微信就是用QQ,这些玩意儿他不怎么会玩,所以很难找到新鲜
货色。

  听人说,还有一种出来卖的,叫「兼职」,但董德有从没遇到过。听说这种
女人有正经工作,有的还有家庭,只在有空闲或特别需要钱时,才会出来卖屄。
因为卖得少,比较干净,还能给男人一种和良家妇女通奸的刺激,所以她们要价
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谓「兼职」90% 以上都是骗子,只不过挂个幌子索要高价,
平时其实照卖不误。有些兼职女甚至是想卖屄都卖不出去的丑女或者老货,在网
上骗些刚开始出来玩,没经验的冤大头。

  在董德有的想象中,兼职女就应该像施梦萦这样,年轻漂亮,租着不错的公
寓,白天出门工作,偶尔陪有钱男人过夜,收取高价报酬。他一直幻想自己也能
和施梦萦干上一炮,和她相比,以前玩过的那些女人简直就不能见人。私底下他
好多次一边想象施梦萦舔着他的屁眼,一边打飞机直到射精。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他才会常来转悠。只是他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也
不清楚施梦萦到底标价多少,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不久前,董德有在卧室看到一些堆放在椅子上的内衣裤,回家后莫名兴奋了
很久;上周过来时,又发现她正在接客,想像自己进门前她正一丝不挂地在被男
人操,他就像头吃饱了又没活干的驴子似的,精力十足地在小区里瞎转。实在憋
得难受,出门就近找了家油压店,幻想着在操施梦萦的小嘴,狠狠射了一发。

  一直以来,他都在盘算,这种女人会要多少钱?玩个楼凤,至少要花四五百
块,去油压店打个飞机也要两三百,如果是那种技师必须全裸,服务花样多的店,
再加上口爆,没个四五百是不行的。

  那施梦萦这种兼职女,标价多少呢?

  董德有不太清楚行情。越是不熟,越会吓唬自己,他先是照着楼凤的价格推
测,觉得顶多翻个倍总可以了吧?后来他认真比较玩过的两个楼凤和施梦萦间的
差距,连他自己都觉得八百元的价格有些亏心,于是加到一千元。多接触施梦萦
几次,越发觉得这女孩气质好,再想想还有男人专门为她租房子,最近来她这里
的男人开的也是好车,估计看不上区区一千元。至少得一千五?

  今天登门前,董德有自说自话地把价格定在一千八百元。

  太贵了!基本就相当于施梦萦月租金的一半。

  只是操一次而已……

  说真的,董德有有点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间反复纠结的他敲打房门,谁知她竟会穿一套那么风骚的衣服
来开门。

  想到刚才在小区里看到了此前出面租房的年轻男人,董德有自以为了解真相,
肯定是因为施梦萦刚被那男人操过,没来得及换衣服。

  真是个浪货!天刚擦黑,下班回来就跟男人操屄,还穿成这样……

  董德有转着眼珠,慢慢走进屋子,揣测今晚自己有多大可能得偿所愿。他顺
手关上门,想了想,又把门锁好。

  隔着卧室门,施梦萦能听到客厅的动静,知道房东进了屋子还关了门,心里
愈发惶急。那猥琐的老头现在就在外面,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卧室,就算要赶他走,
也得出去照面才行啊!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身该死的睡衣换掉吧!施梦萦恨恨地想脱掉衣服,没想
到这套衣服她第一次穿,上上下下全是系带,既多且细,穿上时还好,想脱就变
得无比麻烦。何况她此刻心绪烦乱,全无章法,乱糟糟撕扯几下,非但没能脱衣,
反倒将几根系带缠到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躁乱难捱,施梦萦索性不脱了,翻出件深秋初冬时节穿的长袖浴袍套上,掖
好前襟,扎紧衣带,确保不会再走光。虽然有点热,总比被人看光好。她闭上眼
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着牙开门走了出去。

  董德有那张讨厌的脸立刻进入视线。施梦萦真是很烦这个啰嗦猥琐的老房东,
只想快些把他打发走。至于刚才几乎全裸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她心中更多的是
气恼。不是因为她变得开放,而是房东这种人在她的价值标准里,是很低级的。
对这些平素比较看不起的人,她只会蔑视甚至无视,羞耻或害怕的情绪倒是很少。

  没等施梦萦赶人,董德有抢先开口,他笑得连脑门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
「施小姐,那个老板刚才来过了?」

  施梦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带走。

  「什么老板?」

  董德有心说「骚货就是会装」,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有钱老板就是不一样,
给你租了房子,那么久才来一次……」

  施梦萦这才明白他口中的「老板」是指沈惜,但接下来的话,她又不懂了。

  「那个,嘿嘿,刚才肯定和老板玩得很开心吧?」

  施梦萦皱起眉头,我玩什么了?有什么好开心的?这老头说什么呢?是不是
老年痴呆,发病了?

  见施梦萦怔怔的没有反应,董德有变得尴尬。对方半句话也不接,让他怎么
找机会提嫖宿的事?略加抽搐,他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得更直白些:「那个……
我也很有诚意找施小姐玩一下,不知道一般要收多少?我不是有钱人,但只要出
得起,肯定不还价!」

  玩一下?玩什么?收多少?收什么?施梦萦现在思维迟钝,精神困倦,脑子
实在转不过来。「你……在说什么呀?」

  董德有心中鄙视这骚货装傻,脸上笑容不改。机会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得罪
美女。

  「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种。你放心,我肯定照价付钱……」说到这里,
见施梦萦还是一脸懵然,对她的装模作样实在觉得烦,干脆直说:「就是做嘛!
施小姐,和你做一次要多少钱?」

  施梦萦这才明白董德有到底在说什么。听他向自己问价,第一时间在她心头
涌起的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滑稽。真是荒唐透顶!这老头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他为什么以为我收了钱就会跟他做?他以为我是妓女吗?

  神经病!

  对他刚才说的浑话,施梦萦压根不想回应。这种蠢透了的话,连开口拒绝都
没有必要。

  董德有问完价,心里患得患失,他期待能听到合理的价格,哪怕略贵一点,
自己肯定要豁出去痛痛快快大干一场;又怕听到漫天报价,差不多都已经看光了
施梦萦的「裸体」,他更不想还要灰溜溜地放弃。

  如果等会就能干她……董德有被这个念头刺激得呼吸变粗,紧盯着施梦萦还
没来得及卸妆的娇艳的面孔,尤其是丰润的红唇,小腹处越来越热。

  谁知闷了半天,施梦萦满脸莫名其妙,半个字都没说。

  董德有暗骂:「干这行的骚货都他妈精到家了,自己不肯说,等着我报价。
我报高了,她就赚;报低了,她再往上抬……」事已至此,精虫上脑,就冲着刚
才看到的那副丰腴润洁的肉体,董德有今天情愿在一定程度内被宰一刀。

  他主动报价:「一千块一次行不行?」还是透着农民式的小狡黠,他的第一
次报价连原本预估的最低价都不到。

  施梦萦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无稽又无聊的事?

  「一千二怎么样?」董德有见她还是沉默,觉得肯定是嫌少,赶紧加价。

  施梦萦懒得再跟他磨蹭。「你要看房子,就赶紧看;不看房子快点走,我还
没吃晚饭。」

  董德有没意识到她是真心在下逐客令,还以为嫌自己没有诚意,报价离她的
心理底线太远,赶紧来了个大跨越:「两千!这个价格可以了吧?」

  话一出口,他的心就狠狠抽了一下。对他来讲,这可是笔不小的钱了。

  施梦萦努力克制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冲动,绕过董德有,来到大门边,转了几
下把手,发现原来门被锁上了,赶紧拨锁开门,用最后的耐心冷冷说:「我不做
那种事。你走吧。」

  董德有臊眉耷眼地往门边走,心里骂骂咧咧:你他妈刚被干过,说不定屄还
肿着,当然想休息。老子的鸡巴还被你搞得硬邦邦的,不干一炮怎么能走?妈的!
豁出去了!

  他熬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今晚出现一个机会,绝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他
走到门边,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又把门拉上,再次锁好,回头谄媚地笑:「施小
姐,别这样嘛!想要多少都可以商量,我真的很有诚意!这样,两千五!行不行?」

  施梦萦一下子就火了,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你神经病啊!?都说了我不
做那个!你怎么那么烦啊!你那么想干,回家干你老婆去!滚!再不滚我就打电
话报警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如此失态,连「干你老婆」这种话
都说出来了。吼完这几句,她不想再面对这老头,转身回卧室,牢牢锁上了门。

  在门锁扣上的一瞬间,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她瘫软在地,无声地哭了
起来。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没想到加价到这个程度也没能打动施梦萦,更
怕她真的报警。现在这局面,按说他只能离开,可心里实在舍不得,呼呼喘着粗
气,转着眼珠想办法。

  隔着门又说了很多好话,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他又试图威胁施梦萦,说如果她再不出来,他下次就要告诉那个花钱帮她租
房子的男人,她平时还偷偷勾搭其他男人。他以为这女人应该不敢得罪帮她租房
子的金主,肯定不敢再对自己不理不睬,至少会出来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
还是毫无回应。

  最后他狠狠心,把出价提高到三千五百元,相当于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仍
然换不来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董德有彻底泄气了。

  施梦萦正坐在门后无声地痛哭,委屈,无助,伤心。

  她刚刚又给沈惜打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的系统音。
隔几分钟再打,还是同样的回复。施梦萦听说现在手机机主可以通过某些操作,
屏蔽掉那些不想接听的对象,使对方永远只能听到「正在通话中」。她怀疑沈惜
已经将自己拉入黑名单了。

  自己像件垃圾似的被处理了……

  施梦萦无法理解,沈惜对自己为什么如此绝情?

  人生已经完蛋了!没有了感情,自己就像坠入无底的深渊,还能怎么活呢?

  沈惜,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坠落到底,就是不愿伸手拉一把?

  我的人生已经沦落到何等可笑可怜的地步了?我无耻地去诱惑男人,却换不
来一丝丝回心转意,唯一的结果是被一个老男人看光了全身;这个老男人正在锲
而不舍地出价,把我当作一个廉价的妓女,以为花点钱就能占有我的肉体。

  我以为这老混蛋的言行可笑,其实最可笑的,是我自己!

  在某些男人眼中,我根本一钱不值,白送都不要;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却
被标了价,他们愿意付钱,换得和自己上床的机会。

  这两种状况看似完全对立,如果自己不喜欢其中一端,按理就该欣喜于好歹
还有另一头选择。可实际上,无论是被视作一钱不值,还是被看作肉身有价,施
梦萦都觉得人生简直都算是他妈的失败透顶。

  太可笑了!

  施梦萦突然产生一股奇异的冲动。反正人生失败到底了,我已经是个没人要
的烂女人了,那就索性再贱一点好了!Who care?

  她回光返照般发现全身充满力量,双手支地,站起身,把手伸向门锁。

  手指搭在锁上,停了好几秒。

  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即将缩回手,但这事一直都没有发生。

  终于,她开锁,开门。

  施梦萦自己看不见,此时此刻,她满脸都是哀伤和怨愤。

  董德有已经放弃,内心清楚今天肯定没戏,几次都已经走到门边,却又总是
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下意识又在客厅打转。

  周而复始几次。

  在房间门打开之前,董德有刚刚耗完最后一丝耐心,决定出门去找个楼凤发
泄一炮,恰在这时,施梦萦的身影出现了。她漠然走出来,站在董德有身前。

  董德有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裤裆处,摸了摸那硬了又软,
软了又硬的老肉棒,喉咙发干。

  这骚货出来了!莫非……

  施梦萦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干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董德有点头,又干咽了两下,憋出一句:「我肯定全价付钱!」他觉得她多
半是因为刚才报的高价才动了心,所以必须把这个承诺贯彻下去,以防这贪心的
骚货再改变主意。

  施梦萦嘴角浮起轻蔑讥讽的笑,稍纵即逝。

  她慢慢解开浴袍的衣带,敞开前襟,睡衣的丝光和身体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
眼中亮了起来。

  「漂不漂亮?」

  董德有大张着嘴,口水几乎就要流下。这张恶心的脸看得施梦萦暗暗作呕,
但也正因为这份让她鄙夷的丑恶,才支撑着此刻神志不清地只想放纵堕落的她坚
持做下去。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奶子真白!」董德有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捏一
下乳房。

  施梦萦退后一步,躲开了这只脏手。在他诧异的注视下,她脱去整件浴袍。
「你真想干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操你……」因为本来就以为施梦萦是
个兼职妓女,所以董德有倒也不奇怪,这样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女为什么动不动就
把「干」字挂在嘴边,反倒因为她说话变得直接,觉得自在了许多,说话不用再
遮遮掩掩。

  「你倒说说,为什么想干我?」

  董德有毫不犹豫地说:「你漂亮啊!身材好,气质又好,是个男人都想操你!」

  「哈!」施梦萦发出一声和哭泣差不多的尖利的笑声,吓了董德有一大跳。
她不再啰嗦,径直走到餐桌边,扶着桌子弯下腰,将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可思议的肥臀,像极了一个浑白油亮的大桃子,
隐隐透着肉红,正中那条深邃的沟隙,恰似桃皮上的皱褶,看得他心燥口干,一
个劲对自己说:今天真他妈捞到宝了!

  这时,他完全不记得要为刚承诺的三千五百元高价感到肉痛。

  施梦萦伸手扒开内裤裆部的小口子,露出肉穴,侧转脸招呼:「干我吧!」

  董德有早就忍耐不住了,就像看到骨头的饿狗似的窜了上去,两只手忙糟糟
地落在白嫩的屁股上,揉面似的搓弄着这两大团肥的不像话的嫩肉。

  施梦萦低垂着头,任由他玩弄,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插入。臀肉是她身上最为
细嫩柔滑的部位,现在却被一双粗糙之际的大手肆意揉捏着,时不时有一种刺痛
和酥麻并存的怪异感觉刺激得她想叫出声来,但还是强行压制了这种欲望。

  董德有玩了一会肥臀,又伸手指到施梦萦腿间,穿过内裤正中的小洞,揉了
几下穴口的肉唇,嘿嘿笑道:「这种裤子真骚!不用脱就能操。施小姐你是不是
每天都穿着这个,男人来了以后,连内裤都不用脱就可以直接操?」

  施梦萦闷头不语。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恶心老头到底为什么会误解自己操持
那份下贱的职业,但也懒得解释。现在她只想让这老家伙狠狠糟蹋自己一回,排
解一下郁积难消的悲伤怨愤,绝没半点陪这种低级男人打情骂俏的兴趣。

  董德有没等到回答,也不觉得无趣,使劲在大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发出一声
令他意想不到的脆响,不由得又吓了一跳。他快要把脸笑皱了,这个柔嫩滑爽,
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的屁股真是令他爱不释手。又摸了好一会,才说:「别老趴着
呀,转过来,给我舔舔鸡巴,搞硬点,待会操起来你才会更爽嘛。」

  施梦萦一动不动,冷冷说:「我不会舔。要干就快点干,能干多久就让你干
多久。别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务项目这么简单?怎么连镇上那些烂婊子的服务都不如?那
些婊子态度再马虎,起码还是会舔几下鸡巴的。虽说微感不满,但现在箭在弦上,
他生怕在某个环节上和这女人闹僵了,最终鸡飞蛋打,索性还是忍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到嘴边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暂时得先顺着这骚货。

  否则,万一她闹起来也是麻烦,难道还能强奸她吗?说实话,他还真没这胆
子。

  于是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再次把手放回到那个标准的桃形大臀上。既然没有
别的服务,那只能多摸会屁股。操!明天得告诉老朱、老曹他们,这辈子他们都
没见过这么骚的屁股!这大白屁股,要是坐到脸上,说不定能把人直接闷死!

  身前这个骚货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董德有不自觉地凑近了些,用
力嗅着。

  秋老虎厉害,九月的天,气温最高时竟还有三十七八度,还常常是那种让人
糟心不已的闷热。下班后,施梦萦抱着一大堆沉重的课件资料,从位于十七层的
公司来到楼下,虽说主要还是靠电梯,但还是热得大汗淋漓;回家后又一心想着
怎么才能诱惑沈惜,压根没去洗澡;在董德有面前,为了不走光,一直裹着厚厚
的浴袍,又闷出了好几身透汗。汗臭、肉香再加上肉穴中隐隐散发的淫骚混杂成
一股奇异的气味,熏得董德有欲念愈炽。

  他一会揉,一会捏,一会舔,没完没了地玩着屁股,还不轻不重地咬了几口。
在灯光照映下,整个屁股上亮闪闪的满是口水。施梦萦几乎都能闻到那上面沾满
了烟臭。

  换做平时,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猥亵玩弄?但此刻她的心是死的,居然一
直耐着性子,弓腰趴着一动不动。

  终于,董德有放开了令他神魂颠倒的屁股,开始玩弄肉穴。他先把一根手指
插进去,搅了几下,觉得不过瘾,想再加一根,可内裤裆部那个洞设计得过小,
两根手指插入以后,几乎不剩什么转圜空间,抽动搅弄很不方便,不得不又换回
一根手指。一来二去,又怕扯坏内裤,动作难免局促,也弄得施梦萦很不舒服。

  她终于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不方便就撕掉吧!」

  听了这句话,董德有兴奋起来。直接把女人内裤撕掉,是种想想就能让他激
动的玩法。眼前这条跟没穿差不多的骚内裤,要不是一直有所顾忌,早就直接下
手撕掉了。现在既然施梦萦也这么说,那还客气什么?

  他揪住几根布条,随手一扯就将大半条内裤扯成烂布条,随手往地上一丢。
整个肥臀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眼前,他放肆地揉了几下肉穴,不免暗暗纳闷:「怎
么干巴巴的?她不是刚被人干过吗?就算戴了套没射在里面,她自己的水也不至
于干得这么快啊?」

  他一边玩着肉穴,一边掏出肉棒用劲撸起来。施梦萦说她什么都不会做,所
以连搞硬肉棒这种事还得由他自力更生。毕竟半辈子辛苦干农活,虽说后来转行
经营副业,很少再下地,但也是东跑西颠,所以老家伙身体很好,别看已经五十
六岁了,但和很多久坐办公室,缺乏运动,身体虚弱的年轻人相比,也许还是他
更强壮一些,脱掉裤子,瘦巴巴的身体一绷就满是硬梆梆的肉,粗长的肉棒黑乎
乎的,早就已经像铁一样坚挺了,硕大的龟头顶出包皮,泛着油汪汪的亮光,如
同一支顶上了火的枪,随时可以发射。

  争取这次能把这骚货操服,说不定以后就能多捞几次玩她的机会!

  「套子在哪儿?」

  施梦萦被他问懵了,家里根本没有避孕套。和沈惜分手好几个月,又没交新
的男朋友,买避孕套干嘛?和徐芃来往密切是最近的事,他来家里也不过三次,
有两次他买了避孕套带过来,还有一次压根就没戴套。说起来,她也不是完全不
懂做爱要戴套的道理,只是缺乏约炮的经验,面对徐芃光剩下紧张,根本没想别
的。现在她也算有些经验了,也开始注意戴套的事,但因为徐芃会买,所以她自
己就没准备。

  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论董德有干不干,施梦萦都不会同意。咬牙狠心想犯贱放
纵一次,闹半天,就是让个猥琐老男人摸了半天,把屁股舔得湿漉漉的恶心得要
命?我真就那么差劲,连找个男人上床,也显得如此可笑?

  她把心一横:「我这儿没套子,直接插进来吧!」

  她豁出去了,董德有反倒显得犹豫。他当然知道不戴套要爽很多,问题是,
眼前这骚货在他的概念中是个卖屄的,还不知道和多少人搞过。不戴套操卖屄的
骚货,会不会不安全?他倒不怕搞大她的肚子,就怕染上什么病。

  可对方说得明白,家里没有套子。那就只剩下三个选择:要么放弃不玩了;
要么直接插进去;要么赶紧下楼去买套子。

  第一个选择绝不可能;第二个选择有点小担心;乍看起来第三个选择最合理。
董德有几乎就要开口说我下楼去买吧,转念一想,又决定牢牢闭上嘴。

  开玩笑,这是自家小区啊!出门碰到自家老婆子,叫自己去买这买那怎么办?
碰到一帮老伙计拖自己去玩牌怎么办?难道能告诉他们,有个大屁股骚货在等我
买了套子去操她?

  就算避开了所有人,顺利买到套子,谁知道这骚货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
再给自己开门啊?那就要闹大笑话了!

  董德有死盯着眼前的白嫩肥臀,思忖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妈的!不就
是直接操吗?反正她是个兼职,几个月下来也不见接过几次客,应该还比较干净。
有钱老板都跑来玩她,我怕什么?!直接操就直接操!这么肥的骚屄,能把精液
直接灌进去,更爽!

  「好!直接插!再撅高点!小婊子,你的骚屄要被老子的大鸡巴直接操了!」

  男人的污言秽语刺激得施梦萦既羞又恼,莫名其妙还有些小兴奋。允许这个
恶心的男人不戴套直接插入身体,真是个疯狂的决定!施梦萦被这种情绪刺激得
晕头转向,把两条腿分得更开,尽可能塌下腰,甚至稍稍踮起脚尖,使屁股撅得
更高,机械地跟着董德有一起大声叫起来:「插吧!直接插!用你的……你的鸡
巴操死我!」

  董德有两眼放光,肉棒瞬间又鼓胀几分。他使劲掰开臀瓣,试了试穴口的湿
润程度,嫌它还是太干燥,也不废话,往手指上吐了些口水抹在穴口。

  换做平时,有男人把口水弄到阴道口,施梦萦早就疯了,但现在反被激起更
浓重的淫贱感,浑身滚烫,恨不能使劲嚎叫出声。肉棒还没插入,她已经开始
「嗬嗬嗬」地低吼起来。

  董德有在穴口抹了两次口水,感觉差不多了,把肉棒顶了上去。他本想来一
次摧枯拉朽般的贯穿,让身前这骚货好好感受一下被鸡巴一插到底的痛快。没想
到雄赳赳气昂昂地绷紧浑身的劲头,突然又发现一个新的难题。

  施梦萦身高165cm ,在女生里不算矮,可董德有比她高了近20厘米。从后面
插,角度很关键。如果在床上玩狗交式,总能想办法调整出合适的角度。可现在
两人都站在地上,施梦萦身材虽然不错,但毕竟没有那种脖子以下全是腿的梦幻
长腿,肉穴高度和肉棒斜翘起来的角度间很不匹配。除非等会整个被操的过程里,
她一直踮着脚尖操起来以后,或者董德有一直半蹲,否则就很麻烦。但这两种姿
势,保持一两分钟还好说,怎么可能一直坚持下去?

  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关键时刻,被如此无厘头的难题生生打断
势头,董德有简直要骂娘了。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去卧室的床上就一切搞定。但
施梦萦的态度过于冷漠,搞得他不敢随意提要求,一下就僵住了。

  施梦萦被内心升起的淫贱感刺激得兴奋了好一会,却迟迟等不到身体被刺穿
的那一刻,不耐地转过头来:「不想干了?」

  「不是……」董德有讪笑,他是怕极了施梦萦,唯恐她随时叫停。

  「你还想再玩会儿?」施梦萦皱着眉头,心想这老头磨磨叽叽,实在是烦得
要命。

  董德有苦笑着说明原因,当然赶紧拍胸脯保证一切都没问题,他可以蹲着操,
也能坚持很久。为了防着她打退堂鼓,还特意甩了甩硬挺的肉棒:「这鸡巴还可
以吧?施小姐你放心,一定能把你搞得很爽的!」

  施梦萦推开了他,直起身,瞥了一眼肉棒,暗想:还真的挺大……比徐芃的
好像还要大一些,跟沈惜差不多。嗯,他的身高体形跟沈惜很像,说不定那东西
还要更大点……她没意识到,自己仍然是习惯性地在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较。只
是以前她比的是气质、修养、知识,现在则还会比较身材、体格,甚至性器官了。

  见她走向门边,董德有惴惴地紧跟其后,懊恼地想:真他妈蠢到家了!不就
是差点位置嘛,多大点事?刚才就应该先插进去,然后再想办法。现在好了,不
知道这骚货又要干什么?是不是不让我操了?

  施梦萦默默走到鞋柜旁,一连打开好几个鞋盒,终于翻出一双高跟鞋。

  董德有这才明白她要怎么做,两眼烁烁放光,满脑子只剩一句话:「骚货,
真他妈会玩啊!」

  这是施梦萦所有高跟鞋中,后跟最高的一双,足足有12厘米,是去年年初为
观赏一场音乐会,沈惜特意买的。她穿不惯后跟这么高的鞋,所以只穿过那么一
回,一直收在鞋柜里。

  董德有一说高度不匹配,她马上想到了这双鞋。

  甩掉拖鞋,换上高跟,施梦萦瞬间就只比董德有矮小半个头。

  她瞅了眼亦步亦趋紧随身后,简直就像生怕被主人丢弃的老狗般的董德有,
内心竟生出一丝戏谑般的快意。

  「干嘛?怕我不让你干了?」

  董德有点头,讨好地对她笑。像他这种活了半辈子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
年轻女人面前伏低做小。只有热血上头的小鬼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充大男人。没
听过「百炼钢成绕指柔」吗?摆笑脸赔小心又怎么了?很多女人就吃这一套!

  施梦萦咬了咬嘴唇,面孔略显扭曲:「放心!我不会中途变卦的!你喜欢用
『操』这个字是吧?行,今天我让你操个够!就怕你太老,操不了多久……」她
伸手握住肉棒,用劲撸了两把,「是挺大的!等会就用这大鸡巴使劲操我,一直
操一直操,把我操死最好!」

  董德有听她说自己太老,很是不愤,等她说完后半句,又激动起来,气息也
变粗了。他狠狠攥住施梦萦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掰转过去,按着腰让她趴在餐桌
上。高耸的臀部,因为高跟鞋的支撑,翘得更高更挺,愈发诱人。董德有蹲下身,
在嘴里分泌出大量唾沫,直接一口吐在穴口上,使劲揉了起来。

  施梦萦清楚感觉到自己两腿间被他吐了口水,从肉唇到大腿根几乎所有肌肤
简直都要被他的口水涂遍了,这让她既恶心又冲动。肉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令
她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操我!快操我!别弄了,快操死我!」

  董德有大吼一声:「操你!操死你这骚货!」话音未落,他的腰部猛的一沉,
整根肉棒像铁钎穿纸一般刺入肉穴,直插到底。施梦萦正在说话,硬生生被打断,
变成像被皮鞭抽打似的惨叫。

  随着肉穴内一次次突刺撞击带来的快感,施梦萦越叫越大声。她并不会叫床,
就算只是说几句带挑逗意味的荤话,也是「门外汉」水准。在床上,她会说的那
些字眼,大都是从大学时的方老师、徐芃、苏晨这些人那里生搬硬套学来的。但
是她叫的花样虽然单调,又很生硬,透露出的却是彼时彼刻的真实情绪。她的叫
床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模仿痕迹,也没有装饰印记,就是尽情地叫,想怎么叫
就怎么叫。乍听好像显得业余,怪怪的,但要能领会其中那种投入和昏乱,反而
会让男人感到绝大的满足。

  恰好董德有也是操屄时没什么花巧的男人。农村出来的不是没有小心机,但
终究要朴实些。听着这骚货被自己操得昏头昏脑地浪叫,他兴奋不已,把自己当
成一台人肉打桩机,一刻不停地在肉穴里结结实实地捣弄。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要对得起这个极品的肉穴!紧得简直就像是来救赎他
的肉棒的!插进去没动几下,差点就要把他夹哭了。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三十多
年前第一次操新婚婆娘时,十九岁大姑娘的处女屄好像也没这么紧!

  董德有在楼凤身上有过一口气连操一刻钟不歇的记录。这可是很厉害的,很
多男人喜欢吹嘘自己一干就是一小时,那是扯淡。做一会就换个姿势,借机歇口
气,用这种方式,只要不是实在太虚,大多数男人都能坚持很久。真要比持久度,
就得看采用同一种姿势,连续不断能操多久。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不换姿势持续操弄下,保持至少一刻钟的持久
度,已经算很不错了。

  但董德有清醒意识到,在施梦萦的肉穴里,如果自己还这样实在地操,估计
撑不到十五分钟。

  按说,他应该缓缓来,偶尔换个姿势,变个角度,这样肯定可以多坚持一会。
但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不行!不能换!就要这样不停操,只有这样才对
得起这骚屄!就不信凭真本事,我操不服这骚货!」他坚持着不耍奸,就这么咬
着牙直来直去地反复抽插。

  施梦萦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她第一次碰到这样操屄的男人。沈惜就不必说了,
次数太少,待她又温柔。剩下的,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总喜欢换各
种花样各种姿势,时不时还要歇一小会。

  男人用那些小花招,无非是为了缓口气,但他们很少在意,女人其实很可能
就是在他们停歇的瞬间,失去攀登快感巅峰的机会。对很多女人,尤其是中国女
人来说,性高潮就像在千古万载的荒野中寻找一缕细微的光芒,转瞬即逝,妙到
毫巅。一旦把握住,就是极乐的巅峰,可一旦错过,也许就是永远的失却。

  所以,男人歇上一口气,或许这女人此前酝酿许久,为寻求高潮所做的全部
努力都白费了。

  像董德有这样实在地操,却把施梦萦弄出了疯狂的高潮。从肉棒插入那一刻
开始,下体就涌来一波波快感。短短几分钟后,她攀上了一次顶峰。在那个瞬间,
她左脚发软,站不稳高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亏董德有牢牢托住她的腰,稳
稳将她撑起来。

  第一波高潮未平,猛烈的下一波冲击又到,两相叠加,没过几分钟,又一个
更高的巅峰凭空砸来。施梦萦已经泪流满面,这无关悲伤,完全是被操得失态。
她失魂落魄地乱叫:「死了死了!操烂了操烂了!啊!不要了,要死了!」

  就在这阵乱七八糟的鬼叫声中,她来了第三次高潮!这次高潮余韵未平之时,
肉穴中一阵滚热,连续十几股又烫又浓的精液在她身体深处爆炸,如洪水般猛灌
进来。她被烫得嗷嗷乱叫,像极了猪嚎。幸亏她此刻神志不清,听不到这阵不雅
的叫声。

  董德有终于射光了存货,却舍不得立刻从高潮后越发紧缩的肉穴里拔出肉棒。
他端着施梦萦的腰,继续在肉穴里一点点往里捣,像要把精液送到她身体最深处
似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恋恋不舍拔出肉棒。龟头和肉穴分离的一刹那,发出
一声闷屁似的「啵」声,浓白的浊液随着堵住阴道口的肉棒的离去,呼呼地朝外
涌。他一松手,施梦萦就像个烂口袋似的滚倒在地,任凭精液从阴道里涌出,在
腿间股下流成一滩。董德有搬把椅子坐下,毕竟年纪大了,来了这么一场,还是
有些疲惫。施梦萦则只剩下喘息的气力,大脑一片空白。

  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足足十分钟,两人都沉默无语。

  董德有率先恢复状态,当然,肉棒还是绵软的,半点没有精神。

  高潮过后,农民的小心思又跳出来了。他终于想起之前说是要给三千五百块,
后悔不已。是,这骚货人够漂亮,屁股够大,阴道够紧,操起来够爽,可自己是
不是太慷慨了?没舔鸡巴,没舔屁眼,没喝精液,除了操屄什么服务都没有,兼
职女就是这样卖屄的?

  董德有瞅着施梦萦,嗫嚅着想再还价。

  他觉得自己反悔是有道理的。喊价时她可没说除了操屄,其他什么服务都没
有。一分价钱一分货,倒过来也该成立,货色虽然好,可花样不够多,还要这么
多钱,是不是太黑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直说,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

  施梦萦冷笑,只说了一个字:「滚!」

  董德有发愣,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施梦萦突然翻了脸:「滚!谁要你的
钱?!快点滚!不要再来烦我!」

  他这才听懂原来施梦萦压根不想收钱,这真是个平白砸下来的大馅饼。敢情
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白操这样一个好屄?

  顾不上去猜这骚货在抽什么风,董德有赶紧起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还占了便
宜卖乖似的碎碎念,说还是应该付点钱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小气人。

  施梦萦根本不理他。直到董德有迈出屋子,「砰」一声关上大门,她突然放
声痛哭。

  自己终于变成了贱女人:随便找个男人苟合,叫得像个淫贱的妓女。

  可那又怎么样?

  在沈惜走出这个屋子的瞬间,自己的人生就已经坠到谷底了。

  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吗?

  施梦萦躺倒在地,背脊凉凉的,沾满流开去的精液。董德有的精液气味特别
浓烈,但她此刻仿佛失去了知觉,对这种往日格外厌恶的气味全然无感。

  她一会痛哭,一会狂笑,像疯了似的。

             第十二章 生日礼物

  齐鸿轩坐在一家面馆靠窗的桌边,望着屋外的车水马龙,无聊地等刚点的面
条和小菜上桌。应该不需要太久,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客人很少。

  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一个月前,妻子就和他商量了好几套庆生的方案。
好笑的是,自己此刻却枯坐在路边的小面馆,饥肠辘辘,离家至少还有半小时车
程。

  这种巨大的落差,使他心中这几天积蓄起来的对老板的不满达到巅峰。

  当然,哪怕这份不满再翻上几倍,他还是只敢腹诽,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老板」谷超业对他来讲不仅仅只是个普通的院系领导,这老头儿是自己所在的
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副院长,又是自己的博士生导师,还是所属课题项目组的组
长。无论从行政、学术、经济,甚至包括个人感情的任何角度出发,他都只能对
这古怪老头儿恭恭敬敬的。

  上周,谷老头儿带齐鸿轩去上海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这个会原定于周五闭幕,
不会影响他两天后和妻子共度生日,所以他也没有多想什么,欣然随其前往。

  没想到,会议结束后,谷老头儿的几个上海旧友热情地提出要招待他们在上
海周边玩两天。老头子兴致很高,满口答应。归期直接推迟到周一——他生日当
天。

  这下齐鸿轩就郁闷了。但他既不能因为要回去和妻子共度生日,而不同意谷
老头儿留下和旧友相聚,更不能把这老头子单独扔在上海,自己先行返回,只能
满肚子不情愿地留在了上海。

  总算不幸中还有万幸,周一就能回去。如果谷老头儿决定周二动身,那他也
得照办。齐鸿轩自我安慰:至少还能和妻子一起吃顿晚饭嘛。

  他本想订上午八点的航班,可谷老头儿年纪大了,这两天玩得有点累,特意
叮嘱他不要订上午的机票,免得早起赶飞机。齐鸿轩暗骂他多事,却只能依言预
订了下午一点半的机票。

  乐观估计,如果一切顺利,晚饭前可以赶回家。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则永远是残酷的。中国的航空业实在不给力,航
班毫无意外地误点了,他们先是延误登机差不多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登了机,在
跑道上又等了近一个小时,这才终于起飞。

  在飞机上坐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有起飞的迹象后,齐鸿轩对晚上八点前赶回
家不再抱任何希望,打开已经关闭的手机,给妻子发了条短信:「飞机误点,到
家肯定很晚。老婆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在中宁宝金机场降落,坐机场大巴回到市区,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八点。齐鸿
轩告别谷超业,本想直接打车回家,但腹中饥饿难熬,从大巴下客点到家开车差
不多也得二十多分钟,实在有点熬不住了。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就算回家也没什
么好庆祝的,甚至有没有准备饭都不好说,他决定索性随便在路边吃点。

  为了自嘲,齐鸿轩给送上来的晚餐——配着一碟酱菜和二两卤牛肉的炸酱面
——拍了照,发上朋友圈。他没给照片配任何说明,朋友们大都知道今天是他生
日,看到这张图片,自然各有各的想法。

  而立之年的生日,一整天基本都消耗在无聊的等待中,晚饭居然只是一碗炸
酱面,齐鸿轩既好笑又好气。

  都是被谷老头儿连累的!

  这老头最近两年越来越刚愎,做决定时往往专断霸道,我行我素,从不为别
人考虑。

  齐鸿轩狠狠嚼着嘴里的酱菜和卤肉。

  很快,妻子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为这张炸酱面的照片点了赞,又发了个蛋糕的
表情。

  齐鸿轩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回来了。至少,吃完饭就能回家,心爱的妻子正等着自
己。齐鸿轩相信,就算其他的生日节目统统都作废,至少,妻子会给自己准备一
个蛋糕。

  今天还剩最后三个小时,干不了别的,起码能吹吹蜡烛,许许愿,呵呵,毕
竟是三十岁的生日,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吧?

  带着希冀,齐鸿轩匆匆吃过晚饭,打车回家。

  打开家门,齐鸿轩傻了。

  客厅里黑黝黝的,只有两盏昏暗的壁灯亮着,想象中妻子扑上来给他一个拥
抱或热吻的场景并没有成为现实。

  连个招呼都没有,悄无人声。

  朝左右望去,厨房、卫生间、书房……全都没有灯光。

  刚才走到楼下时,想起「深夜都市中,总有一盏为你亮起的灯」这句都市情
感文里常见的有些俗气的感慨,齐鸿轩不由自己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窗子,没见透
出任何光,本以为是妻子拉起了窗帘,没想到是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亮光。

  一切迹象都显示,家里没人。

  但妻子不久前肯定还在家,客厅的空调没有关,温度调得很合适,从室外初
秋的闷热中踏入家门的齐鸿轩觉得很舒服。

  她刚出门?齐鸿轩下意识地抬起手腕,但亮着的两盏壁灯距离较远,光线很
暗,看不清手表指针。他心里大致有数,现在应该差不多是九点前后。

  这么晚,妻子去哪里了?刚才她还在为自己的朋友圈点赞,肯定知道自己吃
完饭第一时间就会回家,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出门?

  没道理,想不通。

  心中瞬间生出许多疑团,齐鸿轩皱着眉,小心翼翼把旅行箱拎进来,轻轻关
上家门。他伸手在左侧墙上摸索,按记忆摸索着客厅顶灯开关。在手指触到开关
面板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卧室的门缝闪动着一缕微光,或许是因为房门大半掩
着,光线自从极细的门缝透出,几乎难以辨认。

  齐鸿轩惊疑不定,家里这略显诡异的场景,使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安和警
惕。他慢慢收回已经触到开关的手指,尽可能无声地把行李箱挪到一边,蹑手蹑
脚走向卧室。经过茶几时,他还随手操起一个玻璃花瓶,攥在手里,权当壮胆。

  推开半掩的卧室门,探进半个身子,他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当初装修新房时,夫妻一致同意把主卧室弄得宽敞些。最后,整个主卧被设
计成四十多个平方,占了整个房子的近四分之一,整体布局里还因此少了间原本
该有的客房。主卧里不仅有间附带的卫生间,还隔出一个衣帽间,便于妻子存放
衣物。房间正中摆放着欧式大床和贵妃椅。地面上绕着大床铺了一张驼色地毯,
足有五六米宽、三四米长。东向整面墙都是大落地窗,窗边有两张折叠躺椅和一
张小藤桌。

  卧室里的微光来自七八支安放在各个角落的蜡烛,暗黄的烛光摇曳着,忽幽
忽明。

  齐鸿轩既困惑又紧张,蹑手蹑脚地在房间里转悠,很快把视线落在虚掩的卫
生间门上。

  里面莫非有人?

  整个房间一目了然,要藏人只能在那里。

  谁在房间里点了那么多蜡烛?为什么要点那么多蜡烛?齐鸿轩越想越觉得古
怪,莫名其妙毛骨悚然起来。他抓紧手中的花瓶,小心地走向卫生间。

  就在这时,衣帽间的木门突然被拉开。

  齐鸿轩吓了一大跳,手中花瓶险些落地,目光瞬间被吸引到打开的衣帽间门
里,然后就再也挪不开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惊呼最终也被摁在喉咙里。

  妻子宋斯嘉捧着个十吋蛋糕,慢慢走了出来。

  蛋糕上插着「3 」和「0 」两根数字蜡烛,烛光闪跃跳逸,映亮了妻子秀美
的容颜,同时也映照着她几近完美的身躯,此刻那正被一身金边白底的分体式比
基尼包裹着。胸衣堪堪盖住浑圆挺拔的双乳,手里的蛋糕一定程度上遮挡了诱人
的双峰,烛光在美妙的乳沟间不住跳耀,令男人望之心慌唾干。窄小的三角裤艰
难地裹着它理应保护的部位,仍有许多雪白的皮肉无法被遮掩。她项间戴了条多
层珍珠锁骨链,三排圆润的小珠半遮着玲珑秀气的锁骨,脖颈、肩膀、乳房等部
位都因为柔美的锁骨线条而显得越发曲线曼妙、层次分明。

  齐鸿轩记得,这套比基尼是两人前年去塞班岛旅游前他特意买的,当时正处
在他求婚的关键时刻,这趟旅游是他打动美人心的重要一环。很多人都说,看一
个人是否适合结婚,必须要经过一次共同旅行。塞班岛之旅,齐鸿轩从出发到归
来,时时处处小心翼翼,规规矩矩,甚至在宋斯嘉没有作出暗示的状况下,完全
没有任何要求做爱的尝试。总的来说,那趟旅行是很成功的,他深信自己这这趟
行程后被女友打了高分。

  可惜这套精挑细选的比基尼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浪漫旅程。原因很简单,过于
性感。宋斯嘉试穿后,发现布料极其透光,看着像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上了,实际
上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胸前的嫩红隐约可见,下身的幽黑也若隐若现。她的
个性就算再明爽开朗,也不可能穿这套泳装走上塞班的沙滩。

  这实在令齐鸿轩十分沮丧。性感比基尼本来是他试图营造暧昧气氛的利器,
没想到宋斯嘉压根没想带上它。所以在旅程中顺便一亲香泽,直接将生米做成熟
饭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此后他也没敢轻举妄动,一度令他遗憾不已。

  这套比基尼被收了起来,再没机会亲近女主人的肉体。

  没想到今天宋斯嘉会再把它翻出来,主动穿上了身。

  此前夫妻俩在商量该如何庆生时,齐鸿轩有句肺腑之言,始终藏在心里没说
出口。他很想告诉妻子:「啥礼物都无所谓,我最想的就是在生日那天和你整晚
做爱!」

  宋斯嘉对他来讲,某种程度上就是女神。而在齐鸿轩看来,对女神最好的爱
慕方式就是将她骑在胯下反复不停地抽插,直到她开口求饶为止。

  妻子的肉体,简直就像最顶级的毒品,令他朝思暮想,欲罢不能。她的气质
奇妙而迷幻,集各种魅力于一身:若披下长发,穿上职业套装,她是典型的高冷
女学者;若扎起马尾辫,穿一身运动装扮,即便已年近三十却绝对还能冒充阳光
美少女;若再换上热裤吊带,在激情音乐中翩翩起舞,说不定会被人误以为是个
迷乱小太妹。

  如果让完全不熟悉她的男人们根据所看到的不同气质来猜测年龄,保证会得
出一大堆莫衷一是的答案,从二十二、三岁猜到三十三、四岁,都有可能。

  这样一个常会带来惊喜的精灵般的妻子,怎能不叫人爱呢?

  更何况,宋斯嘉没有很多中国女学者常见的属灵和性冷。在床上,她固然难
免会有好女孩的保守,但也绝对不乏热辣开放的一面。

  说她保守,是因为宋斯嘉对性没有嗜好。和齐鸿轩同为青年学者兼高校教师,
她平时十分忙碌,无论是写论文还是做课题,忙起来常常十天半月顾不上夫妻间
的常规互动。长时间缺少性生活,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困扰。换句话说,她从骨子
里就没有饥渴的痴女心。她懂得自慰的技巧,但很少会用,齐鸿轩偶尔见她自慰,
只是在两人情动时她用来营造氛围勾引丈夫用的。到了床上,高潮时她会痛快叫
喊,但如果齐鸿轩不特别提出要求,她不会主动刻意地爆出些淫词浪语。

  而她的开放,对齐鸿轩来讲则完全是意外的惊喜。他本以为这个从小认识的
乖女孩,在床上会略显无聊,没想到妻子虽然并不怎么主动,但一旦开始却绝不
抗拒更无扭捏。她能接受丈夫在床上的绝大多数要求,也能接受各种「创意」。
她的口交技术纯熟,很多次还在前戏时就让齐鸿轩在她嘴里直接缴械投降。她爱
干净,又没有过分的洁癖,哪怕在丈夫满身大汗求欢时也不会扫兴地逼他先去洗
澡,也不在意吞下肉棒时龟头是不是清洗过。她叫床自然爽快,高潮来时也能尽
情释放,对齐鸿轩教她说的一些床上的骚话也并无反感。只要时机合适,一旦她
自己有了冲动,会大大方方提出做爱的建议。尤其难得的是,她拥有出色的柔韧
性和体力,不但可以顺利采用各种体位,还能在床上表现得足够奔放和持久。

  对一个这样的妻子,齐鸿轩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更何况,真正令他深感惊喜的,是自己顺利拿到了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的一
血!

  新婚之夜,宋斯嘉事先没有强调自己还是第一次,只是请齐鸿轩把动作放轻
些。整个过程里,尽管他也感觉到妻子的姿势和态度都显得僵硬生疏,却怎么都
没想到28岁的宋斯嘉竟然还是处女。直到完成射精,抽出肉棒,看到龟头上淡淡
的点点血渍,他才醒悟过来。

  一瞬间,齐鸿轩居然变得手足无措。宋斯嘉说过她曾经交过两任男友,他简
直无法相信这个时代,有过两段恋爱史的妻子竟能把处女膜保留至今!

  宋斯嘉淡定地对这件事作了说明。她也不是刻意保留处女身,其实在她看来,
自己也不算纯粹的处女,和两任前男友都有过接吻和口交,也不止一次在亲热时
让他们抚摸过下身。有过这些性接触,她压根没觉得留了个处女膜有什么了不得
的。之所以没有和前男友们发生关系,不是有所保留或顾忌,纯粹只是因为她始
终没有找到想和他们突破最后一步的冲动,如此而已。

  「可能是没爱到那个程度,觉得应该再等等,结果一等就等到了分手。这样
也好,正好说明我选择再等等,确实是有道理的。」

  宋斯嘉没觉得这个处女膜有什么要紧,齐鸿轩可不这么看。对他来讲,这是
意想不到的福利,算是上天的馈赠。

  有了龟头上那点血迹,他过去听妻子说曾给前男友们口交的那一点点郁闷消
散一空。

  可惜,夫妻俩都是崇滨大学年轻教师中的骨干,每个学期要承担给本科生上
专业课的任务,通常还逃不过要开一两门全校公选课。他们又分属两个国家级的
课题项目组,平日工作既忙且累,常常凑不好两人都合适的时间。所以尽管他们
都年轻,对性也充满热情,但性生活频率其实并不高。

  所以齐鸿轩才会有那个看上去略显好笑的生日愿望:希望能和美丽的妻子整
晚做爱。

  当然,整晚略显夸张,但两三次还是很有希望的。

  结果谷老头儿把这一切都搅黄了。自己这个三十岁的生日,连顿晚饭都没能
吃好,回到家里甚至已经是深夜,什么气氛都没有,什么准备都没有,还搞什么
搞?他本以为能吹个蜡烛吃块蛋糕就不错了,洗洗早点睡吧。

  没想到,宋斯嘉悄悄地安排好了一切。

  毕竟是恩爱夫妻啊!这点默契也是很甜蜜的。

  宋斯嘉面带略带羞涩的笑,来到齐鸿轩身前一米远的位置,原地缓缓转了一
圈,将手里的蛋糕稍稍捧高一些,问:「先吃它,还是先吃我?」

  她对丈夫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举行婚礼这一年多,虽说也不乏在床上激情
四溢的时刻,但比起其他恩爱新婚夫妻,他俩做爱的次数确实算少的。而丈夫对
她肉体的贪恋,也全都落入她的眼中。那在这个生日夜晚,还有什么,比自己更
适合当作礼物呢?

  齐鸿轩在朋友圈里发可怜巴巴的晚餐消息时,宋斯嘉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
找出那套过分暴露的比基尼换上;掐着时间估计丈夫快到家了,关掉家里大多数
灯,点起卧室里的蜡烛,坐在烛光中静静等待;听到丈夫开锁推门的声音,她将
插在蛋糕上的蜡烛点亮,小心走进衣帽间躲了起来。

  终于,她成功给了丈夫一个小小的惊喜。

  看着妩媚的妻子,齐鸿轩喉咙发干。他一言不发,随手把手中的花瓶放到一
边,接过宋斯嘉手中的蛋糕,吹灭蜡烛,也不细看就搁到了离他最近的桌子上。
他走近一步,搂住她的腰。身材修长的妻子虽然只穿着居家的拖鞋,但还是只比
他矮三四厘米,几乎无需低头就能触到她丰润的香唇。一条小巧香甜的舌头被他
吸入口中,和自己的舌头卷缠在一起,彼此吮吸,互相搅拌。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次温湿的长吻,齐鸿轩哑着嗓子说:「当然先吃你!」

  他放开妻子,飞快地脱光身上的衣服。

  宋斯嘉耸了耸鼻子,笑着说:「你还没洗澡呢!有点臭哦……」

  齐鸿轩嘿嘿笑,腆着脸搂住妻子,不住揉捏着她的丰臀:「顾不上了!不洗
了,先吃你!」

  宋斯嘉白了他一眼,将微微发热发软的身躯贴在丈夫身上,再次献上香唇。

  齐鸿轩一边尽情品尝着她香甜的唇舌,一边解开比基尼胸衣的系带,并将三
角裤向下扯到靠近膝盖的位置,肆意抚摸她赤裸的乳房和臀部。

  浑圆丰翘的嫩乳,几乎没有任何下垂的迹象,大小刚好超出齐鸿轩的手掌所
能把握的范围,握下去满手柔腻。嫩红的乳晕恰如两颗樱桃,像含羞草叶般不堪
碰触,完全不亚于处女时代,令人见之沉醉。

  每当他的掌心滑过红嫩的肉粒,宋斯嘉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这种犹如青涩
少女般的敏感使他愈发兴奋。

  丰翘的肉球在男人的指缝中变换着各种形状,一会被揉成椭圆状,一会又有
大片的软肉被夹在手指间,一会又被抖得晕出层层乳浪。双乳被反复玩弄后,宋
斯嘉身体愈发烫起来,小口微张,呵气如兰,媚眼如丝。

  玩够了乳球,齐鸿轩又把手按到妻子的丰臀上。那是两片圆润紧翘的肉丘,
却没有一般大屁股女人常见的肥硕。他的手指深入股缝,寻觅着她股间最温湿的
角落。与此同时,他又把脸凑向妻子的胸前。

  借着丈夫在自己腰部施加的力量,宋斯嘉倾力后仰,使身前的丈夫能把整张
脸都埋到自己双乳之间。齐鸿轩张口吸住一个嫩极的乳头,贪婪地舔吮,毫无顾
忌地在妻子光洁的嫩乳上留下大摊的口水。

  他尽情玩耍着妻子的屁股、肉唇、阴蒂,中指玩够了又换食指,直到几根手
指都沾满滑腻温热的淫汁为止。搂着她丰润的身躯,看着愈发娇艳动人的神色和
仿佛迷醉于自己的亲吻爱抚而略显呆滞的神情,齐鸿轩胸中燃起一股熊熊的欲火。

  被丈夫用手指和舌头再三侵扰,宋斯嘉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粗重。乳头早
已充血挺立,两团乳肉泛起淡淡的红,汗液自幽深的沟壑中滑下。她浑身酥软麻
痒,自下身传来一阵古怪的错觉,仿佛阴唇正在剧烈颤抖,像水龙头被打开似的
汩汩喷涌着淫水。

  她愈发觉得窄小的三角裤被丈夫扯下后绷在腿上,很不舒服。主动翘起腿,
将它扒下,顺手又把已被丈夫解开,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一直吊挂在肩膀上的
胸衣扯下,将二者一起丢在床角。

  察觉到她的动作,齐鸿轩暂停动作,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按着她的肩膀往下
压。宋斯嘉服从地跪下,刚把脸凑到肉棒前,突然又抬头,皱着鼻子,嫌弃地说:
「哎呀!真的很臭啊!」

  齐鸿轩自己也知道,肉棒的味道肯定不会好。昨天陪老板在外面玩了一天,
晚上东道主为谷超业设宴送别,喝了一肚子酒,上了好几趟厕所,昏昏沉沉回到
房间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了。今天快到中午时昏沉沉醒来,醒了后直奔机场。
算下来,他已经两天没洗澡了,下身和龟头上残留有各种汗味尿味,怎么可能不
臭?

  但这会哪还顾得上这些?他嘻嘻笑着,按着妻子后脑,将她的脸贴到肉棒上。
宋斯嘉本来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没再纠结,张嘴就含住肉棒,一边快速地吞吐,
一边妩媚地抬头看着丈夫。

  齐鸿轩的肉棒,无论是长度还是粗细都很普通,但因为年轻,勃起时硬度还
算出色。他的龟头格外雄壮,明显比后半截肉棒粗上一大截。宋斯嘉费了好大劲
才能将整个龟头都含到口腔中,舌头努力地在上面打转。齐鸿轩一手按着她的后
脑,另一只手也不愿闲着,捏住她的一个乳房继续揉搓。

  在宋斯嘉的口腔中享受了几分钟,他迫不及待地抽出肉棒,搂着妻子上床。

  「唔……」在丈夫将肉棒送入自己体内时,疼痛和爽快并存的感觉,使宋斯
嘉不由自主皱起了脸。齐鸿轩的龟头太大,每次插入的瞬间,她总会有片刻不适,
但随着此后反复的抽插,下身又会变得格外舒畅,每次将出未出将入未入之时总
是显得特别刺激。

  个把月没和妻子做爱,齐鸿轩觉得她的阴道好像又变得紧窄了一些,与刚破
处时相比全无二致。

  说起这个,他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宋斯嘉拥有一个紧凑且富有弹性的肉穴,峰峦叠嶂、曲折回环。齐鸿轩以前
曾在网上看过诸如什么「十大名器」之类的胡扯文章,他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些
所谓的「名器」存在,还是酸腐文人无聊的意淫——相对而言,他觉得还是后者
更有可能。但自从进入过妻子的肉穴,他不由自主就联想到在那类帖子里被吹上
天的所谓「龙飞穴」。

  宋斯嘉的阴阜非常饱满,两片大阴唇肥腻光洁,完整地包裹着小阴唇,像极
了两只翅膀,形状很漂亮。肉穴平时看上去就是一条微微张开的粉红细线,穴肉
出奇粉嫩。这完全符合关于「龙飞穴」的描述。更为难得的是,一年多下来,齐
鸿轩真切感觉到妻子的肉穴非但没有在破处后变得松垮,反而越做越紧,像比处
女时更加美妙。

  莫非自己不但破了宋斯嘉的处,还顺便捞到了一个极品名器?

  齐鸿轩自觉占了天大的便宜。要是妻子的两位前任知道这一点,会不会后悔,
当初哪怕是强迫,也应该抢先把宋斯嘉给干了呢?

  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就算所谓「龙飞穴」之类的都是胡扯,但这具美妙
的肉体从此归自己一个人尽情享用,这可是确凿无疑了!

  每次进入妻子的身体,那种不可言说的舒爽感都会迫使齐鸿轩放弃循序渐进
的预想,只想趴在她身上猛插,这次也不例外。肉棒不断摩擦娇嫩的肉壁,感受
着腔道内细致的蠕动带来的强烈快感。

  这种玩法势必不能持久。伴随着宋斯嘉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正在纵马狂奔
的幻觉中的齐鸿轩猛然感到龟头出现一阵剧烈的酸麻。他捏着妻子肩头的手愈发
用力,手指几乎就要掐到她的肉里。在低沉的吼声中,他把积攒了差不多一个月
的精液全都灌进妻子最柔嫩的部位。

  宋斯嘉感到体内有一股猛烈的爆炸正在发生,滚烫的黏液注入身体,刺激得
她难以克制地摇晃起了脑袋,身躯乱颤,双拳紧握,紧紧地抱住丈夫,长而健美
的双腿猛的收拢,死死盘在齐鸿轩腰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促使阴道能更紧地咬
住肉棒,使丈夫在射精的瞬间更加畅快。

  她恨不能将整个人都融入丈夫的身体,两具赤裸的肉体紧密交缠,久久没有
分开。

  过了好一会,齐鸿轩才慢慢离开妻子的身体。随着肉棒的抽离,大量浊液奔
涌而出。宋斯嘉轻轻叫了一声,翻滚到床侧,从梳妆台上抽几张纸巾,擦抹不断
涌出的精液。

  齐鸿轩愉快地看着刚刚经受雨露滋润的妻子手忙脚乱的样子。

  好不容易将下体的污浊擦干净,宋斯嘉斜靠在床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
的笑,明艳入骨,媚态撩人。望着她美艳的神态,齐鸿轩虽然刚射了精,无力再
战,心里却还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他突然冒出个主意,跳下床,在蛋糕上刮下一
大团奶油,抹在自己软趴趴脏兮兮的肉棒上,又回到床边。

  「老婆,请你吃奶油棒棒糖!」

  宋斯嘉呸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齐鸿轩锲而不舍,又跑到床的另一侧,还是挺着肉棒在她眼前转悠。

  「老婆!你看,多好吃!」

  反复几次,宋斯嘉拗不过他,支起身来,翘起圆臀跪趴在床上,将抹了奶油
的肉棒含入口中。

  齐鸿轩轻轻「嘶」了一声,望着伏在胯前的妻子,抚着她光洁的背脊,满足
地哼哼起来:「对,对……把那个皮翻起来……舌头再进去一点……舔缝里!把
缝里舔干净……」

  宋斯嘉听从指挥,用舌头一圈又一圈地吸吮舔弄,直到把整根肉棒清理得干
干净净,把污垢、粘液和奶油一股脑都咽到肚里。

  齐鸿轩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妻子身边,两只手仍没离开她的身体,上上下下地
抚弄。妻子今晚把她自己当作生日礼物,表现得那样顺从,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
大好机会,绝不可能只来一次就偃旗息鼓,肯定还要继续玩。

  还能玩什么呢?还有什么没玩过的吗?

  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然后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
以求的,但直到今天,连提出要求的胆量都没有。

  或许,面对今晚温柔的宋斯嘉,一尝夙愿的机会来了!

  齐鸿轩搂着妻子,并排躺在床上,细语悄悄,碎碎地说着各种情话,又不时
地刺激她各处敏感部位,使她的肉体始终保持欲望,时刻维持着迎接男人的状态。

  过了很久,眼看宋斯嘉脸色绯红,浑身扭动不停,双腿紧紧绞扭在一起,齐
鸿轩觉得机会差不多了。他让宋斯嘉背面朝天地躺好,又刮来一大团奶油,抹在
她的臀部和大腿内侧,俯下头,细细地将所有奶油都舔吃掉。被下半身传来的奇
痒刺激着,宋斯嘉风情万种地扭动臀部,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

  齐鸿轩抚摸着妻子挺翘的臀部,这里的皮肤是她身上最为柔滑细腻的,手感
极好,指尖微微用力下按,瞬间竟会有一种被皮肤弹开的感觉。他被臀丘间那朵
娇艳的菊花吸引着,附近没有一丝杂毛,既干净又紧致。看着一圈圈还透着淡淡
肉粉色的漂亮褶皱,可以想象入口处那圈肌肉想必拥有十足的韧性。

  这让齐鸿轩立刻联想起另一朵他同样十分熟悉的菊花,勉强也还算漂亮,但
明显已成褐色,与宋斯嘉相比要逊色得多了。他一直都怀疑那朵菊花被别的男人
采撷过无数次,尽管那女人始终否认这一点,还一再拒绝让他品尝美味,但他总
是觉得自己的怀疑肯定靠谱。

  靠,都是朵烂菊花了,被我干一干怎么了?!

  为此齐鸿轩总是愤愤的,心存不满。他太想尝试一下插入后面那个洞是什么
滋味。

  此刻,一朵更加完美的菊花就在眼前,它就属于自己的妻子,从未在任何男
人面前绽放过的,如果能够……

  自己要拥有妻子完整的肉体!她身上所有的洞都应该为自己开放!

  齐鸿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燥动的心绪了。他忍不住在妻子的屁眼周围轻轻抚
弄起来。那圈褶皱微微内陷,仿佛在不停向他召唤,看起来是那样诱人。宋斯嘉
还没意识到丈夫此刻的主要目标是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在自己大腿根部摩挲,所
以配合地加大了扭动屁股的幅度,这更进一步加强了齐鸿轩的欲念。

  他第三次取来奶油,那块生日蛋糕还没吃一口,却已经被他消耗掉了差不多
四分之一的奶油。他把这些奶油全都抹在妻子的屁眼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
趴下身,将整张脸都埋入她的股间。

  热烘烘的舌头开始舔弄屁眼时,宋斯嘉轻轻哼了一声。她不自然地扭动身躯,
但很难阻止身后的丈夫,再说菊穴及周围的皮肤被舔得挺舒服,她没有升出什么
警惕的心思,任由他去了。

  齐鸿轩舔得津津有味,宋斯嘉的屁眼周围很快就满是唾液,褶皱上布满了一
个个小泡泡。

  感觉差不多已经可以下手,齐鸿轩停下舔弄,慢慢将手将残留在妻子菊穴附
近的奶油都刮到一处,堆积在屁眼上。借助这些奶油的滑腻,他缓缓将中指探入
屁眼,入口处的肌肉果然十分有力,在他试图插入的瞬间,指尖所触,满是富有
弹性的阻力。

  这个动作明显超越了宋斯嘉可以忍受的程度,她双手一撑床,利索地翻过身,
摆脱了丈夫进一步深入的企图。

  「你干嘛?」

  齐鸿轩决定死缠烂打到底,看看能不能「赖」出一次机会,腆脸笑着说:
「老婆,试试做后面嘛!」

  「不行!」宋斯嘉毫不迟疑,一口回绝。

  夫妻俩磨了差不多十分钟,但无论齐鸿轩装得多可怜,说得多天花乱坠,宋
斯嘉的态度始终强硬,半点都没软化,自始至终只有两个字回应:「不行!」

  齐鸿轩无趣地躺倒,他知道今晚肯定是没指望了。

  看着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宋斯嘉稍稍有些心软。想到今天是他生日,自
己的本意也是尽遂其心,如此生硬的拒绝不免有些扫兴。当然,她绝对不会改变
主意同意肛交,但还是决定做些什么来补偿一下。

  她像只猫似的爬到丈夫身上,舔了舔他的嘴唇,然后顺着下巴、脖子、胸膛、
小腹一路向下,舔舐着每一寸皮肤,直到再次将肉棒吞入口中。

  看着妻子努力地为自己口交,倒吊的丰乳前后左右地甩着,齐鸿轩心底虽然
还有几分不甘,但肉棒还是诚实地耸立起来。宋斯嘉舔了会龟头,咬着嘴唇笑着
说:「后面是不行的,但前面今天让老公你随便用!我到上面好不好?」

  齐鸿轩带着粗重的呼吸点了点头。

  宋斯嘉半蹲起身,用手扶着肉棒,对准自己的肉穴缓缓坐了下去。尝试性地
缓慢蹲了几下,确定肉棒出入十分顺畅,她渐渐加快上下起伏的节奏。在这种体
位里,拥有一个运动达人妻子的好处显露无遗,她出色的腿部力量,确保每一次
下坐都像标准的深蹲,使齐鸿轩的肉棒可以一次次顺利无阻地深入到她身体最深
处。

  这种享受不同于主动进攻,齐鸿轩舒舒服服地躺着,欣赏妻子双颊潮红,像
骑马似的卖力扭动起伏,丰臀砸在自己大腿上一记记脆亮的「啪啪啪」的响声不
断回响,心底的满足感无以复加。

  女上位通常是极耗体力的,但宋斯嘉的体能极好,在丝毫不留力的前提下,
她足足坚持了十分钟以上。秀发挥舞,乳浪翻飞,直至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她起
伏的频率才渐渐放缓,喘得也越来越急促了。

  感受到妻子体力不支,齐鸿轩原本托在她腰间的手突然发力,掀翻了她,将
她摆成跪趴的姿势,从后面再次狠狠捅进泥泞不堪的肉穴。

  「继续动!别停!」

  宋斯嘉大口大口地喘着,她已经很累了,汗水浸湿了刘海,搭在眼皮上,左
眼已经有些睁不开。但她不想扫丈夫的兴,勉力双手撑着床,继续不停主动向后
耸动身体,丰臀不断猛撞齐鸿轩的小腹,臀肉在撞击下变换着形状,肉棒一次次
被送入阴道深处。

  齐鸿轩毫不费力地享受着。妻子全力以赴耸动身体的样子性感到了极点,更
令他内心深处的征服欲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深爱宋斯嘉,却也因为这份爱而承
受着巨大压力。使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归属自己,让她不但在
生活里成为称职的妻子,精神的伴侣,更能心甘情愿地在床上成为一条只属于自
己一个人的母狗,这是齐鸿轩最大的梦想。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缓解他心头的压力呢?

  眼前妻子卖力的样子,正是他心底深处的梦想正一步步走向现实的体现。

  外人眼中的女神,自家卧室里予取予求的母狗!

  总有一天,嘉嘉乖母狗会掰着自己的屁眼求自己操的!

  一想到这些,齐鸿轩从精神到肉体都愈发昂扬起来,已经抽插了十几分钟的
肉棒无形中又硬了几分。他把宋斯嘉的两只手扯到背后,紧握住手肘,迫使她仰
起上身。在这种姿势下,她浑身上下除了膝盖稍微可以借力外,只有和丈夫结合
在一起的肉穴还能找到一些支撑感。一根硬梆梆的肉棒伴随着她雪白丰满的臀部
的摇动而快速进出,硕大的龟头努力钻入那条曲折的羊肠小道,凶狠地碾平一切
阻碍。大量淫汁被挤出肉穴,濡湿了齐整秀气的阴毛,润滑着美穴附近的皮肉。

  突然,齐鸿轩松开妻子右手,又把手伸到她的膝弯处,一把抄起丰腴的长腿,
将其向右侧方高高抬起。这样一来,宋斯嘉摆出的姿势就很像一条正在撒尿的狗。
齐鸿轩当然很清楚这个姿势所包含的深意,其中的隐喻刺激得他小腹滚热,龟头
发胀,眼看即将迎来第二次喷射。

  处于高潮边缘的宋斯嘉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姿势略显别扭,没意识到其中的寓
意。在肉棒反复的捣弄下,她像站在一片虚空中,试图抓住暴风雨前划过天空的
那道闪电。她期待用更加响亮的叫喊来呼唤高潮的到来,但迟迟没能成功。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快了!

  就在这时,齐鸿轩再次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一股浓精再次灌入
肉穴。宋斯嘉发出一声满足却又略带失望的尖叫,颤抖着软瘫在床上。齐鸿轩最
后连续颤抖下的灌精,带给她强烈的舒适感,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游丝般的高
潮,最终还是没能达到巅峰。

  但她最后发出这声尖叫却令齐鸿轩误以为妻子在自己的冲刺下达到了高潮,
这种征服感令他十分得意。

  雨消云散。

  宋斯嘉起身去清洗身体。齐鸿轩有意和妻子洗鸳鸯浴,但远道归来后连着两
次射精,令他颇感疲倦,就在床上多赖了一会。换他去洗澡时,宋斯嘉简单清理
了一下床铺。

  等丈夫洗完澡,宋斯嘉切了蛋糕,两人分别吃了一小块,算是象征性地补上
了生日仪式,随后躺到床上闲聊起来。

  从齐鸿轩出差到现在,夫妻俩也有快一周没见面了。

  齐鸿轩简单说了说在上海的见闻;宋斯嘉则交待了周末时去齐宋两家探望各
自老人时的情况。被催问什么时候生小孩是难免的,她也习惯了。在这一点上,
夫妻俩早有共识,想一两年之后再认真考虑怀孕的问题。一来目前两人手头的事
都很多,二来齐鸿轩明年可能会有个前往德国交流的机会,所以再等等是很必要
的。

  反正在这个年代,三十多岁生孩子完全不算晚。只要夫妻俩心里有数,老人
们再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聊了一阵,宋斯嘉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天我没课,学校也没事,约好了要
去踢场球,要不要一起去?」

  齐鸿轩侧身躺着,揉着妻子的裸乳,不时用食指抚弄乳头,色色地笑:「踢
球?有没有这个球好玩?」

  宋斯嘉在他的龟头上轻轻捏了一把,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令齐鸿轩不自禁地全
身颤抖了一下,突然有所反应:「去踢球?和谁一起踢啊?」

  「我哥啊!」宋斯嘉随口答道。

  齐鸿轩神色微变,没等宋斯嘉察觉,立刻又恢复正常。

  他对妻子的爱很深,但这份爱中始终裹挟着巨大的压力,也令他十分头痛。
而「我哥」这两个字,就是这份压力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齐鸿轩、宋斯嘉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读幼儿园时就认识了。两人的母亲都是
儿科医生,曾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两个孩子有过在医院走廊牵着手到处跑的
童真时代,但开始读书以后,他们一直就读不同的学校,直到高中时才有机会做
了一年同班同学,很快又因为文理分科而分开。高中里,齐鸿轩曾追过宋斯嘉,
不过被坚决地拒绝了。

  后来,宋斯嘉考上了宁南,而齐鸿轩就读崇大,基本就断了联系。对后者来
说,那个曾经拒绝了他的女孩就成了他青春里最为难忘的梦,交织着苦涩和甜蜜。

  在他拿到硕士学位那年,两人的母亲撮合安排了一次相亲,齐鸿轩意外地再
次得到追求宋斯嘉的机会。他内心爱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决心要好好利用这次
来之不易的重逢,对自己人生中第一位女神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宋斯嘉的反应不
像他那样热烈,但也不再像高中时那样抗拒。在苦追了三个多月后,齐鸿轩终于
让心目中的女神答应成为他的女友。

  然后是长达四年的爱情长跑,历经两次失败的求婚,心惊胆战地感受着宋斯
嘉明显的反复犹豫,齐鸿轩终于在去年年中成功求婚。九月时,两人领取了结婚
证,并在国庆假期里举办了婚礼。

  直到结婚证到手,齐鸿轩才算放下了始终高悬的心。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首先直接来源于妻子宋斯嘉。

  齐鸿轩算得上是青年才俊。985 名校的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前途大好。
父亲齐展诚是崇滨大学理学院党委书记,资深理论物理学学者;母亲陈建芬则是
崇大医学院教授,崇大附属医院儿科主任,知名的儿科专家。无论是家庭还是本
人的条件都很不错。

  但这些条件和宋斯嘉相比,就平平无奇。她也是985 名校博士,而且在全国
而言,宁南的名气比崇大还要略胜一筹。她的父亲宋英昶是宁南人文学院的哲学
教授,全国闻名的大学者;母亲韩秀薇也是不逊于陈建芬的儿科医生,省第二人
民医院儿科的首席专家。勿论拎出哪一条,都不比齐家差。

  从这些背景条件来看,夫妻俩势均力敌,但如果在他们两人之间做最直接的
对比,那齐鸿轩的光芒就会完全被妻子掩盖,宋斯嘉仿佛永远都跑在他前面。

  高中时,分了文理科,没法直接比较成绩,但在还未分科的高一时,宋斯嘉
的年级排名始终都比他高;在学生会里,她是副主席,而齐鸿轩只是学习部长;
高考之后,大学分别在宁南和崇滨,算并驾齐驱,但宋斯嘉比他更早拿到了博士
学位;工作后,宋斯嘉没有选择父亲所在的母校,而是来到崇滨任教,作为一个
外来者,却在今年年初顺利地评上了副教授,而作为「自家人」的齐鸿轩却至今
都还只是讲师。

  如果说,这些基本都可以归结为智商问题,齐鸿轩可以坦然承认自己就是比
老婆稍笨一点点,无所谓,谁让他能娶到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呢?可令他无颜以
对的是,在男人理应占绝对优势的体育方面,妻子也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宋斯嘉在排球、羽毛球甚至足球方面都很有些造诣,能玩得像模像样,而齐
鸿轩唯一勉强算得上擅长的运动是斯诺克。他偶尔会陪宋斯嘉打羽毛球,却完全
不是妻子的对手,捡球比击球的次数更多。如果他们同时起跑,齐鸿轩在前一二
百米的距离可以依靠男人在爆发力和速度上的天然优势跑在妻子前面,可他毫不
怀疑在五百米,顶多八百米后,他就绝不可能再追上妻子。

  在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面前,齐鸿轩有时会感到特别骄傲,这么优秀的她最
终还是嫁给了他,可见自己的魅力。可更多时候,他又会极其郁闷,这女人是要
闹哪样!?有没有人知道,面对这样一个老婆,我压力山大啊!

  而这份压力在宋斯嘉当初两次拒绝求婚后变得愈发沉重,即便她最终许嫁,
可在领取结婚证之前,齐鸿轩还是心事重重,深怕出现任何变故。他一直怀疑,
宋斯嘉之所以会对求婚显得如此犹豫,是不是对自己不太满意呢?尽管她最终答
应了,又会不会中途反悔呢?

  如此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就是拜那位莫名其妙的「哥哥」沈惜所赐。

  齐鸿轩和宋斯嘉确定恋人关系时,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当时,沈
惜还在英国留学。一年后,他从英国归来,齐鸿轩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友竟还有
个关系无比近密的「哥哥」。

  看到女友在自己面前直接和另一个男人紧紧拥抱,是什么感觉?当女友和这
男人谈笑风生,空气中时刻流淌着「默契」两个字,而自己却仿佛置身事外,是
什么感觉?当女友的父母对这男人也很热情,尤其是准岳父对他的态度似乎比对
自己更好,又是什么感觉?

  在认识沈惜后,齐鸿轩完全了解了所有这些滋味。

  用稍温和些的字眼,是「悲催」;换个激烈些的字眼,就是「怨愤」!

  有这样一个男人在身边,宋斯嘉的犹豫又怎能不让齐鸿轩胡思乱想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吗?

  如果这个男人确实存在,那又舍沈惜其谁呢?

  最让齐鸿轩难以理解的是,宋斯嘉在说起沈惜时,从没叫过他的名字,永远
都是自然亲近到不可思议的两个字:「我哥」。要不是因为她早就坦言承认,沈
惜和她之间没有亲属关系,单看她的态度,齐鸿轩绝对相信他们是真的表兄妹。

  他还记得,去年办喜宴那天,沈惜是被安排坐在岳父岳母身边的。也就是说,
妻子完全没把他当成朋友,「哥哥」这两个字竟不是玩笑的称呼,而是发自内心
地将他视作亲人。

  这个男人的存在,成为齐鸿轩心头最大的一根刺。

  当然,这也再正常不过。哪个男人在面对和妻子有如此亲密关系的男人时,
还能视若不见,淡然处之呢?

  不过,齐鸿轩从来没有对此表示过不满。

  一来是因为沈惜和宋斯嘉之间没有逾越之举。除了偶然一起打打羽毛球,或
者一起在宋斯嘉父母家吃饭,平时几乎没有私底下的单独约会。宋斯嘉从没单独
去过沈惜家,在婚后沈惜也没到他们家来过。这令齐鸿轩稍感安慰。这个男人的
威胁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减轻。毕竟他回国已有四年,他们两人有大把机会可
以见面。在自己正式迎娶宋斯嘉前,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破坏这段姻缘,而她也
有足够的时间反悔。但这一切,最终都没有发生。

  二来则是因为妻子的性格。齐鸿轩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感情,她应该是认真
地把自己当成了人生的伴侣,这一点从日常点滴都可以看出。既然如此,那出轨
这件事,基本就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以他对妻子的了解,如果她想和沈惜在一
起,那从一开始她就不可能答应和自己结婚。哪怕是在婚后她才听到了内心真实
的声音,那更大的可能是她会直接提出和自己离婚,而几乎不可能去做那些上不
得台面的龌龊事。

  当然,最后还有一层原因,则是齐鸿轩想在妻子面前表现得更加豁达大度一
些。不能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其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如此警惕一个学历不如自己,职业不如自己,将
来的前景应该也不如自己的书店小老板。

  毕竟,宋斯嘉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嫁给自己。

  这应该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你自己去吧,我明天还要和老板他们开个会。」齐鸿轩打了个呵欠,他对
一起去踢球的建议毫无兴趣。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回家后连着两场大战,对平时
缺乏锻炼的他来说有些吃力,现在已经有些困了。

  「你还是要悠着点,明天一起踢球的应该都是男的吧?你身体再好,毕竟还
是女人,是撞不过男人的,别逞强,小心又骨折了!」

  高中时宋斯嘉在排球场上左臂骨折时,齐鸿轩就站在场边,对那一幕记忆犹
新,每每想起总觉得毛骨悚然。

  「不是你哥也去嘛,让他多关照你一点!」

  见丈夫唠唠叨叨地嘱咐,宋斯嘉莞尔一笑,坐起身,哈腰在他的肉棒上亲了
一口,然后跳下床,将换比基尼时搭在梳妆椅背的真丝睡衣重新披上,转身对已
显疲态的丈夫说:「你肯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写,差不多一
个钟头以后再睡。」

  齐鸿轩懒洋洋地应了声,抖开空调被盖在身上。头挨枕头没多久,妻子走出
房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仿佛还在耳边,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很快进入梦乡。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显示天已大亮。床头柜上的钟
时针指向十一点位置。齐鸿轩叫了几声,无人应答,看来妻子已经出门。起身后,
他在梳妆台上找到一张便条:「老公,球场有点远,我先走了。晚上见!」

  齐鸿轩揉揉眼,晃晃悠悠走向卫生间。

  还好没有睡过头,好好收拾一下,抓紧时间出去吃些东西,下午还有约会呢!

  昨晚说今天要和老板开会,其实是个谎言。谷老头儿答应放他几天假,除了
按课程安排明天下午要给本科生上一堂专业课以外,他本周内完全可以在家休息。
之所以要撒这个谎,就是为了找借口不陪妻子去踢球,给自己空出这个下午的时
间。

  昨天在飞机场枯坐等待的那段时间,他和某位「朋友」约好今天要好好「叙
叙旧」。

  就算没有这个约会,齐鸿轩也不会陪妻子去踢球的。如果两人换过来,是女
孩陪心爱的男生踢球,那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让自己一个大男人在
场边摇旗呐喊,为在场上踢球的老婆加油,场边的人会怎么看自己?宋斯嘉喜欢
运动,那就让她去挥洒汗水吧,任由她发挥天性,不加干涉也算是好老公了吧?

  反正自己也会找到别的乐子,呵呵。

  想到下午的节目,齐鸿轩精神大振。他突然有点后悔昨晚在宋斯嘉身上消耗
了太多精力。射一发其实就差不多了,搞得太激烈,万一影响了今天的状态,表
现不能令那位「朋友」满意,还是有点丢面子啊。

  差不多齐鸿轩简单洗漱,出门吃中饭的时候,城南一座运动文化主题公园的
绿茵场边,刘铭远、老仙等人望着渐行渐近的沈惜,不由得都有些发愣。

  他说要带个朋友一起来踢球,莫非就是他此刻身边那个美女不成?

  沈惜言之凿凿,说的是「踢球」,而不是「看球」,这美女难道也想上场?
看她身上装备齐全,发带、球衣、球袜、护腿板、球鞋一应具备,看架势倒还真
像。

  把心头的疑惑暂时抛到一边,对来助威的美女,一众已经热身完毕,亟待上
场的男人们终归还是欢迎的,愈发显得荷尔蒙爆棚,热情汹涌。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宋斯嘉,至少裴语微就立刻对她生出了几分敌意。

  听说他们今天约在这里踢球,裴语微缠着刘铭远带她一起过来。一路上刘铭
远都带着暧昧的笑,旁敲侧击地打听她过来的真实目的,小丫头赏了他几个白眼,
完全没有搭理。

  刘铭远心里有数,裴语微也心知肚明,她过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见见沈惜。
虽然她也说不清见面后要怎样。

  一个月前那个清晨,在完全陌生的房间醒来,裴语微脑仁生疼,眼角发酸,
望着周围全无印象的房间陈设发呆。隔了好一会,她才渐渐回想起前晚的事:制
服Party 前被约好的同伴放了鸽子;想找个拽拽酷酷的男人代替,他却不愿搭理
自己;冲进刘铭远的包厢问罪;打电话约两个认识不久的男孩过来充当「宠物」
救急;和一众闺蜜热舞拼酒……

  然后呢?哦,对,然后是聚会散场,出门碰到刘铭远,他说要送自己回……
回哪儿来着?

  再然后……

  哎呀,头疼……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自己所处明显不是宾馆房间,是刘铭远的家?不像。

  被那两个男孩之一带回家了?好吧……叫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想过说不定会
有这种可能,反正她虽说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是绝对排斥,就当是次酒吧艳遇
吧。反正这俩人自己都认识,安全方面没问题,看着也都还顺眼,不管是和哪一
个发生些什么,也不算吃太大的亏。

  只是昨晚喝得真是太多了点,长这么大,就属昨晚醉得厉害。回国还没多少
日子,和闺蜜们久别重逢,玩得好像太凶了一点,已经喝多好几次了。当然,就
数昨晚醉得厉害,前几次,起码自己意识上还是清醒的。

  裴语微满脑子胡思乱想,又木木地检查一下身体。身上那套情趣护士服完好
无恙,伸手到下身隐秘部位摸了几把,凭经验判断,昨晚除了睡觉,好像没发生
过别的事。

  耶?这俩男生居然如此君子?对自己什么都没做?

  裴语微对他俩的好感蹭蹭往上涨。本来如果发现真和他们上过床,她也准备
认了,谁喝醉了不做点蠢事?但既然没被占便宜,裴大小姐当然也觉得庆幸。毕
竟在清醒状态下,她没想过要和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上床。

  房间的门虚掩着,裴语微走到门边,发现门框边的地面放了个小小的纸盒,
隔住门扇,确保房门无法完全闭拢,留了条很窄的缝,使站在走廊上的人不推开
门看不到房间里的全景。

  她拉开房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走廊上正对房门的位置摆了张椅子,有个男人垂着头,半坐半躺,睡得正香。
裴语微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偏着脑袋看这男人的脸。

  咦?好像是昨晚那个不搭理自己的男人啊。

  叫什么来着?沈……惜?

  怪名字,正因为怪,听一遍就记住了。

  他怎么在这儿?我在他家?怎么最后是他把我带回家了?什么情况?

  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裴语微惊而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孩
站在楼梯边,应该是刚刚下楼。这女孩对她来讲也不算陌生,在雅福会至少见过
两三次。尽管过去见面时,她基本上是近乎赤裸的,但这不代表裴语微认不出穿
着衣服的她。

  她怎么也在这儿?裴语微对眼下这个局面感到莫名其妙。

  沈惜带这女孩回家可以理解,男人和女人那点事嘛……但他为什么睡在走廊
里呢?又为什么把我带回来?不觉得家里多了个我,做什么都很不方便吗?如果
他想照顾酒醉后的自己,那为什么还带另一个女人回家?

  一头雾水。

  满腹疑问的裴语微没有出声,把那女孩拉到厨房,问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昨晚到沈惜家后,马菲菲帮他把沉睡的裴语微送进一楼的客房,随后沈惜让
她上楼去卧室休息,而他本人担心醉酒的裴语微半夜会有什么需要,决定就近照
顾,又觉得同处一室不合适,最后在走廊上摆了把椅子。马菲菲曾建议由她来照
顾裴语微,沈惜则以她也是客人为由,坚持自己来。

  哪有让客人照顾客人,主人家自己跑去睡觉的道理?

  不过好在裴语微虽然醉得厉害,却一点都不闹,老老实实一觉睡到大天亮,
不需要沈惜做什么。待到后半夜,看没什么事,他坐在那儿也就睡了。

  了解整个过程后,裴语微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在马菲菲面前,只是气
咻咻地表达了对刘铭远的不满。「怎么把我交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手上啊?」

  「刘总说沈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会比较安全,沈先生
会把你照顾得很好。」马菲菲当然要为刘、沈两人说话,随即又补充道,「刘总
还特地让我也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让我搭把手。好在什么麻烦
都没有,沈先生后来就让我也去休息了。」话当然要这么说,否则她该怎么解释
自己也出现在沈惜家?难道承认是刘铭远让她来陪沈惜上床的?

  如果裴语微知道刘铭远昨晚先后做了这样两个安排,马菲菲估计她可能立刻
就会发飙。

  裴语微现在一时也想不到马菲菲身上。她走出厨房,拐过一个弯,恰好正对
着一楼客房外的那条走廊,可以看到沈惜沉睡中的模样。

  「相信裴小姐在他家里会比较安全,沈先生会把你照顾得很好。」

  马菲菲「转述」的刘铭远的话虽是出于虚构,却也八九不离十。裴语微知道
以刘铭远和她间的感情,不会随便把她托付给一个信不过的人。她似乎看到了这
样一副场景:夜色已深,沈惜轻轻将自己放到床上,脱下高跟鞋,盖好薄被,把
空调温度调好,又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虚掩房门,再搬来一把椅子,守在房间外。
他时刻注意房间内的动静,直到许久之后,见一切正常,才无法抵挡睡意的侵袭
……

  那个清晨,望着一个以不那么优雅的睡姿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裴语微心
情复杂,欲说无言。

  沈惜醒来后送她返回住处。自那天开始,裴语微总是找机会就打电话给他,
找各种合理、不合理的理由,约他吃饭、喝咖啡、泡吧、唱K ……

  沈惜有些吃不消这丫头突如其来的热情。若非刘铭远郑重其事地将她托付给
自己,他不会对这丫头这样尽心。没想到,初相识时莽莽撞撞的小丫头,突然间
转了脸,斯文礼貌得很。即便自己一再拒绝她的邀约,居然也没发脾气。

  送施梦萦回家那次,刚下楼,还没回到车上,就接到了裴语微的电话。两人
一气聊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她以感谢自己收留她一夜为由,说要在周末请他吃饭。
沈惜拒绝得多了,不好意思再推,就答应下来。就是在这次共进晚餐时,他随口
透露了下周二下午和刘铭远约好一起踢球的事。

  裴语微今天特意跑来观战。

  本想给沈惜一个惊喜,所以她没有提前说自己会到场,还特意换上了在普林
斯顿大学当篮球拉拉队员时的制服。这幅青春性感的形象,在绿茵场边吸引了无
数男人的目光。没想到,沈惜终于出现时,身边却还带了个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大
美女。

  今天是来踢球的,所以宋斯嘉扎起了马尾辫,还用发带束起额前的刘海。她
穿了身红底白袖的阿森纳队球衣,显得热力十足,看上去比裴语微大不了几岁。

  看着这女人和沈惜间自然流露出的毫不做作的亲近,裴语微觉得很扎眼。

  她看这女人很不爽,小姑娘的直觉,总是奇妙的。

  经过沈惜的介绍,宋斯嘉和大家伙算是认识了,大大方方和众人打招呼。

  安排上场阵容时,虽然本队队友都乐呵呵地表示可以让美女首发出场,她想
踢多久都没问题,但宋斯嘉婉谢了大家的好意。她很清楚,这些人只是沈惜的朋
友,不是自己的,甚至其中有一多半,连沈惜都不熟。这些男人基本都是三十岁
上下,平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难得抽时间凑一起踢场球,肯定不会真的乐意成
为替补,在场下看别人踢球。再说,别看只是踢场野球,男人们肯定还是很执着
于输赢的,自己不能不知趣地大咧咧上场。

  万一比赛输了,作为女人,自己很可能成为大家归罪的对象,尽管美女就是
有特权,多半不会有人当面抱怨自己,但说不定会有人对带自己过来的沈惜产生
反感。所以宋斯嘉不愿首发上场,而是巧妙地拜托大家:「要是咱们这边领先,
那下半场让我上场踢个十几二十分钟,我就开心死啦!」

  男人们面面相觑,刘铭远哈哈笑道:「小宋妹妹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只能
玩命踢了!一定让你下半场能上场!」

  宋斯嘉看了眼沈惜,后者回以微笑。

  不必交流,沈惜明白她现在的心思。她不想作为一个最明显的「弱点」上场
——哪怕事实上她未必会是弱点——如果她上了场,一旦本队输球,极可能影响
场上众人间的关系。宋斯嘉不想因为她的存在,给沈惜造成任何麻烦。所以尽管
她很想上场,很想全程参与比赛,但还是主动提出等本队胜券在握时再参赛。

  哪怕是为了让宋斯嘉能早一分钟上场,沈惜也会拼尽全力确保本队尽早取得
足够大的优势。因此他少见地主动请缨踢攻击型中场的位置。过去和朋友踢球,
他从不挑剔,总是等队友挑完后,去踢那些被挑剩下的位置。后腰、中后卫、边
后卫,甚至守门员的位置,沈惜都踢过。大多数踢业余比赛的都更喜欢进攻,所
以想踢前锋和前腰的人较多,沈惜很少能捞着这两个位置来踢。其实,要说技术
和意识,最适合沈惜的,就是前腰的位置。

  比赛开始没多久,作为锋线尖刀的老仙就理解了刘铭远上次所说「这是个高
手」是什么意思。开赛不到五分钟,他居然已经得到两次正面守门员,舒服射门
的机会,最后一传都来自沈惜。

  不同于职业比赛,踢野球的爱好者们往往自行约定比赛持续时间。今天的比
赛,双方约好以四十分钟为半场。上半场还没结束,沈惜就两射两传,几乎凭一
己之力,就帮助本队以四比一的比分领先。踢前锋的老仙和刘铭远分别接到他的
传球,成功破门。

  面对如此巨大的优势,中场休息时,刘铭远爽快地建议下半场一开始就换上
宋斯嘉,但她仍然决定再等等。直到下半场又踢了十来分钟,本队优势眼看无可
动摇,宋斯嘉这才披挂上阵。

  沈惜建议自己下场,让其他队友继续踢,但意识到他对整支球队的价值的队
友一致反对,最终是一个声称已经有些跑不动的四十来岁大哥笑呵呵地退出比赛。

  宋斯嘉上场后,沈惜主动回撤到防守中场位置,请老仙踢前腰,把宋斯嘉顶
到锋线。她的运动能力虽强,毕竟是个女人,在速度、力量方面有天然劣势。让
她在中场和一群大男人拼抢争夺,未免太吃力,不如让她顶在最前面,接应传球,
凭借技术能力直接威胁球门。

  努力参与防守的沈惜一改踢前腰时的灵动,像个职业防守球员似的不惜体力
满场飞奔,全力弥补因为宋斯嘉较少参与身体对抗而给本队带来的防守方面的压
力。虽然他不是那种身材魁梧健硕的兽腰,但是强悍的体能和精准的预判,保证
了他在后场的作用。

  随着双方队员体力的下降,也因为「大杀器」沈惜主动回撤参与防守,下半
场一直没能再有进球。

  眼看比赛即将以上半场的比分结束,终场前五分钟,沈惜拦截到对方传球,
突然带球前插。此前他差不多已经在中后场扫荡了整整二十分钟,几乎没有参与
进攻,对他发起的这次突然袭击,场上所有人,不分敌我都有些猝不及防,竟眼
看着他一路带球直奔禁区。就在对方终于反应过来,一名中后卫和后腰前后包夹,
试图将他拦截下来的瞬间,沈惜送出一记精准的贴地直塞,穿透了业余爱好者们
松散的防线。宋斯嘉适时启动,出现在球门左侧,用右脚外脚背轻轻一垫,将球
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随即拔脚抽射,皮球应声落网!

  「漂亮!」站在球门另一侧禁区线上的刘铭远握拳振臂,高声欢呼。

  这样的进球确实让人兴奋。业余比赛中,精彩的,甚至是不亚于职业比赛的
进球其实并不少见,但大多都是出自单枪匹马的惊鸿一现。像这样的完美配合是
罕见的。这不光要求扎实的技术,更需要配合的两人间心有灵犀的默契。

  宋斯嘉飞奔到沈惜身边,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今天她不但在场上踢了近
三十分钟,还取得一粒进球,实在是大大超越了预期。

  看到两人间的拥抱,场边的裴语微撅起了小嘴。

  她还不愿承认自己已经爱上沈惜。什么跟什么嘛,无非就是喝醉了一次,在
他家住了一晚,当时甚至都没有说过话,莫名其妙就爱上这个男人,裴大小姐的
面子往哪里放?她顶多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那么一丝好感。

  可是要只是一丝好感的话,很难解释她此刻看着宋斯嘉,为什么那么不爽?

  比赛结束,宋斯嘉和队友们一一击掌,回到场边。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此前
取下的婚戒,戴回到左手无名指上。

  裴语微小小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竟是为一个人妻吃了两小时的醋。

  但人妻也可能和沈惜之间有暧昧啊!

  小丫头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刘铭远接下来还安排了其他节目,但沈惜和宋斯嘉都没有留下,这让一心想
和沈惜多说几句话的裴语微,心底添了几分惆怅。

  简单地去更衣室冲了个澡,换掉运动行头,沈惜和宋斯嘉来到停车场,上了
车。

  「为了踢比赛,上午没好好吃东西吧?要不要现在去吃点什么?接下来什么
安排?回家,还是……」驾车开出运动主题公园正门,沈惜看了下表,指针刚走
过下午两点半的位置。

  宋斯嘉偏着头望向窗外,她还保留着一丝进球后的激动,一时没顾得上说话。
毕竟对喜爱足球的女生来说,看球的机会很多,能亲自射门得分的却极少。今天
真是太带劲了!

  「要不去我的茶楼?晚上有个聚会,好多人你都认识。」

  「都有谁啊?」宋斯嘉转回头来,感兴趣地问。

  沈惜掰着指头一一说明:「侯爷、老朱、十三妖……哦,对了,还有悦然姐
姐!」

  「悦然姐姐!」听了这个名字,宋斯嘉立刻兴奋起来,随即又恢复冷静,
「算了,我还是回家吧……先去吃东西吧,我十点多把早饭中饭凑一块吃了,现
在是有点饿。吃完我回家。老公出差一个星期,昨天晚上才回来,第二天就把他
一个人扔在家里,不太好哦……」

  沈惜微笑感叹:「真是好老婆啊……」

  「那当然!娶到我可是大福气哦!」宋斯嘉一扬头,皱了皱鼻子。在沈惜面
前,她从不吝于表现出自己最活泼、最小女孩的那一面。这副样子要让她的同事
或学生见到,眼镜片难免会打碎一地。

  沈惜默默在心底附和:「对,天大的福气!」嘴上却没说什么。

  说笑几句,宋斯嘉渐渐收敛起之前的欢欣活泼,似乎想到了什么。

  沈惜略感奇怪:「怎么了?想什么呢?」

  宋斯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想了会,才慢吞吞地问:「哥,最近我们一
直没机会好好聊聊。我一直想问来着,你为什么要和小施姑娘分手啊?」

  「怎么想到问这个?」

  宋斯嘉淡淡地笑:「觉得可惜啊……说起来,到现在我都还没见过小施姑娘
呢,我结婚那天她也没来。记得你们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感情很好,在我感觉里,
哥哥你挺爱她的。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和她结婚呢。没想到……」

  想起当年从沈惜处得知他和施梦萦开始恋爱时自己的决定,宋斯嘉暗暗在心
底叹了口气,但面上的笑容丝毫没变。

  沈惜稍加沉吟,苦笑一下,平静地说:「对,开始的时候,我是挺爱她的。
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发现我们之间的性格差异实在太大,难以弥合。所以,真
要说起分手原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最普通的四个字:『性格不合』。就这
么简单啦。」

  「哦……」宋斯嘉的目光投向车窗外。

  沈惜看不到她的神情,也猜不到她正在想什么。一时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9 19:22 编辑 ]

TOP

0

【情欲两极】(修订版)(07-09)【作者:aksen】

感谢分享,内容上移!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26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夜蒅星宸 金币 +68 转帖分享,红包献上! 2017-3-6 21:28

TOP

0

借楼!

感谢分享,内容上移!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26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皮皮夏 金币 +5 感谢提醒 2017-3-6 19:05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8-25 05:59